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逆转
“天启，无法被阻止！”</p>
大骑士向前方伸手，手甲破裂，三根长矛分别贯穿胸膛与脊背，又有三根铁矛刺穿双肩与脖颈。</p>
反犬啐出瘀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拦在身前，双手握住长矛中段，胸膛却仍被钉穿。</p>
伊利亚特走来，将本体从泥地拖走，其余亡骸则用一根又一根长矛反复钉穿大骑士。</p>
“那蒙受邪祟感召的人，如今跪在泥地，被傲慢击倒，命运已来到他的头上。”</p>
“……伊利亚特里有这段话吗？”</p>
反犬顾不上检查伤势，先把被血水浸透的《罪与罚》给处理妥当。</p>
他的记忆损耗的太过严重，已经记不清很多书的内容。</p>
“没有。”伊利亚特摇头：“这是我模仿的语气，我已经死过三次，《伊利亚特》大部分的内容，都已经遗忘在死与生之间。”</p>
“是不是原文并不重要，只需表达出原意……”</p>
“如果全都忘光了，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原意？”</p>
反犬摊开书页，尝试抢救出一些内容，在心里默背那些早就看过的文字，重复记忆。</p>
“……你要跟我扯忒修斯之船这种东西吗？”</p>
伊利亚特反驳：“一艘船被拆解，我们拆除甲板，卸下船舱，丢弃货物，最终只剩一根龙骨。”</p>
“难道这根龙骨，就不是过去的那艘船的一部分吗？”</p>
“当其他零件都抛弃在汪洋之内，这根龙骨又能不能代表这艘船？”</p>
“你怎么保证剩下的是龙骨，而不是无关紧要的边角料？”</p>
反犬合上书本，最后的《罪与罚》也在斗争里损毁。</p>
往后他便只剩几页残书可看。</p>
“如果只剩一片木板，早已被遭到虫蛀，经受风雨，几乎朽烂，又如何认出昔日航行的大船？”</p>
“那么……反犬已死。”</p>
伊利亚特俯首，为此哀悼：“你不是反犬，我也不是，反犬已死，大船已在阿瓦隆解体。”</p>
“我们失去了航行的锚点，不再拥有共同的精神港湾，我们都不是反犬——我们是谁？”</p>
“……还有一个办法。”反犬摩挲书本，那一串俄文，名为《罪与罚》的文字。</p>
莱茵黄金。</p>
只要得到被塑成金苹果的莱茵黄金，便能解决一切问题。</p>
从欲之主阿佛洛狄忒手中换取全人的苏醒。</p>
可阿瓦隆内的阻碍极多，单靠反犬自己的力量，很难收集到九颗钥匙，开启通往埋骨地的道路。</p>
要和弗朗兹合作吗？</p>
同愚人共舞，践踏鞋靴，不惜抛下尊严，与仇敌合作？</p>
真是想想便觉得悲哀。</p>
“看，如此狼狈的愚人！那就是背弃维泽姆，妄图独吞莱茵黄金，篡夺财富者！”</p>
“愚狂与傲慢已蒙蔽他的眼睛，让狂人膜拜在欲望裙下，舔舐阿佛洛狄忒足底的残灰！”</p>
弗朗兹拄着手杖，破烂皮衣挂满零碎物件，背后背着几个行囊，兀鹫盘旋在头顶。</p>
罗素站在旁边，不发一语，只是抽烟，便让反犬投注目光，绷紧身体，不敢轻视。</p>
“我……其实一直对你的实力，抱有一点怀疑。”</p>try{ggauto();} catch(ex){}
文化人抱紧怀中的《罪与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也轻佻的像是浪子：</p>
“老维泽姆残忍又冷血，但也难免年老昏庸——在遇见你之前，我才是维泽姆家族最可能的继承者——所以，不妨让我看看你的实力？”</p>
“哈哈哈……多么可笑！”</p>
弗朗兹拄着手杖，用手去指湖边邋遢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p>
“这都多久了，连罗马都在大饥荒里近乎解体，你还在提维泽姆的旧事？”</p>
“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罗马皇帝，维泽姆家族执掌者，神之子，内米战役胜者，救世主，正走在弑神之路上的狂人！”</p>
“其名为：罗素维泽姆。”</p>
“是这样吗？”伊利亚特摇头，“我不信，只有愚人才会听信口中之言，而不验证事实。”</p>
“我也这么觉得。”反犬对自己表示赞同。</p>
弗朗兹扭头去看罗素，却被回以鄙夷的眼神，“我难道是马戏团猴子吗？说什么便要做什么？那我要你有什么用？”</p>
“去，弗朗兹，向我展示你的能耐，罗马容不下废物，每人都应当有一技之长！”</p>
“……真的吗？我打反犬？”</p>
弗朗兹扭过头，数万名同一的亡骸一起看他，有些激进者甚至在做出种种威胁的手势。</p>
连自称蒙受天命，肆虐阿瓦隆的大骑士之一，都栽倒在血湖之前，被反犬击倒。</p>
对手是经历数万次死亡，将记忆剥离，以仪式与同源血肉塑造出不死大军的前维泽姆备选继承人。</p>
每个个体都拥有特别的能力，并且可以相互串联，形成新的效果，就连大骑士都会栽倒。</p>
其实力远胜大坠落时代的羸弱状态，几乎抵达大坠落以前的英雄史诗所描绘的水平。</p>
而他有什么？</p>
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摩根的脑袋，一只报信的兀鹫？</p>
……能赢吗？</p>
迎着罗素怀疑的目光，弗朗兹最终还是选择退缩：</p>
“尊敬的领袖，您可能太高估我的实力，我顶多是个巧嘴的弄臣，卖弄些言语的技俩。”</p>
“要是您想让我同大军拼命，我也自然遵从，可这种牺牲是否有些……太过浪费？”</p>
“你背叛我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p>
反犬抱着书，众多相同面孔者便将弗朗兹包围，或冷笑，或暴怒，或高举兵刃，等到复仇。</p>
“弗朗兹，你这花言巧语的阴谋家，残杀亲兄弟，谋害同来的伙伴，坑害阿瓦隆的管理者！”</p>
“倘若不是你，九名管理者又怎会被骑士杀死？”</p>
“倘若不是你，怎会有诅咒蔓延在阿瓦隆？”</p>
“倘若不是你，骑士怎么会叛变，受困无休止的残杀，连半点退路都留不下？！”</p>
“你谋划阴谋，却又装成无知小丑，导致我们在这里受困长达几十年的光阴！”</p>
“人只有吃到教训才会成长——可你似乎总是受困在拙劣的阴谋里，编织漏洞百出的谎言！”</p>
“背叛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你，弗朗兹！”</p></div>
大骑士向前方伸手，手甲破裂，三根长矛分别贯穿胸膛与脊背，又有三根铁矛刺穿双肩与脖颈。</p>
反犬啐出瘀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拦在身前，双手握住长矛中段，胸膛却仍被钉穿。</p>
伊利亚特走来，将本体从泥地拖走，其余亡骸则用一根又一根长矛反复钉穿大骑士。</p>
“那蒙受邪祟感召的人，如今跪在泥地，被傲慢击倒，命运已来到他的头上。”</p>
“……伊利亚特里有这段话吗？”</p>
反犬顾不上检查伤势，先把被血水浸透的《罪与罚》给处理妥当。</p>
他的记忆损耗的太过严重，已经记不清很多书的内容。</p>
“没有。”伊利亚特摇头：“这是我模仿的语气，我已经死过三次，《伊利亚特》大部分的内容，都已经遗忘在死与生之间。”</p>
“是不是原文并不重要，只需表达出原意……”</p>
“如果全都忘光了，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原意？”</p>
反犬摊开书页，尝试抢救出一些内容，在心里默背那些早就看过的文字，重复记忆。</p>
“……你要跟我扯忒修斯之船这种东西吗？”</p>
伊利亚特反驳：“一艘船被拆解，我们拆除甲板，卸下船舱，丢弃货物，最终只剩一根龙骨。”</p>
“难道这根龙骨，就不是过去的那艘船的一部分吗？”</p>
“当其他零件都抛弃在汪洋之内，这根龙骨又能不能代表这艘船？”</p>
“你怎么保证剩下的是龙骨，而不是无关紧要的边角料？”</p>
反犬合上书本，最后的《罪与罚》也在斗争里损毁。</p>
往后他便只剩几页残书可看。</p>
“如果只剩一片木板，早已被遭到虫蛀，经受风雨，几乎朽烂，又如何认出昔日航行的大船？”</p>
“那么……反犬已死。”</p>
伊利亚特俯首，为此哀悼：“你不是反犬，我也不是，反犬已死，大船已在阿瓦隆解体。”</p>
“我们失去了航行的锚点，不再拥有共同的精神港湾，我们都不是反犬——我们是谁？”</p>
“……还有一个办法。”反犬摩挲书本，那一串俄文，名为《罪与罚》的文字。</p>
莱茵黄金。</p>
只要得到被塑成金苹果的莱茵黄金，便能解决一切问题。</p>
从欲之主阿佛洛狄忒手中换取全人的苏醒。</p>
可阿瓦隆内的阻碍极多，单靠反犬自己的力量，很难收集到九颗钥匙，开启通往埋骨地的道路。</p>
要和弗朗兹合作吗？</p>
同愚人共舞，践踏鞋靴，不惜抛下尊严，与仇敌合作？</p>
真是想想便觉得悲哀。</p>
“看，如此狼狈的愚人！那就是背弃维泽姆，妄图独吞莱茵黄金，篡夺财富者！”</p>
“愚狂与傲慢已蒙蔽他的眼睛，让狂人膜拜在欲望裙下，舔舐阿佛洛狄忒足底的残灰！”</p>
弗朗兹拄着手杖，破烂皮衣挂满零碎物件，背后背着几个行囊，兀鹫盘旋在头顶。</p>
罗素站在旁边，不发一语，只是抽烟，便让反犬投注目光，绷紧身体，不敢轻视。</p>
“我……其实一直对你的实力，抱有一点怀疑。”</p>try{ggauto();} catch(ex){}
文化人抱紧怀中的《罪与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也轻佻的像是浪子：</p>
“老维泽姆残忍又冷血，但也难免年老昏庸——在遇见你之前，我才是维泽姆家族最可能的继承者——所以，不妨让我看看你的实力？”</p>
“哈哈哈……多么可笑！”</p>
弗朗兹拄着手杖，用手去指湖边邋遢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p>
“这都多久了，连罗马都在大饥荒里近乎解体，你还在提维泽姆的旧事？”</p>
“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罗马皇帝，维泽姆家族执掌者，神之子，内米战役胜者，救世主，正走在弑神之路上的狂人！”</p>
“其名为：罗素维泽姆。”</p>
“是这样吗？”伊利亚特摇头，“我不信，只有愚人才会听信口中之言，而不验证事实。”</p>
“我也这么觉得。”反犬对自己表示赞同。</p>
弗朗兹扭头去看罗素，却被回以鄙夷的眼神，“我难道是马戏团猴子吗？说什么便要做什么？那我要你有什么用？”</p>
“去，弗朗兹，向我展示你的能耐，罗马容不下废物，每人都应当有一技之长！”</p>
“……真的吗？我打反犬？”</p>
弗朗兹扭过头，数万名同一的亡骸一起看他，有些激进者甚至在做出种种威胁的手势。</p>
连自称蒙受天命，肆虐阿瓦隆的大骑士之一，都栽倒在血湖之前，被反犬击倒。</p>
对手是经历数万次死亡，将记忆剥离，以仪式与同源血肉塑造出不死大军的前维泽姆备选继承人。</p>
每个个体都拥有特别的能力，并且可以相互串联，形成新的效果，就连大骑士都会栽倒。</p>
其实力远胜大坠落时代的羸弱状态，几乎抵达大坠落以前的英雄史诗所描绘的水平。</p>
而他有什么？</p>
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摩根的脑袋，一只报信的兀鹫？</p>
……能赢吗？</p>
迎着罗素怀疑的目光，弗朗兹最终还是选择退缩：</p>
“尊敬的领袖，您可能太高估我的实力，我顶多是个巧嘴的弄臣，卖弄些言语的技俩。”</p>
“要是您想让我同大军拼命，我也自然遵从，可这种牺牲是否有些……太过浪费？”</p>
“你背叛我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p>
反犬抱着书，众多相同面孔者便将弗朗兹包围，或冷笑，或暴怒，或高举兵刃，等到复仇。</p>
“弗朗兹，你这花言巧语的阴谋家，残杀亲兄弟，谋害同来的伙伴，坑害阿瓦隆的管理者！”</p>
“倘若不是你，九名管理者又怎会被骑士杀死？”</p>
“倘若不是你，怎会有诅咒蔓延在阿瓦隆？”</p>
“倘若不是你，骑士怎么会叛变，受困无休止的残杀，连半点退路都留不下？！”</p>
“你谋划阴谋，却又装成无知小丑，导致我们在这里受困长达几十年的光阴！”</p>
“人只有吃到教训才会成长——可你似乎总是受困在拙劣的阴谋里，编织漏洞百出的谎言！”</p>
“背叛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你，弗朗兹！”</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