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12）
“姑娘还不知道呢？”正巧旁边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听到，好心地从篮子里拿出两张递给鹿幽悠，“最近城里来了个活神仙，这符说是可以镇宅保平安的，横竖贴着也没坏处，我这儿还剩两张，姑娘也拿回去贴贴，若是不够，还可以去虞桥边上拿。”
鹿幽悠见她这么热情，也不好佛她的意，连连道谢接了过来，和那妇人道别之后，转头就把符纸给了尘小土。
两人一路走到城门边，大门依旧紧闭着，眼看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点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官府虽说已经找了人去打虎，可总也不见消息。
“哎。”
“幽悠你别叹气，我们再去听书，听完你就开心了。”尘小土手里还抱着一袋零嘴吃着。他也不是真的为了听书，而是奔着涟芳楼的点心去的。
鹿幽悠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觉他才是个真吃货，这几日吃的不离手，开口闭口也都是好吃的，只是明明尘小土一直跟着她，也没见去买东西，那些零食是什么时候买的？于是随口问到：“你这些吃的都是谁给买的？”
“卿聿啊，”尘小土鼓着腮帮子，一边吃一边含混着回答，忽然停住了，“差点忘了，他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今晚的约定，你们约了什么？吃好吃的？”
鹿幽悠一愣，这几日连卿聿的面儿都没见，他们能有什么约定？
“今天什么日子？”
“十五呀！”尘小土自顾自吃了走了一截才发现鹿幽悠没跟上，又折回来问她，“幽悠你怎么停下了？你走前面吧，我得看着你。”
“看着我？”
“对啊，卿聿让我随时跟着你看着你，幽悠你怎么了？别生气，我没有说和他用吃的换，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保护你的。”尘小土不打自招，把零嘴收在身后，心虚地看了一眼鹿幽悠，哪知鹿幽悠看起来呆呆的，也不像是在生气。
“我没生气。”
接下来不论去哪儿鹿幽悠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两人早早就回到客栈，这个时辰连紫藤精都还在梁府，卿聿和碎墨更是不在。
距离上次和卿聿去涟芳楼听书已经过去几日了，那日她正在气头上，没再给卿聿说话的机会就推开他走了。
如今冷静下来，也有足够时间给她思考今后要怎么做，一开始她心里在生卿聿的气，因为从虞城重逢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说，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姜箬是假的，是在说分道扬镳之前还是之后，所以她根本弄不清楚卿聿是真的不打算回沧州了，还是因为不想把她牵连进去做给那狐妖看的。
可是她又怕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同时，她也生自己的气，因为桥上一见让她发现，自己做不到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说变就变，她很清楚的知道，这辈子怕是再也遇不到一个这么让她心动的人了。
可是这么个人偏偏已经有了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这才是鹿幽悠觉得最无力的地方，姜箬若还活着，自然没她什么事儿，若是死了，她要怎么去赢一个死人？
然而就在她灰心地认为自己和卿聿已经没戏的时候，偏偏又出了涟芳楼的事，那话里若有似无的委屈是什么意思？让尘小土保护她又是什么意思？
想想这几日，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反反复复，七上八下，最终也没个结果。
鹿幽悠本来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纠结这么久也算到极限了，既然他还记得十五的约定，那今夜她就问个清清楚楚，若卿聿心里有姜箬，那就分道扬镳，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大不了等以后赚了银子养个小狼狗！若是没有，那她想方设法也要把人拐回沧州去！
下决定后，鹿幽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只觉得心里憋闷了这几日终于畅快了些。
就算卿聿什么都说，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在乎她的。
哪知还没等到卿聿回来，却先见到了梁戎和紫藤精。
梁戎走进客栈见鹿幽悠坐在那里，眼睛一亮：“幽悠姑娘，今日天气甚好，晚上月色必定很美，不如你我一起去城楼上赏月如何？”
“梁公子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一想到这儿，鹿幽悠也开始期待起来，笑着拒绝。
“哦？姑娘约了谁，不妨同去？”梁戎这两日改了策略，没有再整日缠着鹿幽悠，但是明显还是没有死心，看到有机会就会邀约。
“幽悠早就和卿聿约好了，你去凑什么热闹！”旁边少年心思单纯，他认识鹿幽悠时，碎墨和卿聿就已经在了，所以自然也当做自己人，可梁戎一个后来的凭什么整日缠着鹿幽悠，哪怕梁戎每天让人送零嘴来也没能刷到半点好感度。
一听到是约的卿聿，梁戎嘴上的笑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城楼上赏月最佳，反正卿兄在下也认识，我们三人同行如何？”
“都说他们约好了，卿聿说连我都不带的，你更加别想了！”
鹿幽悠拍拍尘小土的头，换来少年灿烂的笑容。虽然这样的确有点不给梁戎面子，但她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若多吃两次闭门跟能让他放弃也是好事。
看样子卿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于是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紫藤精也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鹿幽悠看看她，心里有些奇怪她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而紫藤精只是皱眉低着头，先一步走进屋里。
鹿幽悠正准备关门问问紫藤精怎么了，梁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所以姑娘今晚不愿意与我赏月？”
“不愿……”话没说完，梁戎突然用力把鹿幽悠的房门推开，鹿幽悠见他面色铁青，这人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有些着急，忙退到旁边，“你要做什么？”
尘小土也察觉不对劲儿，一把推开梁戎，把鹿幽悠护在身后。
鹿幽悠正打算让梁戎回去，不然看尘小土的样子，只怕一会儿就有石头招呼他了。结果还没张口，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一紧，低头，居然是几条藤蔓。
身前的尘小土身上也缠着紫藤，无法动弹。
“紫藤精？”鹿幽悠不解地看着紫藤精，下一刻就觉得一阵晕眩，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天色已暗。鹿幽悠发觉似乎是睡在一个床上，手脚还被绑着动不了，只能侧过脑袋去打量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也不见尘小土。
紫藤精抱着那把长刀坐在窗前，看着外面。
“为什么要帮梁戎？”鹿幽悠不解。
梁戎虽然救过她，但这人从花灯那晚的事就能看出本质上还是很强势霸道的，平时的谦谦君子不过是因为世家公子的风度，若真的耗尽耐心是不允许人拒绝他的，做出这种事不奇怪，可是紫藤精为什么会帮着他对她出手？
紫藤精还没说话，就听见门被推开。一个容颜娇媚的女子提着灯笼款款走进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眉眼间尽是撩人的媚意。
“不认识我了？”女子把灯笼放到桌上，走到鹿幽悠床前，捏着她的下巴，容貌突然一变，成了姜箬的样子，接着又恢复原貌，看到鹿幽悠惊诧的表情，娇笑起来，虽然仍旧娇艳无比，但从中却透出一股子戾气，那双杏眼更显邪气，所谓蛇蝎美人，应是如此。
“是你故意让梁戎接近我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鹿幽悠一直就奇怪梁戎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执着，以世家公子的骄傲又何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伏低做小，现在看来，原来都是因为这只狐妖。
“你倒不笨，”九尾狐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轻蔑，“我狐族最擅长操控人心，想要他对我言听计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惜他也是个没用的，亏得我还教他如何英雄救美，居然也无用。”
“那三个流氓是他找的人？”这点鹿幽悠的确没有猜到，毕竟梁戎在她心中也算个坦荡的君子，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事，不过目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抓我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用你的命换卿聿的金丹，你猜他肯不肯给？”
“不肯。”鹿幽悠脱口而出，虽然还是不知道金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定十分珍贵，这个狐妖是不是太高估她的重要性了？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狐妖也是一愣，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他砍了我八条狐尾，毁我道行，自然得用金丹来赔，如果他不肯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一掌打向鹿幽悠的肚子，鹿幽悠痛得龇牙咧嘴，却被强行喂进一颗药丸，入口即化，立刻满嘴的苦味和腥味，她想吐都吐不出来。
九尾狐妖的双手在这个时候松开，退后半步，下一秒，紫藤精的长刀就落在她刚才所站之处。
“你喂她吃了什么？”
“这个时候了，还来讲什么姐妹情义么？”狐妖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嗤笑一声，显然是不把紫藤精放在眼里的。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紫藤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咳嗽的鹿幽悠，向狐妖问道。
“放心，等拿到金丹我就把那只猪还给你，”说完，狐妖一瞬间出现在紫藤精的面前，身后的尾巴把紫藤精掀翻在地上，“小精怪，你打不过我的，再敢对我动手，那只猪你怕是见不到了！好好看着她，如果敢玩什么花样，你的情郎可就没了。”
说完狐妖施施然地离开了。
鹿幽悠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着一脸歉意的紫藤精，从两人的对话大概也知道是狐妖抓了紫藤精的情人陶冉威胁她。
“你没事吧？”
“有事，”嗓子疼，被掐的，手疼，被绑的，肚子疼，被打的，重点是，她的气不顺！“喂药就喂药，捏着我的鼻子我不就张嘴了吗？她为啥要选那么粗暴的方式。”
紫藤精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一想“那颗多半是毒药，你不怕”还有心思吐槽下毒的方式。
“那怎么办吃都吃了，难道你能帮我吐出来”
紫藤精眼睛一亮，举起拳头“可以试试。”
“别！那药在我嘴里就化了。”她可不想平白再吃一拳头。
好好的十五赏月夜这下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虽然不知道狐妖喂了什么给她，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快解开我。”
“不行，你跑了，陶冉怎么办？”
“那我们就先去救他。”用陶冉威胁紫藤精，再用自己威胁卿聿，鹿幽悠可不认为这狐妖这一套对卿聿有用，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没用的，老娘要知道她把陶冉藏哪儿，早就去救他了。”
“也许我知道。”鹿幽悠的目光落在狐妖离开时忘记带走的灯笼上。
“你确定他们把陶冉关在这里？”
鹿幽悠点头，灯笼里看到的记忆虽然九尾狐没有去过陶冉被关的地方，但是她在见鹿幽悠之前先见到了梁戎，梁戎提到已经让人把陶冉关在一个小厮家的猪圈里，和其他的猪在一起。
所以两人抓住门口守住的小厮问出地址后立马赶过来。果然见梁戎和另外十几个壮汉在院子里。
紫藤精提刀就打算走进去，鹿幽悠连忙说：“这么多人呢！”
“怕什么，老娘可是有一百年道行，他们哪一个打得过老娘？”
“你不是活了一千多年？”
“谁说活了一千年就得有一千年道行？”
说得好有道理！
“行了别废话了。”
鹿幽悠是怕紫藤精就是看起来凶，其实实力不足，毕竟那只狐妖不也被卿聿毁了道行，结果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她撂倒了？而且谁知道狐妖会不会还有别的同伙，可是显然紫藤精救人心切，她真的拦不住。
最后，看着倒了满地痛苦哀嚎的人，鹿幽悠不得不感叹，人族，是真的弱小。
两人抓紧时间走进猪圈，然后沉默了，里面的猪哼哧哼哧地叫着，八头，连颜色都没有任何差别，所以陶冉是哪一个？
鹿幽悠给紫藤精让路，摊手，示意她自己找。
鹿幽悠见她这么热情，也不好佛她的意，连连道谢接了过来，和那妇人道别之后，转头就把符纸给了尘小土。
两人一路走到城门边，大门依旧紧闭着，眼看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点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官府虽说已经找了人去打虎，可总也不见消息。
“哎。”
“幽悠你别叹气，我们再去听书，听完你就开心了。”尘小土手里还抱着一袋零嘴吃着。他也不是真的为了听书，而是奔着涟芳楼的点心去的。
鹿幽悠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觉他才是个真吃货，这几日吃的不离手，开口闭口也都是好吃的，只是明明尘小土一直跟着她，也没见去买东西，那些零食是什么时候买的？于是随口问到：“你这些吃的都是谁给买的？”
“卿聿啊，”尘小土鼓着腮帮子，一边吃一边含混着回答，忽然停住了，“差点忘了，他让我提醒你别忘了今晚的约定，你们约了什么？吃好吃的？”
鹿幽悠一愣，这几日连卿聿的面儿都没见，他们能有什么约定？
“今天什么日子？”
“十五呀！”尘小土自顾自吃了走了一截才发现鹿幽悠没跟上，又折回来问她，“幽悠你怎么停下了？你走前面吧，我得看着你。”
“看着我？”
“对啊，卿聿让我随时跟着你看着你，幽悠你怎么了？别生气，我没有说和他用吃的换，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保护你的。”尘小土不打自招，把零嘴收在身后，心虚地看了一眼鹿幽悠，哪知鹿幽悠看起来呆呆的，也不像是在生气。
“我没生气。”
接下来不论去哪儿鹿幽悠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两人早早就回到客栈，这个时辰连紫藤精都还在梁府，卿聿和碎墨更是不在。
距离上次和卿聿去涟芳楼听书已经过去几日了，那日她正在气头上，没再给卿聿说话的机会就推开他走了。
如今冷静下来，也有足够时间给她思考今后要怎么做，一开始她心里在生卿聿的气，因为从虞城重逢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说，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姜箬是假的，是在说分道扬镳之前还是之后，所以她根本弄不清楚卿聿是真的不打算回沧州了，还是因为不想把她牵连进去做给那狐妖看的。
可是她又怕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同时，她也生自己的气，因为桥上一见让她发现，自己做不到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说变就变，她很清楚的知道，这辈子怕是再也遇不到一个这么让她心动的人了。
可是这么个人偏偏已经有了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这才是鹿幽悠觉得最无力的地方，姜箬若还活着，自然没她什么事儿，若是死了，她要怎么去赢一个死人？
然而就在她灰心地认为自己和卿聿已经没戏的时候，偏偏又出了涟芳楼的事，那话里若有似无的委屈是什么意思？让尘小土保护她又是什么意思？
想想这几日，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反反复复，七上八下，最终也没个结果。
鹿幽悠本来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纠结这么久也算到极限了，既然他还记得十五的约定，那今夜她就问个清清楚楚，若卿聿心里有姜箬，那就分道扬镳，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大不了等以后赚了银子养个小狼狗！若是没有，那她想方设法也要把人拐回沧州去！
下决定后，鹿幽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只觉得心里憋闷了这几日终于畅快了些。
就算卿聿什么都说，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在乎她的。
哪知还没等到卿聿回来，却先见到了梁戎和紫藤精。
梁戎走进客栈见鹿幽悠坐在那里，眼睛一亮：“幽悠姑娘，今日天气甚好，晚上月色必定很美，不如你我一起去城楼上赏月如何？”
“梁公子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一想到这儿，鹿幽悠也开始期待起来，笑着拒绝。
“哦？姑娘约了谁，不妨同去？”梁戎这两日改了策略，没有再整日缠着鹿幽悠，但是明显还是没有死心，看到有机会就会邀约。
“幽悠早就和卿聿约好了，你去凑什么热闹！”旁边少年心思单纯，他认识鹿幽悠时，碎墨和卿聿就已经在了，所以自然也当做自己人，可梁戎一个后来的凭什么整日缠着鹿幽悠，哪怕梁戎每天让人送零嘴来也没能刷到半点好感度。
一听到是约的卿聿，梁戎嘴上的笑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城楼上赏月最佳，反正卿兄在下也认识，我们三人同行如何？”
“都说他们约好了，卿聿说连我都不带的，你更加别想了！”
鹿幽悠拍拍尘小土的头，换来少年灿烂的笑容。虽然这样的确有点不给梁戎面子，但她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若多吃两次闭门跟能让他放弃也是好事。
看样子卿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于是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紫藤精也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鹿幽悠看看她，心里有些奇怪她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而紫藤精只是皱眉低着头，先一步走进屋里。
鹿幽悠正准备关门问问紫藤精怎么了，梁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所以姑娘今晚不愿意与我赏月？”
“不愿……”话没说完，梁戎突然用力把鹿幽悠的房门推开，鹿幽悠见他面色铁青，这人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有些着急，忙退到旁边，“你要做什么？”
尘小土也察觉不对劲儿，一把推开梁戎，把鹿幽悠护在身后。
鹿幽悠正打算让梁戎回去，不然看尘小土的样子，只怕一会儿就有石头招呼他了。结果还没张口，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一紧，低头，居然是几条藤蔓。
身前的尘小土身上也缠着紫藤，无法动弹。
“紫藤精？”鹿幽悠不解地看着紫藤精，下一刻就觉得一阵晕眩，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天色已暗。鹿幽悠发觉似乎是睡在一个床上，手脚还被绑着动不了，只能侧过脑袋去打量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也不见尘小土。
紫藤精抱着那把长刀坐在窗前，看着外面。
“为什么要帮梁戎？”鹿幽悠不解。
梁戎虽然救过她，但这人从花灯那晚的事就能看出本质上还是很强势霸道的，平时的谦谦君子不过是因为世家公子的风度，若真的耗尽耐心是不允许人拒绝他的，做出这种事不奇怪，可是紫藤精为什么会帮着他对她出手？
紫藤精还没说话，就听见门被推开。一个容颜娇媚的女子提着灯笼款款走进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眉眼间尽是撩人的媚意。
“不认识我了？”女子把灯笼放到桌上，走到鹿幽悠床前，捏着她的下巴，容貌突然一变，成了姜箬的样子，接着又恢复原貌，看到鹿幽悠惊诧的表情，娇笑起来，虽然仍旧娇艳无比，但从中却透出一股子戾气，那双杏眼更显邪气，所谓蛇蝎美人，应是如此。
“是你故意让梁戎接近我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鹿幽悠一直就奇怪梁戎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执着，以世家公子的骄傲又何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伏低做小，现在看来，原来都是因为这只狐妖。
“你倒不笨，”九尾狐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轻蔑，“我狐族最擅长操控人心，想要他对我言听计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惜他也是个没用的，亏得我还教他如何英雄救美，居然也无用。”
“那三个流氓是他找的人？”这点鹿幽悠的确没有猜到，毕竟梁戎在她心中也算个坦荡的君子，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事，不过目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抓我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用你的命换卿聿的金丹，你猜他肯不肯给？”
“不肯。”鹿幽悠脱口而出，虽然还是不知道金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定十分珍贵，这个狐妖是不是太高估她的重要性了？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狐妖也是一愣，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他砍了我八条狐尾，毁我道行，自然得用金丹来赔，如果他不肯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一掌打向鹿幽悠的肚子，鹿幽悠痛得龇牙咧嘴，却被强行喂进一颗药丸，入口即化，立刻满嘴的苦味和腥味，她想吐都吐不出来。
九尾狐妖的双手在这个时候松开，退后半步，下一秒，紫藤精的长刀就落在她刚才所站之处。
“你喂她吃了什么？”
“这个时候了，还来讲什么姐妹情义么？”狐妖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嗤笑一声，显然是不把紫藤精放在眼里的。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紫藤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咳嗽的鹿幽悠，向狐妖问道。
“放心，等拿到金丹我就把那只猪还给你，”说完，狐妖一瞬间出现在紫藤精的面前，身后的尾巴把紫藤精掀翻在地上，“小精怪，你打不过我的，再敢对我动手，那只猪你怕是见不到了！好好看着她，如果敢玩什么花样，你的情郎可就没了。”
说完狐妖施施然地离开了。
鹿幽悠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着一脸歉意的紫藤精，从两人的对话大概也知道是狐妖抓了紫藤精的情人陶冉威胁她。
“你没事吧？”
“有事，”嗓子疼，被掐的，手疼，被绑的，肚子疼，被打的，重点是，她的气不顺！“喂药就喂药，捏着我的鼻子我不就张嘴了吗？她为啥要选那么粗暴的方式。”
紫藤精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一想“那颗多半是毒药，你不怕”还有心思吐槽下毒的方式。
“那怎么办吃都吃了，难道你能帮我吐出来”
紫藤精眼睛一亮，举起拳头“可以试试。”
“别！那药在我嘴里就化了。”她可不想平白再吃一拳头。
好好的十五赏月夜这下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虽然不知道狐妖喂了什么给她，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快解开我。”
“不行，你跑了，陶冉怎么办？”
“那我们就先去救他。”用陶冉威胁紫藤精，再用自己威胁卿聿，鹿幽悠可不认为这狐妖这一套对卿聿有用，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没用的，老娘要知道她把陶冉藏哪儿，早就去救他了。”
“也许我知道。”鹿幽悠的目光落在狐妖离开时忘记带走的灯笼上。
“你确定他们把陶冉关在这里？”
鹿幽悠点头，灯笼里看到的记忆虽然九尾狐没有去过陶冉被关的地方，但是她在见鹿幽悠之前先见到了梁戎，梁戎提到已经让人把陶冉关在一个小厮家的猪圈里，和其他的猪在一起。
所以两人抓住门口守住的小厮问出地址后立马赶过来。果然见梁戎和另外十几个壮汉在院子里。
紫藤精提刀就打算走进去，鹿幽悠连忙说：“这么多人呢！”
“怕什么，老娘可是有一百年道行，他们哪一个打得过老娘？”
“你不是活了一千多年？”
“谁说活了一千年就得有一千年道行？”
说得好有道理！
“行了别废话了。”
鹿幽悠是怕紫藤精就是看起来凶，其实实力不足，毕竟那只狐妖不也被卿聿毁了道行，结果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她撂倒了？而且谁知道狐妖会不会还有别的同伙，可是显然紫藤精救人心切，她真的拦不住。
最后，看着倒了满地痛苦哀嚎的人，鹿幽悠不得不感叹，人族，是真的弱小。
两人抓紧时间走进猪圈，然后沉默了，里面的猪哼哧哼哧地叫着，八头，连颜色都没有任何差别，所以陶冉是哪一个？
鹿幽悠给紫藤精让路，摊手，示意她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