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未知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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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甲板上那个女人空洞的眼神,霍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罕见的失语了。</p>

    玛丽居然在自己诈死反杀的瞬间选择了开枪结束自己的生命。</p>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声音低不可闻:“你为什么不阻止她?”</p>

    “我以为......我想和他谈判,可是,等我听到枪声再回头,已经....”</p>

    说着,克洛伊掩面而泣:“你不该和她说那些话,我告诉过你,别乌鸦嘴!!”</p>

    “......”</p>

    霍法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p>

    他能保证自己百分百能战胜多米尼克,一个成名三十多年的巫师杀手?</p>

    完全不能。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无数手下,只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多米尼克没有传唤他们罢了。</p>

    咔嚓。</p>

    脚下的冰面传来碎裂的声音。</p>

    在回头一看,此前那些离开的黑袍们,现在如同幽魂一般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他们早已在战斗的时候就将救生艇团团围住。</p>

    没有任何办法,他抱起玛丽,将她的尸体放在了破碎融化的冰面上。</p>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对克洛伊说道。</p>

    但克洛伊没动。</p>

    霍法劝说:“快点啊,你到底在想什么?”</p>

    她还不动,紧咬嘴唇似乎在思考什么。</p>

    霍法焦灼:“你和她才认识三天,总不至于为了她自己命也不要了吧!”</p>

    这话令克洛伊抬起头,她情绪有些失控,“你不在乎。”</p>

    “什么?”</p>

    “你不在乎她的死活,你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你只在乎能不能去英国。”</p>

    霍法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快艇,心想自己真是撞上铁板了:“.......先走可以么,等我们回去了,你想怎么怪我都行。”</p>

    “我不怪你,但我要救她。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英国的。”</p>

    “她已经死了,克洛伊!”</p>

    “不。”克洛伊站了起来,“我没来得及阻止,只因为我分身乏术,但我可以用我的能力,我可以回到过去,我可以在她自杀之前阻止她。”</p>

    霍法惊的嘴巴都没有合拢,他完全没有料到,克洛伊居然要在这种时候做出如此危险的决定。</p>

    冰面片片粉碎,远处的黑袍巫师们解除了冰冻海面的魔法,霍法一脚踩空,失去平衡,半个身子都跌落海水之中。</p>

    他扣住了冰面,才没有完全掉入海中。</p>

    温度迅速回升,眨眼便从寒冬变回了盛夏。</p>

    他满身的鲜血在海水中晕染出了一层红色,海底的鲨鱼蠢蠢欲动。</p>

    冰面上,克洛伊抓住了霍法的手臂。他以为对方要拉他起来,但她居然是解开了他胳膊上黑色的金属手套。</p>

    霍法大惊失色,“勒梅,我警告你,别节外生枝!你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我现在状态也不好,如果再做一次,万一你在时空乱流中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p>

    克洛伊拿着手套,直勾勾的看着霍法眼睛,“我想知道,你这么迫切的要把我送去英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这样的家伙,应该压根不在乎我的死活才是。”</p>

    “我......”</p>

    “说话啊。”</p>

    克洛伊趴在冰面看着他,那姿态就像杰克看着萝丝一样。</p>

    “.......”</p>

    霍法哑口,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克洛伊说起以前的事。</p>

    面对他的沉默,修女的眼神中带上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哀伤,她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可怜的人只注意自己,生活会丧失名声,双重的死亡,将从他出现的地方,坠落到污秽的尘埃中,无人哀悼,尊崇,歌颂。”</p>

    咔啪。</p>

    机械手套套上了克洛伊的手腕。</p>

    指针迅速转动。</p>

    魔力涌入她的身体,她眼睛变成了纯白色,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这痛苦甚至比霍法挖她背上的眼睛时来的更加惨烈。</p>

    剧烈的魔力波动席卷了海面。</p>

    不过这一次,霍法却没有感受到那种类似门钥匙的力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压迫感。好像有人用大锤重重的砸了胸口一下,他胸闷气短。</p>

    “可恶!”</p>

    他顾不上时间耀斑带来的可怕死亡威胁,艰难的扣着冰面,从海里爬了出来,直接伸手拉住了克洛伊的手腕,强行将她拖到了救生艇上。</p>try{ggauto();} catch(ex){}

    即便是坠入时间乱流,也不能放她一个人走。</p>

    刚上甲板,一道剧烈而深邃的精神威压凭空而至,他一下摔倒在甲板上。耳朵里充斥着一种奇特的回声,遥远而寂寥,如同次声波一样低沉。</p>

    “呜呜......”</p>

    海面上,不知从何处飘起了浓浓的白色水雾,这浓雾好似后世北京最严重的雾霾,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就连克洛伊近在咫尺的脸也看不清。</p>

    有什么东西凑近,巨大得无法形容,来自他所知或能想象的最遥远的边缘之地,那东西在触碰他的灵魂,入侵他的精神。</p>

    “呜......”</p>

    声音高亢了一些,如泣如诉。</p>

    霍法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只能下意识的牢牢抓住克洛伊的手腕,祈祷等时间乱流结束之后,她还在自己身边。</p>

    ......</p>

    ......</p>

    海面的浓雾弥漫,曼斯.穆勒站在沙恩霍斯特号巡洋舰的甲板上,眉头紧锁,突如其来的大雾让他始料未及。</p>

    他回头握起传呼机,“发生了什么?”</p>

    “多米尼克被杀了,脑袋都被砍掉了。”传呼机里有人喊道。</p>

    “别管多米尼克,优先找到勒梅。”</p>

    “我明白,可是,可是我们......我们遇见了迷雾。”传呼机里传来呲呲的电流噪音,信号异常不稳。</p>

    “勒梅呢,你抓到她了么?”</p>

    “她和那个巴赫消失在迷雾里了,我们在犹豫要不要进去。”</p>

    “你在想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勒梅抓回来。”曼斯罕见的神情激动。</p>

    “是.....等一下,你听到了么?上校。”</p>

    “听到什么?”</p>

    “奇怪的声音,好像....好像是鲸鱼在歌唱.....呃......啊!!”</p>

    伴随着一声惊呼,传呼机里的声音彻底变成了无序至极的电流声。</p>

    “喂!”</p>

    “喂!?”</p>

    叫了两声。</p>

    没有回答。</p>

    曼斯眉头紧锁的放下传呼机。</p>

    一旁的黑袍满脸担忧:“发生了什么,上校。”</p>

    他没有说话,思考片刻后,他开始语气极稳的发布指令:</p>

    “多米尼克死了,现在占领这艘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还有,把前面那艘小货船里所有人都挟持起来,一个人都别放走。”</p>

    ......</p>

    ......</p>

    海风吹拂过珊瑚和岩石的孔洞,发出奇特而又怪诞的声音,扭曲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照射在海滩。</p>

    救生船船斜斜的卡在沙子里,一个少年握着拳头,倒在救生船的甲板上。由一动不动,到身体微微抽搐,不知道过了多久。</p>

    在此期间,天空中的太阳一点落山的痕迹都没有。</p>

    这一次昏迷了有多久,霍法也说不清楚。</p>

    但他觉得时间非常长,因为醒来之后,他全身就像被轧路机碾过一样,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p>

    他没有敢乱动,先静静的躺着,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还有身体的各个部位是否受伤,然后才一点一点的挣扎着坐了起来。</p>

    脑袋还有些晕,空气中弥漫着海藻腐烂的气息,耳边充斥着海浪拍击甲板的声音,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感官上的知觉。</p>

    他只记得晕倒之前的最后的记忆是:克洛伊要拯救自己刚认识的朋友玛丽,不惜再度发动了扰乱时空的能力。</p>

    又穿越了么?</p>

    他解开衣服查看了自己的胸膛和胳膊。</p>

    不出意外,自己的魔力手套被克洛伊拿走了,不过并没有之前那可怕的透明耀斑出现,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迷惑起来。</p>

    身体没有晶化,难道克洛伊并没有带他进入时空乱流么?明明自己在昏迷前用吃奶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p>

    这消息似乎比进入时空乱流要来的更可怕,如果自己和她走丢,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天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她。</p>

    他立刻从船上爬了起来,动作不小心撕扯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p>

    果然,救生船上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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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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