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股纠缠不清的势力
『拯救众生于水火，扶贫济困于世间吗？』</p>
忍受着煞气冲击会府时的酥麻感，米尔心中不由地感叹每一个世界都会有这样悲天悯人的大能存在。</p>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自己承受了这份因果，但是并不打算去完成他的宏愿。</p>
解决民生问题是一个复杂且循环往复的过程，更何况这还是在一个社会阶级分明的帝国王朝时代，向上的通道本就是被严格限制的，并不是一个修行方法可以解决的。</p>
米尔能做的就是尽量提高自己领民的生活质量，至于其它地方是否洪水滔天，那不是他的事情。</p>
所以在索菲尔德的因果问题上，米尔决定讨一个巧，参照预言家以及观星者代代传承的方式来打开自己的会府，也就是通过外力的冲刷加持。</p>
不同的地方是接受正规传承的预言与观星侍从，借助的是老师的力量，而米尔则是动用自己体内积年累月下来如死水一般沉积在身体各处的煞气。</p>
“吸星大法！”</p>
感觉努力得差不多的米尔在床上神经兮兮地比划了几下，随后又心虚地朝着房间大门瞄了两眼，十几秒后确定大门把手没有被按动的痕迹才长舒了一口气。</p>
吃过“葛朗台”事件的亏之后，他可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的口嗨再胡编乱造一本《笑傲江湖》出来。</p>
从尝试冲击会府开始到今天，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年半了，煞气对身体机能的滋养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殿净化师都长得体格健硕，并且一个个的都不需要通过长时间的睡眠来补充体力。</p>
『怪不得神职人员皮肤又好、精力还充沛，这才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嘛。』</p>
自己跟自己皮了一下，然后米尔便从床上蹦了下去、穿上拖鞋，拉动了绑在床架之上的“铃绳”。</p>
“维克多尼亚！我要起床了！维克多尼亚！”</p>
在近乎玩闹一般的呼喊声中，侯爵卧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穿着一条黑色过膝铅笔裙的女仆长带着四位身着女仆装的仆人鱼贯而入。</p>
“好啦好啦，我来啦，小米尔。”被喊作维克多尼亚的女仆长微笑着走到床跟前，溺爱地说道，“今天早晨是要参加内阁会议的，所以姐姐帮你挑了一套狮心纹的正装，还是前些日子陛下让人从帝都运来的纳贡封赏哦！”</p>
“狮心纹？是飞狮军团的那个狮心纹章吗？”</p>
米尔激动地冲到抱着衣着的女仆身边，眼睛里仿佛冒着小星星似的看着那枚用金色丝线缝制的图案，“这是初代飞狮军团的军标和军纹！快！快！赶紧给我换上！”</p>
看着自家侯爵那活泼的样子，女仆长被逗得莞尔一笑，随即开始为他更衣。</p>
桑兰帝国的正装样式比较繁琐，维克多尼亚的动作熟练而柔和，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一件件地为米尔换上内衣、内衬、衬衫、马甲、马裤、腰带，每穿好一件都会细心地观察是否有被忽略的褶皱。</p>
当所有衣物都穿戴整齐后，女仆长又为他系上了领结，披上了外套，并在胸前别了一个象征着丝兰侯爵的家族徽章。</p>
米尔很满意每天的这种奢靡时光，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让人帮忙收拾衣物而已，该享受的就好好享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p>
比起这个，让他更满意的是为维克多尼亚量身定制的这套一步裙改良套装，看起来就是比传统女仆装要顺眼多了。</p>
“穿好了，去照照镜子吧，小米尔。”</p>
被女仆长拍了一下后背，米尔立即“整顿”了一下有些失了水准“假笑”，蹦跶到了全身镜前，左右扭动起身体装模作样地“臭美”了起来。</p>
“还是帝都的飞狮军团最帅气了！我以后也一定要加入飞狮军团，为皇帝陛下效忠！”</p>
“我们小米尔一定会成为陛下最骁勇的骑士哒。”</p>
“咳咳咳......”卧室门外，踩着时间到来的管家打断了女仆长的夸夸行为，对于维克多尼亚与侯爵的亲近，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小时候尿湿的裤子还是这位帮忙清洗的，“侯爵大人，迈尔斯·布里茨伯爵、埃里克·坎贝尔伯爵和其它内阁幕僚都已经到达议事厅了。”</p>
“哦！好的，桑切斯，那我们也过去吧。”</p>
米尔随手拿起了另一位女仆手中捧着的礼仪佩剑悬挂到腰带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去。</p>
『一个科尔郡布里茨家的、一个隆多郡坎贝尔家的，一个帝都皇家的......还有一个是？』</p>
『哦，是我从流民里面救回来的，我说怎么瘦得那么干巴呢，连衣服都撑不住。』</p>
『哎，我这侯爵可不好当啊，就差把眼线送到我的床头上去了。』</p>
『送到床上嘛......』</p>
『嘿嘿......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呢。』</p>
……</p>
……</p>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p>
米尔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算不算好，但是从桑切斯的表情上看，刚刚和维克多尼亚的那一段“晨戏”或许是有些过了，这个年轻管家的嘴角有一些难以压制的迹象。</p>
不过嘛，君子论迹不论心。</p>
放到自己和那些权贵们的勾心斗角中也是一样的。</p>
该在眼线面前表的忠心还是得表，剩下的，不管是自己钻研历史、神学、兵法、星象，还是沉迷逗鸟遛弯吃喝玩乐，只要不干一件正事儿，那么米尔·冯·诺德马克就是一个在他人眼里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p>
根据帝国的法令，自己在十六岁之前，整个家族的事务是需要在指定的监护人眼皮子底下完成的。</p>
讲通俗点，就是派了个摄政王，也就是昨晚和桑切斯提到的约瑟夫叔叔。</p>
目前里德地区的一共有三股势力在试图控制诺德马克家族。</p>
第一股，就是以布里茨、坎贝尔两个伯爵家族为主的本土贵族势力，他们这些年一直试图通过约瑟夫的手，在里德地区获取更多的资源以及话语权。</p>try{ggauto();} catch(ex){}
第二股，是以帝都皇权为靠山、以削弱帝国封臣权利为目标的独立伯爵，那是一块三面被里德地区环绕、一面靠海的帝国“飞地”，格雷戈·桑德森名义上是帝国伯爵，但实际上就是一名郡长，颇有一丝帝国“直辖市”的味道。</p>
第三股，则是在对老侯爵身死时试图施展阴谋，但以失败告终的人殿教会，一直试图扩大教会对政权影响力的人殿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行事十分低调，米尔总觉得他们是在憋一个大的。</p>
目前看来，对米尔最为亲近的势力，就是帝都皇权。</p>
为了推行政教分离，整个帝国折腾了将近两百年，才争取到了这样一个相对平衡的政治生态。被寄予厚望继承了开国大帝之名的约翰二世，为了作出不逊色于自己老祖宗的功绩，继位之后大刀阔斧地要将州郡制度推行到帝国全域，加强中央集权。</p>
说实话，米尔认可这位大帝后代的理念，但是并不赞同他推行制度的方法。开国皇帝总是拥有许多后代帝王无法拥有的优势条件，一味地模仿前者的成功路径，只怕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p>
不过也正是全国各地贵族或多或少的反弹，以及政策推行的不顺利，才凸显出了“米尔·冯·诺德马克”这位优质傀儡的珍贵。</p>
别看现在诺德马克家族明面上对整个封地的掌控力度下降了很多，每年的税收和纳贡也搞得磕磕绊绊，但是米尔这个小侯爵的衣食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帝都那边每年不止把收到纳贡全部返了回来，还会成倍的补贴上一份赏赐。</p>
『或许就这样在皇权的庇护下做一个闲散侯爵也不错。』</p>
『老爷子在上，不是孙子我不想延续诺德马克家族的荣光，实在他们给得太多了啊！』</p>
走到了城堡议事厅的门口，米尔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及在脑海里模拟过好几次的对策，当时钟敲过八点时，准时跨进屋内。</p>
侯爵府邸的会议厅是整个城堡里最为庄重和气派的地方，高耸的天花板上绘制了美轮美奂的壁画，四周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幅刻着不同地区标志的精美油画，每一幅油画之前都对应了一个家族的席位。</p>
议事厅的中央放着一张长型的红木会议桌，桌面光滑如镜，玻璃窗外透进的阳光在桌上反射出了柔和的光芒，把厅中众人照得“熠熠生辉”，特别是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殿主教，在米尔眼里，他就跟刚刚从天堂不小心踩空了掉了下来一样，能亮瞎人的狗眼。</p>
“约瑟夫叔叔。”</p>
“布里茨卿，坎贝尔卿。”</p>
“罗素主教。”</p>
走到主位旁，在落座之前，米尔跟主要的封臣与教会人员打起了招呼，众人也纷纷向他颔首示意。</p>
这种正式的内阁会议一般三个月举行一次，主要是为了汇总一下整个里德地区领地内的工、商、农、军事的情况，传达帝国的法令，制定下一个季度整个领地内需要调整的政策，以及商讨一些近期发生的特殊事宜。</p>
但其实在桑兰帝国，作为正常的侯爵府内阁，不论大小事宜基本上在平时都能够处理得七七八八了。</p>
这些领内伯爵、领内子爵都是由侯爵向帝国报备便封赏出来的内臣，每块领地、每个家族也都会派人在侯爵府的各个行政机构里任职。</p>
所以小事没有讨论的必要，大事都由侯爵拍板，所谓的内阁会通常只是走一个过场，联络联络感情罢了。</p>
就算是米尔这样子实权旁落的侯爵，这三股势力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早在这张桌子底下就完成了交易，所以大家简单地把情况叙述了一下，桑切斯便在“昏昏欲睡”的米尔示意下，安排女仆们端上了酒水与食物。</p>
“约瑟夫叔叔，您尝一下这个桑葚果酒，这是我从黑尔曼的一个酒商那里学来的手艺，用我们里德特产的桑葚果酿制出来的。前调柔和不苦涩，中后调都带着不同程度桑葚果独有的酸甜，真的非常好喝。”</p>
当银质餐具摆放整齐的那一刻，米尔便“迫不及待”地端着一个酒瓶跑到约瑟夫的身边给他斟上了一杯，半炫耀半邀功似的介绍起了自己制作的佳酿。</p>
“小米尔，你马上就要成年了，是时候要担负起诺德马克家族荣光的时候了。正是应该和在座的伯爵们学习如何管理领地，而不是把时间消磨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p>
顶着一头红棕色卷发的约瑟夫，摸了摸自己已经冒出胡茬的下巴，假模假样地训斥了半句。</p>
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从内心上他还是很喜欢的，甚至经常担心他在被完全架空之后，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p>
但可惜的是，自己那个父亲，就算在临死之前心里还一直挂念着大哥，哪怕选择将爵位隔代传承，也不愿意将家族交给自己。</p>
所以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对这终将要交付出去的权利，约瑟夫还是选择了为自己多做打算。</p>
“约瑟夫叔叔，学业上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落下过，斯莱德爵士一直有夸奖我的。况且这么多年来您和各位伯爵把领地管理得井然有序，完全不需要我来操心。就是因为您太过忙碌了，所以我才会想和工匠学习一些手艺，让您外出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品尝到家乡的味道。”</p>
说罢，米尔将杯中的葡萄汁灌进了喉咙里头，来了个先干为敬。</p>
至于，贵族的礼仪？</p>
别开玩笑了，就自己这个酒鬼叔叔，跟他品酒茗茶就属于是自找嫌弃，不如陪他牛嚼牡丹来得痛快。</p>
“嗯？！不错，这酒的味道真是棒极了！”</p>
“您喜欢就好。”</p>
看着满脸享受的约瑟夫，米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p>
今天的“正事”要准备开演了。</p></div>
忍受着煞气冲击会府时的酥麻感，米尔心中不由地感叹每一个世界都会有这样悲天悯人的大能存在。</p>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自己承受了这份因果，但是并不打算去完成他的宏愿。</p>
解决民生问题是一个复杂且循环往复的过程，更何况这还是在一个社会阶级分明的帝国王朝时代，向上的通道本就是被严格限制的，并不是一个修行方法可以解决的。</p>
米尔能做的就是尽量提高自己领民的生活质量，至于其它地方是否洪水滔天，那不是他的事情。</p>
所以在索菲尔德的因果问题上，米尔决定讨一个巧，参照预言家以及观星者代代传承的方式来打开自己的会府，也就是通过外力的冲刷加持。</p>
不同的地方是接受正规传承的预言与观星侍从，借助的是老师的力量，而米尔则是动用自己体内积年累月下来如死水一般沉积在身体各处的煞气。</p>
“吸星大法！”</p>
感觉努力得差不多的米尔在床上神经兮兮地比划了几下，随后又心虚地朝着房间大门瞄了两眼，十几秒后确定大门把手没有被按动的痕迹才长舒了一口气。</p>
吃过“葛朗台”事件的亏之后，他可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的口嗨再胡编乱造一本《笑傲江湖》出来。</p>
从尝试冲击会府开始到今天，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年半了，煞气对身体机能的滋养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殿净化师都长得体格健硕，并且一个个的都不需要通过长时间的睡眠来补充体力。</p>
『怪不得神职人员皮肤又好、精力还充沛，这才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嘛。』</p>
自己跟自己皮了一下，然后米尔便从床上蹦了下去、穿上拖鞋，拉动了绑在床架之上的“铃绳”。</p>
“维克多尼亚！我要起床了！维克多尼亚！”</p>
在近乎玩闹一般的呼喊声中，侯爵卧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穿着一条黑色过膝铅笔裙的女仆长带着四位身着女仆装的仆人鱼贯而入。</p>
“好啦好啦，我来啦，小米尔。”被喊作维克多尼亚的女仆长微笑着走到床跟前，溺爱地说道，“今天早晨是要参加内阁会议的，所以姐姐帮你挑了一套狮心纹的正装，还是前些日子陛下让人从帝都运来的纳贡封赏哦！”</p>
“狮心纹？是飞狮军团的那个狮心纹章吗？”</p>
米尔激动地冲到抱着衣着的女仆身边，眼睛里仿佛冒着小星星似的看着那枚用金色丝线缝制的图案，“这是初代飞狮军团的军标和军纹！快！快！赶紧给我换上！”</p>
看着自家侯爵那活泼的样子，女仆长被逗得莞尔一笑，随即开始为他更衣。</p>
桑兰帝国的正装样式比较繁琐，维克多尼亚的动作熟练而柔和，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一件件地为米尔换上内衣、内衬、衬衫、马甲、马裤、腰带，每穿好一件都会细心地观察是否有被忽略的褶皱。</p>
当所有衣物都穿戴整齐后，女仆长又为他系上了领结，披上了外套，并在胸前别了一个象征着丝兰侯爵的家族徽章。</p>
米尔很满意每天的这种奢靡时光，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圣人，让人帮忙收拾衣物而已，该享受的就好好享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p>
比起这个，让他更满意的是为维克多尼亚量身定制的这套一步裙改良套装，看起来就是比传统女仆装要顺眼多了。</p>
“穿好了，去照照镜子吧，小米尔。”</p>
被女仆长拍了一下后背，米尔立即“整顿”了一下有些失了水准“假笑”，蹦跶到了全身镜前，左右扭动起身体装模作样地“臭美”了起来。</p>
“还是帝都的飞狮军团最帅气了！我以后也一定要加入飞狮军团，为皇帝陛下效忠！”</p>
“我们小米尔一定会成为陛下最骁勇的骑士哒。”</p>
“咳咳咳......”卧室门外，踩着时间到来的管家打断了女仆长的夸夸行为，对于维克多尼亚与侯爵的亲近，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小时候尿湿的裤子还是这位帮忙清洗的，“侯爵大人，迈尔斯·布里茨伯爵、埃里克·坎贝尔伯爵和其它内阁幕僚都已经到达议事厅了。”</p>
“哦！好的，桑切斯，那我们也过去吧。”</p>
米尔随手拿起了另一位女仆手中捧着的礼仪佩剑悬挂到腰带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去。</p>
『一个科尔郡布里茨家的、一个隆多郡坎贝尔家的，一个帝都皇家的......还有一个是？』</p>
『哦，是我从流民里面救回来的，我说怎么瘦得那么干巴呢，连衣服都撑不住。』</p>
『哎，我这侯爵可不好当啊，就差把眼线送到我的床头上去了。』</p>
『送到床上嘛......』</p>
『嘿嘿......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呢。』</p>
……</p>
……</p>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p>
米尔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算不算好，但是从桑切斯的表情上看，刚刚和维克多尼亚的那一段“晨戏”或许是有些过了，这个年轻管家的嘴角有一些难以压制的迹象。</p>
不过嘛，君子论迹不论心。</p>
放到自己和那些权贵们的勾心斗角中也是一样的。</p>
该在眼线面前表的忠心还是得表，剩下的，不管是自己钻研历史、神学、兵法、星象，还是沉迷逗鸟遛弯吃喝玩乐，只要不干一件正事儿，那么米尔·冯·诺德马克就是一个在他人眼里可以随意揉捏的对象。</p>
根据帝国的法令，自己在十六岁之前，整个家族的事务是需要在指定的监护人眼皮子底下完成的。</p>
讲通俗点，就是派了个摄政王，也就是昨晚和桑切斯提到的约瑟夫叔叔。</p>
目前里德地区的一共有三股势力在试图控制诺德马克家族。</p>
第一股，就是以布里茨、坎贝尔两个伯爵家族为主的本土贵族势力，他们这些年一直试图通过约瑟夫的手，在里德地区获取更多的资源以及话语权。</p>try{ggauto();} catch(ex){}
第二股，是以帝都皇权为靠山、以削弱帝国封臣权利为目标的独立伯爵，那是一块三面被里德地区环绕、一面靠海的帝国“飞地”，格雷戈·桑德森名义上是帝国伯爵，但实际上就是一名郡长，颇有一丝帝国“直辖市”的味道。</p>
第三股，则是在对老侯爵身死时试图施展阴谋，但以失败告终的人殿教会，一直试图扩大教会对政权影响力的人殿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行事十分低调，米尔总觉得他们是在憋一个大的。</p>
目前看来，对米尔最为亲近的势力，就是帝都皇权。</p>
为了推行政教分离，整个帝国折腾了将近两百年，才争取到了这样一个相对平衡的政治生态。被寄予厚望继承了开国大帝之名的约翰二世，为了作出不逊色于自己老祖宗的功绩，继位之后大刀阔斧地要将州郡制度推行到帝国全域，加强中央集权。</p>
说实话，米尔认可这位大帝后代的理念，但是并不赞同他推行制度的方法。开国皇帝总是拥有许多后代帝王无法拥有的优势条件，一味地模仿前者的成功路径，只怕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p>
不过也正是全国各地贵族或多或少的反弹，以及政策推行的不顺利，才凸显出了“米尔·冯·诺德马克”这位优质傀儡的珍贵。</p>
别看现在诺德马克家族明面上对整个封地的掌控力度下降了很多，每年的税收和纳贡也搞得磕磕绊绊，但是米尔这个小侯爵的衣食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帝都那边每年不止把收到纳贡全部返了回来，还会成倍的补贴上一份赏赐。</p>
『或许就这样在皇权的庇护下做一个闲散侯爵也不错。』</p>
『老爷子在上，不是孙子我不想延续诺德马克家族的荣光，实在他们给得太多了啊！』</p>
走到了城堡议事厅的门口，米尔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及在脑海里模拟过好几次的对策，当时钟敲过八点时，准时跨进屋内。</p>
侯爵府邸的会议厅是整个城堡里最为庄重和气派的地方，高耸的天花板上绘制了美轮美奂的壁画，四周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幅刻着不同地区标志的精美油画，每一幅油画之前都对应了一个家族的席位。</p>
议事厅的中央放着一张长型的红木会议桌，桌面光滑如镜，玻璃窗外透进的阳光在桌上反射出了柔和的光芒，把厅中众人照得“熠熠生辉”，特别是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殿主教，在米尔眼里，他就跟刚刚从天堂不小心踩空了掉了下来一样，能亮瞎人的狗眼。</p>
“约瑟夫叔叔。”</p>
“布里茨卿，坎贝尔卿。”</p>
“罗素主教。”</p>
走到主位旁，在落座之前，米尔跟主要的封臣与教会人员打起了招呼，众人也纷纷向他颔首示意。</p>
这种正式的内阁会议一般三个月举行一次，主要是为了汇总一下整个里德地区领地内的工、商、农、军事的情况，传达帝国的法令，制定下一个季度整个领地内需要调整的政策，以及商讨一些近期发生的特殊事宜。</p>
但其实在桑兰帝国，作为正常的侯爵府内阁，不论大小事宜基本上在平时都能够处理得七七八八了。</p>
这些领内伯爵、领内子爵都是由侯爵向帝国报备便封赏出来的内臣，每块领地、每个家族也都会派人在侯爵府的各个行政机构里任职。</p>
所以小事没有讨论的必要，大事都由侯爵拍板，所谓的内阁会通常只是走一个过场，联络联络感情罢了。</p>
就算是米尔这样子实权旁落的侯爵，这三股势力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早在这张桌子底下就完成了交易，所以大家简单地把情况叙述了一下，桑切斯便在“昏昏欲睡”的米尔示意下，安排女仆们端上了酒水与食物。</p>
“约瑟夫叔叔，您尝一下这个桑葚果酒，这是我从黑尔曼的一个酒商那里学来的手艺，用我们里德特产的桑葚果酿制出来的。前调柔和不苦涩，中后调都带着不同程度桑葚果独有的酸甜，真的非常好喝。”</p>
当银质餐具摆放整齐的那一刻，米尔便“迫不及待”地端着一个酒瓶跑到约瑟夫的身边给他斟上了一杯，半炫耀半邀功似的介绍起了自己制作的佳酿。</p>
“小米尔，你马上就要成年了，是时候要担负起诺德马克家族荣光的时候了。正是应该和在座的伯爵们学习如何管理领地，而不是把时间消磨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p>
顶着一头红棕色卷发的约瑟夫，摸了摸自己已经冒出胡茬的下巴，假模假样地训斥了半句。</p>
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从内心上他还是很喜欢的，甚至经常担心他在被完全架空之后，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p>
但可惜的是，自己那个父亲，就算在临死之前心里还一直挂念着大哥，哪怕选择将爵位隔代传承，也不愿意将家族交给自己。</p>
所以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对这终将要交付出去的权利，约瑟夫还是选择了为自己多做打算。</p>
“约瑟夫叔叔，学业上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落下过，斯莱德爵士一直有夸奖我的。况且这么多年来您和各位伯爵把领地管理得井然有序，完全不需要我来操心。就是因为您太过忙碌了，所以我才会想和工匠学习一些手艺，让您外出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品尝到家乡的味道。”</p>
说罢，米尔将杯中的葡萄汁灌进了喉咙里头，来了个先干为敬。</p>
至于，贵族的礼仪？</p>
别开玩笑了，就自己这个酒鬼叔叔，跟他品酒茗茶就属于是自找嫌弃，不如陪他牛嚼牡丹来得痛快。</p>
“嗯？！不错，这酒的味道真是棒极了！”</p>
“您喜欢就好。”</p>
看着满脸享受的约瑟夫，米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p>
今天的“正事”要准备开演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