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能超范围经营
过去十多年的地产经济，使得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但彷佛一夜之间，繁荣不在。大量地产商资金断裂跑路，建一半的大楼停工，荒在那里。</p>
这里本是某大的一处巨型楼盘，据说有一百多栋楼房，只建了主体框架，连门窗都没来得及装，集团公司就倒闭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保安值守，后来因为欠薪，都辞职不干。如今已是荒草凄凄，人毛都看不到一根。</p>
黄毛胳膊已经不痛了，但烧得更厉害，感觉下颌的淋巴结都肿了。身上有点冷。他紧紧地裹着衣服，缩在房屋一角，身体抖瑟不停。</p>
外面客厅中，那个被闷墩抓回来的孩子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p>
闷墩的声音：“别闹，别闹了，一路上你都在吵个不停，让人听到怎么得了？“</p>
孩子：“我就是要吵，就是要吵，我要回家，我要回家。”</p>
闷墩：“你不吵，我就让你回家。”</p>
“你让我回家我就不吵，妈妈，妈妈，我要妈妈。”</p>
“你不吵就让你走。“</p>
“你让我回家我就不吵，妈妈，妈妈，我要妈妈。”</p>
“你不吵就……”</p>
外面，干豇豆嘎嘎地笑：“死循环了，哈哈，闷墩，你还真是个闷墩儿啊。看这孩子也是智商有问题，你们俩倒是碰到一起了。”</p>
四川话中，闷墩儿就是傻子的意思。</p>
黄毛本在病中，听到外面又是哭又是吵，顿时心气浮躁，强提起精神走出去。却见干豇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口黑漆漆的锅，又从工地上拾来柴禾，又用砖头砌了个简易的灶头，烧了一锅开水。旁边泡了三盒方便面，是他们的晚饭。</p>
风好大，吹得水蒸满屋都是，更将那小孩的鼻涕口水吹得糊满了脸。</p>
黄毛一看就厌恶到了极点，呵斥闷墩：“还有完没完，这小屁孩儿鬼眉日眼的，闷墩，你他妈也是鬼眉日眼。让你捉个三岁的孩子，你逮了个八岁的。逮回来也就算了，还日他妈跟吵鸡子一样，当初老子让你跟咱们合伙是就是个错误。这事过后，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别跟我了。”</p>
闷墩缩了一下脖子，喃喃道：“你别让我走呀，我现在身体垮了，干不了活，我还要养孩子的。”</p>
“养孩子，养孩子，养个屁，你这种废物，就不配有娃。”黄毛吞了一口唾沫：“面泡好没有，饿了。”</p>
“好了好了。”说话间，干豇豆就把泡好的面递给黄毛，劝道：“黄毛，人抓错了就抓错了呗，闷墩儿初出江湖没有经验。咱们再捉一个交给上家就是了，多大点事。”</p>
闷墩是干豇豆介绍给黄毛的，两人又是老乡，出了纰漏，自然要帮着说几句好话。</p>
黄毛喝了一口热面汤，身上舒服了些，继续骂：“再拐一个？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这娃从开始被咱们捆上车到现在已经那么长时间过去，人家长见不到人，说不定已经报警了。现在市里的幼儿园早就开始警戒，要想再弄一个娃，可能吗？”</p>
干豇豆：“那你说怎么办？”</p>
旁边，闷墩正在喂小孩子吃方便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呀，面好不好吃？”小孩子回答：“我叫钟天生，家里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三爷三奶奶四叔叔七叔，大堂哥二堂姐，三……”</p>
黄毛更烦躁：“住口，你他妈报菜名呢？”</p>
钟天生：“好吃，方便面真好吃，我妈都不许我吃的，说是垃圾食品，吃了肠子胃子要烂，还要发烧，浑身冷，然后得癌。得了癌后，就会疼得在地上打滚，活活疼死。不过，真好吃啊。”</p>
黄毛本就在生病，顿时觉得手上的方便面不香了。他丧气地对干豇豆说：“你是负责望风、开车和后勤支援的，我现在病得厉害，也做不了什么。还能怎么办，撤退呗。等会儿我在联系一下上家，说这单生意就算了。“</p>
闷墩大惊：“算了，怎么可以算了，我幺女正等着生活费呢，她马上就要中考，要上补习班，要买资料。”</p>
干豇豆懒得搭理他，对黄毛说：“处理了这个傻子娃娃，咱们连夜离开。这笔生意是挺诱人的，可谁知道会出这码子事情。钱嘛哪里有赚得完的，挣不了就挣不了。”</p>
黄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行，事不宜迟，吃完就动身。”</p>
闷墩虽然心中不愿，但他是新人，说话也没人听。他伸手摸了摸钟天生的脑袋：“你管他癌不癌的，世界上有一种病最可怕，那就是饿癌，叔叔可是挨过饿的。天生，你喜欢就多吃点，等会儿你自己回家去，能找到路吗？”</p>
钟天生：“我找不到。”</p>
“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吗？”</p>try{ggauto();} catch(ex){}
“晓得。”</p>
“那就容易了，等会儿你到街上拦个出租车，让司机帮你打爸爸妈的电话，他就会送你回家的。”闷墩继续摸着钟天生的脑袋，心中想，这娃长得真好看，乖死了，哎，怎么八岁了还在读幼儿园，可怜。</p>
话还没有说完，干豇豆就把一把匕首扔到闷墩脚边：“动手吧，麻利点。”</p>
闷墩抬起头，清澈的眼神全是迷惘：“动……动什么手，不是要放他走吗？”</p>
干豇豆阴森森地说；“放他走，他已经看过我们的样子了，自然不能留活口。闷墩，梁山好汉聚义，还要交个投名状呢。快点，对着这傻娃儿的心窝，一下就结束了，很简单的。”</p>
闷墩寒毛竖起来：“不——我不要杀人，我不要杀人。”</p>
干豇豆目光里全是凶光：“闷墩，我没时间跟你磨叽，快动手，利索点。”</p>
他和黄毛干人贩子这行多年，落他们手里的孩子病死的，出意外死亡的，弄死的，多了去，也不差钟天生一个。</p>
闷墩把求援的目光落到黄毛身上：“不，我不……我不……黄毛，黄毛，你不是说要讲法律吗，要讲王法吗，我们只是做人口生意的，不能犯罪啊。”</p>
黄毛抓了抓头上乱糟糟的黄头发：“对啊，我们只是买卖人口的，不是杀人犯。杀人多没意思啊，还弄得满地都是血。不能见血是我的原则，我们都要讲原则。但如果这娃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摔死了，就是失足，是意外，跟我们没关系了。闷墩，你把孩子扔下去，快点。”</p>
闷墩在之前只是工地上的农民工，杀人的事情如何敢干，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p>
偏偏旁边的钟天生好像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危险，依旧大口大口吃着方便面：“太好吃了，叔叔，下一顿还吃垃圾食品吗，我很乖的。”</p>
“吃，下一顿还吃。”这里是十三楼。十三，很不吉利的数字。闷墩从上朝下看去，眼睛都花了，手心和脚心都是冷汗。</p>
正在这个时候，他心中突然一动，道：“天生，叔叔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正确，明天还请你吃方便面，好不好？”</p>
钟天生：“好。”</p>
闷墩：“天生，你在幼儿园读书玩得还开心吗，老师和同学们对你还好吗？听人说，现在的孩子都要报补习班学唱歌跳舞乐器什么的，你学没有？”</p>
钟天生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老师和同学们对我都好，我学钢琴的，妈妈每个星期天都会带我去上两节课。”</p>
黄毛和干豇豆不耐烦：“闷墩你磨蹭什么，快点，我们等下还要乘火车走人呢。”</p>
“马上，马上就好。”闷墩：“天生，学钢琴要花钱吧，花了多少钱呢？”</p>
钟天生：“妈妈说，三百块一节课，一个月八节，两千四百块钱。”</p>
“回答正确。”闷墩：“除了钢琴，你还学什么呀？”</p>
“除了钢琴，还画画、骑马、学英语。妈妈说，学好英语才能去澳洲玩。暑假我要去澳洲参加夏令要几万块钱。”</p>
闷墩：“好孩子，回答正确。叔叔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上的幼儿园多少钱一学期呀？”</p>
钟天生：“妈妈说，幼儿园是国际学校，一年二十万。”</p>
黄毛和干豇豆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现在养娃都这么贵了，多大点娃，一年小四十万出去，喂的是皇太子吗？</p>
闷墩又摸了一下钟天生的脑袋，陪笑着对黄毛和干豇豆说：“黄毛，干豇豆，要不咱们问这娃的父母要点钱花花？”</p>
“绑票？”黄毛勃然大怒，抽了闷墩脑袋一巴掌：“放你妈的狗臭屁，咱们是做人口生意的，是给没有孩子继承家业的老板延续血脉，给失独家庭的二老双亲精神上的慰籍，是积德行善。绑架是犯罪，犯罪的事情不能干，你快点让这傻子失足摔死吧。”</p>
“等等。”干豇豆把嘴凑到黄毛耳边，低声道：“黄毛，闷墩这个建议也不是不行。看起来这傻逼孩子家挺条件挺好的，咱们干脆问他妈要一百万，不……两百万，这比拐一个孩子的钱多多了。”</p>
黄毛摇头：“不行，咱们做的是人口生意，不能超范围经营。”</p>
干豇豆：“黄毛，你刚才不是说要积德行善吗。你想啊，钟天生丢了后，孩子的父母得多难过啊，我们帮忙找孩子，那可是学雷峰树新风，大功德一件。至于等钱到手，钟天生自己失足摔死了，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p>
说完话，他自觉幽默，口中嘎嘎有声。</p>
黄毛摸了摸下颌肿大的淋巴结，说：“有道理，看起来咱们也不用急着离开，善事嘛，得做。”</p></div>
这里本是某大的一处巨型楼盘，据说有一百多栋楼房，只建了主体框架，连门窗都没来得及装，集团公司就倒闭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保安值守，后来因为欠薪，都辞职不干。如今已是荒草凄凄，人毛都看不到一根。</p>
黄毛胳膊已经不痛了，但烧得更厉害，感觉下颌的淋巴结都肿了。身上有点冷。他紧紧地裹着衣服，缩在房屋一角，身体抖瑟不停。</p>
外面客厅中，那个被闷墩抓回来的孩子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p>
闷墩的声音：“别闹，别闹了，一路上你都在吵个不停，让人听到怎么得了？“</p>
孩子：“我就是要吵，就是要吵，我要回家，我要回家。”</p>
闷墩：“你不吵，我就让你回家。”</p>
“你让我回家我就不吵，妈妈，妈妈，我要妈妈。”</p>
“你不吵就让你走。“</p>
“你让我回家我就不吵，妈妈，妈妈，我要妈妈。”</p>
“你不吵就……”</p>
外面，干豇豆嘎嘎地笑：“死循环了，哈哈，闷墩，你还真是个闷墩儿啊。看这孩子也是智商有问题，你们俩倒是碰到一起了。”</p>
四川话中，闷墩儿就是傻子的意思。</p>
黄毛本在病中，听到外面又是哭又是吵，顿时心气浮躁，强提起精神走出去。却见干豇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口黑漆漆的锅，又从工地上拾来柴禾，又用砖头砌了个简易的灶头，烧了一锅开水。旁边泡了三盒方便面，是他们的晚饭。</p>
风好大，吹得水蒸满屋都是，更将那小孩的鼻涕口水吹得糊满了脸。</p>
黄毛一看就厌恶到了极点，呵斥闷墩：“还有完没完，这小屁孩儿鬼眉日眼的，闷墩，你他妈也是鬼眉日眼。让你捉个三岁的孩子，你逮了个八岁的。逮回来也就算了，还日他妈跟吵鸡子一样，当初老子让你跟咱们合伙是就是个错误。这事过后，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别跟我了。”</p>
闷墩缩了一下脖子，喃喃道：“你别让我走呀，我现在身体垮了，干不了活，我还要养孩子的。”</p>
“养孩子，养孩子，养个屁，你这种废物，就不配有娃。”黄毛吞了一口唾沫：“面泡好没有，饿了。”</p>
“好了好了。”说话间，干豇豆就把泡好的面递给黄毛，劝道：“黄毛，人抓错了就抓错了呗，闷墩儿初出江湖没有经验。咱们再捉一个交给上家就是了，多大点事。”</p>
闷墩是干豇豆介绍给黄毛的，两人又是老乡，出了纰漏，自然要帮着说几句好话。</p>
黄毛喝了一口热面汤，身上舒服了些，继续骂：“再拐一个？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这娃从开始被咱们捆上车到现在已经那么长时间过去，人家长见不到人，说不定已经报警了。现在市里的幼儿园早就开始警戒，要想再弄一个娃，可能吗？”</p>
干豇豆：“那你说怎么办？”</p>
旁边，闷墩正在喂小孩子吃方便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呀，面好不好吃？”小孩子回答：“我叫钟天生，家里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三爷三奶奶四叔叔七叔，大堂哥二堂姐，三……”</p>
黄毛更烦躁：“住口，你他妈报菜名呢？”</p>
钟天生：“好吃，方便面真好吃，我妈都不许我吃的，说是垃圾食品，吃了肠子胃子要烂，还要发烧，浑身冷，然后得癌。得了癌后，就会疼得在地上打滚，活活疼死。不过，真好吃啊。”</p>
黄毛本就在生病，顿时觉得手上的方便面不香了。他丧气地对干豇豆说：“你是负责望风、开车和后勤支援的，我现在病得厉害，也做不了什么。还能怎么办，撤退呗。等会儿我在联系一下上家，说这单生意就算了。“</p>
闷墩大惊：“算了，怎么可以算了，我幺女正等着生活费呢，她马上就要中考，要上补习班，要买资料。”</p>
干豇豆懒得搭理他，对黄毛说：“处理了这个傻子娃娃，咱们连夜离开。这笔生意是挺诱人的，可谁知道会出这码子事情。钱嘛哪里有赚得完的，挣不了就挣不了。”</p>
黄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行，事不宜迟，吃完就动身。”</p>
闷墩虽然心中不愿，但他是新人，说话也没人听。他伸手摸了摸钟天生的脑袋：“你管他癌不癌的，世界上有一种病最可怕，那就是饿癌，叔叔可是挨过饿的。天生，你喜欢就多吃点，等会儿你自己回家去，能找到路吗？”</p>
钟天生：“我找不到。”</p>
“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吗？”</p>try{ggauto();} catch(ex){}
“晓得。”</p>
“那就容易了，等会儿你到街上拦个出租车，让司机帮你打爸爸妈的电话，他就会送你回家的。”闷墩继续摸着钟天生的脑袋，心中想，这娃长得真好看，乖死了，哎，怎么八岁了还在读幼儿园，可怜。</p>
话还没有说完，干豇豆就把一把匕首扔到闷墩脚边：“动手吧，麻利点。”</p>
闷墩抬起头，清澈的眼神全是迷惘：“动……动什么手，不是要放他走吗？”</p>
干豇豆阴森森地说；“放他走，他已经看过我们的样子了，自然不能留活口。闷墩，梁山好汉聚义，还要交个投名状呢。快点，对着这傻娃儿的心窝，一下就结束了，很简单的。”</p>
闷墩寒毛竖起来：“不——我不要杀人，我不要杀人。”</p>
干豇豆目光里全是凶光：“闷墩，我没时间跟你磨叽，快动手，利索点。”</p>
他和黄毛干人贩子这行多年，落他们手里的孩子病死的，出意外死亡的，弄死的，多了去，也不差钟天生一个。</p>
闷墩把求援的目光落到黄毛身上：“不，我不……我不……黄毛，黄毛，你不是说要讲法律吗，要讲王法吗，我们只是做人口生意的，不能犯罪啊。”</p>
黄毛抓了抓头上乱糟糟的黄头发：“对啊，我们只是买卖人口的，不是杀人犯。杀人多没意思啊，还弄得满地都是血。不能见血是我的原则，我们都要讲原则。但如果这娃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摔死了，就是失足，是意外，跟我们没关系了。闷墩，你把孩子扔下去，快点。”</p>
闷墩在之前只是工地上的农民工，杀人的事情如何敢干，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p>
偏偏旁边的钟天生好像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危险，依旧大口大口吃着方便面：“太好吃了，叔叔，下一顿还吃垃圾食品吗，我很乖的。”</p>
“吃，下一顿还吃。”这里是十三楼。十三，很不吉利的数字。闷墩从上朝下看去，眼睛都花了，手心和脚心都是冷汗。</p>
正在这个时候，他心中突然一动，道：“天生，叔叔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正确，明天还请你吃方便面，好不好？”</p>
钟天生：“好。”</p>
闷墩：“天生，你在幼儿园读书玩得还开心吗，老师和同学们对你还好吗？听人说，现在的孩子都要报补习班学唱歌跳舞乐器什么的，你学没有？”</p>
钟天生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老师和同学们对我都好，我学钢琴的，妈妈每个星期天都会带我去上两节课。”</p>
黄毛和干豇豆不耐烦：“闷墩你磨蹭什么，快点，我们等下还要乘火车走人呢。”</p>
“马上，马上就好。”闷墩：“天生，学钢琴要花钱吧，花了多少钱呢？”</p>
钟天生：“妈妈说，三百块一节课，一个月八节，两千四百块钱。”</p>
“回答正确。”闷墩：“除了钢琴，你还学什么呀？”</p>
“除了钢琴，还画画、骑马、学英语。妈妈说，学好英语才能去澳洲玩。暑假我要去澳洲参加夏令要几万块钱。”</p>
闷墩：“好孩子，回答正确。叔叔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上的幼儿园多少钱一学期呀？”</p>
钟天生：“妈妈说，幼儿园是国际学校，一年二十万。”</p>
黄毛和干豇豆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现在养娃都这么贵了，多大点娃，一年小四十万出去，喂的是皇太子吗？</p>
闷墩又摸了一下钟天生的脑袋，陪笑着对黄毛和干豇豆说：“黄毛，干豇豆，要不咱们问这娃的父母要点钱花花？”</p>
“绑票？”黄毛勃然大怒，抽了闷墩脑袋一巴掌：“放你妈的狗臭屁，咱们是做人口生意的，是给没有孩子继承家业的老板延续血脉，给失独家庭的二老双亲精神上的慰籍，是积德行善。绑架是犯罪，犯罪的事情不能干，你快点让这傻子失足摔死吧。”</p>
“等等。”干豇豆把嘴凑到黄毛耳边，低声道：“黄毛，闷墩这个建议也不是不行。看起来这傻逼孩子家挺条件挺好的，咱们干脆问他妈要一百万，不……两百万，这比拐一个孩子的钱多多了。”</p>
黄毛摇头：“不行，咱们做的是人口生意，不能超范围经营。”</p>
干豇豆：“黄毛，你刚才不是说要积德行善吗。你想啊，钟天生丢了后，孩子的父母得多难过啊，我们帮忙找孩子，那可是学雷峰树新风，大功德一件。至于等钱到手，钟天生自己失足摔死了，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p>
说完话，他自觉幽默，口中嘎嘎有声。</p>
黄毛摸了摸下颌肿大的淋巴结，说：“有道理，看起来咱们也不用急着离开，善事嘛，得做。”</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