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章 为人民服务
“大胆哥，找个机会，把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王万春，你就让他自己想清楚，是想继续跟着张德富一条道走到黑呢，还是踏踏实实干好抓生产，干工作，想法子帮着咱们这些老农民，把日子越过越好。”</p>
临到家了，王重才叫住牛大胆，说了这么几句。</p>
“你干嘛不自己找王书记说？”牛大胆不解的问。</p>
“你以为我没和他说过吗？”王重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拍了拍牛大胆的肩膀，率先进了大门，刚跨过门槛，忽然扭头道：“你在告诉他，集贤大队的韩美丽就是前车之鉴。”</p>
说完就径直往里，回了里院。</p>
牛大胆愣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才沉着脸回了家。</p>
时间一日日过去，王重没再去公社找王万春，专心致志的待在麦香大队，领着乡亲们搞生产。</p>
麦香大队现在拢共有耕地将近三千亩，山上还有将近百亩的果林，种的多数都是梨树，这些个果树，都是当初六几年三年灾荒刚过去的时候，王重领着队员们种的。</p>
那会儿大灾刚过，乡亲们饿了整整三年，当初王重种的那一亩多的梨树，可解了不少急，当时王重一提这事儿，乡亲们就没有不同意的。</p>
那些新开出来的耕地，也多是在那个时候开的，那时王重在大队上的威望是最高的时候，乡亲们也怕再来一次灾荒，恨不能多多的开出土地，多多的种粮食。</p>
这些年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麦香大队到底有王重等人制定的工分制度在，有王重和牛大胆、马仁礼这几个威望高的人压着，麦香大队的日子在麦香岭地区那是数一数二的，周边的几个大队的姑娘，一个个都恨不能早点嫁到麦香大队来。</p>
是以麦香大队的总人口也早已突破了两百，人均耕地也早就突破十亩了，马公社，杨建国他们这一批孩子也陆续长大，村里的劳力也逐渐增加。</p>
大队上适龄的年轻人里头，没结婚成家的，也就是考上大学的王子平和王子安，牛春来，牛雯雯他们几个了。</p>
牛大胆的小闺女牛麦花年纪和马公社、王子妗差不多大，今年都是十六七岁，马仁礼和杨灯儿的小儿子杨建国年岁稍微小一些，才十四岁，比子瑜大上一岁。</p>
孩子们陆续上学去了，天气也逐渐变暖，眼瞅着就开春了，县里头忽然下了通知，扩大自留地，允许农门私人养猪，养羊，养鸡，鼓励农民搞副业。</p>
但也有限制，私人可以养猪，但不能养母猪，可以养羊，但不能超过三只。</p>
虽说还有限制，但这个兆头却是极好的。</p>
私人不许养母猪，那就把母猪放到集体的猪圈去养，母猪归集体所有，自家买不起羊羔子的，集体可以统一采购，再佘给个人，收取一定的利息，等到猪羊大了出栏的时候，再连本带利的还给集体。</p>
“这能行吗？”听了王重的一番话，马仁礼有些忐忑的问道。</p>
这么些年下来，马仁礼谨小慎微，一直小心翼翼，凡事秉承着少说多看，谨言慎行，生怕犯错，那胆子也就针鼻儿那么一丢丢大，做事情都喜欢三思而后行，瞻前顾后。</p>
“养猪养羊是不是上头允许的？”王重问道。</p>
马仁礼：“是啊！”</p>
牛大胆道：“咱们违法了吗？”</p>
马仁礼摇头。</p>
“那不就得了！”王重笑着道：“咱们一切都按照上头的指示来办事，既没有阳奉阴违，也没有违法乱纪，要是上头觉得咱们做的不对，那咱们改就是了，老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要是张德富非得对付咱们，我这个村支书来扛。”</p>
“现在咱们大队有五十六户人家，要是一户一头猪的话，可咱们集体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粮！”马仁礼摊开手道。</p>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先买上几头母猪，半年就可以开始配种，咱们多买上几头小母猪，等咱们的母猪生了猪仔，再卖给乡亲们。”</p>
“要是猪仔下的多了，咱们就卖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要是没人买，那咱们就把猪场再扩大扩大，搞成规模······”</p>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就这么办了！”</p>
“采买母猪崽子的事情呢，交给仁廉去办，你们俩现在主要任务，是春灌和春耕。”</p>
除了冬小麦之外，村东村西两个大队，八个小队，还得种小米、红薯，春玉米、还有各种应季的菜蔬，除了集体的地以外，还有刚刚扩大的各家的自留地，也得翻耕夏种，开春以后，几乎全村人都要忙碌起来。</p>
牛大胆是个好把式，地里那些活样样都精通的很，麦香大队的乡亲们在他和王重的带领下，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农忙之中。</p>
时间一日日过去，春去夏至，又是一年丰收季，马仁廉买回来的那些母猪崽子也陆续长大，马仁廉外号叫菜包子，可除了擅长包包子以外，他也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兽医，村里的十头小母猪，便交给了他全权负责。</p>
现如今麦香大队的养殖业基本上都是由马仁廉负责，农业由牛大胆和马仁礼两个队长负责，王重统领全局，主抓农副业。</p>
王万春那边仍旧没什么表示，可张德富，却并没有如原着一般，这几年来一直高枕无忧，年初时王重和马仁礼还有牛大胆三人往省城走的那一遭，终究还是起到了作用。</p>
转眼就是夏收，看着漫山遍野金黄灿烂的麦田，乡亲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p>
“收麦咯！”</p>
牛大胆一声高喊，乡亲们拿着镰刀涌入麦田之中，男人们弯腰收割，妇人们在后边负责脱粒，捆扎麦秸，烈日之下，炎炎酷暑之中，麦香大队的地界上，漫山遍野皆是一派热火朝天之象。</p>
年轻力壮的娃娃们把刚刚收下来的麦子一袋一袋的或是装进独轮车，马车之上，或是担在肩上，扛着径直奔着村里的麦场而去。</p>
一边收麦，一边脱粒，一边开始紧锣密鼓的晒制脱水，整个麦香大队两百多号人，除了似二爷爷那般年纪太大，干不动活了的，其余就算是须发皆白的老人，身高刚过车轮的娃娃，也都帮着一块儿干起了活。</p>try{ggauto();} catch(ex){}
收上来的麦子，一如往年，先统一归置到大队粮库，再根据工分，逐户下发。</p>
卖力干活的收获满满，偷奸耍滑只想着偷懒的紧皱眉头。</p>
这边给乡亲们的粮食刚刚发下去，公社那边，王万春和关援朝就领着人下来收缴公粮了。</p>
没了见天的活动折腾，乡亲们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伺候庄稼上，加上严密的工分制度，奖惩措施督促，麦香大队再度成了麦香岭公社的明星大队，平均亩产甚至远远超过了六十年代。</p>
看着一袋袋过称，检查过后送上拖拉机的麦子，王万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p>
“大虫啊！不愧是我们公社的大能人，这才两年功夫，你们大队这产量，可又翻了一番了。”王万春冲着王重竖起大拇指夸赞道。</p>
王重道：“主要是乡亲们卖力干活，还有这批种子好，这是我和牛大队长还有马队长特意去省城买回来的良种，今年是第二回种了，这个型号适应性强，产量高，口感也不差。”</p>
“······”</p>
聊了几句，王万春就把王重拉到一旁僻静处，小声问道：“张德富被停职调查了，省里还专程派了人下来办这个事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p>
“王书记，你这可就抬举我了，我一个农民，你问我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春灌，什么时候镇压、除虫这些我知道，可县里、省里的事情，我上哪儿知道去！”王重开始装聋作哑。</p>
“你少在这儿和我装！”王万春拉着王重道。</p>
“当初你就劝我离张德富远点，后边牛大胆还专程过来找我，说什么治病啊，韩美丽的前车之鉴啊，让我自己考虑清楚，这不是暗示我吗！</p>
牛大胆是什么人，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些话是他能想到、能说出来的吗！”</p>
王重看着王万春道：“我那是好心，这老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韩美丽的事情，难道还不算生动的例子吗？”</p>
王万春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p>
“万春，你是个好人，你也是从咱们麦香大队走出去的，当初打小鬼子的时候咱们就跟着干了，这些年下来了，我们所有的乡亲都把你当自己人了，不然的话，我和大胆还浪费这力气干啥，费力还不讨好。”</p>
王万春瞪了王重一眼，王重却坦然的看着他，目光清澈，神色真挚，王万春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了，心里也愈发纠结。</p>
“万春，人可以错，但不能一直都错，错了就要改，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明知是错的，还要一条道走到黑吗？”</p>
“你小子，少跟着在这儿扯七扯八的。”王万春当然明白，不然的话，他现在估计早就和张德富一样，被停职调查了。</p>
“我就问你，张德富被停职调查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p>
“就张德富当初干的那些事儿，用屁股想都知道，被停职调查是迟早的事情。”王重这话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p>
王万春看着的王重的目光十分复杂，再度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自嘲的摇摇头道：“现在想想，我这个书记当的真的是不称职啊！”</p>
“我倒是觉得你做的很好，虽然有些瑕疵，但瑕不掩瑜，不说别的大队，就咱们麦香大队，当初要不是有你在上边帮我们扛着压力，咱们指不定被张德富和韩美丽他们霍霍成啥样呢。”</p>
“哎！”王万春又叹了口气：“说起韩美丽，她也被调查组的人给带走了。”</p>
王重上前伸手搭着王万春的肩膀，似朋友般说道：“万春啊！你说说，你当这个书记是为了什么？”</p>
“为了什么？”王万春皱起眉头，念叨了一句。</p>
“那咱们再往前捋一捋，当初咱们跟着你们打小鬼子，打老蒋，是为了啥？”</p>
“还能是为了啥，当然是为了过上太平日子！”</p>
“后来咱们打赢了，建国了，咱们搞土改，分田地，又是为了什么？”</p>
“为了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p>
“知道阅兵的时候，伟人说同志们辛苦了，底下的将军士兵们回答什么吗？”</p>
“为人民服务啊！”王万春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这话刚一出口，王万春自己就愣住了。</p>
“为人民服务，简单又直白，就算是没读过书，不识字的聪明，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咱们折腾来折腾去，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找到一条适合咱们发展的道路，为了让国家富裕起来，为了让我们这些农民不用再挨饿！”</p>
“这些年来，张德富他们干了什么，你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我觉得你不妨停下来好好想一想，回忆回忆过去，问一问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做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p>
说着王重拍了拍王万春的肩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迈步走了。</p>
徒留王万春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公社的干事跑过来找他，才回过神来。</p>
人可以错一次，但不能一直错！</p>
为人民服务！</p>
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做的！</p>
······</p>
一个个问题在王万春的脑海当中不断交织，前些年的往事王万春这辈子都忘不掉。</p>
可自己为什么还一门心思的跟着张德富呢？难道自己也成了和张德富一样的人？</p>
王万春不由得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问自己。</p>
“王书记？王书记？”关援朝的声音把王万春从出神之中拉了回来。</p>
“嗯~~~怎么了？”王万春扭头看着关援朝问道。</p>
“我看您皱着眉头，是有什么事儿吗？”关援朝是公社的武装部长，管着公社所有的民兵队伍，兼着麦香大队民兵队长的王重也是他的下属。</p>
“没什么！”王万春自己都没想明白，还需要时间啊。</p></div>
临到家了，王重才叫住牛大胆，说了这么几句。</p>
“你干嘛不自己找王书记说？”牛大胆不解的问。</p>
“你以为我没和他说过吗？”王重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拍了拍牛大胆的肩膀，率先进了大门，刚跨过门槛，忽然扭头道：“你在告诉他，集贤大队的韩美丽就是前车之鉴。”</p>
说完就径直往里，回了里院。</p>
牛大胆愣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才沉着脸回了家。</p>
时间一日日过去，王重没再去公社找王万春，专心致志的待在麦香大队，领着乡亲们搞生产。</p>
麦香大队现在拢共有耕地将近三千亩，山上还有将近百亩的果林，种的多数都是梨树，这些个果树，都是当初六几年三年灾荒刚过去的时候，王重领着队员们种的。</p>
那会儿大灾刚过，乡亲们饿了整整三年，当初王重种的那一亩多的梨树，可解了不少急，当时王重一提这事儿，乡亲们就没有不同意的。</p>
那些新开出来的耕地，也多是在那个时候开的，那时王重在大队上的威望是最高的时候，乡亲们也怕再来一次灾荒，恨不能多多的开出土地，多多的种粮食。</p>
这些年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麦香大队到底有王重等人制定的工分制度在，有王重和牛大胆、马仁礼这几个威望高的人压着，麦香大队的日子在麦香岭地区那是数一数二的，周边的几个大队的姑娘，一个个都恨不能早点嫁到麦香大队来。</p>
是以麦香大队的总人口也早已突破了两百，人均耕地也早就突破十亩了，马公社，杨建国他们这一批孩子也陆续长大，村里的劳力也逐渐增加。</p>
大队上适龄的年轻人里头，没结婚成家的，也就是考上大学的王子平和王子安，牛春来，牛雯雯他们几个了。</p>
牛大胆的小闺女牛麦花年纪和马公社、王子妗差不多大，今年都是十六七岁，马仁礼和杨灯儿的小儿子杨建国年岁稍微小一些，才十四岁，比子瑜大上一岁。</p>
孩子们陆续上学去了，天气也逐渐变暖，眼瞅着就开春了，县里头忽然下了通知，扩大自留地，允许农门私人养猪，养羊，养鸡，鼓励农民搞副业。</p>
但也有限制，私人可以养猪，但不能养母猪，可以养羊，但不能超过三只。</p>
虽说还有限制，但这个兆头却是极好的。</p>
私人不许养母猪，那就把母猪放到集体的猪圈去养，母猪归集体所有，自家买不起羊羔子的，集体可以统一采购，再佘给个人，收取一定的利息，等到猪羊大了出栏的时候，再连本带利的还给集体。</p>
“这能行吗？”听了王重的一番话，马仁礼有些忐忑的问道。</p>
这么些年下来，马仁礼谨小慎微，一直小心翼翼，凡事秉承着少说多看，谨言慎行，生怕犯错，那胆子也就针鼻儿那么一丢丢大，做事情都喜欢三思而后行，瞻前顾后。</p>
“养猪养羊是不是上头允许的？”王重问道。</p>
马仁礼：“是啊！”</p>
牛大胆道：“咱们违法了吗？”</p>
马仁礼摇头。</p>
“那不就得了！”王重笑着道：“咱们一切都按照上头的指示来办事，既没有阳奉阴违，也没有违法乱纪，要是上头觉得咱们做的不对，那咱们改就是了，老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要是张德富非得对付咱们，我这个村支书来扛。”</p>
“现在咱们大队有五十六户人家，要是一户一头猪的话，可咱们集体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粮！”马仁礼摊开手道。</p>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咱们先买上几头母猪，半年就可以开始配种，咱们多买上几头小母猪，等咱们的母猪生了猪仔，再卖给乡亲们。”</p>
“要是猪仔下的多了，咱们就卖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要是没人买，那咱们就把猪场再扩大扩大，搞成规模······”</p>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就这么办了！”</p>
“采买母猪崽子的事情呢，交给仁廉去办，你们俩现在主要任务，是春灌和春耕。”</p>
除了冬小麦之外，村东村西两个大队，八个小队，还得种小米、红薯，春玉米、还有各种应季的菜蔬，除了集体的地以外，还有刚刚扩大的各家的自留地，也得翻耕夏种，开春以后，几乎全村人都要忙碌起来。</p>
牛大胆是个好把式，地里那些活样样都精通的很，麦香大队的乡亲们在他和王重的带领下，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农忙之中。</p>
时间一日日过去，春去夏至，又是一年丰收季，马仁廉买回来的那些母猪崽子也陆续长大，马仁廉外号叫菜包子，可除了擅长包包子以外，他也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兽医，村里的十头小母猪，便交给了他全权负责。</p>
现如今麦香大队的养殖业基本上都是由马仁廉负责，农业由牛大胆和马仁礼两个队长负责，王重统领全局，主抓农副业。</p>
王万春那边仍旧没什么表示，可张德富，却并没有如原着一般，这几年来一直高枕无忧，年初时王重和马仁礼还有牛大胆三人往省城走的那一遭，终究还是起到了作用。</p>
转眼就是夏收，看着漫山遍野金黄灿烂的麦田，乡亲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p>
“收麦咯！”</p>
牛大胆一声高喊，乡亲们拿着镰刀涌入麦田之中，男人们弯腰收割，妇人们在后边负责脱粒，捆扎麦秸，烈日之下，炎炎酷暑之中，麦香大队的地界上，漫山遍野皆是一派热火朝天之象。</p>
年轻力壮的娃娃们把刚刚收下来的麦子一袋一袋的或是装进独轮车，马车之上，或是担在肩上，扛着径直奔着村里的麦场而去。</p>
一边收麦，一边脱粒，一边开始紧锣密鼓的晒制脱水，整个麦香大队两百多号人，除了似二爷爷那般年纪太大，干不动活了的，其余就算是须发皆白的老人，身高刚过车轮的娃娃，也都帮着一块儿干起了活。</p>try{ggauto();} catch(ex){}
收上来的麦子，一如往年，先统一归置到大队粮库，再根据工分，逐户下发。</p>
卖力干活的收获满满，偷奸耍滑只想着偷懒的紧皱眉头。</p>
这边给乡亲们的粮食刚刚发下去，公社那边，王万春和关援朝就领着人下来收缴公粮了。</p>
没了见天的活动折腾，乡亲们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伺候庄稼上，加上严密的工分制度，奖惩措施督促，麦香大队再度成了麦香岭公社的明星大队，平均亩产甚至远远超过了六十年代。</p>
看着一袋袋过称，检查过后送上拖拉机的麦子，王万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p>
“大虫啊！不愧是我们公社的大能人，这才两年功夫，你们大队这产量，可又翻了一番了。”王万春冲着王重竖起大拇指夸赞道。</p>
王重道：“主要是乡亲们卖力干活，还有这批种子好，这是我和牛大队长还有马队长特意去省城买回来的良种，今年是第二回种了，这个型号适应性强，产量高，口感也不差。”</p>
“······”</p>
聊了几句，王万春就把王重拉到一旁僻静处，小声问道：“张德富被停职调查了，省里还专程派了人下来办这个事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p>
“王书记，你这可就抬举我了，我一个农民，你问我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春灌，什么时候镇压、除虫这些我知道，可县里、省里的事情，我上哪儿知道去！”王重开始装聋作哑。</p>
“你少在这儿和我装！”王万春拉着王重道。</p>
“当初你就劝我离张德富远点，后边牛大胆还专程过来找我，说什么治病啊，韩美丽的前车之鉴啊，让我自己考虑清楚，这不是暗示我吗！</p>
牛大胆是什么人，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些话是他能想到、能说出来的吗！”</p>
王重看着王万春道：“我那是好心，这老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韩美丽的事情，难道还不算生动的例子吗？”</p>
王万春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p>
“万春，你是个好人，你也是从咱们麦香大队走出去的，当初打小鬼子的时候咱们就跟着干了，这些年下来了，我们所有的乡亲都把你当自己人了，不然的话，我和大胆还浪费这力气干啥，费力还不讨好。”</p>
王万春瞪了王重一眼，王重却坦然的看着他，目光清澈，神色真挚，王万春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了，心里也愈发纠结。</p>
“万春，人可以错，但不能一直都错，错了就要改，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明知是错的，还要一条道走到黑吗？”</p>
“你小子，少跟着在这儿扯七扯八的。”王万春当然明白，不然的话，他现在估计早就和张德富一样，被停职调查了。</p>
“我就问你，张德富被停职调查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p>
“就张德富当初干的那些事儿，用屁股想都知道，被停职调查是迟早的事情。”王重这话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p>
王万春看着的王重的目光十分复杂，再度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自嘲的摇摇头道：“现在想想，我这个书记当的真的是不称职啊！”</p>
“我倒是觉得你做的很好，虽然有些瑕疵，但瑕不掩瑜，不说别的大队，就咱们麦香大队，当初要不是有你在上边帮我们扛着压力，咱们指不定被张德富和韩美丽他们霍霍成啥样呢。”</p>
“哎！”王万春又叹了口气：“说起韩美丽，她也被调查组的人给带走了。”</p>
王重上前伸手搭着王万春的肩膀，似朋友般说道：“万春啊！你说说，你当这个书记是为了什么？”</p>
“为了什么？”王万春皱起眉头，念叨了一句。</p>
“那咱们再往前捋一捋，当初咱们跟着你们打小鬼子，打老蒋，是为了啥？”</p>
“还能是为了啥，当然是为了过上太平日子！”</p>
“后来咱们打赢了，建国了，咱们搞土改，分田地，又是为了什么？”</p>
“为了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p>
“知道阅兵的时候，伟人说同志们辛苦了，底下的将军士兵们回答什么吗？”</p>
“为人民服务啊！”王万春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这话刚一出口，王万春自己就愣住了。</p>
“为人民服务，简单又直白，就算是没读过书，不识字的聪明，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咱们折腾来折腾去，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找到一条适合咱们发展的道路，为了让国家富裕起来，为了让我们这些农民不用再挨饿！”</p>
“这些年来，张德富他们干了什么，你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我觉得你不妨停下来好好想一想，回忆回忆过去，问一问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做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p>
说着王重拍了拍王万春的肩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迈步走了。</p>
徒留王万春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公社的干事跑过来找他，才回过神来。</p>
人可以错一次，但不能一直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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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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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问题在王万春的脑海当中不断交织，前些年的往事王万春这辈子都忘不掉。</p>
可自己为什么还一门心思的跟着张德富呢？难道自己也成了和张德富一样的人？</p>
王万春不由得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问自己。</p>
“王书记？王书记？”关援朝的声音把王万春从出神之中拉了回来。</p>
“嗯~~~怎么了？”王万春扭头看着关援朝问道。</p>
“我看您皱着眉头，是有什么事儿吗？”关援朝是公社的武装部长，管着公社所有的民兵队伍，兼着麦香大队民兵队长的王重也是他的下属。</p>
“没什么！”王万春自己都没想明白，还需要时间啊。</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