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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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禁毒局开碰头会的时候,两位副局长就敲定好了一系列计划,今晚在M1布控了大量警力,派出了几波侦查员混入了酒吧和KTV等场所,停车场,进出口,街道,所有进出要道全都被警方一手掌握,甚至还在附近大楼安排了狙击手,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徐徐拉开,哪怕毒枭生出翅膀也难逃法网。

    警方得到的线索,远比赵凤声多得多,站在台面的田浩只是幌子,幕后真正的主事者,正是被警方通缉许久的林德前。如此大规模交易,藏匿一年多的林德前肯定会现身,只要赵凤声和他们交易成功,立刻动手抓人,到时候这对黄金搭档只能在牢里举着窝头谋划越狱了,否则最轻的下场也得将牢底坐穿。

    可田浩要求更换交易地点,让警方煞费苦心的布局付诸流水,赵凤声怕对方生出戒心,不敢强行跟田浩在M1交易,发了几句牢骚之后,田浩笑吟吟说道:“赵老弟,你一直往南开就可以,一会我再跟你联系。”

    放下电话,赵凤声点燃一根香烟,来使自己飞速运转的大脑冷静一下,好去分析其中得失利弊。

    “田浩和林德前相当狡猾,这次变更交易地点,你觉得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耳机里传来张新海略带沙哑的声音。

    为了赵凤声安全性考虑,他的手机全在警方控制范围以内,田浩提的要求,不用赵凤声传话,张新海那边听得一清二楚。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假如他们真敢在M1交易,我反倒是不敢进去了,没准里面等着我的是几支黑黝黝的枪管,二话不说先来一顿突突,被打成筛子也找不到组织报销,倒是能给金属冶炼行业添砖加瓦,尽一份绵薄之力。”赵凤声抖着大腿答道。

    “箭在弦上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况且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张新海先是埋怨几句,然后旁边的干警对他小声报告了对方线索,停顿几秒钟,担忧道:“田浩说在南边交易,难道他想去县里?那里可不比省城,晚上行人稀少,临时抽调警力布控,弄得鸡飞狗跳,或许会打草惊蛇。田浩这次用的是网络电话,始终无法锁定他的位置,可能现在人已经在县城等待。你考虑考虑,是否进行下一步行动?”

    赵凤声眉头微微一挑,摁下车窗,将烟雾吐出窗外,好奇道:“领导,我记得你喜欢赶鸭子上架,咋关键时候允许我自行选择了?”

    “M1在警方的掌控范围之内,应该出不了大事,可如果在县城交易,咱们由主动变为被动,危险性急剧增加。田浩那边只要想做成这笔生意,肯定会再和你联系,所以我觉得没必要破釜沉舟,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而且你是普通人,不是警察,我没资格要求你去做什么。”即便隔着电话,也能听到张新海语气极其沉重,代表这位在刑侦局工作多年的老刑警,并不看好眼前形势。

    赵凤声弹掉烟头,淡淡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想试一试。”

    “有必要?”张新海语气又下降了几分温度。

    “田浩提出在别的地方交易,也许是种试探,毕竟我的身份太过诡异,说黑不像黑,说白不是白。平心而论,换做是我,也得加几分小心,何况是掉脑袋的买卖。假如今天我不去,田浩明天一准儿摇身变成正经商人,跟我大谈建设家园和道德构架,或许将所有违法生意停止,想要揪住他们的狐狸尾巴,太难了。”赵凤声将考虑大半天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不建议立即行动。”张新海沉声道。

    “这网里不止田浩一条大鱼,林德前百分之百会露面,我有预感,除了这两条猎物,还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它方面交给我来处理。”赵凤声劝说道。

    “你有把握吗?”张新海皱眉道。

    “诸葛亮取西蜀时有没有把握?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时有没有把握?康熙平三番时有没有把握?任何事情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全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一旦收手,连一丝希望都不复存在。这帮毒贩坏事做尽,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该到了恶有恶报的时候了。”赵凤声平静说道。

    “好!那我全力配合你。”

    张新海给出一个承诺,放下耳机,冲着身边干警说道:“组织人手顺着316国道出发,全部便衣出行,目的地文圩县县城,保持跟奥德赛处在同一水平位置,另外通知特警大力配合。切记,任何带有警局牌照的车辆,不许出现在316国道,如果现在有设卡警力,立刻撤销,交警那边有什么疑问,直接让他们找我。”

    “是!”干警回答的干脆利落,急匆匆消失在指挥大厅。

    “新海,靠谱吗?”出声询问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警察,体型清瘦,相貌平平,唯一的亮点就是肩膀上两道横杠和三枚四角星花,一级警督,跟张新海平起平坐的省公安厅高官。

    方弘善,禁毒局副局长。

    “正如我刚才跟他说的那句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田浩那帮毒贩祸害省城多年,咱们却始终抓不到有力证据,有了赵凤声冲锋陷阵,或者真能出奇制胜,还世间一个清平。”张新海熟练拿起香烟,眉宇间印满担忧神色。

    “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方弘善盯着大屏幕喃喃道。

    “我觉得应该叫做重拳,更为贴切。”张新海难得坐下休息一会儿,摸着陪伴他多年疾病缠身的腰部,努力使坐姿变得笔直。

    “我记得你说过赵凤声贪生怕死,锱铢必较,可眼前的情况,跟你叙述的性格完全相反,这么大的反差,搞得我有些迷糊。”方弘善微笑道。

    “这小子做事天马行空,又有点小市民的斤斤计较,但到了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不含糊。一开始我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同意铤而走险,可到了前几天突然改变主意,我问过他为什么,他只给了我一个特别简单幼稚的答案。”张新海用力抽了一口烟。

    “什么答案?”方弘善疑惑道。

    张新海指尖敲打着桌面,轻声道:“他说他是一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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