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好事
老人的心情已平复了很多，语气也很委婉：“我经验有限，而且是第一次见这东西，所以只有七八成把握，老板还得再找人看看。”</p>
从事古玩行当的人，很少会把话说满，比如看不懂，其就是“假货”的意思。又比如“好东西”、“七八成”其实就代表两个字：真的！</p>
李定安秒懂：“不用，我相信老先生的眼光！”</p>
“多谢夸奖！”</p>
老人想了想，“再冒昧问一句：如果是真的，李老板是准备收藏，还是出手？”</p>
“这东西还能出手？”李定安一下来了兴致：“出手的话，能卖多少钱？”</p>
能卖多少钱？</p>
老人懵住了，旁边的经理、店员同样懵住了。</p>
只是照惯例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p>
你是没尝过专政的铁拳有多硬吧？</p>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李老板，我说的出手，是指博物馆、图书馆之类的机构，价格也不会太高。如果是可以正常交易的文物，自然是按照市场价格。</p>
但像这种法律明文禁止交易的，最多也就十万块……当然，你要有特殊的渠道，就当我没说……”</p>
什么渠道，唱铁门铁窗泪的渠道？</p>
李定安叹了口气。</p>
其实看到“国宝”两个字，而屏幕上显示的预估价格只有十万的时候，他就想到了。</p>
这样的东西谁敢买，又有谁敢卖？</p>
“开个玩笑……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博物馆或图书馆的熟人，要是有，还请代为联系一下！”</p>
“我现在就联系人！”</p>
老人的效率很高，说打就打。电话里的人一听发现了熹平石经，有七八成是真迹，激动的声音都颤了：</p>
“关老师，请务必帮忙把人留住了，我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就到。”</p>
见李定安点头，老人又劝：“客人不着急走，你们注意安全！”</p>
……</p>
挂了电话，经理又叫了外卖，几人边吃边聊。</p>
“李老板看着年轻，这眼光却顶尖，请问贵庚？”</p>
“二十二，去年夏天刚毕业！”</p>
一老一少，再加一个中年经理全愣住了。</p>
看出他岁数不大，但没想到年轻到了这個份上？</p>
经理又问：“那是家学渊源，还是学的考古专业？”</p>
“都不是！”</p>
李定安含含糊糊，“平时喜欢看这方面的书！”</p>
“年少有为，了不得……”</p>
“您过奖……”</p>
就这样一个吹棒，一个谦虚，顺带着吃完了一顿饭。</p>
店员又泡了茶，三个人端着茶杯吸溜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p>
一个，两个，三个……不大的功夫，进来了好多穿白大褂的。要不是后面又有人抱着好几件仪器进来，李定安还以为谁打了120。</p>
然后，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踏进了老残居。</p>
“何副……不，何馆长？”</p>
老人很是吃惊，连忙站起迎了上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p>
“这可是国宝，不过来看一眼，实在不放心！”</p>
和老人握了握手，他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定安，满脸惊讶：“这位就是李老板，够年轻的？”</p>
李定安伸出了手：“你好！”</p>
何副馆长握住，用力的摇了两下：“久等！”</p>
“客气！”</p>try{ggauto();} catch(ex){}
“真没客气，这可是国宝？”</p>
何副馆长笑眯眯的，“也就是你岁数太小，不然我肯你给你做个揖！”</p>
李定安愣了愣：“言重了”！</p>
这人挺有意思啊………</p>
关德海居中介绍，何安邦来头不小：国博的副馆长。</p>
但说话很幽默，也很随意，聊了一阵，两人竟然是越聊越投机……</p>
调试好仪器，研究人员开始检测，看这些叫不上名字的仪器，李定安就知道，博物馆相当重视。</p>
转了一圈，看到上面“荧光”、“拉曼”、“热释”、“光释”等专业名词，李定安虚心求教：“关老师，用这些仪器检测的物质是什么，石头？”</p>
“不是石头本身，是油和墨！石经并不是直接在石板上刻字，而是要先进行粉刷之类的处理，然后书写，之后再凿刻……虽说过了近两千年，但经石上肯定还有油墨的残留物……”</p>
“学到了，关老师渊博！”</p>
“你别和老头子客气……”</p>
话没说完，一位研究人员过来，把一张纸递给了何安邦。</p>
他接过来，“哗”的一抖，然后，就不动了。</p>
什么意思，就那么几行字，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p>
李定安有些狐疑，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又听一声长叹：</p>
“真的！”</p>
何安邦徐徐的吐了一口气，“各项数据都证明，这一块石砖就是源自东汉灵帝时期、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部石经：熹平石经，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p>
“唰……”</p>
不论是关德海，还是经理和店员，更或是研究员，全都站了起来。</p>
对这些人而言，文物天天都见，国宝虽然稀奇，但潘家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博物馆里更是收藏了好多。</p>
但在这个浮燥的社会，发现国宝，第一时间就联系相关机构的，还真就不多。</p>
所以，既便是出于鼓励，也得向李定安表达一下敬意。</p>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一下掌，然后，大厅里便响起悦耳的掌声。</p>
何安邦又握住了李定安的手：“我代表国家博物馆，代表国家收藏协会，向李老板表达最诚挚的感谢：谢谢！</p>
奖金不多，只有十万，但规定就是如此，希望李老板不要介意。除此外，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p>
只当是客气话，李定安摇了摇头：“何馆长客气了，确实没什么要求！”</p>
何安邦又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年轻人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样，我把手机号留给你，以后要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打电话！”</p>
李定安愣了愣，又笑了起来：“好的！”</p>
四周的人也跟着笑，也有的人目光中充满了羡慕，比如关经理。</p>
普通人可能觉得国家博物馆只是事业单位，何副馆长任秘书长的收藏协会也只是个群众组织，而且也不像足球、篮球、演艺等等协会在民间有巨大的影响力。</p>
但是，这两个单位，他的影响力都是向上的……</p>
所以，这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p>
这么一想，关承明突然就有了一丝感悟：只是十万块，但这块石经卖的千值万值……</p>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位市场部的工作人员：“关老师，市场里的游客和商户都在往这边挤，说是要看一看国宝……”</p>
关德海眉头一皱：这可不是好事！</p></div>
从事古玩行当的人，很少会把话说满，比如看不懂，其就是“假货”的意思。又比如“好东西”、“七八成”其实就代表两个字：真的！</p>
李定安秒懂：“不用，我相信老先生的眼光！”</p>
“多谢夸奖！”</p>
老人想了想，“再冒昧问一句：如果是真的，李老板是准备收藏，还是出手？”</p>
“这东西还能出手？”李定安一下来了兴致：“出手的话，能卖多少钱？”</p>
能卖多少钱？</p>
老人懵住了，旁边的经理、店员同样懵住了。</p>
只是照惯例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p>
你是没尝过专政的铁拳有多硬吧？</p>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李老板，我说的出手，是指博物馆、图书馆之类的机构，价格也不会太高。如果是可以正常交易的文物，自然是按照市场价格。</p>
但像这种法律明文禁止交易的，最多也就十万块……当然，你要有特殊的渠道，就当我没说……”</p>
什么渠道，唱铁门铁窗泪的渠道？</p>
李定安叹了口气。</p>
其实看到“国宝”两个字，而屏幕上显示的预估价格只有十万的时候，他就想到了。</p>
这样的东西谁敢买，又有谁敢卖？</p>
“开个玩笑……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博物馆或图书馆的熟人，要是有，还请代为联系一下！”</p>
“我现在就联系人！”</p>
老人的效率很高，说打就打。电话里的人一听发现了熹平石经，有七八成是真迹，激动的声音都颤了：</p>
“关老师，请务必帮忙把人留住了，我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就到。”</p>
见李定安点头，老人又劝：“客人不着急走，你们注意安全！”</p>
……</p>
挂了电话，经理又叫了外卖，几人边吃边聊。</p>
“李老板看着年轻，这眼光却顶尖，请问贵庚？”</p>
“二十二，去年夏天刚毕业！”</p>
一老一少，再加一个中年经理全愣住了。</p>
看出他岁数不大，但没想到年轻到了这個份上？</p>
经理又问：“那是家学渊源，还是学的考古专业？”</p>
“都不是！”</p>
李定安含含糊糊，“平时喜欢看这方面的书！”</p>
“年少有为，了不得……”</p>
“您过奖……”</p>
就这样一个吹棒，一个谦虚，顺带着吃完了一顿饭。</p>
店员又泡了茶，三个人端着茶杯吸溜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p>
一个，两个，三个……不大的功夫，进来了好多穿白大褂的。要不是后面又有人抱着好几件仪器进来，李定安还以为谁打了120。</p>
然后，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踏进了老残居。</p>
“何副……不，何馆长？”</p>
老人很是吃惊，连忙站起迎了上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p>
“这可是国宝，不过来看一眼，实在不放心！”</p>
和老人握了握手，他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定安，满脸惊讶：“这位就是李老板，够年轻的？”</p>
李定安伸出了手：“你好！”</p>
何副馆长握住，用力的摇了两下：“久等！”</p>
“客气！”</p>try{ggauto();} catch(ex){}
“真没客气，这可是国宝？”</p>
何副馆长笑眯眯的，“也就是你岁数太小，不然我肯你给你做个揖！”</p>
李定安愣了愣：“言重了”！</p>
这人挺有意思啊………</p>
关德海居中介绍，何安邦来头不小：国博的副馆长。</p>
但说话很幽默，也很随意，聊了一阵，两人竟然是越聊越投机……</p>
调试好仪器，研究人员开始检测，看这些叫不上名字的仪器，李定安就知道，博物馆相当重视。</p>
转了一圈，看到上面“荧光”、“拉曼”、“热释”、“光释”等专业名词，李定安虚心求教：“关老师，用这些仪器检测的物质是什么，石头？”</p>
“不是石头本身，是油和墨！石经并不是直接在石板上刻字，而是要先进行粉刷之类的处理，然后书写，之后再凿刻……虽说过了近两千年，但经石上肯定还有油墨的残留物……”</p>
“学到了，关老师渊博！”</p>
“你别和老头子客气……”</p>
话没说完，一位研究人员过来，把一张纸递给了何安邦。</p>
他接过来，“哗”的一抖，然后，就不动了。</p>
什么意思，就那么几行字，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p>
李定安有些狐疑，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又听一声长叹：</p>
“真的！”</p>
何安邦徐徐的吐了一口气，“各项数据都证明，这一块石砖就是源自东汉灵帝时期、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部石经：熹平石经，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p>
“唰……”</p>
不论是关德海，还是经理和店员，更或是研究员，全都站了起来。</p>
对这些人而言，文物天天都见，国宝虽然稀奇，但潘家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博物馆里更是收藏了好多。</p>
但在这个浮燥的社会，发现国宝，第一时间就联系相关机构的，还真就不多。</p>
所以，既便是出于鼓励，也得向李定安表达一下敬意。</p>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一下掌，然后，大厅里便响起悦耳的掌声。</p>
何安邦又握住了李定安的手：“我代表国家博物馆，代表国家收藏协会，向李老板表达最诚挚的感谢：谢谢！</p>
奖金不多，只有十万，但规定就是如此，希望李老板不要介意。除此外，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p>
只当是客气话，李定安摇了摇头：“何馆长客气了，确实没什么要求！”</p>
何安邦又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年轻人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样，我把手机号留给你，以后要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打电话！”</p>
李定安愣了愣，又笑了起来：“好的！”</p>
四周的人也跟着笑，也有的人目光中充满了羡慕，比如关经理。</p>
普通人可能觉得国家博物馆只是事业单位，何副馆长任秘书长的收藏协会也只是个群众组织，而且也不像足球、篮球、演艺等等协会在民间有巨大的影响力。</p>
但是，这两个单位，他的影响力都是向上的……</p>
所以，这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p>
这么一想，关承明突然就有了一丝感悟：只是十万块，但这块石经卖的千值万值……</p>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位市场部的工作人员：“关老师，市场里的游客和商户都在往这边挤，说是要看一看国宝……”</p>
关德海眉头一皱：这可不是好事！</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