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十年前的庇佑
淡漠地咀嚼完最后的盘中寿司，轻轻向后靠着，微弱地深呼吸，声音微乎其微，佐里与凌子都没有在意。纯优习惯性地扶额闭目养神，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有个老毛病，虽不严重但也是有些低血糖。</p>
不按时吃饭的纯优常会出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地轻微症状，可无人知晓，她总是把自己最坚强的一面展现给别人。从组织回来之时便有点晕了，不过接到佐里临时的电话总要去捎他一程。</p>
故作坚强哪里是纯优想要的，幼时的她也在父母亲的怀里长大，只是为了在黑色的世界里活着，她迫不得已。</p>
原先饥肠辘辘的凌子也是嗦完最后一根荞麦面，蘸汁无意溅到嘴角，失神的纯优一下笑了，佐里也因为纯优的动静注意到凌子的马虎，起身越过餐桌用纸巾仔细擦拭：“你看你，还像个孩子，蘸汁溅到脸上都不知道。”</p>
凌子可爱地鼓起腮向佐里的手边靠了靠，不服气道：“什么嘛，还不是我太饿这面又好吃。”</p>
说罢，凌子坏坏地瞥了佐里一眼：“要不，今晚，你洗碗？”</p>
“好好好，都依你，你快去跟纯优一起复习吧？”</p>
纯优自觉地牵起凌子的手，走进房间，只留佐里一人独自面对吃得一点也不剩的空碗，心甘情愿中带着懒惰，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碗。</p>
纯优嘘声道：“等我打一个电话，凌子，不要出声哦。”</p>
“OK。”</p>
等待电话对面的人接通哪里还有温婉的语气，异常生疏：“Joe，有空去看看Andyle的电脑，或许上面还有她未清除的痕迹，最好别拖时间，我可不想顶着一只背叛组织的帽子。”</p>
“这件事最好跟你没关系。”话音刚落，Joe率先挂断电话，手扶桌面严肃地紧锁眉，顷刻间，眉心舒展，亵慢一笑，无人明白是何意。</p>
“Andyle，拿着你的笔记本电脑到我工作室，有任务交给你，迅速。”</p>
“好。”</p>
简单的一句话结束，Joe看到来电显示愣住片刻：“先生？”</p>
“Farley死了，你怎么没向我报告，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能让你起杀心？”</p>
“阻碍我的计划，对组织成员进行语言暴力等不恰当行为，您知道的，这与我的美学不符。”</p>
“之前有听你说过伊藤佐里这个人，还能活多久？”</p>
“原本他是没几年活着了，只可惜组织里出了叛徒给他提供解毒剂，您放心，我已经找到叛徒，很快就能给你一个交代。”</p>
“伊藤仓彦在美国势力不可小觑，他的儿子总有一天会超越他，对他儿子下手可以同时拖垮其父子，你先处理叛徒，切记，不要向伊森夫妇靠拢，明白吗？”</p>
“是我当年亲自处决他们一家三口的，我自会铭记在心。”听到忙音，Joe心不在焉地搁下手机，他从来都是对先生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可惜，这个谎，他瞒了十年。</p>
组织里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十年前……</p>
一个不太寂寥的黑夜，正要入睡的Joe收到一封邮件，怀揣着疑虑他即使不耐烦却也点开邮件，是先生发来的，那一瞬间，Joe彻底打消了睡意。</p>
近期内，结束伊森夫妇的生命，以及他们的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p>
心中不禁一颤，他质疑自己是否漏字看错，心情沉重似如落入深渊，冰凉彻骨。重复阅读，不过一句话，也费不少时间。揉着太阳穴，平复心态，睡回床上。</p>
不得不承认，他几近一夜难以入眠，Joe忿恨地踹开Ethan的工作室，呵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p>
“我是物理学家，不是杀手，先生强制让我去谋杀与我关系良好的警界高官，我自是不愿。”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那副神色清冷的模样，面庞似如结层冰。</p>
一手纸质文件甩在办公桌上，Joe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如这般失态：“杀手？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是个孤儿，不是先生对你的栽培，你能有现今的成就！先生创立这个组织的那一刻起，你被收养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自己躲不了杀戮！你有想过希纱吗？有想过你那不知世事的女儿吗？你知道先生对我下达了怎样的死令？！”</p>
体面的冷嘲终于收敛，脸色低沉：“收养我，栽培我，根本就不是让我去杀人的理由。乔，先生不会再信任我了。”</p>
良久，他的薄唇微微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帮我最后一个忙。”</p>
“你说。”</p>
“你完成你的任务，但是，帮我保住纯优。”</p>
“你疯了？一旦被发现，死的就不只是你的女儿了。”</p>
“其他人做不到，你可以。乔，拜托了，我们死后，拜托你，替我们照顾纯优。你与希纱最早相识，有些话我不多说，看在多年交情，你我竞争的面上，答应我。”</p>
Joe默默无语背过身去，安藤枫涧攥紧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他在赌。</p>
“你们夫妇死的时候，别怪我。”</p>
他动手的那一晚，删除一切有关于安藤纯优的痕迹，人身档案，网络记录，监控记忆等等，为纯优重新换上新的身份背景。当Harley带走她的那一刻，安藤纯优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在组织的封闭下，再归来便是另外一人。</p>
Joe心神不宁地按揉双眼，回神门口已有敲门声。</p>
“Joe？”</p>
“把电脑给我。”</p>
还没摸清状况的Andyle提心吊胆地上交电脑，从旁敲击：“是什么任务？”</p>
Joe一语不言专心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见没有回应，Andyle下意识心里无底地咽口口水，也不再敢追问下去。那次与纯优起冲突时，自己肩膀里的子弹是从他的枪口射出的，他说，下一次便是心脏。</p>try{ggauto();} catch(ex){}
正如Joe所料，在网页记忆里捕捉到Andyle的浏览痕迹，Andyle也看出Joe脸色不对劲，只可惜她想遍近些日子做过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触犯组织规定的，也没有招惹纯优。</p>
“唰！”Joe有意使劲转过电脑面朝Andyle，食指关节敲击屏幕，语气很是难听：“你自己看看？我记得药物程序页面你是没有密码权限的，那为何会有你的浏览记录？”</p>
思绪中断，Andyle不可置信地望向本不应该存在的痕迹，眸中只有些许惊讶，更多的是恐惧，慌忙解释：“不可能！我从未打开过，这分明是陷害！”</p>
“陷害你什么？”</p>
“我，我不知道。”</p>
“伊藤仓彦拿到的药物配比是你给的？”</p>
“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与他交流过。组织里最有可能和他走的近，最有可能想救伊藤佐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我，能够破译密码权限，并且栽赃陷害我的只有一个人，Jolene。”Andyle情绪激动地冲到桌前，极力辩解，转嫁矛盾。</p>
Joe双手合十立于面前：“条条指向Jolene，嗯？推断的不错，有证据吗？”</p>
“她的能力在我之上，她怎会允许我手上拿捏她栽赃我的证据。”</p>
“对不起，那位先生要我给他一个交代。”</p>
Joe冷漠地回应，淡然置之，眉眼间散发着刺骨的气息。</p>
听完，她难以控制地向后踉跄一小步，一声蔑笑，自我嘲讽道：“所以，所以你要我给你这个交代，我不过是这件乌龙事的替死鬼，是吗，Joe。”</p>
“算不上替死鬼，证据确凿，你的推断不过是猜想，毫无意义。你在我手下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总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吗？”</p>
那抹可笑的期待，期待他能听进自己的解释，嘴角上扬的弧度确实悲哀自嘲，凉水浇灭火焰，步步后退，自顾自说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p>
“哼，多好的人生格言啊，Joe，你扪心自问！我何时有过一点反叛之意，偏偏是那安藤纯优，你一定早就看出她的异样，只不过不肯承认罢了。像你这般冷酷无情之人，居然会对她有私心？”</p>
积攒多年的不平怨气终于爆发，那是生前最后的控诉，无用的呻吟。</p>
“以后，嫉妒心别这么强了，害人的法子别再生了。”</p>
Joe无视着一个将死之人的遗言，掏枪，上膛，开枪，不足一秒，黑色的枪口对准心脏，冒着白烟。</p>
子弹贯穿，牢牢地卡在身后的一面墙，带着飞溅出来的血迹，Andyle甚至连反抗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临死前，她还能听见他的声音。</p>
“下辈子。”</p>
悔恨的泪水流转于目中，氤氲地望着灰尘未染的天花板，悄然死去。</p>
全国高中生艺术大赛当天的上午，警视厅。</p>
松永雪希的父亲谈话：</p>
“松永先生，您好，冒昧这么早让您跑一趟。”井一礼貌客气道。</p>
“无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有点赶时间，手下还有几位学生等着我赛前指点。”</p>
“好。请问昨晚您夫人是否有告诉您松永雪希死亡的真相？”</p>
此问一出，顿时哑口无言，呼吸声愈加的重，眼神下撇之际，他说：“告诉我了，在我这里哭了好久。”</p>
“那您是如何看待的？”</p>
“我能怎么看待！雪希已经死了一年了，我就算是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去挽回？雪希还可以回来吗？光是痛恨那几个该死的学生没有丝毫好处，不过我也听我手下同学说了，死了几个，倒也能解点气。所以，警官，叫我来问话，是怀疑我是凶手吗？”松永先生反向质问井一。</p>
井一实话实说道：“我们也不想去怀疑一个受害者家属，但是钟楼杀人一事影响太大，我们必须一个个彻查清楚，如有冒犯，还请见谅。”</p>
即使心理非常难受，松永先生颇有忍耐度地点头已表理解。</p>
佐里靠着桌子一侧发问：“昨天几点下班的，回家后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再出去又或者回家前做了些什么？最好有证据可以给出证明。”</p>
稍微想了一会儿，他说：“像往常一样六点半左右到家的，吃晚饭时我妻子向我诉说真相，饭后，我好言安慰她很久才平静下来。我对此依然很烦恼，所以习惯性地下楼在附近街道散散步，那个点好像是八点了。我想把烦恼全部抛掷一注，却怎么样也无法实现。八点半的时候，我有去过一家便利店，买了罐朝日啤酒解愁，可能九点多才回去的。”</p>
“麻烦写一下便利店地址可以吗？”说着，佐里递给一张白纸，见松永先生描述完详细地址后交给风见警官立即去调查监控。</p>
八点，八点半，九点多——佐里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差，便利店的监控只能给出中间的证明时间，前后无法考量。</p>
见着问话空隙，坂井泉之替风见警官上交KTV监控资料：“警部，监控显示矢泽爱出去过一段时间，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去卫生间了，时长大概半个小时。”</p>
“半个小时上厕所，有一说一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坂井警官，从KTV到山本家要多久？”</p>
“我查过了，步行十分钟。”</p>
佐里大惊失色：“这么近？”</p>
“对，地点恰巧就在山本同学家附近。”</p>
步行十分钟，跑起来时间更短，卫生间一定有通风口窗户等，如果将路途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之内，杀人十分钟绰绰有余。佐里头疼地摸摸后脑勺：“我原本认为钟楼一事可以将犯人控制在男人范围内，现在看来，也未必。”</p></div>
不按时吃饭的纯优常会出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地轻微症状，可无人知晓，她总是把自己最坚强的一面展现给别人。从组织回来之时便有点晕了，不过接到佐里临时的电话总要去捎他一程。</p>
故作坚强哪里是纯优想要的，幼时的她也在父母亲的怀里长大，只是为了在黑色的世界里活着，她迫不得已。</p>
原先饥肠辘辘的凌子也是嗦完最后一根荞麦面，蘸汁无意溅到嘴角，失神的纯优一下笑了，佐里也因为纯优的动静注意到凌子的马虎，起身越过餐桌用纸巾仔细擦拭：“你看你，还像个孩子，蘸汁溅到脸上都不知道。”</p>
凌子可爱地鼓起腮向佐里的手边靠了靠，不服气道：“什么嘛，还不是我太饿这面又好吃。”</p>
说罢，凌子坏坏地瞥了佐里一眼：“要不，今晚，你洗碗？”</p>
“好好好，都依你，你快去跟纯优一起复习吧？”</p>
纯优自觉地牵起凌子的手，走进房间，只留佐里一人独自面对吃得一点也不剩的空碗，心甘情愿中带着懒惰，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碗。</p>
纯优嘘声道：“等我打一个电话，凌子，不要出声哦。”</p>
“OK。”</p>
等待电话对面的人接通哪里还有温婉的语气，异常生疏：“Joe，有空去看看Andyle的电脑，或许上面还有她未清除的痕迹，最好别拖时间，我可不想顶着一只背叛组织的帽子。”</p>
“这件事最好跟你没关系。”话音刚落，Joe率先挂断电话，手扶桌面严肃地紧锁眉，顷刻间，眉心舒展，亵慢一笑，无人明白是何意。</p>
“Andyle，拿着你的笔记本电脑到我工作室，有任务交给你，迅速。”</p>
“好。”</p>
简单的一句话结束，Joe看到来电显示愣住片刻：“先生？”</p>
“Farley死了，你怎么没向我报告，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能让你起杀心？”</p>
“阻碍我的计划，对组织成员进行语言暴力等不恰当行为，您知道的，这与我的美学不符。”</p>
“之前有听你说过伊藤佐里这个人，还能活多久？”</p>
“原本他是没几年活着了，只可惜组织里出了叛徒给他提供解毒剂，您放心，我已经找到叛徒，很快就能给你一个交代。”</p>
“伊藤仓彦在美国势力不可小觑，他的儿子总有一天会超越他，对他儿子下手可以同时拖垮其父子，你先处理叛徒，切记，不要向伊森夫妇靠拢，明白吗？”</p>
“是我当年亲自处决他们一家三口的，我自会铭记在心。”听到忙音，Joe心不在焉地搁下手机，他从来都是对先生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可惜，这个谎，他瞒了十年。</p>
组织里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十年前……</p>
一个不太寂寥的黑夜，正要入睡的Joe收到一封邮件，怀揣着疑虑他即使不耐烦却也点开邮件，是先生发来的，那一瞬间，Joe彻底打消了睡意。</p>
近期内，结束伊森夫妇的生命，以及他们的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p>
心中不禁一颤，他质疑自己是否漏字看错，心情沉重似如落入深渊，冰凉彻骨。重复阅读，不过一句话，也费不少时间。揉着太阳穴，平复心态，睡回床上。</p>
不得不承认，他几近一夜难以入眠，Joe忿恨地踹开Ethan的工作室，呵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p>
“我是物理学家，不是杀手，先生强制让我去谋杀与我关系良好的警界高官，我自是不愿。”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那副神色清冷的模样，面庞似如结层冰。</p>
一手纸质文件甩在办公桌上，Joe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如这般失态：“杀手？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是个孤儿，不是先生对你的栽培，你能有现今的成就！先生创立这个组织的那一刻起，你被收养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自己躲不了杀戮！你有想过希纱吗？有想过你那不知世事的女儿吗？你知道先生对我下达了怎样的死令？！”</p>
体面的冷嘲终于收敛，脸色低沉：“收养我，栽培我，根本就不是让我去杀人的理由。乔，先生不会再信任我了。”</p>
良久，他的薄唇微微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帮我最后一个忙。”</p>
“你说。”</p>
“你完成你的任务，但是，帮我保住纯优。”</p>
“你疯了？一旦被发现，死的就不只是你的女儿了。”</p>
“其他人做不到，你可以。乔，拜托了，我们死后，拜托你，替我们照顾纯优。你与希纱最早相识，有些话我不多说，看在多年交情，你我竞争的面上，答应我。”</p>
Joe默默无语背过身去，安藤枫涧攥紧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他在赌。</p>
“你们夫妇死的时候，别怪我。”</p>
他动手的那一晚，删除一切有关于安藤纯优的痕迹，人身档案，网络记录，监控记忆等等，为纯优重新换上新的身份背景。当Harley带走她的那一刻，安藤纯优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在组织的封闭下，再归来便是另外一人。</p>
Joe心神不宁地按揉双眼，回神门口已有敲门声。</p>
“Joe？”</p>
“把电脑给我。”</p>
还没摸清状况的Andyle提心吊胆地上交电脑，从旁敲击：“是什么任务？”</p>
Joe一语不言专心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见没有回应，Andyle下意识心里无底地咽口口水，也不再敢追问下去。那次与纯优起冲突时，自己肩膀里的子弹是从他的枪口射出的，他说，下一次便是心脏。</p>try{ggauto();} catch(ex){}
正如Joe所料，在网页记忆里捕捉到Andyle的浏览痕迹，Andyle也看出Joe脸色不对劲，只可惜她想遍近些日子做过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触犯组织规定的，也没有招惹纯优。</p>
“唰！”Joe有意使劲转过电脑面朝Andyle，食指关节敲击屏幕，语气很是难听：“你自己看看？我记得药物程序页面你是没有密码权限的，那为何会有你的浏览记录？”</p>
思绪中断，Andyle不可置信地望向本不应该存在的痕迹，眸中只有些许惊讶，更多的是恐惧，慌忙解释：“不可能！我从未打开过，这分明是陷害！”</p>
“陷害你什么？”</p>
“我，我不知道。”</p>
“伊藤仓彦拿到的药物配比是你给的？”</p>
“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与他交流过。组织里最有可能和他走的近，最有可能想救伊藤佐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我，能够破译密码权限，并且栽赃陷害我的只有一个人，Jolene。”Andyle情绪激动地冲到桌前，极力辩解，转嫁矛盾。</p>
Joe双手合十立于面前：“条条指向Jolene，嗯？推断的不错，有证据吗？”</p>
“她的能力在我之上，她怎会允许我手上拿捏她栽赃我的证据。”</p>
“对不起，那位先生要我给他一个交代。”</p>
Joe冷漠地回应，淡然置之，眉眼间散发着刺骨的气息。</p>
听完，她难以控制地向后踉跄一小步，一声蔑笑，自我嘲讽道：“所以，所以你要我给你这个交代，我不过是这件乌龙事的替死鬼，是吗，Joe。”</p>
“算不上替死鬼，证据确凿，你的推断不过是猜想，毫无意义。你在我手下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总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吗？”</p>
那抹可笑的期待，期待他能听进自己的解释，嘴角上扬的弧度确实悲哀自嘲，凉水浇灭火焰，步步后退，自顾自说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p>
“哼，多好的人生格言啊，Joe，你扪心自问！我何时有过一点反叛之意，偏偏是那安藤纯优，你一定早就看出她的异样，只不过不肯承认罢了。像你这般冷酷无情之人，居然会对她有私心？”</p>
积攒多年的不平怨气终于爆发，那是生前最后的控诉，无用的呻吟。</p>
“以后，嫉妒心别这么强了，害人的法子别再生了。”</p>
Joe无视着一个将死之人的遗言，掏枪，上膛，开枪，不足一秒，黑色的枪口对准心脏，冒着白烟。</p>
子弹贯穿，牢牢地卡在身后的一面墙，带着飞溅出来的血迹，Andyle甚至连反抗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临死前，她还能听见他的声音。</p>
“下辈子。”</p>
悔恨的泪水流转于目中，氤氲地望着灰尘未染的天花板，悄然死去。</p>
全国高中生艺术大赛当天的上午，警视厅。</p>
松永雪希的父亲谈话：</p>
“松永先生，您好，冒昧这么早让您跑一趟。”井一礼貌客气道。</p>
“无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有点赶时间，手下还有几位学生等着我赛前指点。”</p>
“好。请问昨晚您夫人是否有告诉您松永雪希死亡的真相？”</p>
此问一出，顿时哑口无言，呼吸声愈加的重，眼神下撇之际，他说：“告诉我了，在我这里哭了好久。”</p>
“那您是如何看待的？”</p>
“我能怎么看待！雪希已经死了一年了，我就算是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去挽回？雪希还可以回来吗？光是痛恨那几个该死的学生没有丝毫好处，不过我也听我手下同学说了，死了几个，倒也能解点气。所以，警官，叫我来问话，是怀疑我是凶手吗？”松永先生反向质问井一。</p>
井一实话实说道：“我们也不想去怀疑一个受害者家属，但是钟楼杀人一事影响太大，我们必须一个个彻查清楚，如有冒犯，还请见谅。”</p>
即使心理非常难受，松永先生颇有忍耐度地点头已表理解。</p>
佐里靠着桌子一侧发问：“昨天几点下班的，回家后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再出去又或者回家前做了些什么？最好有证据可以给出证明。”</p>
稍微想了一会儿，他说：“像往常一样六点半左右到家的，吃晚饭时我妻子向我诉说真相，饭后，我好言安慰她很久才平静下来。我对此依然很烦恼，所以习惯性地下楼在附近街道散散步，那个点好像是八点了。我想把烦恼全部抛掷一注，却怎么样也无法实现。八点半的时候，我有去过一家便利店，买了罐朝日啤酒解愁，可能九点多才回去的。”</p>
“麻烦写一下便利店地址可以吗？”说着，佐里递给一张白纸，见松永先生描述完详细地址后交给风见警官立即去调查监控。</p>
八点，八点半，九点多——佐里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差，便利店的监控只能给出中间的证明时间，前后无法考量。</p>
见着问话空隙，坂井泉之替风见警官上交KTV监控资料：“警部，监控显示矢泽爱出去过一段时间，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去卫生间了，时长大概半个小时。”</p>
“半个小时上厕所，有一说一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坂井警官，从KTV到山本家要多久？”</p>
“我查过了，步行十分钟。”</p>
佐里大惊失色：“这么近？”</p>
“对，地点恰巧就在山本同学家附近。”</p>
步行十分钟，跑起来时间更短，卫生间一定有通风口窗户等，如果将路途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之内，杀人十分钟绰绰有余。佐里头疼地摸摸后脑勺：“我原本认为钟楼一事可以将犯人控制在男人范围内，现在看来，也未必。”</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