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伏心猿如训鹰隼
千沟万壑大河浑，黄土风成自古存。</p>
自秦州往西北行，沿途景致悄然蜕变。</p>
翠绿的群山渐次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沟壑交织、棕黄苍茫的黄土高原画卷。</p>
其壮阔而苍凉，令人心生敬畏。</p>
“阿野，这里是哪里？”</p>
夕阳西下，此处河水分外湍急，两岸的沟壑被染上了一层金辉。</p>
山岩屹立，如巨龙回首，见证了岁月的沧桑。</p>
拓拔野指着前面的河谷弯折，给陈宸介绍。</p>
“此处是渭河回龙岩，因渭河于此转折，形似“之”字而得名。”</p>
“过这道弯，就是巩昌府（今陇西县）。”</p>
身为坐地虎的拓拔野尽好向导本色，每到一处，给陈宸作简单的介绍讲解。</p>
陈宸扭转腰身，朝后呼喊，“天色暗淡，今晚在前面巩昌府休整！”</p>
“诺！”身后赶了一天路的全真弟子精神振作。</p>
快马腾起烟尘，飞速通过回龙岩下的险滩。</p>
巩昌府就近在眼前。</p>
它位于渭河一段开阔的河谷。</p>
城墙黄土版筑夯成，显得古朴而陈旧。</p>
城中街道狭窄弯曲。风起于渭水，穿街过巷，搅动地面沙尘。</p>
两旁房屋多用黄土砖砌成，朴实无华，颇有粗犷的边塞风味。</p>
这座城池不大，但历经无数战争，频繁易主，因此民风剽悍。</p>
城中百姓对往来马队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干着手头的活。</p>
“七爷，我四表叔一家就在此城，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些便利。”</p>
“再往北，我就不大熟了，要想尽快到达兰州，需要另找一个向导。”</p>
陈宸摇摇头，没管称呼的问题。</p>
“找个客栈吧，没有必要叨扰你四叔。我们赶时间，回程再走亲戚。”</p>
“那向导？”</p>
“进城你和我去逛一逛，直接雇人。”</p>
……</p>
夕阳晚照，巩昌，风沙渐息。</p>
左臂上站着一只鹰隼的训鹰人站在“同福”客栈门边。</p>
人不重要，往来行人无不被这鹰隼所吸引。</p>
陈宸就被好奇心驱使，盯着这鹰隼看了一眼，又看一眼。</p>
鹰隼一尺高，羽毛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色，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p>
它的眼神锐利如电，不带任何情感，眼珠呈琥珀色，眼瞳极小，如同精细打磨的宝石。</p>
其他人都已进入客栈，陈宸因多打量了几眼，落在最后。</p>
谁知，等陈宸一靠近，那鹰隼似有警觉，瞬间转头，盯着他不放，羽毛微微炸起。</p>
“他对你起了戒心。”</p>
训鹰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陈宸这才仔细打量这人。</p>
他头戴一顶宽边毡帽，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部分面容，</p>
露出的半张脸，皮肤粗糙，方下巴，骨肉饱满，年纪不会很大，最多而立之年。</p>
他身穿一件深褐色的粗布长袍，左臂戴着连指牛皮手套，袖口和下摆因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而略显磨损。</p>
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串小巧的铜制工具。</p>
说话时他微微抬头，目光如同鹰隼，扫过人脸，如同针扎。</p>
陈宸心里给他贴上标签：一个自信、骄傲且离群索居，不怎么讨喜的人物。</p>
“戒心？”</p>
陈宸似有所悟，与鹰隼对视一眼。</p>
《参同契》中写道：“心猿不定，意马四驰，神气散乱于外。”</p>
这描述与眼下他的情况一般无二！</p>
下山日久，没了山上的清净，内心的纷扰和思绪的飘散让他“神气散乱于外”。</p>
这就像刺猬，到陌生环境会自发立起尖刺。</p>
精神“尖刺”形诸于外就会引起如鹰隼般敏锐之人的警惕。</p>
他又想起那声“删繁就简”来。</p>
深深吸了一口，他缓缓吐出，福临心至，就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默运玄功，内观守静！</p>
机尽心猿伏，神闲意马行。</p>
站在鹰隼的视角，眼前这个“大威胁”，只是闭眼又睁眼，整个人瞬间就变得人畜无害！</p>
陈宸睁开眼，内心深处，因刚刚斩杀强敌且五感突破，而滋生的淡淡喜悦也轻轻淡去。</p>
鹰隼羽毛变得贴服，转头看向别处。</p>
训鹰人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p>
“谢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p>
“章北。”</p>
这人真是言简意赅！这名字也是很有意思，“长辈”？</p>
“张弓射箭的‘张’？”</p>
“文章的‘章’。”</p>
“嗒嗒嗒”，身后，马蹄声踏在黄土路上，传出颇具韵律的声响。</p>
“让让，我等的人到了。”</p>try{ggauto();} catch(ex){}
章北沙哑的嗓音打断陈宸即将说出口的话。</p>
“你忙。”</p>
真是個纯粹的人。</p>
陈宸走进客栈，回头看了眼来人。</p>
是位身材高大的西北汉子，背着大砍刀，粗豪剽悍。</p>
……</p>
一楼大堂，没有其他客人。</p>
九人共占了三张桌子，拓拔野独自一人。</p>
他像山一样盘踞在一张桌子边，从陈宸这角度看去，肩膀似比桌边沿还宽！</p>
拓拔野看见陈宸进来，殷勤地招手。</p>
“这里！”</p>
陈宸看了一眼隔壁桌欲言又止的谢志和，冲他要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拓拔野对面坐下。</p>
“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你还很正经，我看你挺‘高冷’的，怎么现在……露出真面目？”</p>
拓拔野撇撇嘴，“‘高冷’？你嘴里新鲜词汇也忒多。”</p>
“手下面前还有不熟的人面前当然要装深沉。”</p>
“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当然要坦诚相待啊。”</p>
你就是装不下去了。陈宸心里吐槽，面上给他一个微笑。</p>
“门口那人你认识吗？左手擎鹰隼那个。”</p>
“不认识，怎么？是高手？”</p>
拓拔野反问道。</p>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高手。”</p>
“不是说高手之间会有感应的吗？”</p>
“我也就打打你而已，勉强算得上中手。”</p>
你竟敢说我是“低手”！拓拔野心中狂吼，为掩饰尴尬，翻来覆去把玩筷子。</p>
陈宸没管他，继续说道，“我们的向导有着落了。”</p>
“谁？”</p>
他顺着陈宸的目光看去，“他？”</p>
只见门口训鹰人同那位带刀大汉交谈几句，</p>
把鹰隼和一只哨子递给他。</p>
又从带刀大汉手中接过一个小布袋。</p>
随即转身进了客栈。</p>
“这里！”</p>
陈宸招手。</p>
拓拔野面露囧态，这人学我！</p>
章北对上陈宸清澈的眼神，略微犹豫，微不可查地原地停滞了一瞬。</p>
刚才客栈外那一幕历历在目，这人不简单！</p>
他看了眼陈宸年轻的脸，再往他解下靠在条凳边的长剑看了眼。</p>
又偷偷瞄了一眼另两桌八人随身携带的长剑。</p>
是潜在客户？</p>
他走到陈宸边上。</p>
“陈宸。”</p>
章北刚坐下，陈宸就自我介绍。</p>
“刚才被打断没来得及说，我叫陈宸。”</p>
“成功的‘成’？”</p>
“耳东‘陈’。”</p>
陈宸也不替拓拔野介绍，自顾自聊天。</p>
“你卖训好的鹰隼？”</p>
“卖。”</p>
“卖我一只。”</p>
“没有。”</p>
“多久？”</p>
“一年。”</p>
“这么久。”</p>
陈宸非常擅长和各种人聊天。</p>
眼前这位章北话少，聊起来比拓拔野舒服多了！</p>
“不是本地人？”</p>
章北看了眼想说话，却一直插不上话，憋得黑脸泛红的拓拔野。</p>
“兰州。”</p>
拓拔野总算找到话题，开始滔滔不绝：</p>
“我去过两趟兰州，布局严谨，市肆繁盛，尤其是东市那家红麹（qū）柳烤羊羔，非常鲜嫩……”</p>
陈宸没有理他，继续和章北聊天。</p>
“我要预定一只鹰隼。”</p>
“好。”</p>
“定金？”</p>
“不用。”</p>
“买家太多不愁卖是吧。”</p>
“是。”</p>
“正好我们要去兰州。”</p>
章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感到亲切。</p>
他脱口而出：“一起？”</p>
陈宸露出笑容，“一起。”</p>
这时小二端着木盘，前来上菜。</p>
拓拔野在陈宸和章北这自讨没趣，就开始找小二的碴。</p>
“伱们这店上菜实在太慢，我们等到肚子都快贴后背了。你给介绍一下这几道菜，是当地特色吗？我跟你说，要是不好吃，我可不付钱……”</p>
小二求助地眼神投向陈宸。</p>
陈宸递给章北一双筷子，说道：</p>
“再来三大碗宽面。”</p>
“这顿我请，北哥要酒吗？”</p>
拓拔野：“要！”</p>
章北摇了摇头。</p>
“不用上酒，再来壶水。”</p>
陈宸冲小二摆摆手，示意他快走。</p>
拓拔野脸一黑，默默夹菜。</p></div>
自秦州往西北行，沿途景致悄然蜕变。</p>
翠绿的群山渐次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沟壑交织、棕黄苍茫的黄土高原画卷。</p>
其壮阔而苍凉，令人心生敬畏。</p>
“阿野，这里是哪里？”</p>
夕阳西下，此处河水分外湍急，两岸的沟壑被染上了一层金辉。</p>
山岩屹立，如巨龙回首，见证了岁月的沧桑。</p>
拓拔野指着前面的河谷弯折，给陈宸介绍。</p>
“此处是渭河回龙岩，因渭河于此转折，形似“之”字而得名。”</p>
“过这道弯，就是巩昌府（今陇西县）。”</p>
身为坐地虎的拓拔野尽好向导本色，每到一处，给陈宸作简单的介绍讲解。</p>
陈宸扭转腰身，朝后呼喊，“天色暗淡，今晚在前面巩昌府休整！”</p>
“诺！”身后赶了一天路的全真弟子精神振作。</p>
快马腾起烟尘，飞速通过回龙岩下的险滩。</p>
巩昌府就近在眼前。</p>
它位于渭河一段开阔的河谷。</p>
城墙黄土版筑夯成，显得古朴而陈旧。</p>
城中街道狭窄弯曲。风起于渭水，穿街过巷，搅动地面沙尘。</p>
两旁房屋多用黄土砖砌成，朴实无华，颇有粗犷的边塞风味。</p>
这座城池不大，但历经无数战争，频繁易主，因此民风剽悍。</p>
城中百姓对往来马队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干着手头的活。</p>
“七爷，我四表叔一家就在此城，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些便利。”</p>
“再往北，我就不大熟了，要想尽快到达兰州，需要另找一个向导。”</p>
陈宸摇摇头，没管称呼的问题。</p>
“找个客栈吧，没有必要叨扰你四叔。我们赶时间，回程再走亲戚。”</p>
“那向导？”</p>
“进城你和我去逛一逛，直接雇人。”</p>
……</p>
夕阳晚照，巩昌，风沙渐息。</p>
左臂上站着一只鹰隼的训鹰人站在“同福”客栈门边。</p>
人不重要，往来行人无不被这鹰隼所吸引。</p>
陈宸就被好奇心驱使，盯着这鹰隼看了一眼，又看一眼。</p>
鹰隼一尺高，羽毛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色，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p>
它的眼神锐利如电，不带任何情感，眼珠呈琥珀色，眼瞳极小，如同精细打磨的宝石。</p>
其他人都已进入客栈，陈宸因多打量了几眼，落在最后。</p>
谁知，等陈宸一靠近，那鹰隼似有警觉，瞬间转头，盯着他不放，羽毛微微炸起。</p>
“他对你起了戒心。”</p>
训鹰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陈宸这才仔细打量这人。</p>
他头戴一顶宽边毡帽，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部分面容，</p>
露出的半张脸，皮肤粗糙，方下巴，骨肉饱满，年纪不会很大，最多而立之年。</p>
他身穿一件深褐色的粗布长袍，左臂戴着连指牛皮手套，袖口和下摆因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而略显磨损。</p>
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串小巧的铜制工具。</p>
说话时他微微抬头，目光如同鹰隼，扫过人脸，如同针扎。</p>
陈宸心里给他贴上标签：一个自信、骄傲且离群索居，不怎么讨喜的人物。</p>
“戒心？”</p>
陈宸似有所悟，与鹰隼对视一眼。</p>
《参同契》中写道：“心猿不定，意马四驰，神气散乱于外。”</p>
这描述与眼下他的情况一般无二！</p>
下山日久，没了山上的清净，内心的纷扰和思绪的飘散让他“神气散乱于外”。</p>
这就像刺猬，到陌生环境会自发立起尖刺。</p>
精神“尖刺”形诸于外就会引起如鹰隼般敏锐之人的警惕。</p>
他又想起那声“删繁就简”来。</p>
深深吸了一口，他缓缓吐出，福临心至，就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默运玄功，内观守静！</p>
机尽心猿伏，神闲意马行。</p>
站在鹰隼的视角，眼前这个“大威胁”，只是闭眼又睁眼，整个人瞬间就变得人畜无害！</p>
陈宸睁开眼，内心深处，因刚刚斩杀强敌且五感突破，而滋生的淡淡喜悦也轻轻淡去。</p>
鹰隼羽毛变得贴服，转头看向别处。</p>
训鹰人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p>
“谢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p>
“章北。”</p>
这人真是言简意赅！这名字也是很有意思，“长辈”？</p>
“张弓射箭的‘张’？”</p>
“文章的‘章’。”</p>
“嗒嗒嗒”，身后，马蹄声踏在黄土路上，传出颇具韵律的声响。</p>
“让让，我等的人到了。”</p>try{ggauto();} catch(ex){}
章北沙哑的嗓音打断陈宸即将说出口的话。</p>
“你忙。”</p>
真是個纯粹的人。</p>
陈宸走进客栈，回头看了眼来人。</p>
是位身材高大的西北汉子，背着大砍刀，粗豪剽悍。</p>
……</p>
一楼大堂，没有其他客人。</p>
九人共占了三张桌子，拓拔野独自一人。</p>
他像山一样盘踞在一张桌子边，从陈宸这角度看去，肩膀似比桌边沿还宽！</p>
拓拔野看见陈宸进来，殷勤地招手。</p>
“这里！”</p>
陈宸看了一眼隔壁桌欲言又止的谢志和，冲他要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拓拔野对面坐下。</p>
“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你还很正经，我看你挺‘高冷’的，怎么现在……露出真面目？”</p>
拓拔野撇撇嘴，“‘高冷’？你嘴里新鲜词汇也忒多。”</p>
“手下面前还有不熟的人面前当然要装深沉。”</p>
“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当然要坦诚相待啊。”</p>
你就是装不下去了。陈宸心里吐槽，面上给他一个微笑。</p>
“门口那人你认识吗？左手擎鹰隼那个。”</p>
“不认识，怎么？是高手？”</p>
拓拔野反问道。</p>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高手。”</p>
“不是说高手之间会有感应的吗？”</p>
“我也就打打你而已，勉强算得上中手。”</p>
你竟敢说我是“低手”！拓拔野心中狂吼，为掩饰尴尬，翻来覆去把玩筷子。</p>
陈宸没管他，继续说道，“我们的向导有着落了。”</p>
“谁？”</p>
他顺着陈宸的目光看去，“他？”</p>
只见门口训鹰人同那位带刀大汉交谈几句，</p>
把鹰隼和一只哨子递给他。</p>
又从带刀大汉手中接过一个小布袋。</p>
随即转身进了客栈。</p>
“这里！”</p>
陈宸招手。</p>
拓拔野面露囧态，这人学我！</p>
章北对上陈宸清澈的眼神，略微犹豫，微不可查地原地停滞了一瞬。</p>
刚才客栈外那一幕历历在目，这人不简单！</p>
他看了眼陈宸年轻的脸，再往他解下靠在条凳边的长剑看了眼。</p>
又偷偷瞄了一眼另两桌八人随身携带的长剑。</p>
是潜在客户？</p>
他走到陈宸边上。</p>
“陈宸。”</p>
章北刚坐下，陈宸就自我介绍。</p>
“刚才被打断没来得及说，我叫陈宸。”</p>
“成功的‘成’？”</p>
“耳东‘陈’。”</p>
陈宸也不替拓拔野介绍，自顾自聊天。</p>
“你卖训好的鹰隼？”</p>
“卖。”</p>
“卖我一只。”</p>
“没有。”</p>
“多久？”</p>
“一年。”</p>
“这么久。”</p>
陈宸非常擅长和各种人聊天。</p>
眼前这位章北话少，聊起来比拓拔野舒服多了！</p>
“不是本地人？”</p>
章北看了眼想说话，却一直插不上话，憋得黑脸泛红的拓拔野。</p>
“兰州。”</p>
拓拔野总算找到话题，开始滔滔不绝：</p>
“我去过两趟兰州，布局严谨，市肆繁盛，尤其是东市那家红麹（qū）柳烤羊羔，非常鲜嫩……”</p>
陈宸没有理他，继续和章北聊天。</p>
“我要预定一只鹰隼。”</p>
“好。”</p>
“定金？”</p>
“不用。”</p>
“买家太多不愁卖是吧。”</p>
“是。”</p>
“正好我们要去兰州。”</p>
章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感到亲切。</p>
他脱口而出：“一起？”</p>
陈宸露出笑容，“一起。”</p>
这时小二端着木盘，前来上菜。</p>
拓拔野在陈宸和章北这自讨没趣，就开始找小二的碴。</p>
“伱们这店上菜实在太慢，我们等到肚子都快贴后背了。你给介绍一下这几道菜，是当地特色吗？我跟你说，要是不好吃，我可不付钱……”</p>
小二求助地眼神投向陈宸。</p>
陈宸递给章北一双筷子，说道：</p>
“再来三大碗宽面。”</p>
“这顿我请，北哥要酒吗？”</p>
拓拔野：“要！”</p>
章北摇了摇头。</p>
“不用上酒，再来壶水。”</p>
陈宸冲小二摆摆手，示意他快走。</p>
拓拔野脸一黑，默默夹菜。</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