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赠刀
“安邦公，安邦公，可笑昏君无德，庙堂之上，朽木为官。</p>
殿陛之间，禽兽食禄。</p>
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p>
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可恨，可恨……”</p>
杨守一咬牙切齿，顿时天地变色，风云滚滚。</p>
众鬼呼啸，“杀上阳间，以滔天怨气，荡涤乾坤，冲刷罪孽……”</p>
许舒暗道不妙，眼前这帮猛鬼，多是因极强的残念和冤屈不消，得遇灵源，才得以存在。</p>
本质上都是怨鬼，其中杨守一更甚。</p>
此刻，他挑赵安邦拍马，却是拍在了马蹄子上，激起了杨守一的滔天怨气。</p>
许舒赶忙道，“的确可恨，不过正因昏君无道，朝廷腐朽，才致使立宪鼎革。安邦公之冤才能大白天下，英名得以流传四方。”</p>
“英名流传四方，小友当真以为某在此间，消息闭塞，不知阳世今夕何年？”</p>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不断有怨魂至此，杨守一便有源源不断的消息源。</p>
“等等，也不可能是所有的怨魂都来此处，关于赵安邦之事，本就冷门，其他怨魂未必知晓。</p>
还有，杨守一听到自己的绝命诗反应这么大，震散无数香火道元，分明是已经许久不曾接收过关于自己身前的消息了。</p>
老鬼诈我。”</p>
许舒道，“立宪不过三年，中枢还未想起安邦大帅，但民间祭祀已兴。</p>
不说别处，就说这春申南郊的蛇山上，便有豪富之家捐修一座安邦庙，我前几日还去游玩过，门前的楹联记忆犹新。”</p>
“哦？写的什么。”</p>
杨守一来了兴趣。</p>
许舒猜得不错，杨守一的确不知后世对他和赵安邦，是怎样的评价。</p>
而作为有抱负的文人，身死之后，最关注的可不就是身后名。</p>
此刻许舒提及赵安邦被建庙祭祀，他面色如常，心中不知多激动。</p>
许舒绞尽脑汁，搜刮脑子里的文山书海，“上联是：赤手挽银河，公自大名垂宇宙；</p>
下联是：碧波埋白骨，我来何处吊英贤。”</p>
话音方落，杨守一长啸不绝，良久，下泪道，“此诚至高之嘉许。”</p>
他冲许舒深深一躬，“大帅地下有知，足可安息，足可安息啊。”</p>
许舒趁热打铁，“庙内的挽墙上，还不少文人雅士的祭奠文辞。</p>
其中有一篇描写的是甲申海战的壮烈场面，其中有两句广为传颂：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p>
杨守一仰天痛哭，“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安邦公，你听见了吗？”</p>
至此，杨守一对许舒所言的安邦庙再无怀疑。</p>
旁的可以作假，这些令他耳目一新、感人至深的诗文，当是做不了假的。</p>
众鬼万没想到，许舒三言两语，竟让守一先生如此失态。</p>
“守一先生，千万不要被这小子迷惑啊，灵笼和阳世的通道好不容易打通，此等机遇百年难求，千万不可错过。”</p>
“此子到此，就是要阻止我等回返阳世，守一先生三思。”</p>
“阳世之上，血食无数，若沦为鬼蜮，我等皆是鬼中王霸，岂不快哉。”</p>
“……”</p>
众鬼鼓噪纷纷。</p>
杨守一挥手，止住骚乱，看向许舒，“即便安邦公立庙，但杨某旧恨未消，这阳世间，杨某也少不得去走上一遭，闹他个天翻地覆。”</p>
许舒道，“许某没想过要阻止诸位，诸位视阳间人为血食。</p>
殊不知，阳间也多的是辨阴士途径的超凡者，巴不得诸位前去，好方便他们祭炼阴魂。</p>
我此来，确是奉命来阻止诸位的。</p>
若真阻止不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阳间不过毁些城池。</p>
可是诸位呢，恐怕要灰飞烟灭了。”</p>
“还敢弄嘴！”</p>
一个身形雄阔的恶鬼猛扑而上，快若云烟，转瞬便到近前，沙包大的拳头，迎着许舒的头颅轰然砸落。</p>
许舒早有防备，迎着恶鬼的拳头轰出，砰的一声，恶鬼沙包大的拳头才挨着绿戒，直接崩碎。</p>
许舒一拳轰在他胸口，顿时破出个大洞，大量的香火道元飘散，恶鬼立时便要崩溃。</p>
杨守一轻轻弹指，几道流光扑中恶鬼，他已变得缥缈的身影才又重新凝实起来。</p>
恶鬼冲杨守一拜倒在地，正要道谢，杨守一随手一撒，一道光网将他缠绕。</p>
恶鬼被封在巴掌大的光网中，声嘶力竭地嘶嚎起来，众鬼无不悚然。</p>
杨守一冷声道，“想必近年来杨某是太好说话了，让尔等忘了谁是这灵笼的主人，都给我滚！”</p>
群鬼如蒙大赦，蜂拥而散。</p>
一时间，偌大個庭院，只剩了许舒和杨守一两人。</p>
杨守一道，“看来灵源现世至今，不止阴间大变，阳世也是剧变连连。</p>
既然有小友这等人物，今次灵关开启，杨某可视而不见。”</p>try{ggauto();} catch(ex){}
杨守一始终看不出许舒的深浅，此人既能搅动清白河，举手投足又能瞬灭麾下大将。</p>
更麻烦的是，许舒是奉命至此，说明灵关开启，阳世间的超凡者已知，想必已做好应对准备。</p>
失去了突然性，他纵然率领群鬼，杀出灵笼，危险必定极大。</p>
索性，给许舒个面子。</p>
许舒抱拳，“多谢前辈。”</p>
杨守一摆手，“你不必违心谢我，杨某不过是实力不济。</p>
若是实力允许，你说上一车的话，也难阻杨某阳间世一行。”</p>
许舒道，“不管怎样，人间免了一场浩劫，前辈功德无量。”</p>
杨守一摆手，“说到功德，杨某的确想要。</p>
适才你说蛇山上有安邦公的庙宇，却不知你能否帮杨某在安邦公的神相边上，塑上杨某的一尊泥胎，也让杨某多享些香火。”</p>
许舒暗暗叫苦，蛇山上哪有安邦庙，杨守一这么一搅和，他不修庙都不成了。</p>
“举手之劳，前辈放心。”</p>
杨守一大喜，冲许舒深深一躬，“小友大恩，杨某铭记不忘。”</p>
他轻轻挥手，许舒藏在袖中的剔骨刀飞入他手中，便见他不停掐指，掌中光华大放。</p>
瞬间，无数光华尽数没入剔骨刀中。</p>
“这把剔骨刀，是我截取千年铁尸的脊骨，用天灵血蕴养三年才成。</p>
赐给崔抿，让他护身，虽算不得多了不得的宝贝，于人世也是罕见神兵。</p>
你既然喜欢，我再祭炼一番，方便伱带到阳世间，做个留恋。</p>
血来！”</p>
许舒破出指尖，溢出鲜血。</p>
杨守一取血，融入刀中。</p>
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杨守一祭炼完毕，将剔骨刀送还许舒。</p>
许舒握着剔骨刀，感觉份量重了不少，原本寒光湛然的刀身变得乌哑暗沉，锋冷依旧。</p>
许舒抚摸刀身，越看越欢喜。</p>
杨守一显得很疲乏，“去吧，希望你我还有相见之日。”</p>
许舒笑道，“晚辈还是希望别再和前辈见面。</p>
若再见面，要不是前辈杀入阳世，要不是我身死，沦入鬼蜮。”</p>
杨守一大笑，笑罢，幽幽道，“还有一种可能。”</p>
许舒诧异地看向杨守一，杨守一道，“你不会以为只有我这一个灵笼吧。”</p>
许舒心中冰凉，杨守一接道，“既然我这个灵笼的灵关，可以侥幸被开启。别的灵笼，一样可能打开。那时，其他的灵笼主人率众杀入阳世，杨某便想作壁上观，也须压不住麾下的滔滔怨魂。”</p>
许舒暗暗叫苦，“敢问前辈，适才您说此灵笼灵关是侥幸开启，可知缘由。”</p>
杨守一道，“有人身死，化作怨尸，冲霄怨气开启灵关。”</p>
“怨尸？在何处？”</p>
“在你来处。”</p>
“没为前辈所得？”</p>
“怨尸的怨气冲天，不是我能招惹的，自然留在原处。</p>
你若要切断灵关，必先化解尸怨。”</p>
“到底是怎样的冤情才能生成怨尸？”</p>
“怨尸的形成，并非是死者冤情何其大，重点在于死者以己怨感众怨，聚众怨于己身。</p>
想要破解，还得从死者死因查起。”</p>
“那怨尸的残魂可在灵笼，前辈可能招来一见？”</p>
“不在此处，能入此灵笼的残魂，多是机缘巧合。”</p>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不知我的同伴……”</p>
“你的同伴我已送回。”</p>
“还请前辈送我归去。”</p>
“踏过青石桥，自能归去。”</p>
许舒拱手，“晚辈就此别过。”</p>
杨守一挥手，一缕枯黄的丝线落在许舒掌中，“此是我枯冢中的一缕残发，封在我泥胎中即可。”</p>
许舒应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杨守一的声音，“小友是春申人吧，春申城纱帽弄36号老宅，南厢房内，掘土三尺三，有存银。”</p>
许舒大喜，他正为建安邦庙大出血而心疼，没想到杨守一是个通透鬼。</p>
他转过身来，正要道谢，却发现杨守一早没了踪影，连大宅都消失不见。</p>
他大失所望，还想着多套一些类似的消息。</p>
以杨守一掌握的庞大消息源，挖出个地下金山也不奇怪。</p>
毕竟，即便是当下，财东们都还有藏银地下的习惯。</p>
半个小时后，许舒踏上青石桥，前方烟气蒙蒙，桥下河水滔滔。</p>
他担心又搅动清白河，沿着青石桥的中轴线前行。</p>
桥行将半，一个落拓的身影立在桥心。</p>
许舒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杨守一出尔反尔，紧走几步，那身影渐渐清晰，他心中忽然腾起怪异的感觉。</p>
那身影的形状和自己太像了，仿佛在照镜子。</p></div>
殿陛之间，禽兽食禄。</p>
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p>
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可恨，可恨……”</p>
杨守一咬牙切齿，顿时天地变色，风云滚滚。</p>
众鬼呼啸，“杀上阳间，以滔天怨气，荡涤乾坤，冲刷罪孽……”</p>
许舒暗道不妙，眼前这帮猛鬼，多是因极强的残念和冤屈不消，得遇灵源，才得以存在。</p>
本质上都是怨鬼，其中杨守一更甚。</p>
此刻，他挑赵安邦拍马，却是拍在了马蹄子上，激起了杨守一的滔天怨气。</p>
许舒赶忙道，“的确可恨，不过正因昏君无道，朝廷腐朽，才致使立宪鼎革。安邦公之冤才能大白天下，英名得以流传四方。”</p>
“英名流传四方，小友当真以为某在此间，消息闭塞，不知阳世今夕何年？”</p>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不断有怨魂至此，杨守一便有源源不断的消息源。</p>
“等等，也不可能是所有的怨魂都来此处，关于赵安邦之事，本就冷门，其他怨魂未必知晓。</p>
还有，杨守一听到自己的绝命诗反应这么大，震散无数香火道元，分明是已经许久不曾接收过关于自己身前的消息了。</p>
老鬼诈我。”</p>
许舒道，“立宪不过三年，中枢还未想起安邦大帅，但民间祭祀已兴。</p>
不说别处，就说这春申南郊的蛇山上，便有豪富之家捐修一座安邦庙，我前几日还去游玩过，门前的楹联记忆犹新。”</p>
“哦？写的什么。”</p>
杨守一来了兴趣。</p>
许舒猜得不错，杨守一的确不知后世对他和赵安邦，是怎样的评价。</p>
而作为有抱负的文人，身死之后，最关注的可不就是身后名。</p>
此刻许舒提及赵安邦被建庙祭祀，他面色如常，心中不知多激动。</p>
许舒绞尽脑汁，搜刮脑子里的文山书海，“上联是：赤手挽银河，公自大名垂宇宙；</p>
下联是：碧波埋白骨，我来何处吊英贤。”</p>
话音方落，杨守一长啸不绝，良久，下泪道，“此诚至高之嘉许。”</p>
他冲许舒深深一躬，“大帅地下有知，足可安息，足可安息啊。”</p>
许舒趁热打铁，“庙内的挽墙上，还不少文人雅士的祭奠文辞。</p>
其中有一篇描写的是甲申海战的壮烈场面，其中有两句广为传颂：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p>
杨守一仰天痛哭，“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安邦公，你听见了吗？”</p>
至此，杨守一对许舒所言的安邦庙再无怀疑。</p>
旁的可以作假，这些令他耳目一新、感人至深的诗文，当是做不了假的。</p>
众鬼万没想到，许舒三言两语，竟让守一先生如此失态。</p>
“守一先生，千万不要被这小子迷惑啊，灵笼和阳世的通道好不容易打通，此等机遇百年难求，千万不可错过。”</p>
“此子到此，就是要阻止我等回返阳世，守一先生三思。”</p>
“阳世之上，血食无数，若沦为鬼蜮，我等皆是鬼中王霸，岂不快哉。”</p>
“……”</p>
众鬼鼓噪纷纷。</p>
杨守一挥手，止住骚乱，看向许舒，“即便安邦公立庙，但杨某旧恨未消，这阳世间，杨某也少不得去走上一遭，闹他个天翻地覆。”</p>
许舒道，“许某没想过要阻止诸位，诸位视阳间人为血食。</p>
殊不知，阳间也多的是辨阴士途径的超凡者，巴不得诸位前去，好方便他们祭炼阴魂。</p>
我此来，确是奉命来阻止诸位的。</p>
若真阻止不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阳间不过毁些城池。</p>
可是诸位呢，恐怕要灰飞烟灭了。”</p>
“还敢弄嘴！”</p>
一个身形雄阔的恶鬼猛扑而上，快若云烟，转瞬便到近前，沙包大的拳头，迎着许舒的头颅轰然砸落。</p>
许舒早有防备，迎着恶鬼的拳头轰出，砰的一声，恶鬼沙包大的拳头才挨着绿戒，直接崩碎。</p>
许舒一拳轰在他胸口，顿时破出个大洞，大量的香火道元飘散，恶鬼立时便要崩溃。</p>
杨守一轻轻弹指，几道流光扑中恶鬼，他已变得缥缈的身影才又重新凝实起来。</p>
恶鬼冲杨守一拜倒在地，正要道谢，杨守一随手一撒，一道光网将他缠绕。</p>
恶鬼被封在巴掌大的光网中，声嘶力竭地嘶嚎起来，众鬼无不悚然。</p>
杨守一冷声道，“想必近年来杨某是太好说话了，让尔等忘了谁是这灵笼的主人，都给我滚！”</p>
群鬼如蒙大赦，蜂拥而散。</p>
一时间，偌大個庭院，只剩了许舒和杨守一两人。</p>
杨守一道，“看来灵源现世至今，不止阴间大变，阳世也是剧变连连。</p>
既然有小友这等人物，今次灵关开启，杨某可视而不见。”</p>try{ggauto();} catch(ex){}
杨守一始终看不出许舒的深浅，此人既能搅动清白河，举手投足又能瞬灭麾下大将。</p>
更麻烦的是，许舒是奉命至此，说明灵关开启，阳世间的超凡者已知，想必已做好应对准备。</p>
失去了突然性，他纵然率领群鬼，杀出灵笼，危险必定极大。</p>
索性，给许舒个面子。</p>
许舒抱拳，“多谢前辈。”</p>
杨守一摆手，“你不必违心谢我，杨某不过是实力不济。</p>
若是实力允许，你说上一车的话，也难阻杨某阳间世一行。”</p>
许舒道，“不管怎样，人间免了一场浩劫，前辈功德无量。”</p>
杨守一摆手，“说到功德，杨某的确想要。</p>
适才你说蛇山上有安邦公的庙宇，却不知你能否帮杨某在安邦公的神相边上，塑上杨某的一尊泥胎，也让杨某多享些香火。”</p>
许舒暗暗叫苦，蛇山上哪有安邦庙，杨守一这么一搅和，他不修庙都不成了。</p>
“举手之劳，前辈放心。”</p>
杨守一大喜，冲许舒深深一躬，“小友大恩，杨某铭记不忘。”</p>
他轻轻挥手，许舒藏在袖中的剔骨刀飞入他手中，便见他不停掐指，掌中光华大放。</p>
瞬间，无数光华尽数没入剔骨刀中。</p>
“这把剔骨刀，是我截取千年铁尸的脊骨，用天灵血蕴养三年才成。</p>
赐给崔抿，让他护身，虽算不得多了不得的宝贝，于人世也是罕见神兵。</p>
你既然喜欢，我再祭炼一番，方便伱带到阳世间，做个留恋。</p>
血来！”</p>
许舒破出指尖，溢出鲜血。</p>
杨守一取血，融入刀中。</p>
约莫半炷香的工夫，杨守一祭炼完毕，将剔骨刀送还许舒。</p>
许舒握着剔骨刀，感觉份量重了不少，原本寒光湛然的刀身变得乌哑暗沉，锋冷依旧。</p>
许舒抚摸刀身，越看越欢喜。</p>
杨守一显得很疲乏，“去吧，希望你我还有相见之日。”</p>
许舒笑道，“晚辈还是希望别再和前辈见面。</p>
若再见面，要不是前辈杀入阳世，要不是我身死，沦入鬼蜮。”</p>
杨守一大笑，笑罢，幽幽道，“还有一种可能。”</p>
许舒诧异地看向杨守一，杨守一道，“你不会以为只有我这一个灵笼吧。”</p>
许舒心中冰凉，杨守一接道，“既然我这个灵笼的灵关，可以侥幸被开启。别的灵笼，一样可能打开。那时，其他的灵笼主人率众杀入阳世，杨某便想作壁上观，也须压不住麾下的滔滔怨魂。”</p>
许舒暗暗叫苦，“敢问前辈，适才您说此灵笼灵关是侥幸开启，可知缘由。”</p>
杨守一道，“有人身死，化作怨尸，冲霄怨气开启灵关。”</p>
“怨尸？在何处？”</p>
“在你来处。”</p>
“没为前辈所得？”</p>
“怨尸的怨气冲天，不是我能招惹的，自然留在原处。</p>
你若要切断灵关，必先化解尸怨。”</p>
“到底是怎样的冤情才能生成怨尸？”</p>
“怨尸的形成，并非是死者冤情何其大，重点在于死者以己怨感众怨，聚众怨于己身。</p>
想要破解，还得从死者死因查起。”</p>
“那怨尸的残魂可在灵笼，前辈可能招来一见？”</p>
“不在此处，能入此灵笼的残魂，多是机缘巧合。”</p>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不知我的同伴……”</p>
“你的同伴我已送回。”</p>
“还请前辈送我归去。”</p>
“踏过青石桥，自能归去。”</p>
许舒拱手，“晚辈就此别过。”</p>
杨守一挥手，一缕枯黄的丝线落在许舒掌中，“此是我枯冢中的一缕残发，封在我泥胎中即可。”</p>
许舒应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杨守一的声音，“小友是春申人吧，春申城纱帽弄36号老宅，南厢房内，掘土三尺三，有存银。”</p>
许舒大喜，他正为建安邦庙大出血而心疼，没想到杨守一是个通透鬼。</p>
他转过身来，正要道谢，却发现杨守一早没了踪影，连大宅都消失不见。</p>
他大失所望，还想着多套一些类似的消息。</p>
以杨守一掌握的庞大消息源，挖出个地下金山也不奇怪。</p>
毕竟，即便是当下，财东们都还有藏银地下的习惯。</p>
半个小时后，许舒踏上青石桥，前方烟气蒙蒙，桥下河水滔滔。</p>
他担心又搅动清白河，沿着青石桥的中轴线前行。</p>
桥行将半，一个落拓的身影立在桥心。</p>
许舒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杨守一出尔反尔，紧走几步，那身影渐渐清晰，他心中忽然腾起怪异的感觉。</p>
那身影的形状和自己太像了，仿佛在照镜子。</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