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谋深算
青城乡的天气真是变化多端，仅仅晴了几天之后，接连又是倾盆的大雨。
而且照这雨势，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这让李若安不禁担心岷江两岸的河堤是否安全，万一真的被冲毁了的话，整个青城乡估计将会成为一片汪洋。
而他也很可能再次踏上穿越的浪潮。
幸好青城乡的官员同样也担心这个问题，听说成都府都派官员下来防洪加固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若安才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李若安挺喜欢下雨的，特别是小时候，他很爱在雨中奔跑，那种欢脱的感觉让他很是畅快。
当然，畅快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胖揍。
李若安从小就知道，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就像半个时辰之前，他还站在窗前聆听嘈杂的雨声，而此时却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案几后面，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坐在他面前。
对于田管家，说实话……李若安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他勤勤恳恳，事无巨细，怕的则是他规规矩矩，礼教严明。
就好比现在，他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衫，却毅然在书房向小侯爷汇报工作。
搞得小侯爷不得不认真对待，稍有不慎怕是会落得个“虐待老人”的嫌疑。
就这样，李若安聆听了大半响之后，终于开口道：“糖房那边什么情况？”
“糖房第二批白糖已经制作完成了，除却损毁，总共三百余斤，明日就能运回侯府。”田管家认真的向李若安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糖房，因为骤雨大作，这才晚些回来，让小侯爷久等了。”
李若安赶紧回了个礼：“田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啊，只是这雨季路滑，还请小心些才是。”
说道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关于白糖之事，我正打算跟你商量。”
田管家抬头看向李若安，认真听着。
“这几日我让府里下人去成都周边采购了一批食用的沙糖，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糖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
李若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想到我蜀地百姓要食用如此劣质的沙糖，我真的很难过！”
“要是蜀地百姓能吃到我们的白糖，那苦日子也能过得稍微甜一点……”
李若安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偷偷打量田管家的反应。
忽然间，他发现老头居然面无表情，这就有点尴尬了。
于是讪讪一笑，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制糖工艺，为何不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盖个大点的糖房什么的，自产自销。”
见李若安直奔主题，田管家这才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的道：“经商一事，蜀王曾经虽有禁令，但只要不挂在候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这样的产业，补贴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老不同意呢。”
“为侯府好的事，老臣没理由不同意。”
李若安松了口气，他知道古人对士农工商的观念很重，再加上蜀地自古都是粮仓，抑商重农更甚，所以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
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多余。
他想了想，又朝田管家问道：“既然不能挂在候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王老板了？”
田管家点点头，道：“自从第一批白糖制作出来之后，王老板几乎每天都要跑糖房一趟，不仅与糖工交流频繁，就连与老臣闲谈的时候，都曾多次暗示经营白糖的事情，只不过小侯爷没吩咐，老臣就一直没答应而已。”
“这个王老板有点东西，至少知道这白糖肯定赚钱，不愧是生意人啊！”
李若安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妨就让王老板出钱扩建糖房，我们技术入股，不参与经营，只管分红，田叔觉得如何？”
田管家沉吟了一下，旋即行了个礼：“分红的比例就交由老臣来谈。”
“如此甚好，交给您我也放心。”
李若安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田管家问道：“不过，这王老板既然跟糖工交流频繁，那对工艺应该了解颇深，现在糖房又在他名下，这会不会不安全？”
“王老板的生意，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由侯府庇护的....”田管家眯起了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万贯家财，在成都府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是蠢材，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些糖工呢？”
“他们皆来自青城乡，且均有家室，考虑到糖工对侯府的功劳不小，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入府，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李若安差点惊掉了下巴。
心说这哪是破例招录，这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当了人质啊。
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老管家，干起事来也一点不手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远见的，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早早安排妥当了。
不过想想也是，白糖工艺是青城侯府出的，那些糖工现在学了去，走到哪都能谋得一场富贵，若不把他们留下来，万一被有心人引诱，然后偷偷泄露了出去，那后果不堪想象。
现在把他们家人接进侯府，让他们有了后顾之忧，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乱来。
想到这里，李若安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一应用度跟侯府其他下人不能有区别。”
“老臣知晓。”
田管家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看着老头离开的背影，李若安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田管家越来越放心，不仅是因为这老头见多识广，而且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情都能想到自己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这让小侯爷少操心很多。
想想田管家只有“五十”高龄的年纪，李若安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叹道：“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有那么一瞬间，李若安感觉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
而且照这雨势，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这让李若安不禁担心岷江两岸的河堤是否安全，万一真的被冲毁了的话，整个青城乡估计将会成为一片汪洋。
而他也很可能再次踏上穿越的浪潮。
幸好青城乡的官员同样也担心这个问题，听说成都府都派官员下来防洪加固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若安才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李若安挺喜欢下雨的，特别是小时候，他很爱在雨中奔跑，那种欢脱的感觉让他很是畅快。
当然，畅快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胖揍。
李若安从小就知道，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就像半个时辰之前，他还站在窗前聆听嘈杂的雨声，而此时却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案几后面，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坐在他面前。
对于田管家，说实话……李若安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他勤勤恳恳，事无巨细，怕的则是他规规矩矩，礼教严明。
就好比现在，他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衫，却毅然在书房向小侯爷汇报工作。
搞得小侯爷不得不认真对待，稍有不慎怕是会落得个“虐待老人”的嫌疑。
就这样，李若安聆听了大半响之后，终于开口道：“糖房那边什么情况？”
“糖房第二批白糖已经制作完成了，除却损毁，总共三百余斤，明日就能运回侯府。”田管家认真的向李若安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糖房，因为骤雨大作，这才晚些回来，让小侯爷久等了。”
李若安赶紧回了个礼：“田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啊，只是这雨季路滑，还请小心些才是。”
说道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关于白糖之事，我正打算跟你商量。”
田管家抬头看向李若安，认真听着。
“这几日我让府里下人去成都周边采购了一批食用的沙糖，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糖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
李若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想到我蜀地百姓要食用如此劣质的沙糖，我真的很难过！”
“要是蜀地百姓能吃到我们的白糖，那苦日子也能过得稍微甜一点……”
李若安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偷偷打量田管家的反应。
忽然间，他发现老头居然面无表情，这就有点尴尬了。
于是讪讪一笑，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制糖工艺，为何不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盖个大点的糖房什么的，自产自销。”
见李若安直奔主题，田管家这才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的道：“经商一事，蜀王曾经虽有禁令，但只要不挂在候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这样的产业，补贴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老不同意呢。”
“为侯府好的事，老臣没理由不同意。”
李若安松了口气，他知道古人对士农工商的观念很重，再加上蜀地自古都是粮仓，抑商重农更甚，所以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
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多余。
他想了想，又朝田管家问道：“既然不能挂在候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王老板了？”
田管家点点头，道：“自从第一批白糖制作出来之后，王老板几乎每天都要跑糖房一趟，不仅与糖工交流频繁，就连与老臣闲谈的时候，都曾多次暗示经营白糖的事情，只不过小侯爷没吩咐，老臣就一直没答应而已。”
“这个王老板有点东西，至少知道这白糖肯定赚钱，不愧是生意人啊！”
李若安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妨就让王老板出钱扩建糖房，我们技术入股，不参与经营，只管分红，田叔觉得如何？”
田管家沉吟了一下，旋即行了个礼：“分红的比例就交由老臣来谈。”
“如此甚好，交给您我也放心。”
李若安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田管家问道：“不过，这王老板既然跟糖工交流频繁，那对工艺应该了解颇深，现在糖房又在他名下，这会不会不安全？”
“王老板的生意，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由侯府庇护的....”田管家眯起了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万贯家财，在成都府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是蠢材，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些糖工呢？”
“他们皆来自青城乡，且均有家室，考虑到糖工对侯府的功劳不小，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入府，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李若安差点惊掉了下巴。
心说这哪是破例招录，这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当了人质啊。
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老管家，干起事来也一点不手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远见的，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早早安排妥当了。
不过想想也是，白糖工艺是青城侯府出的，那些糖工现在学了去，走到哪都能谋得一场富贵，若不把他们留下来，万一被有心人引诱，然后偷偷泄露了出去，那后果不堪想象。
现在把他们家人接进侯府，让他们有了后顾之忧，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乱来。
想到这里，李若安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一应用度跟侯府其他下人不能有区别。”
“老臣知晓。”
田管家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看着老头离开的背影，李若安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田管家越来越放心，不仅是因为这老头见多识广，而且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情都能想到自己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这让小侯爷少操心很多。
想想田管家只有“五十”高龄的年纪，李若安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叹道：“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有那么一瞬间，李若安感觉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