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谷中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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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道陵等人进了木房中,却不见王、赵二人,不由问道:“他们俩呢?不能这么早就去砍柴吧。”</p>

    龙儿和小黑对望一眼,谁也没敢搭言。龙儿则假装没听见,转头对大龟道:“咦,你、你怎么认得我啊?”</p>

    “大、大小、小姐。我、我、我见、见过、你,我、我是,……”说到这里,它情绪激动,哽咽着说不下去了。</p>

    张道陵在一旁道:“龙儿,它是被九曲夫人安排在犀牛望月山下,负责看我的。它哥则负责看管被关在阴阳二气瓶中的你。那日我无意中打开阴阳二气瓶,放你逃走,不知为何,它大哥竟然没有阻止。却因此被九曲夫人责罚,送了性命,它大哥的内丹也被宝琴得了去。这位龟兄闻得宝琴身上有它大哥内丹的气味,于是暗中助我逃走。要不是有这位龟兄相助,我是根本就逃不出来的。”</p>

    “可不是吗!张大哥,我和龙姐姐等了你一个多月,见没有你的音讯,我和龙姐姐不放心,便决定前去黄河转转,我们找了七天七夜,也没有寻到你的踪迹,昨天晚上,我们乘着夜色正寻找间,我忽然闻到你的味道,当下和龙姐姐一同上山寻找,我们先是从一块大石头下找到你的一只臭袜子,又在那山壁处的一棵松树上,找到别外一只臭袜子。我们俩断定,你就在附近。可是我们俩将此山转了个遍,却再闻不到一丝你的气味。龙儿姐姐又到水下寻找,我则隐身在山上观察动静。就在深夜中,我看到一个黑影来到石壁处,鬼鬼祟祟地在石壁上贴着不动。我心中奇怪,忙去找龙姐姐。等我们再次赶时,见那山上石壁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们悄悄来到洞中,正看到宝琴要杀这位龟大哥,于是龙姐姐忙出手相救,将她打败。”</p>

    小黑憋了一肚子的话,总算打开话匣子,叽叽喳喳地说完,张道陵和龙儿知道了这事情经过,二人对望一眼,均一起对着大龟行礼道:“多谢龟兄相助。”</p>

    那大龟见了,更是激动,忙磕头道:“大、大、大小姐,你、你、你别这、这样,小、小、小的可、可受、受、不、不不、不起。”</p>

    张道陵在一旁诚恳地道:“龟兄,你我都已共患过难,就不要讲什么了。我们这几个人,我是修道中人,龙儿是龙身,这是小黑,她和她姐姐小白都是小耗子,我还有两个徒弟,还有一个金蝉小和尚,他们都极好,而且我们几个都是哥哥姐姐地叫着。你若是不嫌弃,就当我们的大哥如何?”</p>

    那大龟听了,双眼流出泪来,泣声道:“我、我、我活了,这、这、这么大,除、除了、我、我大、大哥,没、没、没人、这、这、这么、瞧、瞧瞧、瞧得得起、起我。”</p>

    龙儿见了,过来轻劝为它拭出泪水,柔声道:“龟大哥,你放心吧,到了这里,我们都是一切平等,互相帮助的。你为了张大哥,得罪了九曲夫人她们,她们必会找你麻烦的。不过咱们几个,只要同心,也不用怕她们。你就和我一同住在济水这里。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p>

    小黑听了大喜,叫道:“对,对,一家人了。”说着就爬到大龟身上,开始玩耍起来。</p>

    张道陵看了叫道:“小黑,不要胡闹。快从龟大哥身上下来。”</p>

    大龟则赶紧道:“没、没、没事。我、我正好和小、小、小黑妹、妹子玩。”</p>

    小黑在它身上玩了一会,见它壳上长满了青苔,问道:“龟大哥,你身上这么多青苔,长在身上不痒啊?”</p>

    “怎、怎、怎么、不、不痒。可、可、可是、我、我够、够、够不、不、不着。”</p>

    “哎,以后你就放心吧,有我呢,我现在就给你清理。”小黑说干就干,在大龟身上壳中忙活起来,仔细地为大龟清理壳上的绿苔,就连每一处缝隙中的泥垢,也不放过。</p>

    大龟心下感激,连连道谢,头脚都伸了出来,让小黑为它清理,样子甚是享受。</p>

    张道陵和龙儿见了,不禁微笑。张道陵打来水,取来手巾,帮小黑擦拭龟壳。龙儿也从张道陵处要来金针,为大龟清理壳纹上的青苔污泥。</p>

    大龟的背、腹两面由骨板包被,左右两侧连结起来,形成一副扁平的圆形“铠甲”,套在身上。它的壳表面较为光滑,背甲不凸起,形成圆形的平面。</p>

    张道陵边擦边想:九曲夫人用它来作会转的餐桌,倒是个法子。</p>

    等将大龟背面擦净,大龟再次站立起来,众人看它长头大,颈长,四肢粗壮,顶着个圆桌大的龟壳。</p>

    龟壳上的绿苔被除去后,整个表面平整光滑,现出褐黄色纹理,纹理将龟壳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十三块褐色背甲,在明珠的照耀下,闪着的晶莹的光泽。</p>

    小黑见清理干净的大龟背壳,竟然如此美丽,不由地惊叹道:“龟大哥,你的壳好漂亮啊!”</p>

    张道陵看着这大龟身上的美丽花纹,十三块褐绿色背甲和周边的黄点斑点,仿佛与洛书相似,想到《易经·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九曲夫人还说过,上万年前,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伏羲得河图而演成先天八卦,也就是后来《三易》的起源。后来周文王又依周易而又推出后天八卦。五千年前,大禹又在洛河得神龟驮洛书相献,这才得以治水成功。想来这河图洛书之秘,除了伏羲和大禹之外,这龙马和神龟,也应知道些。</p>

    龙儿见张道陵面怔怔发呆,不由笑道:“张大哥,你想什么呢,咱们光顾弄上面了,下面还没清理呢。”</p>

    张道陵这才回过神来,不顾大龟的连声反对,将大龟翻过身来,细细清理它的腹部。但见大龟的颈部和四肢与甲壳结合处,皮肤的褶皱之间,正是藏污纳垢之地,当下由张道陵亲自为它清理。</p>

    清理完这些后,张道陵又见甲盾四击还有的陈旧角质甲壳,与大龟问了后,仍是好多年前有脱壳时,因长得太结实,始终没有脱落。</p>

    张道陵于是找来做饭的菜刀,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陈旧的角质甲壳除去。等众人一切忙完,均是一身大汗。大龟见众人竟然都不嫌弃它脏,还为它清理了身上的脏东西,如今只感觉浑身上下神轻气爽,无比舒服,感激无比,磕巴着连连道谢。</p>

    张道陵笑道:“龟大哥,你再客气,下回我们可就不给你清理了。对了,龟大哥,这洛书仍是神龟所赠给大禹,神龟是何方神圣,你可知晓?”</p>

    大龟听了,茫然的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它又想起一事,结结巴巴地对张道陵道:“张、张、张大哥,我,我想起、想起来了。我、我大哥,和、和我说过,我的、祖、祖父,生活在北方,一、一个海、海中,深、深不、不、不可测。它还、还、帮、大、大、大、大禹的、的、的父亲治治治过水,但、但它,是、是、是不是、神、神、龟,我、我、我就不知、知、知道了。”</p>

    “那你的父母呢?”小黑在一旁好奇地问道。</p>

    “我、我、我大、大哥、大哥说,他、他们,都死、死了。”</p>

    “噢。”张道陵听了,点点头,思索着。</p>

    “对了,张大哥,你这次去黄河,不是为九曲夫人她们参悟洛书河图吗?可为何还被她们关了起来,是不是不译出来,就不让你走吗?”龙儿想起来,忙又问道。</p>

    “我到黄河,就被宝琴带到犀牛望月山中,九曲夫人命我为她参悟这洛书河图。那洛书还好说,我勉强参悟了一些,可是河图上面的点会变,我一看就头昏眼花,根本参悟不了。”</p>

    “那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想来九曲夫人看你的面子,必会带你去看我大哥了?”龙儿听了,急切地问道。</p>

    “这个,是。对了,龙儿,我知道你大哥在那了,但现在咱们还不能去看他。”</p>

    “什么?”龙儿听了,无比失望,一下子流出泪来,口中泣道,“张大哥,我嫂子已经不在了,我就一个哥哥了,为什么不能去看他呢?是不是那妖妇挑拨的,她不让我去见我大哥。”她想起自己不是九曲夫人的对手,心中悲苦之极,掉过头来,伏在桌上,掩面大哭起来。</p>try{ggauto();} catch(ex){}

    张道陵见龙儿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极不好受,可是他不忍心将河伯受难一事告诉她,只得看她哭泣,一时也束手无策。</p>

    小黑转了转眼球,道:“张大哥,要不你带着我,我先隐身偷着去见下河伯,告诉他九曲夫人办的坏事。”</p>

    龙儿正在哭泣,听到小黑在一旁说出样子的话,当下停止哭泣,转身对着张道陵问道:“张大哥,你看这样行不?”</p>

    张道陵瞪了小黑一眼,忙解释道:“龙儿,这事不是九曲夫人所为,咱们之所以不能去见你大哥,是因为他触犯了天条,被天庭关了起来。”</p>

    “啊!我大哥怎么了,怎么会犯了天条呢?张大哥,你快给我说清楚。”</p>

    张道陵见一切都瞒不下去了,只得道:“河伯酒后失行,头撞孟门,身犁黄河,犯下了惊天之罪,是九曲夫人上下打点,才让天庭免了河伯大人的死罪,改为囚禁在壶口洞中一千年。”</p>

    “壶口洞中。在什么地方?”</p>

    “你可注意到,黄河中的孟门山原有道瀑布,后来向上移动了十里,再在那里又形成了新的瀑布。”</p>

    “噢,我找我嫂子时,曾顺河上走,是看到这种情景,我当时还奇怪为何出了这种情景呢,难道我哥被关在那里?”</p>

    “不错,这瀑布就是你哥造成的,在壶口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他就被关到了壶口洞中。”</p>

    “我知道了。”龙儿说完,转身就走。</p>

    张道陵早防她有此一举,忙跳上前,拦住龙儿去路,对龙儿道:“龙儿,你不可鲁莽,你哥现在是待罪之身,被天庭关押着。你若是意气用事,强行去见他,反而会累你哥的。”</p>

    “那你说,我怎么去见,难道也去求九曲夫人,让她带着看去吗?”</p>

    张道陵将她推回房中,让众人坐好,说道:“你们别着急,先听我说。”于是又将他到黄河中的经历一一说来。</p>

    等龙儿听张道陵在黄河中,竟然受了这么多的罪,当下对张道陵道:“张大哥,要不咱们还用此法,再去看看我大哥。”</p>

    张道陵道:“我也有过此想法,可是那蚯蚓兄被宝琴杀了,从地下到河伯被囚之地,有很长一段泥洞,是蚯蚓硬钻出来的。我回来后那泥洞中土就下来,将洞堵死了。没它帮助,我怕是一不会开洞,二来也不知方向,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p>

    “强闯不行,偷着去又找不到路,我又不是九曲夫人,和天庭没认识人,那怎么办呢?”龙儿听了,苦恼地道。</p>

    小黑听了,眼睛转了转,说道:“龙姐姐,要不咱们再上谷去找找,只要找到隐身草,不就可以去了吗?”</p>

    龙儿听了苦着脸道:“前些天来,咱们俩没事就在山谷中转,将山谷转了个遍,那里找到仙草了。哎,小黑,这些仙草灵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越是诚心找,越是找不到。”</p>

    张道陵听了,点点头道:“龙儿说的是,确实如此啊!”</p>

    小黑眼睛又转了转,又出一计道:“张大哥,你不是说在洞中听见宝琴给那二位山神送酒,他们唱了酒后醉了过去,然后你才进得洞中,是不是。”</p>

    是啊!张道陵回应道,同时也是眼前一亮,与龙儿异口同声地道:“对了,咱们变成她们不就行了。”</p>

    二人和小黑见对方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都高兴地笑了出来。</p>

    大龟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其中道理,但见他们高兴的笑出声来,也跟着呵呵地傻笑。</p>

    众人见它这副模样,又笑了起来。</p>

    龙儿笑了一阵,又问道:“张大哥,那咱们谁变那妖女,谁变宝琴呢。”</p>

    张道陵见龙儿又口口声声叫九曲夫人妖狐,显然又将她大哥被囚一事放在了九曲夫人头上。</p>

    他心中暗叹一声,想起他藏在洞中的醉枣,有了主意,对龙儿道:“我看这样子吧,龙儿你化成宝琴的样子,去见看守河伯的山神,我和小黑在暗中放风接应。还过我记得宝琴去山洞前,给那二位山神带去了酒,他们俩喝醉了,不醒人事,我才得以以魂魄入内,见到河伯。咱们这次去,还得回犀牛望月山一回,取来我藏在洞中的醉枣,再从仙谷中取些别的果子,混在一起,送与他们,好将他们醉倒。</p>

    龙儿听了,颤声道:“张大哥,那能将我大哥救出来吗?”</p>

    “哎,龙儿,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听了这些话,龙儿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壶口那,去见大哥。</p>

    张道陵知她心思,又劝道:“龙儿,宝琴去时,都是在夜间。咱们要去的话,也得等天黑了才行,现在天刚刚亮,你还要先忍会,一会去采些果子来,好带着去。”</p>

    龙儿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p>

    张道陵又想起一事,起身道:“天都亮了,王长赵升二人怎么还没有来呢?他们俩跑那里去了。”</p>

    小黑和龙儿对望了一眼,龙儿这才支支吾吾地道:“张大哥,你走以后,没有一个月,小白因思念金蝉,得了病。我便想带着小白小黑去大灵鹫寺,看看金蝉去。可是王长赵升二人受你之命,说我现在暂代济水神位,不能擅离职守,小黑还得在这里等候仙长,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出仙谷。最后他们一商量,建议让我和小黑在这里等你,由他们带着小白去看望金蝉。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该到金蝉那了。张大哥,他们俩是不忍心看小白有病,这才离开王屋山的,你千万不要责备他们。”</p>

    张道陵听了,笑道:“我走时让你们都不许离开山谷,可是你们俩不也出去了。要不是你们俩个,我和龟大哥还得被关着呢。他们二人此去也是为了小白,我那里还能说他们呢。”</p>

    龙儿和小黑听张道陵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当下便道:“张大哥,龟大哥,你们也累了一夜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和小黑去采果子去。”</p>

    张道陵也感觉有些疲惫,当下允了,他与大龟休息了一会,龙儿就采了一筐鲜果回来。张道陵看了看,赞道:“这谷中果子,虽然不能让人吃了成仙,但是它生长在仙谷,也有些灵气。我感觉吃了这些果子后,耳聪眼明,身轻体健。想来那二位山神也是识货之人,见了这果子,必然也会喜欢。那好,咱们天黑就走。”</p>

    这时大龟听了,着急道:“大、大、大小姐,张、张、张道长,我呢,我、我、我也、也、要、要去。”</p>

    张道陵听了,劝道:“龟大哥,你这次就在家中看家吧,我们去去就归。”</p>

    “不、不。我、我、我不、不、不怕、怕死。我、我、我也、要、要、要去帮忙。”</p>

    龙儿见这大龟心意甚诚,感动地道:“多谢龟大哥。不过我们这回去,是要变成她们的样子,你行动不便,就在此看家吧。对了,我现在是代理济水神,为上仙看守入仙谷的水道。你会水性,不如你先替我看管水道,免得我走后,水道无人看管,被这里的山神发觉,又要和我埋怨唠叨了。”</p>

    大龟也知自己在地上行动不便,这回来还是二人抬着自己到这的,只得作罢。龙儿见它允了,也是高兴,当下先带着它进了济水,告诉了水道关口等,这才出水,与张道陵一起,带着小黑,乘着月色,又奔黄河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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