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曾泰上门
武则天经过狄仁杰的精心疏导，心中郁结有所缓解，决定做一场大法事，超度亡魂。</p>
女皇昨夜的事不堪提起，所以宫中要装做一切如常，无事发生。</p>
宝成殿的祭祀悄悄撤了，内侍、宫女们都被严令封口。</p>
但消息是瞒不住的，赵既与上官婉儿分开，交班出宫门时便见到了一个小宦官匆匆离开。</p>
赵既稍微跟了一段，发现其人是奔去梁王武三思府上而去。</p>
太子李显的消息比武三思更灵通些，消息已经收到了，是在太医署中有眼线耳目。</p>
李显此时跪在蒲团上，正在焚香祷告，内侍匆匆而入，对他耳语一番。</p>
“真的？”李显闻言后大惊失色。</p>
“千真万确，有人看见陛下身边的宫人来宣召，风春来半夜匆匆进宫，后来又匆匆而回。”内侍斩钉截铁道。</p>
李显猛然从蒲团上站起，来回踱步，心中万分激动。</p>
片刻之后，李显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风春来后来又回去了，说明皇帝已经无恙。怎么能说陛下病危呢？”</p>
内侍直言道：“陛下情况究竟如何，殿下进宫探视一番不就清楚了吗？也正可表现您对陛下的孝心。”</p>
李显头摇似拨浪鼓：“不可，不可。皇帝龙体欠安消息还没有传开，我此时进宫，分明是心虚之举，有意刺探。”</p>
“罢了，你先退下吧。”李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内侍离开。</p>
待内侍退去，李显长长地叹了口气。</p>
自湖州归来，他的日子比以前更加难过，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生怕稍有不慎，被武则天抓到什么把柄。</p>
进宫探视又有什么用呢？</p>
母子之间的裂痕已深，探视不仅不能修复这份关系，反而可能引发更多的猜疑和误会。</p>
“一动不如一静。”李显深吸一口气，重新跪下，又开始焚香祷告。</p>
至于他是祈祷武则天的病快点好起来，还是反向祈祷，那就不得而知了。</p>
——</p>
时间快到正午，狄仁杰也回到府中。</p>
李元芳半夜未睡，等待着狄仁杰归来。</p>
折腾了半夜，又为武则天做了半天心理疏导，饶是狄仁杰精力旺盛，也不禁有些疲惫。</p>
但是天不欲使狄仁杰休息，刚和李元芳聊上几句，谈谈昨夜发生的鬼事，曾泰就赶到了。</p>
赵既能直接走到狄仁杰的书房，曾泰还差一些，狄春先去通传了一声。</p>
狄仁杰虽然有些疲倦，但听说曾泰来了还是很高兴，立刻将其请上堂来。</p>
“恩师！恩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p>
曾泰已经换了一身绯红色的官服，进得房来，推金山倒玉柱，郑重拜倒在狄仁杰面前。</p>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p>
那动作好像已经提前排练过好多回了，干净利落。</p>
狄仁杰赶紧将曾泰扶起来：“请起，请起。你如今已经是五品京县县令了，何必行此大礼。”</p>
“学生永不敢忘恩师提拔之德。”曾泰激动道。</p>
狄仁杰和煦地笑道：“我这是效春秋祁奚之故事，内举不避亲啊！”</p>try{ggauto();} catch(ex){}
“学生惭愧，不敢以古人自比。”曾泰谦虚了一番。</p>
三人分宾主坐下，狄春随即奉上茶水。</p>
然而，曾泰端着茶水，却显得犹豫不决，似乎有难以启齿之事。</p>
狄仁杰看在眼里，笑问道：“曾泰，你这个时间到我府上，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吧？”</p>
曾泰两眼一亮：“恩师明鉴，学生正是有事请恩师帮忙！”</p>
狄仁杰毫不犹豫地答道：“但说无妨。”</p>
曾泰这才开口：“是这样，学生治下的永昌县出了一件怪案，想请恩师帮忙看一看。”</p>
狄仁杰听到“怪案”二字，有些心痒：“什么样的怪案？”</p>
曾泰组织了一番语言：“永昌县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有两名死者被杀，同时被斩去了头颅和左臂。”</p>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稍稍有些失望，觉得这案不够怪：“还发现了什么？”</p>
曾泰脸上露出夸张的神情：“官道旁发现了死者生前乘坐的马车，车厢内壁上，竟发现了一只用鲜血画成的雄鹰。”</p>
狄仁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伱是说滴血雄鹰？”</p>
曾泰被狄仁杰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点头：“是啊。怎么，恩师您知道？”</p>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二人都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益州、鄯州和蒲州，几乎同时发生了重大凶案，死者多达七十余人，在现场没有别的线索，只有一只用鲜血绘成的滴血雄鹰。想不到，凶案竟蔓延到了天子脚下的永昌县！”狄仁杰面色肃然道。</p>
曾泰是来求帮忙的，希望赶紧破案，将事件消弭于无形。</p>
可现在事态升级，皇帝是必然要听到这件事了，所以曾泰脸上忽然变得很难看。</p>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啊，此等凶案，一旦上达天听，学生实在是吃罪不起啊！”</p>
忽然，曾泰看救星一样盯着狄仁杰：“恩师，现在只能请您出面，以期尽早结案。”</p>
狄仁杰轻叹一声，解释道：“永昌县虽然近在咫尺，可现在我是以内史身份伴驾，又没有使职差遣，不方便直接干预外官之事。”</p>
“再者，你的上官是洛州刺史，我即便有意插手，也只能先向刺史了解情况，不好亲自参与查案。否则，容易遭御史弹劾。”</p>
“啊？”曾泰一听狄仁杰无法帮忙，顿时脸色蜡黄。</p>
李元芳看着曾泰脸色不好，开口道：“大人，‘滴血雄鹰’一案本已牵涉剑南、河东、陇右三道，现在竟蔓延至天子脚下。如此大案，您身为宰相，应该出来管一管。”</p>
说着，他的眼睛望向了狄仁杰。</p>
狄仁杰笑看了李元芳一眼，站起身来，缓缓地踱着。</p>
忽然，他停住脚步回身道：“也罢。我就先以私人身份勘察现场，再作定夺。”</p>
曾泰大喜过望：“太好了！谢过恩师！”</p>
李元芳笑道：“大人遇到奇案，便如老饕闻到了美味食物，那是绝不肯放弃的！”</p>
狄仁杰闻言，放声大笑：“知我者，李元芳也。我们这就换上便服，即刻出发！”</p></div>
女皇昨夜的事不堪提起，所以宫中要装做一切如常，无事发生。</p>
宝成殿的祭祀悄悄撤了，内侍、宫女们都被严令封口。</p>
但消息是瞒不住的，赵既与上官婉儿分开，交班出宫门时便见到了一个小宦官匆匆离开。</p>
赵既稍微跟了一段，发现其人是奔去梁王武三思府上而去。</p>
太子李显的消息比武三思更灵通些，消息已经收到了，是在太医署中有眼线耳目。</p>
李显此时跪在蒲团上，正在焚香祷告，内侍匆匆而入，对他耳语一番。</p>
“真的？”李显闻言后大惊失色。</p>
“千真万确，有人看见陛下身边的宫人来宣召，风春来半夜匆匆进宫，后来又匆匆而回。”内侍斩钉截铁道。</p>
李显猛然从蒲团上站起，来回踱步，心中万分激动。</p>
片刻之后，李显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风春来后来又回去了，说明皇帝已经无恙。怎么能说陛下病危呢？”</p>
内侍直言道：“陛下情况究竟如何，殿下进宫探视一番不就清楚了吗？也正可表现您对陛下的孝心。”</p>
李显头摇似拨浪鼓：“不可，不可。皇帝龙体欠安消息还没有传开，我此时进宫，分明是心虚之举，有意刺探。”</p>
“罢了，你先退下吧。”李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内侍离开。</p>
待内侍退去，李显长长地叹了口气。</p>
自湖州归来，他的日子比以前更加难过，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生怕稍有不慎，被武则天抓到什么把柄。</p>
进宫探视又有什么用呢？</p>
母子之间的裂痕已深，探视不仅不能修复这份关系，反而可能引发更多的猜疑和误会。</p>
“一动不如一静。”李显深吸一口气，重新跪下，又开始焚香祷告。</p>
至于他是祈祷武则天的病快点好起来，还是反向祈祷，那就不得而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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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到正午，狄仁杰也回到府中。</p>
李元芳半夜未睡，等待着狄仁杰归来。</p>
折腾了半夜，又为武则天做了半天心理疏导，饶是狄仁杰精力旺盛，也不禁有些疲惫。</p>
但是天不欲使狄仁杰休息，刚和李元芳聊上几句，谈谈昨夜发生的鬼事，曾泰就赶到了。</p>
赵既能直接走到狄仁杰的书房，曾泰还差一些，狄春先去通传了一声。</p>
狄仁杰虽然有些疲倦，但听说曾泰来了还是很高兴，立刻将其请上堂来。</p>
“恩师！恩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p>
曾泰已经换了一身绯红色的官服，进得房来，推金山倒玉柱，郑重拜倒在狄仁杰面前。</p>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p>
那动作好像已经提前排练过好多回了，干净利落。</p>
狄仁杰赶紧将曾泰扶起来：“请起，请起。你如今已经是五品京县县令了，何必行此大礼。”</p>
“学生永不敢忘恩师提拔之德。”曾泰激动道。</p>
狄仁杰和煦地笑道：“我这是效春秋祁奚之故事，内举不避亲啊！”</p>try{ggauto();} catch(ex){}
“学生惭愧，不敢以古人自比。”曾泰谦虚了一番。</p>
三人分宾主坐下，狄春随即奉上茶水。</p>
然而，曾泰端着茶水，却显得犹豫不决，似乎有难以启齿之事。</p>
狄仁杰看在眼里，笑问道：“曾泰，你这个时间到我府上，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吧？”</p>
曾泰两眼一亮：“恩师明鉴，学生正是有事请恩师帮忙！”</p>
狄仁杰毫不犹豫地答道：“但说无妨。”</p>
曾泰这才开口：“是这样，学生治下的永昌县出了一件怪案，想请恩师帮忙看一看。”</p>
狄仁杰听到“怪案”二字，有些心痒：“什么样的怪案？”</p>
曾泰组织了一番语言：“永昌县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有两名死者被杀，同时被斩去了头颅和左臂。”</p>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稍稍有些失望，觉得这案不够怪：“还发现了什么？”</p>
曾泰脸上露出夸张的神情：“官道旁发现了死者生前乘坐的马车，车厢内壁上，竟发现了一只用鲜血画成的雄鹰。”</p>
狄仁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伱是说滴血雄鹰？”</p>
曾泰被狄仁杰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点头：“是啊。怎么，恩师您知道？”</p>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二人都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益州、鄯州和蒲州，几乎同时发生了重大凶案，死者多达七十余人，在现场没有别的线索，只有一只用鲜血绘成的滴血雄鹰。想不到，凶案竟蔓延到了天子脚下的永昌县！”狄仁杰面色肃然道。</p>
曾泰是来求帮忙的，希望赶紧破案，将事件消弭于无形。</p>
可现在事态升级，皇帝是必然要听到这件事了，所以曾泰脸上忽然变得很难看。</p>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啊，此等凶案，一旦上达天听，学生实在是吃罪不起啊！”</p>
忽然，曾泰看救星一样盯着狄仁杰：“恩师，现在只能请您出面，以期尽早结案。”</p>
狄仁杰轻叹一声，解释道：“永昌县虽然近在咫尺，可现在我是以内史身份伴驾，又没有使职差遣，不方便直接干预外官之事。”</p>
“再者，你的上官是洛州刺史，我即便有意插手，也只能先向刺史了解情况，不好亲自参与查案。否则，容易遭御史弹劾。”</p>
“啊？”曾泰一听狄仁杰无法帮忙，顿时脸色蜡黄。</p>
李元芳看着曾泰脸色不好，开口道：“大人，‘滴血雄鹰’一案本已牵涉剑南、河东、陇右三道，现在竟蔓延至天子脚下。如此大案，您身为宰相，应该出来管一管。”</p>
说着，他的眼睛望向了狄仁杰。</p>
狄仁杰笑看了李元芳一眼，站起身来，缓缓地踱着。</p>
忽然，他停住脚步回身道：“也罢。我就先以私人身份勘察现场，再作定夺。”</p>
曾泰大喜过望：“太好了！谢过恩师！”</p>
李元芳笑道：“大人遇到奇案，便如老饕闻到了美味食物，那是绝不肯放弃的！”</p>
狄仁杰闻言，放声大笑：“知我者，李元芳也。我们这就换上便服，即刻出发！”</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