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对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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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楚轩,穆翔就让郑吒先坐,自己走向冰箱:“要喝点什么?”</p>

    郑吒挠挠头:“呃,来点啤的吧。”</p>

    穆翔拿出几罐啤酒,放到茶几上:“没想到你今晚就来,所以没准备主神那里的好酒……先拿这个应付一下吧,毕竟在外面也算好酒了。”</p>

    郑吒给自己开了一罐,听这话诧异道:“你知道我要来?”</p>

    “知道啊,我看楚轩也猜到了吧……我跟楚轩已经聊过了,就等你了。”穆翔坐下来拉开一罐,然后看着郑吒笑道:“你大晚上到我这里来……嫂子没意见吗?”</p>

    郑吒老脸一红:“什么啊,她是在主神空间担心了一天,我刚刚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哄好……”</p>

    “好吧,”穆翔跟郑吒碰了一下罐子,“你是想跟我聊聊我在《异形》里干的事?”</p>

    郑吒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p>

    “嗯……你自己看从哪儿开始问吧。”穆翔叹了口气。</p>

    郑吒想了想:“从你一开始对那几个混混开始?呃,我不是想再问你的布局……你们搞的那些我都不大懂,我只是在想这样是否合适。”</p>

    穆翔沉默了半晌,然后喝了一口道:“我仍然是要告诉你关于伙伴、队友的问题……郑吒,我们是伙伴吗?”</p>

    郑吒点点头:“当然是啊,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伙伴……还有詹岚,张杰,楚轩他们,都是伙伴。”</p>

    “那么……楚轩、零点和霸王,他们刚到《异形》时,就是伙伴吗?”穆翔推了推眼镜,“更进一步,我们刚见面时,就是伙伴吗?”</p>

    郑吒有点被问住了,然后摇了摇头。</p>

    “如果我们本就是伙伴,那么在任何一个人被逼着进激光通道的情况下,伙伴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局……虽然我们俩活下来了,但当时的情况就是我们被逼无奈。”穆翔叹了口气,“但是我不怪詹岚和张杰,我也不怪你当时喊了一嗓子……因为我们当时其实只是被主神凑一起的路人罢了,而不是生死相依的伙伴啊。”</p>

    “告诉我,郑吒……如果再出现一个死局,而詹岚或者张杰要走进去,”穆翔盯住郑吒,“若我袖手旁观,不说话不出手,你会怎么样?”</p>

    郑吒沉默着,然后喝了一口酒。</p>

    “你一定会怪我对自己的伙伴见死不救!你的同情心比我还强得多,你连看着剧情人物走向死路都看不下去,又怎么可能看得下自己的伙伴孤立无援地走向死亡?!”穆翔的声音高了一截,“如果换作是我,看见你这样我也不可能忍受!我会狠狠揍你!因为这么做的人,就是抛弃自己的伙伴,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混蛋!”</p>

    他把手里的啤酒重重往茶几上一放:“这就是伙伴和路人的区别!我其实不喜欢说队友,因为这是主神强行安排的……我们死了多少个所谓的队友了?但是我们的伙伴呢?”</p>

    郑吒叹了口气,“但是也没有必要对那些队友……或者说路人做这么绝。”</p>

    穆翔也长出一口气,他又一次和郑吒碰杯:“因为我们太弱了。那是我作为团队的最强者和决策者不得不下的选择。如果我强到一巴掌就能让妖魔鬼怪灰飞烟灭,一脚就能上天入地,那我也不会对新人做这种事,我会让他们自己选择信或不信……”</p>

    “但是现在,‘选择’这个词对我们而言是奢侈的……我们没有什么选择,更没有给予别人选择的权力。”穆翔扭头看向客厅的书柜,“我只能优先考虑我和你们这些伙伴的安危啊,在上一场的团灭级恐怖片里,也只能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让他们以这种方式死去。”</p>

    郑吒抬头看向穆翔:“但即使一开始不是伙伴,不也是有成为伙伴的可能吗?就像我们一样。”</p>

    “对,但我们是在恐怖片轮回里,而不是在交谊舞会上……”穆翔摇摇头,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做不到忽视其余人对我们的威胁,以我们的风险去换取他们的信任,在恐怖片里,我们没有这样的余裕,不是吗?”</p>

    “正常人都是利己的,只是这利己的范围辐射有多大的区别而已……”他叹了口气,“而我的利己,就只到我和伙伴的安全而已,再往外扩展可就做不到了。至少我现在的境界到不了那种程度,我的实力和恐怖片的难度也不允许我有这种境界啊。”</p>

    郑吒喝了一口啤酒,有些疲倦地仰头看向天花板:“是吗……要这样才能活下去吗?明明强化了这么多神奇古怪的属性,平时感觉自己像个超人,可你这么说……好无力啊。”</p>try{ggauto();} catch(ex){}

    “其实能有并肩战斗,彼此信任的伙伴真的很幸运啊……”穆翔也学着他的样子,然后叹息道,“经历了彼此的不信任,到一定程度的信任,再到最后打完皇后……我们和楚轩他们,也不是全然的路人了,不是吗?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不会太远的。但有的人就不一样……你忘了李萧毅吗,这样无数次抛弃自己队友、从来不坦诚的人,至少在我这里,就不可能和他成为伙伴。”</p>

    郑吒沉默着,没有说什么。</p>

    “其实要不是顾忌着杀死队友要扣除1000点奖励点,我应该早就把他干掉了,呵呵。”穆翔笑着摇摇头。</p>

    “但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你为什么对楚轩那么戒备呢?我感觉这人没什么架子啊,虽然是什么大校,但是也挺和善的。”郑吒一屁股坐起来,然后疑惑道。</p>

    【和善……】</p>

    见穆翔愣住,郑吒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也很和善。”</p>

    “呃……这个我不好说,我对楚轩的了解,在当时就和你们都说了,当然了,还关系着一个我的猜想。”穆翔有些哭笑不得,“刚刚和楚轩搞了个合作协定,我就不背后说他坏话了……他到底是什么风格,你之后自己看吧。”</p>

    郑吒纳闷地看着穆翔的表情,只能把穆翔这话暗暗记在心里,然后问道:“什么猜想?”</p>

    “你是哪一年的?别误会,不是问你出生年份,是说你进入主神空间之前,你是在哪一年?”穆翔喝了一口酒,笑着看向郑吒。</p>

    郑吒被这么一问又有些纳闷:“2007年啊,怎么了?”</p>

    “果然,”穆翔笑笑,“如果我说我都看过08年奥运会了,你信吗?”</p>

    “什么意思?你不是2007年的?”郑吒愣了一下,“你是未来人?”</p>

    穆翔跟他碰了一下杯,笑道:“这么说也不准确,我们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所在的那年已经是2021年了,而且我认识的楚轩,和我们认识的楚轩也不是一个人。”说着他简要地跟郑吒讲了一下,听得郑吒一愣一愣。</p>

    “之后我们会试着实验一下,这个事情,你先不要和别人说。我目前打算让你回一趟现实世界,查一下我的信息——当然了,楚轩也会有自己的打算。”穆翔推了推眼镜,“而且,你很想带嫂子回一趟现实世界,确认一下吧?”</p>

    听到这话,郑吒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是的……就像我和你们说的那样……其实我也有些纠结。”</p>

    穆翔安慰地拍了一下他的腿:“别对这个太上心,想多了害人害己……现在你要做的,是尽力活下去,永远保护好自己,永远保护好她……你们的感情是真的,谁都不会来多嘴,但你如果自己动摇了……”</p>

    【替身文学真难顶……】</p>

    郑吒把自己的酒全都喝完,然后又开了两罐,递了一罐给穆翔:“你说得对,先干杯吧!”</p>

    穆翔和郑吒把各自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约而同把罐子捏成饼饼,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p>

    “对了,郑吒……”这场谈话的最后,穆翔又一次郑重地看向郑吒,“今晚我的那么多辩白,不是要跟你证明我做的这些是对的……而是证明这些是有用的——在目前是有用的。”</p>

    “如果不希望我们这个队伍堕落,有你这样的想法是必要的……我们需要你觉得这些事情是不对的,然后我们再去考虑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没有或者不值得,就由我决定做这些错事吧。”穆翔把郑吒送到门口,笑了笑,“如果连你都能对这种事情视若无睹,反而说明我们都被这些恐怖所压垮了。”</p>

    “为了未来考虑,我可以接受脏手……”穆翔如此说道,“但我不希望我们脏了自己的心……因为有一颗还算纯洁的心,本就是美好未来的一部分啊。”</p>

    谈话最后,穆翔拿走了郑吒的动力甲,说让楚轩看看能不能修一下外面的损伤。他还不知道楚轩住在哪个房间,只能等明天早上起来给他了。</p>

    【楚轩应该起得挺早吧……没准他会通宵再看看主神的兑换?可为什么现在他不在外面呢,是发现什么更有意思的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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