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喂，妈，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吗，我已经到镇上了！”余欢驱车停在商超边，一手将手机举在耳际，一边打量着2012年的镇容镇貌。</p>
他的视线穿过大开的车窗，落在了这个藏在记忆深处中的小镇。</p>
既熟悉又陌生。</p>
虽然远远没有十年后那么繁华，但此际许多小高层已经拔地而起，与周围的低矮砖瓦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新与旧的交融，俨然一副城乡接合部的景象。</p>
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p>
沿街的店铺琳琅满目，吃的、穿的、五金、生活用品……各种店铺杂乱无章地并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市井气息。</p>
“欢欢，你回来了？”吴老师的声音透着欣喜。</p>
“嗯，周末休息，回来待两天，有什么东西要我买吗？”</p>
就在这时，有一个矍铄老头驾驶着手扶拖拉机，施施然从旁边路过。</p>
格外吸引余欢的注目。</p>
没别的，太有怀旧感了。</p>
目光送行，随着“哐哐哐”的声音渐行渐远，电话那头的叮嘱声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买一个布条拖把回来。”</p>
“好的，还有吗？”余欢追问。</p>
吴老师笑呵呵地说：“没有了，再多了你也拿不下！”</p>
余欢也笑了笑：“我开了伱儿媳妇的车，就算是十个拖把，那也能够齐活的给你搞回去。”</p>
“哦？”吴老师诧异地声音传来：“有容还有车啊？”</p>
“她可是富婆，”余欢开了一句玩笑，“有车不是很正常！”</p>
吴老师笑得越发大声。</p>
这儿媳能处，有房子，又有车子，再给她生个孙子那就更好了。</p>
“那你再买一袋米回来，腿脚不方便的话，嘴甜一点叫人帮你搬就行了，这个不用我教吧？”</p>
“嗯，我知道。”</p>
余欢听着亲妈一连串的笑声，脑子里依稀浮现出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试探着问：</p>
“黄花粘？”</p>
黄花粘比较细长，软糯有嚼劲，余欢记得这个时间段的吴老师，很喜欢吃这种大米。</p>
当然家里的三个糙汉就没有讲究了，只要是米饭，适口能吃饱就行。</p>
“不然呢？”吴老师反问。</p>
“哦，爷爷还有酒喝吗？”</p>
吴老师倏忽压低嗓子：</p>
“你爷爷早上还叫你爸到镇上给他买酒呢，你爸不愿意，劝他戒酒，两个人还吵了一架。依我看这年纪就应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心态最重要，况且你爷爷自己喝酒也有度。”</p>
“行，那我就先挂了。”</p>
余欢挂断电话后，旋即利落地推开车门。</p>
下车后，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却隔着宽阔的街道与一个寸头小年轻对上眼。</p>
这人他认识，乃初中同学，也是他那一届的小霸王。</p>
余欢虽然彼时老实木讷，身高属于厚积薄发，但他可是不好惹的。</p>
学校里的老师对于别人来说，真的是老师，但对他来说，却是阿姨叔叔伯伯。</p>
作为教工子女，不说别的特权，同学们喝水得从家里带，糙一点的男同学甚至还直接灌自来水，但他却可以去办公室喝桶装矿泉水，这就是差距。</p>
小霸王刚从对面的粉店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纸巾，正在擦拭嘴角残留的油渍。</p>
他的打扮颇具社会人特色，豆豆鞋，紧身裤，牛仔外套，脖颈上还挂着一跟小指粗的金链子。</p>
余欢认真怀疑，也许在泡澡时，是能够飘起来的那种。</p>
镇上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对视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p>
余欢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关上了车门。</p>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小霸王的注意。</p>
“余欢！”他快步跨过街道，走到车头前打量了一眼，赞叹说：“我看你人变帅了，还开上了宝马，你现在混得是不错啊！”</p>
余欢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太过低调或夸大其词，说些有的没的。</p>
他客套地回应：“还好吧，也就三系而已。”</p>
“宝马三系那也得几十万啊！”小霸王啧啧有声。</p>
从兜里摸出一包和天下，向余欢散烟的同时，开口问：“余欢，你现在在做什么啊？”</p>
“在湘南晨报上班。”余欢抬起手来，左右挥了挥，婉言谢绝：“谢谢了，我不抽烟。”</p>
小霸王随即自己点上了一根，不经意地理了理衣领，好使得底下的金链子更加鲜明地露出来。</p>
他一脸征询地问：“报社上班？那你这车，应该是分期的吧？”</p>
余欢淡淡地回答说：“没有贷款。”</p>
“哦。”他吞云吐雾之间，不咸不淡地说：“我现在包了一个小型沙场，一年净利润，也就八九十万吧。”</p>
闻言余欢一脸公式化微笑，当然不会相信他吹的牛逼。</p>
这家伙若干年后的结局，就是搞网赌被抓进去装打火机，做天堂伞。</p>try{ggauto();} catch(ex){}
当下，也就是个在沙场上夜班的马仔。</p>
“不错啊，都差不多年入百万了。”重生带来的前瞻性，让余欢懒得跟这个混黑的老同学多逼逼：“哦，我要去买袋米，家里等着煮饭要用，下次有空再聊。”</p>
“那下次聊。”小霸王摆摆手。</p>
“嗯。”</p>
余欢点点头，旋即转身快步踏上三级台阶，走进了商超的大门。</p>
小霸王看着余欢的背影，长吸了一口香烟，烟头灼亮。</p>
他略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报社这么赚钱的吗？”</p>
显然对省级报社的概念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什么叫体制内，在他的认知里，能够承包沙场已经算很牛逼了。</p>
这一根和天下，得整整五块钱。</p>
他嘴角歪起，高高地叼着烟，好让人看清他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烟，迈着四方步施施然离去。</p>
这家商超是去年开业的，作为目前华春镇的南波万，其规模自然不小。</p>
货架上堆得琳琅满目，触目的都是各种零食、副食、饮料和粮油等商品。</p>
余欢此行的目的明确，他径直走向粮油区。</p>
一袋黄花粘二十五公斤。</p>
余欢跟一个膀大腰圆的员工大婶，说清楚原由，说自己刚出院没多久。</p>
本想跟她一人搬一边搞上车，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婶在余欢连番的‘阿姨’攻势下，整个人乐呵呵的，竟然将黄花粘，一下撂到了自己的肩上。</p>
步伐矫健，沉稳地给他放进了后备箱。</p>
余欢手拿一个布条拖把，弱弱地站在旁边。</p>
这位大婶，真能一拳打死人吧？</p>
余欢将拖把放在后排座椅，微微躬身，向大婶道谢后，旋即上车。</p>
然而，却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驱车几百米，前往一家熟稔的酒坊，爷俩以前经常光顾。</p>
余老爷子总是来这里买酒，而他则跟着过来，找机会消费老头的退休金。</p>
酒坊位于一栋两层的老式自建房内，堂屋里左右摆放着许多陶瓷大缸，中间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供人穿行。</p>
余欢驱车停在旁边的路沿，走向酒坊，刚至门头下，便顿时被一股浓郁的酒香包围。</p>
卖酒的大爷坐在门口，戴着老花眼镜，低头看大部头网络。</p>
几百万字的篇幅印成一本，小作坊盗版产物，字体还不是非常的清晰，看完了能用来当厕纸。</p>
大爷看得津津有味，由于太过投入，俨然没有发现余欢走到了近前。</p>
余欢粗略一瞟，相关元素有女老师，隐形眼镜，可以透视可以聚焦的那种。</p>
不得不提网文野蛮发育的这些年，特别是小网站，尺度简直碉堡了。类似书籍，手边没有两瓶营养快线，他个小年轻都不敢轻易翻阅。</p>
可见大爷久经岁月洗礼的定力。</p>
“陈大爷。”余欢轻轻唤了一声，随即说明来意：“我来给家里老头买酒。”</p>
被打断阅读的陈大爷微微抬起头，扒拉了一下老花眼镜，眼珠子挤在上方，越过镜片看了余欢一眼。</p>
“哦，小余啊，还是五十二度纯谷酒吧？”陈大爷嘴角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自然是认出了老主顾的孙子，属于看着这小子长大的。</p>
“是的。”余欢点点头。</p>
陈大爷慢悠悠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大部头折了一页作为记号，然后轻轻地放在椅子上。</p>
他佝偻着腰迈步走进堂屋，余欢则紧跟在他的身后。</p>
“你爷爷还好吧？”陈大爷一边走一边询问。</p>
“他挺好的，您放心。”余欢笑着回答，“他身体硬朗着呢，您家里的酒，他至少还可以再喝十年。”</p>
余欢心中却暗忖：不过您舀的酒，他却只能喝四年了。</p>
所知的再往后六年，是陈大爷二儿子接手续上的。</p>
听见余欢这话，陈大爷刚刚抄起酒提子的手顿了一下，乐乐呵呵地调侃说：“身体好就行，你们可得把他照顾好了。你爷爷那可是真正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每多活一年，都是在给子孙做创收。”</p>
余欢淡然一笑。</p>
余老爷子作为中学校长，职称是正高级教师，目前退休金摸约是他工资的三倍。</p>
少顷。</p>
陈大爷动作熟练地打完酒。</p>
余欢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点出两张红票子递给他。</p>
五十二度原浆纯谷酒，买十斤送三斤。</p>
陈大爷接过钱后看也没看，直接收进兜里，随即拎起一大一小两个塑料酒壶递给他。</p>
余欢稍许弯腰接过酒壶，跟陈大爷道了声谢，拎着上车。</p>
探身将两壶酒放在副驾驶座，旋即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往家的方向驶去。</p>
这个时间段，还算身强力壮的余老爷子，他也是怪想念的。</p></div>
他的视线穿过大开的车窗，落在了这个藏在记忆深处中的小镇。</p>
既熟悉又陌生。</p>
虽然远远没有十年后那么繁华，但此际许多小高层已经拔地而起，与周围的低矮砖瓦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新与旧的交融，俨然一副城乡接合部的景象。</p>
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p>
沿街的店铺琳琅满目，吃的、穿的、五金、生活用品……各种店铺杂乱无章地并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市井气息。</p>
“欢欢，你回来了？”吴老师的声音透着欣喜。</p>
“嗯，周末休息，回来待两天，有什么东西要我买吗？”</p>
就在这时，有一个矍铄老头驾驶着手扶拖拉机，施施然从旁边路过。</p>
格外吸引余欢的注目。</p>
没别的，太有怀旧感了。</p>
目光送行，随着“哐哐哐”的声音渐行渐远，电话那头的叮嘱声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买一个布条拖把回来。”</p>
“好的，还有吗？”余欢追问。</p>
吴老师笑呵呵地说：“没有了，再多了你也拿不下！”</p>
余欢也笑了笑：“我开了伱儿媳妇的车，就算是十个拖把，那也能够齐活的给你搞回去。”</p>
“哦？”吴老师诧异地声音传来：“有容还有车啊？”</p>
“她可是富婆，”余欢开了一句玩笑，“有车不是很正常！”</p>
吴老师笑得越发大声。</p>
这儿媳能处，有房子，又有车子，再给她生个孙子那就更好了。</p>
“那你再买一袋米回来，腿脚不方便的话，嘴甜一点叫人帮你搬就行了，这个不用我教吧？”</p>
“嗯，我知道。”</p>
余欢听着亲妈一连串的笑声，脑子里依稀浮现出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试探着问：</p>
“黄花粘？”</p>
黄花粘比较细长，软糯有嚼劲，余欢记得这个时间段的吴老师，很喜欢吃这种大米。</p>
当然家里的三个糙汉就没有讲究了，只要是米饭，适口能吃饱就行。</p>
“不然呢？”吴老师反问。</p>
“哦，爷爷还有酒喝吗？”</p>
吴老师倏忽压低嗓子：</p>
“你爷爷早上还叫你爸到镇上给他买酒呢，你爸不愿意，劝他戒酒，两个人还吵了一架。依我看这年纪就应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心态最重要，况且你爷爷自己喝酒也有度。”</p>
“行，那我就先挂了。”</p>
余欢挂断电话后，旋即利落地推开车门。</p>
下车后，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却隔着宽阔的街道与一个寸头小年轻对上眼。</p>
这人他认识，乃初中同学，也是他那一届的小霸王。</p>
余欢虽然彼时老实木讷，身高属于厚积薄发，但他可是不好惹的。</p>
学校里的老师对于别人来说，真的是老师，但对他来说，却是阿姨叔叔伯伯。</p>
作为教工子女，不说别的特权，同学们喝水得从家里带，糙一点的男同学甚至还直接灌自来水，但他却可以去办公室喝桶装矿泉水，这就是差距。</p>
小霸王刚从对面的粉店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纸巾，正在擦拭嘴角残留的油渍。</p>
他的打扮颇具社会人特色，豆豆鞋，紧身裤，牛仔外套，脖颈上还挂着一跟小指粗的金链子。</p>
余欢认真怀疑，也许在泡澡时，是能够飘起来的那种。</p>
镇上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对视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p>
余欢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关上了车门。</p>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小霸王的注意。</p>
“余欢！”他快步跨过街道，走到车头前打量了一眼，赞叹说：“我看你人变帅了，还开上了宝马，你现在混得是不错啊！”</p>
余欢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太过低调或夸大其词，说些有的没的。</p>
他客套地回应：“还好吧，也就三系而已。”</p>
“宝马三系那也得几十万啊！”小霸王啧啧有声。</p>
从兜里摸出一包和天下，向余欢散烟的同时，开口问：“余欢，你现在在做什么啊？”</p>
“在湘南晨报上班。”余欢抬起手来，左右挥了挥，婉言谢绝：“谢谢了，我不抽烟。”</p>
小霸王随即自己点上了一根，不经意地理了理衣领，好使得底下的金链子更加鲜明地露出来。</p>
他一脸征询地问：“报社上班？那你这车，应该是分期的吧？”</p>
余欢淡淡地回答说：“没有贷款。”</p>
“哦。”他吞云吐雾之间，不咸不淡地说：“我现在包了一个小型沙场，一年净利润，也就八九十万吧。”</p>
闻言余欢一脸公式化微笑，当然不会相信他吹的牛逼。</p>
这家伙若干年后的结局，就是搞网赌被抓进去装打火机，做天堂伞。</p>try{ggauto();} catch(ex){}
当下，也就是个在沙场上夜班的马仔。</p>
“不错啊，都差不多年入百万了。”重生带来的前瞻性，让余欢懒得跟这个混黑的老同学多逼逼：“哦，我要去买袋米，家里等着煮饭要用，下次有空再聊。”</p>
“那下次聊。”小霸王摆摆手。</p>
“嗯。”</p>
余欢点点头，旋即转身快步踏上三级台阶，走进了商超的大门。</p>
小霸王看着余欢的背影，长吸了一口香烟，烟头灼亮。</p>
他略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报社这么赚钱的吗？”</p>
显然对省级报社的概念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什么叫体制内，在他的认知里，能够承包沙场已经算很牛逼了。</p>
这一根和天下，得整整五块钱。</p>
他嘴角歪起，高高地叼着烟，好让人看清他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烟，迈着四方步施施然离去。</p>
这家商超是去年开业的，作为目前华春镇的南波万，其规模自然不小。</p>
货架上堆得琳琅满目，触目的都是各种零食、副食、饮料和粮油等商品。</p>
余欢此行的目的明确，他径直走向粮油区。</p>
一袋黄花粘二十五公斤。</p>
余欢跟一个膀大腰圆的员工大婶，说清楚原由，说自己刚出院没多久。</p>
本想跟她一人搬一边搞上车，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婶在余欢连番的‘阿姨’攻势下，整个人乐呵呵的，竟然将黄花粘，一下撂到了自己的肩上。</p>
步伐矫健，沉稳地给他放进了后备箱。</p>
余欢手拿一个布条拖把，弱弱地站在旁边。</p>
这位大婶，真能一拳打死人吧？</p>
余欢将拖把放在后排座椅，微微躬身，向大婶道谢后，旋即上车。</p>
然而，却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驱车几百米，前往一家熟稔的酒坊，爷俩以前经常光顾。</p>
余老爷子总是来这里买酒，而他则跟着过来，找机会消费老头的退休金。</p>
酒坊位于一栋两层的老式自建房内，堂屋里左右摆放着许多陶瓷大缸，中间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供人穿行。</p>
余欢驱车停在旁边的路沿，走向酒坊，刚至门头下，便顿时被一股浓郁的酒香包围。</p>
卖酒的大爷坐在门口，戴着老花眼镜，低头看大部头网络。</p>
几百万字的篇幅印成一本，小作坊盗版产物，字体还不是非常的清晰，看完了能用来当厕纸。</p>
大爷看得津津有味，由于太过投入，俨然没有发现余欢走到了近前。</p>
余欢粗略一瞟，相关元素有女老师，隐形眼镜，可以透视可以聚焦的那种。</p>
不得不提网文野蛮发育的这些年，特别是小网站，尺度简直碉堡了。类似书籍，手边没有两瓶营养快线，他个小年轻都不敢轻易翻阅。</p>
可见大爷久经岁月洗礼的定力。</p>
“陈大爷。”余欢轻轻唤了一声，随即说明来意：“我来给家里老头买酒。”</p>
被打断阅读的陈大爷微微抬起头，扒拉了一下老花眼镜，眼珠子挤在上方，越过镜片看了余欢一眼。</p>
“哦，小余啊，还是五十二度纯谷酒吧？”陈大爷嘴角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自然是认出了老主顾的孙子，属于看着这小子长大的。</p>
“是的。”余欢点点头。</p>
陈大爷慢悠悠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大部头折了一页作为记号，然后轻轻地放在椅子上。</p>
他佝偻着腰迈步走进堂屋，余欢则紧跟在他的身后。</p>
“你爷爷还好吧？”陈大爷一边走一边询问。</p>
“他挺好的，您放心。”余欢笑着回答，“他身体硬朗着呢，您家里的酒，他至少还可以再喝十年。”</p>
余欢心中却暗忖：不过您舀的酒，他却只能喝四年了。</p>
所知的再往后六年，是陈大爷二儿子接手续上的。</p>
听见余欢这话，陈大爷刚刚抄起酒提子的手顿了一下，乐乐呵呵地调侃说：“身体好就行，你们可得把他照顾好了。你爷爷那可是真正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每多活一年，都是在给子孙做创收。”</p>
余欢淡然一笑。</p>
余老爷子作为中学校长，职称是正高级教师，目前退休金摸约是他工资的三倍。</p>
少顷。</p>
陈大爷动作熟练地打完酒。</p>
余欢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点出两张红票子递给他。</p>
五十二度原浆纯谷酒，买十斤送三斤。</p>
陈大爷接过钱后看也没看，直接收进兜里，随即拎起一大一小两个塑料酒壶递给他。</p>
余欢稍许弯腰接过酒壶，跟陈大爷道了声谢，拎着上车。</p>
探身将两壶酒放在副驾驶座，旋即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往家的方向驶去。</p>
这个时间段，还算身强力壮的余老爷子，他也是怪想念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