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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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的祈雨符效果作用是逐渐辐射整个九州大地,但会逐渐减弱。</p>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陈氏也好、张角也好,使用祈雨符的时候都需要等到旱灾最为严重的时候,因为他们要寻找旱情最为严重的地方,最大程度的缓解那个地方的旱灾。</p>

    而陈氏家主因为身怀“麒麟玉”,所以他们是能够感受到祈雨符是否使用了的。</p>

    陈朱楼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而后往后面走去。</p>

    他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疲惫的神色,身影显得更为萧瑟。</p>

    张角想要起义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并且曾经试图阻止过,只是张角没有听从他的劝告而已。</p>

    如今的大汉的确是腐朽的有些过分了。</p>

    观风亭中</p>

    一缕微风轻轻的吹动,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静的发展。</p>

    陈朱楼坐在观风亭,面前坐着一位身上穿着玄袍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的沉默。</p>

    “玄德,你此次来官渡,是有什么事情么?”</p>

    刘备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沧桑之色。</p>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道:“我想知道,为何当初你没有使用先祖留给陈氏的那一封“诏书”,若是陈氏使用了那封诏书,今日之情形恐怕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p>

    诏书?</p>

    陈朱楼只是略加思考便明白了刘备说的是什么东西。</p>

    他抬起头,看着刘备轻声说道:“玄德,你觉着依照如今的情形,那一封诏书有任何的作用么?”</p>

    “还是说,当日使用这一封诏书了之后,先帝便会听从陈氏的劝告?”</p>

    陈朱楼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充斥着对刘备的询问。</p>

    “先帝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若是这一封诏书拿出来,那么陈氏便真的没有任何退路的要与刘氏为敌了。”</p>

    陈朱楼的眼睛被垂下的阴影遮挡住,他的声音中带着惋惜。</p>

    就在刘备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陈朱楼终究还是抬起了头。</p>

    “事实上,陈氏如今没有那一封诏书了。”</p>

    在刘备惊讶、甚至是迷茫的眼神中,陈朱楼缓缓的开口,说出了一段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历史。</p>

    “当年文皇帝留下这一封诏书,意图其实是想要让陈氏用这一封诏书保住大汉天下,看看是否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拯救大汉于危倒之间。”</p>

    “文皇帝甚至留下来了一系列的祖训,想要佐证这一封诏书的实用性。”</p>

    “我父亲曾经拿着这一封诏书前往未央宫中,寻找灵帝。”</p>

    “那个时候父亲以及我都对汉室还怀揣着一丝希望,即便大汉已经腐朽不堪,但若是灵帝能够遵循这一封诏书,听从陈氏的、听从父亲的劝告,而后由父亲全权主政改革,那么即便是不能够令大汉再次延续百年,也不至于使大汉沦落到这种地步。”</p>

    他仰起头,好似是在回忆着当初与他讲述这一切的父亲。</p>

    “父亲在临去世之前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我,他说灵帝不仅没有听从这一封诏书,并且说这一封诏书是假的,但因为安国王、陈氏的缘故,所以他便不追究了。”</p>

    “之后,更是发生了“世家之变”。”</p>

    陈朱楼的嘴角带着些许嘲讽:“玄德啊,这么多年了,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灵帝为何突然之间和世家合作的那么紧密,甚至纵容世家的发展,并且想要利用他们来发动政变,逼迫陈氏回到官渡城么?”</p>

    刘备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满满的茫然和恍然大悟。</p>

    “原来如此.”</p>

    当年世家之变发生的太过突然,袁氏、杨氏、甚至是王氏几世家联合在一起,意图逼宫,想要让陈氏回到官渡城,他们怀揣着的信念太过庞大,而纵容这些事情发生的天子也过于昏庸。</p>

    刘备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天子感受到了自己的权力被威胁了,所以情急之下的应激反应。</p>

    如今看来,也的确是“权力”被威胁了,只不过,不是他所想的那种“被威胁”,也不是他所想的“应激反应”,反而是遭早有预谋的事件。</p>

    刘备从这件事情中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先帝也不再信任陈氏、甚至想到了先帝为何依旧要联合世家除掉曹操,甚至不惜动用“焚琴煮鹤”让自己昏厥。</p>

    同时,这个时候的刘备也明白了为何当年“安国王”会来长安城。</p>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了。</p>

    当年安国王对大汉、对天子依旧怀揣着一丝的希望,所以才拿着陈氏对刘氏最后的期待来到了长安城,之后对着灵帝出示了那封传说中由孝文皇帝留给陈氏的诏书。</p>

    但灵帝不仅没有遵循这一封诏书,反而在情急之下污蔑陈氏这封诏书是假的,是矫诏。</p>

    之后安国王失望,但为了天下苍生只能够继续留在长安城进行改革。</p>

    而灵帝虽然看似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但实际上却从未曾忘记这件事情,在暗中开始联络起来世家,并且放纵世家的发展,以此来拉拢袁氏、杨氏、以及王氏。</p>

    之后,灵帝联合着三大世家进行了“世家之变”。</p>

    他们知道陈氏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他们甚至没有打算利用这一次的“世家之变”来打击陈氏,他们只是希望陈氏能够回到官渡城中,从此不问世事。</p>

    这是皇帝的意志。</p>

    而之后,在世家之变失败之后,灵帝拼尽全力保住了袁氏以及杨氏、王氏的根基,然后让这三大氏族蛰伏,自己则是暗中给刘备下了“煮鹤”。</p>

    在临崩殂之前,将一切事情都交代给了自己的儿子,并且告知了先帝陈氏手中的那封诏书。</p>

    刘宏也好、刘辩也好,他们虽然愚蠢但他们同时也是聪明的,他们在政治上有较为敏锐的直觉,他们明白,陈氏只要将这封诏书公之于众,那么不管他们怎么说,所有人都会相信陈氏。</p>

    因为刘氏有祖训、因为史书有记载,因为陈氏从未曾使用过这封诏书。</p>

    因为无论怎么印证,陈氏都是真的有这一封诏书的。</p>

    那么,只要陈氏之前从未曾使用过这一封诏书,那么这一封诏书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得是真的。</p>

    所以刘辩才会从一开始就对陈氏的敌意那么大。</p>

    一切都顺畅了。</p>

    刘备从这无尽的烟波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他的眼睛中充斥着茫然。</p>

    “原来,这才是真相么?”</p>try{ggauto();} catch(ex){}

    陈朱楼微微点头,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开口道:“不错,这才是这些年一切事情的真相。”</p>

    他的眼睛中带着些许愧疚:“我知道玄德想要让我拯救大汉,可是已经晚了。”</p>

    “陈氏如今已经开始蛰伏。”</p>

    “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哪怕世上所有人都不认为陈氏是“世家”中的一员,可陈氏依旧是一个庞大的世家。”</p>

    “家中许多子弟虽然愿意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但绝大多数的子弟是想要安静的生活的。”</p>

    陈朱楼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哀叹:“玄德啊,太晚了。”</p>

    刘备看着陈朱楼的眼睛,脸上带着坚定之色。</p>

    “东临,一切都还不晚的。”</p>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如今,天子年幼,一切朝政军政大权,全数在我的手中,而天子自幼是由我带大的,他极其信任我。”</p>

    “当年先帝在驾崩之前,也未曾告诉天子这些事情。”</p>

    “只要东临你回来,你便是大汉的辅政王。”</p>

    “只要东临你回来,便是大汉实际上的天子!”</p>

    “届时,如今大汉所掌控的二十三郡全数听从你的指令,你想要如何变法,便如何变法!”</p>

    刘备上前一步,握住了陈朱楼的双手:“东临兄。”</p>

    “还请救大汉于水火!”</p>

    陈朱楼垂下眼眸,他看着刘备开口道:“太晚了。”</p>

    “此时的大汉,回天乏术。”</p>

    “我知道,所有人都说得陈氏者得天下,甚至玄德你、以及远在琅琊的孟德都觉着,只要我能够出面,此时的大汉依旧可以再次聚合,破镜重圆。”</p>

    “你们认为陈氏有逆天改命之力,可以拯救大汉。”</p>

    “可陈氏只是一个凡俗之人,哪里有这样的力量呢?”</p>

    “若是玄德再早一些,在一个月之前、甚至半个月之前、乃至于五天之前来找到我,说出这番话,我都可以尝试挽救大汉,但如今已经晚了。”</p>

    “太晚了。”</p>

    他指着远处的大雨说道:“玄德,你瞧啊,瞧这一场大雨。”</p>

    “大雨倾盆而落,似乎要洗刷干净这人世间的一切污浊。”</p>

    刘备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片刻后他才轻声开口道:“东临兄说的是“黄巾起义”的事情?”</p>

    此时的他未曾称呼“黄巾起义”为“黄巾贼”,因为他明白黄巾起义的黄巾军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一些活不下去了的人。</p>

    陈朱楼点头,直接了当的承认:“是的。”</p>

    “是因为黄巾起义。”</p>

    他回过头看着刘备:“从天命的角度而言,张角祭祀上苍,以太平要术及太平道为引,斩断大汉命数,自此天下陷入战乱,九州陷入战火当中。”</p>

    “大汉命数已尽,除非当真有鬼神之力,否则谁也无法拯救。”</p>

    “从“人”的角度来看,黄巾起义的士卒尽皆是寻常“百姓”,这些人已经活不下去了,他们将怒火全数爆发了出来,他们挥动了自己手中的拳头。”</p>

    “陈氏不会站在人民的对面。”</p>

    “陈氏不会.为虎作伥。”</p>

    话已然说到了这里,刘备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p>

    是啊。</p>

    无论是从天命的角度来看,还是从“人数”的角度来看,他都来晚了一步。</p>

    若是能够再早一些来,或许陈氏出面后,张角会暂缓黄巾起义,而陈氏的变革在人民还未曾爆发出怒火的时候出现,就如同是火苗还未曾出现,直接降下了一场甘霖。</p>

    那些“愤怒”的火焰被雨水剿灭,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p>

    可是</p>

    偏偏是晚了这么一段时间。</p>

    刘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p>

    为何会晚了这么五天、一个月的时间呢?</p>

    因为天子生了一场重病。</p>

    天子从小在深宫中长大,越大越顽劣,前段日子天子自己跑到宫中游玩,不经意间跑到了早已经荒废的某种宫殿。</p>

    那座宫殿是先帝时期某位“妃子”所居住的“冷宫”,天子去的时候,虽然身边有护卫,但却依旧被那人疯疯癫癫的模样给吓到了。</p>

    回去之后便发了高热。</p>

    因为这一场大病,刘备的脚步被迫停留在长安城,将来官渡城拜访的时间推迟了半个月。</p>

    而在前来官渡的路上,又遇到了一群流民。</p>

    为了安置这些流民,刘备不得已在路上停靠右扶风,以此来消解其中可能蕴含着的危险。</p>

    这又迟了十天。</p>

    刘备微微摇头,将这一切都抛在脑后,他望着天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当真是大汉命数已尽吧。”</p>

    他笑了笑,不再劝诫陈朱楼此事,反而是说起了前些日子所寻觅到的良才。</p>

    “好了,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情了。”</p>

    “前些日子,有三位英杰自南边荆州前来投靠,其中一人之聪慧,不下于东临啊。”</p>

    刘备有些快意的说道:“大汉终究还是刘氏的大汉,还是天下人的大汉。”</p>

    “哪怕大汉真的是所谓的命数已尽又能够如何呢?”</p>

    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觉着,陈氏从来就是不信命的,而备,也是从来都不信命的。”</p>

    “所谓天命,不过是虚妄而已。”</p>

    刘备举起手中的酒杯,潇洒的说道:“备既出身刘氏,便要以匡扶汉室为己任。”</p>

    “不死不休!”</p>

    “然则,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东临。”</p>

    陈朱楼没有丝毫犹豫:“什么事情?”</p>

    刘备好似猜到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说道:“日后,若大汉真的要覆灭了,还请东临给予大汉一个体面,以那封诏书,令刘氏天子退位禅让。”</p>

    “而后,请东临护刘氏一脉。”</p>

    陈朱楼没有否定,只是举起手中的酒杯:“朱楼定然不负玄德所托!”</p>

    青梅一盏酒,恍如当年。</p>

    承泰元年。</p>

    天下大乱。</p>

    巨鹿张角带领着黄巾军起义,迅速将战火燃烧到了九州各地。</p>

    自此,天下纷争的局面,真正出现了。</p>

    所谓“黎民之怒”,便是如此。</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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