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神秘的足迹
碧姬为卡洛纹身过后，就带着他去狩猎。</p>
夫妻俩只花了半天时间，猎杀八头雪怪。</p>
八人狩猎团队应该上交的祭品，至少就是这个数。</p>
卡洛将雪怪剥皮，卷起皮革绑在雪橇上，告辞碧姬，踏上归途。</p>
雪妖精站在冰川上，遥望相送。</p>
卡洛拖着雪橇走出很远，回头望去，仍然看得见站在冰川之巅上的白衣姑娘。</p>
那一瞬间，他禁不住兴起丢下雪橇，回到碧姬身边的冲动。</p>
然而卡洛毕竟是一条硬汉，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情感，咬紧牙关，不再回头，继续赶路。</p>
时隔九年，卡洛已经化作亡魂。</p>
罗夏和艾蒂还是能够从他的回忆中感受到强烈的情绪波动，可见当日一别，他心中有多么不舍。</p>
与新婚妻子离别之际，卡洛觉得自己是在履行猎人的职责，弥补之前的错误。</p>
他把义气和责任摆在个人情感之上，称得上是一条好汉，可惜好人未必会有好报，选择高尚的道路，往往以悲剧收场。</p>
卡洛原路返回营地，不见同伴的踪迹。</p>
慌忙四处寻找，还是找不到一条人影。</p>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眼瞅着就要到期限。</p>
卡洛找不到队友，心知他们凶多吉少。</p>
直觉告诉他，同伴们之所以迷失在雪山深处，多半是为了寻找开小差的自己，他必须为这七条人命负责。</p>
怀着满腔自责，卡洛独自拖着雪橇，踏上回家的路。</p>
找不到失踪的队友，他必须按时回家，否则还会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为他的错，被当做祭品，葬送在烈火当中。</p>
一错不能再错，卡洛不愿再连累别人。</p>
他在暴风雪中艰难跋涉，终于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回到虫洞入口附近。</p>
只要翻过一道雪坡，穿过虫洞，就能返回温暖的可可镇。</p>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p>
卡洛匆匆回头一瞥，看到两条熟悉的身影站在山顶，分明是威利兄弟！</p>
这兄弟俩为什么会躲在这里？</p>
来不及多想，雪崩已经呼啸而至！</p>
卡洛肝胆欲裂，匆忙逃离雪崩的路径。</p>
沉重的雪橇拖慢他的脚步，眼瞅着冰雪如同白色洪流自身后逼近，只能丢下雪橇，奋力向侧方翻滚。</p>
轰鸣声中，积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卡洛两耳轰鸣，陷入昏迷。</p>
不知过了多久，他苏醒过来。</p>
发觉脊背微微发烫，发条之轮储满能量。</p>
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这才意识到，遭遇雪崩的危机关头，碧姬在他身后纹的魔导图腾吸收了一部分冰雪冲击造成的伤害，救了他的命！</p>
怀着对恋人的感激，卡洛艰难钻出雪堆。</p>
这才发现天色已黑，承载猎物的雪橇也不见了。</p>
他在茫茫积雪中四处搜寻，根本找不到雪橇的踪迹，想来早已被雪崩裹挟，跌落到谷底深渊……</p>
卡洛失魂落魄的爬上山坡，回想之前的遭遇，越发怀疑这场雪崩是威利兄弟搞的鬼。</p>
在那兄弟俩之前藏身的地方，马洛找到魔导炸弹的残片。</p>
一颗雷鸣弹，就能震垮层层堆叠的积雪，人为制造雪崩，营造出意外事故的假象。</p>
卡洛知道，威利兄弟一直在找机会谋杀自己，这场雪崩没能要他的命，却令他的处境生不如死。</p>
失去队友，失去爱人，失去猎物，卡洛感觉自己只剩下一具空壳。</p>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踉踉跄跄走向虫洞。</p>
此刻在他心中，只有愧疚和愤怒！</p>
怀着对亲友的愧疚，对威利兄弟的愤恨，卡洛回到可可镇……</p>
之后发生的惨剧，罗夏已经在奥娜的梦境中看过了，着实不忍重温。</p>
……</p>
退出卡洛的梦境，罗夏对艾蒂说：“也许我们应该找贝贝聊聊，打听她的身世。”</p>
“你怀疑她是卡洛和碧姬的女儿？”</p>
“大有可能。”罗夏打了个哈欠，“我很好奇，贝贝的背上，是否也有发条之轮。”</p>
“小女孩的身子，哪能给臭男人随便看，这件事儿还得我出手。”艾蒂嘿嘿坏笑，“总之，咱们先结束深潜，跟我老妈还有奥娜汇报一下解梦成果。”</p>
罗夏点了点头，拽动梦索。</p>
一阵轻微的恍惚过后，已然脱离梦界，返回现实中的旅店客房。</p>
罗夏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刚过凌晨一点，还不算太晚。</p>
奥娜在隔壁陪阿佳妮聊天，心不在焉。</p>
听见敲门声，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跑过去给罗夏开门。</p>
第一次见女骑士穿睡裙，罗夏差点忍不住吹口哨，心说“小看你了”。</p>
抱着艾蒂走进侯爵夫人的卧室，罗夏坐在床边，向两位女士讲述梦中的见闻。</p>
阿佳妮听他说完，不禁感慨万千，同情奥娜一家的遭遇，也为卡洛之死深感惋惜。</p>
奥娜自己倒显得挺平静，拍拍罗夏肩膀，道了一声“多谢”。</p>
“埋在心里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感觉轻松多了。”</p>
“接下来只要杀死水晶湖上那条怪蛇，祭奠父亲和队友的亡灵，我在故乡就没有遗憾了。”</p>
“奥娜姐，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测，关于贝贝的身世……”</p>
听罗夏说完，奥娜淡然一笑。</p>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猜测，还私下里向舅舅和舅妈打听过，他们也早就怀疑贝贝是卡洛和雪妖精的女儿，所以一直把她当成亲孙女看待，然而怀疑归怀疑，终究没有证据。”</p>
“贝贝自己怎么说？”阿佳妮热切的问，她对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特别感兴趣。</p>
“贝贝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世，问起她的母亲，她就装傻，看来是母亲不让她说。”</p>
“既然贝贝不想透露身世，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追查吗？”罗夏低声问。</p>
奥娜和阿佳妮都没做声。</p>
罗夏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心里都迫切想追根问底，然而打探小姑娘的隐私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直说，在那里装矜持。</p>
罗夏只想笑，艾蒂却忍不住猛翻白眼。</p>
不耐烦看老妈和奥娜假惺惺的装样子，直接快进到催眠！</p>
“咳咳！我觉得吧，当面向贝贝打听这件事，既不礼貌，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如用上一点小小的手段。”</p>
阿佳妮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p>
她以为自己灵机一动，智商上线，殊不知是自家大孝女偷偷上了她这個亲妈的号。</p>
“假设贝贝是碧姬和卡洛的女儿，她身上多半也有魔导图腾，只要跟她一起泡澡，自然一目了然。”</p>
“可可镇倒是有公共浴室，但是贝贝未必乐意陪咱们一起去泡澡，小姑娘嘛，多半是比较怕羞的。”奥娜皱着眉头说。</p>
“不用去公共浴室，旅馆浴室就可以。”</p>
“你在开什么玩笑！”女骑士连连摇头，“贝贝又不是你闺女，怎么可能跟你在一个浴缸里泡澡？想想就觉得好羞耻啊！”</p>
“嘿嘿！这种时候，就轮到我家天才宝宝出马了！”阿佳妮举起女儿，满脸自豪，“宝宝！等下让贝贝姐给你洗澡好不好？”</p>
“好！”侯爵小姐奶声奶气的说。</p>
“妈妈交给你一项秘密任务，洗澡的时候看一下小姐姐背上有没有花纹好不好？”</p>
“好！”</p>
“艾蒂好乖哦，真是我的乖女儿！”</p>
阿佳妮搂着女儿亲了又亲。</p>
“先等一下！”奥娜还是想不通，“你当亲妈的不给女儿洗澡，让贝贝给她洗，这不显得很可疑吗？”</p>
“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比如来了月事，不方便洗澡。”</p>
侯爵夫人轻描淡写的说。</p>
“那我呢？”女骑士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方便给艾蒂洗澡，按理说就应该由我这个家臣服侍侯爵小姐啊？”</p>
“真不巧，你也来了月事。”</p>
“欸？？我没有……行吧，就算真的这么巧，不是还有玛丽安吗？”</p>
“也给她安排上月事。”</p>
“阿佳妮！你给我适可而止！”奥娜终于绷不住，额头暴起血管。</p>
罗夏也觉得话题有点儿跑偏，自己待在这儿怪尴尬的，就起身告辞。</p>
“老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接近贝贝，记得取一根她的头发，我有用，今晚就不打扰了。”</p>
“干嘛急着走啊，伱也来了月事？”</p>
“…………”</p>
罗夏没什么好说的，溜了溜了！</p>
……</p>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罗夏起床洗漱的时候，路过浴室时，听见欢笑声，隐隐还传来戏水声，不禁感慨小姑娘还是好忽悠。</p>
吃早饭的时候，贝贝抱着艾蒂来到餐厅。</p>
小姑娘和小小姑娘，身上都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亲热的样子，宛如一双小姐妹。</p>
罗夏操控影魅，触碰艾蒂的投影，悄悄建立心灵链接，向她打听贝贝的情况。</p>
艾蒂的回复，证实了他的猜测，同时还提供了一则新情报。</p>
贝贝背上，的确有“发条之轮”图腾。</p>
由此基本可以证实，她就是碧姬的女儿。</p>
除此之外，贝贝背上还有另一组魔导图腾，看起来就像一朵精致的雪花……</p>
令艾蒂感到奇怪的是，雪花图腾乍一看结构并不复杂，但是仔细一观察，构成雪花的六个花瓣，同样是雪花形状，如此无限迭代，仿佛无穷无尽……</p>
听她这么一说，罗夏立刻想起前世见过的一种特殊图形，叫做“科赫雪花”。</p>
这种无限自我重复的雪花曲线，是分形理论的直观体现，高于一维而低于二维，确切的说是1.26维曲线。</p>
贝贝背上的雪花图腾，具有分形特征，面积有限而周长无穷，这意味着什么呢？</p>
可惜，艾蒂只看到贝贝背上的图腾，却不清楚这图腾有什么作用。</p>
阿佳妮对雪花图腾倒是有印象，但她昨夜兴奋的过了头，基本没怎么睡，现在脑子还昏沉沉的，哈欠连天，实在想不起来。</p>
罗夏对这母女俩很是无语，只好等将来机会合适的时候，亲自向贝贝打听雪花图腾的奥秘。</p>try{ggauto();} catch(ex){}
趁着一起泡澡的机会，艾蒂拿到贝贝的发丝。</p>
罗夏用沙盘检测这根雪白发丝，对比奥娜的发丝，很快就从基因层面证实两根发丝的主人存在亲缘关系。</p>
这样看来，贝贝的确是卡洛的女儿，奥娜的侄女。</p>
难怪这个小雪女大老远的来到镇上寻找卡洛爸妈，跟老两口那么亲近，原来还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p>
系统将贝贝的基因录入数据库，分析之后还得出一个颇有趣的结论：雪妖精的基因只能遗传给雌性。</p>
简单来说，雪妖精的后代，只能是女孩。</p>
只存在女性的妖精种族，为了传宗接代，通常要跟人类男性结合。</p>
种族不同，生活习惯和风俗反差巨大，雪妖精和人类丈夫的婚姻通常无法持久，短暂的欢聚过后便迎来后会无期的别离，由此衍生出了许多凄美的传奇。</p>
卡洛和碧姬从一见钟情到天人永隔，就是这组传奇故事当中一个并不特殊的案例。</p>
……</p>
杳无人烟的空旷雪原，仿佛苍白的荒漠。</p>
直到魔导喷气引擎的轰鸣，打破这片冰雪世界的沉寂。</p>
两台改装车行驶在雪原上，如同闯入蛮荒世界的钢铁怪兽，包裹着履带的车轮碾压积雪，留下深深的车辙。</p>
排气筒喷出的气流，吹得雪花漫天飞舞。</p>
罗夏换了一身防寒保暖的冬装，开车的同时向窗外眺望。</p>
暴风雪已经停歇，而被风雪吹散的灰雾尚未夺回失地，遍地积雪反射阳光，白得直晃眼。</p>
罗夏腾出左手，戴上护目墨镜，以免长时间直视雪地反光，引发雪盲症。</p>
“贝贝，我们到哪里了？”</p>
坐在车后座上的侯爵夫人，抱着女儿，问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白发小姑娘。</p>
“偶们快到双药林地啦，还有一百阿布！”</p>
阿佳妮听得直发懵，低声请教身旁的女骑士：“这丫头说的什么玩意儿？”</p>
“好像是快到霜叶森林了，后面半句没听懂。”奥娜拍拍坐在自己前面的驾驶员，“罗夏，你不是会说雪妖精语吗？翻译翻译！”</p>
“这里距离霜叶林地还有一百阿布，阿布是雪山兽乡地区的一种里程计量单位。”</p>
罗夏笑着解释。</p>
“说到这个阿布的起源，还挺有意思。”</p>
“雪山地区有一种长得很像白色猫头鹰的鸟，叫声听起来就像‘阿布’、‘阿布’，在空旷的雪山上可以传出很远，回声不绝。”</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地人把最远能够听见鸟叫声的距离当成一种计量单位，换算成我们熟悉的单位，1阿布差不多相当于300米。”</p>
“啊？用最远听见的鸟叫声当距离单位？”阿佳妮忍不住吐槽，“不同的地形环境，不同的天气情况，同一种鸟的叫声传播的距离也不一定相同，作为计量单位，根本无法保证精确性。”</p>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意精不精确，凑合着能用就行。”奥娜淡淡地说，“山野乡下不比城里，很多事情犯不着太计较。”</p>
侯爵夫人扯了扯嘴角，悻悻地不做声了。</p>
“100阿布差不多是30千米，考虑到途中还要翻越山坡，少说也要一小时车程。”罗夏问同伴，“难得天气放晴，要不先在这里停车休息一下，吃过午餐再赶路？”</p>
“是该休息一下了。”阿佳妮慎重的说，“开了一上午车，不光你累，发动机的魔核储能也消耗很大，车轮履带也要检查一下，万一有链条脱落或者断裂，得及时更换，免得开到半路发生事故。”</p>
罗夏点头，踩下刹车。</p>
拿出风讯石，联系坐在后面另一辆改装车上的表哥，让他通知普林斯、玛丽安和巴德尔，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再继续赶路。</p>
发信过后，罗夏开门下车。</p>
双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靴底咯吱作响，口鼻呼出的热气瞬间化作白霜。</p>
天气很冷，所幸风不大。</p>
雪山上空的蓝天仿佛特别清澈，灿烂的阳光无遮无挡，晒在身上暖洋洋。</p>
这种既冷又暖和的奇妙感觉，罗夏很难用语言形容。</p>
在雪地上散了会儿步，罗夏打开魔宠口袋，唤醒蚊蝠。</p>
“靓仔，别睡了！飞到山那边看一看，有没有会喘气的动物！”</p>
罗夏可没忘记，自己是来狩猎的。</p>
在雪原上开了一上午车，毛都没见一根，对于猎人而言，这可不是好兆头。</p>
趁着雪住风停，天气晴朗，能见度高，他打算把蚊蝠放出去侦查一下，搜寻猎物。</p>
无奈靓仔不给力，哆嗦着拍打翅膀，在空中飞了没一会儿就调头回来，钻进罗夏大衣口袋里，冻得瑟瑟发抖，满眼哀怨。</p>
罗夏最初有点生气，白养这货了，竟敢偷懒耍滑。</p>
转念一想，蚊蝠天性喜热怕冷，陡然把靓仔丢到零下40度的冰天雪地，没被当场冻死就算很坚强了。</p>
这还是天气晴朗，万一赶上暴风雪，就凭靓仔那拇指大的小身板儿，即便不怕冷，也会被狂风暴雪吹的没了影，根本胜任不了侦查使命。</p>
“阿布——阿布——”</p>
身后突然传来古怪的叫声。</p>
罗夏回头一瞧，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站在贝贝肩头，歪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有点呆萌。</p>
躲在罗夏大衣口袋里避寒的蚊蝠，也被鸟鸣声吸引，探头出来观望。</p>
看到雪鸮第一眼，靓仔就料定对方是自己的天敌，慌忙缩回兜里，还顺手把衣兜纽扣系上了。</p>
罗夏走到贝贝跟前，稍加观察就看出那只雪鸮是她的魔宠，颇通灵性。</p>
在大雪山上，雪鸮作为哨兵可比蚊蝠有用多了。</p>
贝贝喂雪鸮吃了一块肉干，把它放出去，侦查附近是否有野兽的踪迹。</p>
不多时，雪鸮展翅飞回来，盘旋着降落在女主人肩头，发出“阿布阿布”的叫声。</p>
小雪女与自己的魔宠心灵相通，听见鸟叫眉露喜色，连忙告诉罗夏，雪鸮在山坡对面发现了猎物的踪迹。</p>
罗夏让她先别急，回到同伴身旁，讲述雪鸮的发现。</p>
度过无聊的一上午，大家都巴不得活动一下筋骨，听说有猎物现身，都很兴奋。</p>
众人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跟随低空滑翔的雪鸮，朝覆盖冰雪的山坡上前进。</p>
侯爵夫人发明的防滑履带，如同登山靴，使喷气车在陡峭光滑的冰面上稳稳攀登。</p>
花了大半个钟头，终于爬上山顶。</p>
罗夏再次下车，跟着贝贝向前跑。</p>
走出不远，小姑娘就蹲下来，指着地面给他看。</p>
雪地上残留着一串巨大的脚印，轮廓与人类脚印相仿，隐约能看出五根脚趾，脚掌的长度却超过半米！</p>
“什么怪物留下的脚印，好夸张啊！”玛丽安飞过来，望着巨大的脚印，啧啧惊叹。</p>
“一般来说，类人生物才会直立行走，留下这串脚印的应该是雪山上的巨人族，比如传说中的霜巨人。”巴德尔猜测道。</p>
“霜巨人？那可是冒险小说中的常客！经常以大反派的身份出现，要么是邪恶的术士，要么是残暴的强盗首领，总之会给英雄带来大麻烦！”</p>
普林斯兴奋地摩拳擦掌。</p>
巨人好比恶龙，都是游侠骑士扬名立万的道路上必须踩翻在地的踏脚石，也许今天就该轮到他接受一场来自巨人的试炼了！</p>
“搞不好巨人觉得自己才是主角，咱们这些小矮子，在他眼中好比哥布林，只配当杂鱼。”</p>
哈姆苦笑着捧起相机，咔嚓咔嚓按快门，将雪地上的巨大脚印拍摄下来。将来写小说或者冒险游记时当插画，显得更真实。</p>
“人类身高和脚掌长度比例，差不多是七比一，按照这个比例来衡量脚印的主人，身高不低于四米……”</p>
罗夏盯着雪地上的脚印，眉头拧了起来。</p>
“从脚印的数量和散布情况来看，途经此地的巨人少说也有四五个，应该是一支狩猎团队，恐怕不好对付。”</p>
正分析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嗤笑。</p>
奥娜和贝贝，姑姪俩都在咧嘴直乐。</p>
“有什么好笑的？”阿佳妮抱着女儿，满脸费解。</p>
“这个嘛……找到留下这些脚印的家伙，不用我解释，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好笑。”女骑士存心吊胃口。</p>
众人带着好奇和疑惑，追寻巨大的脚印向前搜索。</p>
走出大约两百米，雪地上的脚印消失了。</p>
对面是一道高耸的冰川，似乎不久前发生过坍塌，峭壁下堆积着大量碎冰和积雪，掩埋了罗夏等人一路追踪的巨大脚印。</p>
显而易见，必须挖开堆积如山的冰雪，才有可能找到巨大脚印主人留下的痕迹。</p>
哈姆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兵工铲，再看看对面堆积了足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冰雪，连连摇头。</p>
“积雪太厚了，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啊！”</p>
“我可以引爆空气，在积雪中炸开一条通道，但是这样做太危险，万一引发雪崩，咱们都得被活埋在这里。”玛丽安举棋不定地说。</p>
在雪山上搞爆破，的确很危险，但是玛丽安的话无意间提醒了罗夏，想到自己新发明的一种魔导炸弹，正适合在这里进行测试。</p>
于是挥挥手，让同伴退到远处安全地带。</p>
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黑色陶瓷罐，按照系统给出的测算数据，埋设在恰当的位置。</p>
罗夏自己也向后退，直到与炸弹相距二十九米。</p>
以他的精神属性，最远可以从这个距离与魔导炸弹同调，运用精神力遥控起爆。</p>
发出起爆命令的下一秒，罗夏立刻扑进提前挖好的深坑，双手抱头就地卧倒。</p>
几乎就在同时，陶瓷罐子砰然炸裂，扬起一团混合陶瓷碎片的雪尘。</p>
站在远处观望的众人，见此情景都有些失望。</p>
仅从视觉效果来看，炸弹的威力远比他们预想中小的多。</p>
只有站在车门旁的阿佳妮看出端倪，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何等恐怖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的速度拉开车门，抱着女儿钻进车里，狠狠一脚踩死刹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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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只花了半天时间，猎杀八头雪怪。</p>
八人狩猎团队应该上交的祭品，至少就是这个数。</p>
卡洛将雪怪剥皮，卷起皮革绑在雪橇上，告辞碧姬，踏上归途。</p>
雪妖精站在冰川上，遥望相送。</p>
卡洛拖着雪橇走出很远，回头望去，仍然看得见站在冰川之巅上的白衣姑娘。</p>
那一瞬间，他禁不住兴起丢下雪橇，回到碧姬身边的冲动。</p>
然而卡洛毕竟是一条硬汉，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情感，咬紧牙关，不再回头，继续赶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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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原路返回营地，不见同伴的踪迹。</p>
慌忙四处寻找，还是找不到一条人影。</p>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眼瞅着就要到期限。</p>
卡洛找不到队友，心知他们凶多吉少。</p>
直觉告诉他，同伴们之所以迷失在雪山深处，多半是为了寻找开小差的自己，他必须为这七条人命负责。</p>
怀着满腔自责，卡洛独自拖着雪橇，踏上回家的路。</p>
找不到失踪的队友，他必须按时回家，否则还会有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为他的错，被当做祭品，葬送在烈火当中。</p>
一错不能再错，卡洛不愿再连累别人。</p>
他在暴风雪中艰难跋涉，终于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回到虫洞入口附近。</p>
只要翻过一道雪坡，穿过虫洞，就能返回温暖的可可镇。</p>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p>
卡洛匆匆回头一瞥，看到两条熟悉的身影站在山顶，分明是威利兄弟！</p>
这兄弟俩为什么会躲在这里？</p>
来不及多想，雪崩已经呼啸而至！</p>
卡洛肝胆欲裂，匆忙逃离雪崩的路径。</p>
沉重的雪橇拖慢他的脚步，眼瞅着冰雪如同白色洪流自身后逼近，只能丢下雪橇，奋力向侧方翻滚。</p>
轰鸣声中，积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卡洛两耳轰鸣，陷入昏迷。</p>
不知过了多久，他苏醒过来。</p>
发觉脊背微微发烫，发条之轮储满能量。</p>
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这才意识到，遭遇雪崩的危机关头，碧姬在他身后纹的魔导图腾吸收了一部分冰雪冲击造成的伤害，救了他的命！</p>
怀着对恋人的感激，卡洛艰难钻出雪堆。</p>
这才发现天色已黑，承载猎物的雪橇也不见了。</p>
他在茫茫积雪中四处搜寻，根本找不到雪橇的踪迹，想来早已被雪崩裹挟，跌落到谷底深渊……</p>
卡洛失魂落魄的爬上山坡，回想之前的遭遇，越发怀疑这场雪崩是威利兄弟搞的鬼。</p>
在那兄弟俩之前藏身的地方，马洛找到魔导炸弹的残片。</p>
一颗雷鸣弹，就能震垮层层堆叠的积雪，人为制造雪崩，营造出意外事故的假象。</p>
卡洛知道，威利兄弟一直在找机会谋杀自己，这场雪崩没能要他的命，却令他的处境生不如死。</p>
失去队友，失去爱人，失去猎物，卡洛感觉自己只剩下一具空壳。</p>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踉踉跄跄走向虫洞。</p>
此刻在他心中，只有愧疚和愤怒！</p>
怀着对亲友的愧疚，对威利兄弟的愤恨，卡洛回到可可镇……</p>
之后发生的惨剧，罗夏已经在奥娜的梦境中看过了，着实不忍重温。</p>
……</p>
退出卡洛的梦境，罗夏对艾蒂说：“也许我们应该找贝贝聊聊，打听她的身世。”</p>
“你怀疑她是卡洛和碧姬的女儿？”</p>
“大有可能。”罗夏打了个哈欠，“我很好奇，贝贝的背上，是否也有发条之轮。”</p>
“小女孩的身子，哪能给臭男人随便看，这件事儿还得我出手。”艾蒂嘿嘿坏笑，“总之，咱们先结束深潜，跟我老妈还有奥娜汇报一下解梦成果。”</p>
罗夏点了点头，拽动梦索。</p>
一阵轻微的恍惚过后，已然脱离梦界，返回现实中的旅店客房。</p>
罗夏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刚过凌晨一点，还不算太晚。</p>
奥娜在隔壁陪阿佳妮聊天，心不在焉。</p>
听见敲门声，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跑过去给罗夏开门。</p>
第一次见女骑士穿睡裙，罗夏差点忍不住吹口哨，心说“小看你了”。</p>
抱着艾蒂走进侯爵夫人的卧室，罗夏坐在床边，向两位女士讲述梦中的见闻。</p>
阿佳妮听他说完，不禁感慨万千，同情奥娜一家的遭遇，也为卡洛之死深感惋惜。</p>
奥娜自己倒显得挺平静，拍拍罗夏肩膀，道了一声“多谢”。</p>
“埋在心里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感觉轻松多了。”</p>
“接下来只要杀死水晶湖上那条怪蛇，祭奠父亲和队友的亡灵，我在故乡就没有遗憾了。”</p>
“奥娜姐，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测，关于贝贝的身世……”</p>
听罗夏说完，奥娜淡然一笑。</p>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猜测，还私下里向舅舅和舅妈打听过，他们也早就怀疑贝贝是卡洛和雪妖精的女儿，所以一直把她当成亲孙女看待，然而怀疑归怀疑，终究没有证据。”</p>
“贝贝自己怎么说？”阿佳妮热切的问，她对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特别感兴趣。</p>
“贝贝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世，问起她的母亲，她就装傻，看来是母亲不让她说。”</p>
“既然贝贝不想透露身世，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追查吗？”罗夏低声问。</p>
奥娜和阿佳妮都没做声。</p>
罗夏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心里都迫切想追根问底，然而打探小姑娘的隐私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直说，在那里装矜持。</p>
罗夏只想笑，艾蒂却忍不住猛翻白眼。</p>
不耐烦看老妈和奥娜假惺惺的装样子，直接快进到催眠！</p>
“咳咳！我觉得吧，当面向贝贝打听这件事，既不礼貌，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如用上一点小小的手段。”</p>
阿佳妮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p>
她以为自己灵机一动，智商上线，殊不知是自家大孝女偷偷上了她这個亲妈的号。</p>
“假设贝贝是碧姬和卡洛的女儿，她身上多半也有魔导图腾，只要跟她一起泡澡，自然一目了然。”</p>
“可可镇倒是有公共浴室，但是贝贝未必乐意陪咱们一起去泡澡，小姑娘嘛，多半是比较怕羞的。”奥娜皱着眉头说。</p>
“不用去公共浴室，旅馆浴室就可以。”</p>
“你在开什么玩笑！”女骑士连连摇头，“贝贝又不是你闺女，怎么可能跟你在一个浴缸里泡澡？想想就觉得好羞耻啊！”</p>
“嘿嘿！这种时候，就轮到我家天才宝宝出马了！”阿佳妮举起女儿，满脸自豪，“宝宝！等下让贝贝姐给你洗澡好不好？”</p>
“好！”侯爵小姐奶声奶气的说。</p>
“妈妈交给你一项秘密任务，洗澡的时候看一下小姐姐背上有没有花纹好不好？”</p>
“好！”</p>
“艾蒂好乖哦，真是我的乖女儿！”</p>
阿佳妮搂着女儿亲了又亲。</p>
“先等一下！”奥娜还是想不通，“你当亲妈的不给女儿洗澡，让贝贝给她洗，这不显得很可疑吗？”</p>
“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比如来了月事，不方便洗澡。”</p>
侯爵夫人轻描淡写的说。</p>
“那我呢？”女骑士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方便给艾蒂洗澡，按理说就应该由我这个家臣服侍侯爵小姐啊？”</p>
“真不巧，你也来了月事。”</p>
“欸？？我没有……行吧，就算真的这么巧，不是还有玛丽安吗？”</p>
“也给她安排上月事。”</p>
“阿佳妮！你给我适可而止！”奥娜终于绷不住，额头暴起血管。</p>
罗夏也觉得话题有点儿跑偏，自己待在这儿怪尴尬的，就起身告辞。</p>
“老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接近贝贝，记得取一根她的头发，我有用，今晚就不打扰了。”</p>
“干嘛急着走啊，伱也来了月事？”</p>
“…………”</p>
罗夏没什么好说的，溜了溜了！</p>
……</p>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罗夏起床洗漱的时候，路过浴室时，听见欢笑声，隐隐还传来戏水声，不禁感慨小姑娘还是好忽悠。</p>
吃早饭的时候，贝贝抱着艾蒂来到餐厅。</p>
小姑娘和小小姑娘，身上都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亲热的样子，宛如一双小姐妹。</p>
罗夏操控影魅，触碰艾蒂的投影，悄悄建立心灵链接，向她打听贝贝的情况。</p>
艾蒂的回复，证实了他的猜测，同时还提供了一则新情报。</p>
贝贝背上，的确有“发条之轮”图腾。</p>
由此基本可以证实，她就是碧姬的女儿。</p>
除此之外，贝贝背上还有另一组魔导图腾，看起来就像一朵精致的雪花……</p>
令艾蒂感到奇怪的是，雪花图腾乍一看结构并不复杂，但是仔细一观察，构成雪花的六个花瓣，同样是雪花形状，如此无限迭代，仿佛无穷无尽……</p>
听她这么一说，罗夏立刻想起前世见过的一种特殊图形，叫做“科赫雪花”。</p>
这种无限自我重复的雪花曲线，是分形理论的直观体现，高于一维而低于二维，确切的说是1.26维曲线。</p>
贝贝背上的雪花图腾，具有分形特征，面积有限而周长无穷，这意味着什么呢？</p>
可惜，艾蒂只看到贝贝背上的图腾，却不清楚这图腾有什么作用。</p>
阿佳妮对雪花图腾倒是有印象，但她昨夜兴奋的过了头，基本没怎么睡，现在脑子还昏沉沉的，哈欠连天，实在想不起来。</p>
罗夏对这母女俩很是无语，只好等将来机会合适的时候，亲自向贝贝打听雪花图腾的奥秘。</p>try{ggauto();} catch(ex){}
趁着一起泡澡的机会，艾蒂拿到贝贝的发丝。</p>
罗夏用沙盘检测这根雪白发丝，对比奥娜的发丝，很快就从基因层面证实两根发丝的主人存在亲缘关系。</p>
这样看来，贝贝的确是卡洛的女儿，奥娜的侄女。</p>
难怪这个小雪女大老远的来到镇上寻找卡洛爸妈，跟老两口那么亲近，原来还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p>
系统将贝贝的基因录入数据库，分析之后还得出一个颇有趣的结论：雪妖精的基因只能遗传给雌性。</p>
简单来说，雪妖精的后代，只能是女孩。</p>
只存在女性的妖精种族，为了传宗接代，通常要跟人类男性结合。</p>
种族不同，生活习惯和风俗反差巨大，雪妖精和人类丈夫的婚姻通常无法持久，短暂的欢聚过后便迎来后会无期的别离，由此衍生出了许多凄美的传奇。</p>
卡洛和碧姬从一见钟情到天人永隔，就是这组传奇故事当中一个并不特殊的案例。</p>
……</p>
杳无人烟的空旷雪原，仿佛苍白的荒漠。</p>
直到魔导喷气引擎的轰鸣，打破这片冰雪世界的沉寂。</p>
两台改装车行驶在雪原上，如同闯入蛮荒世界的钢铁怪兽，包裹着履带的车轮碾压积雪，留下深深的车辙。</p>
排气筒喷出的气流，吹得雪花漫天飞舞。</p>
罗夏换了一身防寒保暖的冬装，开车的同时向窗外眺望。</p>
暴风雪已经停歇，而被风雪吹散的灰雾尚未夺回失地，遍地积雪反射阳光，白得直晃眼。</p>
罗夏腾出左手，戴上护目墨镜，以免长时间直视雪地反光，引发雪盲症。</p>
“贝贝，我们到哪里了？”</p>
坐在车后座上的侯爵夫人，抱着女儿，问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白发小姑娘。</p>
“偶们快到双药林地啦，还有一百阿布！”</p>
阿佳妮听得直发懵，低声请教身旁的女骑士：“这丫头说的什么玩意儿？”</p>
“好像是快到霜叶森林了，后面半句没听懂。”奥娜拍拍坐在自己前面的驾驶员，“罗夏，你不是会说雪妖精语吗？翻译翻译！”</p>
“这里距离霜叶林地还有一百阿布，阿布是雪山兽乡地区的一种里程计量单位。”</p>
罗夏笑着解释。</p>
“说到这个阿布的起源，还挺有意思。”</p>
“雪山地区有一种长得很像白色猫头鹰的鸟，叫声听起来就像‘阿布’、‘阿布’，在空旷的雪山上可以传出很远，回声不绝。”</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地人把最远能够听见鸟叫声的距离当成一种计量单位，换算成我们熟悉的单位，1阿布差不多相当于300米。”</p>
“啊？用最远听见的鸟叫声当距离单位？”阿佳妮忍不住吐槽，“不同的地形环境，不同的天气情况，同一种鸟的叫声传播的距离也不一定相同，作为计量单位，根本无法保证精确性。”</p>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意精不精确，凑合着能用就行。”奥娜淡淡地说，“山野乡下不比城里，很多事情犯不着太计较。”</p>
侯爵夫人扯了扯嘴角，悻悻地不做声了。</p>
“100阿布差不多是30千米，考虑到途中还要翻越山坡，少说也要一小时车程。”罗夏问同伴，“难得天气放晴，要不先在这里停车休息一下，吃过午餐再赶路？”</p>
“是该休息一下了。”阿佳妮慎重的说，“开了一上午车，不光你累，发动机的魔核储能也消耗很大，车轮履带也要检查一下，万一有链条脱落或者断裂，得及时更换，免得开到半路发生事故。”</p>
罗夏点头，踩下刹车。</p>
拿出风讯石，联系坐在后面另一辆改装车上的表哥，让他通知普林斯、玛丽安和巴德尔，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再继续赶路。</p>
发信过后，罗夏开门下车。</p>
双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靴底咯吱作响，口鼻呼出的热气瞬间化作白霜。</p>
天气很冷，所幸风不大。</p>
雪山上空的蓝天仿佛特别清澈，灿烂的阳光无遮无挡，晒在身上暖洋洋。</p>
这种既冷又暖和的奇妙感觉，罗夏很难用语言形容。</p>
在雪地上散了会儿步，罗夏打开魔宠口袋，唤醒蚊蝠。</p>
“靓仔，别睡了！飞到山那边看一看，有没有会喘气的动物！”</p>
罗夏可没忘记，自己是来狩猎的。</p>
在雪原上开了一上午车，毛都没见一根，对于猎人而言，这可不是好兆头。</p>
趁着雪住风停，天气晴朗，能见度高，他打算把蚊蝠放出去侦查一下，搜寻猎物。</p>
无奈靓仔不给力，哆嗦着拍打翅膀，在空中飞了没一会儿就调头回来，钻进罗夏大衣口袋里，冻得瑟瑟发抖，满眼哀怨。</p>
罗夏最初有点生气，白养这货了，竟敢偷懒耍滑。</p>
转念一想，蚊蝠天性喜热怕冷，陡然把靓仔丢到零下40度的冰天雪地，没被当场冻死就算很坚强了。</p>
这还是天气晴朗，万一赶上暴风雪，就凭靓仔那拇指大的小身板儿，即便不怕冷，也会被狂风暴雪吹的没了影，根本胜任不了侦查使命。</p>
“阿布——阿布——”</p>
身后突然传来古怪的叫声。</p>
罗夏回头一瞧，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站在贝贝肩头，歪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有点呆萌。</p>
躲在罗夏大衣口袋里避寒的蚊蝠，也被鸟鸣声吸引，探头出来观望。</p>
看到雪鸮第一眼，靓仔就料定对方是自己的天敌，慌忙缩回兜里，还顺手把衣兜纽扣系上了。</p>
罗夏走到贝贝跟前，稍加观察就看出那只雪鸮是她的魔宠，颇通灵性。</p>
在大雪山上，雪鸮作为哨兵可比蚊蝠有用多了。</p>
贝贝喂雪鸮吃了一块肉干，把它放出去，侦查附近是否有野兽的踪迹。</p>
不多时，雪鸮展翅飞回来，盘旋着降落在女主人肩头，发出“阿布阿布”的叫声。</p>
小雪女与自己的魔宠心灵相通，听见鸟叫眉露喜色，连忙告诉罗夏，雪鸮在山坡对面发现了猎物的踪迹。</p>
罗夏让她先别急，回到同伴身旁，讲述雪鸮的发现。</p>
度过无聊的一上午，大家都巴不得活动一下筋骨，听说有猎物现身，都很兴奋。</p>
众人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跟随低空滑翔的雪鸮，朝覆盖冰雪的山坡上前进。</p>
侯爵夫人发明的防滑履带，如同登山靴，使喷气车在陡峭光滑的冰面上稳稳攀登。</p>
花了大半个钟头，终于爬上山顶。</p>
罗夏再次下车，跟着贝贝向前跑。</p>
走出不远，小姑娘就蹲下来，指着地面给他看。</p>
雪地上残留着一串巨大的脚印，轮廓与人类脚印相仿，隐约能看出五根脚趾，脚掌的长度却超过半米！</p>
“什么怪物留下的脚印，好夸张啊！”玛丽安飞过来，望着巨大的脚印，啧啧惊叹。</p>
“一般来说，类人生物才会直立行走，留下这串脚印的应该是雪山上的巨人族，比如传说中的霜巨人。”巴德尔猜测道。</p>
“霜巨人？那可是冒险小说中的常客！经常以大反派的身份出现，要么是邪恶的术士，要么是残暴的强盗首领，总之会给英雄带来大麻烦！”</p>
普林斯兴奋地摩拳擦掌。</p>
巨人好比恶龙，都是游侠骑士扬名立万的道路上必须踩翻在地的踏脚石，也许今天就该轮到他接受一场来自巨人的试炼了！</p>
“搞不好巨人觉得自己才是主角，咱们这些小矮子，在他眼中好比哥布林，只配当杂鱼。”</p>
哈姆苦笑着捧起相机，咔嚓咔嚓按快门，将雪地上的巨大脚印拍摄下来。将来写小说或者冒险游记时当插画，显得更真实。</p>
“人类身高和脚掌长度比例，差不多是七比一，按照这个比例来衡量脚印的主人，身高不低于四米……”</p>
罗夏盯着雪地上的脚印，眉头拧了起来。</p>
“从脚印的数量和散布情况来看，途经此地的巨人少说也有四五个，应该是一支狩猎团队，恐怕不好对付。”</p>
正分析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嗤笑。</p>
奥娜和贝贝，姑姪俩都在咧嘴直乐。</p>
“有什么好笑的？”阿佳妮抱着女儿，满脸费解。</p>
“这个嘛……找到留下这些脚印的家伙，不用我解释，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好笑。”女骑士存心吊胃口。</p>
众人带着好奇和疑惑，追寻巨大的脚印向前搜索。</p>
走出大约两百米，雪地上的脚印消失了。</p>
对面是一道高耸的冰川，似乎不久前发生过坍塌，峭壁下堆积着大量碎冰和积雪，掩埋了罗夏等人一路追踪的巨大脚印。</p>
显而易见，必须挖开堆积如山的冰雪，才有可能找到巨大脚印主人留下的痕迹。</p>
哈姆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兵工铲，再看看对面堆积了足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冰雪，连连摇头。</p>
“积雪太厚了，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啊！”</p>
“我可以引爆空气，在积雪中炸开一条通道，但是这样做太危险，万一引发雪崩，咱们都得被活埋在这里。”玛丽安举棋不定地说。</p>
在雪山上搞爆破，的确很危险，但是玛丽安的话无意间提醒了罗夏，想到自己新发明的一种魔导炸弹，正适合在这里进行测试。</p>
于是挥挥手，让同伴退到远处安全地带。</p>
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黑色陶瓷罐，按照系统给出的测算数据，埋设在恰当的位置。</p>
罗夏自己也向后退，直到与炸弹相距二十九米。</p>
以他的精神属性，最远可以从这个距离与魔导炸弹同调，运用精神力遥控起爆。</p>
发出起爆命令的下一秒，罗夏立刻扑进提前挖好的深坑，双手抱头就地卧倒。</p>
几乎就在同时，陶瓷罐子砰然炸裂，扬起一团混合陶瓷碎片的雪尘。</p>
站在远处观望的众人，见此情景都有些失望。</p>
仅从视觉效果来看，炸弹的威力远比他们预想中小的多。</p>
只有站在车门旁的阿佳妮看出端倪，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何等恐怖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的速度拉开车门，抱着女儿钻进车里，狠狠一脚踩死刹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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