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要跟东宫表明态度
书房。</p>
长孙无忌与高士廉相对而坐。</p>
长孙冲负气站在一边，还在不忿。</p>
高士廉看着端上来的茶水，有一些意外道：“太子茶，辅机也有份？”</p>
“是太子送来的吗？”</p>
长孙无忌有点小尴尬，“是陛下给我的。”</p>
高士廉点了点头，端起来饮了一口，面露苦色，拿起痰盂一口吐了出来，道：“味道怎么跟太子茶，差别这么大？”</p>
这话说的长孙无忌无地自容了，他踌躇道：“是陛下命宫里人制的。”</p>
“口感上是与太子茶有些差别。”</p>
他也是喝过正宗太子茶的。</p>
那是天差地别的口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p>
但这是陛下给的，他能不要。</p>
之所以拿出来招待高士廉，他没其他的，还能怎么办？</p>
高士廉摇头，“要我说啊，你跟太子闹到这个份上，不至于的。”</p>
“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舅舅。”</p>
“娘亲舅大，太子难道还能不认？”</p>
“你这茶啊，我不是嫌弃，我是根本不想喝。”</p>
长孙冲在一边挤兑，道：“阿耶就是过于圆滑了，支持高明怎么了？”</p>
“闭嘴！”</p>
长孙无忌很是头疼，自己还没决断。</p>
大郎已经被太子给策反过去了。</p>
“陛下问我教子之道，我说自己也没把儿子教明白。”</p>
长孙无忌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一语成谶。”</p>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要对大郎动手的。”</p>
高士廉问道。</p>
长孙无忌这才坦言，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p>
“你说，我当时能不动手嘛？”</p>
“公然诋毁皇家亲情。”</p>
长孙无忌道：“往大了说，就是死罪，往小了说，大郎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也是要褫夺爵位封号的。”</p>
高士廉严肃，道：“马上要封住消息，不得传出府外。”</p>
他旋即对长孙冲教训，道：“你个大郎，什么话都能说的吗？”</p>
“你爹战战兢兢，时刻保持低调谦逊，陛下不问的事情，他不进谏，没吩咐的事情，不干预。”</p>
“就是希望明哲保身，不想过于碍眼。”</p>
“你这般胡作非为，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父亲还能好过？”</p>
长孙冲低头，道：“我也知道失言了。”</p>
“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p>
“父亲明哲保身这态度，他好了，我呢？外界议论，在外不好受，在内同样也寝食难安。”</p>
“舅公，我相信阿耶，我也相信诸多弟弟，没有其他心思，但谁能说不会有人煽风点火的呢？”</p>
高士廉点头，人心隔肚皮，最怕的不是自己人，怕的是有人趁机生事，他道：“辅机啊，今日我过来，就是听到阿郎在外受气，我想着可能会出事情。”</p>
“这其中就少不了有人，在大郎身边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p>
长孙无忌道：“太子对我意见很大，有些人就抓住机会，兴风作浪。”</p>
高士廉不语，这不是明摆着的嘛。</p>
大朝议谁都看出来了。</p>
你自己做了什么，太子不痛快，还能让你好过了。</p>
“只是没想到太子手段，过于高明。”</p>
高士廉这才道：“不动声色就能把人给套进去。”</p>
“不瞒辅机，老夫也套在其中。”</p>try{ggauto();} catch(ex){}
“如今啊……。”</p>
长孙无忌皱眉，道：“舅父怎么会被套的？”</p>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入套了。”</p>
高士廉的苦，就跟萧瑀一样。</p>
去了东宫议事一次，有了开端，往后就有无数次。</p>
有些事情，只有零次跟无数次。</p>
他想拒绝都没办法。</p>
“舅父，你觉得大郎之事，东宫那边是不是在背后推波助澜？”</p>
长孙无忌问道：“目的就是在于，逼我跟东宫求和？”</p>
“不至于，太子没有什么根基，几乎都是陛下的人，他做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人的。”</p>
高士廉否道：“就那帮太学生，太子能说得动，干这种事？”</p>
“这么看来，是那些人想看我长孙家的笑话啊。”</p>
如此说来，长孙无忌算是印证自己的猜测。</p>
太子明面上敲打他，推到嫡长子继承制的对立面。</p>
不需要亲自动手，就有好多势力，想看他这个最大外戚的笑话。</p>
“大郎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p>
“这也怪不得大郎，大郎有顾虑是人之常情。”</p>
“我就没那心思。”</p>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陛下也没废立太子的心思，但太子还是逼不得已，赤膊上阵，冒着天大风险，也要把魏王给踩下去。”</p>
高士廉道：“你说太子为什么会着急？”</p>
长孙无忌顿时无言。</p>
高士廉继续说道：“心思是看不透的，只有态度才能让人看到。”</p>
“看到你的态度，才会心安。”</p>
“你要是反悔，人家也有说法不是。”</p>
他转头对长孙冲，说道：“大郎，这些日子，你就少出门了。”</p>
“先把脸上的伤给养好了，要是被人看到，少不得流言蜚语的。”</p>
“对了，今日之事，必须守口如瓶，放在心上。”</p>
长孙冲冷静下来后，也知道当时说的话是有多冲动，连连称是。</p>
“大郎，你放心，阿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这是太子与我的事情。”</p>
长孙冲不置可否，也不回应，显然心头还有气。</p>
也可以说是顾虑。</p>
高士廉道：“辅机，你该表明态度了。”</p>
“我这不是说了嘛。”</p>
“我的意思是去东宫，跟太子表明态度。”</p>
闻言。</p>
长孙无忌沉默，他不想去。</p>
因为。</p>
他去东宫，就是低头，就代表着他长孙无忌亲自下场，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子了。</p>
他不想这么做。</p>
相比于他作壁上观，参与进去，风险太大了。</p>
作为一个资深老狐狸，他被太子逼的自乱分寸，真的是不能接受。</p>
“你啊，怎么一叶障目。”</p>
“还在打小算盘？”</p>
“这事，你不给天下人个说法，不用东宫出手，你就会成众矢之的的。”</p>
高士廉劝道：“不是你在家里说什么，外面就是什么。”</p>
“今日是大郎闹腾，明日就是宗族兴师问罪，后日说不定就是天下人声讨。”</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来越猛烈，你接得住？”</p>
“到时候逼得陛下也不得不出面平息，你该如何自处？”</p>
“你惜身没错，但也要明白什么叫众怒难平。”</p></div>
长孙无忌与高士廉相对而坐。</p>
长孙冲负气站在一边，还在不忿。</p>
高士廉看着端上来的茶水，有一些意外道：“太子茶，辅机也有份？”</p>
“是太子送来的吗？”</p>
长孙无忌有点小尴尬，“是陛下给我的。”</p>
高士廉点了点头，端起来饮了一口，面露苦色，拿起痰盂一口吐了出来，道：“味道怎么跟太子茶，差别这么大？”</p>
这话说的长孙无忌无地自容了，他踌躇道：“是陛下命宫里人制的。”</p>
“口感上是与太子茶有些差别。”</p>
他也是喝过正宗太子茶的。</p>
那是天差地别的口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p>
但这是陛下给的，他能不要。</p>
之所以拿出来招待高士廉，他没其他的，还能怎么办？</p>
高士廉摇头，“要我说啊，你跟太子闹到这个份上，不至于的。”</p>
“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舅舅。”</p>
“娘亲舅大，太子难道还能不认？”</p>
“你这茶啊，我不是嫌弃，我是根本不想喝。”</p>
长孙冲在一边挤兑，道：“阿耶就是过于圆滑了，支持高明怎么了？”</p>
“闭嘴！”</p>
长孙无忌很是头疼，自己还没决断。</p>
大郎已经被太子给策反过去了。</p>
“陛下问我教子之道，我说自己也没把儿子教明白。”</p>
长孙无忌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一语成谶。”</p>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要对大郎动手的。”</p>
高士廉问道。</p>
长孙无忌这才坦言，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p>
“你说，我当时能不动手嘛？”</p>
“公然诋毁皇家亲情。”</p>
长孙无忌道：“往大了说，就是死罪，往小了说，大郎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也是要褫夺爵位封号的。”</p>
高士廉严肃，道：“马上要封住消息，不得传出府外。”</p>
他旋即对长孙冲教训，道：“你个大郎，什么话都能说的吗？”</p>
“你爹战战兢兢，时刻保持低调谦逊，陛下不问的事情，他不进谏，没吩咐的事情，不干预。”</p>
“就是希望明哲保身，不想过于碍眼。”</p>
“你这般胡作非为，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父亲还能好过？”</p>
长孙冲低头，道：“我也知道失言了。”</p>
“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p>
“父亲明哲保身这态度，他好了，我呢？外界议论，在外不好受，在内同样也寝食难安。”</p>
“舅公，我相信阿耶，我也相信诸多弟弟，没有其他心思，但谁能说不会有人煽风点火的呢？”</p>
高士廉点头，人心隔肚皮，最怕的不是自己人，怕的是有人趁机生事，他道：“辅机啊，今日我过来，就是听到阿郎在外受气，我想着可能会出事情。”</p>
“这其中就少不了有人，在大郎身边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p>
长孙无忌道：“太子对我意见很大，有些人就抓住机会，兴风作浪。”</p>
高士廉不语，这不是明摆着的嘛。</p>
大朝议谁都看出来了。</p>
你自己做了什么，太子不痛快，还能让你好过了。</p>
“只是没想到太子手段，过于高明。”</p>
高士廉这才道：“不动声色就能把人给套进去。”</p>
“不瞒辅机，老夫也套在其中。”</p>try{ggauto();} catch(ex){}
“如今啊……。”</p>
长孙无忌皱眉，道：“舅父怎么会被套的？”</p>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入套了。”</p>
高士廉的苦，就跟萧瑀一样。</p>
去了东宫议事一次，有了开端，往后就有无数次。</p>
有些事情，只有零次跟无数次。</p>
他想拒绝都没办法。</p>
“舅父，你觉得大郎之事，东宫那边是不是在背后推波助澜？”</p>
长孙无忌问道：“目的就是在于，逼我跟东宫求和？”</p>
“不至于，太子没有什么根基，几乎都是陛下的人，他做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人的。”</p>
高士廉否道：“就那帮太学生，太子能说得动，干这种事？”</p>
“这么看来，是那些人想看我长孙家的笑话啊。”</p>
如此说来，长孙无忌算是印证自己的猜测。</p>
太子明面上敲打他，推到嫡长子继承制的对立面。</p>
不需要亲自动手，就有好多势力，想看他这个最大外戚的笑话。</p>
“大郎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p>
“这也怪不得大郎，大郎有顾虑是人之常情。”</p>
“我就没那心思。”</p>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陛下也没废立太子的心思，但太子还是逼不得已，赤膊上阵，冒着天大风险，也要把魏王给踩下去。”</p>
高士廉道：“你说太子为什么会着急？”</p>
长孙无忌顿时无言。</p>
高士廉继续说道：“心思是看不透的，只有态度才能让人看到。”</p>
“看到你的态度，才会心安。”</p>
“你要是反悔，人家也有说法不是。”</p>
他转头对长孙冲，说道：“大郎，这些日子，你就少出门了。”</p>
“先把脸上的伤给养好了，要是被人看到，少不得流言蜚语的。”</p>
“对了，今日之事，必须守口如瓶，放在心上。”</p>
长孙冲冷静下来后，也知道当时说的话是有多冲动，连连称是。</p>
“大郎，你放心，阿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这是太子与我的事情。”</p>
长孙冲不置可否，也不回应，显然心头还有气。</p>
也可以说是顾虑。</p>
高士廉道：“辅机，你该表明态度了。”</p>
“我这不是说了嘛。”</p>
“我的意思是去东宫，跟太子表明态度。”</p>
闻言。</p>
长孙无忌沉默，他不想去。</p>
因为。</p>
他去东宫，就是低头，就代表着他长孙无忌亲自下场，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子了。</p>
他不想这么做。</p>
相比于他作壁上观，参与进去，风险太大了。</p>
作为一个资深老狐狸，他被太子逼的自乱分寸，真的是不能接受。</p>
“你啊，怎么一叶障目。”</p>
“还在打小算盘？”</p>
“这事，你不给天下人个说法，不用东宫出手，你就会成众矢之的的。”</p>
高士廉劝道：“不是你在家里说什么，外面就是什么。”</p>
“今日是大郎闹腾，明日就是宗族兴师问罪，后日说不定就是天下人声讨。”</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来越猛烈，你接得住？”</p>
“到时候逼得陛下也不得不出面平息，你该如何自处？”</p>
“你惜身没错，但也要明白什么叫众怒难平。”</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