第三十八章一场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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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落,封淇奥安静看着微微颤抖的琴弦,用没有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轻轻低叹一声。他是封淇奥,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在外人面前。低头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他又变成了那个无羁无情的九王爷。

    “红娘,有酒吗?”

    “床下,自己拿”

    “后会有期”,封淇奥一手提了一罐,留下这四个字,便轻飘飘的从窗外落了下去。

    “还真不客气”,红娘看着床底空出的两坛酒,肉疼得紧。

    封淇奥停在王府最高的观星阁上,看着梧桐居的方向,却不敢上前。他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手指轻拨,如流水般的叮咚声从古筝清脆传来。古筝是女子常弹的一种乐器,其声音清脆活泼,男子弹起来难免有些不得稳重,封淇奥却尤为喜欢,只因凰羽喜爱,仅此而已。

    封淇奥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却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月光打在琴儿身上,渡上一层银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拿起身边的酒坛,猛灌一口,动作自然而潇洒,好一个风流倜傥。

    他本可以这样风流一世,与世无争,做一个浪荡不羁的王爷,可在这个时候,凰羽却偏偏闯进了他的心,他有了心爱的人,也有了弱点。儿子被抢到皇宫抚养,是因为他无能;封惜月在街上凌辱凰羽,是因为他无能;他的王府被人监视,亦是因为他无能。所以,他必须要变强大,即使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封淇奥眸中现出狠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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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又是一年春天,叶泠崖骑白马漫游在桃花渊的深处,观赏着这不被外人所知的山涧美景。

    他的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一支洛神舞,一曲古琴奏,一身白衣似雪,去年这个时候偶遇玥温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已经一年过去。

    山泉清澈,哗哗击打着潭底的卵石,草木茂盛山花幽丽,也掩盖了草丛中俺伏侍卫的气息。

    白马在山泉处徘徊,两只大眼睛不时瞄瞄甜美的泉水,但碍于主人在背上,不能低头饮用,甚是纠结。

    叶泠崖脚下用力一踩,从马背上下来,解开禁锢在它身上的马鞍,拍了拍白马的鬓毛。马儿得了解脱,欢快的摆了摆纤长的白尾巴,低下头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泉水。

    已近正午,却还未见来人,凰羽一向守时,宁可早到绝不晚来,约定的辰时,不可能晚来这么久。而且,王府和相府明明就隔着一条街,凰羽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来?叶泠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刚收的妹妹信的时候,他十分欣喜,只想着快点见到妹妹,却没注意到信中隐藏的蹊跷之处。

    “飒飒——”,风吹草动,叶泠崖凝神感知身边的气息。

    暗伏在草丛的侍卫连忙屏住呼吸,即使是毒蛇爬上手臂也不会动一下。

    “踏踏踏!踏踏踏!”强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气势汹汹直奔桃花渊而来。白马也警惕的竖起耳朵,看着来人的方向。

    听这声音,不止一匹马,至少十匹!叶泠崖一脚跨上马背,手握宝剑,直盯着桃林外围。

    一匹惊鸿踏雪从桃林中带着桃花雨猛的穿出,马身扬起四蹄微曲,落地惊荡起一阵花香四溢。

    封淇奥一身曼珠沙华绣纹赤黑袍,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俊秀非凡,

    “屡——”

    飞鸿踏雪前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高昂起黑色的马头,眉心一撮白毛越发神气。

    叶泠崖把剑暗握在手中,紧紧看着封淇奥身后,却没有出现那道纤细的身影。

    “我妹妹呢?!”,叶泠崖对着封淇奥喊道,一股被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封淇奥不紧不慢的下马,风迎于袖,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慢慢回答道“大舅哥这么急做什么,羽儿一会便来”

    “她怎么了?”叶泠崖焦急的问道。

    “羽儿没事,是我找你有事”

    “有事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大舅哥和秦瑶已经定亲了吧,成亲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如家人谈话,封淇奥摇着折扇看向叶泠崖。封淇奥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 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充满精光的丹凤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他设下的陷阱。

    被他提到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叶泠崖皱着眉头回答道“下月初十。你提前来,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是个好日子”,封淇奥点点头,自动忽略叶泠崖的后半句话。突然,封淇奥双手放于胸前,深一躬,“淇奥想请大哥和秦瑶郡主助我一臂之力,合力夺得天下!”

    “荒唐!我叶家世代忠诚于中庸之道,绝不参与朝堂当代之事!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叶泠崖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叶泠崖展现出安远将军凌厉的气势。

    封淇奥挑战了他的底线。

    “呵呵呵,大舅哥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封淇奥合起折扇,仍是那般轻佻的模样,话语却不似他的行动那般悠闲,“你若助我夺得天下,你的子孙将世代拥有皇室王爷公主的封号,享皇室至尊。我若当政,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女子不得从军从政的历法,让秦瑶获得她应得的功勋官职”,以利诱之,以情动之。

    “哈哈哈,哈哈哈”,叶泠崖突然大笑起来。

    痛心中含有愤怒,却没有一点欣喜

    这笑莫名其妙,不像是封官封爵的欢喜。“封淇奥,你终于露出你真正的面目了”

    “大哥说什么,淇奥听不懂”

    微风吹过,引起一阵花叶飘浮,似封淇奥平静的心有些波动。

    “我父亲之死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叶泠崖一步步逼近,眼神凌厉似要穿透眼前带着伪装面具的男子。“若真是封君威邀我父亲去雅间,气的我父亲吐血,这种对他没有丝毫利处的事情,封君威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

    “哗啦”,封淇奥将白色折扇一扣,无数桃花随之翻飞,若再配上古筝一曲,可谓性情之雅致。没有丝毫慌乱,没有丝毫恼怒,封淇奥静静听着叶泠崖对他的指责,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说的有理,大舅哥继续,淇奥洗耳恭听”

    若是叶泠崖早就知道是他杀死的左相,杀父之仇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所以,叶泠崖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他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

    “我相府不参与夺嫡之争,无论是对封君威,还是对你,都是敬而远之,可父亲在临终之前的书信上,却偏偏点明了让我远离你,封淇奥,你还不承认自己做的一切吗?”,四周气流突起,内力掌控着空气不断回转盘旋,原本温柔的桃花突然变得像刀子一般锋利。叶泠崖双目直瞪对面悠闲的男子,终于说出了久藏在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

    封淇奥用折扇挡着眼前的如利刃般的桃花,折扇后的丹凤眼发出凌厉的光芒。

    “既然让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本意是让左相协助我登上皇位,便可赐予他无上的荣耀,谁知道左相那个老不死的这么顽固,非逼我动手,我只是轻轻用了一点手段他就病成那样,一个病病殃殃的左相也帮不了我什么,还不如你来继位,军功加相位更能让人信服。现在,又加上秦瑶在边疆的功名,登基之日近在眼前”

    “那个医师不是封君威的,而是你派人伪装的!”

    “对,那个医师你认识,不是别人,是你的好友,顾知夜”

    封淇奥邪魅一笑,脚底暗暗用劲,防备着眼前这个火冒三丈的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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