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规矩法度
阴山县县衙大堂，槐王巷燕家老三提着两颗脸色惨白的首级，傲立在堂上。</p>
燕三看着左右两排威武雄壮的衙役，手持黑红相间水火棍，杵在地面，一股萧瑟威严的杀气迎面扑来，后背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着，竟然有些呼吸艰难。</p>
这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才知道什么是汉官威仪，什么又是官府威风，忍不住有些惶恐。</p>
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奸夫淫妇的首级，想起两人交颈而眠、交股而坐的场面，眼前顿时一黑，气不打一出来。</p>
少年心气炸裂，如火中烧，什么规矩、法度、律令，统统抛诸到脑后，什么都不怕了，腰杆反倒是挺的越发笔直。</p>
此时，堂上正有一桩奇案在审问，换成簇新粗心的“明镜高悬”匾额下，盘踞在公案后面，面目模糊的阴山令，仿佛铁面无私的神祇，聊聊几句话，就铁口直断，在燕三看来，简直就是儿戏。</p>
可是，开馆验尸的老仵作，却真的从还未腐烂透顶的尸体头顶囟门，拔出一棵生锈的长钉。</p>
杀夫的毒妇还想开口砌词狡辩，家里的长工，苟且多年的奸夫却坚持不住，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显然是看见事情败落，真相水落石出，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气。</p>
燕三注意到，公案后面那铁面无私，犹如神祇的阴山令，身边的主簿张了张口，无声无息的嗫喏几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p>
那位与主母勾搭，谋害一家之主的奸夫，竟然来了精神，一口咬定自己被人胁迫，将谋财害命、夺人家产的事，统统推倒杀夫毒妇身上。</p>
那女人十二万分的不敢置信，自己看上的情人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刺，脸色瞬间惨白，伸手哆嗦着指点着此人。</p>
“卑鄙下作！无耻之尤！这头顶生门一钉，还不是你在外面学来的？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哪里知道有这害人的路数！”</p>
两人死不招认，不过是打一顿板子，筋断骨折而已，倘若其中一人不打自招，落得一个被人胁迫的从犯位置，至少死罪可以免了。</p>
于是，奸夫淫妇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保命而互相攻讦的场面，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眼前。</p>
燕三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间心口刺痛，随即后怕不已的拍了拍胸膛。</p>
“迟早的！如果今日，我没有撞破方垣、画扇苟且的龌蹉事，迟早也会落得棺椁中那人的下场！”</p>
一念至此，燕三的少年心气勃发高涨，刚才或许还有些可惜，童养媳画扇身首两断的下场，现如今却连最后一丝怜惜都没有了。</p>
这大概就是，事情落在别人身上，可以高谈阔论，嬉笑怒骂几句，可一旦此事落在自己头上，那就是连一丝一毫的怜悯慈悲都没有了。</p>
最后，公案后面的阴山令，面目模糊宛如在世的神明，一拍黑槐质地的惊堂木。</p>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公堂之上，左右里外的市井小民统统闭上嘴巴。</p>
“本朝以仁义道德忠孝廉耻治天下，女儿家名节最重，断然没有以清白之身误会构陷，因此失了清白名节，那是一句话都不能信了！”</p>
说到这里，公堂之上谁都明白接下来会怎么审判了，随即果然看到公案之下，铁面无私的阴山令伸手从签筒里取出一支令签，直接甩下堂去。</p>
顺手直指面如死灰的毒妇，呵道：“罪妇戚秦氏谋杀亲夫，情有可原，罪无可赦，来人啊！”</p>
左右两排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立即有四个彪形壮汉出列，恭声应道：“在！”</p>
“拖下去！杖责一百……”</p>
四位衙役齐声应了下：“是！”随即上前，抡起水火棍，直接将毒妇腰杆都打断掉。</p>
公堂上下听到一串骨折爆鸣的声音，忍不住有些牙酸了，看向阴山县的衙役都有些畏畏缩缩缩。</p>
毒妇当场往前扑倒，张嘴吐出一口老血，还没开口呼痛，左右两根水火棍贴着地皮，插到胸口、大腿根下面，左右交叉着，就将毒妇高高架起。</p>
走路一阵风，四位衙役将罪妇带到堂下，沿途好事的市井小民纷纷避让，硬生生让出一条容许七八人并排行走的康庄大道来。</p>
不知是哪个衙役说了句“别让她死的太快！”，扔在堂下的罪妇，竟然趴在茅草编织而成，厚厚的草毡上。</p>
衙役们抡起打人的板子，啪啪啪的连打几下，竟然连娇滴滴的妇人皮肉都没有打破，可是戚秦氏却痛的额头出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落下来。</p>
有个眼尖目明的市井小民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与身边的熟人咬着耳朵，嘀嘀咕咕着。</p>try{ggauto();} catch(ex){}
“太狠了！那几个衙役肯定是军中打板子的好受，用的是一股阴劲，隔着香干豆皮，能把筋壮骨粗的军汉打到当场破防，开口骂娘的狠角色！事后，那香干豆皮还能吃，完好无损！”</p>
这番话，立即引来好事者众多的市井小民看过来，纷纷侧目而视，再也不敢轻看小觑，带着整套三班六房班子，走马上任的阴山令了。</p>
戚家的长工来福，因为参与戚秦氏谋杀亲夫一案，以仆杀主，少不了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p>
不过，他挨打的板子就轻多了，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翻身下地后，竟然还能扶着门墙走出衙门，可见真是被轻判了。</p>
县主簿心里一动，翻看了一下积累的卷宗，不慌不忙的附耳过去，和阴山令闲说了几句。</p>
燕三天生耳力惊人，洪钟大吕听得，窃窃私语也听得，竟然听到了一些“这生门钉杀人事件有些多了！”之类的话。</p>
阴山令不惊不觉，看着面前结案的卷宗，轻声道：“左道妖人蛊惑人心，借机炼制黑毒妖器……”</p>
县主簿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堂下提着奸夫淫妇首级，主动前来举告报官的槐王巷燕三。</p>
这案怕是实打实的事实了，区区一位童养媳画扇也就罢了，另一位死者涉及到本县的世家方家，就有些棘手了。</p>
据说，方家闻讯后，立即派人前往槐王巷燕家，将方垣的无头尸首收拾一番，清洗入殓了，以至于很多痕迹被擦拭一空。</p>
“方家是本县世家，至今不肯低头，那就是得罪本官、触犯官府，冒犯朝廷，没事都要打几个板子，更何况坏人清白，逼奸良家，意图谋杀本朝良家子！”</p>
公案后面，铁面无私的阴山令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定了此案的性子，明摆着要彻底弄死方垣，甚至要坏了本县世家方家的名声。</p>
方垣、画扇两人的无头尸首就在堂下，哪怕蒙上厚厚的白布，担架下面也开始渗出血来，周围的人闻着浓浓的血腥味，也闻到了一些鲍肆海鲜的味，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p>
这时，堂下走出一位方家的公子，穿着秀才的青衫，有见官不拜的资格。</p>
没想到，公案后面的阴山令，看到方秀才拱手起礼，就要开口开始翻案，不轻不重的一拍惊堂木。</p>
“未经通报，竟敢擅自闯入公堂，分明是不把朝廷规矩放在眼里……来人，将如此狂悖之徒打发出去！”</p>
方秀才这时才醒悟过来，都怪自己以往出入公堂太过轻易，只把阴山县当作自己家，竟然忘记了一出，就像顺势走出去。</p>
没想到，贾府养的武装家丁转成阴山县衙役，根本不给本县世家一点面子，发现方秀才走的慢些，立即抡起手里的水火棍，狠狠的打了过去。</p>
方唐方秀才从未吃过如此苦头，被打的眼珠子往外突出，三寸不烂之舌都往外吐出尺许了，吓的周围附近市井之民纷纷逃走躲避。</p>
好在，大堂、堂下有一条分界线，衙役们将方秀才打出界限外面，就及时收住了手里的水火棍。</p>
市井小民们进退多次，早就习惯了，纷纷赞扬本县衙役知规矩、守法度，完全不像某人，自视甚高，毫无遵纪守法的意识。</p>
方秀才知道这些好事者在明里暗中的调侃讽刺自己，起先自怜自艾身上受的无妄之灾，痛彻心扉，随即转念一想，就觉得大事不妙了。</p>
换作以前，这些刁钻奸滑的市井小民，哪里敢开口讥讽世家子，顶多腹诽几句，了不起心里诽谤几日。</p>
没想到，一个个看到自己吃了苦头，被阴山令借机教训了一下，胆子都长毛了。</p>
不行！他们这是仗着阴山令的势，不把我们世家放在眼里，实在是太丢脸了。</p>
“不不不，我个人丢脸还是其次，这些个市井小民亲眼看到我方家公子被阴山令趁机羞辱，一定会看到我们几家的虚实，就是不愿与本县县令开战，那就会放弃沉默，统统站到阴山令身后去。”</p>
这简直比死一个方垣，家主亲弟，丢了方家的面皮还可怕万分。</p>
要不是家主方寒有言在先，方唐方秀才真想赶紧回去，将市井小民的心态异变，赶紧通报给本县各个世家主持人。</p>
“贾县令在上，晚生方唐堂前失仪，此番正式拜见，恳请堂尊允许晚生登堂，与无故谋杀我家二爷方垣之人对质！”</p>
既然阴山令按照规矩法度来，那么方唐方秀才合乎礼数的正式禀告，就不能开口拒绝了。</p>
“进！”</p></div>
燕三看着左右两排威武雄壮的衙役，手持黑红相间水火棍，杵在地面，一股萧瑟威严的杀气迎面扑来，后背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着，竟然有些呼吸艰难。</p>
这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才知道什么是汉官威仪，什么又是官府威风，忍不住有些惶恐。</p>
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奸夫淫妇的首级，想起两人交颈而眠、交股而坐的场面，眼前顿时一黑，气不打一出来。</p>
少年心气炸裂，如火中烧，什么规矩、法度、律令，统统抛诸到脑后，什么都不怕了，腰杆反倒是挺的越发笔直。</p>
此时，堂上正有一桩奇案在审问，换成簇新粗心的“明镜高悬”匾额下，盘踞在公案后面，面目模糊的阴山令，仿佛铁面无私的神祇，聊聊几句话，就铁口直断，在燕三看来，简直就是儿戏。</p>
可是，开馆验尸的老仵作，却真的从还未腐烂透顶的尸体头顶囟门，拔出一棵生锈的长钉。</p>
杀夫的毒妇还想开口砌词狡辩，家里的长工，苟且多年的奸夫却坚持不住，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显然是看见事情败落，真相水落石出，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气。</p>
燕三注意到，公案后面那铁面无私，犹如神祇的阴山令，身边的主簿张了张口，无声无息的嗫喏几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p>
那位与主母勾搭，谋害一家之主的奸夫，竟然来了精神，一口咬定自己被人胁迫，将谋财害命、夺人家产的事，统统推倒杀夫毒妇身上。</p>
那女人十二万分的不敢置信，自己看上的情人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刺，脸色瞬间惨白，伸手哆嗦着指点着此人。</p>
“卑鄙下作！无耻之尤！这头顶生门一钉，还不是你在外面学来的？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哪里知道有这害人的路数！”</p>
两人死不招认，不过是打一顿板子，筋断骨折而已，倘若其中一人不打自招，落得一个被人胁迫的从犯位置，至少死罪可以免了。</p>
于是，奸夫淫妇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保命而互相攻讦的场面，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眼前。</p>
燕三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间心口刺痛，随即后怕不已的拍了拍胸膛。</p>
“迟早的！如果今日，我没有撞破方垣、画扇苟且的龌蹉事，迟早也会落得棺椁中那人的下场！”</p>
一念至此，燕三的少年心气勃发高涨，刚才或许还有些可惜，童养媳画扇身首两断的下场，现如今却连最后一丝怜惜都没有了。</p>
这大概就是，事情落在别人身上，可以高谈阔论，嬉笑怒骂几句，可一旦此事落在自己头上，那就是连一丝一毫的怜悯慈悲都没有了。</p>
最后，公案后面的阴山令，面目模糊宛如在世的神明，一拍黑槐质地的惊堂木。</p>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公堂之上，左右里外的市井小民统统闭上嘴巴。</p>
“本朝以仁义道德忠孝廉耻治天下，女儿家名节最重，断然没有以清白之身误会构陷，因此失了清白名节，那是一句话都不能信了！”</p>
说到这里，公堂之上谁都明白接下来会怎么审判了，随即果然看到公案之下，铁面无私的阴山令伸手从签筒里取出一支令签，直接甩下堂去。</p>
顺手直指面如死灰的毒妇，呵道：“罪妇戚秦氏谋杀亲夫，情有可原，罪无可赦，来人啊！”</p>
左右两排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立即有四个彪形壮汉出列，恭声应道：“在！”</p>
“拖下去！杖责一百……”</p>
四位衙役齐声应了下：“是！”随即上前，抡起水火棍，直接将毒妇腰杆都打断掉。</p>
公堂上下听到一串骨折爆鸣的声音，忍不住有些牙酸了，看向阴山县的衙役都有些畏畏缩缩缩。</p>
毒妇当场往前扑倒，张嘴吐出一口老血，还没开口呼痛，左右两根水火棍贴着地皮，插到胸口、大腿根下面，左右交叉着，就将毒妇高高架起。</p>
走路一阵风，四位衙役将罪妇带到堂下，沿途好事的市井小民纷纷避让，硬生生让出一条容许七八人并排行走的康庄大道来。</p>
不知是哪个衙役说了句“别让她死的太快！”，扔在堂下的罪妇，竟然趴在茅草编织而成，厚厚的草毡上。</p>
衙役们抡起打人的板子，啪啪啪的连打几下，竟然连娇滴滴的妇人皮肉都没有打破，可是戚秦氏却痛的额头出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落下来。</p>
有个眼尖目明的市井小民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与身边的熟人咬着耳朵，嘀嘀咕咕着。</p>try{ggauto();} catch(ex){}
“太狠了！那几个衙役肯定是军中打板子的好受，用的是一股阴劲，隔着香干豆皮，能把筋壮骨粗的军汉打到当场破防，开口骂娘的狠角色！事后，那香干豆皮还能吃，完好无损！”</p>
这番话，立即引来好事者众多的市井小民看过来，纷纷侧目而视，再也不敢轻看小觑，带着整套三班六房班子，走马上任的阴山令了。</p>
戚家的长工来福，因为参与戚秦氏谋杀亲夫一案，以仆杀主，少不了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p>
不过，他挨打的板子就轻多了，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翻身下地后，竟然还能扶着门墙走出衙门，可见真是被轻判了。</p>
县主簿心里一动，翻看了一下积累的卷宗，不慌不忙的附耳过去，和阴山令闲说了几句。</p>
燕三天生耳力惊人，洪钟大吕听得，窃窃私语也听得，竟然听到了一些“这生门钉杀人事件有些多了！”之类的话。</p>
阴山令不惊不觉，看着面前结案的卷宗，轻声道：“左道妖人蛊惑人心，借机炼制黑毒妖器……”</p>
县主簿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堂下提着奸夫淫妇首级，主动前来举告报官的槐王巷燕三。</p>
这案怕是实打实的事实了，区区一位童养媳画扇也就罢了，另一位死者涉及到本县的世家方家，就有些棘手了。</p>
据说，方家闻讯后，立即派人前往槐王巷燕家，将方垣的无头尸首收拾一番，清洗入殓了，以至于很多痕迹被擦拭一空。</p>
“方家是本县世家，至今不肯低头，那就是得罪本官、触犯官府，冒犯朝廷，没事都要打几个板子，更何况坏人清白，逼奸良家，意图谋杀本朝良家子！”</p>
公案后面，铁面无私的阴山令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定了此案的性子，明摆着要彻底弄死方垣，甚至要坏了本县世家方家的名声。</p>
方垣、画扇两人的无头尸首就在堂下，哪怕蒙上厚厚的白布，担架下面也开始渗出血来，周围的人闻着浓浓的血腥味，也闻到了一些鲍肆海鲜的味，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p>
这时，堂下走出一位方家的公子，穿着秀才的青衫，有见官不拜的资格。</p>
没想到，公案后面的阴山令，看到方秀才拱手起礼，就要开口开始翻案，不轻不重的一拍惊堂木。</p>
“未经通报，竟敢擅自闯入公堂，分明是不把朝廷规矩放在眼里……来人，将如此狂悖之徒打发出去！”</p>
方秀才这时才醒悟过来，都怪自己以往出入公堂太过轻易，只把阴山县当作自己家，竟然忘记了一出，就像顺势走出去。</p>
没想到，贾府养的武装家丁转成阴山县衙役，根本不给本县世家一点面子，发现方秀才走的慢些，立即抡起手里的水火棍，狠狠的打了过去。</p>
方唐方秀才从未吃过如此苦头，被打的眼珠子往外突出，三寸不烂之舌都往外吐出尺许了，吓的周围附近市井之民纷纷逃走躲避。</p>
好在，大堂、堂下有一条分界线，衙役们将方秀才打出界限外面，就及时收住了手里的水火棍。</p>
市井小民们进退多次，早就习惯了，纷纷赞扬本县衙役知规矩、守法度，完全不像某人，自视甚高，毫无遵纪守法的意识。</p>
方秀才知道这些好事者在明里暗中的调侃讽刺自己，起先自怜自艾身上受的无妄之灾，痛彻心扉，随即转念一想，就觉得大事不妙了。</p>
换作以前，这些刁钻奸滑的市井小民，哪里敢开口讥讽世家子，顶多腹诽几句，了不起心里诽谤几日。</p>
没想到，一个个看到自己吃了苦头，被阴山令借机教训了一下，胆子都长毛了。</p>
不行！他们这是仗着阴山令的势，不把我们世家放在眼里，实在是太丢脸了。</p>
“不不不，我个人丢脸还是其次，这些个市井小民亲眼看到我方家公子被阴山令趁机羞辱，一定会看到我们几家的虚实，就是不愿与本县县令开战，那就会放弃沉默，统统站到阴山令身后去。”</p>
这简直比死一个方垣，家主亲弟，丢了方家的面皮还可怕万分。</p>
要不是家主方寒有言在先，方唐方秀才真想赶紧回去，将市井小民的心态异变，赶紧通报给本县各个世家主持人。</p>
“贾县令在上，晚生方唐堂前失仪，此番正式拜见，恳请堂尊允许晚生登堂，与无故谋杀我家二爷方垣之人对质！”</p>
既然阴山令按照规矩法度来，那么方唐方秀才合乎礼数的正式禀告，就不能开口拒绝了。</p>
“进！”</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