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母亲与父亲
在郁神父“礼貌”的训诫下，肖尧终究还是没能再和郁璐颖说上话。</p>
他回到家，轻手轻脚推开衣橱门进去对面的时候，沈婕和沈天韵似乎刚吵完，两个人都气呼呼的，沈天韵蜷在床头看她那个手机，沈婕则抱着手坐在床尾。</p>
“怎么啦，这是？”肖尧陪着笑脸问道。</p>
“这孩子夜不归宿，”沈婕忿忿地说道：“问还不说实话。这可是你女儿，你这当爸的就从来不管？”</p>
“夜不归宿又是哪一出啊？”肖尧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假装毫无觉察：“她不就是睡了一下午吗？”</p>
“她都承认了，昨天晚上一宿没回家。”沈婕交换一下翘着的左右腿。</p>
你这小妈妈当得入戏略快啊？</p>
“我就是回来晚了一点嘛，干嘛上纲上线的。”沈天韵说。</p>
“晚上超过10点不回家就叫夜不归宿。”沈捷指着墙上的电子钟认真地说道。</p>
“对啊，这都10点半了，你不也……”沈天韵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看向肖尧。</p>
沈婕被反将一军，微微一愣，强词夺理道：“我是在你父亲家里，这也算是我家。”</p>
“666666666666。”沈天韵道。</p>
“你看，你别生气了，”肖尧决定上前打圆场：“她不就回来晚了一点嘛，小孩子贪玩。我不也有时候通宵上网吧么——”</p>
这话一出口，肖尧便自觉失言。果然，沈婕杏目圆睁：“你又立的什么好榜样！再说，她可是女孩子耶。”</p>
“女孩子怎么了，都2034年了，还不能男女平等吗？”沈天韵高声叫道：“我妈都不管我，你——？”</p>
“你妈不管你，那你说，我是谁？”沈婕气笑了。</p>
“我是说，我那个妈，”沈天韵看起来有点委屈：“未来的伱，不是这样的。”</p>
“那是因为她在外地，你天高皇帝远吧？”</p>
“才不是呢！”</p>
“我回去了。”沈婕冷着脸站起身来，从桌上提起自己的小背包。</p>
“我送你，我送你。”</p>
“不用！”</p>
肖尧跟着沈婕进衣橱之前，回头对沈天韵做了个鬼脸。</p>
“郁璐颖那边，后来怎么样了？”站在马路边上，沈婕东张西望地等着车。</p>
“她好像不听我说的，后来她舅舅出来了，”肖尧回答道：“我看有长辈在，不好说，就回来了。”</p>
一阵夜风吹过，沈婕披散下来的长发随之舞动，颇为赏心悦目。</p>
忽然，少女转回头来，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盯着肖尧。</p>
“怎么啦？”</p>
“你就这么抱着手看着，不帮我一起拦车吗？”沈婕脱口而出。</p>
肖尧讪讪地上前了两步，冲着来往的车流用力挥舞着手臂。</p>
“抱歉。”沈婕又换回了平时那种温柔的语气。</p>
“怎么啦？”肖尧的眼睛紧盯着车来的方向。</p>
“不该冲着你来……”</p>
“没事儿，”肖尧满不在乎地转过头来：“真没事儿。”</p>
见沈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肖尧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胳膊：“反正我和她住在一起，今天开始我会盯着她的，呃，状况？”</p>
——分割线——</p>
肖尧回到房间，立刻去敲沈天韵那边的衣橱门。</p>
“韵韵，睡着了吗？”肖尧小心翼翼地问道。</p>
“她睡着了！”</p>
“咳，”肖尧清了清嗓子：“咱俩，聊聊呗？”</p>
“什么话等她醒了再说吧。”</p>
肖尧洗漱后，爬上了自己的床。</p>
这两个人闹矛盾，我算是受夹板气吗？</p>
认识沈天韵已经一周了，不过自己对当爹这件事一直模模糊糊的。毕竟，自己还只是一個无父无母的15岁少年，在肖尧眼里，沈天韵就是一个好朋友，一个亲人，一个妹妹，仅此而已。</p>
可是沈婕，她不一样。她很认真，而且不止在这一件事上。</p>
刚才的事情，亲子伦理剧的既视感太强了，参演者却是三个同龄人，这画面让肖尧不禁有些好笑。沈婕她太成熟了，甚至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就算她是学姐，也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p>
当然，成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p>
肖尧把两只手掌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面，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一周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心里乱成一团麻。</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落地钟的发条声响起，接着是“铛”的一声。</p>
……一声？</p>
不是十一声，十二声？</p>try{ggauto();} catch(ex){}
肖尧坐起身来，探过头去，果然已经一点了。</p>
完全睡不着觉啊。</p>
这该死的贼骨头，现在就敢在教室里偷女生内衣了，将来他想要干什么，肖尧都不敢想了。</p>
还有这该死的郁璐颖，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断定凶手就是我肖尧？</p>
就凭我喜欢她？</p>
贱不贱啊？</p>
太贱了。</p>
“我不要再喜欢她了！”肖尧发狠似地自言自语。</p>
一边说着，肖尧一边把自己翻了个面。</p>
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是够恶心的。</p>
作为男人，肖尧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窃贼拿走郁璐颖的贴身物品会用来干什么。</p>
那不堪的画面不需要刻意想象，就在肖尧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接着，一股怒气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心痛、妒意涌上心头。</p>
不行，必须要把这小子揪出来，让学校开除他！让警察审判他！</p>
这不光是为了洗涮自己的小小冤屈。，更是为了弘扬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p>
到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她郁璐颖一定要跪下来哭着和自己道歉，才能获得宽恕。</p>
……</p>
一种不可言说的欲望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肖尧。</p>
他下了地，仔细检查了房门的插销，又把窗帘布都拉好。</p>
为了预防万一，他又搬过一张椅子，把衣橱的门顶住。</p>
随后，蹲下，打着手电从床底摸出两本杂志。</p>
扯了几张抽纸，他重新爬上床。</p>
……</p>
……</p>
……</p>
手机的振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大声，把肖尧吓了一跳。</p>
谁啊，都这个时候了……</p>
肖尧不耐烦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翻身下床，赤着脚去书桌上拿起手机。</p>
来电显示号码是郁璐颖的！</p>
“喂？”</p>
“肖尧！”电话那头，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呀？”</p>
“呃……？”肖尧有些莫名其妙：“没干什么呀。”</p>
“你太恶心了，你就是个变态！”</p>
“不是，到底怎么了啊？我真的没拿你的——”</p>
对面不再说话，只剩下一阵低低的啜泣声。</p>
“郁璐颖……”</p>
“你如果还想我和你说话，”过了半饷，郁璐颖才再次开口：“马上停下手里干的坏事，睡觉。明天我要和你谈谈。”</p>
挂了电话，肖尧在房间里转了半天。窗帘确实拉好了呀，摄像头？不可能吧……</p>
应该跟这事没关系吧。是说，如果能面对面谈谈，消除一下误会，总不会是什么坏事。</p>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p>
上午8点半的弥撒早已结束，虽然是星期天，这个点教堂里的人却不是特别多。</p>
一片安静中，只听得到堂外的蝉鸣。</p>
是说，为什么又要约在这里啊？肖尧心里嘀咕着。</p>
莫非，她舅舅要来讨昨天的“欠账”？</p>
上到二楼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男声从走廊尽头的神父办公室传来。</p>
“郁神父……我想请你听我忏悔。”</p>
这男声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是谁。</p>
“坐，你是对面学校的老师吧，”这是郁璐颖舅舅的声音：“是教友吗？之前没看到你来过呀。”</p>
“不是的，我不是教徒。我只是……我不知道还能找谁说了。”</p>
“告解是只有教友可以做的，一般也不会这样面对面。不过你既然愿意向我求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p>
这和蔼可亲温柔到爆的声音真的是郁璐颖那个暴躁的舅舅？等等……学校的老师？肖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p>
“谢谢您。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会保密的吧？”</p>
“哈，”郁神父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神职人员基本的操守和底限。按照教会的规定，就算你和我说你杀了人，我也不可以报警。”</p>
“啊，那倒不至于……”</p>
这声音……该不会是自己的班主任，姚老师吧？</p>
“又偷听告解？”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p>
肖尧转过身去：“没有没有，这不是在找你吗？”</p>
郁璐颖今天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上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过膝中裤，光脚穿塑料凉鞋。</p>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不看肖尧，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p></div>
他回到家，轻手轻脚推开衣橱门进去对面的时候，沈婕和沈天韵似乎刚吵完，两个人都气呼呼的，沈天韵蜷在床头看她那个手机，沈婕则抱着手坐在床尾。</p>
“怎么啦，这是？”肖尧陪着笑脸问道。</p>
“这孩子夜不归宿，”沈婕忿忿地说道：“问还不说实话。这可是你女儿，你这当爸的就从来不管？”</p>
“夜不归宿又是哪一出啊？”肖尧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假装毫无觉察：“她不就是睡了一下午吗？”</p>
“她都承认了，昨天晚上一宿没回家。”沈婕交换一下翘着的左右腿。</p>
你这小妈妈当得入戏略快啊？</p>
“我就是回来晚了一点嘛，干嘛上纲上线的。”沈天韵说。</p>
“晚上超过10点不回家就叫夜不归宿。”沈捷指着墙上的电子钟认真地说道。</p>
“对啊，这都10点半了，你不也……”沈天韵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看向肖尧。</p>
沈婕被反将一军，微微一愣，强词夺理道：“我是在你父亲家里，这也算是我家。”</p>
“666666666666。”沈天韵道。</p>
“你看，你别生气了，”肖尧决定上前打圆场：“她不就回来晚了一点嘛，小孩子贪玩。我不也有时候通宵上网吧么——”</p>
这话一出口，肖尧便自觉失言。果然，沈婕杏目圆睁：“你又立的什么好榜样！再说，她可是女孩子耶。”</p>
“女孩子怎么了，都2034年了，还不能男女平等吗？”沈天韵高声叫道：“我妈都不管我，你——？”</p>
“你妈不管你，那你说，我是谁？”沈婕气笑了。</p>
“我是说，我那个妈，”沈天韵看起来有点委屈：“未来的伱，不是这样的。”</p>
“那是因为她在外地，你天高皇帝远吧？”</p>
“才不是呢！”</p>
“我回去了。”沈婕冷着脸站起身来，从桌上提起自己的小背包。</p>
“我送你，我送你。”</p>
“不用！”</p>
肖尧跟着沈婕进衣橱之前，回头对沈天韵做了个鬼脸。</p>
“郁璐颖那边，后来怎么样了？”站在马路边上，沈婕东张西望地等着车。</p>
“她好像不听我说的，后来她舅舅出来了，”肖尧回答道：“我看有长辈在，不好说，就回来了。”</p>
一阵夜风吹过，沈婕披散下来的长发随之舞动，颇为赏心悦目。</p>
忽然，少女转回头来，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盯着肖尧。</p>
“怎么啦？”</p>
“你就这么抱着手看着，不帮我一起拦车吗？”沈婕脱口而出。</p>
肖尧讪讪地上前了两步，冲着来往的车流用力挥舞着手臂。</p>
“抱歉。”沈婕又换回了平时那种温柔的语气。</p>
“怎么啦？”肖尧的眼睛紧盯着车来的方向。</p>
“不该冲着你来……”</p>
“没事儿，”肖尧满不在乎地转过头来：“真没事儿。”</p>
见沈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肖尧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胳膊：“反正我和她住在一起，今天开始我会盯着她的，呃，状况？”</p>
——分割线——</p>
肖尧回到房间，立刻去敲沈天韵那边的衣橱门。</p>
“韵韵，睡着了吗？”肖尧小心翼翼地问道。</p>
“她睡着了！”</p>
“咳，”肖尧清了清嗓子：“咱俩，聊聊呗？”</p>
“什么话等她醒了再说吧。”</p>
肖尧洗漱后，爬上了自己的床。</p>
这两个人闹矛盾，我算是受夹板气吗？</p>
认识沈天韵已经一周了，不过自己对当爹这件事一直模模糊糊的。毕竟，自己还只是一個无父无母的15岁少年，在肖尧眼里，沈天韵就是一个好朋友，一个亲人，一个妹妹，仅此而已。</p>
可是沈婕，她不一样。她很认真，而且不止在这一件事上。</p>
刚才的事情，亲子伦理剧的既视感太强了，参演者却是三个同龄人，这画面让肖尧不禁有些好笑。沈婕她太成熟了，甚至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就算她是学姐，也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p>
当然，成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p>
肖尧把两只手掌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面，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一周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心里乱成一团麻。</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落地钟的发条声响起，接着是“铛”的一声。</p>
……一声？</p>
不是十一声，十二声？</p>try{ggauto();} catch(ex){}
肖尧坐起身来，探过头去，果然已经一点了。</p>
完全睡不着觉啊。</p>
这该死的贼骨头，现在就敢在教室里偷女生内衣了，将来他想要干什么，肖尧都不敢想了。</p>
还有这该死的郁璐颖，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断定凶手就是我肖尧？</p>
就凭我喜欢她？</p>
贱不贱啊？</p>
太贱了。</p>
“我不要再喜欢她了！”肖尧发狠似地自言自语。</p>
一边说着，肖尧一边把自己翻了个面。</p>
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是够恶心的。</p>
作为男人，肖尧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窃贼拿走郁璐颖的贴身物品会用来干什么。</p>
那不堪的画面不需要刻意想象，就在肖尧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接着，一股怒气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心痛、妒意涌上心头。</p>
不行，必须要把这小子揪出来，让学校开除他！让警察审判他！</p>
这不光是为了洗涮自己的小小冤屈。，更是为了弘扬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p>
到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她郁璐颖一定要跪下来哭着和自己道歉，才能获得宽恕。</p>
……</p>
一种不可言说的欲望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肖尧。</p>
他下了地，仔细检查了房门的插销，又把窗帘布都拉好。</p>
为了预防万一，他又搬过一张椅子，把衣橱的门顶住。</p>
随后，蹲下，打着手电从床底摸出两本杂志。</p>
扯了几张抽纸，他重新爬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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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振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大声，把肖尧吓了一跳。</p>
谁啊，都这个时候了……</p>
肖尧不耐烦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翻身下床，赤着脚去书桌上拿起手机。</p>
来电显示号码是郁璐颖的！</p>
“喂？”</p>
“肖尧！”电话那头，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呀？”</p>
“呃……？”肖尧有些莫名其妙：“没干什么呀。”</p>
“你太恶心了，你就是个变态！”</p>
“不是，到底怎么了啊？我真的没拿你的——”</p>
对面不再说话，只剩下一阵低低的啜泣声。</p>
“郁璐颖……”</p>
“你如果还想我和你说话，”过了半饷，郁璐颖才再次开口：“马上停下手里干的坏事，睡觉。明天我要和你谈谈。”</p>
挂了电话，肖尧在房间里转了半天。窗帘确实拉好了呀，摄像头？不可能吧……</p>
应该跟这事没关系吧。是说，如果能面对面谈谈，消除一下误会，总不会是什么坏事。</p>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p>
上午8点半的弥撒早已结束，虽然是星期天，这个点教堂里的人却不是特别多。</p>
一片安静中，只听得到堂外的蝉鸣。</p>
是说，为什么又要约在这里啊？肖尧心里嘀咕着。</p>
莫非，她舅舅要来讨昨天的“欠账”？</p>
上到二楼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男声从走廊尽头的神父办公室传来。</p>
“郁神父……我想请你听我忏悔。”</p>
这男声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是谁。</p>
“坐，你是对面学校的老师吧，”这是郁璐颖舅舅的声音：“是教友吗？之前没看到你来过呀。”</p>
“不是的，我不是教徒。我只是……我不知道还能找谁说了。”</p>
“告解是只有教友可以做的，一般也不会这样面对面。不过你既然愿意向我求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p>
这和蔼可亲温柔到爆的声音真的是郁璐颖那个暴躁的舅舅？等等……学校的老师？肖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p>
“谢谢您。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会保密的吧？”</p>
“哈，”郁神父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神职人员基本的操守和底限。按照教会的规定，就算你和我说你杀了人，我也不可以报警。”</p>
“啊，那倒不至于……”</p>
这声音……该不会是自己的班主任，姚老师吧？</p>
“又偷听告解？”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p>
肖尧转过身去：“没有没有，这不是在找你吗？”</p>
郁璐颖今天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上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过膝中裤，光脚穿塑料凉鞋。</p>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不看肖尧，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