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上门
没想到当天傍晚后门处便有人私下给了守门的婆子一两银子，自称是邹姨娘的娘家人，要见邹姨娘一面。</p>
那婆子便揣着银子往内宅通禀去了。</p>
此刻的邹姨娘正和贴身丫鬟低声商量，“你怎么就敢放火的？这要是被人抓到，可是要被判流放的。”</p>
丫鬟白着脸道，“奴婢没想这么多，一心就想着把您贴身的东西全拿回来，又怕少了哪件不好交代，干脆放上一把火，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也就免去了这些麻烦。”</p>
邹姨娘异常担心，“这要是牵扯到咱们的身上，你我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p>
丫鬟急得差点儿哭出声来，“那怎么办？姨娘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您啊！”</p>
邹姨娘道，“你先别急，容我仔细想想。买通的人嘴巴严不严？不会乱嚷嚷出去吧？”</p>
丫鬟道，“您放心，那人是个哑巴，一心只图银子不为其他。”</p>
邹姨娘松了口气，“那就最好。你可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别被这种人给缠上，万一他狮子大开口，一直管咱们要钱可怎么办？”</p>
丫鬟摇了摇头，“姨娘放心，她不知道我是谁家的人，我一个字也没说。”</p>
邹姨娘道，“这是一条绝路，一旦走上，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p>
丫鬟紧紧盯着她的神色，不敢吭声。</p>
就在这时，守后门的婆子送来了消息，说是邹姨娘的娘家来人了。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将两人齐齐吓了一跳。</p>
邹姨娘一愣，“他们怎么会来？怕不是来要好处的吧？”</p>
丫鬟道，“我去瞧瞧。”</p>
邹姨娘道，“若是张嘴要钱就说没有。”</p>
丫鬟为难地道，“说到底是您的家里人，总不好连大面都不顾了吧？”</p>
邹姨娘‘哼’了一声，“什么家里人。我在盛家过得不好，他们没一个敢为我出头的，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如今看我得了势了，又巴巴的找过来，这种家人要来有什么用？”</p>
丫鬟不敢再说，快步去了后门。</p>
一开门，见到的却不是邹姨娘的娘家人，而是个面生的婆子。瞧她的穿衣打扮，也不寒酸，反而有模有样的。</p>
丫鬟微微蹙眉，身子便不自觉地退回到了门内，警觉地道，“你是什么人？见我家姨娘做什么？”</p>
那婆子微微一笑，亲热地道，“姑娘别怕，我是胭脂铺子掌柜的婆娘，不是坏人。”</p>
丫鬟听到胭脂铺子四个字，头皮都要炸了。她被吓得不轻，不安地抓紧了门框，道，“你有什么事儿？”</p>
那婆子也不隐瞒，直接道明了来意，“家里受了灾，想求姨娘开开恩，帮忙渡过眼前这个难关。”</p>
丫鬟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姨娘一个内宅女眷，能帮上什么忙？这种事，你该去求外头的爷们啊！”</p>
那婆子道，“该求的都要求，我们这也是没法子了，总得寻一条活路吧。姨娘如今在府内是红人，不如发发慈悲给些银子，先让我们有个安身落脚的地方。”</p>
丫鬟闻声立刻皱起了眉头，“我们姨娘哪有银子……”</p>
话未说完，那婆子便抢着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是没法子了，铺子一烧，吃喝都成了难题，姨娘要是不可怜，我们怕是要露宿街头了。”</p>
露宿街头就露宿街头，与旁人有什么关系？</p>
丫鬟不悦地道，“我们姨娘和你不认不识的，怎么能随便借银子给你？回头你还不上，那怎么办？”</p>try{ggauto();} catch(ex){}
婆子面不改色地道，“姨娘平日里多大方的人，怎么这会儿却计较起来了？赏我们一些也就是了，怎么还要人还？”</p>
丫鬟差点儿被气笑。</p>
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p>
张嘴要钱都能说得这么干脆利落，活像谁欠了她似的。</p>
丫鬟不满地道，“你这人说话也是有意思，我们家姨娘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你？”</p>
她懒得多费唇舌，正要关门，那婆子忽然上前两步，一脚踏在了门内，凑到丫鬟身边道，“好姑娘，又不是要你的银子，不过让你帮着传个话，你还不乐意？说到底，你也是个给人跑腿服侍的苦命人，何必为难我呢？”</p>
丫鬟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又觉得这个距离有些不安全，急忙退开了两步，“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是盛家，你可不要胡来。”</p>
那婆子笑眯眯地道，“咱们求人办事，姿态摆得低，哪敢冒失呢？姑娘别怕，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伤害你的事情啊。”</p>
丫鬟这才放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姨娘节俭惯了，娘家人来要钱都不肯给呢，何况你一个外人？”</p>
没想到那婆子闻声忽然变了一张面孔，冷笑着道，“是吗？那也没法子，我只好去见盛老爷，求他出面帮衬帮衬了。”</p>
丫鬟见状脸色大变，“你……你见我们老爷做什么？”</p>
那婆子不屑地道，“姨娘从前是常来我们铺子的，可见是真心喜欢我们家的胭脂，我去跟盛老爷说一说，他心一软，说不定就肯赏银子给我了。”</p>
一直满面笑容的婆子在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p>
丫鬟大惊失色。</p>
这……</p>
她分明是来威胁邹姨娘的，若是不拿银子，就要将邹姨娘的事闹到老爷面前。到时候……</p>
丫鬟简直不敢往下想。</p>
她声音颤抖地道，“你……你……”</p>
那婆子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是破瓦，姨娘是瓷器，犯不着和我们硬碰硬。反正已经没了活路，大家要是真把脸撕破了，姨娘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姑娘是聪明人，不如好好盘算盘算，看看到底哪头大哪头小。”</p>
丫鬟毕竟年轻，遇事也少，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p>
她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好不要脸！先前明明收过姨娘钱，答应不告诉外人的！”</p>
先前邹姨娘为能与相好的私会，拿了不少银子打点，那掌柜的收了好处，再三保证绝不会对外人提一个字，可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翻脸不认人了。</p>
那婆子道，“是，我们也觉得这事办得不地道，可这不也是没法子了吗？此一时彼一时，总得让姨娘发发慈悲，帮我们把眼下的难关应付过去。”</p>
丫鬟气得不轻，但也不想轻易顺了婆子的心意，便故作严厉地道，“那咱们就去官府打官司好了，到时候我们姨娘咬死不认，看你们能怎么办？”</p>
那婆子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准备的，闻声一点儿不怵，反正笑了起来，“甭提打官司了姑娘，咱们要是手里没东西，哪敢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呢？先别说当初邹姨娘给的银票还没用，一直留着，上面还有你们盛家专门的印记，就是姨娘留在卧房里的那些东西也都被我提前收了起来。您猜怎么着，这场火虽然来得蹊跷来得大，可她的贴身之物都完好无损，就算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没半点儿胜算。”</p></div>
那婆子便揣着银子往内宅通禀去了。</p>
此刻的邹姨娘正和贴身丫鬟低声商量，“你怎么就敢放火的？这要是被人抓到，可是要被判流放的。”</p>
丫鬟白着脸道，“奴婢没想这么多，一心就想着把您贴身的东西全拿回来，又怕少了哪件不好交代，干脆放上一把火，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也就免去了这些麻烦。”</p>
邹姨娘异常担心，“这要是牵扯到咱们的身上，你我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p>
丫鬟急得差点儿哭出声来，“那怎么办？姨娘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您啊！”</p>
邹姨娘道，“你先别急，容我仔细想想。买通的人嘴巴严不严？不会乱嚷嚷出去吧？”</p>
丫鬟道，“您放心，那人是个哑巴，一心只图银子不为其他。”</p>
邹姨娘松了口气，“那就最好。你可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别被这种人给缠上，万一他狮子大开口，一直管咱们要钱可怎么办？”</p>
丫鬟摇了摇头，“姨娘放心，她不知道我是谁家的人，我一个字也没说。”</p>
邹姨娘道，“这是一条绝路，一旦走上，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p>
丫鬟紧紧盯着她的神色，不敢吭声。</p>
就在这时，守后门的婆子送来了消息，说是邹姨娘的娘家来人了。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将两人齐齐吓了一跳。</p>
邹姨娘一愣，“他们怎么会来？怕不是来要好处的吧？”</p>
丫鬟道，“我去瞧瞧。”</p>
邹姨娘道，“若是张嘴要钱就说没有。”</p>
丫鬟为难地道，“说到底是您的家里人，总不好连大面都不顾了吧？”</p>
邹姨娘‘哼’了一声，“什么家里人。我在盛家过得不好，他们没一个敢为我出头的，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如今看我得了势了，又巴巴的找过来，这种家人要来有什么用？”</p>
丫鬟不敢再说，快步去了后门。</p>
一开门，见到的却不是邹姨娘的娘家人，而是个面生的婆子。瞧她的穿衣打扮，也不寒酸，反而有模有样的。</p>
丫鬟微微蹙眉，身子便不自觉地退回到了门内，警觉地道，“你是什么人？见我家姨娘做什么？”</p>
那婆子微微一笑，亲热地道，“姑娘别怕，我是胭脂铺子掌柜的婆娘，不是坏人。”</p>
丫鬟听到胭脂铺子四个字，头皮都要炸了。她被吓得不轻，不安地抓紧了门框，道，“你有什么事儿？”</p>
那婆子也不隐瞒，直接道明了来意，“家里受了灾，想求姨娘开开恩，帮忙渡过眼前这个难关。”</p>
丫鬟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姨娘一个内宅女眷，能帮上什么忙？这种事，你该去求外头的爷们啊！”</p>
那婆子道，“该求的都要求，我们这也是没法子了，总得寻一条活路吧。姨娘如今在府内是红人，不如发发慈悲给些银子，先让我们有个安身落脚的地方。”</p>
丫鬟闻声立刻皱起了眉头，“我们姨娘哪有银子……”</p>
话未说完，那婆子便抢着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是没法子了，铺子一烧，吃喝都成了难题，姨娘要是不可怜，我们怕是要露宿街头了。”</p>
露宿街头就露宿街头，与旁人有什么关系？</p>
丫鬟不悦地道，“我们姨娘和你不认不识的，怎么能随便借银子给你？回头你还不上，那怎么办？”</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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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p>
张嘴要钱都能说得这么干脆利落，活像谁欠了她似的。</p>
丫鬟不满地道，“你这人说话也是有意思，我们家姨娘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你？”</p>
她懒得多费唇舌，正要关门，那婆子忽然上前两步，一脚踏在了门内，凑到丫鬟身边道，“好姑娘，又不是要你的银子，不过让你帮着传个话，你还不乐意？说到底，你也是个给人跑腿服侍的苦命人，何必为难我呢？”</p>
丫鬟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又觉得这个距离有些不安全，急忙退开了两步，“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是盛家，你可不要胡来。”</p>
那婆子笑眯眯地道，“咱们求人办事，姿态摆得低，哪敢冒失呢？姑娘别怕，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伤害你的事情啊。”</p>
丫鬟这才放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姨娘节俭惯了，娘家人来要钱都不肯给呢，何况你一个外人？”</p>
没想到那婆子闻声忽然变了一张面孔，冷笑着道，“是吗？那也没法子，我只好去见盛老爷，求他出面帮衬帮衬了。”</p>
丫鬟见状脸色大变，“你……你见我们老爷做什么？”</p>
那婆子不屑地道，“姨娘从前是常来我们铺子的，可见是真心喜欢我们家的胭脂，我去跟盛老爷说一说，他心一软，说不定就肯赏银子给我了。”</p>
一直满面笑容的婆子在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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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是来威胁邹姨娘的，若是不拿银子，就要将邹姨娘的事闹到老爷面前。到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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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是破瓦，姨娘是瓷器，犯不着和我们硬碰硬。反正已经没了活路，大家要是真把脸撕破了，姨娘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姑娘是聪明人，不如好好盘算盘算，看看到底哪头大哪头小。”</p>
丫鬟毕竟年轻，遇事也少，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p>
她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好不要脸！先前明明收过姨娘钱，答应不告诉外人的！”</p>
先前邹姨娘为能与相好的私会，拿了不少银子打点，那掌柜的收了好处，再三保证绝不会对外人提一个字，可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翻脸不认人了。</p>
那婆子道，“是，我们也觉得这事办得不地道，可这不也是没法子了吗？此一时彼一时，总得让姨娘发发慈悲，帮我们把眼下的难关应付过去。”</p>
丫鬟气得不轻，但也不想轻易顺了婆子的心意，便故作严厉地道，“那咱们就去官府打官司好了，到时候我们姨娘咬死不认，看你们能怎么办？”</p>
那婆子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准备的，闻声一点儿不怵，反正笑了起来，“甭提打官司了姑娘，咱们要是手里没东西，哪敢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呢？先别说当初邹姨娘给的银票还没用，一直留着，上面还有你们盛家专门的印记，就是姨娘留在卧房里的那些东西也都被我提前收了起来。您猜怎么着，这场火虽然来得蹊跷来得大，可她的贴身之物都完好无损，就算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没半点儿胜算。”</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