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四方矛头，直指一人
龙渊监察院。</p>
作为大商皇朝最为强大的执法，乃至立法机构，监察使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为光明的官爵。</p>
可偏偏.....</p>
所有监察院的建筑都是黑压压一片。</p>
无论是幽县监察院，还是龙渊监察院。</p>
他们的构造、墙体、内壁乃至房檐、瓷瓦、地砖，都是极为沉闷的黢黑。</p>
铁棠前身去过几次幽县监察院，但那是为了公事。</p>
而以疑犯身份进入这里.....无疑是种不同的体验。</p>
黑沉沉的审讯密室，极为简陋，只有一张书案，两张藤椅，角落里摆放着一人多高的鹤嘴铜油灯。</p>
铁棠与赵明哲坐在书案两边，四目相对。</p>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p>
“铁棠，运城。”</p>
“来龙渊所为何事？”</p>
“观赏曲江盛宴。”</p>
“据我所知，你乃是一方总捕头，岂有空闲来此地？莫不是有其他目的？”</p>
“没有！”</p>
“案发时你位于何地？”</p>
“敢问监察使大人，何时是案发时间？”</p>
“怎么？想窃取情报，开始编造谎言？”</p>
铁棠乐了。</p>
他看着赵明哲，淡淡问了一句：“你认真的？堂堂监察使.....就只有这种手段？”</p>
“哈哈哈哈！”赵明哲放声大笑，雄浑笑声在密室回荡不绝，险些将铁棠耳膜震破。</p>
这家伙....彰显武力么？</p>
赵明哲长笑过后，脸色一收一变，平静说道：“铁神捕之名，赵某也有所闻。</p>
若论寻凶破案，堪破虚妄.....便是在下，也不敢说稳胜过铁捕头。</p>
对付你这种人。</p>
有时候用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有奇效。</p>
不知铁捕头觉得此举如何？”</p>
铁棠不动如山，食指轻叩桌面。</p>
“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p>
我与老王在县衙会见唐总捕头之后，一直处在大众视野当中，即便他们不愿意为我作证，想必监察使也不难查出真相。</p>
等我俩从试炼之地回来，又一直与张知县待在一起，这些县衙衙役等人都可以作证。</p>
铁某自问——</p>
无论案发时间到底是何时，我也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p>
“好！铁捕头爽快。”赵明哲双手击掌，而后又冷不丁问了一句。</p>
“如果唐捕头等人......是死在水下又如何？”</p>
嗯？</p>
铁棠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有些不妙。</p>
赵明哲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继续施压：“有人跟我说，他看到了你与王安道打开试炼之地大门，自己走了出来。</p>
而本官在秘境之内，并没有见过你们两个。</p>
这中间....</p>
到底是谁在妄言呢？”</p>
“我与老王的确进入了试炼之地，不过在欲莲净火之后，便选择了退出。”铁棠并不否认。</p>
因为他们出去之时，外头除了水族之外，也有几个零星人族身影，这些事迹瞒不过监察使。</p>
恰恰相反。</p>
他还需要这些人来为自己作证。</p>
“偶遇奇遇，要么一开始就不进去，岂有过了第一关就选择了退缩之理？</p>
难道铁捕头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余目的不成？”</p>
“只是察觉到了危险，不想继续前行而已。”</p>
铁棠说完直视赵明哲，徐徐说道：“若是铁某没有猜错.....想必监察使在里面，应当也没有多少收获吧？</p>
那里——应当是蛟龙先贤的遗留！</p>
人族进去，多半也是空手而归。”</p>
赵明哲剑眉倒竖，神色不悦，显然是被铁棠说中了心思。</p>
他在里面的确是白忙活了一场。</p>
若不是实力强横，一时半会还未必能够出来。</p>
“果然不愧神捕之名，你所说的一切，本官已经记录下来，稍后自会一一查证。</p>
如今.....还请铁捕头在我监察院等候。”</p>
“我还能说不么？”铁棠自嘲了一句，起身跟着赵明哲离开密室。</p>
——</p>
夜已深，星光点点，监察院内不时有莫名嘶吼响起。</p>
其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不知到底是何阴森诡异存在。</p>
铁棠与王安道坐在监察院大殿，喝着早已变味的茶水，百无聊赖。</p>
“老王，监察院都拿你没办法，这天下你岂不是横着走了？”</p>
“拉倒吧铁头，我也是强行扯虎皮。</p>try{ggauto();} catch(ex){}
他是没办法拘捕我，但要是半夜给我套个麻袋，揍我一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p>
还得是自身拳头硬！</p>
可惜我的武道天赋一般，不知在踏入巫觋秘境以后，还能够走多远。”说至此处，王安道有些垂头丧气。</p>
“堂堂监察使，岂会做这等小儿之事？”</p>
“监察使不会？就是朝廷三品．．．．．”王安道没有继续说，大殿外来人了。</p>
赵明哲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p>
“想不到铁捕头.....也是吾辈中人，看看。”</p>
一封泛黄的牛皮信封递到了铁棠眼前，上面还刻有一把精致的秋水雁翎刀印记。</p>
这是大商巡检司的公文。</p>
清水郡来得？</p>
“大人这是何意？”</p>
铁棠指着信件上的火封泥印，那里已经被打开，表示赵明哲看过内里信件。</p>
“本官怕巡检司包庇下属，所以按例打开查看了一下。”赵明哲仰头望着大殿苍穹，目光躲闪。</p>
“此事铁棠必定如实上报。”</p>
“自便。”赵明哲显然并不在乎。</p>
巡检司跟监察院......斗就完事了，谁也没怂过谁，说其他都是废话。</p>
铁棠拿出信件，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脑海中出现了一道魁伟身影，如同高山峭壁，又似悬崖绝顶，巍峨雄壮。</p>
什么是见字如面？</p>
这才是真正的见字如面！</p>
“铁捕头敬启，本官阎肃，忝为清水郡郡捕。</p>
关于龙渊城唐华清总捕头等人身死一事，本官已经知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小视。</p>
久闻铁捕头破案如神，今又在龙渊城，还是案件亲历者..........”</p>
铁棠越看呼吸越快，神色也变得异样起来。</p>
“介于以上种种，此案交由你与龙渊监察院一起审查。</p>
限定七日之内破案，万万不可坠了我巡检司名头，切记！切记！”</p>
谁？</p>
是谁在针对我？</p>
七日破案之内破案？</p>
简直是笑话，有本事你来。</p>
阎肃.....你与庞飞文、李成运他们，都是一伙的是吧？</p>
这封信件大半笔墨都在吹嘘铁棠以往功绩，看似夸奖，实际却是捧杀。</p>
这点从最后限定七日破案就能看出来。</p>
如果没有最后这个条件，铁棠还会以为对方是欣赏自己。</p>
但有了这个条件......</p>
自己要是七日之内破不了案，只怕总捕头也做不下去了。</p>
官场如战场，这封信拿给任何人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p>
可如果真出了差错，自己就是第一個替罪羔羊。</p>
难怪赵明哲会说自己是跟他一路人，他看过信件，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p>
果然。</p>
这方世界半点大意不得，躺着也能中枪。</p>
铁棠知道，就算自己不在龙渊城，清水郡那位郡捕.....多半也会找到其他由头，为难自己。</p>
靠山靠不住，靠水水不流，还得是靠自己啊！</p>
“赵监察使，不知铁某如今嫌疑，是否已经洗清？”</p>
不解决这个难题，扯其他都是白瞎，根本插不了手。</p>
赵明哲意味深长地看着铁棠，久久不语。</p>
“伱这人怎么回事？问你话呢？”王安道有些着急。</p>
他虽然不知道信件写了什么，不过看铁棠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p>
瞥了一眼王安道，赵明哲最终还是开口了。</p>
“大体上是没问题！”</p>
“铁捕头的卷宗赵某看过了，加上过往事迹，还有.....王令史出面，赵某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面子。</p>
不过.....”</p>
他话没说完，便被铁棠打断：“赵大人，倘若唐总捕头是在水下死的......</p>
那么大人也有作案嫌疑！</p>
甚至因为修为缘故，你的嫌疑比我们还要大上许多。”</p>
铁棠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想受制于人，干脆将赵明哲也拉下泥潭。</p>
殿内刹那静如止水，空气中弥漫异样硝烟。</p>
噔！噔！噔！</p>
殿外传来脚步声。</p>
“大人，巡检司通过青龙震巽阵传过来一封公文，上面加盖了总郡捕的印章，注明转交运城总捕头。”</p>
赵明哲神色微变，看了看铁棠，正要回应......</p>
殿外再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大人，幽县监察院来了一位邢命，称要缉拿铁棠！”</p></div>
作为大商皇朝最为强大的执法，乃至立法机构，监察使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为光明的官爵。</p>
可偏偏.....</p>
所有监察院的建筑都是黑压压一片。</p>
无论是幽县监察院，还是龙渊监察院。</p>
他们的构造、墙体、内壁乃至房檐、瓷瓦、地砖，都是极为沉闷的黢黑。</p>
铁棠前身去过几次幽县监察院，但那是为了公事。</p>
而以疑犯身份进入这里.....无疑是种不同的体验。</p>
黑沉沉的审讯密室，极为简陋，只有一张书案，两张藤椅，角落里摆放着一人多高的鹤嘴铜油灯。</p>
铁棠与赵明哲坐在书案两边，四目相对。</p>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p>
“铁棠，运城。”</p>
“来龙渊所为何事？”</p>
“观赏曲江盛宴。”</p>
“据我所知，你乃是一方总捕头，岂有空闲来此地？莫不是有其他目的？”</p>
“没有！”</p>
“案发时你位于何地？”</p>
“敢问监察使大人，何时是案发时间？”</p>
“怎么？想窃取情报，开始编造谎言？”</p>
铁棠乐了。</p>
他看着赵明哲，淡淡问了一句：“你认真的？堂堂监察使.....就只有这种手段？”</p>
“哈哈哈哈！”赵明哲放声大笑，雄浑笑声在密室回荡不绝，险些将铁棠耳膜震破。</p>
这家伙....彰显武力么？</p>
赵明哲长笑过后，脸色一收一变，平静说道：“铁神捕之名，赵某也有所闻。</p>
若论寻凶破案，堪破虚妄.....便是在下，也不敢说稳胜过铁捕头。</p>
对付你这种人。</p>
有时候用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有奇效。</p>
不知铁捕头觉得此举如何？”</p>
铁棠不动如山，食指轻叩桌面。</p>
“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p>
我与老王在县衙会见唐总捕头之后，一直处在大众视野当中，即便他们不愿意为我作证，想必监察使也不难查出真相。</p>
等我俩从试炼之地回来，又一直与张知县待在一起，这些县衙衙役等人都可以作证。</p>
铁某自问——</p>
无论案发时间到底是何时，我也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p>
“好！铁捕头爽快。”赵明哲双手击掌，而后又冷不丁问了一句。</p>
“如果唐捕头等人......是死在水下又如何？”</p>
嗯？</p>
铁棠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有些不妙。</p>
赵明哲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继续施压：“有人跟我说，他看到了你与王安道打开试炼之地大门，自己走了出来。</p>
而本官在秘境之内，并没有见过你们两个。</p>
这中间....</p>
到底是谁在妄言呢？”</p>
“我与老王的确进入了试炼之地，不过在欲莲净火之后，便选择了退出。”铁棠并不否认。</p>
因为他们出去之时，外头除了水族之外，也有几个零星人族身影，这些事迹瞒不过监察使。</p>
恰恰相反。</p>
他还需要这些人来为自己作证。</p>
“偶遇奇遇，要么一开始就不进去，岂有过了第一关就选择了退缩之理？</p>
难道铁捕头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余目的不成？”</p>
“只是察觉到了危险，不想继续前行而已。”</p>
铁棠说完直视赵明哲，徐徐说道：“若是铁某没有猜错.....想必监察使在里面，应当也没有多少收获吧？</p>
那里——应当是蛟龙先贤的遗留！</p>
人族进去，多半也是空手而归。”</p>
赵明哲剑眉倒竖，神色不悦，显然是被铁棠说中了心思。</p>
他在里面的确是白忙活了一场。</p>
若不是实力强横，一时半会还未必能够出来。</p>
“果然不愧神捕之名，你所说的一切，本官已经记录下来，稍后自会一一查证。</p>
如今.....还请铁捕头在我监察院等候。”</p>
“我还能说不么？”铁棠自嘲了一句，起身跟着赵明哲离开密室。</p>
——</p>
夜已深，星光点点，监察院内不时有莫名嘶吼响起。</p>
其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不知到底是何阴森诡异存在。</p>
铁棠与王安道坐在监察院大殿，喝着早已变味的茶水，百无聊赖。</p>
“老王，监察院都拿你没办法，这天下你岂不是横着走了？”</p>
“拉倒吧铁头，我也是强行扯虎皮。</p>try{ggauto();} catch(ex){}
他是没办法拘捕我，但要是半夜给我套个麻袋，揍我一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p>
还得是自身拳头硬！</p>
可惜我的武道天赋一般，不知在踏入巫觋秘境以后，还能够走多远。”说至此处，王安道有些垂头丧气。</p>
“堂堂监察使，岂会做这等小儿之事？”</p>
“监察使不会？就是朝廷三品．．．．．”王安道没有继续说，大殿外来人了。</p>
赵明哲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p>
“想不到铁捕头.....也是吾辈中人，看看。”</p>
一封泛黄的牛皮信封递到了铁棠眼前，上面还刻有一把精致的秋水雁翎刀印记。</p>
这是大商巡检司的公文。</p>
清水郡来得？</p>
“大人这是何意？”</p>
铁棠指着信件上的火封泥印，那里已经被打开，表示赵明哲看过内里信件。</p>
“本官怕巡检司包庇下属，所以按例打开查看了一下。”赵明哲仰头望着大殿苍穹，目光躲闪。</p>
“此事铁棠必定如实上报。”</p>
“自便。”赵明哲显然并不在乎。</p>
巡检司跟监察院......斗就完事了，谁也没怂过谁，说其他都是废话。</p>
铁棠拿出信件，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脑海中出现了一道魁伟身影，如同高山峭壁，又似悬崖绝顶，巍峨雄壮。</p>
什么是见字如面？</p>
这才是真正的见字如面！</p>
“铁捕头敬启，本官阎肃，忝为清水郡郡捕。</p>
关于龙渊城唐华清总捕头等人身死一事，本官已经知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小视。</p>
久闻铁捕头破案如神，今又在龙渊城，还是案件亲历者..........”</p>
铁棠越看呼吸越快，神色也变得异样起来。</p>
“介于以上种种，此案交由你与龙渊监察院一起审查。</p>
限定七日之内破案，万万不可坠了我巡检司名头，切记！切记！”</p>
谁？</p>
是谁在针对我？</p>
七日破案之内破案？</p>
简直是笑话，有本事你来。</p>
阎肃.....你与庞飞文、李成运他们，都是一伙的是吧？</p>
这封信件大半笔墨都在吹嘘铁棠以往功绩，看似夸奖，实际却是捧杀。</p>
这点从最后限定七日破案就能看出来。</p>
如果没有最后这个条件，铁棠还会以为对方是欣赏自己。</p>
但有了这个条件......</p>
自己要是七日之内破不了案，只怕总捕头也做不下去了。</p>
官场如战场，这封信拿给任何人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p>
可如果真出了差错，自己就是第一個替罪羔羊。</p>
难怪赵明哲会说自己是跟他一路人，他看过信件，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p>
果然。</p>
这方世界半点大意不得，躺着也能中枪。</p>
铁棠知道，就算自己不在龙渊城，清水郡那位郡捕.....多半也会找到其他由头，为难自己。</p>
靠山靠不住，靠水水不流，还得是靠自己啊！</p>
“赵监察使，不知铁某如今嫌疑，是否已经洗清？”</p>
不解决这个难题，扯其他都是白瞎，根本插不了手。</p>
赵明哲意味深长地看着铁棠，久久不语。</p>
“伱这人怎么回事？问你话呢？”王安道有些着急。</p>
他虽然不知道信件写了什么，不过看铁棠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p>
瞥了一眼王安道，赵明哲最终还是开口了。</p>
“大体上是没问题！”</p>
“铁捕头的卷宗赵某看过了，加上过往事迹，还有.....王令史出面，赵某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面子。</p>
不过.....”</p>
他话没说完，便被铁棠打断：“赵大人，倘若唐总捕头是在水下死的......</p>
那么大人也有作案嫌疑！</p>
甚至因为修为缘故，你的嫌疑比我们还要大上许多。”</p>
铁棠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想受制于人，干脆将赵明哲也拉下泥潭。</p>
殿内刹那静如止水，空气中弥漫异样硝烟。</p>
噔！噔！噔！</p>
殿外传来脚步声。</p>
“大人，巡检司通过青龙震巽阵传过来一封公文，上面加盖了总郡捕的印章，注明转交运城总捕头。”</p>
赵明哲神色微变，看了看铁棠，正要回应......</p>
殿外再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大人，幽县监察院来了一位邢命，称要缉拿铁棠！”</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