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赤马水寨
“好！好！好！”
赤马水寨的粮仓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从云泰商号那里“劫”来的五千石粮食。
一个布衣老者拄着拐杖围着这堆粮食转了几圈，蜡黄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
“怎么样，爹，我就说了那人肯定不会骗咱们吧……”
顾玲珑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一脸的得意之色。
当初她坚持出寨寻粮，所有人对她都不看好，令她十分的郁闷。
现在将粮食运回来了，大家总算是无话可说了。
五千石粮食，若是省着点吃，足够赤马水寨这三四千人吃上四五个月，再加上平时从水里打的鱼虾以及其他的一些杂粮，足够撑到明年开春了。
顾忠武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自己的妻子过世的早，一儿一女全靠自己拉扯长大，就是自己心头的肉。
顾玲珑脸上的那点小女儿家的作态，他如何看不出来。
只怪自己病得不是时候，否则哪里需要她一个小丫头在外四处奔走？
现在粮食倒是弄回来了，可是这小丫头的那颗心，怕是已经被人给哄走了……
“咳咳……”
想到这里，顾忠武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顾玲珑连忙帮父亲拍了拍背，好一会儿，方才将这阵咳嗽压了下去。
“那些人和船呢？都送走了没有？”
顾忠武带着顾玲珑出了粮仓，一边吩咐护卫用心看守，一边向顾玲珑问道。
“已经送回去了，大哥亲自去的，您就放心吧！”
听了顾玲珑的话，顾忠武点了点头，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成就，不过生了个儿子还算成器，将来自己去了，这寨子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
而且前不久还给自己添了个大胖孙子，这寨子里缺粮的事情也被女儿稀里糊涂的解决掉了。
想了想，顾忠武就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福气的。
看完了粮食，顾玲珑便扶着顾忠武朝着自家的院子走了过去。
赤马寨建立了二十多年，娶妻的娶妻，生子的生子，已经从当初的数百人发展到了三四千人的规模。
但这数千人却并不是聚在一处。
而是分别位于赤马泽内的三处沙岛之上。
这三处沙岛呈犄角之势，各自相隔里许，大的四五里方圆，小的只有一两里。
而赤马寨的主寨，就位于最大的那座岛上，与其他两座小岛遥相呼应，互为掩护。
顾忠武虽然是寨主，但赤马寨陆地稀缺，所以顾家的住所，也不过只是一座两进的小院罢了。
顾玲珑扶着顾忠武，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二人刚进院门，就听见了一阵洪亮有力的婴儿哭喊。
顾忠武心中一急，就想去进屋看看自己的乖孙，可转念一想，说不得此时自己那儿媳妇是在给孙子喂奶。
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将顾玲珑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先过去瞧瞧。
顾玲珑走到她大哥和嫂子的房前，敲了敲门。
“谁啊？”房里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
“嫂子，是我。”顾玲珑答了一句，用手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闩住了。
“哦，玲珑啊……你等着，我给你开门。”
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房门打开，顾玲珑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一侧身边闪了进去。
开门的是一个容貌柔美的少妇，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裙，但也难掩其俏丽。
这少妇便是顾玲珑的嫂子曹冉。
而这曹冉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前朝金江水师提督曹滨的遗腹女。
当初曹滨身死，和他一起出征的大儿子也身遭不测。
顾忠武念其恩德，便将怀有身孕的曹夫人一起带到了赤马泽。
之后曹夫人便诞下了曹冉。
后来曹冉一天天长大，和顾少龙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便顺理成章的嫁进了顾家。
其实两人成亲已经有几年了，但直到现在才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顾家上下对这个小东西都宝贝的不行。
顾玲珑见自己嫂子胸前有几丝水迹，知道她是刚喂完了奶。
又看到自己的嫂子胸前鼓鼓囊囊，那规模比自己足足大了一圈，心中又不免有些羡慕。
不过曹冉生产时顾玲珑尚且在外奔走，回来后，又忙着安排那批粮食的事情。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倒是见得不多。
此时见这大胖小子吃饱喝足了，正鼓着泡泡酣睡，便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逗弄了一番。
曹冉见了，不由嗔怪的说道：“你可别把他弄醒了，刚刚为了哄他睡觉，可费了我老鼻子劲了。”
顾玲珑这才缩回了手，看向曹冉好奇的问道：“这么大个胖小子，嫂子你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曹冉脸色一红，啐了一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打听这些干什么？”
“疼不疼？”顾玲珑把玩着那小东西的手指，追问道。
“怎么不疼，你是不知道……”
曹冉拿起手帕，替自己的儿子擦了擦口水，然后说道：“诶？你怎么净问这些，想知道疼不疼，等你成亲了自己生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成亲呢，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顾玲珑撇了撇嘴。
曹冉捂着嘴笑了笑：“我不信，我可听说某人在外面遇到了一位公子，不光救了她的命，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石精米……你大哥和我成亲这么多年，送我最贵的东西也就是根银簪子，哎，真让人羡慕啊……”
“嫂子你坏死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码头看看大哥他们回来了没有。”
顾玲珑想到那人，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紧从房里逃了出去……
“少当家，那些船都走了！”
赤马泽外围的芦苇荡里，顾少龙于船头长身而立。
远处的水面上，一支船队正朝着邕江上游扬帆而行，正是云泰商号的运粮船队。
不过相比于来时，这些船的吃水都浅了许多，显然已经成了空船。
“王兄，此次的事情，我会如实向大掌柜禀报，你放心，这种事情罪不在你我，咱们能保住人和船，已是万幸，相信老板和大掌柜不会怪罪我们的。”
郑惠立在船尾，看着那片逐渐远去的芦苇荡，然后又看了一眼满脸忐忑的王德，沉着嗓子安慰了一句。
赤马寨的水匪将他们的船队劫去了两天，然后将粮食卸了个精光，之后方才放他们离开，若说王德心中一点恐惧都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才仅仅两天，王德便瘦了几斤下来。
此时他虽然已经平安的从赤马寨脱身，但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听了郑惠的话，他心中的忐忑这才好了许多。
“那就拜托郑兄了。”
既然丢了粮食，那怀州也就没必要去了。
所以船队便逆流而上，打算原路返回邕州城。
走了没多久，船队便被一队打着邕州军旗号的水军给截住了。
王德便将这两天的遭遇叙说了一番，他在邕州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而那些船夫、护卫也都证实了此事，这些水军也就没有怀疑。
不过赤马寨在邕江之上乃是一霸，邕州官府就是想管，他们的水军也没这个实力。
放在平时，他们这些人最多在邕江的上游转转，根本不敢轻易跑到赤马泽这边来，
不过最近赤马寨得罪了京城里的大人物，都督府让他们配合靖波卫，监视赤马水寨的动向。
所以即便他们再不情愿，也得隔三差五的来这边逛上两趟。
但要是让他们去攻打赤马寨，那还是算球了，就自己这几条破船，去了也是送死。
听到了王德声泪俱下的哭诉，那水军头领支吾了几声，便把这事儿敷衍过去了。
王德无法，只好就此作罢。
赤马水寨的粮仓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从云泰商号那里“劫”来的五千石粮食。
一个布衣老者拄着拐杖围着这堆粮食转了几圈，蜡黄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
“怎么样，爹，我就说了那人肯定不会骗咱们吧……”
顾玲珑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一脸的得意之色。
当初她坚持出寨寻粮，所有人对她都不看好，令她十分的郁闷。
现在将粮食运回来了，大家总算是无话可说了。
五千石粮食，若是省着点吃，足够赤马水寨这三四千人吃上四五个月，再加上平时从水里打的鱼虾以及其他的一些杂粮，足够撑到明年开春了。
顾忠武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自己的妻子过世的早，一儿一女全靠自己拉扯长大，就是自己心头的肉。
顾玲珑脸上的那点小女儿家的作态，他如何看不出来。
只怪自己病得不是时候，否则哪里需要她一个小丫头在外四处奔走？
现在粮食倒是弄回来了，可是这小丫头的那颗心，怕是已经被人给哄走了……
“咳咳……”
想到这里，顾忠武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顾玲珑连忙帮父亲拍了拍背，好一会儿，方才将这阵咳嗽压了下去。
“那些人和船呢？都送走了没有？”
顾忠武带着顾玲珑出了粮仓，一边吩咐护卫用心看守，一边向顾玲珑问道。
“已经送回去了，大哥亲自去的，您就放心吧！”
听了顾玲珑的话，顾忠武点了点头，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成就，不过生了个儿子还算成器，将来自己去了，这寨子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
而且前不久还给自己添了个大胖孙子，这寨子里缺粮的事情也被女儿稀里糊涂的解决掉了。
想了想，顾忠武就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福气的。
看完了粮食，顾玲珑便扶着顾忠武朝着自家的院子走了过去。
赤马寨建立了二十多年，娶妻的娶妻，生子的生子，已经从当初的数百人发展到了三四千人的规模。
但这数千人却并不是聚在一处。
而是分别位于赤马泽内的三处沙岛之上。
这三处沙岛呈犄角之势，各自相隔里许，大的四五里方圆，小的只有一两里。
而赤马寨的主寨，就位于最大的那座岛上，与其他两座小岛遥相呼应，互为掩护。
顾忠武虽然是寨主，但赤马寨陆地稀缺，所以顾家的住所，也不过只是一座两进的小院罢了。
顾玲珑扶着顾忠武，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二人刚进院门，就听见了一阵洪亮有力的婴儿哭喊。
顾忠武心中一急，就想去进屋看看自己的乖孙，可转念一想，说不得此时自己那儿媳妇是在给孙子喂奶。
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将顾玲珑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先过去瞧瞧。
顾玲珑走到她大哥和嫂子的房前，敲了敲门。
“谁啊？”房里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
“嫂子，是我。”顾玲珑答了一句，用手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闩住了。
“哦，玲珑啊……你等着，我给你开门。”
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房门打开，顾玲珑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一侧身边闪了进去。
开门的是一个容貌柔美的少妇，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裙，但也难掩其俏丽。
这少妇便是顾玲珑的嫂子曹冉。
而这曹冉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前朝金江水师提督曹滨的遗腹女。
当初曹滨身死，和他一起出征的大儿子也身遭不测。
顾忠武念其恩德，便将怀有身孕的曹夫人一起带到了赤马泽。
之后曹夫人便诞下了曹冉。
后来曹冉一天天长大，和顾少龙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便顺理成章的嫁进了顾家。
其实两人成亲已经有几年了，但直到现在才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顾家上下对这个小东西都宝贝的不行。
顾玲珑见自己嫂子胸前有几丝水迹，知道她是刚喂完了奶。
又看到自己的嫂子胸前鼓鼓囊囊，那规模比自己足足大了一圈，心中又不免有些羡慕。
不过曹冉生产时顾玲珑尚且在外奔走，回来后，又忙着安排那批粮食的事情。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倒是见得不多。
此时见这大胖小子吃饱喝足了，正鼓着泡泡酣睡，便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逗弄了一番。
曹冉见了，不由嗔怪的说道：“你可别把他弄醒了，刚刚为了哄他睡觉，可费了我老鼻子劲了。”
顾玲珑这才缩回了手，看向曹冉好奇的问道：“这么大个胖小子，嫂子你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曹冉脸色一红，啐了一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打听这些干什么？”
“疼不疼？”顾玲珑把玩着那小东西的手指，追问道。
“怎么不疼，你是不知道……”
曹冉拿起手帕，替自己的儿子擦了擦口水，然后说道：“诶？你怎么净问这些，想知道疼不疼，等你成亲了自己生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成亲呢，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顾玲珑撇了撇嘴。
曹冉捂着嘴笑了笑：“我不信，我可听说某人在外面遇到了一位公子，不光救了她的命，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石精米……你大哥和我成亲这么多年，送我最贵的东西也就是根银簪子，哎，真让人羡慕啊……”
“嫂子你坏死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码头看看大哥他们回来了没有。”
顾玲珑想到那人，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紧从房里逃了出去……
“少当家，那些船都走了！”
赤马泽外围的芦苇荡里，顾少龙于船头长身而立。
远处的水面上，一支船队正朝着邕江上游扬帆而行，正是云泰商号的运粮船队。
不过相比于来时，这些船的吃水都浅了许多，显然已经成了空船。
“王兄，此次的事情，我会如实向大掌柜禀报，你放心，这种事情罪不在你我，咱们能保住人和船，已是万幸，相信老板和大掌柜不会怪罪我们的。”
郑惠立在船尾，看着那片逐渐远去的芦苇荡，然后又看了一眼满脸忐忑的王德，沉着嗓子安慰了一句。
赤马寨的水匪将他们的船队劫去了两天，然后将粮食卸了个精光，之后方才放他们离开，若说王德心中一点恐惧都没有，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才仅仅两天，王德便瘦了几斤下来。
此时他虽然已经平安的从赤马寨脱身，但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听了郑惠的话，他心中的忐忑这才好了许多。
“那就拜托郑兄了。”
既然丢了粮食，那怀州也就没必要去了。
所以船队便逆流而上，打算原路返回邕州城。
走了没多久，船队便被一队打着邕州军旗号的水军给截住了。
王德便将这两天的遭遇叙说了一番，他在邕州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而那些船夫、护卫也都证实了此事，这些水军也就没有怀疑。
不过赤马寨在邕江之上乃是一霸，邕州官府就是想管，他们的水军也没这个实力。
放在平时，他们这些人最多在邕江的上游转转，根本不敢轻易跑到赤马泽这边来，
不过最近赤马寨得罪了京城里的大人物，都督府让他们配合靖波卫，监视赤马水寨的动向。
所以即便他们再不情愿，也得隔三差五的来这边逛上两趟。
但要是让他们去攻打赤马寨，那还是算球了，就自己这几条破船，去了也是送死。
听到了王德声泪俱下的哭诉，那水军头领支吾了几声，便把这事儿敷衍过去了。
王德无法，只好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