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幼稚
“两位女侠，别闹了，待会桌子都得给你们掀翻了。”看两人闹腾了一会，陈墨才笑着出声说道。</p>
许红豆和陈南星两人闻言这才停了下来。</p>
“哪有这么夸张啦，人家是弱女子好不好。”陈南星故意娇滴滴地说道。</p>
许红豆也给了陈墨一个好看的白眼。</p>
“哈哈，好，弱女子。”陈墨忍不住乐道。</p>
“放心，你刚才说的糖拌西红柿、青辣椒炒红辣椒和蒜苔炒肉，我都记下了，下次一定安排上。”</p>
“你们这两人！都说了是雪飘火山、绝代双骄还有乱棍打死猪八戒。”陈南星不忿道。</p>
“好好好，是那个......什么来着？”陈墨话说到嘴边又忘了，实在没记住这花里胡哨的名字。</p>
“你......”给陈南星急得不知说什么好。</p>
这一幕把许红豆给逗得花枝乱颤。</p>
“反正你就放心，我都记下了，不会忘的。”陈墨保证道。</p>
“你连菜名都记不住，根本做不出这几道菜的灵魂。”陈南星吐槽道。</p>
“我记住了。”陈墨不承认道。</p>
“那你说一遍？”</p>
“反正我记住了。”</p>
“......”陈南星。</p>
“只要菜好吃就行吧？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姜从文也出声道。</p>
“错！大错特错！”陈南星义正言辞道。</p>
“看来我作为美食小分队的队长，有义务让你们知道菜名对一道菜的重要性。”陈南星环视餐桌三人，严肃地说道。</p>
“洗耳恭听。”陈墨点头说道。</p>
“愿闻其详。”姜从文伸手示意。</p>
“请开始你的表演。”许红豆轻轻抬了抬下巴。</p>
“咳~~”陈南星清了一下嗓子。</p>
“首先，好听的菜名是能让菜变得更好吃，这在语言学上是有专用名词的，叫联觉。”</p>
“哦~~”在场三人不明觉厉。</p>
陈南星很满意三人的反应，继续说道：</p>
“联觉与发音的连续性和光滑度有关。”</p>
“就像你们写歌词习惯用押韵和排比，听起更有韵味节奏，让人听着更顺耳，好听。”</p>
陈南星看向陈墨和姜从文两人。</p>
“就是文字影响了人的不同感官。”</p>
“我们看到脏话就下意识皱眉不喜，看到优美的文章诗句也会心生愉悦。”</p>
“这就是文字的力量。”</p>
“所以一个好的菜名对一道菜至关重要。”</p>
“好的菜名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引起人的好奇心，某种程度上也能刺激人的食欲。”</p>
陈南星说完，陈墨三人都鼓起了掌。</p>
“看不出来你这队长还有点东西。”许红豆有些意外。</p>
“那是！”陈南星得意道。</p>
“我一直以为菜名只是为了让菜卖得更贵。”陈墨说道。</p>
“我也是。”姜从文也点头。</p>
“这个......其实大多数时候这才是主要原因。”陈南星弱弱地说道。</p>
“同样一道菜，往往越长的菜名卖得越贵。”</p>
“就像一杯奶茶的奶盖，写成‘淡奶油打发的海盐芝士’，这名字一听就复杂高级不少，价格自然也高出不少。”</p>
“难怪，我说怎么现在柠檬茶和珍珠奶茶，都叫什么‘手打柠檬茶’和‘软糯Q弹的珍珠奶茶’。”</p>
“味道喝着也跟以前也没差到哪去，价格倒是贵不少。”姜从文说道。</p>
“这样说来，其实可口可乐好像一开始也不叫这名，一开始好像叫什么‘蝌蚪啃蜡’。”陈墨想了想说道。</p>
“怎么叫这么奇葩的名字？”许红豆问道。</p>
“应该就是英文名直译过来的。”陈墨解释道。</p>
“所以一开始可乐在中国都没什么人买的，后来换成现在的名字才开始普及。”</p>
“没错，所以我们要尊重菜名！”陈南星做着最后的总结。</p>
“理解。”许红豆。</p>
“尊重。”姜从文。</p>
“但真记不住。”陈墨。</p>
“......”陈南星。</p>
“记不住我以后就发群里，你们多看几次就记住了。”陈南星只能妥协说道。</p>
“话说伱们都是首都人吗？”陈南星问道。</p>
“我不是，我只是在这边上大学，然后留在这里工作。”姜从文说道。</p>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老家是粤省的。”陈墨说道。</p>
“那你会讲粤语吗？”许红豆好奇地问道，她还挺喜欢听粤语歌的。</p>
“会啊，小时候在我爷爷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以前读书放假的时候也会回老家玩。”</p>
“你们呢？”</p>
“我们也都是在这边上大学工作留下的。”许红豆说道。</p>
“那你怎么说话没什么BJ腔。”陈南星问陈墨。</p>
“要说也能说，只是从小学音乐我妈有纠正我的发音。但有时一些口头语说顺嘴，我也还是会习惯性说出来。”陈墨解释道。</p>
“你说BJ腔是什么样的？”许红豆有些好奇。</p>
“额.....”陈墨正想着说两句，脑海中就响起了旋律。</p>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淘了一把三弦？”</p>
陈墨记得昨天姜从文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有见过。</p>
“对啊，怎么了？”姜从文问道。</p>
“帮我拿过来，我给你们来一段。”</p>
“嗯？！”三人听到陈墨的话都来了兴趣。</p>
“行，等着。”</p>
姜从文起身去房间，很快就拿来一把造型奇特的乐器。</p>
三弦琴头为锄头状，琴颈有一米多长，琴身则略呈方形。</p>
“这是什么乐器？”许红豆好奇地问道。</p>
“三弦，一种比较古老的乐器，最早起源于秦朝，那时候叫弦鼗（tao），到唐代才叫三弦，但真正普及开来是在元代。”</p>
“三弦也分大三弦和小三弦，主要区分是琴颈的长度，像我手中这把琴颈有122厘米，就是大三弦。”</p>
“小三弦琴颈一般是95厘米。”</p>
陈墨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往后挪了挪椅子，就把三弦放在右腿上。</p>
“来了啊。”陈墨准备了一下说道。</p>
紧接着陈墨三弦一弹，一股老北京胡同味就迎面而来，只听陈墨开腔唱到：</p>
【绕不开解不开BJ的缘儿</p>
阴一阵儿晴一阵儿</p>
故宫的天儿</p>
这位爷那位爷您全瞅我了</p>
图的是面儿】</p>
听着陈墨唱这一句，许红豆三人都笑了，让人感觉在茶楼听曲似的。</p>
虽然许红豆和陈南星在陈墨没弹之前并不懂三弦，但三弦的声音一出，就让她们感到熟悉，并发自内心的喜欢。</p>
可能这就是国人刻到骨子里的东西，对这种浓重中国文化色彩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地心生亲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p>
【叮咯咙咚暮鼓晨钟</p>
嘻嘻哈哈咱都懂</p>
八百年帝都兴亡过眼</p>
添一壶浊酒喜相逢】</p>
众人好像看到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在戏说着历代前朝往事。</p>
在那座紫禁城城里，在这个天子脚下，有多少才子佳人，有多少风闻轶事。</p>
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p>
【花开花谢香山红叶</p>
人来人往粉墨登场</p>
雍和宫往南大栅栏往北</p>
咱荡起双桨白塔红墙</p>
行嘞成嘞得嘞您嘞</p>
清静清静消停消停</p>
东四十条走上一遭</p>
过了珠市口又到虎坊桥】</p>
这又仿佛看到一位胡同老大爷，早上溜着弯，哼着小曲，跟街坊邻居打着招呼。</p>
“大爷，吃了么您？”</p>
“大爷，哪转悠去啊？”</p>
【兜兜转转苍苍茫茫</p>
何必是故乡</p>
凭谁是谁爱咋咋地</p>
未必是黄粱</p>
城南旧事啼笑姻缘</p>
都在我心间</p>
红楼梦里卢沟月下</p>
天地一少年】</p>
许红豆三人听着歌，又好像是听着陈墨在介绍他眼中的BJ。</p>try{ggauto();} catch(ex){}
“好。”陈南星带头鼓掌。</p>
“好听。”许红豆也夸赞道。</p>
“可以啊，这一手。”姜从文也佩服，在场只有他知道这三弦有多难学。</p>
“献丑了。”陈墨致谢道。</p>
“您这老BJ味儿忒浓了。”陈南星学着BJ腔，竖起大拇指说道。</p>
“那就谢谢您嘞。”陈墨也回了句。</p>
“这BJ的儿化音确实还挺有趣的。”许红豆也乐道。</p>
“这三弦好不好学啊？”陈南星问道。</p>
“这一行有一句叫：千日琵琶百日筝，三弦一辈子学不成。”陈墨说道。</p>
“为什么？”许红豆也很好奇。</p>
陈墨倒不奇怪两人的好奇。</p>
其实没学过音乐的人都这样，看到有人很帅很酷地弹奏某样乐器，就突然会有想学学看的心思。</p>
但这种兴趣往往只有三分钟热度，真正上手后可能就没了兴趣。</p>
因为不管什么技能，学习的过程都是枯燥乏味的。</p>
能让人坚持下去做一件事的，除了发自内心的热爱，更多可能是生活所迫，让你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做。</p>
“因为三弦是没有品的乐器，它没有固定音高。”</p>
“不像其它乐器有‘格子’能让你知道每個音调的位置。”</p>
“三弦只能纯靠手感和大量的练习找准每个音调在琴弦上的位置。”陈墨解释道。</p>
“这么难啊？”陈南星道。</p>
“当然难了，这东西我都没学会。”姜从文开口说道。</p>
“这三弦不是你的吗？你都不会？”陈南星惊讶道。</p>
“是我的。”姜从文耸耸肩。</p>
“当初还是看着陈墨在宿舍里弹，所以我也信誓旦旦想要学，脑袋一热就买了。”</p>
“买回来玩了几次就放弃了，现在就当个摆件放着。”姜从文摇头说道。</p>
“可你不是学音乐的吗？”</p>
“学音乐我也不可能啥都会啊，吉它和钢琴我会，其它的就不太行了。”</p>
“陈墨倒是会的乐器很多，他大学的时候尽鼓弄这些了，连恋爱都没时间谈。”姜从文笑着说道。</p>
“你这么入迷啊，连恋爱都不谈？”陈南星像在看什么新奇动物似的。</p>
“大学以前因为要兼顾学习成绩，被家里人管着。”陈墨无奈地解释道。</p>
“我妈怕我贪多嚼不烂，到时候学什么都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给钱买些新奇古怪的乐器。”</p>
“上大学的时候好不容易没人管，当然想玩个痛快，就有点玩着迷了。”</p>
“主要也是没碰到什么合适的。”</p>
“你这种有条件的，不结婚以后就是钻石王老五。”陈南星说道。</p>
“喂喂喂，你别咒我啊。”陈墨不乐意了。</p>
陈墨觉得他要是敢抱着当钻石王老五的心思，怕是方舒云连家门都不会让他进。</p>
“那你们呢，你们两个这么漂亮怎么也单着？”姜从文趁机问道。</p>
僚机上线。</p>
“忙工作，忙赚钱呗。”</p>
“可惜这么多年，BJ的房子不敢指望，想买车吧，都摇不到号。”陈南星吐槽道。</p>
“还真是，北漂人的伤心，走一个。”姜从文举起啤酒。</p>
许红豆也举起手中饮料跟两人碰了一个。</p>
“哎，你们仨等我一下。”陈墨也要举杯。</p>
“你不配，你是土著。”陈南星说道。</p>
许红豆和姜从文也点头。</p>
“......”陈墨。</p>
“我怎么就土著了，也就我父母在BJ工作我才在BJ长大的，都没三代人呢。”陈墨辩解道。</p>
“你不懂我们这些打工人的无奈。”许红豆说道。</p>
“没错。”姜从文点头同意。</p>
“......”陈墨。</p>
“那你们三人喝，我给你们再唱一首。”</p>
陈墨说着，把三弦拿回房间，又拿了把吉他出来。</p>
“你要唱什么？”许红豆问道。</p>
姜从文和陈南星也很好奇地看着陈墨。</p>
“被你们的情绪感染，突然来了点灵感。”</p>
只见陈墨拿吉他调了一下音，轻轻拨动着和弦唱着：</p>
【每天站在高楼上</p>
看着地上的小蚂蚁</p>
它们的头很大</p>
它们的腿很细</p>
它们拿着苹果手机</p>
它们穿着耐克阿迪</p>
上班就要迟到了</p>
它们很着急】</p>
“......”姜从文。</p>
“......”陈南星。</p>
“......”许红豆。</p>
听着这歌词，三人都觉得有被冒犯到。</p>
万恶的资本家！</p>
【一年一年飞逝而去</p>
还是那一点点小积蓄</p>
我喜欢的好多东西</p>
还是买不起</p>
生活总是麻烦不断</p>
到现在我还没习惯</p>
都说钱是王八蛋</p>
可长得真好看】</p>
听着这打工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姜从文和陈南星两人默默地喝着酒。</p>
许红豆也拿起手中的罐子喝了一口，发现是椰汁后，又无语地放下了。</p>
唉，连酒都没得喝，许红豆更心酸了。</p>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p>
为何生活总是这样</p>
难道说我的理想</p>
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p>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p>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p>
难道说六十岁以后</p>
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p>
是啊。</p>
小时候以为长大后就好了。</p>
读书的时候以为工作后就好了。</p>
有孩子后以为把孩子养大就好了。</p>
现在都得期盼着退休了。</p>
可好像人生一直都不得闲，一直都有做不完的事，解决一件还有另一件。</p>
六十岁后真的就能自由吗？</p>
【其实我也常对自己说</p>
人要学会知足而常乐</p>
可万事都一笑而过</p>
还有什么意思呢】</p>
唱完心里也有点沉闷的陈墨，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感觉到入口的甜腻又马上放下了。</p>
这种时候就应该喝苦涩的酒，人生都在酒里。</p>
许红豆看着陈墨跟她刚才一样的动作也偷偷笑了。</p>
“还有酒吗？”陈南星晃了晃手中的空瓶问道。</p>
“有，我去拿。”陈墨说道。</p>
“多拿两罐。”姜从文说道，他也喝完了。</p>
“我也要。”许红豆开口对陈墨喊道。</p>
陈墨很快就拿了几罐啤酒和一个杯子回来。</p>
陈墨刚把酒放下，许红豆就要伸手拿，被陈墨轻轻拍了一下手背。</p>
“你干嘛？”许红豆蹙眉问道。</p>
陈墨没回答，只见他开了一罐啤酒，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杯。</p>
“我也要喝。”许红豆盯着陈墨再次说道</p>
陈墨把倒的那一杯拿给许红豆。</p>
“喝一点就行了。”</p>
陈墨说着，把这一罐倒剩下的自己喝了。</p>
许红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陈墨也喝了，不由问道：</p>
“你不是要开车吗？”</p>
“叫代驾就行。”</p>
“就一罐啤酒，你这么小气？”许红豆不满一罐啤酒还要两人分着喝，故意说道。</p>
“就小气。”陈墨点头。</p>
“......”许红豆。</p>
“幼稚。”许红豆说道。</p>
“彼此。”陈墨回道。</p>
陈墨说完，还想和许红豆碰个杯。</p>
“不碰。”许红豆手躲开。</p>
“小气。”陈墨手收回自己喝。</p>
“就小气。”许红豆也自己喝着。</p>
“幼稚。”陈墨说道。</p>
“彼此。”许红豆回道。</p>
两人各喝各的，都幼稚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p>
看着旁边赌气似的两人，姜从文和陈南星对视一眼，默契地笑着碰了个杯。</p></div>
许红豆和陈南星两人闻言这才停了下来。</p>
“哪有这么夸张啦，人家是弱女子好不好。”陈南星故意娇滴滴地说道。</p>
许红豆也给了陈墨一个好看的白眼。</p>
“哈哈，好，弱女子。”陈墨忍不住乐道。</p>
“放心，你刚才说的糖拌西红柿、青辣椒炒红辣椒和蒜苔炒肉，我都记下了，下次一定安排上。”</p>
“你们这两人！都说了是雪飘火山、绝代双骄还有乱棍打死猪八戒。”陈南星不忿道。</p>
“好好好，是那个......什么来着？”陈墨话说到嘴边又忘了，实在没记住这花里胡哨的名字。</p>
“你......”给陈南星急得不知说什么好。</p>
这一幕把许红豆给逗得花枝乱颤。</p>
“反正你就放心，我都记下了，不会忘的。”陈墨保证道。</p>
“你连菜名都记不住，根本做不出这几道菜的灵魂。”陈南星吐槽道。</p>
“我记住了。”陈墨不承认道。</p>
“那你说一遍？”</p>
“反正我记住了。”</p>
“......”陈南星。</p>
“只要菜好吃就行吧？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姜从文也出声道。</p>
“错！大错特错！”陈南星义正言辞道。</p>
“看来我作为美食小分队的队长，有义务让你们知道菜名对一道菜的重要性。”陈南星环视餐桌三人，严肃地说道。</p>
“洗耳恭听。”陈墨点头说道。</p>
“愿闻其详。”姜从文伸手示意。</p>
“请开始你的表演。”许红豆轻轻抬了抬下巴。</p>
“咳~~”陈南星清了一下嗓子。</p>
“首先，好听的菜名是能让菜变得更好吃，这在语言学上是有专用名词的，叫联觉。”</p>
“哦~~”在场三人不明觉厉。</p>
陈南星很满意三人的反应，继续说道：</p>
“联觉与发音的连续性和光滑度有关。”</p>
“就像你们写歌词习惯用押韵和排比，听起更有韵味节奏，让人听着更顺耳，好听。”</p>
陈南星看向陈墨和姜从文两人。</p>
“就是文字影响了人的不同感官。”</p>
“我们看到脏话就下意识皱眉不喜，看到优美的文章诗句也会心生愉悦。”</p>
“这就是文字的力量。”</p>
“所以一个好的菜名对一道菜至关重要。”</p>
“好的菜名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引起人的好奇心，某种程度上也能刺激人的食欲。”</p>
陈南星说完，陈墨三人都鼓起了掌。</p>
“看不出来你这队长还有点东西。”许红豆有些意外。</p>
“那是！”陈南星得意道。</p>
“我一直以为菜名只是为了让菜卖得更贵。”陈墨说道。</p>
“我也是。”姜从文也点头。</p>
“这个......其实大多数时候这才是主要原因。”陈南星弱弱地说道。</p>
“同样一道菜，往往越长的菜名卖得越贵。”</p>
“就像一杯奶茶的奶盖，写成‘淡奶油打发的海盐芝士’，这名字一听就复杂高级不少，价格自然也高出不少。”</p>
“难怪，我说怎么现在柠檬茶和珍珠奶茶，都叫什么‘手打柠檬茶’和‘软糯Q弹的珍珠奶茶’。”</p>
“味道喝着也跟以前也没差到哪去，价格倒是贵不少。”姜从文说道。</p>
“这样说来，其实可口可乐好像一开始也不叫这名，一开始好像叫什么‘蝌蚪啃蜡’。”陈墨想了想说道。</p>
“怎么叫这么奇葩的名字？”许红豆问道。</p>
“应该就是英文名直译过来的。”陈墨解释道。</p>
“所以一开始可乐在中国都没什么人买的，后来换成现在的名字才开始普及。”</p>
“没错，所以我们要尊重菜名！”陈南星做着最后的总结。</p>
“理解。”许红豆。</p>
“尊重。”姜从文。</p>
“但真记不住。”陈墨。</p>
“......”陈南星。</p>
“记不住我以后就发群里，你们多看几次就记住了。”陈南星只能妥协说道。</p>
“话说伱们都是首都人吗？”陈南星问道。</p>
“我不是，我只是在这边上大学，然后留在这里工作。”姜从文说道。</p>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老家是粤省的。”陈墨说道。</p>
“那你会讲粤语吗？”许红豆好奇地问道，她还挺喜欢听粤语歌的。</p>
“会啊，小时候在我爷爷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以前读书放假的时候也会回老家玩。”</p>
“你们呢？”</p>
“我们也都是在这边上大学工作留下的。”许红豆说道。</p>
“那你怎么说话没什么BJ腔。”陈南星问陈墨。</p>
“要说也能说，只是从小学音乐我妈有纠正我的发音。但有时一些口头语说顺嘴，我也还是会习惯性说出来。”陈墨解释道。</p>
“你说BJ腔是什么样的？”许红豆有些好奇。</p>
“额.....”陈墨正想着说两句，脑海中就响起了旋律。</p>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淘了一把三弦？”</p>
陈墨记得昨天姜从文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有见过。</p>
“对啊，怎么了？”姜从文问道。</p>
“帮我拿过来，我给你们来一段。”</p>
“嗯？！”三人听到陈墨的话都来了兴趣。</p>
“行，等着。”</p>
姜从文起身去房间，很快就拿来一把造型奇特的乐器。</p>
三弦琴头为锄头状，琴颈有一米多长，琴身则略呈方形。</p>
“这是什么乐器？”许红豆好奇地问道。</p>
“三弦，一种比较古老的乐器，最早起源于秦朝，那时候叫弦鼗（tao），到唐代才叫三弦，但真正普及开来是在元代。”</p>
“三弦也分大三弦和小三弦，主要区分是琴颈的长度，像我手中这把琴颈有122厘米，就是大三弦。”</p>
“小三弦琴颈一般是95厘米。”</p>
陈墨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往后挪了挪椅子，就把三弦放在右腿上。</p>
“来了啊。”陈墨准备了一下说道。</p>
紧接着陈墨三弦一弹，一股老北京胡同味就迎面而来，只听陈墨开腔唱到：</p>
【绕不开解不开BJ的缘儿</p>
阴一阵儿晴一阵儿</p>
故宫的天儿</p>
这位爷那位爷您全瞅我了</p>
图的是面儿】</p>
听着陈墨唱这一句，许红豆三人都笑了，让人感觉在茶楼听曲似的。</p>
虽然许红豆和陈南星在陈墨没弹之前并不懂三弦，但三弦的声音一出，就让她们感到熟悉，并发自内心的喜欢。</p>
可能这就是国人刻到骨子里的东西，对这种浓重中国文化色彩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地心生亲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p>
【叮咯咙咚暮鼓晨钟</p>
嘻嘻哈哈咱都懂</p>
八百年帝都兴亡过眼</p>
添一壶浊酒喜相逢】</p>
众人好像看到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在戏说着历代前朝往事。</p>
在那座紫禁城城里，在这个天子脚下，有多少才子佳人，有多少风闻轶事。</p>
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p>
【花开花谢香山红叶</p>
人来人往粉墨登场</p>
雍和宫往南大栅栏往北</p>
咱荡起双桨白塔红墙</p>
行嘞成嘞得嘞您嘞</p>
清静清静消停消停</p>
东四十条走上一遭</p>
过了珠市口又到虎坊桥】</p>
这又仿佛看到一位胡同老大爷，早上溜着弯，哼着小曲，跟街坊邻居打着招呼。</p>
“大爷，吃了么您？”</p>
“大爷，哪转悠去啊？”</p>
【兜兜转转苍苍茫茫</p>
何必是故乡</p>
凭谁是谁爱咋咋地</p>
未必是黄粱</p>
城南旧事啼笑姻缘</p>
都在我心间</p>
红楼梦里卢沟月下</p>
天地一少年】</p>
许红豆三人听着歌，又好像是听着陈墨在介绍他眼中的BJ。</p>try{ggauto();} catch(ex){}
“好。”陈南星带头鼓掌。</p>
“好听。”许红豆也夸赞道。</p>
“可以啊，这一手。”姜从文也佩服，在场只有他知道这三弦有多难学。</p>
“献丑了。”陈墨致谢道。</p>
“您这老BJ味儿忒浓了。”陈南星学着BJ腔，竖起大拇指说道。</p>
“那就谢谢您嘞。”陈墨也回了句。</p>
“这BJ的儿化音确实还挺有趣的。”许红豆也乐道。</p>
“这三弦好不好学啊？”陈南星问道。</p>
“这一行有一句叫：千日琵琶百日筝，三弦一辈子学不成。”陈墨说道。</p>
“为什么？”许红豆也很好奇。</p>
陈墨倒不奇怪两人的好奇。</p>
其实没学过音乐的人都这样，看到有人很帅很酷地弹奏某样乐器，就突然会有想学学看的心思。</p>
但这种兴趣往往只有三分钟热度，真正上手后可能就没了兴趣。</p>
因为不管什么技能，学习的过程都是枯燥乏味的。</p>
能让人坚持下去做一件事的，除了发自内心的热爱，更多可能是生活所迫，让你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做。</p>
“因为三弦是没有品的乐器，它没有固定音高。”</p>
“不像其它乐器有‘格子’能让你知道每個音调的位置。”</p>
“三弦只能纯靠手感和大量的练习找准每个音调在琴弦上的位置。”陈墨解释道。</p>
“这么难啊？”陈南星道。</p>
“当然难了，这东西我都没学会。”姜从文开口说道。</p>
“这三弦不是你的吗？你都不会？”陈南星惊讶道。</p>
“是我的。”姜从文耸耸肩。</p>
“当初还是看着陈墨在宿舍里弹，所以我也信誓旦旦想要学，脑袋一热就买了。”</p>
“买回来玩了几次就放弃了，现在就当个摆件放着。”姜从文摇头说道。</p>
“可你不是学音乐的吗？”</p>
“学音乐我也不可能啥都会啊，吉它和钢琴我会，其它的就不太行了。”</p>
“陈墨倒是会的乐器很多，他大学的时候尽鼓弄这些了，连恋爱都没时间谈。”姜从文笑着说道。</p>
“你这么入迷啊，连恋爱都不谈？”陈南星像在看什么新奇动物似的。</p>
“大学以前因为要兼顾学习成绩，被家里人管着。”陈墨无奈地解释道。</p>
“我妈怕我贪多嚼不烂，到时候学什么都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给钱买些新奇古怪的乐器。”</p>
“上大学的时候好不容易没人管，当然想玩个痛快，就有点玩着迷了。”</p>
“主要也是没碰到什么合适的。”</p>
“你这种有条件的，不结婚以后就是钻石王老五。”陈南星说道。</p>
“喂喂喂，你别咒我啊。”陈墨不乐意了。</p>
陈墨觉得他要是敢抱着当钻石王老五的心思，怕是方舒云连家门都不会让他进。</p>
“那你们呢，你们两个这么漂亮怎么也单着？”姜从文趁机问道。</p>
僚机上线。</p>
“忙工作，忙赚钱呗。”</p>
“可惜这么多年，BJ的房子不敢指望，想买车吧，都摇不到号。”陈南星吐槽道。</p>
“还真是，北漂人的伤心，走一个。”姜从文举起啤酒。</p>
许红豆也举起手中饮料跟两人碰了一个。</p>
“哎，你们仨等我一下。”陈墨也要举杯。</p>
“你不配，你是土著。”陈南星说道。</p>
许红豆和姜从文也点头。</p>
“......”陈墨。</p>
“我怎么就土著了，也就我父母在BJ工作我才在BJ长大的，都没三代人呢。”陈墨辩解道。</p>
“你不懂我们这些打工人的无奈。”许红豆说道。</p>
“没错。”姜从文点头同意。</p>
“......”陈墨。</p>
“那你们三人喝，我给你们再唱一首。”</p>
陈墨说着，把三弦拿回房间，又拿了把吉他出来。</p>
“你要唱什么？”许红豆问道。</p>
姜从文和陈南星也很好奇地看着陈墨。</p>
“被你们的情绪感染，突然来了点灵感。”</p>
只见陈墨拿吉他调了一下音，轻轻拨动着和弦唱着：</p>
【每天站在高楼上</p>
看着地上的小蚂蚁</p>
它们的头很大</p>
它们的腿很细</p>
它们拿着苹果手机</p>
它们穿着耐克阿迪</p>
上班就要迟到了</p>
它们很着急】</p>
“......”姜从文。</p>
“......”陈南星。</p>
“......”许红豆。</p>
听着这歌词，三人都觉得有被冒犯到。</p>
万恶的资本家！</p>
【一年一年飞逝而去</p>
还是那一点点小积蓄</p>
我喜欢的好多东西</p>
还是买不起</p>
生活总是麻烦不断</p>
到现在我还没习惯</p>
都说钱是王八蛋</p>
可长得真好看】</p>
听着这打工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姜从文和陈南星两人默默地喝着酒。</p>
许红豆也拿起手中的罐子喝了一口，发现是椰汁后，又无语地放下了。</p>
唉，连酒都没得喝，许红豆更心酸了。</p>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p>
为何生活总是这样</p>
难道说我的理想</p>
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p>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p>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p>
难道说六十岁以后</p>
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p>
是啊。</p>
小时候以为长大后就好了。</p>
读书的时候以为工作后就好了。</p>
有孩子后以为把孩子养大就好了。</p>
现在都得期盼着退休了。</p>
可好像人生一直都不得闲，一直都有做不完的事，解决一件还有另一件。</p>
六十岁后真的就能自由吗？</p>
【其实我也常对自己说</p>
人要学会知足而常乐</p>
可万事都一笑而过</p>
还有什么意思呢】</p>
唱完心里也有点沉闷的陈墨，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感觉到入口的甜腻又马上放下了。</p>
这种时候就应该喝苦涩的酒，人生都在酒里。</p>
许红豆看着陈墨跟她刚才一样的动作也偷偷笑了。</p>
“还有酒吗？”陈南星晃了晃手中的空瓶问道。</p>
“有，我去拿。”陈墨说道。</p>
“多拿两罐。”姜从文说道，他也喝完了。</p>
“我也要。”许红豆开口对陈墨喊道。</p>
陈墨很快就拿了几罐啤酒和一个杯子回来。</p>
陈墨刚把酒放下，许红豆就要伸手拿，被陈墨轻轻拍了一下手背。</p>
“你干嘛？”许红豆蹙眉问道。</p>
陈墨没回答，只见他开了一罐啤酒，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杯。</p>
“我也要喝。”许红豆盯着陈墨再次说道</p>
陈墨把倒的那一杯拿给许红豆。</p>
“喝一点就行了。”</p>
陈墨说着，把这一罐倒剩下的自己喝了。</p>
许红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陈墨也喝了，不由问道：</p>
“你不是要开车吗？”</p>
“叫代驾就行。”</p>
“就一罐啤酒，你这么小气？”许红豆不满一罐啤酒还要两人分着喝，故意说道。</p>
“就小气。”陈墨点头。</p>
“......”许红豆。</p>
“幼稚。”许红豆说道。</p>
“彼此。”陈墨回道。</p>
陈墨说完，还想和许红豆碰个杯。</p>
“不碰。”许红豆手躲开。</p>
“小气。”陈墨手收回自己喝。</p>
“就小气。”许红豆也自己喝着。</p>
“幼稚。”陈墨说道。</p>
“彼此。”许红豆回道。</p>
两人各喝各的，都幼稚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p>
看着旁边赌气似的两人，姜从文和陈南星对视一眼，默契地笑着碰了个杯。</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