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沈梵梵的答案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江婧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意思，还想问细节，但沈梵梵却不愿意告诉她。
这小祖宗回答问题就跟挤牙膏似的。
不，她简直比挤牙膏还要过分，好多天才能挤出一点。
江婧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酒店，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闻言，沈梵梵往旁边一倒，捂着脑袋，痛苦地滚来滚去，“哎呀，哎呀，我的头好痛。”
“婧姐，下次我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宿醉好难受，啊，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
江婧：“……”
她沉默了。
耐心等到沈梵梵演完，江婧才出声：
“别装了，我又看不到，你发出声音就好。”
沈梵梵马上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抬手抓了抓滚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抱歉，这是身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下一秒，手机“嘟”的一声，江婧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沈梵梵：“……”
她耸耸肩，匆匆将早餐吃完，踢掉拖鞋窝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虽然纪曜说她想离开的时候可以离开，只要跟他说一声就好，但是……
傻子才想离开。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进了这个门。
玩着玩着，沈梵梵总觉得有股异味环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她低头嗅了嗅，发现味道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沈梵梵扯着衣领口，顿时浑身一僵。
她昨晚喷了香水，又喝了那么多酒，然后在包厢混了满身的烟味，而且还没有洗澡，身上别提有多难闻了。
纪曜就让她这样睡到他床上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沈梵梵猛然从沙发上起身，赤着脚往浴室跑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简直欲哭无泪。
头发乱糟糟的也就算了，脸上的妆容简直惨不忍睹！
她今天就这副样子还往纪曜身上扑？
沈梵梵脸一黑，简直悲愤地想一头撞死在镜子上。
她连忙给纪曜发了条消息，得到纪曜的同意之后，她回到了纪曜的卧室里，推开衣柜看了看。
纪曜的衣柜里非常整洁，大概是因为不经常住，所以里面没有几件衣服，大都都是白衬衫，西装外套。
沈梵梵抿着唇，食指从衣服上一一划过，最后随便挑了件白衬衫去了浴室。
洗了澡，沈梵梵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想了想，又把床单被套一起拆了下来，一起扔进了洗衣机里。
她在自己家都从来没有这么勤劳过。
洗完烘干熨好，沈梵梵都快累趴了，瘫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江婧给她发了两份资料，一份著名“江漪漪”，一份著名“longai”。
沈梵梵把两份都接受了，抬手摸了摸下巴。
经过这次的事，凭她对纪曜的理解，安行的代言江漪漪肯定是没有机会了，所以江漪漪的资料也没必要看了。
于是她直接打开了longai的那一份，趴在沙发上仔细看了起来。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想知道这个longai是有多优秀，才会让纪曜请自去请，而且还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江婧了解沈梵梵的习惯，资料整理的十分详细有条理，目录标题都有，条条框框十分整洁。
沈梵梵大概浏览了一圈，最后发现，这就是一份非常详细的百度百科，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于是沈梵梵又认真地看了一遍，最后得出两个结论：
神秘，且优秀！
作品多到让人发指，传唱度高，火到大江南北，但longai本人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脸，不知美丑，就连性别都有人怀疑过。
抱着无比好奇的心理，沈梵梵下载了乐听app，并搜索“longai”的名字，弹出的歌很多，沈梵梵点开了第一首，选择顺序播放。
她一边听歌，一边摇头晃脑地切进longai的后台，看她的动态。
看得出来，longai是一个不喜欢把生活放在网络上的人，除了歌曲的宣传之外，她几乎不发别的。
沈梵梵翻了好久，才翻到一个，好像还是一条春心萌动的动态：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偶遇是缘，再遇事老天在告诉你，那么注定要在一起：）
新歌名字已想好，就叫《二次心跳》，创作ing，给你们甜甜的恋爱。]
最底下放了两张照，是两件男士外套。
“至少证明了longai是女生。”沈梵梵嘴里念念有词，点开照片看了看，突然愣住了。
那件黑色西装的领子后面有一行小字，很眼熟的小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沈梵梵放大照片看了看，又回过头，扯过衬衫的衣领看了看。
一模一样。
沈梵梵忙跑回纪曜的房间，拉开衣柜，仔细翻了翻，每件衣服上都有，一模一样的字，一模一样的位置。
纪曜的衣服都是定制的，上面有独特的标准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纪曜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longai的动态里。
发散思维想了想，动态里是是而非的话让沈梵梵心凉了半截。
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有些失神。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纪曜现在没有女朋友不代表曾经没有，也不代表没有喜欢的姑娘，更不代表以后没有。
他有喜欢的人了，这就是他刻意疏远自己的理由吗？
想到这，沈梵梵心突然很慌。
如果他有喜欢的人了，她能怎么办呢？放弃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沈梵梵一抹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往客厅走去。
步子坚定，意志比如何时候都要坚决。
……
纪曜提着东西推开门，正好看到沈梵梵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他愣了一下，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回身将王晰往外推，立刻关上了门。
纪曜的行为很突然，力气用的有点大，正要进来的王晰一个不妨被推得一个趔趄。
“嘭”的一声，门突然砸下，差点没砸到他的鼻子。
盯着紧闭的门，王晰后怕地摸着鼻子，一脸懵：“纪总？？？”
门内没人回他，他只好挨着墙蹲下等。
纪曜进了公寓，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皱着眉头看着沈梵梵。
他平时并没有中午回公寓的习惯，只是怕饿到小姑娘，才买了东西从公司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沈梵梵站在他的卧室门口抬头看着他，素面朝天，面容清丽，披散着长发，身材娇小，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长腿露在外面，又细又长。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很大，松松垮垮的，她也不好好穿，领子乱糟糟的，扣子只扣了几颗，胸前的风景隐隐约约。
纪曜眼神一暗，喉结滚了下。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以前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一个足以让所有男人动心的美丽姑娘，一个拥有唤醒男人心中野兽的资本的姑娘。
察觉到自己有不应该的想法，纪曜移开了视线，沉声喊道：“沈梵梵！”
他的声音带着警告，要是在以前，听到纪曜这样喊全名，沈梵梵会下意识地低头认错，但是这次，她没有。
她随手剥散了衣领，赤着脚，掂着脚尖，一步一步往前，最后在纪曜面前站定，“纪曜，你看着我。”
纪曜转过头，视线停留在她的脖子以上，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回房间把衣服穿好。”
沈梵梵没理会他，又朝他靠近了半步。
纪曜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沙发挡住了退路。
香味争先恐后地往鼻腔里涌，是自己惯用的味道，却又有一点不同。
从她传出来的香味，更柔和，更好闻。
“纪曜，我喜欢你。”沈梵梵突然表白。
猝不及防，纪曜愣住了，抬头看向了沈梵梵的眼睛。
她的眼神固执，坚定，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纪曜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如果回到半分钟前，他一定会阻止她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纪曜的回复，沈梵梵心里沉了沉，迟来的酒劲上了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会或者不会，她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沈梵梵用力咬了下唇，倔强地和纪曜对视着，而后缓缓张开了双手，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吗？”
她像是在和纪曜展示自己，展示完完全全的自己。
纪曜紧紧揪着搭在腿上的毛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脏像被人用力拽紧，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欣喜、纠结、焦灼、不知所措……
万千心绪涌上心头，最后又被强心压下，继续保持冷静。
可他沉默的反应在沈梵梵的眼中就变成了为难。
她的问题让他为难了。
沈梵梵眼一红，控制不住的想哭。
她紧抿着唇，用力忍住眼泪，嘴角牵起一抹笑，双手搭在衣襟上。
缓缓的，一颗一颗的，往下解开了扣子。
“梵梵！”纪曜迅速别开了眼，往后靠了一点，厉声道：“把扣子扣上。”
“我不。”沈梵梵固执道，移动步子，走到纪曜面前，逼他看着自己。
只一眼，纪曜连忙闭上了眼睛，“沈梵梵，你不要任性！”
衬衫已经被完全解开，沈梵梵上前一步，衬衫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
沈梵梵攀住了纪曜的肩膀，俯身靠近他，贴在他耳边问道：“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没动，脸色冰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梵梵闭了闭眼，用力吸了下鼻子，转身在纪曜腿上坐下，贴进他的怀里。
指尖微颤着，抓住了纪曜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声音微微哽咽，“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深呼吸一口，拽紧了拳头，用力缩回手，想推开她，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更怕伤害到她。
突然手背触及到一片柔软，纪曜一顿。
沈梵梵俯身，唇贴上了纪曜的耳廓，又湿又热，“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浑身一僵，“沈梵梵，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不需要学。”沈梵梵答，用力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轻轻允着，尖尖的牙齿咬住一点点肉慢慢磨着，“你会喜欢我吗？”
异样又陌生的刺激感觉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纪曜拧眉，轻嘶了一声，偏过头，再次避开了她的问题，柔声哄道：“梵梵，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沈梵梵的泪瞬间落了下来，大声喊道：“再冷静你就是别人的了！”
纪曜一愣，“别人？”
沈梵梵把头埋进纪曜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纪曜，你能不能干脆一点，说会或不会有那么难吗？”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有那么难吗？”
沈梵梵像是小兽一样，啃咬着，唇一点一点往上。
纪曜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拳头，不敢松，怕一松，事情就会失去控制。
沈梵梵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颗一颗，最后消失在纪曜的衣服里，有些烫人。
突然，脸被捧住，属于她的香甜气息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近，咫尺想闻。
纪曜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唇离自己有多近。
喉结上下狠狠滚了滚，渴望和理智在拉扯着，十分折磨。
就在她的唇即将吻上时，纪曜突然睁开了眼睛，“是。”
沈梵梵浑身僵住，而后猛然抬起了头。
眼泪顺着她的动作甩开，落在纪曜的唇上，热度像是要灼穿他，“梵梵……”
沈梵梵低头环抱住自己，抽泣着，彻底控制不住眼泪。
他终于说出了答案，虽然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
是她逼他看自己的，如今他睁开了眼，她却觉得狼狈，难堪到她只想逃。
纪曜说得没错，她任性，自我，想到什么做什么，做事不经过大脑。
她后悔了，“纪大哥，我们能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能重来吗？”
重来一遍，她一定不那么冲动，一定乖乖的，什么都不问。
纪曜没回答，他弯腰捡起了衬衫，披在沈梵梵的身上。
低着头，一颗一颗地给她扣扣子，软柔声道，“梵梵，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这么事都好了。”
沈梵梵用力摇头，从纪曜身上起身，，跑回纪曜的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抽了条裤子穿上，而后拿起手机和包，出了卧室。
她看也不看纪曜，低着头，径直往门外跑。
“梵梵，沈梵梵！”
纪曜在后面喊，她头也没回。
纪曜驶向门口，就要追出去。
王晰站在一边，提醒道：“纪总，沈小姐上了电梯。”
“追上去！”纪曜揪着大腿，眼尾通红，“追上去，送她回去。”
“好。”第一次看到纪曜这么激动，王晰连忙朝沈梵梵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电梯还没上来，他连忙跑向旁边的楼梯。
纪曜坐在门口，用力闭了闭眼，弯下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喜欢啊，他是喜欢的。
可就因为喜欢，他才要推开她。
睁开眼，他用力在大腿上捶了一下，不痛，没有知觉。
他能给她什么呢？难堪吗？
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小心翼翼让人有多痛苦他体会过，他不想沈梵梵也经历一遍。
等有一天，她害怕了哪些眼神，厌倦了那些小心翼翼，她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所以还不如不要开始。
她对他的感情和记忆还停留在以前，等未来某天她遇到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她会发觉，她不需要如此卑微，因为是他配不上她。
……
沈梵梵跑下了楼，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又再次不经过大脑。
站在大门口，她突然觉得很迷茫。
王晰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见沈梵梵还没走，他松了口气，连忙走上前，“沈小姐，纪总让我送你。”
沈梵梵没有拒绝，她揪着裙摆，不肯抬头，“好。”
一路上，沈梵梵什么也没说，偏头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车在酒店外停下。
王晰回头，“沈小姐，到了。”
“哦。”沈梵梵恍然回神，开门下车，王晰也下了车，坚决要送沈梵梵上楼。
刷卡，开门，看着沈梵梵进了房间，王晰转身想离开，却被叫住了。
“王助理。”
“嗯。”王晰回头，恭敬地问道：“沈小姐还有什么事？”
沈梵梵抿了抿唇，眼睛红得像兔子，“替我和你们纪总说一声对不起。”
王晰点头答应，而后想了想又道：“沈小姐放心，无论你做了什么，纪总都不会怪你的。”
沈梵梵深深吸了口气，道了声谢，转身关上门，靠在门后。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就这么难吗？”
“有。”
纪曜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泪水在眼中翻涌，沈梵梵无力地滑下，靠着门，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哭出了声。
好难啊……
王晰再赶回公寓的时候，纪曜还在门口，位置没变，姿势和刚刚一样，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纪总。”王晰小声唤道。
纪曜抬头，“怎么样了？”
“送回酒店了。”王晰一板一眼道，而后又觑了纪曜一眼，欲言又止。
“说。”纪曜转身进了公寓。
王晰也跟了上去，“纪总，沈小姐看起来很伤心。”
“她还让我替她和你说声对不起。”
纪曜停了下头，看着茶几上连袋子都没来得及拆开的吃的。
沈梵梵喜欢甜口的，最喜欢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还有汇什堂的招牌酥肉。
“你回公司吧，我今天下午不去公司。”
“会议你主持，邓良超请了假，就先不要提他的事，等纪叙回来再处理，有事处理不了找纪叙。”
“是。”王晰点头，转身往公寓外走去，顺手关上了门。
盯着眼前沉重的门，王晰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掏出手机，给纪叙拨了电话：
“小纪总，纪总最近有点不对。”
“沈梵梵沈小姐您认识吗？对，就是沈擎智能的千金……”
他一边说着电话，将纪曜的情况告诉纪叙，一边往楼下走去。
公寓里，纪曜坐在落地窗前，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他们每个人都是用双腿走路，多好。
眼前突然闪过刚刚咬着唇一脸倔强的小姑娘，她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
……
声音一遍又一边，固执而倔强的重复。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就这么难吗？”
纪曜闭上了眼，仰着头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有，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对他来说很难很难。
刚在医院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走路的时候，他掐着完全没知觉的腿，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在病房里歇斯底里。
满头白发的爷爷拿起一块毛毯盖在他的腿上，告诉他，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接受不了就不要看，等到有一天，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把它拿下来。
五年了，他慢慢变得平静，对别人的目光坦然，他以为自己真的接受了。
但他至今仍然不敢在人前揭开腿上的毯子。
……
沈梵梵放肆哭过之后，又颓废地在床上躺了两天。
纪曜说回去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试过，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他，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不够优秀她可以努力，他若是因为腿的关系不肯接受她，她也可以等。
她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努力和他在一起。
可他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他就是不喜欢她，那么她再怎么努力，那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突然，安静了两天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沈梵梵翻身捞过手机机，看也没直接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江婧急急忙忙的声音传了出来，“梵梵，咱们老陈总费了他大半生的人脉给你抢了个活，《一字歌》第二期的特邀评委，你要不要接？”
沈梵梵暂时没什么兴趣，摇摇头，“不接。”
“内部消息，longai是参赛选手之一，你接不接？人家现在正在等，马上要答复。”
longai？
这个名字让沈梵梵瞬间加满了血，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跪坐在床上，斩钉截铁道：“接！”
她倒是要去看看纪曜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不够优秀或者人品不好的话，就搞黄她，然后去嘲笑纪曜！
……
这小祖宗回答问题就跟挤牙膏似的。
不，她简直比挤牙膏还要过分，好多天才能挤出一点。
江婧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酒店，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闻言，沈梵梵往旁边一倒，捂着脑袋，痛苦地滚来滚去，“哎呀，哎呀，我的头好痛。”
“婧姐，下次我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宿醉好难受，啊，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
江婧：“……”
她沉默了。
耐心等到沈梵梵演完，江婧才出声：
“别装了，我又看不到，你发出声音就好。”
沈梵梵马上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抬手抓了抓滚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抱歉，这是身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下一秒，手机“嘟”的一声，江婧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沈梵梵：“……”
她耸耸肩，匆匆将早餐吃完，踢掉拖鞋窝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虽然纪曜说她想离开的时候可以离开，只要跟他说一声就好，但是……
傻子才想离开。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进了这个门。
玩着玩着，沈梵梵总觉得有股异味环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她低头嗅了嗅，发现味道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沈梵梵扯着衣领口，顿时浑身一僵。
她昨晚喷了香水，又喝了那么多酒，然后在包厢混了满身的烟味，而且还没有洗澡，身上别提有多难闻了。
纪曜就让她这样睡到他床上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沈梵梵猛然从沙发上起身，赤着脚往浴室跑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简直欲哭无泪。
头发乱糟糟的也就算了，脸上的妆容简直惨不忍睹！
她今天就这副样子还往纪曜身上扑？
沈梵梵脸一黑，简直悲愤地想一头撞死在镜子上。
她连忙给纪曜发了条消息，得到纪曜的同意之后，她回到了纪曜的卧室里，推开衣柜看了看。
纪曜的衣柜里非常整洁，大概是因为不经常住，所以里面没有几件衣服，大都都是白衬衫，西装外套。
沈梵梵抿着唇，食指从衣服上一一划过，最后随便挑了件白衬衫去了浴室。
洗了澡，沈梵梵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想了想，又把床单被套一起拆了下来，一起扔进了洗衣机里。
她在自己家都从来没有这么勤劳过。
洗完烘干熨好，沈梵梵都快累趴了，瘫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江婧给她发了两份资料，一份著名“江漪漪”，一份著名“longai”。
沈梵梵把两份都接受了，抬手摸了摸下巴。
经过这次的事，凭她对纪曜的理解，安行的代言江漪漪肯定是没有机会了，所以江漪漪的资料也没必要看了。
于是她直接打开了longai的那一份，趴在沙发上仔细看了起来。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想知道这个longai是有多优秀，才会让纪曜请自去请，而且还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江婧了解沈梵梵的习惯，资料整理的十分详细有条理，目录标题都有，条条框框十分整洁。
沈梵梵大概浏览了一圈，最后发现，这就是一份非常详细的百度百科，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于是沈梵梵又认真地看了一遍，最后得出两个结论：
神秘，且优秀！
作品多到让人发指，传唱度高，火到大江南北，但longai本人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脸，不知美丑，就连性别都有人怀疑过。
抱着无比好奇的心理，沈梵梵下载了乐听app，并搜索“longai”的名字，弹出的歌很多，沈梵梵点开了第一首，选择顺序播放。
她一边听歌，一边摇头晃脑地切进longai的后台，看她的动态。
看得出来，longai是一个不喜欢把生活放在网络上的人，除了歌曲的宣传之外，她几乎不发别的。
沈梵梵翻了好久，才翻到一个，好像还是一条春心萌动的动态：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偶遇是缘，再遇事老天在告诉你，那么注定要在一起：）
新歌名字已想好，就叫《二次心跳》，创作ing，给你们甜甜的恋爱。]
最底下放了两张照，是两件男士外套。
“至少证明了longai是女生。”沈梵梵嘴里念念有词，点开照片看了看，突然愣住了。
那件黑色西装的领子后面有一行小字，很眼熟的小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沈梵梵放大照片看了看，又回过头，扯过衬衫的衣领看了看。
一模一样。
沈梵梵忙跑回纪曜的房间，拉开衣柜，仔细翻了翻，每件衣服上都有，一模一样的字，一模一样的位置。
纪曜的衣服都是定制的，上面有独特的标准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纪曜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longai的动态里。
发散思维想了想，动态里是是而非的话让沈梵梵心凉了半截。
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有些失神。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纪曜现在没有女朋友不代表曾经没有，也不代表没有喜欢的姑娘，更不代表以后没有。
他有喜欢的人了，这就是他刻意疏远自己的理由吗？
想到这，沈梵梵心突然很慌。
如果他有喜欢的人了，她能怎么办呢？放弃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沈梵梵一抹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往客厅走去。
步子坚定，意志比如何时候都要坚决。
……
纪曜提着东西推开门，正好看到沈梵梵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他愣了一下，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回身将王晰往外推，立刻关上了门。
纪曜的行为很突然，力气用的有点大，正要进来的王晰一个不妨被推得一个趔趄。
“嘭”的一声，门突然砸下，差点没砸到他的鼻子。
盯着紧闭的门，王晰后怕地摸着鼻子，一脸懵：“纪总？？？”
门内没人回他，他只好挨着墙蹲下等。
纪曜进了公寓，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皱着眉头看着沈梵梵。
他平时并没有中午回公寓的习惯，只是怕饿到小姑娘，才买了东西从公司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沈梵梵站在他的卧室门口抬头看着他，素面朝天，面容清丽，披散着长发，身材娇小，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长腿露在外面，又细又长。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很大，松松垮垮的，她也不好好穿，领子乱糟糟的，扣子只扣了几颗，胸前的风景隐隐约约。
纪曜眼神一暗，喉结滚了下。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以前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一个足以让所有男人动心的美丽姑娘，一个拥有唤醒男人心中野兽的资本的姑娘。
察觉到自己有不应该的想法，纪曜移开了视线，沉声喊道：“沈梵梵！”
他的声音带着警告，要是在以前，听到纪曜这样喊全名，沈梵梵会下意识地低头认错，但是这次，她没有。
她随手剥散了衣领，赤着脚，掂着脚尖，一步一步往前，最后在纪曜面前站定，“纪曜，你看着我。”
纪曜转过头，视线停留在她的脖子以上，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回房间把衣服穿好。”
沈梵梵没理会他，又朝他靠近了半步。
纪曜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沙发挡住了退路。
香味争先恐后地往鼻腔里涌，是自己惯用的味道，却又有一点不同。
从她传出来的香味，更柔和，更好闻。
“纪曜，我喜欢你。”沈梵梵突然表白。
猝不及防，纪曜愣住了，抬头看向了沈梵梵的眼睛。
她的眼神固执，坚定，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纪曜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如果回到半分钟前，他一定会阻止她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纪曜的回复，沈梵梵心里沉了沉，迟来的酒劲上了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会或者不会，她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沈梵梵用力咬了下唇，倔强地和纪曜对视着，而后缓缓张开了双手，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吗？”
她像是在和纪曜展示自己，展示完完全全的自己。
纪曜紧紧揪着搭在腿上的毛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脏像被人用力拽紧，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欣喜、纠结、焦灼、不知所措……
万千心绪涌上心头，最后又被强心压下，继续保持冷静。
可他沉默的反应在沈梵梵的眼中就变成了为难。
她的问题让他为难了。
沈梵梵眼一红，控制不住的想哭。
她紧抿着唇，用力忍住眼泪，嘴角牵起一抹笑，双手搭在衣襟上。
缓缓的，一颗一颗的，往下解开了扣子。
“梵梵！”纪曜迅速别开了眼，往后靠了一点，厉声道：“把扣子扣上。”
“我不。”沈梵梵固执道，移动步子，走到纪曜面前，逼他看着自己。
只一眼，纪曜连忙闭上了眼睛，“沈梵梵，你不要任性！”
衬衫已经被完全解开，沈梵梵上前一步，衬衫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
沈梵梵攀住了纪曜的肩膀，俯身靠近他，贴在他耳边问道：“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没动，脸色冰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梵梵闭了闭眼，用力吸了下鼻子，转身在纪曜腿上坐下，贴进他的怀里。
指尖微颤着，抓住了纪曜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声音微微哽咽，“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深呼吸一口，拽紧了拳头，用力缩回手，想推开她，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更怕伤害到她。
突然手背触及到一片柔软，纪曜一顿。
沈梵梵俯身，唇贴上了纪曜的耳廓，又湿又热，“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浑身一僵，“沈梵梵，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不需要学。”沈梵梵答，用力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轻轻允着，尖尖的牙齿咬住一点点肉慢慢磨着，“你会喜欢我吗？”
异样又陌生的刺激感觉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纪曜拧眉，轻嘶了一声，偏过头，再次避开了她的问题，柔声哄道：“梵梵，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沈梵梵的泪瞬间落了下来，大声喊道：“再冷静你就是别人的了！”
纪曜一愣，“别人？”
沈梵梵把头埋进纪曜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纪曜，你能不能干脆一点，说会或不会有那么难吗？”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有那么难吗？”
沈梵梵像是小兽一样，啃咬着，唇一点一点往上。
纪曜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拳头，不敢松，怕一松，事情就会失去控制。
沈梵梵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颗一颗，最后消失在纪曜的衣服里，有些烫人。
突然，脸被捧住，属于她的香甜气息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近，咫尺想闻。
纪曜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唇离自己有多近。
喉结上下狠狠滚了滚，渴望和理智在拉扯着，十分折磨。
就在她的唇即将吻上时，纪曜突然睁开了眼睛，“是。”
沈梵梵浑身僵住，而后猛然抬起了头。
眼泪顺着她的动作甩开，落在纪曜的唇上，热度像是要灼穿他，“梵梵……”
沈梵梵低头环抱住自己，抽泣着，彻底控制不住眼泪。
他终于说出了答案，虽然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
是她逼他看自己的，如今他睁开了眼，她却觉得狼狈，难堪到她只想逃。
纪曜说得没错，她任性，自我，想到什么做什么，做事不经过大脑。
她后悔了，“纪大哥，我们能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能重来吗？”
重来一遍，她一定不那么冲动，一定乖乖的，什么都不问。
纪曜没回答，他弯腰捡起了衬衫，披在沈梵梵的身上。
低着头，一颗一颗地给她扣扣子，软柔声道，“梵梵，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这么事都好了。”
沈梵梵用力摇头，从纪曜身上起身，，跑回纪曜的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抽了条裤子穿上，而后拿起手机和包，出了卧室。
她看也不看纪曜，低着头，径直往门外跑。
“梵梵，沈梵梵！”
纪曜在后面喊，她头也没回。
纪曜驶向门口，就要追出去。
王晰站在一边，提醒道：“纪总，沈小姐上了电梯。”
“追上去！”纪曜揪着大腿，眼尾通红，“追上去，送她回去。”
“好。”第一次看到纪曜这么激动，王晰连忙朝沈梵梵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电梯还没上来，他连忙跑向旁边的楼梯。
纪曜坐在门口，用力闭了闭眼，弯下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喜欢啊，他是喜欢的。
可就因为喜欢，他才要推开她。
睁开眼，他用力在大腿上捶了一下，不痛，没有知觉。
他能给她什么呢？难堪吗？
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小心翼翼让人有多痛苦他体会过，他不想沈梵梵也经历一遍。
等有一天，她害怕了哪些眼神，厌倦了那些小心翼翼，她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所以还不如不要开始。
她对他的感情和记忆还停留在以前，等未来某天她遇到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她会发觉，她不需要如此卑微，因为是他配不上她。
……
沈梵梵跑下了楼，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又再次不经过大脑。
站在大门口，她突然觉得很迷茫。
王晰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见沈梵梵还没走，他松了口气，连忙走上前，“沈小姐，纪总让我送你。”
沈梵梵没有拒绝，她揪着裙摆，不肯抬头，“好。”
一路上，沈梵梵什么也没说，偏头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车在酒店外停下。
王晰回头，“沈小姐，到了。”
“哦。”沈梵梵恍然回神，开门下车，王晰也下了车，坚决要送沈梵梵上楼。
刷卡，开门，看着沈梵梵进了房间，王晰转身想离开，却被叫住了。
“王助理。”
“嗯。”王晰回头，恭敬地问道：“沈小姐还有什么事？”
沈梵梵抿了抿唇，眼睛红得像兔子，“替我和你们纪总说一声对不起。”
王晰点头答应，而后想了想又道：“沈小姐放心，无论你做了什么，纪总都不会怪你的。”
沈梵梵深深吸了口气，道了声谢，转身关上门，靠在门后。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就这么难吗？”
“有。”
纪曜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泪水在眼中翻涌，沈梵梵无力地滑下，靠着门，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哭出了声。
好难啊……
王晰再赶回公寓的时候，纪曜还在门口，位置没变，姿势和刚刚一样，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纪总。”王晰小声唤道。
纪曜抬头，“怎么样了？”
“送回酒店了。”王晰一板一眼道，而后又觑了纪曜一眼，欲言又止。
“说。”纪曜转身进了公寓。
王晰也跟了上去，“纪总，沈小姐看起来很伤心。”
“她还让我替她和你说声对不起。”
纪曜停了下头，看着茶几上连袋子都没来得及拆开的吃的。
沈梵梵喜欢甜口的，最喜欢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还有汇什堂的招牌酥肉。
“你回公司吧，我今天下午不去公司。”
“会议你主持，邓良超请了假，就先不要提他的事，等纪叙回来再处理，有事处理不了找纪叙。”
“是。”王晰点头，转身往公寓外走去，顺手关上了门。
盯着眼前沉重的门，王晰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掏出手机，给纪叙拨了电话：
“小纪总，纪总最近有点不对。”
“沈梵梵沈小姐您认识吗？对，就是沈擎智能的千金……”
他一边说着电话，将纪曜的情况告诉纪叙，一边往楼下走去。
公寓里，纪曜坐在落地窗前，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他们每个人都是用双腿走路，多好。
眼前突然闪过刚刚咬着唇一脸倔强的小姑娘，她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
……
声音一遍又一边，固执而倔强的重复。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就这么难吗？”
纪曜闭上了眼，仰着头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有，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对他来说很难很难。
刚在医院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走路的时候，他掐着完全没知觉的腿，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在病房里歇斯底里。
满头白发的爷爷拿起一块毛毯盖在他的腿上，告诉他，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接受不了就不要看，等到有一天，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把它拿下来。
五年了，他慢慢变得平静，对别人的目光坦然，他以为自己真的接受了。
但他至今仍然不敢在人前揭开腿上的毯子。
……
沈梵梵放肆哭过之后，又颓废地在床上躺了两天。
纪曜说回去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试过，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他，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不够优秀她可以努力，他若是因为腿的关系不肯接受她，她也可以等。
她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努力和他在一起。
可他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他就是不喜欢她，那么她再怎么努力，那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突然，安静了两天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沈梵梵翻身捞过手机机，看也没直接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江婧急急忙忙的声音传了出来，“梵梵，咱们老陈总费了他大半生的人脉给你抢了个活，《一字歌》第二期的特邀评委，你要不要接？”
沈梵梵暂时没什么兴趣，摇摇头，“不接。”
“内部消息，longai是参赛选手之一，你接不接？人家现在正在等，马上要答复。”
longai？
这个名字让沈梵梵瞬间加满了血，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跪坐在床上，斩钉截铁道：“接！”
她倒是要去看看纪曜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不够优秀或者人品不好的话，就搞黄她，然后去嘲笑纪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