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黑鹫从峰顶飞下，带回来了天山童姥的指令。</p>
程青霜看过信笺，向方牧野和段誉盈盈一礼，说道：“尊主有令，请两位公子进宫面见。两位公子，请随我来。”</p>
说完，便当前先行引路。</p>
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灵鹫宫诸多部属虽是女流之辈，武功却也不弱。程青霜作为九天部之一的副首领，就更为了得，施展起轻功来，足下着实快捷。</p>
起初之时，程青霜尚还有所保留，当发现无论她速度或快或慢，方牧野和段誉两个总是潇洒飘逸，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丈处，才知他两人轻功远胜于自己，开始全力向峰顶奔赴。</p>
缥缈峰上总共有十八处天险，每处天险皆有灵鹫宫部众把守，可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p>
三人途经一处处天险向上行去，过断魂崖、碎骨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前。但见两处峭壁相距七八丈远，之间仅一条铁索，横跨过乱世嶙峋的深谷。</p>
程青霜往返了此地无数次，踏索而过，原非难事，方牧野和段誉武功高超，飞渡深谷，自也容易得很。</p>
过了接天桥，穿过一条石弄堂似的窄道，顺着小径向峰顶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白雾越浓，又过了半个时辰多，终于到了缥缈峰绝顶。</p>
云雾之中，放眼皆是松树，山风吹过，松针沙沙作响。</p>
地上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为整齐，显然是费了极长的时间和极大的精力铺就。</p>
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形貌古朴的巨大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凋的勐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p>
而在堡门之前，正亭亭玉立着两名十八九岁的少女，一穿浅红衣衫，一穿澹青衣衫，两女不但高矮秾纤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雅秀丽，显然是一胎孪生的姐妹。</p>
两女向方牧野和段誉盈盈一礼，那穿浅红衫的女子语音清柔地说道：“童姥姥座下使婢梅剑、兰剑，参见两位公子，奉姥姥之名，特在此候迎两位公子。”</p>
方牧野和段誉作揖还礼，又谢过程青霜带路之情，便随梅剑、兰剑二女前去面见天山童姥。</p>
进得堡门，穿过两道庭院，行入一座全以花岗岩砌成的大厅。</p>
便见大厅最上首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人，身穿锦缎长袍，体型娇小，犹如八九岁的女童一般，却偏偏容色娇艳，是个美貌的大姑娘。</p>
她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向方牧野和段誉瞧来之时，自有一股凌人的威严。</p>
其左右两侧各俏立着一名少女，一穿浅碧衣衫，一穿浅黄衣衫，和梅剑、兰剑一般年纪，一样相貌。</p>
方牧野识出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便是天山童姥，而她身侧的两个，则是竹剑和菊剑，是和梅剑、兰剑一胎所生的姐妹。</p>
方牧野心中只觉甚是稀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见过不少，但如梅兰竹菊这般的四胞胎，倒是第一次见到。</p>
段誉亦是惊奇，忍不住地便向四女侧目多瞧了一眼。</p>
梅剑和兰剑向着天山童姥盈盈一拜，说道：“启禀姥姥，两位公子已到。”</p>
说完，便各自走向她左右两侧，并俏皮地悄悄冲竹剑和菊剑做了鬼脸。</p>
天山童姥目光厉厉，在方牧野和段誉身上一转，问道：“你们哪一个是无崖子的徒弟？”</p>
她声音苍老，神情更是老气横秋，与她的身形相貌极为不符。</p>
段誉已从方牧野口中了解到天山童姥的一些信息，自不奇怪，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小侄段誉，拜见师伯。”</p>try{ggauto();} catch(ex){}
天山童姥微微颔首，赞道：“好生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你说你是无崖子的徒弟，可有何凭证？”</p>
段誉摘下手上戴着的七宝指环，高高呈起，说道：“这是无崖子师父临终前传给小侄的七宝指环，还请师伯过目。”</p>
天山童姥突地高高跃起，好似一只凶勐的鹰鹫，迅疾朝段誉扑来。</p>
段誉心中一激灵，身体却是不动，瞬息后，只觉手上一轻，那七宝指环已被天山童姥取了去。</p>
天山童姥站在段誉身旁，手把着七宝指环，侧来侧去，看了良久，突地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颤声问道：“你方才说无崖子临终前传的指环给你？他死了么？他一身武功，若不散功，怎么死得了？是谁给的你指环，又是谁叫你来的！”</p>
段誉只觉被天山童姥抓住的手腕，狠狠作痛，心下不悦，侧过头去，但见天山童姥全身颤抖，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却又带着慑人的气势盯着他，当即心中一软，答道：“确实是无崖子师父传给小侄的七宝指环。小侄在擂鼓山与苏师兄对弈，破解了无崖子师父布下的‘珍珑棋局’，这才得见了无崖子师父，被收作弟子，无崖子师父逆转北冥神功，将修习七十余年的功力都传给了小侄，终致天不假年，溘然长逝。”</p>
天山童姥转悲为怒，训斥道：“师父便是师父，怎的口呼师父名号，叫什么‘无崖子’师父，这般没规没矩！”</p>
不待段誉开口，又质疑道：“珍珑棋局数十年来难倒了天下多少才智之士，你便真的如此智计过人吗？”</p>
她语音严峻，如审贼人，向竹剑吩咐道：“竹儿，速去取一副围棋来。”</p>
竹剑应声而去，很快便取来围棋，放在大厅之中的一张八仙桌上。</p>
天山童姥走过去，取出一把黑子往棋盘上一挥，又取出一把白子往棋盘上一掷，顷刻间便将珍珑棋局布了出来，对段誉说道：“你将解开棋局的过程，复局给我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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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应道：“是，师伯。”</p>
当下第一子收紧自己一气，让对手将自己的白子提去了一大片，局面登时开朗，然后依着那日的棋路，反击黑子。</p>
天山童姥看到后，眉头一皱一舒，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下又有谁想得到这‘先杀自身，再攻敌人’的怪法？”</p>
待段誉将一局珍珑解完，天山童姥续道：“你将见到无崖子的一切经过，详细跟我说来，不许有半句隐瞒。”</p>
段誉便将当日种种情形，娓娓道出，只不过却在无崖子要他去寻李秋水学武一事上，含湖不提。</p>
天山童姥一言不发，直等段誉讲完，才面带悲色，魂不守舍地喃喃说道：“他真的死了，他怎能真的死了……”</p>
片刻之后，天山童姥看向方牧野，问道：“你便是段誉的大师父，百晓生吗？”</p>
方牧野拱手笑道：“正是。方牧野见过童姥。”</p>
天山童姥澹声说道：“之前宫里有人禀报，说江湖上出现了个‘百晓生’，论定天下五绝，将本姥姥排了进去，你对姥姥还有我逍遥派的事情，知道的确也不少，倒是个极有见识的奇人。”</p>
说到这里，她怫然大怒，语气变得恶狠：“不过段誉既然拜了他做师父，又怎能再有别的师父，尤其是你还排在他的前面，委实对他不敬，虽然他不介意，我却是不能容忍。”</p>
说完，便挥掌向方牧野胸口拍去。</p></div>
程青霜看过信笺，向方牧野和段誉盈盈一礼，说道：“尊主有令，请两位公子进宫面见。两位公子，请随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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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灵鹫宫诸多部属虽是女流之辈，武功却也不弱。程青霜作为九天部之一的副首领，就更为了得，施展起轻功来，足下着实快捷。</p>
起初之时，程青霜尚还有所保留，当发现无论她速度或快或慢，方牧野和段誉两个总是潇洒飘逸，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丈处，才知他两人轻功远胜于自己，开始全力向峰顶奔赴。</p>
缥缈峰上总共有十八处天险，每处天险皆有灵鹫宫部众把守，可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p>
三人途经一处处天险向上行去，过断魂崖、碎骨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前。但见两处峭壁相距七八丈远，之间仅一条铁索，横跨过乱世嶙峋的深谷。</p>
程青霜往返了此地无数次，踏索而过，原非难事，方牧野和段誉武功高超，飞渡深谷，自也容易得很。</p>
过了接天桥，穿过一条石弄堂似的窄道，顺着小径向峰顶快步而行，越走越高，身周白雾越浓，又过了半个时辰多，终于到了缥缈峰绝顶。</p>
云雾之中，放眼皆是松树，山风吹过，松针沙沙作响。</p>
地上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为整齐，显然是费了极长的时间和极大的精力铺就。</p>
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形貌古朴的巨大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凋的勐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p>
而在堡门之前，正亭亭玉立着两名十八九岁的少女，一穿浅红衣衫，一穿澹青衣衫，两女不但高矮秾纤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雅秀丽，显然是一胎孪生的姐妹。</p>
两女向方牧野和段誉盈盈一礼，那穿浅红衫的女子语音清柔地说道：“童姥姥座下使婢梅剑、兰剑，参见两位公子，奉姥姥之名，特在此候迎两位公子。”</p>
方牧野和段誉作揖还礼，又谢过程青霜带路之情，便随梅剑、兰剑二女前去面见天山童姥。</p>
进得堡门，穿过两道庭院，行入一座全以花岗岩砌成的大厅。</p>
便见大厅最上首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人，身穿锦缎长袍，体型娇小，犹如八九岁的女童一般，却偏偏容色娇艳，是个美貌的大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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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左右两侧各俏立着一名少女，一穿浅碧衣衫，一穿浅黄衣衫，和梅剑、兰剑一般年纪，一样相貌。</p>
方牧野识出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便是天山童姥，而她身侧的两个，则是竹剑和菊剑，是和梅剑、兰剑一胎所生的姐妹。</p>
方牧野心中只觉甚是稀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见过不少，但如梅兰竹菊这般的四胞胎，倒是第一次见到。</p>
段誉亦是惊奇，忍不住地便向四女侧目多瞧了一眼。</p>
梅剑和兰剑向着天山童姥盈盈一拜，说道：“启禀姥姥，两位公子已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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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突地高高跃起，好似一只凶勐的鹰鹫，迅疾朝段誉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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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站在段誉身旁，手把着七宝指环，侧来侧去，看了良久，突地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颤声问道：“你方才说无崖子临终前传的指环给你？他死了么？他一身武功，若不散功，怎么死得了？是谁给的你指环，又是谁叫你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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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看到后，眉头一皱一舒，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下又有谁想得到这‘先杀自身，再攻敌人’的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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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便将当日种种情形，娓娓道出，只不过却在无崖子要他去寻李秋水学武一事上，含湖不提。</p>
天山童姥一言不发，直等段誉讲完，才面带悲色，魂不守舍地喃喃说道：“他真的死了，他怎能真的死了……”</p>
片刻之后，天山童姥看向方牧野，问道：“你便是段誉的大师父，百晓生吗？”</p>
方牧野拱手笑道：“正是。方牧野见过童姥。”</p>
天山童姥澹声说道：“之前宫里有人禀报，说江湖上出现了个‘百晓生’，论定天下五绝，将本姥姥排了进去，你对姥姥还有我逍遥派的事情，知道的确也不少，倒是个极有见识的奇人。”</p>
说到这里，她怫然大怒，语气变得恶狠：“不过段誉既然拜了他做师父，又怎能再有别的师父，尤其是你还排在他的前面，委实对他不敬，虽然他不介意，我却是不能容忍。”</p>
说完，便挥掌向方牧野胸口拍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