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5）
静静地往前走了一阵，两人终于见到一间屋子。书院里的屋子大部分都一个模样，所以鹿幽悠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似乎是之前去过的一间藏书屋，里面只有一排排一个高的大书架整齐地排列着。卿聿却没停下，拉着鹿幽悠继续往前走，二人绕过书架来到尽头的那面墙前，卿聿伸手一推，那面墙居然就自己转开了一个足够一人走进去的门。
“是这里？”鹿幽悠摸了摸转开的墙壁，之前他们来过这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道暗门，不过想想也对，因为他们只是想判断是不是邪祟所为，并没有刻意去寻找暗格暗门之类的地方。
卿聿笑着点头，那门也没锁，被他这么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原来这屋子里居然还有个“密室”。
因为当初凌波岛的事，鹿幽悠对这种“密室”一类的地方都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只是犹豫地看着，倒是卿聿见没拉动她，略弯腰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要找那些孩子吗？下去看看有我在，不用怕。”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
鹿幽悠稍稍退开一点：“走，走吧。”
灯笼的光有些微弱也照不了太远，前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越往前走倒是越开阔，鹿幽悠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又是一道门，拉着她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往前一拉，卿聿瞬间消失，而鹿幽悠就这么往前摔了下去，躺在地上，下意识地护住脸，只有一个想法，可千万别把门牙给磕了。
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呜呜呜呜呜！”
是小孩的哭声！
走出浓雾对于卿聿来说并不困难，不过是三流的法术，不入流的阵，若不是其中掺杂了一丝纯净的妖力加强了整个法阵，要破阵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沅离刚才就在浓雾之外，此刻他追出来到底耽误了些时间，自然又晚了一步，黑夜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沅离避他这么多年，逃跑的本事倒是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但是如今日这般明知他在还主动出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及细想，卿聿只知道这一定是最有机会找到他的一次，还想追出去，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叮铃”一声铃铛声响起，卿聿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复杂，紧接着又是一声，最后他还是吹出一声口哨，青鹭踏夜而来，在他的头顶转了三圈后又没入夜色之中。
卿聿看着茫茫夜色，原本握紧拳头的手松开，转身复又走进白雾。
来到刚才离开的地方，结的印还在，却已经不见了鹿幽悠和碎墨。
说了不要随便乱跑。
心底隐隐出现一丝急躁的感觉。两人若在一起，碎墨要保护他俩应是没有问题的，可若是走散了……
卿聿迅速四处环顾，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地上，眼睛微微眯起，也不只是生气还是好笑，唇角微扬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爱乱来。”
鹿幽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嗡的直响，和小孩子交流不太容易，更不用说和三个吓坏了的小孩子交流，只能从他们结结巴巴的话里拼凑出有用的内容。
这些孩子就是书院中失踪的小孩，他们都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了。这密室不见天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被关了多久，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送食物并且带走一个小孩，那些背带走的小孩一开始还反抗，可是只要一听到铃铛声就乖乖地跟着那些人走了，而这些离开的小孩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姐姐就是来救你们的。”见哭声越来越大，只能开始哄孩子。
哭声小了一点。
“真，真的吗？阿姐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一个小孩还挂着鼻涕，泪眼汪汪地问道。
“当然，姐姐可是受了你们父母的委托来救你们出去的。”
“可现在你也被抓进来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呜呜呜呜！你看你的手还在流血，你肯定是打不过坏人，被抓进来的，呜呜呜呜！”
所有小孩又哭作一团。
鹿幽悠头上三条黑线，果然孩子大了就是不好骗啊：“不，不是的，我这不是先要打入敌营吗？放心吧，还有其他人在外面，他只要看到我留下的东西就一定能找过来，到时候不就能救我们出去了吗？”
“呜呜呜呜呜！”
似乎，安慰的作用并不大。鹿幽悠很头痛，这么哭除了传播不好的情绪和让她脑子乱糟糟外根本没有好处，总不能让这些小孩一直哭下去吧？
那就只能换个方式了：“不如，我给你们讲故事吧”
哭声果然小了一些。
“姐姐保证是你们以前都没有听过的故事！”
大家围着鹿幽悠坐下，鹿幽悠开始搜索记忆中所有关于超级英雄的故事，瞎编乱凑在一起。
“所以勇敢的英雄就是用这些画打退坏人，救了公主的。”鹿幽悠一边讲故事，一边拿出卿聿给她的符纸给那些孩子看，然后让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一张。
“这个？我记得先生那里就有，才不是什么大英雄画的画。先生说叫，叫符咒！”
鹿幽悠因为被拆穿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这些孩子已经有九岁，又因为在书院学习，要他们相信她的故事，她已经费尽心思了：“对啊，有了这些符咒就可以打跑坏人，一会儿哪个坏人要是敢过来，你们就用这个去贴他们，坏人都会害怕的。”
小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手里的符纸，大概是被鹿幽悠刚才那一通胡编的英雄故事传染，现在不仅已经忘记了害怕，反而相互打闹起来，跃跃欲试都想要打坏人了。
正讲着，突然听到东西移动的声音，是墙，看来有人来了。
刚才还在玩闹的三个小孩都害怕地躲到鹿幽悠的身后，只听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越来越近。
听到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孩子中又有一两个开始啜泣，鹿幽悠咽了咽口水，她的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听脚步声这么慢应该不是来救人的。上前一步，她可不敢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模样，要是表现出来，其他小孩只会比她更加惊慌，目前他们还能听话，要是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她也很难再保护他们了。
可来人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折磨人心的感觉，脚步越来越慢，一直到停在门口，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孩子，最后停在鹿幽悠身上，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笑容。
“是先生！”
“先生！”
三个小孩一看是玉真，立刻就向他跑过去，幸好鹿幽悠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们：“别过去！”
玉真拂尘一扬，他的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脸高大男子：“带一个过来。”
小孩子们自然认得之前就是这些人把他们的同伴带走的，又吓得躲了回去。
玉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铜铃。“叮铃”一声，却不见躲在鹿幽悠身后的孩子有任何反应，表情立刻变得狠戾，高声再次命令道“给我带一个过来！”
而那两个人走过来把鹿幽悠和小孩子们逼到角落里，试图去抓其中一个小孩。
鹿幽悠立刻用手中的桃木剑挡住他们，那人果然有些惧怕，收回手避开桃木剑。
只是他们有两个人，分别从两边动手，鹿幽悠就算有剑在手也顾不到所有的孩子。
一个小孩被抓到之后又是挠又是踢，但都没能让那人松手，直到想起鹿幽悠的话，用她给的符纸贴过去，那人被符纸贴到的地方如同被灼烧一样冒出一股黑烟，痛苦地叫了一声就把孩子摔在地上。符纸也被甩到地上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鹿幽悠趁机把小孩拉回身边，而那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再靠近。
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玉真面露诧异，随后又变为轻蔑的表情：“雕虫小技。”
“是不是雕虫小技没关系，有用就行。”鹿幽悠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还是逞强说道，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
“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就凭几张符也能挡住我？”
“本来也不是为了挡住你，能挡住他们就行了。”指了指因为忌惮着符纸不敢再上前的两个人。鹿幽悠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这妖道应该没有别的同伙，这些人应该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个见面穿着嫁衣的女鬼一样，不是人。
在玉真出现在门口时鹿幽悠也很惊讶，她一直以为书院里是真的有鬼，把这些孩子捉来的也是鬼，所以想出讲故事的办法。
一方面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再害怕，另一方面也是借故事教那些小孩用符纸自保的方法。
这办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同一把剑，如果卿聿用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自己用也不过是根普通的木头，符纸也是一样，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能起到作用，而且符纸又与剑不同，用一张就少一张，她现在只能期望能拖一阵是一阵。
这个玉真，当然是在意料之外，鹿幽悠压根儿没有想过这次幕后主使会是个人，回想起刚才卿聿临走前的话，大概他也是猜到了什么才会留一把匕首给她，毕竟桃木剑对人来说还真就是根木头。
看了看对方的体型，虽然玉真是个老人，但鹿幽悠知道真要动手自己绝对打不过他的，所以就算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她也要故意做出早就知道的样子，兴许玉真会怕她还有别的准备而不敢马上动手呢？虚张声势谁不会！
卿聿你一定得快点来，不然，不然她以后只能变成鬼找他收债了。
玉真拂尘又是一挥，那两个黑脸人消失，他却步步逼近。
鹿幽悠心虚，想退后却撞到身后的孩子。好吧，这时候硬着头皮也得死撑着。
“别，别过来。”手里死死握住桃木剑。
“你告诉了那家伙什么！”
“什么？”一时间没明白玉真在说什么。
“你方才说你告诉了那个姓卿的什么？”
鹿幽悠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一开始她对那个假卿聿说猜到了是谁搞得鬼这件事，于是反问“你说我告诉他了什么。”
其实卿聿走的突然，她又被掐的半死，哪里来得及说什么话，那些话都是诈那个假卿聿的，为的就是让假卿聿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有所顾忌罢了。
是的，打一开始鹿幽悠就知道那个卿聿是假的，开玩笑，卿聿哪天能用那样的目光看她那才是真的忘记吃药了吧。再加上他看似无意地不靠近结印的地方，很显然是不敢靠近。
这么巧碎墨又去追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鹿幽悠基本上能肯定他，或者他们是故意让她落单，想骗她走出卿聿结印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是我？难道这些都是你们安排好的”玉真说这话有些咬牙切齿，隐隐含着怒气。
“你猜？”
怒气更浓，玉真已经走到鹿幽悠的面前，拂尘一挥，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甩到地上。
“我没空听你废话！”
“如果不是安排好了，你以为我会跟着那个冒牌货来这里吗？”这一次脸朝地地摔下去。鹿幽悠只觉得嘴里一股腥甜味儿，摸了摸鼻子，咱能换个方向摔么？
原本她是不想走出卿聿结印的地方，他们进不来，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丢了小命，但她向那个假卿聿套话时，那个假卿聿似乎知道失踪的小孩在哪里，所以最后她还是决定跟来了，为了防止一走出去就被假卿聿要了小命，她才会说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为的就是让那人以为卿聿已经知道了什么，有所忌惮不敢动手。
“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小姐姐，我才答应帮你引开那些人的！”玉真身后有个人跑了过来，整个人挡在鹿幽悠的面前。
鹿幽悠一看，竟然是那个碧青衣裳的少年，原来他居然是玉真带来的小徒弟。
玉真冷笑“我本要利用幻术杀她，是你偷改命令把她带到这里来，又解开这些小孩身上的咒，别以为这些瞒得过我！”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似乎是之前去过的一间藏书屋，里面只有一排排一个高的大书架整齐地排列着。卿聿却没停下，拉着鹿幽悠继续往前走，二人绕过书架来到尽头的那面墙前，卿聿伸手一推，那面墙居然就自己转开了一个足够一人走进去的门。
“是这里？”鹿幽悠摸了摸转开的墙壁，之前他们来过这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道暗门，不过想想也对，因为他们只是想判断是不是邪祟所为，并没有刻意去寻找暗格暗门之类的地方。
卿聿笑着点头，那门也没锁，被他这么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原来这屋子里居然还有个“密室”。
因为当初凌波岛的事，鹿幽悠对这种“密室”一类的地方都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只是犹豫地看着，倒是卿聿见没拉动她，略弯腰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要找那些孩子吗？下去看看有我在，不用怕。”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
鹿幽悠稍稍退开一点：“走，走吧。”
灯笼的光有些微弱也照不了太远，前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越往前走倒是越开阔，鹿幽悠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看着就要走到尽头，又是一道门，拉着她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往前一拉，卿聿瞬间消失，而鹿幽悠就这么往前摔了下去，躺在地上，下意识地护住脸，只有一个想法，可千万别把门牙给磕了。
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呜呜呜呜呜！”
是小孩的哭声！
走出浓雾对于卿聿来说并不困难，不过是三流的法术，不入流的阵，若不是其中掺杂了一丝纯净的妖力加强了整个法阵，要破阵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沅离刚才就在浓雾之外，此刻他追出来到底耽误了些时间，自然又晚了一步，黑夜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沅离避他这么多年，逃跑的本事倒是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但是如今日这般明知他在还主动出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及细想，卿聿只知道这一定是最有机会找到他的一次，还想追出去，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叮铃”一声铃铛声响起，卿聿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复杂，紧接着又是一声，最后他还是吹出一声口哨，青鹭踏夜而来，在他的头顶转了三圈后又没入夜色之中。
卿聿看着茫茫夜色，原本握紧拳头的手松开，转身复又走进白雾。
来到刚才离开的地方，结的印还在，却已经不见了鹿幽悠和碎墨。
说了不要随便乱跑。
心底隐隐出现一丝急躁的感觉。两人若在一起，碎墨要保护他俩应是没有问题的，可若是走散了……
卿聿迅速四处环顾，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地上，眼睛微微眯起，也不只是生气还是好笑，唇角微扬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爱乱来。”
鹿幽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嗡的直响，和小孩子交流不太容易，更不用说和三个吓坏了的小孩子交流，只能从他们结结巴巴的话里拼凑出有用的内容。
这些孩子就是书院中失踪的小孩，他们都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了。这密室不见天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被关了多久，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送食物并且带走一个小孩，那些背带走的小孩一开始还反抗，可是只要一听到铃铛声就乖乖地跟着那些人走了，而这些离开的小孩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姐姐就是来救你们的。”见哭声越来越大，只能开始哄孩子。
哭声小了一点。
“真，真的吗？阿姐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一个小孩还挂着鼻涕，泪眼汪汪地问道。
“当然，姐姐可是受了你们父母的委托来救你们出去的。”
“可现在你也被抓进来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呜呜呜呜！你看你的手还在流血，你肯定是打不过坏人，被抓进来的，呜呜呜呜！”
所有小孩又哭作一团。
鹿幽悠头上三条黑线，果然孩子大了就是不好骗啊：“不，不是的，我这不是先要打入敌营吗？放心吧，还有其他人在外面，他只要看到我留下的东西就一定能找过来，到时候不就能救我们出去了吗？”
“呜呜呜呜呜！”
似乎，安慰的作用并不大。鹿幽悠很头痛，这么哭除了传播不好的情绪和让她脑子乱糟糟外根本没有好处，总不能让这些小孩一直哭下去吧？
那就只能换个方式了：“不如，我给你们讲故事吧”
哭声果然小了一些。
“姐姐保证是你们以前都没有听过的故事！”
大家围着鹿幽悠坐下，鹿幽悠开始搜索记忆中所有关于超级英雄的故事，瞎编乱凑在一起。
“所以勇敢的英雄就是用这些画打退坏人，救了公主的。”鹿幽悠一边讲故事，一边拿出卿聿给她的符纸给那些孩子看，然后让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一张。
“这个？我记得先生那里就有，才不是什么大英雄画的画。先生说叫，叫符咒！”
鹿幽悠因为被拆穿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这些孩子已经有九岁，又因为在书院学习，要他们相信她的故事，她已经费尽心思了：“对啊，有了这些符咒就可以打跑坏人，一会儿哪个坏人要是敢过来，你们就用这个去贴他们，坏人都会害怕的。”
小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手里的符纸，大概是被鹿幽悠刚才那一通胡编的英雄故事传染，现在不仅已经忘记了害怕，反而相互打闹起来，跃跃欲试都想要打坏人了。
正讲着，突然听到东西移动的声音，是墙，看来有人来了。
刚才还在玩闹的三个小孩都害怕地躲到鹿幽悠的身后，只听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越来越近。
听到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孩子中又有一两个开始啜泣，鹿幽悠咽了咽口水，她的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听脚步声这么慢应该不是来救人的。上前一步，她可不敢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模样，要是表现出来，其他小孩只会比她更加惊慌，目前他们还能听话，要是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她也很难再保护他们了。
可来人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折磨人心的感觉，脚步越来越慢，一直到停在门口，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孩子，最后停在鹿幽悠身上，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笑容。
“是先生！”
“先生！”
三个小孩一看是玉真，立刻就向他跑过去，幸好鹿幽悠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们：“别过去！”
玉真拂尘一扬，他的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脸高大男子：“带一个过来。”
小孩子们自然认得之前就是这些人把他们的同伴带走的，又吓得躲了回去。
玉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铜铃。“叮铃”一声，却不见躲在鹿幽悠身后的孩子有任何反应，表情立刻变得狠戾，高声再次命令道“给我带一个过来！”
而那两个人走过来把鹿幽悠和小孩子们逼到角落里，试图去抓其中一个小孩。
鹿幽悠立刻用手中的桃木剑挡住他们，那人果然有些惧怕，收回手避开桃木剑。
只是他们有两个人，分别从两边动手，鹿幽悠就算有剑在手也顾不到所有的孩子。
一个小孩被抓到之后又是挠又是踢，但都没能让那人松手，直到想起鹿幽悠的话，用她给的符纸贴过去，那人被符纸贴到的地方如同被灼烧一样冒出一股黑烟，痛苦地叫了一声就把孩子摔在地上。符纸也被甩到地上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鹿幽悠趁机把小孩拉回身边，而那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再靠近。
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玉真面露诧异，随后又变为轻蔑的表情：“雕虫小技。”
“是不是雕虫小技没关系，有用就行。”鹿幽悠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还是逞强说道，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
“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就凭几张符也能挡住我？”
“本来也不是为了挡住你，能挡住他们就行了。”指了指因为忌惮着符纸不敢再上前的两个人。鹿幽悠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这妖道应该没有别的同伙，这些人应该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个见面穿着嫁衣的女鬼一样，不是人。
在玉真出现在门口时鹿幽悠也很惊讶，她一直以为书院里是真的有鬼，把这些孩子捉来的也是鬼，所以想出讲故事的办法。
一方面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再害怕，另一方面也是借故事教那些小孩用符纸自保的方法。
这办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同一把剑，如果卿聿用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自己用也不过是根普通的木头，符纸也是一样，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能起到作用，而且符纸又与剑不同，用一张就少一张，她现在只能期望能拖一阵是一阵。
这个玉真，当然是在意料之外，鹿幽悠压根儿没有想过这次幕后主使会是个人，回想起刚才卿聿临走前的话，大概他也是猜到了什么才会留一把匕首给她，毕竟桃木剑对人来说还真就是根木头。
看了看对方的体型，虽然玉真是个老人，但鹿幽悠知道真要动手自己绝对打不过他的，所以就算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她也要故意做出早就知道的样子，兴许玉真会怕她还有别的准备而不敢马上动手呢？虚张声势谁不会！
卿聿你一定得快点来，不然，不然她以后只能变成鬼找他收债了。
玉真拂尘又是一挥，那两个黑脸人消失，他却步步逼近。
鹿幽悠心虚，想退后却撞到身后的孩子。好吧，这时候硬着头皮也得死撑着。
“别，别过来。”手里死死握住桃木剑。
“你告诉了那家伙什么！”
“什么？”一时间没明白玉真在说什么。
“你方才说你告诉了那个姓卿的什么？”
鹿幽悠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一开始她对那个假卿聿说猜到了是谁搞得鬼这件事，于是反问“你说我告诉他了什么。”
其实卿聿走的突然，她又被掐的半死，哪里来得及说什么话，那些话都是诈那个假卿聿的，为的就是让假卿聿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有所顾忌罢了。
是的，打一开始鹿幽悠就知道那个卿聿是假的，开玩笑，卿聿哪天能用那样的目光看她那才是真的忘记吃药了吧。再加上他看似无意地不靠近结印的地方，很显然是不敢靠近。
这么巧碎墨又去追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鹿幽悠基本上能肯定他，或者他们是故意让她落单，想骗她走出卿聿结印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是我？难道这些都是你们安排好的”玉真说这话有些咬牙切齿，隐隐含着怒气。
“你猜？”
怒气更浓，玉真已经走到鹿幽悠的面前，拂尘一挥，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甩到地上。
“我没空听你废话！”
“如果不是安排好了，你以为我会跟着那个冒牌货来这里吗？”这一次脸朝地地摔下去。鹿幽悠只觉得嘴里一股腥甜味儿，摸了摸鼻子，咱能换个方向摔么？
原本她是不想走出卿聿结印的地方，他们进不来，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丢了小命，但她向那个假卿聿套话时，那个假卿聿似乎知道失踪的小孩在哪里，所以最后她还是决定跟来了，为了防止一走出去就被假卿聿要了小命，她才会说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为的就是让那人以为卿聿已经知道了什么，有所忌惮不敢动手。
“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小姐姐，我才答应帮你引开那些人的！”玉真身后有个人跑了过来，整个人挡在鹿幽悠的面前。
鹿幽悠一看，竟然是那个碧青衣裳的少年，原来他居然是玉真带来的小徒弟。
玉真冷笑“我本要利用幻术杀她，是你偷改命令把她带到这里来，又解开这些小孩身上的咒，别以为这些瞒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