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乘狮来去
只在须臾之间，太乙天尊便到五庄观上方，天尊便对那九头狮说道：“我自去便可，你可自寻玩耍处，细听我走时呼唤即可”。九头狮心中暗喜，暗道“看来我家主公是要在五方观多待上一会，如此我又可回九华洲家中享儿孙们的孝顺去了。”忙迭不住地九头齐点应是，跪送天尊。</p>
太乙天尊踏云下到五庄观来，只见那万寿山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太乙天尊不禁心下暗叹道：“这镇元大仙修为，果然高深难测。想我与这镇元大仙初次相识，仍是封神之后，由老君引见。此人当年本为截门之祖，为通天教主师兄，法力无边。但他生性与世无争，置身截人两门争斗之外，封神后自称镇元子，后来被天庭封为混世同君。记得当时老君命我与四御等人对镇元大仙执弟子礼，可镇元执意不肯，非与我等平辈相交。这些年来，尤其与我交好，今日可要烦他一下了。”</p>
方到庄前上方，就见一人站在阁楼檐下，身着清装、面如满月，目似寒星，皓发童颜，一手捋三绺美髯，一手轻摇玉尘麈，正是那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大仙。只见他笑迎道：“清晨我便听那鸾凤在屋前不住鸣叫，便思是哪位贵客要来，不期是天尊老弟圣驾亲来，真乃不胜之喜啊！”</p>
太乙天尊天尊忙降祥云，踏仙履，来到镇元大仙近前，躬身合什道：“小弟随性而来，怎敢亲劳道兄仙驾相迎，实是冒昧，更加汗颜！”</p>
镇元大仙子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多礼，兄弟身为东极青华大帝，天务繁忙，今日亲身自来，想来必是要图个清静之地休息，我也不让你那小辈人来鼓噪，来、来、来，咱们直上我那蓬莱云洞的厌香亭如何？”</p>
太乙天尊天尊笑道：“如此甚好，知我者道兄你也”。二人于是携手共行，一起闪动身形，直入山后。</p>
进入后山，太乙天尊抬首望去，只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洞前池宽树高影长，石裂苔破花香，亭阁松倚竹偎，凳几一尘不染。亭前有一空地，布种着四时蔬菜，只见菠芹莙荙姜苔。笋褷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窝蕖童蒿苦珣，葫芦茄子须栽。蔓菁萝卜羊头埋，红苋青菘紫芥，好一番田园自在的风光。二人方自坐定，就有那唤作清风的仙童上前施礼，并奉上仙果数盘，清风将茶盅两盏放定，将水再次入壶，轻轻用壶嘴向着太乙天尊“点头”三次，待冲满后随即便退下。太乙天尊天尊低首只见那茶在杯中如白云般翻滚，条索紧结，色泽银绿，清香袭人，忙道“好茶”。</p>
镇元大仙子笑道，“兄弟，你尝尝我这茶，这是前月方从树上摘来，想来也青了几百年了，我方制成，你便来了”。</p>
太乙天尊天尊也笑道：“道兄此地，处处钟灵，便是这茶，也比我那的清雅许多了”。</p>
镇元大仙子哈哈大笑道：“兄弟过谦了，我这穷乡僻壤，哪有此等茶，这还是上次蟠桃会后，我去南极仙翁处要来的种，想那老儿，宁愿送我两斤陈的，也不舍得给我此种，说什么此茶只宜在寒处生，别处不宜等等”。</p>
太乙天尊天尊于是笑问道：“那道兄只得再灌他几杯才行了？”</p>
“正是如此！”镇元大仙子回道，两人又是一阵大笑。</p>
太乙天尊天尊又笑道：“道兄，那仙翁向来认真，只怕酒醒后反悔呢！”</p>
“可不是吗，前阵此茶花开时他便来着，说时碰巧路过看我，又闻到此茶花香，便说道此茶仍他精心培制，以待蟠桃宴上以奉王母，未想让我先哄弄来等等”。我见他唠叨，许他此茶不与外人尝，他方自去了。</p>
太乙天尊天尊忙道：“如此小弟打扰道兄了”。镇元大仙哪容太乙天尊天尊推辞，微笑道：“哎！你我兄弟，都是家人，何必拘紧呢。”这时，清风上前禀道，丹盘现已准备好了，请二位仙长入席。</p>
镇元大仙于是道：兄弟难得大驾光临，我之前酿的醉仙酒已有百年了，今你我必得一醉。太乙天尊天尊推辞不得，只得与镇元大仙子携手入席。</p>
二人来到桌前，只见黑油垒钿桌上摆上了八个朱漆篾丝盘。七个篾丝盘中分别是：醇炖灵芝菇草鲜，烂煨燕窝蜜果甜，洞庭莲子鲜藕拌，衡阳茄鲞秋香点，白煮萝卜醋浇烹，地长三鲜红绿间，七道仙珍翡翠美，装掩芙容只待掀。桌中间有一个大白瓷盘，盘上却有一拳头大小一物，被八宝红罗盅罩着，上面夭夭灼灼，似有云霓上逸，太乙天尊也不问，只是指着那盘香气四溢的灵芝香菇炖豆腐笑道：“道兄，这道洪福齐天，兄弟可是百吃不厌啊。”</p>
镇元大仙子哈哈大笑道：“老弟，我这里土仪素果，不值一晒，仅有那人参果，但是还未到日成熟，但今日却巧有了件稀罕物，想来也费了我数千年的心思，昨日恰有一果长成，今天兄弟就到了，原来是与兄弟有缘，想来也是兄弟口福齐天呐！”</p>
太乙天尊忙起身谢道：“兄弟不请自来，已是不恭，怎得道兄如此厚爱。”</p>
镇元大仙子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又是兄弟你，老哥虽不才，可入得了老哥法眼的，天上地下，想来也只有兄弟您最有资格来品我这草还丹了。”说罢，只见他轻轻将八宝红罗盅拿下，只见里面放有一个水晶瓶，瓶中一个状如仙桃的果实正安静地躺在里面，果皮呈粉红色，淡雅清香，直泌人肺脾。</p>
太乙天尊奇道：“如此宝物，必是那天生地造，集日月之精华的仙根灵种了。”</p>
镇元大仙大仙笑道：“哈哈，兄弟过奖了，此物是我万寿山中古洞天一棵古树所长，此树自我在此开山来便有，想来也算得天地间的仙根灵种，但从未结果，自我上次从南极仙翁老儿处盘桓几日，细品他的植培之道，回来也依葫芦画瓢，每到春暖之际，命徒儿引仙蜂玉蝶到洞中，不期就结了此果两枚，因此前我也未尝闻有此物，遂给他取了个‘洞桃’的俗名。那一枚我待有空给老君送去，今这枚正恰用来敬弟。”</p>
太乙天尊赞道：“这个真不曾见过，但见此物形类蟠桃，香过沉檀，果是天地间的宝物，功效想来不逊天上的蟠桃。”</p>
镇元大仙笑道：“想这洞桃得来甚难，也算得是个宝物，但与那人参果想来还差得远呢，更不要与那王母蟠桃，老君仙丹相比，道行还差得远喽！我观此果五行之数，似总差了一点，总是难以敲定，正好兄弟来了，也好帮我推敲下，此果如能补齐五行之数，也就算是我这另一件镇山之宝了。”</p>
太乙天尊谦道：“以道兄之能，尚须琢磨，小弟恐难当此任呐。”</p>
“哎，兄弟何必过谦，且别让这物误了咱们的酒兴，来、来，咱兄弟先浮上一大白!”说罢镇元大仙不容分说，就将酒分别斟满，劝起酒来。</p>
酒过三巡，镇元大仙便将那洞桃一分为二，说来也怪，此物外形尤如那蟠桃，但分开后却如苹果一样，也是外皮内肉，果肉洁白如玉，中有一核，核色如墨，从中发出的香味却也更浓。</p>
镇元大仙笑道：“所幸还鲜，有请兄弟品尝。”</p>
太乙天尊便细细地切了一片，放入口中，凤目微眯了半刻，随即笑道：“果不出道兄所言，但觉此物肉硬味美，但总似有一味似有似无，不可捉摸，致此果未致化境。”</p>
镇元大仙笑道：“然也，兄弟可猜所差何数”</p>
太乙天尊道：“小弟不敢妄言，还请道兄明示。”</p>
镇元大仙笑道：“哈哈，兄弟酒没喝好啊，还是如此谦让！也罢，你我都莫说出，且将写在桌上再对。”</p>
二人于是沾着茶水，分别在自己桌面上写下一字，抬头一对，两个字写的都是“木”字。二人一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与自己所猜一样，也素知太乙天尊之能，心下更是欢喜，更是不住地劝酒闲谈。二人只喝到日沉月至，方撤席，重整香茗解酒。</p>
闲谈间，只听得太乙天尊说道：“道兄有了草还丹这等仙物，省得弟子们若干修行，难怪道兄门下人才济济，香火鼎盛啊！”</p>
镇元大仙莞而一笑道：“兄弟此言差矣！似我这性子散漫惯了，向来是视万物如粪土，只求能混个自种自吃就行了，闲暇能与兄弟品茶论酒，何求他事！”</p>
太乙天尊摇头笑道：“道兄过谦了，想你门下出去的散仙不计其数，全是得道的全真，他们四处传道修行，道门必是兴隆，那似我这，虽是待者众多，却俱是领着奉的，只是多耗钱粮罢了。我也想和道兄一样清静修为，悟参大道，可没想连点化的手下这等人，都是只为修而修，一个个竞都为那神位而着迷，竟违了修道人清静无为的本心，真真可叹。”</p>
镇元大仙心下暗笑道，“我观太乙天尊面色有忧，又自己独来，想来是有心事，原来是为此。”于是笑着道：“当年三清与佛祖论道，要重树天规，立天庭，使宇宙清明，万物有序，才定得让子牙封神定位，以神为吏，为众仙服务，由天庭管这天地间的俗事，众仙则可以清静修身、一心求道，其想法何其妙哉！但世事难料，如此过了这多年，却是神威愈重，众仙却反过来要以求一神职为荣了。”</p>
太乙天尊附道：“是啊，你看那世人为名利四处奔走，虽说是可悲可叹！但人家本就是俗人，做些俗事情有可原。可没想到一些已堪透生死，只需潜心修行的得道真仙，却也要为那些神职而费心，真是让人费解，难怪老君常道道可道，非常道啊！”</p>
镇元大仙拾起香盅，轻轻啜了一口，才道：“其实也难怪他们，兄弟你想，当今世上，封神前便已成仙的，均是大罗金仙，与天地齐寿，而后来修真之辈，不用说那些成了气候的地仙、妖仙了，就是有缘成了太乙散仙，若是不能位列仙班，总还是有三灾之祸，相比之下，倒不如天宫中的那些仙吏神奴们呢！不用提心三灾。何况这些吏奴们，若是能被上头提拔，有了一官半职后，就可赴蟠桃圣宴，得一小果就可顶得三千年修行，那最大的吃了，就可顶得九千年修行，如此仙物，怎不让众仙趋之若鹜，只可惜，仙多桃少，只能在论资排辈之下，论职位行赏了。”</p>
太乙天尊轻轻拍了拍椅把手道：“是啊！道兄说的在理，但圣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只是单是论职位行赏，以功分成，这仙界又与人间何异？如此下去，我反而担心辜负了三位天尊的当初的一番苦心安排啊！”</p>try{ggauto();} catch(ex){}
镇元大仙看了看太乙天尊，徐徐道：“兄弟，说来谋职求赏是他人行为，自与你我不相干。但现在你再看世间，不但红尘中人，纷纷吃斋念佛，以寻得正果，就是那些道法自然，返璞归真的道友，有的也因这神仙之累，竟也诸缘放下，纷纷皈依了佛门，从而超脱生死轮回而进入涅般，可见道法式微，也是无可奈何的了。”</p>
太乙天尊听后不禁怅然一叹，愣了一会，才又道：“但当今天庭，仍是自封神后为三清所立，负责匡扶天道，维护大义，又负责掌管天规地律，却也对此是不闻不问，只是一派安祥派象，也真是让人费解啊!”</p>
镇元大仙莞而一笑，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起茶壶，给太乙天尊斟了半杯，又自己来了一杯，手中茶杯左右微晃，但杯中茶水仍是满而不溢，这才笑道：“兄弟怎么不想想，那西天佛祖，自创践四圣谛，以证涅槃道来，以普度众生而宣化于世，真是独辟蹊径，叫人佩服。然佛门虽香火鼎盛，可以如来之尊，也敬玉帝王母为普天之主，所以你看那天庭，怎会去在乎这佛道之分吗。”</p>
太乙天尊看镇元大仙如此举动，心中微动，也有所悟，遂也叹道：“确实如此啊！不过，道兄，其实到你我这境界，佛道之分亦是多余了，对世人来说，要求得正果，无论是佛门的苦修“涅磐”，脱离生死轮回，还是道家的清静无为，以达长生不老，也全是以证天道，到头来也是殊途同归。”</p>
镇元大仙听的不住点头赞道：“兄弟所言极是！老兄我也正是此意。”</p>
太乙天尊又说道：“不过，小弟近来修行这无上大道，常常因悯世人之疾苦，心念之间，总有些障碍，想求三位大天尊指点，却怎奈元始、灵宝二位创世之尊，自封神之前，就已闭关，始不见踪迹。老君又一心练丹，再不肯设坛讲法。如今诸仙的道法修行，全凭自身苦参。再看那西天佛家盛会不断，如来坐坛说法，日夜教诲众生，让人心中着实羡慕啊！”</p>
镇元大仙点头附道：“兄弟所言极是，愚兄甚有同感。我道家虽是当今世上第一修真门派，为神仙之宗。但要是单指修行一道，且不论内中曲折，与佛家的普度人生相比，道家就未免落俗了。想当年三位大天尊共设坛讲法的风采，真让人如醉如痴啊！”</p>
太乙天尊问道：“道兄，真是的，这么多年，道兄你可曾见过三位大天尊几回？”</p>
镇元大仙摇头道：“嘿嘿，要说到那三位大天尊，我只有在封神前，我受玉清元始天尊之邀，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见过一次，以后元始天尊未尝发邀，我也曾前去拜见过几回，每次都是听那门前尊者言道玉清元始天尊不在宫中，让我怅怅而归。至于灵宝天尊，生性爱静，除了与另两位大天尊一同出现外，从未单独现身说法，我也更是始终无缘单独拜见过。不过老君常居离恨天兜率宫炼丹，倒是能经常拜见。前阵子我还找老君小座，听得老君的一些教诲，又是那些‘大智若愚，为而不争，韬光养晦，让利天下’的老话，我笑他所谓‘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真言言出必从，走时我就顺手要了些炼丹炉中草木灰，来培培我这草还丹树，哈哈哈哈！”</p>
太乙天尊闻言也笑道：“老君因仙丹之妙，向来是门户紧闭，但凡八卦炉中东西，从不与人，道兄是兜率宫的座上宾，要些草木灰，还不是举手之劳。”转而他又叹道：“三位天尊的神彩盛事，真叫人神往啊！想当年，道教全盛之际，三清每每开坛说法，座下弟子均是全神听法，会后各自依法修真，修得好的，就济世点人，修得慢的，也是清静苦修，不染尘世。真乃清静无为，道家之真境界也。只可叹偏偏出了诛仙之战，不但扰了众仙清修，还致使那三清天尊再无说法之事，任群仙自行修为，对此小弟真是不解啊！”</p>
镇元大仙听他说起诛仙之战一事，脸色也是一整，抬手又拿起茶盏，才发觉里面茶水已见底，忙轻吮了一口掩饰。才叹道：“诛仙之战，实为开天辟地以来万物之第一大劫难，幸得三清教祖以大智慧、大气度、大法力化劫消灾，不但新立天庭以维天规，还与如来定下了转世轮回之道，以求消劫，真可谓功德无量啊。”</p>
太乙天尊点头道：“只可惜当年我等，在老君带领下，勇斗通天教主，大破诛仙阵后，本以为道祖与佛祖警前车之鉴，订下这天规地律以后，诸仙有规可依，万物造化有法可循，自可天地清明，修仙者道法自然，凡人俗物按德行赏，轮回有度，然不期却到了今日这种局面。”</p>
镇元大仙微微笑道：“兄弟是圣人心肠，只知这济世悯人，却不知这天地有度，向来万事均是由微而大、由大而强，由强至盛，由盛而衰，由衰而亡，想当年截教自通天以下，人才济济，盛状不可言述，可到头来仍是灰飞烟灭，虽说是前因注定，但可见这世间万物，无论是道家佛门，最终也逃不过这自然之法啊！”</p>
太乙天尊起身施礼道：“道兄道法高深，今得无上教诲，令小弟茅塞顿开，不胜之喜也。”</p>
镇元大仙忙起身还礼道：“兄弟太过谦了，我这只是山野之见，也是你我投缘，方胡乱说说罢了，可别笑话老兄了。”继而又道，“兄弟不知，前些年我曾与观音大士论法，也言及此，对自然之法心得互通有无，我这番言论也是受她启发颇多呀！”</p>
太乙天尊赞道：“观音菩萨，能以佛入世，行普度众生之行，实是佛门之幸。近年来佛门鼎盛，多是观世音菩萨时不时行慈悲之举所致，有此一人，佛祖无忧啊！”</p>
镇元大仙也笑赞道：“确实如此，我辈与观音大士相比，却少了几分慈悲之心啊。但是，镇元大仙借着几分酒意道：兄弟，人家佛门自观音以下，甚重禅悟，所收弟子个个慧灵意坚，我门中人，自诛仙一劫，受截教收徒不分良劣之影响，不收徒，只收下人都大有人在，是以高低优劣，自弟子们身上就可比较出来了，那里还用我们这些老东西了。”</p>
太乙天尊听了默认不语，过会才道：“道兄，我今日来，正是为我道门中事发愁，正好向你请教，道兄弟所言极是，令我茅塞顿开。实不相瞒，我正感于我门下众徒碌碌无为，只懂得修已，不知度人呢。”</p>
镇元大仙听了哈哈大笑道：“兄弟太过谦了，我这门人更是愚钝，千百年来，还没出一个大罗金仙呢！”</p>
太乙天尊连声说那里那里，又道：“道兄，我还有一事，要与道兄说呢。”</p>
镇元大仙听了，忙问何事。只听太乙天尊说道：“那日我前去拜见老君，恰观音前来与老君论法，老君与观音感于当今这佛道之分，在南部瞻洲，有明显之势，为防前车之鉴，二圣制定一策，决定在佛门与我教中各寻一名弟子，分别施授，再令其到南部瞻洲历九世而成，综其所取成就，来证各门修真之法，求同存异，共促佛道二教共荣。事后，老君将寻徒这事就顺手许给了我，你也知道我，一来天务繁多，二来一向在天界里懒惰惯了，手脚眼法不真，虽下界寻了多次，但始终没有发现如意之辈。此事为老君所托，仍是大机密之事，又不能与诸仙说。但我想到道兄久居仙山，手下能徒无数，所以想烦道兄一次，从中帮我寻位有慧根且又意志坚强之人，你我弟兄着力培养，不负老君之托，你看可好。”</p>
镇元大仙听了，沉思半晌，才道：“想不道观音大士竟与老君定了如此一策，看来少不了要热闹一番了，我虽是闲云野鹤，但事关我教重事，又有兄弟之托，实在难辞，好，我听兄弟安排就是。不过我门下弟子资质粗钝，要寻良尘美玉，还得放眼天下啊！”</p>
太乙天尊听了，不胜之喜，笑道：“只要道兄应允，这事就好说了，一切有劳道兄了。说完又谢了镇元大仙一番，这才抬头又看了看天空道，“道兄，天色已晚，小弟要告辞了。”</p>
镇元大仙忙挽留道：“兄弟太过见外了，你我本就投缘，且又谈兴正浓，何谈去哉！”</p>
太乙天尊拱手道：“小弟本就来的仓促，又叨扰这么长时间，误了道兄清修，甚是不妥，且待我有消息，就来与道兄报送吧。”</p>
镇元大仙哈哈笑道：“好好，我待此间事了，也去寻寻，寻住了就与兄弟送去过目，不过只要兄弟你看上了眼的，就差不了。哎，老君对此事也极为看重，看来兄弟是少不了辛苦的了。”</p>
太乙天尊拱手道：“道兄何必客气，我门中事，小弟愿效犬马之劳。”</p>
镇元大仙哈哈笑道：“好，好。正仍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均是玄门弟子，能为我门寻一良徒，胜他们佛门，是何等美事！兄弟天务繁忙，当哥哥的也不挽留了，不过日后兄弟闲暇之余，可得来我这里多叙呀！”</p>
太乙天尊忙谢道：“这个自然，如道兄有空，尚请屈驾到敝处小座。”</p>
镇元大仙拈须笑道：“哈哈，好说好说，哪天我将此处闲事一了，必找兄弟喝酒。”</p>
太乙天尊喜道：“哈哈，小弟早前从瀛州十老那寻了些透壶香，酒甚是劲大，想来也存了上千年，正待道兄品尝，共求一醉。”</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要去，遂起身，与他携手，出得厌香亭，下了蓬莱云洞，直送得庄前大门之外，只见那九头狮正俯首静立，见二人出来，忙上前跪得，九头齐声道：“小狮叩见地祖镇元大仙天尊。”</p>
镇元大仙一面挥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一面对太乙天尊说道：兄弟，你这狮儿，甚是乖巧，可胜过我收的那些笨徒了。”</p>
太乙天尊也笑道：“别看它长得头多，心眼也就是个点头哈腰，跑腿还行，若是要它干些细巧活，它就恨不得多生出十八只手来了。”说完二人又是一起大笑，相互拱手作别，太乙天尊便跨狮而去。</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奔东已去，夜风袭来，甚是清爽，不禁抬头望天，蓦然间回首东处天空，竟是黑的如一团墨汁染成的，心下蓦然一动，似是有所感，便让众门人自下散去，独自复上厌香亭，运法力定睛细看，口中还喃喃地道：“真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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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天尊天尊忙降祥云，踏仙履，来到镇元大仙近前，躬身合什道：“小弟随性而来，怎敢亲劳道兄仙驾相迎，实是冒昧，更加汗颜！”</p>
镇元大仙子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多礼，兄弟身为东极青华大帝，天务繁忙，今日亲身自来，想来必是要图个清静之地休息，我也不让你那小辈人来鼓噪，来、来、来，咱们直上我那蓬莱云洞的厌香亭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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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元大仙子笑道，“兄弟，你尝尝我这茶，这是前月方从树上摘来，想来也青了几百年了，我方制成，你便来了”。</p>
太乙天尊天尊也笑道：“道兄此地，处处钟灵，便是这茶，也比我那的清雅许多了”。</p>
镇元大仙子哈哈大笑道：“兄弟过谦了，我这穷乡僻壤，哪有此等茶，这还是上次蟠桃会后，我去南极仙翁处要来的种，想那老儿，宁愿送我两斤陈的，也不舍得给我此种，说什么此茶只宜在寒处生，别处不宜等等”。</p>
太乙天尊天尊于是笑问道：“那道兄只得再灌他几杯才行了？”</p>
“正是如此！”镇元大仙子回道，两人又是一阵大笑。</p>
太乙天尊天尊又笑道：“道兄，那仙翁向来认真，只怕酒醒后反悔呢！”</p>
“可不是吗，前阵此茶花开时他便来着，说时碰巧路过看我，又闻到此茶花香，便说道此茶仍他精心培制，以待蟠桃宴上以奉王母，未想让我先哄弄来等等”。我见他唠叨，许他此茶不与外人尝，他方自去了。</p>
太乙天尊天尊忙道：“如此小弟打扰道兄了”。镇元大仙哪容太乙天尊天尊推辞，微笑道：“哎！你我兄弟，都是家人，何必拘紧呢。”这时，清风上前禀道，丹盘现已准备好了，请二位仙长入席。</p>
镇元大仙于是道：兄弟难得大驾光临，我之前酿的醉仙酒已有百年了，今你我必得一醉。太乙天尊天尊推辞不得，只得与镇元大仙子携手入席。</p>
二人来到桌前，只见黑油垒钿桌上摆上了八个朱漆篾丝盘。七个篾丝盘中分别是：醇炖灵芝菇草鲜，烂煨燕窝蜜果甜，洞庭莲子鲜藕拌，衡阳茄鲞秋香点，白煮萝卜醋浇烹，地长三鲜红绿间，七道仙珍翡翠美，装掩芙容只待掀。桌中间有一个大白瓷盘，盘上却有一拳头大小一物，被八宝红罗盅罩着，上面夭夭灼灼，似有云霓上逸，太乙天尊也不问，只是指着那盘香气四溢的灵芝香菇炖豆腐笑道：“道兄，这道洪福齐天，兄弟可是百吃不厌啊。”</p>
镇元大仙子哈哈大笑道：“老弟，我这里土仪素果，不值一晒，仅有那人参果，但是还未到日成熟，但今日却巧有了件稀罕物，想来也费了我数千年的心思，昨日恰有一果长成，今天兄弟就到了，原来是与兄弟有缘，想来也是兄弟口福齐天呐！”</p>
太乙天尊忙起身谢道：“兄弟不请自来，已是不恭，怎得道兄如此厚爱。”</p>
镇元大仙子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又是兄弟你，老哥虽不才，可入得了老哥法眼的，天上地下，想来也只有兄弟您最有资格来品我这草还丹了。”说罢，只见他轻轻将八宝红罗盅拿下，只见里面放有一个水晶瓶，瓶中一个状如仙桃的果实正安静地躺在里面，果皮呈粉红色，淡雅清香，直泌人肺脾。</p>
太乙天尊奇道：“如此宝物，必是那天生地造，集日月之精华的仙根灵种了。”</p>
镇元大仙大仙笑道：“哈哈，兄弟过奖了，此物是我万寿山中古洞天一棵古树所长，此树自我在此开山来便有，想来也算得天地间的仙根灵种，但从未结果，自我上次从南极仙翁老儿处盘桓几日，细品他的植培之道，回来也依葫芦画瓢，每到春暖之际，命徒儿引仙蜂玉蝶到洞中，不期就结了此果两枚，因此前我也未尝闻有此物，遂给他取了个‘洞桃’的俗名。那一枚我待有空给老君送去，今这枚正恰用来敬弟。”</p>
太乙天尊赞道：“这个真不曾见过，但见此物形类蟠桃，香过沉檀，果是天地间的宝物，功效想来不逊天上的蟠桃。”</p>
镇元大仙笑道：“想这洞桃得来甚难，也算得是个宝物，但与那人参果想来还差得远呢，更不要与那王母蟠桃，老君仙丹相比，道行还差得远喽！我观此果五行之数，似总差了一点，总是难以敲定，正好兄弟来了，也好帮我推敲下，此果如能补齐五行之数，也就算是我这另一件镇山之宝了。”</p>
太乙天尊谦道：“以道兄之能，尚须琢磨，小弟恐难当此任呐。”</p>
“哎，兄弟何必过谦，且别让这物误了咱们的酒兴，来、来，咱兄弟先浮上一大白!”说罢镇元大仙不容分说，就将酒分别斟满，劝起酒来。</p>
酒过三巡，镇元大仙便将那洞桃一分为二，说来也怪，此物外形尤如那蟠桃，但分开后却如苹果一样，也是外皮内肉，果肉洁白如玉，中有一核，核色如墨，从中发出的香味却也更浓。</p>
镇元大仙笑道：“所幸还鲜，有请兄弟品尝。”</p>
太乙天尊便细细地切了一片，放入口中，凤目微眯了半刻，随即笑道：“果不出道兄所言，但觉此物肉硬味美，但总似有一味似有似无，不可捉摸，致此果未致化境。”</p>
镇元大仙笑道：“然也，兄弟可猜所差何数”</p>
太乙天尊道：“小弟不敢妄言，还请道兄明示。”</p>
镇元大仙笑道：“哈哈，兄弟酒没喝好啊，还是如此谦让！也罢，你我都莫说出，且将写在桌上再对。”</p>
二人于是沾着茶水，分别在自己桌面上写下一字，抬头一对，两个字写的都是“木”字。二人一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与自己所猜一样，也素知太乙天尊之能，心下更是欢喜，更是不住地劝酒闲谈。二人只喝到日沉月至，方撤席，重整香茗解酒。</p>
闲谈间，只听得太乙天尊说道：“道兄有了草还丹这等仙物，省得弟子们若干修行，难怪道兄门下人才济济，香火鼎盛啊！”</p>
镇元大仙莞而一笑道：“兄弟此言差矣！似我这性子散漫惯了，向来是视万物如粪土，只求能混个自种自吃就行了，闲暇能与兄弟品茶论酒，何求他事！”</p>
太乙天尊摇头笑道：“道兄过谦了，想你门下出去的散仙不计其数，全是得道的全真，他们四处传道修行，道门必是兴隆，那似我这，虽是待者众多，却俱是领着奉的，只是多耗钱粮罢了。我也想和道兄一样清静修为，悟参大道，可没想连点化的手下这等人，都是只为修而修，一个个竞都为那神位而着迷，竟违了修道人清静无为的本心，真真可叹。”</p>
镇元大仙心下暗笑道，“我观太乙天尊面色有忧，又自己独来，想来是有心事，原来是为此。”于是笑着道：“当年三清与佛祖论道，要重树天规，立天庭，使宇宙清明，万物有序，才定得让子牙封神定位，以神为吏，为众仙服务，由天庭管这天地间的俗事，众仙则可以清静修身、一心求道，其想法何其妙哉！但世事难料，如此过了这多年，却是神威愈重，众仙却反过来要以求一神职为荣了。”</p>
太乙天尊附道：“是啊，你看那世人为名利四处奔走，虽说是可悲可叹！但人家本就是俗人，做些俗事情有可原。可没想到一些已堪透生死，只需潜心修行的得道真仙，却也要为那些神职而费心，真是让人费解，难怪老君常道道可道，非常道啊！”</p>
镇元大仙拾起香盅，轻轻啜了一口，才道：“其实也难怪他们，兄弟你想，当今世上，封神前便已成仙的，均是大罗金仙，与天地齐寿，而后来修真之辈，不用说那些成了气候的地仙、妖仙了，就是有缘成了太乙散仙，若是不能位列仙班，总还是有三灾之祸，相比之下，倒不如天宫中的那些仙吏神奴们呢！不用提心三灾。何况这些吏奴们，若是能被上头提拔，有了一官半职后，就可赴蟠桃圣宴，得一小果就可顶得三千年修行，那最大的吃了，就可顶得九千年修行，如此仙物，怎不让众仙趋之若鹜，只可惜，仙多桃少，只能在论资排辈之下，论职位行赏了。”</p>
太乙天尊轻轻拍了拍椅把手道：“是啊！道兄说的在理，但圣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只是单是论职位行赏，以功分成，这仙界又与人间何异？如此下去，我反而担心辜负了三位天尊的当初的一番苦心安排啊！”</p>try{ggauto();} catch(ex){}
镇元大仙看了看太乙天尊，徐徐道：“兄弟，说来谋职求赏是他人行为，自与你我不相干。但现在你再看世间，不但红尘中人，纷纷吃斋念佛，以寻得正果，就是那些道法自然，返璞归真的道友，有的也因这神仙之累，竟也诸缘放下，纷纷皈依了佛门，从而超脱生死轮回而进入涅般，可见道法式微，也是无可奈何的了。”</p>
太乙天尊听后不禁怅然一叹，愣了一会，才又道：“但当今天庭，仍是自封神后为三清所立，负责匡扶天道，维护大义，又负责掌管天规地律，却也对此是不闻不问，只是一派安祥派象，也真是让人费解啊!”</p>
镇元大仙莞而一笑，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起茶壶，给太乙天尊斟了半杯，又自己来了一杯，手中茶杯左右微晃，但杯中茶水仍是满而不溢，这才笑道：“兄弟怎么不想想，那西天佛祖，自创践四圣谛，以证涅槃道来，以普度众生而宣化于世，真是独辟蹊径，叫人佩服。然佛门虽香火鼎盛，可以如来之尊，也敬玉帝王母为普天之主，所以你看那天庭，怎会去在乎这佛道之分吗。”</p>
太乙天尊看镇元大仙如此举动，心中微动，也有所悟，遂也叹道：“确实如此啊！不过，道兄，其实到你我这境界，佛道之分亦是多余了，对世人来说，要求得正果，无论是佛门的苦修“涅磐”，脱离生死轮回，还是道家的清静无为，以达长生不老，也全是以证天道，到头来也是殊途同归。”</p>
镇元大仙听的不住点头赞道：“兄弟所言极是！老兄我也正是此意。”</p>
太乙天尊又说道：“不过，小弟近来修行这无上大道，常常因悯世人之疾苦，心念之间，总有些障碍，想求三位大天尊指点，却怎奈元始、灵宝二位创世之尊，自封神之前，就已闭关，始不见踪迹。老君又一心练丹，再不肯设坛讲法。如今诸仙的道法修行，全凭自身苦参。再看那西天佛家盛会不断，如来坐坛说法，日夜教诲众生，让人心中着实羡慕啊！”</p>
镇元大仙点头附道：“兄弟所言极是，愚兄甚有同感。我道家虽是当今世上第一修真门派，为神仙之宗。但要是单指修行一道，且不论内中曲折，与佛家的普度人生相比，道家就未免落俗了。想当年三位大天尊共设坛讲法的风采，真让人如醉如痴啊！”</p>
太乙天尊问道：“道兄，真是的，这么多年，道兄你可曾见过三位大天尊几回？”</p>
镇元大仙摇头道：“嘿嘿，要说到那三位大天尊，我只有在封神前，我受玉清元始天尊之邀，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见过一次，以后元始天尊未尝发邀，我也曾前去拜见过几回，每次都是听那门前尊者言道玉清元始天尊不在宫中，让我怅怅而归。至于灵宝天尊，生性爱静，除了与另两位大天尊一同出现外，从未单独现身说法，我也更是始终无缘单独拜见过。不过老君常居离恨天兜率宫炼丹，倒是能经常拜见。前阵子我还找老君小座，听得老君的一些教诲，又是那些‘大智若愚，为而不争，韬光养晦，让利天下’的老话，我笑他所谓‘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真言言出必从，走时我就顺手要了些炼丹炉中草木灰，来培培我这草还丹树，哈哈哈哈！”</p>
太乙天尊闻言也笑道：“老君因仙丹之妙，向来是门户紧闭，但凡八卦炉中东西，从不与人，道兄是兜率宫的座上宾，要些草木灰，还不是举手之劳。”转而他又叹道：“三位天尊的神彩盛事，真叫人神往啊！想当年，道教全盛之际，三清每每开坛说法，座下弟子均是全神听法，会后各自依法修真，修得好的，就济世点人，修得慢的，也是清静苦修，不染尘世。真乃清静无为，道家之真境界也。只可叹偏偏出了诛仙之战，不但扰了众仙清修，还致使那三清天尊再无说法之事，任群仙自行修为，对此小弟真是不解啊！”</p>
镇元大仙听他说起诛仙之战一事，脸色也是一整，抬手又拿起茶盏，才发觉里面茶水已见底，忙轻吮了一口掩饰。才叹道：“诛仙之战，实为开天辟地以来万物之第一大劫难，幸得三清教祖以大智慧、大气度、大法力化劫消灾，不但新立天庭以维天规，还与如来定下了转世轮回之道，以求消劫，真可谓功德无量啊。”</p>
太乙天尊点头道：“只可惜当年我等，在老君带领下，勇斗通天教主，大破诛仙阵后，本以为道祖与佛祖警前车之鉴，订下这天规地律以后，诸仙有规可依，万物造化有法可循，自可天地清明，修仙者道法自然，凡人俗物按德行赏，轮回有度，然不期却到了今日这种局面。”</p>
镇元大仙微微笑道：“兄弟是圣人心肠，只知这济世悯人，却不知这天地有度，向来万事均是由微而大、由大而强，由强至盛，由盛而衰，由衰而亡，想当年截教自通天以下，人才济济，盛状不可言述，可到头来仍是灰飞烟灭，虽说是前因注定，但可见这世间万物，无论是道家佛门，最终也逃不过这自然之法啊！”</p>
太乙天尊起身施礼道：“道兄道法高深，今得无上教诲，令小弟茅塞顿开，不胜之喜也。”</p>
镇元大仙忙起身还礼道：“兄弟太过谦了，我这只是山野之见，也是你我投缘，方胡乱说说罢了，可别笑话老兄了。”继而又道，“兄弟不知，前些年我曾与观音大士论法，也言及此，对自然之法心得互通有无，我这番言论也是受她启发颇多呀！”</p>
太乙天尊赞道：“观音菩萨，能以佛入世，行普度众生之行，实是佛门之幸。近年来佛门鼎盛，多是观世音菩萨时不时行慈悲之举所致，有此一人，佛祖无忧啊！”</p>
镇元大仙也笑赞道：“确实如此，我辈与观音大士相比，却少了几分慈悲之心啊。但是，镇元大仙借着几分酒意道：兄弟，人家佛门自观音以下，甚重禅悟，所收弟子个个慧灵意坚，我门中人，自诛仙一劫，受截教收徒不分良劣之影响，不收徒，只收下人都大有人在，是以高低优劣，自弟子们身上就可比较出来了，那里还用我们这些老东西了。”</p>
太乙天尊听了默认不语，过会才道：“道兄，我今日来，正是为我道门中事发愁，正好向你请教，道兄弟所言极是，令我茅塞顿开。实不相瞒，我正感于我门下众徒碌碌无为，只懂得修已，不知度人呢。”</p>
镇元大仙听了哈哈大笑道：“兄弟太过谦了，我这门人更是愚钝，千百年来，还没出一个大罗金仙呢！”</p>
太乙天尊连声说那里那里，又道：“道兄，我还有一事，要与道兄说呢。”</p>
镇元大仙听了，忙问何事。只听太乙天尊说道：“那日我前去拜见老君，恰观音前来与老君论法，老君与观音感于当今这佛道之分，在南部瞻洲，有明显之势，为防前车之鉴，二圣制定一策，决定在佛门与我教中各寻一名弟子，分别施授，再令其到南部瞻洲历九世而成，综其所取成就，来证各门修真之法，求同存异，共促佛道二教共荣。事后，老君将寻徒这事就顺手许给了我，你也知道我，一来天务繁多，二来一向在天界里懒惰惯了，手脚眼法不真，虽下界寻了多次，但始终没有发现如意之辈。此事为老君所托，仍是大机密之事，又不能与诸仙说。但我想到道兄久居仙山，手下能徒无数，所以想烦道兄一次，从中帮我寻位有慧根且又意志坚强之人，你我弟兄着力培养，不负老君之托，你看可好。”</p>
镇元大仙听了，沉思半晌，才道：“想不道观音大士竟与老君定了如此一策，看来少不了要热闹一番了，我虽是闲云野鹤，但事关我教重事，又有兄弟之托，实在难辞，好，我听兄弟安排就是。不过我门下弟子资质粗钝，要寻良尘美玉，还得放眼天下啊！”</p>
太乙天尊听了，不胜之喜，笑道：“只要道兄应允，这事就好说了，一切有劳道兄了。说完又谢了镇元大仙一番，这才抬头又看了看天空道，“道兄，天色已晚，小弟要告辞了。”</p>
镇元大仙忙挽留道：“兄弟太过见外了，你我本就投缘，且又谈兴正浓，何谈去哉！”</p>
太乙天尊拱手道：“小弟本就来的仓促，又叨扰这么长时间，误了道兄清修，甚是不妥，且待我有消息，就来与道兄报送吧。”</p>
镇元大仙哈哈笑道：“好好，我待此间事了，也去寻寻，寻住了就与兄弟送去过目，不过只要兄弟你看上了眼的，就差不了。哎，老君对此事也极为看重，看来兄弟是少不了辛苦的了。”</p>
太乙天尊拱手道：“道兄何必客气，我门中事，小弟愿效犬马之劳。”</p>
镇元大仙哈哈笑道：“好，好。正仍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均是玄门弟子，能为我门寻一良徒，胜他们佛门，是何等美事！兄弟天务繁忙，当哥哥的也不挽留了，不过日后兄弟闲暇之余，可得来我这里多叙呀！”</p>
太乙天尊忙谢道：“这个自然，如道兄有空，尚请屈驾到敝处小座。”</p>
镇元大仙拈须笑道：“哈哈，好说好说，哪天我将此处闲事一了，必找兄弟喝酒。”</p>
太乙天尊喜道：“哈哈，小弟早前从瀛州十老那寻了些透壶香，酒甚是劲大，想来也存了上千年，正待道兄品尝，共求一醉。”</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要去，遂起身，与他携手，出得厌香亭，下了蓬莱云洞，直送得庄前大门之外，只见那九头狮正俯首静立，见二人出来，忙上前跪得，九头齐声道：“小狮叩见地祖镇元大仙天尊。”</p>
镇元大仙一面挥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一面对太乙天尊说道：兄弟，你这狮儿，甚是乖巧，可胜过我收的那些笨徒了。”</p>
太乙天尊也笑道：“别看它长得头多，心眼也就是个点头哈腰，跑腿还行，若是要它干些细巧活，它就恨不得多生出十八只手来了。”说完二人又是一起大笑，相互拱手作别，太乙天尊便跨狮而去。</p>
镇元大仙见太乙天尊奔东已去，夜风袭来，甚是清爽，不禁抬头望天，蓦然间回首东处天空，竟是黑的如一团墨汁染成的，心下蓦然一动，似是有所感，便让众门人自下散去，独自复上厌香亭，运法力定睛细看，口中还喃喃地道：“真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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