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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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南锦对淮安王并不十分了解,但直觉这不是件好事。</p>

    舅舅是皇上新晋提拔的治水功臣,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私自结交藩王的消息,皇上心里会怎么样?</p>

    盛南锦赶紧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赵氏。</p>

    赵氏心中一沉,面上还要故作平静地道,“你安心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咱们已经决定不买这座宅子了,是谁的与咱们都没关系。等你舅舅回来,我再与他商量。”</p>

    盛南锦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位徐太太……也得防备一下才好。”</p>

    她今日能帮淮安王做说客,谁知道明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p>

    赵氏心中有数,“嗯,这件事我也会记在心上的。”</p>

    盛南锦不再多说,和她商量起归期来。</p>

    赵氏自然舍不得,“难得来一趟,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住些日子吧?”</p>

    盛南锦道,“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再待下去天就热了,到时候我在路上更遭罪。您不用不舍,盛家的买卖在内务府挂了单,以后肯定要常来常往的。”</p>

    赵氏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心已下,那就等藩王进京水路开通后,让你舅舅找人将你送回去。你身边跟着的这个方管事,我不大信得过。”</p>

    这也在情理之中。</p>

    盛南锦没有拒绝赵氏的好意,“行啊,这样我路上胆子也壮些,只是又要给舅舅添麻烦了。”</p>

    赵氏笑着道,“只要是你的事,你舅舅就怕不麻烦他呢?放心吧,只管让他去办。”</p>

    两人正说着,小厮进来禀告道,“太太,好像是二少爷从石家庄送的消息到了。”</p>

    赵氏又惊又喜,“是吗?快拿过来。”</p>

    小厮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果然是惠滨所写。</p>

    赵氏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拆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笑着道,“这孩子……怎么也不多说些。”说完便对盛南锦道,“滨哥和庞先生一切都好,两人在石家庄稍作停留便又出发了,这信来得慢,这会儿都指不定走到哪儿了。”</p>

    盛南锦也松了口气,赶紧将乔氏叫来,向她转述惠滨平安的消息。</p>

    乔氏虽然面上装作没事儿人一般,但心里还是非常紧张丈夫的。听说他一切太平,身子也好,笑容都比平时明媚了几分。</p>

    高氏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几个女人一会儿惦记惠滨,一会儿牵挂惠渖,把他们的名字念了又念。</p>

    盛南锦道,“不知道大哥哥和二哥哥的耳朵这会儿是不是都是热的?”</p>

    等到惠仲文从宫中回来,盛南锦很有眼色地搀着高氏出了门。</p>

    惠仲文看出反常,趁着换官服的机会问道,“阿锦这是怎么了?往日最爱往我身边凑,怎么今天一看到我就走了?是不是谁惹着她了?”</p>

    赵氏道,“您这样宝贝她,谁敢惹她?”</p>

    惠仲文道,“那是出了什么事儿?”</p>

    赵氏就将白日里和徐太太看宅子的事情一一说了,末了又带出了淮安王,忧心忡忡地道,“虽然不知道徐家摆出这么一招是什么意思,但内阁不结交藩王,您才入六部,这个时候怎么能搅和到这些事情中去?因此我没与你商量,就直接拒绝了徐太太的好意。她既然愿意当这个传话人,那就一事不烦二主,通过她的嘴去向淮安王表明咱们的态度吧。”</p>try{ggauto();} catch(ex){}

    惠仲文听完点了点头,“你想得很对,就该这样。哪怕我没有进入六部,像淮安王这样的人也要远离才好。”</p>

    赵氏道,“是啊。不过您说……淮安王送宅子给您,到底是什么意思?”</p>

    惠仲文道,“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只要咱们不接招,那他有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p>

    赵氏问道,“此事要不要跟先生说一下?”</p>

    惠仲文犹豫了一下,“等我找了机会告诉先生一声,还得由他老人家提醒其他师兄师弟,这个时候要把眼睛擦亮些,要不然……”</p>

    他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赵氏却很清楚私自结交藩王的下场。</p>

    若是引起皇上的忌惮,别说区区一个惠仲文,整个卓氏一族都会遭受撼动。</p>

    赵氏满面担忧,“您说咱们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邻居呢?她这不是要害死人吗?”</p>

    惠仲文道,“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徐家为何愿意做这马前卒,为淮安王办事呢?”</p>

    赵氏心思一动,“这还用说吗?徐大人肯定被淮安王给收买了。”</p>

    惠仲文神色凝重地道,“这就说明朝廷已经有人走到了藩王那头,而且还大有人在。淮安王如此费心布置,到底有什么用意呢?”</p>

    赵氏道,“管他呢,总不会想要起兵造反,自己称帝吧?”</p>

    她话一说口,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p>

    惠仲文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p>

    赵氏吓得脸色惨白,“不……不会的……皇上待他不薄,他怎能有不臣之心?何况事情做得这样明显,连我都能猜得出来,皇上不可能不知道。”</p>

    惠仲文想得长远多了,低声道,“就怕淮安王只是个棋子,就是用来吸引旁人目光的,真正有谋逆之心的另有其人。”</p>

    赵氏不安地抓住丈夫的衣袖,“那……那怎么办?”</p>

    惠仲文平复了一下心情,神色也恢复到往日的模样,“这不过是咱们夫妻关上门随意胡说罢了,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还未可知,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对了,我听说滨哥送了消息回来?”</p>

    赵氏听后果然不再纠结于淮安王一事,将惠滨送回的家书递给惠仲文过目。</p>

    惠仲文看完后道,“这孩子还是有些魄力在身上的。你别说,指不定真就让他给干成了呢?”</p>

    赵氏道,“肯定能成,难道您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信?”</p>

    惠仲文微微一笑,将信收了起来,又叮嘱赵氏道,“买宅子的事情关系后人,不能操之过急,实在不行就放一放。至于渖哥媳妇,大不了就在这里生孩子,虽然道理上有些说不通,但先生就像我父亲一般,倒也不必太过见外,我将来再慢慢弥补报答就是了。”</p>

    赵氏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尤其闹出徐太太这样的事情后,我短时间内也不想看了。”说完还亲自倒了茶递给丈夫。</p>

    惠仲文喝了一口,赵氏便道,“阿锦今日跟我提到了返程的事,准备等水路开通就回去,要不然等天气炎热起来,路上要遭罪的。”</p>

    惠仲文叹了口气,不舍地道,“也好,正好顾铭受先生嘱托要去一趟南京,就让阿锦跟他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p>

    顾铭是惠仲文的师弟,出身泸州顾家,家学渊源,学问了得,是卓先生下一步要重用的弟子。</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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