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颅（8）
等的过程中，江童接了个电话，是鉴定组那边打来的。
“江队，之前你送来的那颗扣子上，我们检测出了血迹反应。”
“上面的血迹和死者匹配吗？”
江童眼神一亮，因为死者所穿的衣服上并没有扣子，她也是抱着一些试的心态，可能这颗扣子是凶手所有，如今检测出血迹反应，也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扣子上的血迹和死者季鹏程不匹配，是另外一个人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
这话一出，江童又陷入了沉思。如果上面的血迹不是季鹏程所有，那有可能是凶手，但也有可能是无关路人留下的也说不定。
挂了电话后，过了一会儿，董磊磊带着魏可燃回来了，也没说废话，着手就开始进行视频加清。
魏可燃皱着眉头操作了一会儿，接着把视频再次投影到屏幕上，“这监控是几年前的牌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视频加清过后也并没有清晰太多，不过倒是能从放大的画面里看清楚驾驶位上的人。
“是死者本人。”
视频画面里，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正是死者季鹏程，从视频里的穿着来看，和王悠悠口述从家离开时所穿的衣服一致。
“……”
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线索，不过这段视频仍然有其他的发现。
“死者女友说他下午一点去钓鱼，这户人家监控显示拍到死者车子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计霖摸了摸下巴，“从死者家到水库的车程怎么也得要半个小时，他就在水库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开车走了？有急事？”
“而且还特地挑小道走，可疑，太可疑了……”
江童认同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这点也可以和大爷的口供对上，当时死者离开水库时也是比较着急的状态。
瞥了眼碎碎念的计霖，她用眼神示意董磊磊，对方意会后站起来说，“我们昨天了解到死者很可能和女友可能感情不和，后续我又找同事朋友确认过，他们的确经常吵架。”
“死者居住所在派出所曾经还备过案，据说是因为吵架的时候女方用玻璃杯子扔男方额头上，后来男方直接闹到派出所，经过口头教育调节之后俩人又和好回家了。”
计霖“啧啧”两声，“那姑娘长的挺文静，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听这语气，江童瞬间屏息，眉头跳突，她最听不惯的就是计霖工作中这副调侃的语气。
戴鹏撇了撇嘴，“这都能和好，我要是这男的肯定就她分手了。”
“不过她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她在十五号下午两点之后都在商场里逛街，这点她的朋友可以做证，商场里的监控也可以。”
虽然说不在场证明也不能完全排除一个人的作案嫌疑，但至少目前，她们又陷入了死角。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王闫明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之后面露悦色，“死者的车找到了。”
“在柳陆村。”
柳陆村，在死者家住址完全另外一个方向，由此也能推断出死者经过水库村庄后开上了那条道路。
接到的电话是柳陆村派出所民警打来的电话，一个村里也就几十户人家，所以平时来了那辆陌生车都能认得出来，更别提一辆车在广场停了好些天。
那边派出所接到消息以后发现这辆车和天南警局这边找的遗失车辆相似，刚才经过电话联系，已经确定了就是死者季鹏程的车子。
刑警队几人赶到柳陆村，就在村口的位置有个小广场，健身器材上还有几个老太太锻炼，另外一边则是一桌下象棋的大爷。
江童四处看了看，这个村子里的各项设施都很完全，就连小广场旁边也画了停车线，不过死者的车没有停在里面，而是在距离广场不远处的土堆旁边。
接待他们的就是派出所的民警，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应该是个实习警官，行了个礼，接着向从副驾下来的王闫明伸出右手，“您好，我是咱这儿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刘。”
王闫明同样回礼，“您好，刚才是我跟您联系的，这是我们队长。”
说着他看向从后座出来的计霖，闻言刘警官看着两人愣了一下，他起初以为从副驾出来的王闫明是队长，毕竟气场和外形都很符合，结果没想到后面出来的女人才是。
“两位队长好。”
计霖点点头，接着走到车子旁边，拉了拉门把，显而易见上了锁。接着她又看向刘警官，“这辆车什么时候停在这儿的，有没有目击者？”
“这我们也是向村子里的人了解的，大概是十六七号，这辆车就停在这儿了，详细情况我给您叫王奶奶来了解一下。”
有警车过来广场上几个大妈早早围了上来，刘警官往右边一看就找到了目标，接着向穿着红色短袖的老太太招了招手。
“王奶奶，您过来下。”
王奶奶手上拿着芭蕉扇正扇风看热闹，一开始还没听到，旁边人戳了她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这也是民警同志，她们问话您回答就行。”
可能因为年岁大耳背，刘警官说话音量提高了几个度。
王奶奶眯着眼睛点点头，“行。”
见状计霖也提高几个音调，“奶奶，您什么时候见到这辆车开过来的？”
王奶奶扇着扇子，因为阳光刺眼的缘故，眉头皱成了川字，嘴里掉的几颗牙让她说话都有些漏风，“上周三晚上，我跟她们聊到四点多才回家，那会儿还没这车，早上我醒的早，就来溜溜弯，正好看见有个人把车开到那边，然后从车里拿了个自行车骑着走了。”
这个证词可是不小的收获，说明王奶奶很可能目击到了凶手，“您看清那人的长相没？”
王奶奶“啊”了一声，明显没听清计霖问的什么，重复一遍之后，她摇摇扇子，“不记得，那会儿天还没亮呢，大概也就五点左右，我老早之前就有白内障了，根本看不清。”
“就像姑娘你现在站在这儿，我看着都模糊。”
看老人晒着，她拉着人的手走到旁边树下阴凉地，接着又问，“那您觉得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大概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那辆自行车您还记得吗？”
“太远了我也看不清，反正个不高，挺胖的，衣服颜色不亮，自行车……”王奶奶又扇了扇，想了一会儿这才又说：“车好像是个蓝色的，带横杠。”
“……”
总的来说也是有收获，最起码犯人的身形有了个大概的判断，还得到了自行车这一条比较有用的线索。
不过计霖还有点不甘心，“我们待会儿都在这儿，您坐那儿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谢谢您。”
她走到死者车前，拉了拉衣领，今天气温正在最高的时候，开了下车门，果然是在上锁的状态。
估计是看她热，戴鹏从旁边扯了个纸片子递了过去，一脸纳闷的问，“您怎跟江队一样，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小心捂出痱子来。”
“就你长嘴了？”计霖睨了他一眼，被说和江童像，犹如火上浇油，不过还是接过纸片扇了几下。
江童和董磊磊负责带王悠悠到现场，因此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比计霖她们要晚上一会儿。
王悠悠比上次在询问室里见到的时候要更憔悴了，也就是短短几天时间，她整个人就好像瘦了一圈。也不似之前那样看上去青春活力，面色苍白，有些阴阴郁郁。
“王女士，您最近还好吗。”
她坐在副驾上，抬眼就能从从头顶的后视镜观察到王悠悠。
王悠悠顿了一会儿，江童见她没反应，于是又问了一声。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循声看去。在通过后视镜与江童对上视线时，她不留声色的挪开视线，随意“嗯”了一声。
“挺好。”
闻言，江童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从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接着收回视线。
“他们怎么还没来。”
计霖话音刚落，后面路上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江童从副驾上下来。
“我还以为您半路车翻沟里了，江副队。”
她上下扫了江童一眼，嗤笑一声，还刻意加重了尾句，边说话边扇风的模样像极了路边长舌妇。
江童眉头跳突，那不太明显的咬肌轻轻翕动几下，任谁刚一下车就听到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脾气，尤其对上计霖这态度，要不是收着就差点炸了。
她没搭理计霖，绕道车后面拿出勘测箱，接着手往下一压，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味儿十足。
江童目不斜视的管王悠悠要了备用钥匙，接着把车解锁。
计霖切了一声，眉目不善，但在外人面前，也就没再说什么。
“刷指纹。”
把勘测箱递给董磊磊，江童则打开车门准备调查汽车内部。
计霖站在空地处，双手环在身前，身边就是死者女友王悠悠，她张了张口，却没吱声，视线落在王悠悠右手无名指上。
“王小姐，您的戒指呢。”
闻言，王悠悠下意识捂了下右手，喉咙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嘴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如果您有任何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可以告诉警方，我们会竭尽所能，但……”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原本温和平淡的目光逐渐锐利，逐冷声调，“如果您有所隐瞒，那我们有理由将你列为重点嫌疑人行列。”
“我不会杀他的！”
计霖的本意也只是想口头诈一下对方，结果没想到这句话一下激怒了王悠悠，说完之后，她似乎回想起什么事，死死地抓着右手手腕，紧咬着牙，但又在一瞬间脱力。
“……是他想杀我。”
“江队，之前你送来的那颗扣子上，我们检测出了血迹反应。”
“上面的血迹和死者匹配吗？”
江童眼神一亮，因为死者所穿的衣服上并没有扣子，她也是抱着一些试的心态，可能这颗扣子是凶手所有，如今检测出血迹反应，也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扣子上的血迹和死者季鹏程不匹配，是另外一个人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
这话一出，江童又陷入了沉思。如果上面的血迹不是季鹏程所有，那有可能是凶手，但也有可能是无关路人留下的也说不定。
挂了电话后，过了一会儿，董磊磊带着魏可燃回来了，也没说废话，着手就开始进行视频加清。
魏可燃皱着眉头操作了一会儿，接着把视频再次投影到屏幕上，“这监控是几年前的牌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视频加清过后也并没有清晰太多，不过倒是能从放大的画面里看清楚驾驶位上的人。
“是死者本人。”
视频画面里，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正是死者季鹏程，从视频里的穿着来看，和王悠悠口述从家离开时所穿的衣服一致。
“……”
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线索，不过这段视频仍然有其他的发现。
“死者女友说他下午一点去钓鱼，这户人家监控显示拍到死者车子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计霖摸了摸下巴，“从死者家到水库的车程怎么也得要半个小时，他就在水库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开车走了？有急事？”
“而且还特地挑小道走，可疑，太可疑了……”
江童认同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这点也可以和大爷的口供对上，当时死者离开水库时也是比较着急的状态。
瞥了眼碎碎念的计霖，她用眼神示意董磊磊，对方意会后站起来说，“我们昨天了解到死者很可能和女友可能感情不和，后续我又找同事朋友确认过，他们的确经常吵架。”
“死者居住所在派出所曾经还备过案，据说是因为吵架的时候女方用玻璃杯子扔男方额头上，后来男方直接闹到派出所，经过口头教育调节之后俩人又和好回家了。”
计霖“啧啧”两声，“那姑娘长的挺文静，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听这语气，江童瞬间屏息，眉头跳突，她最听不惯的就是计霖工作中这副调侃的语气。
戴鹏撇了撇嘴，“这都能和好，我要是这男的肯定就她分手了。”
“不过她的不在场证明成立，她在十五号下午两点之后都在商场里逛街，这点她的朋友可以做证，商场里的监控也可以。”
虽然说不在场证明也不能完全排除一个人的作案嫌疑，但至少目前，她们又陷入了死角。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王闫明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之后面露悦色，“死者的车找到了。”
“在柳陆村。”
柳陆村，在死者家住址完全另外一个方向，由此也能推断出死者经过水库村庄后开上了那条道路。
接到的电话是柳陆村派出所民警打来的电话，一个村里也就几十户人家，所以平时来了那辆陌生车都能认得出来，更别提一辆车在广场停了好些天。
那边派出所接到消息以后发现这辆车和天南警局这边找的遗失车辆相似，刚才经过电话联系，已经确定了就是死者季鹏程的车子。
刑警队几人赶到柳陆村，就在村口的位置有个小广场，健身器材上还有几个老太太锻炼，另外一边则是一桌下象棋的大爷。
江童四处看了看，这个村子里的各项设施都很完全，就连小广场旁边也画了停车线，不过死者的车没有停在里面，而是在距离广场不远处的土堆旁边。
接待他们的就是派出所的民警，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应该是个实习警官，行了个礼，接着向从副驾下来的王闫明伸出右手，“您好，我是咱这儿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刘。”
王闫明同样回礼，“您好，刚才是我跟您联系的，这是我们队长。”
说着他看向从后座出来的计霖，闻言刘警官看着两人愣了一下，他起初以为从副驾出来的王闫明是队长，毕竟气场和外形都很符合，结果没想到后面出来的女人才是。
“两位队长好。”
计霖点点头，接着走到车子旁边，拉了拉门把，显而易见上了锁。接着她又看向刘警官，“这辆车什么时候停在这儿的，有没有目击者？”
“这我们也是向村子里的人了解的，大概是十六七号，这辆车就停在这儿了，详细情况我给您叫王奶奶来了解一下。”
有警车过来广场上几个大妈早早围了上来，刘警官往右边一看就找到了目标，接着向穿着红色短袖的老太太招了招手。
“王奶奶，您过来下。”
王奶奶手上拿着芭蕉扇正扇风看热闹，一开始还没听到，旁边人戳了她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这也是民警同志，她们问话您回答就行。”
可能因为年岁大耳背，刘警官说话音量提高了几个度。
王奶奶眯着眼睛点点头，“行。”
见状计霖也提高几个音调，“奶奶，您什么时候见到这辆车开过来的？”
王奶奶扇着扇子，因为阳光刺眼的缘故，眉头皱成了川字，嘴里掉的几颗牙让她说话都有些漏风，“上周三晚上，我跟她们聊到四点多才回家，那会儿还没这车，早上我醒的早，就来溜溜弯，正好看见有个人把车开到那边，然后从车里拿了个自行车骑着走了。”
这个证词可是不小的收获，说明王奶奶很可能目击到了凶手，“您看清那人的长相没？”
王奶奶“啊”了一声，明显没听清计霖问的什么，重复一遍之后，她摇摇扇子，“不记得，那会儿天还没亮呢，大概也就五点左右，我老早之前就有白内障了，根本看不清。”
“就像姑娘你现在站在这儿，我看着都模糊。”
看老人晒着，她拉着人的手走到旁边树下阴凉地，接着又问，“那您觉得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大概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那辆自行车您还记得吗？”
“太远了我也看不清，反正个不高，挺胖的，衣服颜色不亮，自行车……”王奶奶又扇了扇，想了一会儿这才又说：“车好像是个蓝色的，带横杠。”
“……”
总的来说也是有收获，最起码犯人的身形有了个大概的判断，还得到了自行车这一条比较有用的线索。
不过计霖还有点不甘心，“我们待会儿都在这儿，您坐那儿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谢谢您。”
她走到死者车前，拉了拉衣领，今天气温正在最高的时候，开了下车门，果然是在上锁的状态。
估计是看她热，戴鹏从旁边扯了个纸片子递了过去，一脸纳闷的问，“您怎跟江队一样，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小心捂出痱子来。”
“就你长嘴了？”计霖睨了他一眼，被说和江童像，犹如火上浇油，不过还是接过纸片扇了几下。
江童和董磊磊负责带王悠悠到现场，因此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比计霖她们要晚上一会儿。
王悠悠比上次在询问室里见到的时候要更憔悴了，也就是短短几天时间，她整个人就好像瘦了一圈。也不似之前那样看上去青春活力，面色苍白，有些阴阴郁郁。
“王女士，您最近还好吗。”
她坐在副驾上，抬眼就能从从头顶的后视镜观察到王悠悠。
王悠悠顿了一会儿，江童见她没反应，于是又问了一声。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循声看去。在通过后视镜与江童对上视线时，她不留声色的挪开视线，随意“嗯”了一声。
“挺好。”
闻言，江童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从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接着收回视线。
“他们怎么还没来。”
计霖话音刚落，后面路上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江童从副驾上下来。
“我还以为您半路车翻沟里了，江副队。”
她上下扫了江童一眼，嗤笑一声，还刻意加重了尾句，边说话边扇风的模样像极了路边长舌妇。
江童眉头跳突，那不太明显的咬肌轻轻翕动几下，任谁刚一下车就听到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脾气，尤其对上计霖这态度，要不是收着就差点炸了。
她没搭理计霖，绕道车后面拿出勘测箱，接着手往下一压，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味儿十足。
江童目不斜视的管王悠悠要了备用钥匙，接着把车解锁。
计霖切了一声，眉目不善，但在外人面前，也就没再说什么。
“刷指纹。”
把勘测箱递给董磊磊，江童则打开车门准备调查汽车内部。
计霖站在空地处，双手环在身前，身边就是死者女友王悠悠，她张了张口，却没吱声，视线落在王悠悠右手无名指上。
“王小姐，您的戒指呢。”
闻言，王悠悠下意识捂了下右手，喉咙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嘴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如果您有任何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可以告诉警方，我们会竭尽所能，但……”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原本温和平淡的目光逐渐锐利，逐冷声调，“如果您有所隐瞒，那我们有理由将你列为重点嫌疑人行列。”
“我不会杀他的！”
计霖的本意也只是想口头诈一下对方，结果没想到这句话一下激怒了王悠悠，说完之后，她似乎回想起什么事，死死地抓着右手手腕，紧咬着牙，但又在一瞬间脱力。
“……是他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