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激进
有了出行经验，回行显得更加顺利。加之氛围轻松，时间便过得飞快。</p>
经过三天两夜的航行，舰队终于重回泯南。</p>
这次出海剿匪，前后用时近一个月。回到马尾湾后，内陆早已是隆冬时节。</p>
不过港口的百姓们，依然举行着热烈的欢迎仪式，就像当初送他们出征一样。</p>
回到洋务衙门，钦差也来到源州，宣布了皇帝的上谕，正式庆功述职。</p>
祁云伟正式升任为泯南海师提督，同时皇帝留他在京城一同过年，这是莫大的荣耀。</p>
宁远升为正六品职。</p>
而且他的海龄到明年，正好又要加一级，如此就能走马上任，担任舰守。</p>
乔银被举为贡生，不过最令他激动的是衙门里终于关饷了。要知道他还在实习而已。</p>
大肃八品官职，每月薪水是四十两。</p>
这也是新政改良后的成果。原本官员的俸禄只有年俸，另加一定米谷。</p>
不说是八品小官，就是一品大员每年也才一百八十两白银，根本不够花销。</p>
钱不够用，官员就只能贪。真正不贪的清官，那就只能吃苦受罪了。</p>
于是当今皇帝在推行新政之后，将火耗羡耗全部收归国有，同时把年薪变成了月薪。</p>
如此一来，官员的生活自然是大大改善，原本贪腐的官场也得到了一点缓解。</p>
加之乔银立有战功，另外还有赏银四百两。</p>
拿着几锭银子，他躺在宿舍的吊床上，玩得受不释手。就像没见过钱一样。</p>
“我终于能自己挣钱了。”</p>
又望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包袱，乔银干脆把它当成了枕头，把脑袋靠在上面。</p>
“哎哟，不嫌咯得慌吗？”</p>
小姐姐们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乔银自然也不介意，一脸幸福。</p>
“我长这么大，一直是靠别人养活！如今终于能自己当差挣钱，这种感觉真好。”</p>
小宁倒是比他淡定许多。她的俸禄是三十三两，赏银二百两，算起来也不低了。</p>
“你们得请客！”</p>
“好好好，少不了你们的。”</p>
“哟，是谁要请客啊？”</p>
宿舍里正闹得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不用问，大家也知道是谁。</p>
“宁大哥！”</p>
乔银也从吊床上下来，上前打了个招呼。经过一次出海，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铁了。</p>
小宁还是那个样：“你又来干什么？我事先告诉你啊，请客也没你的份。”</p>
宁远同样是无所谓，只对乔银说道：“恭喜小银，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份薪水！”</p>
“哈哈，同喜同喜。”</p>
听见别人正式道贺，乔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p>
宁远却又说道：“眼看就要过年，小银有没有兴趣多挣点钱，给长辈买点东西？”</p>
乔银听了，一时没整明白：“啊？”</p>
宁远便用手摸了摸吊床边的一架风帆战舰模型：“有人想买你做的这艘船，一口价八百两。”</p>
此话一出，宿舍里就安静了许多。小姐姐们也都望向了那尊和桌子一般大小的船。</p>
“真的假的？”</p>
小宁老大不信。</p>
这艘船是乔银上学这几年，用闲暇时间自己做的。说白了就是个模型玩具。</p>
乔银也不太信，同时也有些舍不得：“怎么可能有人会买这个？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吧。”</p>
宁远笑道：“一个人有一个爱好嘛！这次打了胜仗，就有不少士绅老爷过来参观了咱们的学堂，碰巧有人瞧见了你做的这艘船，于是就喜欢上了。”</p>
“哦，是什么样的人？”</p>
有人要，乔银当然不矫情，毕竟有钱不挣是傻子。只是他得弄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p>
不管怎么说，这艘船也是他的心血。如果是真的喜欢，能好好善待，乔银不会拒绝。</p>
“是位年轻举人，姓丁。”</p>
宁远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据他说，他和令兄还有对文之约呢！算起来也不是外人。”</p>
乔银接过信，展开看了一遍，似乎想起了数年前周近刚刚参加院试的情景。</p>
信上说，在下愿与老兄在会试对文。“哦，原来是那位年轻秀才！”</p>
原来这名年轻上次乡试落榜，周近中举。他自觉有失信义，于是回乡苦读三年，今次终于高中，于是对文之约延在了会试之上。</p>
“此人极其信义，又能中乡试，品德自是不差！听他的口气，是准备和我大哥一同上京赶考了？”</p>
宁远说道：“是啊，因为时近年关，他要回老家去，所以走得匆忙。他只留下八百两银票，说只要你舍得割爱，他来年中了进士就来迎取……”</p>
“噗……”</p>
小宁听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之后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了乔银前面。</p>
“迎娶？”</p>
宁远连忙说道：“是船，船。”</p>
乔银也笑着将小宁扶住，说道：“这样的人，我倒是舍不得收他银子。他若真能中进士，就是我哥的同年，我自然把这艘船赠给他。”</p>
宁远听了，点头道：“不愧是你。”</p>
“哈哈。”</p>
乔银也爽朗的笑了起来。</p>
大战结束，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日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学堂里也重归宁静。</p>
直到年底，终于又到了放假的日子。</p>try{ggauto();} catch(ex){}
临行前，乔银还到船场去看了一眼自己真正的船，确定开始维修之后，这才放心回家。</p>
……</p>
“娘，我回来啦！”</p>
这次回家，乔银采购了不少年货。这让母亲和大哥都不住的啧舌。</p>
“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p>
“哈哈，这几年大家都过得紧，如今年景太平了，可得给娘好好补补。”</p>
让挑夫们把东西放好，乔银便和周近一同搀着老娘进了屋，先铺下一些果子让她吃。</p>
乔氏只拿了一些松软些的，象征性的尝了两口。</p>
说道：“娘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有你这份孝心，娘就知足了。”</p>
乔银听得心里发酸，便让丫环烧来热水，把筋果泡化了再给老娘吃。</p>
周近带他一起坐下，却说道：“海盗是剿灭了，不过以后的日子恐怕还是得苦上几年。”</p>
“是啊……”</p>
乔银听了，似乎也记了起来。</p>
“瑚州岛要善后，以后还要开发。在真正发展起来之前，肯定要内陆贴补的。”</p>
说着，桌子上已经慢慢摆上了饭菜。</p>
周近便说道：“难得回来，先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操心。”</p>
“嗯。”</p>
二人扶乔氏上了桌，之后便一同陪她吃饭。一家人再次团聚，其乐融融。</p>
乔氏已年过半百，瞌睡开始一阵一阵。因此吃完饭，就让丫头照料休息去了。</p>
乔银则和周近一同走到院子里，看着冬夜清冷的繁星。</p>
周近说：“如若瑚州开发，能像咱们太平庄这样，要发展起来应该是不慢的。”</p>
“像咱们太平庄？”</p>
乔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p>
太平庄如今由周府管理，周近也终于把自己的理想投入到了这座小村上。</p>
他的治理理念，比摊丁入亩更进了一层。</p>
周近首先说服了零散的自耕农，组成合作农庄，由此互帮互助，打破了传统小农的壁垒。</p>
然后他以身作则，把自家上千亩的田地承包给佃农，自家只留六十六亩作为母田。</p>
合作农庄和承包土地，区别只是土地所有权不同，运营模式其实是一样的。周近提出的口号是：交足国家，留够东家，剩余全归自己家。</p>
从小田作业到大田作业，期间自然克服了不少困难。有自然因素，也有人为因素，但产量的提升终究证明了一切，也让更多人加入到了农庄里。</p>
数年过去，太平庄的收成一直是最好的。百姓渐渐不再挨饿受冻了，周府也越来越兴旺。</p>
因为周府并不靠剥削农民赚钱，主要经营的产业是纱场。相反，农民越有钱，才越能买他们家的东西，这是一个互利的循环。</p>
周近相信，如若全国上下都能如此，大肃的国力必然能够回复，避免走上前朝老路。</p>
“小银，你说……假如皇上知道了我的做法，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做事，过于激进了？”</p>
周近背着手，微微喘出了一口气。他考取功名，绝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自己的理想。</p>
因为周近幼年时，只是一个种棉人。他深知百姓疾苦，这是士大夫们不能理解的。</p>
“不，皇上一定会支持你的。”</p>
乔银却回答得非常肯定，“皇上能得罪天下士绅，推行新政，必然会支持一切有利于国家的事。”</p>
一句话，似乎让周近的担忧慢慢化去了。</p>
“你说得对，当今皇上是千古难遇的明君！我一定要考中进士，辅佐他治理天下。”</p>
说着，周近突然闻到一阵异香。回头看时，原来是乔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p>
“这是？”</p>
见乔银把纸包放在手上展开，周近也看了一下。原来是几枚小小的蜡丸。</p>
蜡丸中似乎封着一些药品，异香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透人心扉。</p>
“这是我们得的灵药，味味都是极品！”</p>
乔银说道：“从练肉开始，坚固到脏腑。大哥的武功已经是顶尖武师了吧？不如在科考前再冲一把，争取突破到先天境界，这样会试必然更有把握。”</p>
哪怕周近是文官，但有强悍的体魄，必然能让心志更加坚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p>
于是他果断收了药：“如此，多谢小银了！等开年之后，我就上京会试，一举及第。”</p>
“开年之后，我们送你。”</p>
乔银却笑了一下，“举人进京会试，当地衙门都会送考的。而且有一位故人，说要和你在会试上对文，说不定到时也会来，正好做个伴！”</p>
周近听了，稍稍愣了一下。听乔银继续讲述，随后也记起了那位年轻的读书人。</p>
“原来是他？”</p>
“是啊……”</p>
二人在院子里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深夜。</p>
乔银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痛快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p>
次日一早，照例被自己美醒。</p>
“男人就要，血气方刚！”</p>
换上一身新衣，乔银对着镜子转了好几个圈，方才来到院子里。</p>
周近已经开始练功了，身上正弥散着浓郁的药香味。</p>
“小银，好久没和你晨练了。一起活动活动吧？”</p>
“中！”</p></div>
经过三天两夜的航行，舰队终于重回泯南。</p>
这次出海剿匪，前后用时近一个月。回到马尾湾后，内陆早已是隆冬时节。</p>
不过港口的百姓们，依然举行着热烈的欢迎仪式，就像当初送他们出征一样。</p>
回到洋务衙门，钦差也来到源州，宣布了皇帝的上谕，正式庆功述职。</p>
祁云伟正式升任为泯南海师提督，同时皇帝留他在京城一同过年，这是莫大的荣耀。</p>
宁远升为正六品职。</p>
而且他的海龄到明年，正好又要加一级，如此就能走马上任，担任舰守。</p>
乔银被举为贡生，不过最令他激动的是衙门里终于关饷了。要知道他还在实习而已。</p>
大肃八品官职，每月薪水是四十两。</p>
这也是新政改良后的成果。原本官员的俸禄只有年俸，另加一定米谷。</p>
不说是八品小官，就是一品大员每年也才一百八十两白银，根本不够花销。</p>
钱不够用，官员就只能贪。真正不贪的清官，那就只能吃苦受罪了。</p>
于是当今皇帝在推行新政之后，将火耗羡耗全部收归国有，同时把年薪变成了月薪。</p>
如此一来，官员的生活自然是大大改善，原本贪腐的官场也得到了一点缓解。</p>
加之乔银立有战功，另外还有赏银四百两。</p>
拿着几锭银子，他躺在宿舍的吊床上，玩得受不释手。就像没见过钱一样。</p>
“我终于能自己挣钱了。”</p>
又望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包袱，乔银干脆把它当成了枕头，把脑袋靠在上面。</p>
“哎哟，不嫌咯得慌吗？”</p>
小姐姐们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乔银自然也不介意，一脸幸福。</p>
“我长这么大，一直是靠别人养活！如今终于能自己当差挣钱，这种感觉真好。”</p>
小宁倒是比他淡定许多。她的俸禄是三十三两，赏银二百两，算起来也不低了。</p>
“你们得请客！”</p>
“好好好，少不了你们的。”</p>
“哟，是谁要请客啊？”</p>
宿舍里正闹得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不用问，大家也知道是谁。</p>
“宁大哥！”</p>
乔银也从吊床上下来，上前打了个招呼。经过一次出海，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铁了。</p>
小宁还是那个样：“你又来干什么？我事先告诉你啊，请客也没你的份。”</p>
宁远同样是无所谓，只对乔银说道：“恭喜小银，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份薪水！”</p>
“哈哈，同喜同喜。”</p>
听见别人正式道贺，乔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p>
宁远却又说道：“眼看就要过年，小银有没有兴趣多挣点钱，给长辈买点东西？”</p>
乔银听了，一时没整明白：“啊？”</p>
宁远便用手摸了摸吊床边的一架风帆战舰模型：“有人想买你做的这艘船，一口价八百两。”</p>
此话一出，宿舍里就安静了许多。小姐姐们也都望向了那尊和桌子一般大小的船。</p>
“真的假的？”</p>
小宁老大不信。</p>
这艘船是乔银上学这几年，用闲暇时间自己做的。说白了就是个模型玩具。</p>
乔银也不太信，同时也有些舍不得：“怎么可能有人会买这个？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吧。”</p>
宁远笑道：“一个人有一个爱好嘛！这次打了胜仗，就有不少士绅老爷过来参观了咱们的学堂，碰巧有人瞧见了你做的这艘船，于是就喜欢上了。”</p>
“哦，是什么样的人？”</p>
有人要，乔银当然不矫情，毕竟有钱不挣是傻子。只是他得弄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p>
不管怎么说，这艘船也是他的心血。如果是真的喜欢，能好好善待，乔银不会拒绝。</p>
“是位年轻举人，姓丁。”</p>
宁远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据他说，他和令兄还有对文之约呢！算起来也不是外人。”</p>
乔银接过信，展开看了一遍，似乎想起了数年前周近刚刚参加院试的情景。</p>
信上说，在下愿与老兄在会试对文。“哦，原来是那位年轻秀才！”</p>
原来这名年轻上次乡试落榜，周近中举。他自觉有失信义，于是回乡苦读三年，今次终于高中，于是对文之约延在了会试之上。</p>
“此人极其信义，又能中乡试，品德自是不差！听他的口气，是准备和我大哥一同上京赶考了？”</p>
宁远说道：“是啊，因为时近年关，他要回老家去，所以走得匆忙。他只留下八百两银票，说只要你舍得割爱，他来年中了进士就来迎取……”</p>
“噗……”</p>
小宁听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之后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了乔银前面。</p>
“迎娶？”</p>
宁远连忙说道：“是船，船。”</p>
乔银也笑着将小宁扶住，说道：“这样的人，我倒是舍不得收他银子。他若真能中进士，就是我哥的同年，我自然把这艘船赠给他。”</p>
宁远听了，点头道：“不愧是你。”</p>
“哈哈。”</p>
乔银也爽朗的笑了起来。</p>
大战结束，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日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学堂里也重归宁静。</p>
直到年底，终于又到了放假的日子。</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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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来啦！”</p>
这次回家，乔银采购了不少年货。这让母亲和大哥都不住的啧舌。</p>
“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p>
“哈哈，这几年大家都过得紧，如今年景太平了，可得给娘好好补补。”</p>
让挑夫们把东西放好，乔银便和周近一同搀着老娘进了屋，先铺下一些果子让她吃。</p>
乔氏只拿了一些松软些的，象征性的尝了两口。</p>
说道：“娘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有你这份孝心，娘就知足了。”</p>
乔银听得心里发酸，便让丫环烧来热水，把筋果泡化了再给老娘吃。</p>
周近带他一起坐下，却说道：“海盗是剿灭了，不过以后的日子恐怕还是得苦上几年。”</p>
“是啊……”</p>
乔银听了，似乎也记了起来。</p>
“瑚州岛要善后，以后还要开发。在真正发展起来之前，肯定要内陆贴补的。”</p>
说着，桌子上已经慢慢摆上了饭菜。</p>
周近便说道：“难得回来，先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操心。”</p>
“嗯。”</p>
二人扶乔氏上了桌，之后便一同陪她吃饭。一家人再次团聚，其乐融融。</p>
乔氏已年过半百，瞌睡开始一阵一阵。因此吃完饭，就让丫头照料休息去了。</p>
乔银则和周近一同走到院子里，看着冬夜清冷的繁星。</p>
周近说：“如若瑚州开发，能像咱们太平庄这样，要发展起来应该是不慢的。”</p>
“像咱们太平庄？”</p>
乔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p>
太平庄如今由周府管理，周近也终于把自己的理想投入到了这座小村上。</p>
他的治理理念，比摊丁入亩更进了一层。</p>
周近首先说服了零散的自耕农，组成合作农庄，由此互帮互助，打破了传统小农的壁垒。</p>
然后他以身作则，把自家上千亩的田地承包给佃农，自家只留六十六亩作为母田。</p>
合作农庄和承包土地，区别只是土地所有权不同，运营模式其实是一样的。周近提出的口号是：交足国家，留够东家，剩余全归自己家。</p>
从小田作业到大田作业，期间自然克服了不少困难。有自然因素，也有人为因素，但产量的提升终究证明了一切，也让更多人加入到了农庄里。</p>
数年过去，太平庄的收成一直是最好的。百姓渐渐不再挨饿受冻了，周府也越来越兴旺。</p>
因为周府并不靠剥削农民赚钱，主要经营的产业是纱场。相反，农民越有钱，才越能买他们家的东西，这是一个互利的循环。</p>
周近相信，如若全国上下都能如此，大肃的国力必然能够回复，避免走上前朝老路。</p>
“小银，你说……假如皇上知道了我的做法，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做事，过于激进了？”</p>
周近背着手，微微喘出了一口气。他考取功名，绝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自己的理想。</p>
因为周近幼年时，只是一个种棉人。他深知百姓疾苦，这是士大夫们不能理解的。</p>
“不，皇上一定会支持你的。”</p>
乔银却回答得非常肯定，“皇上能得罪天下士绅，推行新政，必然会支持一切有利于国家的事。”</p>
一句话，似乎让周近的担忧慢慢化去了。</p>
“你说得对，当今皇上是千古难遇的明君！我一定要考中进士，辅佐他治理天下。”</p>
说着，周近突然闻到一阵异香。回头看时，原来是乔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p>
“这是？”</p>
见乔银把纸包放在手上展开，周近也看了一下。原来是几枚小小的蜡丸。</p>
蜡丸中似乎封着一些药品，异香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透人心扉。</p>
“这是我们得的灵药，味味都是极品！”</p>
乔银说道：“从练肉开始，坚固到脏腑。大哥的武功已经是顶尖武师了吧？不如在科考前再冲一把，争取突破到先天境界，这样会试必然更有把握。”</p>
哪怕周近是文官，但有强悍的体魄，必然能让心志更加坚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p>
于是他果断收了药：“如此，多谢小银了！等开年之后，我就上京会试，一举及第。”</p>
“开年之后，我们送你。”</p>
乔银却笑了一下，“举人进京会试，当地衙门都会送考的。而且有一位故人，说要和你在会试上对文，说不定到时也会来，正好做个伴！”</p>
周近听了，稍稍愣了一下。听乔银继续讲述，随后也记起了那位年轻的读书人。</p>
“原来是他？”</p>
“是啊……”</p>
二人在院子里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深夜。</p>
乔银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痛快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p>
次日一早，照例被自己美醒。</p>
“男人就要，血气方刚！”</p>
换上一身新衣，乔银对着镜子转了好几个圈，方才来到院子里。</p>
周近已经开始练功了，身上正弥散着浓郁的药香味。</p>
“小银，好久没和你晨练了。一起活动活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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