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谢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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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正日,自然是欢腾气氛的。

    吕煜走进蔡文姬房中,却是听到似有若无的琴声。

    这琴声淡淡,似乎是在诉衷肠,在吕煜听来,心中不免有些寂寥的感觉。

    或许我将蔡文姬留在此处,确实是我太过于霸道了。

    但是,若是将蔡琰送到顿丘,这嫁给了卫仲道之后,想必这结局便如后世一般的。

    对于蔡文姬来说,这个解决绝对是不算好的。

    而对于吕煜来说,这种结局,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现在有能力改变这个结局,自然就不会放弃这个能力,让历史上的悲剧再次重演。

    人走到门口了,吕煜犹豫少许,心想自己该不该进去。

    这进去...

    好像也是没什么话要说的。

    但若是不进去,总感觉心中有些不顺畅。

    这来来回回的想着,脑袋里面仿佛也是在经历着天人之争。

    片刻后,吕煜还是轻轻摇头了。

    现在进去,不是打扰人家弹琴的雅致心情了吗?

    罢了。

    吕煜要转身后退,门口却是有声音响起了。

    “门口可是许县令?”

    额~

    既然自己被察觉到了,吕煜倒也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正是我。”

    “许县令到此,莫非是有事情?”

    吕煜想了一下,说道:“事情倒是没有多少,今日是过节,而且是大节,却不见文姬身影,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心中稍稍挂念,便过来看一看,为何不来宴会?芸儿和婵儿在后院也是有准备宴席的。”

    吱吖~

    门微微打开。

    蔡文姬见到吕煜,轻轻的行了一礼,说道:“文姬多谢许县令挂念,不过我确实是想静一静。”

    “弹琴,是蔡大家的?”

    “父亲的琴谱,我觉得可以配上许县令的词。”

    “什么词?”

    谈到诗词,两个人话都多了起来。

    “《水调歌头》。”

    “哦?”

    蔡文姬笑了笑,脸上很是纯粹,洁白。

    “我可以唱出来的。”

    唱?

    蔡文姬轻轻点头,转而回到房中。

    片刻之后,里面才出现蔡文姬的声音出来。

    “许县令可以进来。”

    这女子闺房,进去似乎是有些不妙。

    但是吕煜想了一下,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虽然才来了一个多月,但是房中已经被收拾得像是女子的闺房了。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也不名贵,但是全部凑在一起,便天然的便有一种韵味在其间。

    房中有许多字画,字都是飞白体,吕煜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字都是写的他的诗词。

    这飞白体,恐怕就是蔡文姬临摹蔡邕的罢?

    这天底下,能够将飞白体写得这么飘逸传神,除了蔡邕之外,恐怕便只有蔡文姬了。

    “房中都是许县令的诗词,倒是将房间衬托得文才四溢。”

    “是文姬的字写得甚好,诗词倒是其次。”

    “许县令请坐。”

    蔡文姬对吕煜指了指,在离蔡文姬身前两步外,有一个坐垫。

    吕煜缓缓跪坐下去。

    离得近看蔡文姬,尤其是抚着琴的蔡文姬,当真是一种气质油然而生。

    只见蔡文姬身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

    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论起气质来,吕煜倒是没有发现气质比蔡文姬还要好的人了。

    “许县令且听我唱。”

    蔡文姬唇齿微开,似春鸟一般清脆的女声便缓缓的从她喉管中发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琴音寥寥,甚带凄凉。

    当真是让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吕煜感受到了蔡文姬心中的悲伤。

    蔡邕的琴谱,实在是太伤感了,再加上蔡文姬的唱腔,便更是如此了。

    吕煜轻轻叹了一口气。

    “文姬之心,我懂了。”

    琴音之中,便是能够传递一个人的情感。

    有时候,比说话更加能够让人易懂。

    “些许愁思,反而让许县令见笑了,原本心中是有些伤感郁结的,但是唱出来了之后,便好上许多了。”

    好上许多?

    吕煜轻轻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有另外一个琴谱,唱出来的《水调歌头》也是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那许县令便将那琴谱与文姬一观。”

    “琴谱我是没有在手上的,不过我可以唱出来。”

    “唱?”

    蔡文姬脸上稍稍诧异。

    “怎么?不信?”

    “琰儿自然相信。”

    吕煜倒也是不浪费时间,直接就唱出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吕煜用的唱法自然就是后世王菲的调子来的了。

    苏轼的《水调歌头》要表现的,其实也不是悲。

    全词运用形象的描绘和浪漫主义的想象,紧紧围绕中秋之月展开描写、抒情和议论,从天上与人间、月与人、空间与时间这些相联系的范畴进行思考,把自己对兄弟的感情,升华到探索人生乐观与不幸的哲理高度,表达了作者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和对生活的美好祝愿、无限热爱。

    上片表现词人由超尘出世到热爱人生的思想活动,侧重写天上。

    开篇“明月几时有”一句,借用李白“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诗意,通过向青天发问,把读者的思绪引向广漠太空的神仙世界。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以下数句,笔势夭矫迴折,跌宕多彩。

    它说明作者在“出世”与“入世”,亦即“退”与“进”、“仕”与“隐”之间抉择上深自徘徊的困惑心态。以上写诗人把酒问月,是对明月产生的疑问、进行的探索,气势不凡,突兀挺拔。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几句,写词人对月宫仙境产生的向往和疑虑,寄寓着作者出世、入世的双重矛盾心理。“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写词人的入世思想战胜了出世思想,表现了词人执着人生、热爱人间的感情。

    下片融写实为写意,化景物为情思,表现词人对人世间悲欢离合的解释,侧重写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三句,实写月光照人间的景象,由月引出人,暗示出作者的心事浩茫。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两句,承“照无眠”而下,笔致淋漓顿挫,表面上是恼月照人,增人“月圆人不圆”的怅恨,骨子里是本抱怀人心事,借见月而表达作者对亲人的怀念之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三句,写词人对人世悲欢离合的解释,表明作者由于受庄子和佛家思想的影响,形成了一种洒脱、旷达的襟怀,齐庞辱,忘得失,超然物外,把作为社会现象的人间悲怨、不平,同月之阴晴圆缺这些自然现象相提并论,视为一体,求得安慰。

    结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转出更高的思想境界,向世间所有离别的亲人,发出深挚的慰问和祝愿,给全词增加了积极奋发的意蕴。

    词的下片,笔法大开大合,笔力雄健浑厚,高度概括了人间天上、世事自然中错综复杂的变化,表达了作者对美好,幸福的生活的向往,既富于哲理,又饱含感情。

    这首词是苏轼哲理词的代表作。

    词中充分体现了作者对永恒的宇宙和复杂多变的人类社会两者的综合理解与认识,是作者的世界观通过对月和对人的观察所做的一个以局部足以概括整体的小小总结。

    作者俯仰古今变迁,感慨宇宙流转,厌薄宦海浮沉,在皓月当空、孤高旷远的意境氛围中,渗入浓厚的哲学意味,揭示睿智的人生理念,达到了人与宇宙、自然与社会的高度契合。

    这样的词,岂是完全的悲?

    蔡文姬不知晓这词居然还能这般唱,一时间眼神都变得有些痴痴的了。

    待吕煜乐声落下,过了许久之后,蔡文姬才反应过来。

    “许县令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这乐谱...比那些伶人唱得还好听,琰儿从未见过这般唱法的。”

    王菲的水调歌头,其实已经是有流行乐的韵味在里面了。

    与这个时代的歌曲,自然有着巨大的差别。

    这相差了,有千年之多啊!

    “这篇词并非伤感之词,反而是对月敞怀,对美好的,幸福的生活的向往,追求。”

    “多谢许县令。”

    蔡文姬心中暖暖的。

    她知晓吕煜与她说这番话,便是要劝解她,让她心中好过一些。

    对于吕煜,蔡文姬心中是抱着感激之情的。

    她能够从雒阳出来,一路上也是多亏了吕煜的护送,到了颍川,能够不被送去卫家,恐怕也是许县令在其中费了不少心思。

    许县令是一个懂人心的人。

    他一定是看出了我不愿意去卫家,是故才强留我下来。

    而且...

    以许县令的才学,他却是愿意花费时间在她身上,多少人想要得到吕煜的教授却不可得。

    就像是之前一直在找她吐苦水的杨修一般。

    而现今...

    许县令却是愿意的,不仅愿意,甚至还在正日的时候,担心她一个人孤独。

    许县令当真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若是...

    蔡文姬摇了摇嘴唇。

    若是他是卫仲道就好了。

    蔡文姬这种想法一起来,又觉得自己很是不害臊。

    许县令待你如此,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

    若是吕煜现在知晓蔡文姬的想法,恐怕晚上睡觉了都得偷笑。

    “许县令,之前不是顿丘令来信了吗?心中可是说我的事情?”

    曹操来信的事情被蔡文姬看在眼里。

    但吕煜一直没有在蔡文姬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想了一下,说道:“顿丘令的信,确实有说到文姬,不过被我挡了过去了,颍川多多黄巾,这个理由应该是可以搪塞过去的。”

    听到吕煜这句话,蔡文姬心中舒了一口气。

    “那就有劳许县令了。”

    “有劳?”

    吕煜看着蔡文姬,心中稍稍有些诧异。

    “你不想去卫家?”

    蔡文姬扭捏片刻,说道:“去了卫家,便要遵守妇道,高门大院最多是非了,以我的性情,恐怕难容进去,再者说,若是到了卫家,这诗赋之道,我便也没有进展了,况且...我与那卫仲道,也是素不相识的。”

    “你若不想去,我可以一直留你下来,但你若要走...”

    吕煜话没有说话,蔡文姬脸上便露出笑眯眯的神情出来了。

    “许县令不要赶我走就好了。”

    与蔡文姬相处,当真是脑袋里面不会有龌龊的想法。

    这一点就与貂蝉相反了。

    与貂蝉共处一室,那媚色,每每都让吕煜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夜已深,你早些歇息才是。”

    蔡文姬起身,轻轻点头。

    “许县令今日过来,琰儿心情舒畅,马上便去歇息。”

    吕煜轻轻点头,也不做停留,直接便离开了。

    这方才一想到貂蝉,吕煜的心都热气来了。

    这不去找貂蝉,恐怕今夜都难以入睡了。

    而蔡文姬倚在门口,见到吕煜离去,心中突然感觉到又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但要她说出来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她又说不出来。

    .....

    次日。

    荀彧召集木匠,建造攻城器具之事,郝昭则是早早的便离开颍阳,朝着许县奔赴而去。

    吕煜...

    却找来了杨修。

    杨修这几日其实都不在颍阳。

    而是在阳翟与颖阴二地。

    他乃是弘农杨氏出身,不管是李旻还是谢流,都有意拉拢他。

    两人都想要往上更进一步。

    但是想要更进一步,便需要在朝中有关系。

    而杨修出身弘农杨氏,这关系换在其他时候,可是有钱都找不着的。

    是故...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修与李旻谢流已经是非常相熟了。

    相应的,对谢流的爱好行程,也是了如指掌。

    没错。

    吕煜现在要找杨修,目的只有一个:

    杀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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