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活傀
温泉水的温度刚刚合适，就算苏玖不运行体内的灵气，它也不会伤了自己的皮肤。
温泉下面，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初时苏玖走在里面，只觉得十分怪异，时间久了，苏玖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层鹅卵石也不是普通的鹅卵石，而是可以促身体经脉灵气流动的好东西。
除此之外，便是这温泉中的泉水了。
这里面除了大量的灵气意外，还有大量的灵矿物，修士浸泡不止是可以用来修士，还可以用其洗髓排出体内的脏东西。而普通人浸泡，则会让自己的皮肤在一夜之前恢复到人生的巅峰状态，换而言之，就是说它还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这一刻，苏玖竟有些明白银雪为什么会这般宝贝这方温泉了。
银雪本就是个爱美的九尾狐，想来对于他而言，这方温泉比起修炼上的作用，更让他在意的应该是美容养颜的作用吧。
思及此，苏玖不由得失笑。
又有几瓣桃花翩然而落，在泉水中洒落了一池……
这一刻，苏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苏玖的修为又涨了一小节，而银雪则依然驻留在结界之外不曾离去。
可惜，安静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
第四日的时候，九尾一族上空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银雪微微拧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底蔓延。
果然，他刚打算离开这里，便发现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跑来了。
“救……救命！”
伴随着那个身影，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但只这一声，便让银雪辨别出了来人。
“银梨！？”
等人靠近，银雪才赫然发现，银梨身上都是血迹，嘴角更是残留了未干涸的血渍。她的一条腿微微曲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也是受了极重的伤。
“大长老回来报复了！小叔叔快去救人！”
大长老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回来了？他不是死在了山洞里？
在银梨说完这句话之后，无数的信息瞬间涌入到了他的大脑之中。
随即，他的身体便比他的大脑做出了更快一步的选择，当下转身飞走。
银雪有些心慌，甚至来不及和银梨多交代什么。
其实银雪也很想问银梨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银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既如此，还不如她亲自去确认情况来的更快一些。
看着银雪逐渐消失的背影，银梨又看向结界所在的方向，她咬着牙，一步一拖将自己拖到了结界入口处。
嘶哑着声音道“银梨求见苏前辈。”
她感觉自己的情况越发的恶劣，大脑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没什么力气，所以她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叫动里面半闭关的苏玖。
短短十几息的时间，银梨觉得自己仿佛熬过了十几年。
她的意识越发的单薄，终于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隐约听到了从结界内走出来的脚步声。
拜托，救命……
银梨并不确定，这四个字她有没有说出声，不过在最后的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对方那有些微凉的怀抱。
苏玖看着昏迷过去的银梨。
将人就地放置躺平状态，苏玖摸了摸她的脉搏。
眉头紧蹙。
银梨被伤的这样重……毫无疑问，九尾一族必然出事了。
苏玖喂了银梨一颗大还丹，直接将其抱进了结界。
银雪不在，说明他人已经赶过去了，说不定现在正处于和对方的交战之中，而她也需要保留实力。所以，抱歉，她暂时怕是先不能为银梨疗伤了。
见银梨这条命暂时无虞，苏玖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玖有预感，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
时间推回一个时辰之前。
原本明朗的白日，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飘荡着的黑漆漆的人影。
人影周围皆是魔气，将其遮挡的密不透风，故而也无法看到那人影的模样。
强大的威压，惊动了九尾一族整片前山，九尾狐们纷纷出现……
那人高高在上的伫立于半空之中，癫狂的笑着，他的笑声让大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不过很快这一丝丝的熟悉感便被掩埋了起来。
这人笑声中带着穿透性的神识攻击，他每笑一次，都会有九尾一族的人开始吐血。
他身上的威压十分的恐怖，甚至比起银雪全盛时期还要强大。
这是银泽和银星的第一感受。
他们也想冲上去将这人直接拿下，只是每当他们走近一定范围之后，身体便会像是突然不听使唤了一样无法再前进半分。
就好似那黑色的人状物周围有一片他们无法踏足的真空地带。
最奇怪的是，这一片真空地带既没有结界也没有阵法，但偏偏他们就是无法过去，无法到达那人的面前。
有的族人并不甘心止步于此，他们会试图突破真空地带，然而只要多踏出一步，眼睛就会变红，并开始发狂并攻击同伴。
有人不设防，就会被攻击到，而银梨的腿就是这样受伤的。
发狂的族人会自主变回狐狸原形，同时实力也暴增数倍，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凭空白来的，而是以透支自己生命力为代价，被动强行执行的。
至于让他们发狂的源头也一目了然，正是中间那被魔气覆盖的人形物。
银泽最先看出其中的猫腻，他大声喊道“都别靠近那个人，远离他！至于发狂的同伴，先将他们控制住！”
此时，银泽手边便有一个正在发狂的同伴，只不过面对这位实力提高数倍的同伴，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无法彻底将其压制住。
银泽看了不远处无法参战的银梨“阿梨，你去后山求援！”
他这样下达命令。
银梨当然不敢耽搁，转身便跑，就在她拖着一条腿跑的途中，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阴风骤然而起。
阴风风量之大，使得那被吹落的树叶都成为了一道道利器，更不用说那阴风本身所带来的伤害。
银梨用袖子挡了挡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在阴风胡乱的吹拂下，那人面部的魔气被多少吹散了些许。
也露出了那人真实的面容。
而这位癫狂大笑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死去多日的大长老。
银梨看到了，自然也有其他的族人看到了。
于是当下便有人指着那人大喊“他是大长老。”
这一喊也唤回了银梨的神智，她不敢再多耽搁，转身就走，生怕耽误了救援时间。
九尾一族大乱，还不等敌人出手，他们便先一步自相残杀。
银梨一边拖着一条腿往后山跑，一边抹着不断滑落的眼泪，让自己努力不去回忆她亲眼看到的画面……
她还要求救，一定要撑住！
……
银雪来的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这样一幕。
浓重的黑色雾气之下盛开的是花朵，是由鲜血浇灌而成的。
铺天盖地的阴风将世外桃源，搅乱成了断壁残垣的魔窟。
所有的族人都现出了真身，有人受伤有人疯狂，四处都充满了绝望。
看到一只红着眼睛的族人，伸出利爪就要往另外一个族人的致命之处抓去的时候，银雪再也不能维持原本脸面上的淡定。
直接施了高阶术法，将那个还在疯狂中的族人，彻底禁锢。
银雪朝着混乱中间的人影走去，眼底一片明灭不定。
“大长老，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么？”说到这里的时候，银雪已经走到了边界处，再强行往里面走一步，可能就会变成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银泽银星见状，不由得大骇，他们大叫着提醒银雪，但银雪就像是听不到一般，只直勾勾的看着被魔气环绕的大长老。
“本来，这确实不是我想看到的，但谁让他们不听话呢？谁让他们选择站在了你的身边呢？既然选择站在了你的身边，那么我们之间注定要位于对立面。
对立面是什么？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银雪其实一直都知道大长老的性子，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但也正是因为大长老的这种心性，也说明了这人并不适合去当一族的族长。只因为这种人太过于自私，也太过于自我，而当自私自我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自然而然的泯灭了人性。
“何况，你在杀我的时候，又何曾考虑过对我手下留情。”
银雪笑了笑“死亡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否则你即便活着，也只是活在罪孽之中，按照九尾一族的族规，你会被逐出族群，比起这般，我以为作为九尾一族的妖长眠于地下，还能让你走的体面一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本就处于愤怒中的大长老。
“你以为！你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九尾一族的救世主了？
既然如此，今天我便让你知道，到最后，你谁都救不了，你也好，你喜欢的姑娘也好，你保护的族人也好，他们……都要死在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大长老突然又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们没有对我手下留情，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际遇。”
“银雪，我几十年前就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如今你一定后悔了吧！”
狂风大作，真空地带似乎又开始扩大了，将银雪都生生逼退了几步。
此时，大长老得意和轻蔑的神态是如此的明显，他看银雪仿佛再看一只蝼蚁一般“听说你已经练虚期了？不过一个练虚期的修士就这点能奈？”
大长老边说着边加大了风力，不多时，银雪的脸上和身上便多出了些许割伤。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他细细的打量着银雪，眼底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或许，你可以尝试突破我的力量走到我身边？”
“你要知道，我的这个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我本体却是很弱的，只要你有机会走到我的身边，说不定就能再次取了我的性命。”
银雪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之人。
“你是怎么复活的？”
银雪虽然有瞳术，但是他的瞳术和苏玖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可以用眼睛去魅惑别人，却很难堪破一些事实的本质。
所以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银雪只凭借自己的话，也无法知道答案。
大长老目光轻微的闪烁了一下，突然笑道“你觉得我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
对于自己复活这一点，他确实不能对外乱说，因为告诉银雪自己怎样复活，也相当于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命脉。
银雪天生聪慧，只将这话在大脑中微微过滤了一遍，便差不多猜到了其中所掩藏的原因。
大长老见银雪依然驻留在原地不肯上前一步，不由得有些心急，面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地狰狞了许多“你不是想杀我么？到我身边来啊……”
嘶哑难听的声音，故作诱惑，殊不知他的能力早就随着他第一次死亡便彻底消失，从前语气中的亲和力也全然不见。
现在的他丝毫不知，比起九尾狐，他更像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不就是希望有人过去杀你么？我过去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银雪当下便是一怔，回头便看到了，被吹乱了长发的苏玖。
在这样的狂风之中，苏玖依然能让自己的身形稳稳的伫立于风中，没走一步都宛如走在康庄大道，沉稳而坚定，她周身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每当有树叶沙石想要擦过她的身体，她周身的蓝光便会形成一个简单的罩子，将她笼罩于其中，使得她受不到半分狂风的侵害。
银雪有些意外“你怎么从温泉中出来了，快回去！”
银雪能感觉到如今的大长老的修为在他之上，而苏玖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不想让苏玖继续掺和在这件事之中，毕竟这一切本就和她没什么关系，是他想要救他的族人，才求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也是时候和她彻底划分出界限了。
此时，银雪的脸上是少见的柔和，眼底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小玖儿听话，你先回温泉，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便立刻去找你。”
苏玖拧眉，“别对我用异瞳。”
银雪一噎，脸上透出淡淡的无奈。
他似乎海想说些什么，但大长老的脸上早就布满了不耐烦，他阴恻恻的盯着苏玖看了半晌，直接截断银雪尚未说出来的话“说起来，你才是杀我的罪魁祸首啊，几十年前，你将我囚禁，几十年后你又将我残杀，啧，怎么，现在还想杀我第二次么？”
苏玖目光淡淡，眼底的流光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就不曾退却。
“我能杀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怎么？想试试？”
苏玖说的笃定，连大长老都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苏玖在取他性命的时候，带给他的痛苦太过于深刻，在看到苏玖一步步靠近之后，他的目光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惧意。
苏玖一边走，一边冷笑“不过就是一具活傀，借助主人的力量在这里作威作福，真当没人额能看出你的外强中干？”
温泉下面，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初时苏玖走在里面，只觉得十分怪异，时间久了，苏玖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层鹅卵石也不是普通的鹅卵石，而是可以促身体经脉灵气流动的好东西。
除此之外，便是这温泉中的泉水了。
这里面除了大量的灵气意外，还有大量的灵矿物，修士浸泡不止是可以用来修士，还可以用其洗髓排出体内的脏东西。而普通人浸泡，则会让自己的皮肤在一夜之前恢复到人生的巅峰状态，换而言之，就是说它还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这一刻，苏玖竟有些明白银雪为什么会这般宝贝这方温泉了。
银雪本就是个爱美的九尾狐，想来对于他而言，这方温泉比起修炼上的作用，更让他在意的应该是美容养颜的作用吧。
思及此，苏玖不由得失笑。
又有几瓣桃花翩然而落，在泉水中洒落了一池……
这一刻，苏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苏玖的修为又涨了一小节，而银雪则依然驻留在结界之外不曾离去。
可惜，安静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
第四日的时候，九尾一族上空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银雪微微拧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底蔓延。
果然，他刚打算离开这里，便发现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跑来了。
“救……救命！”
伴随着那个身影，还有微弱的求救声。
但只这一声，便让银雪辨别出了来人。
“银梨！？”
等人靠近，银雪才赫然发现，银梨身上都是血迹，嘴角更是残留了未干涸的血渍。她的一条腿微微曲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也是受了极重的伤。
“大长老回来报复了！小叔叔快去救人！”
大长老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回来了？他不是死在了山洞里？
在银梨说完这句话之后，无数的信息瞬间涌入到了他的大脑之中。
随即，他的身体便比他的大脑做出了更快一步的选择，当下转身飞走。
银雪有些心慌，甚至来不及和银梨多交代什么。
其实银雪也很想问银梨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银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既如此，还不如她亲自去确认情况来的更快一些。
看着银雪逐渐消失的背影，银梨又看向结界所在的方向，她咬着牙，一步一拖将自己拖到了结界入口处。
嘶哑着声音道“银梨求见苏前辈。”
她感觉自己的情况越发的恶劣，大脑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没什么力气，所以她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叫动里面半闭关的苏玖。
短短十几息的时间，银梨觉得自己仿佛熬过了十几年。
她的意识越发的单薄，终于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隐约听到了从结界内走出来的脚步声。
拜托，救命……
银梨并不确定，这四个字她有没有说出声，不过在最后的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对方那有些微凉的怀抱。
苏玖看着昏迷过去的银梨。
将人就地放置躺平状态，苏玖摸了摸她的脉搏。
眉头紧蹙。
银梨被伤的这样重……毫无疑问，九尾一族必然出事了。
苏玖喂了银梨一颗大还丹，直接将其抱进了结界。
银雪不在，说明他人已经赶过去了，说不定现在正处于和对方的交战之中，而她也需要保留实力。所以，抱歉，她暂时怕是先不能为银梨疗伤了。
见银梨这条命暂时无虞，苏玖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玖有预感，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
时间推回一个时辰之前。
原本明朗的白日，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飘荡着的黑漆漆的人影。
人影周围皆是魔气，将其遮挡的密不透风，故而也无法看到那人影的模样。
强大的威压，惊动了九尾一族整片前山，九尾狐们纷纷出现……
那人高高在上的伫立于半空之中，癫狂的笑着，他的笑声让大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不过很快这一丝丝的熟悉感便被掩埋了起来。
这人笑声中带着穿透性的神识攻击，他每笑一次，都会有九尾一族的人开始吐血。
他身上的威压十分的恐怖，甚至比起银雪全盛时期还要强大。
这是银泽和银星的第一感受。
他们也想冲上去将这人直接拿下，只是每当他们走近一定范围之后，身体便会像是突然不听使唤了一样无法再前进半分。
就好似那黑色的人状物周围有一片他们无法踏足的真空地带。
最奇怪的是，这一片真空地带既没有结界也没有阵法，但偏偏他们就是无法过去，无法到达那人的面前。
有的族人并不甘心止步于此，他们会试图突破真空地带，然而只要多踏出一步，眼睛就会变红，并开始发狂并攻击同伴。
有人不设防，就会被攻击到，而银梨的腿就是这样受伤的。
发狂的族人会自主变回狐狸原形，同时实力也暴增数倍，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凭空白来的，而是以透支自己生命力为代价，被动强行执行的。
至于让他们发狂的源头也一目了然，正是中间那被魔气覆盖的人形物。
银泽最先看出其中的猫腻，他大声喊道“都别靠近那个人，远离他！至于发狂的同伴，先将他们控制住！”
此时，银泽手边便有一个正在发狂的同伴，只不过面对这位实力提高数倍的同伴，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无法彻底将其压制住。
银泽看了不远处无法参战的银梨“阿梨，你去后山求援！”
他这样下达命令。
银梨当然不敢耽搁，转身便跑，就在她拖着一条腿跑的途中，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阴风骤然而起。
阴风风量之大，使得那被吹落的树叶都成为了一道道利器，更不用说那阴风本身所带来的伤害。
银梨用袖子挡了挡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在阴风胡乱的吹拂下，那人面部的魔气被多少吹散了些许。
也露出了那人真实的面容。
而这位癫狂大笑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死去多日的大长老。
银梨看到了，自然也有其他的族人看到了。
于是当下便有人指着那人大喊“他是大长老。”
这一喊也唤回了银梨的神智，她不敢再多耽搁，转身就走，生怕耽误了救援时间。
九尾一族大乱，还不等敌人出手，他们便先一步自相残杀。
银梨一边拖着一条腿往后山跑，一边抹着不断滑落的眼泪，让自己努力不去回忆她亲眼看到的画面……
她还要求救，一定要撑住！
……
银雪来的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这样一幕。
浓重的黑色雾气之下盛开的是花朵，是由鲜血浇灌而成的。
铺天盖地的阴风将世外桃源，搅乱成了断壁残垣的魔窟。
所有的族人都现出了真身，有人受伤有人疯狂，四处都充满了绝望。
看到一只红着眼睛的族人，伸出利爪就要往另外一个族人的致命之处抓去的时候，银雪再也不能维持原本脸面上的淡定。
直接施了高阶术法，将那个还在疯狂中的族人，彻底禁锢。
银雪朝着混乱中间的人影走去，眼底一片明灭不定。
“大长老，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么？”说到这里的时候，银雪已经走到了边界处，再强行往里面走一步，可能就会变成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银泽银星见状，不由得大骇，他们大叫着提醒银雪，但银雪就像是听不到一般，只直勾勾的看着被魔气环绕的大长老。
“本来，这确实不是我想看到的，但谁让他们不听话呢？谁让他们选择站在了你的身边呢？既然选择站在了你的身边，那么我们之间注定要位于对立面。
对立面是什么？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银雪其实一直都知道大长老的性子，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但也正是因为大长老的这种心性，也说明了这人并不适合去当一族的族长。只因为这种人太过于自私，也太过于自我，而当自私自我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自然而然的泯灭了人性。
“何况，你在杀我的时候，又何曾考虑过对我手下留情。”
银雪笑了笑“死亡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否则你即便活着，也只是活在罪孽之中，按照九尾一族的族规，你会被逐出族群，比起这般，我以为作为九尾一族的妖长眠于地下，还能让你走的体面一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本就处于愤怒中的大长老。
“你以为！你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九尾一族的救世主了？
既然如此，今天我便让你知道，到最后，你谁都救不了，你也好，你喜欢的姑娘也好，你保护的族人也好，他们……都要死在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大长老突然又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们没有对我手下留情，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际遇。”
“银雪，我几十年前就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如今你一定后悔了吧！”
狂风大作，真空地带似乎又开始扩大了，将银雪都生生逼退了几步。
此时，大长老得意和轻蔑的神态是如此的明显，他看银雪仿佛再看一只蝼蚁一般“听说你已经练虚期了？不过一个练虚期的修士就这点能奈？”
大长老边说着边加大了风力，不多时，银雪的脸上和身上便多出了些许割伤。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他细细的打量着银雪，眼底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或许，你可以尝试突破我的力量走到我身边？”
“你要知道，我的这个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我本体却是很弱的，只要你有机会走到我的身边，说不定就能再次取了我的性命。”
银雪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之人。
“你是怎么复活的？”
银雪虽然有瞳术，但是他的瞳术和苏玖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可以用眼睛去魅惑别人，却很难堪破一些事实的本质。
所以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银雪只凭借自己的话，也无法知道答案。
大长老目光轻微的闪烁了一下，突然笑道“你觉得我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
对于自己复活这一点，他确实不能对外乱说，因为告诉银雪自己怎样复活，也相当于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命脉。
银雪天生聪慧，只将这话在大脑中微微过滤了一遍，便差不多猜到了其中所掩藏的原因。
大长老见银雪依然驻留在原地不肯上前一步，不由得有些心急，面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地狰狞了许多“你不是想杀我么？到我身边来啊……”
嘶哑难听的声音，故作诱惑，殊不知他的能力早就随着他第一次死亡便彻底消失，从前语气中的亲和力也全然不见。
现在的他丝毫不知，比起九尾狐，他更像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不就是希望有人过去杀你么？我过去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银雪当下便是一怔，回头便看到了，被吹乱了长发的苏玖。
在这样的狂风之中，苏玖依然能让自己的身形稳稳的伫立于风中，没走一步都宛如走在康庄大道，沉稳而坚定，她周身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每当有树叶沙石想要擦过她的身体，她周身的蓝光便会形成一个简单的罩子，将她笼罩于其中，使得她受不到半分狂风的侵害。
银雪有些意外“你怎么从温泉中出来了，快回去！”
银雪能感觉到如今的大长老的修为在他之上，而苏玖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不想让苏玖继续掺和在这件事之中，毕竟这一切本就和她没什么关系，是他想要救他的族人，才求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也是时候和她彻底划分出界限了。
此时，银雪的脸上是少见的柔和，眼底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小玖儿听话，你先回温泉，等我处理完这件事，便立刻去找你。”
苏玖拧眉，“别对我用异瞳。”
银雪一噎，脸上透出淡淡的无奈。
他似乎海想说些什么，但大长老的脸上早就布满了不耐烦，他阴恻恻的盯着苏玖看了半晌，直接截断银雪尚未说出来的话“说起来，你才是杀我的罪魁祸首啊，几十年前，你将我囚禁，几十年后你又将我残杀，啧，怎么，现在还想杀我第二次么？”
苏玖目光淡淡，眼底的流光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就不曾退却。
“我能杀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怎么？想试试？”
苏玖说的笃定，连大长老都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苏玖在取他性命的时候，带给他的痛苦太过于深刻，在看到苏玖一步步靠近之后，他的目光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惧意。
苏玖一边走，一边冷笑“不过就是一具活傀，借助主人的力量在这里作威作福，真当没人额能看出你的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