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君王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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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还没走到书院门口,就看见门口的仆人急忙转身进去通报。书院里顿时隐隐传来欢笑声。

    不用猜就知道,里面都是郑颢的朋友们。李萱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住了:

    “兄长不在,今天书院里人多,我还是改天再过来看你吧。”

    所以你急急忙忙往书院里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什么时候都行。”

    郑颢看着萱儿离去,崔瑾昀走过来,奇怪的问:“公主怎么走了?她不是来贺你高升的?”

    “刚才在路上已经贺过了。”郑颢含笑道:“公主说,今天宫里有喜事,武阳郡王早我们一步回的京,看来,京城里要热闹了。”

    在天朝,不是所有的京官都需要上朝,也不是所有上朝的官需要天天上朝,像李长风,就是五天才需上朝一次。郑颢做为需每天上朝的常参官,第一次上朝,就看了个热闹。

    不同于在翰林院里做记录的拾遗,那时,要站在离圣上不远的地方。现在郑博士站在靠后的两排,这个位置正好能将整个大殿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杨枢密使,圣上是什么原因还不能出来上朝,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礼部尚书义正辞严说到。

    大家都附和:

    “是啊,就算是圣上病了,也该派臣子进去探望。”

    “你们内侍臣管内,我们不插手,可圣上上朝是大臣的事,不能也由你们说了算。”

    “圣上又不册立太子,若是身体有恙,也好由太子监国。”

    圣上不过是贪新鲜,一晌贪欢,天快亮了才睡下,偶尔告个假,居然还能上升到立太子这么尖锐的问题?

    杨玄价赶紧解释道:“圣上昨夜过于操劳,今早身体不适,休息一天就没事了,并无大恙,诸位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反正也没啥大事,大家嚷嚷几句,便退朝回去了。

    一天如此,二天还如此。到了第三天,大家又不干了,非要派人进去看圣上。杨玄价到后殿转了一圈出来,宣到:

    “令狐相公、崔相公,内殿觐见!”

    能让两位相公进去,这还差不多,大家都安静了。等了片刻,见两位面红耳赤出来,令狐绹向大家摆摆手说:

    “圣上无恙,大家退朝吧。”

    “圣上……是什么状况?”

    崔相公难于启齿的表情:“没什么状况,圣上龙马精神,应该很快就能腾出时间,接见诸位了。”

    这也不用问了,必定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大家只好低着头往外走。退朝是后排的不动,要等前面的出了大殿才轮到他们。武阳郡王经过郑颢身边时,只见他嘴角含笑,在一众苦着脸的大臣中,他格外显眼。

    郑颢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了判断:这事,不仅与新入宫的嫔妃有关,还与送她们进宫的武阳郡王有关,这可是个新情况。

    他下朝回了书院,这时候还早,书院里没什么人。

    郑颢拿出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在白云寺,与惠寂禅师对弈,居然输了三子,他要把当时的棋路再复盘一遍。

    正下着棋,杨怀信走了进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复原后的郑颢,进门就笑道:

    “恢复得不错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博士是有福之人。”

    “杨将军?我听李长风说,你们最近也要在换岗,不是忙得很,怎么有空过来?”郑颢收起棋盘,给杨怀信倒茶。

    一提这事,杨怀信就有点烦,这都是杨玄价折腾出来的事。

    他想通过换岗,往金吾军里塞自己的人,可王忠实又不是傻子,他宁可金吾军中立,也比抓在杨玄价手里强。两人在圣上面前各执一词,扯不清楚。

    “金吾军不同于羽林军,金吾军除了宫卫,还要负责城卫,兵力、权力都比羽林卫大得多。若是想拿下杨玄价,他与王忠实之争,您可要好好利用。”

    郑颢点点头:“我才刚回来,许多事情还不了解,就像这两天,圣上连早朝都不上,就算有折子,也递不到圣上面前。”

    杨怀信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郑颢面前:

    “这是公主托我给你的信。在你回来之前,轩辕集留下些药粉,就离开了京城。现在圣上这样,她也没辙我先走了,有事到延政门找杨复光,他能找到我。”

    李萱儿的信,就说了两件事,其实又是一件事:

    圣上太爱蓁姬,夜夜笙歌、欲罢不能。

    为了迅速恢复体力,他把丹药的用量增加了。

    杨玄价把温室殿保护得密不透风,用的都是内卫龙武军,杨怀信他们都不能靠近。内侍臣把控圣上,只一句“圣上有旨”,就能把所有人挡在温室殿以外。

    除非起兵硬闯。

    可现在圣上还很清醒,那日两位相公进去,圣上就只穿着中衣,隔着纱帘,里面旖旎春光若隐若现,这会才让他们觉得面红耳赤。

    闯进去不一定认为你是勤王,说不定就成了造反。

    难怪轩辕集要走,他早就知道,圣上不会听劝,前世如此,今生又走上了同一条路。纵然萱儿和郑颢知道结局,皇权面前,他们又能做什么?

    “没有回信?”

    杨怀信手指在桌上刚才放信的地方敲了敲,似笑非笑的看着郑颢。

    郑颢想想,在案上的花瓶里,折了一朵梅花,递给杨怀信:“既然七郎相问,且将这朵梅花,做为回信吧。”

    杨怀信接过来一看:附萼之花五瓣,与江梅无异。但花色微红,而五瓣之上复有一重,却有十瓣之多,像是两朵梅花并蒂而生,煞是稀奇。

    “好,某定不负所托。”

    杨怀信也不问他是何用意,只将那朵梅花别在自己皮甲的锁扣上,告辞回了宫。自从亲眼所见,郑颢不顾一切纵身跳下山崖,他便认定,郑颢乃可托之人。

    承欢殿里的公主收到了这特别的回信,正想张嘴问,杨怀信已经背着手,笑吟吟的走了。

    “公主,这多梅花好别致啊,宫里的梅花,要就是单瓣,要就是重瓣,还没见过这样一朵套着一朵的。”

    旁边站着的李雪晴笑道:

    “这种梅花很少见,也不知是哪里的风雅之人,将它培育出来,它叫做鸳鸯梅,又叫同心梅。这花名,恐怕就是郑郎君给您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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