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待屋内无了人，只剩下兄妹两个，凌七七那不争气的眼泪便开始往下掉。凌南云从小到大都是她最亲近最挚爱的亲人。今日看着凌南云在前厅挨鞭子晕倒，凌七七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是疼的。
“小哥，还疼吗？我给你呼呼。”小时候，凌七七一调皮挨打，凌南云便捧着妹妹红肿的手，一直不停的呼呼。只要小哥呼呼了，凌七七的手比上了金疮药还好的快，一点都不疼。凌七七扒开背上的衣服，看着四五条狰狞的血印子，因上了药，上面满是白色的粉末。
凌七七呼着呼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下来，顺着凌南云背上的血口子，将背上的药化开了。凌南云感觉到背上的温热，立即转过脸，看着凌七七彷徨无措，满脸眼泪的眼睛，硬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每动一下，背上的肉，便拉扯的生疼。
待坐定了，脑门上生出细细的汗：“傻瓜，你哭什么呀？我一点都不疼，好的很。”凌南云立即挤出一丝笑，安慰着凌七七。
“小哥，你还是不要笑了，真的笑的好难看。”两人靠着近了些，凌七七将手里的姜汤端给凌南云，示意他喝了。
“小哥，你与晴儿的事还作数吗？你是不是要娶那个柳青茹了？”
“大概是吧，我怎会不知，父亲即使让我死，也不会让我娶晴儿的，但我就是想闹上一闹，即便最后娶不了，也是给我，给晴儿一个交代。七七，有时候真羡慕你，可以和陆凌轩两情相悦，日后成了亲，也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是灵犀阁联姻的牺牲品，甚至都反抗不得。”
凌七七似懂非懂，她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似乎天生就是要和陆凌轩在一起的，从小就知道，从未想过会和旁的男子有任何交集，自然理解不了小哥的苦楚。
“小哥，你若真喜欢晴儿，便带着她私奔吧，从此你们二人也做一对神仙眷侣。”
凌南云似乎陷入沉默，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许久仿佛回过神，低下头摇了摇，将手里的碗递给凌七七：“我的傻妹妹，若我是平常百姓家，私奔便也私奔了，可偏偏，我是灵犀阁的二公子，她是李富商家的三小姐，若私奔了，能逃到哪去？到时候，毁了晴儿的清誉，她便成了整个燕京的笑话，还怎么许配好人家？而我，吃着凌家的饭，端着凌家的碗，又怎能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同她私奔？”
凌七七便不说话，只静静守着凌南云，案上的烛火跳了几下，似乎要灭了，凌七七找来剪子，剪了烛心，房内又亮了起来。
“七七，你去我橱内，将里层里的那副护膝取出来。”
凌七七起了身，在橱内翻了好久，终于在最里面摸到一副还十成新的护膝。转身递给了凌南云。凌南云却摆摆手，示意凌七七收着。目光却一刻不曾离开。
“这是晴儿前些日子给我做的，还未曾用过。你最近若得了空下了山，便替我将护膝还给她，她若懂我，收了这护膝，便无需多言。若她。。。。不愿收，你便替我好好劝劝。我受的苦楚无需告诉她，就让她，恨着我吧。我与她，终究是情深缘浅的。”
凌南云不再说话，眸子紧闭，兀自趴下后，便朝凌七七摆摆手，不再言语。
凌七七盯着手里的护膝，心里不是滋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什么道理，什么感情，凌南云其实看得比她透彻，只是这心痛，旁人替不了，帮不上。只能微微叹口气，将背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灭了屋里的烛火，便一个人拿着护膝出去了。
未到紫悠厅，老远看见巧香拎着烛火，在院门口到处张望，许是等着急了，远远看见凌七七过来，便迎了上去。“小姐，你去哪了？半天不见回来。少阁主在屋内都等了两盏茶功夫了，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
凌七七闻言，将护膝交给巧香，嘱咐她收好，便慌忙往屋内走。
“大哥，若有事刚刚在小哥房内怎么不一并交代了，还特意跑了老远。”
“哎，有些话在南云那边没办法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嘱咐你几句，平日你和你小哥感情最好，等过些时日，劝劝南云，莫要任性，和李家的婚事肯定是不成的，若他实在不喜欢，我明日去寻父亲，看看向阳派的别人行不行？不一定非要柳青茹。”
凌七七卸了身上的外衣，围着堂中的炭火取暖。只静静听着，也不言语。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还有，劝劝南云，不要再和父亲顶撞了，也可少受点皮肉之苦。”
“大哥，是不是晴儿就是不行？”
“不是晴儿不行，是李家不行。”
凌七七拾起心底的难过，想着小哥睡在榻上，捂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心便隐隐的抽疼。
“大哥，我刚从小哥那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看我，只把脸埋在枕头里，我想他是哭了，自小到大，我都没见他哭过，今日因着晴儿，却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哭了。大哥，我心疼小哥。”
凌南浔看着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的妹妹，脸色柔和下来不少，拍了拍凌七七的肩。
“南云他还小，为着这事哭一场也不是坏事，等长大了就知道，男人活着，除了婚事不能做主，还有着很多的无奈责任。大哥只愿七七你，这辈子能觅得良人，快快乐乐一辈子，不必背负这些人间的苦楚。”
凌七七不太懂，似乎有些懂，也不言语，伸手揽住凌南浔的腰身。
“大哥，我知道，这个家里背负最多的不是小哥，是你，自小你就不哭闹，稳重的很，爹爹也从来将凌家的东西都背负在你身上，你却从未抱怨，从未反抗，一定很累吧。”
凌南浔只轻笑，搂着这个还在撒娇的妹妹轻轻晃着。
“傻瓜，大哥并不觉得累，而且还甘之如饴，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背负着责任使命活着。若有一天关乎灵犀阁的生死，那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的。”
凌七七扬起脸，看着大哥眼里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眼前这个男人：“妻子孩子亲人，都可以舍弃吗？”
“只有小娃娃才做这么愚蠢的选择题，若灵犀阁强大了，便是我强大了，我自然有能力保护妻儿，保护你们。又怎会舍弃呢？人这一辈子，最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强大，才能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凌七七有些诧异，平日不多言语的大哥，或许比谁看的都通透。
“当然我们七七不用懂这些，七七只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做自由自在的凌七七就可以了。”
“大哥——。”
凌七七搂着凌南浔的手更紧了紧，被凌南浔这一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小哥，还疼吗？我给你呼呼。”小时候，凌七七一调皮挨打，凌南云便捧着妹妹红肿的手，一直不停的呼呼。只要小哥呼呼了，凌七七的手比上了金疮药还好的快，一点都不疼。凌七七扒开背上的衣服，看着四五条狰狞的血印子，因上了药，上面满是白色的粉末。
凌七七呼着呼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下来，顺着凌南云背上的血口子，将背上的药化开了。凌南云感觉到背上的温热，立即转过脸，看着凌七七彷徨无措，满脸眼泪的眼睛，硬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每动一下，背上的肉，便拉扯的生疼。
待坐定了，脑门上生出细细的汗：“傻瓜，你哭什么呀？我一点都不疼，好的很。”凌南云立即挤出一丝笑，安慰着凌七七。
“小哥，你还是不要笑了，真的笑的好难看。”两人靠着近了些，凌七七将手里的姜汤端给凌南云，示意他喝了。
“小哥，你与晴儿的事还作数吗？你是不是要娶那个柳青茹了？”
“大概是吧，我怎会不知，父亲即使让我死，也不会让我娶晴儿的，但我就是想闹上一闹，即便最后娶不了，也是给我，给晴儿一个交代。七七，有时候真羡慕你，可以和陆凌轩两情相悦，日后成了亲，也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是灵犀阁联姻的牺牲品，甚至都反抗不得。”
凌七七似懂非懂，她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似乎天生就是要和陆凌轩在一起的，从小就知道，从未想过会和旁的男子有任何交集，自然理解不了小哥的苦楚。
“小哥，你若真喜欢晴儿，便带着她私奔吧，从此你们二人也做一对神仙眷侣。”
凌南云似乎陷入沉默，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许久仿佛回过神，低下头摇了摇，将手里的碗递给凌七七：“我的傻妹妹，若我是平常百姓家，私奔便也私奔了，可偏偏，我是灵犀阁的二公子，她是李富商家的三小姐，若私奔了，能逃到哪去？到时候，毁了晴儿的清誉，她便成了整个燕京的笑话，还怎么许配好人家？而我，吃着凌家的饭，端着凌家的碗，又怎能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同她私奔？”
凌七七便不说话，只静静守着凌南云，案上的烛火跳了几下，似乎要灭了，凌七七找来剪子，剪了烛心，房内又亮了起来。
“七七，你去我橱内，将里层里的那副护膝取出来。”
凌七七起了身，在橱内翻了好久，终于在最里面摸到一副还十成新的护膝。转身递给了凌南云。凌南云却摆摆手，示意凌七七收着。目光却一刻不曾离开。
“这是晴儿前些日子给我做的，还未曾用过。你最近若得了空下了山，便替我将护膝还给她，她若懂我，收了这护膝，便无需多言。若她。。。。不愿收，你便替我好好劝劝。我受的苦楚无需告诉她，就让她，恨着我吧。我与她，终究是情深缘浅的。”
凌南云不再说话，眸子紧闭，兀自趴下后，便朝凌七七摆摆手，不再言语。
凌七七盯着手里的护膝，心里不是滋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什么道理，什么感情，凌南云其实看得比她透彻，只是这心痛，旁人替不了，帮不上。只能微微叹口气，将背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灭了屋里的烛火，便一个人拿着护膝出去了。
未到紫悠厅，老远看见巧香拎着烛火，在院门口到处张望，许是等着急了，远远看见凌七七过来，便迎了上去。“小姐，你去哪了？半天不见回来。少阁主在屋内都等了两盏茶功夫了，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
凌七七闻言，将护膝交给巧香，嘱咐她收好，便慌忙往屋内走。
“大哥，若有事刚刚在小哥房内怎么不一并交代了，还特意跑了老远。”
“哎，有些话在南云那边没办法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嘱咐你几句，平日你和你小哥感情最好，等过些时日，劝劝南云，莫要任性，和李家的婚事肯定是不成的，若他实在不喜欢，我明日去寻父亲，看看向阳派的别人行不行？不一定非要柳青茹。”
凌七七卸了身上的外衣，围着堂中的炭火取暖。只静静听着，也不言语。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还有，劝劝南云，不要再和父亲顶撞了，也可少受点皮肉之苦。”
“大哥，是不是晴儿就是不行？”
“不是晴儿不行，是李家不行。”
凌七七拾起心底的难过，想着小哥睡在榻上，捂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心便隐隐的抽疼。
“大哥，我刚从小哥那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看我，只把脸埋在枕头里，我想他是哭了，自小到大，我都没见他哭过，今日因着晴儿，却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哭了。大哥，我心疼小哥。”
凌南浔看着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的妹妹，脸色柔和下来不少，拍了拍凌七七的肩。
“南云他还小，为着这事哭一场也不是坏事，等长大了就知道，男人活着，除了婚事不能做主，还有着很多的无奈责任。大哥只愿七七你，这辈子能觅得良人，快快乐乐一辈子，不必背负这些人间的苦楚。”
凌七七不太懂，似乎有些懂，也不言语，伸手揽住凌南浔的腰身。
“大哥，我知道，这个家里背负最多的不是小哥，是你，自小你就不哭闹，稳重的很，爹爹也从来将凌家的东西都背负在你身上，你却从未抱怨，从未反抗，一定很累吧。”
凌南浔只轻笑，搂着这个还在撒娇的妹妹轻轻晃着。
“傻瓜，大哥并不觉得累，而且还甘之如饴，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背负着责任使命活着。若有一天关乎灵犀阁的生死，那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的。”
凌七七扬起脸，看着大哥眼里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眼前这个男人：“妻子孩子亲人，都可以舍弃吗？”
“只有小娃娃才做这么愚蠢的选择题，若灵犀阁强大了，便是我强大了，我自然有能力保护妻儿，保护你们。又怎会舍弃呢？人这一辈子，最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强大，才能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凌七七有些诧异，平日不多言语的大哥，或许比谁看的都通透。
“当然我们七七不用懂这些，七七只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做自由自在的凌七七就可以了。”
“大哥——。”
凌七七搂着凌南浔的手更紧了紧，被凌南浔这一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