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达成交易
赵都安到底想做什么？</p>
答案其实很简单。</p>
便是通过搭上裴四娘这根线，与其背后的刑部侍郎，三品大员私下见上一面。</p>
有些话，他必须当面与对方说，效果才好。</p>
而以赵都安的名声，以及双方悬殊的地位，若走正常的拜访流程，几乎不可能做到。</p>
他的拜帖会被丢到纸篓里，永不见天日。</p>
当然，除此之外，很重要的另一点是：</p>
只有通过裴四娘，才能最大程度令裴侍郎放松警惕心。</p>
至于试探芸夕情报的真实性，同样也只有这种方法最高效。</p>
无论裴侍郎，还是吕梁，都是老狐狸，赵都安的任何试探，都会令其备觉警惕。</p>
但养在闺中的“傻白甜”，却要好对付太多。</p>
……</p>
“你想见我父亲？”</p>
穿对襟百花长裙，梳妇人发髻的裴四娘扬起眉毛。</p>
对赵都安的回答颇为意外。</p>
茶楼包厢内。</p>
赵都安微笑道：</p>
“我与吕梁有仇，想寻他的麻烦，但以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做到这点。”</p>
裴四娘扬起下颌，有些骄傲：</p>
“因为我父亲不会允许。”</p>
一位实权侍郎能发挥的能量，是赵都安无法抗衡的。</p>
赵都安坦然承认：</p>
“是的，所以想对付吕梁，就先要说服令尊，这也是我找你，想与他见面的原因。”</p>
花瓶贵妇疑惑道：</p>
“你有把握说服我父亲，放弃他？”</p>
话已至此，她已不掩饰自己同样想废掉吕梁的心思。</p>
赵都安微笑道：</p>
“事在人为，何况就算我做不到，于你又有什么损失呢？”</p>
裴四娘颦眉思考片刻，被这句话说服了。</p>
站在她的角度，若赵都安能办成，于她而言，是一桩大解脱。</p>
若办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么想都是划算的。</p>
但花瓶贵妇也有自己的机敏，狐疑道：</p>
“你是不是掌握有什么东西？还有，你如何笃定我会帮你？就凭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p>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赵都安打了个哈哈，避免给出回答：</p>
“至于为何笃定……”</p>
他轻轻叹了口气，给出了个意外回答：</p>
“因为我了解女子心思，我派人查过你们，方才与你交谈后，更笃定了这点。”</p>
裴四娘怔怔看他，忽然叹服道：</p>
“怪不得，你能被圣人看重，收为面首。”</p>
她信了。</p>
因为同为女子，她知道，女帝不会单纯因皮囊而与男子亲密。</p>
而众所周知，赵都安又没甚才华，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真的很懂女子心思。</p>
“那……夫人是答应了？”</p>
赵都安匀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杯盏。</p>
裴四娘忽然抿嘴一笑，霎时间风情万种：</p>
“这算不算你求我？那你总得付出点什么。”</p>
赵都安扬眉：“夫人想要什么？”</p>
这时候，楼外戏台上曲目倏而和缓。</p>
房间里，脸庞如皎月，风韵不逊于少女的贵妇人忽而起身。</p>
一只手纤巧地摘掉了自己衣襟上最顶端的扣子，敞开领口，臀儿扭动。</p>
飘扬如一株风中的蒲公英，亦或肥硕的牡丹，落在了赵都安身上。</p>
一手勾住脖子，一手将那枚菩提钮扣灵巧地塞在了赵都安掌心。</p>
轻轻画着圈。</p>
裴四娘笑靥如花，眼神中带着基于仇恨的，报复的快感：</p>
“使君不想现在就狠狠报复一下吕梁么？”</p>
在这？不好吧……赵都安也有些吃惊。</p>
按照资料，裴四娘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子，与轻浮二字完全不沾边。</p>
哪怕是眼下，她看似掌控局面，但实则腰肢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暴露出她其实很紧张。</p>try{ggauto();} catch(ex){}
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小人，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p>
同样是大家闺秀，彻底下海的小雅姑娘是游刃有余，裴家四娘就是东施效颦。</p>
“夫人何必作践自己。”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p>
裴四娘恨恨道：</p>
“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p>
恋爱脑果然容易冲动上头……赵都安不想激怒这头发怒的河东狮。</p>
他洒然一笑，指了指一门之隔的屋外，轻声道：</p>
“隔墙有耳，我可不想没见到侍郎大人，就给他派人在什么小巷子里宰了。”</p>
“伱怕了？”</p>
裴四娘俏脸微变，也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p>
门外的陪嫁丫鬟虽跟她多年，但毕竟出身家主，保不准会给家里通风报信。</p>
“怕？”赵都安轻笑一声，模仿短剧龙王的邪魅狷狂，附耳轻声：</p>
“我只是想报复的更彻底些，等吕梁被打入牢狱，我们在狱中……给他看，岂不更好？”</p>
裴四娘美眸惊诧，满眼都是：</p>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p>
心中还莫名有点期待。</p>
……</p>
等目送其离开包厢，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人。</p>
赵都安端起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熄灭心火。</p>
脸上再也没了反派神情，眼神中一片冷静。</p>
且不说为了女帝，连原主都能洁身自好，赵都安更不会因小失大。</p>
单单是这女人的身份，就是不能沾染的祸水，否则等裴侍郎垮台，自己再因这点破事被牵扯，那就贻笑大方了。</p>
方才的一切，不过逢场作戏。</p>
“咚咚。”</p>
敲门声响起，朱逵踏步走了进来，说道：</p>
“大人，吕夫人回去了。”</p>
“恩。”赵都安颔首。</p>
目光第一次望向窗外下方。</p>
戏台上的老将军正手持宝剑，怒目圆睁，手起刀落，斩向台上小生与青衣花旦。</p>
“啧，哪怕穿越了，我果然也还不是听戏的料，不如去教坊司看舞姬们扭屁股。”</p>
赵都安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但还是耐心等到这场戏落幕。</p>
这才在朱逵陪同下，从单独的通道离开。</p>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p>
朱逵熟稔地攥紧马鞭，充当车夫。</p>
老吏员隐隐嗅到了熟悉的布局味道，总觉得自家大人又要搞事，内心忐忑之余，还有点兴奋。</p>
“接下来啊……”</p>
赵都安在车厢内舒展老腰，打了个哈欠，慵懒道：</p>
“打道回府。”</p>
成功的猎手须有足够的耐心，当鱼钩抛出，或将面临长久的等待，但握杆的手决不能动摇。</p>
……</p>
八方戏楼，后台。</p>
一场戏结束，帘幕那头喝彩声雷动。</p>
帘幕这头，一名名戏子有序退场，各自卸下装扮。</p>
“今日唱得不错。”</p>
穿绸缎衫，戴软帽，拇指一颗祖母绿扳指的戏楼班主来到后台，寻到人群中那名当红小生，笑着夸奖。</p>
这名被裴四娘看中，年初时入京，便一举在八方戏楼打出名气的，男生女相的俊秀小生腼腆一笑：</p>
“多亏客人捧场。”</p>
班主笑道：</p>
“以你的功力，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足以站稳戏楼前三把交椅，说不准，便是下個京城第一名角。真神了，你这般年纪，戏这样好。”</p>
穿着戏服的俊秀小生笑了笑，神色中却并无什么得意。</p>
忽然问：</p>
“班主，今日云水阁里不知是哪位贵客？好似从始至终，没怎么朝台上看。”</p>
“哦，那位啊……是不好惹的主……”</p>
而听完班主介绍后，小生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身上有极细微的，属于术士的波动，一闪而逝：</p>
“原来，你便是庄太傅口中，那个……赵都安么？”</p></div>
答案其实很简单。</p>
便是通过搭上裴四娘这根线，与其背后的刑部侍郎，三品大员私下见上一面。</p>
有些话，他必须当面与对方说，效果才好。</p>
而以赵都安的名声，以及双方悬殊的地位，若走正常的拜访流程，几乎不可能做到。</p>
他的拜帖会被丢到纸篓里，永不见天日。</p>
当然，除此之外，很重要的另一点是：</p>
只有通过裴四娘，才能最大程度令裴侍郎放松警惕心。</p>
至于试探芸夕情报的真实性，同样也只有这种方法最高效。</p>
无论裴侍郎，还是吕梁，都是老狐狸，赵都安的任何试探，都会令其备觉警惕。</p>
但养在闺中的“傻白甜”，却要好对付太多。</p>
……</p>
“你想见我父亲？”</p>
穿对襟百花长裙，梳妇人发髻的裴四娘扬起眉毛。</p>
对赵都安的回答颇为意外。</p>
茶楼包厢内。</p>
赵都安微笑道：</p>
“我与吕梁有仇，想寻他的麻烦，但以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做到这点。”</p>
裴四娘扬起下颌，有些骄傲：</p>
“因为我父亲不会允许。”</p>
一位实权侍郎能发挥的能量，是赵都安无法抗衡的。</p>
赵都安坦然承认：</p>
“是的，所以想对付吕梁，就先要说服令尊，这也是我找你，想与他见面的原因。”</p>
花瓶贵妇疑惑道：</p>
“你有把握说服我父亲，放弃他？”</p>
话已至此，她已不掩饰自己同样想废掉吕梁的心思。</p>
赵都安微笑道：</p>
“事在人为，何况就算我做不到，于你又有什么损失呢？”</p>
裴四娘颦眉思考片刻，被这句话说服了。</p>
站在她的角度，若赵都安能办成，于她而言，是一桩大解脱。</p>
若办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么想都是划算的。</p>
但花瓶贵妇也有自己的机敏，狐疑道：</p>
“你是不是掌握有什么东西？还有，你如何笃定我会帮你？就凭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p>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赵都安打了个哈哈，避免给出回答：</p>
“至于为何笃定……”</p>
他轻轻叹了口气，给出了个意外回答：</p>
“因为我了解女子心思，我派人查过你们，方才与你交谈后，更笃定了这点。”</p>
裴四娘怔怔看他，忽然叹服道：</p>
“怪不得，你能被圣人看重，收为面首。”</p>
她信了。</p>
因为同为女子，她知道，女帝不会单纯因皮囊而与男子亲密。</p>
而众所周知，赵都安又没甚才华，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真的很懂女子心思。</p>
“那……夫人是答应了？”</p>
赵都安匀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杯盏。</p>
裴四娘忽然抿嘴一笑，霎时间风情万种：</p>
“这算不算你求我？那你总得付出点什么。”</p>
赵都安扬眉：“夫人想要什么？”</p>
这时候，楼外戏台上曲目倏而和缓。</p>
房间里，脸庞如皎月，风韵不逊于少女的贵妇人忽而起身。</p>
一只手纤巧地摘掉了自己衣襟上最顶端的扣子，敞开领口，臀儿扭动。</p>
飘扬如一株风中的蒲公英，亦或肥硕的牡丹，落在了赵都安身上。</p>
一手勾住脖子，一手将那枚菩提钮扣灵巧地塞在了赵都安掌心。</p>
轻轻画着圈。</p>
裴四娘笑靥如花，眼神中带着基于仇恨的，报复的快感：</p>
“使君不想现在就狠狠报复一下吕梁么？”</p>
在这？不好吧……赵都安也有些吃惊。</p>
按照资料，裴四娘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子，与轻浮二字完全不沾边。</p>
哪怕是眼下，她看似掌控局面，但实则腰肢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暴露出她其实很紧张。</p>try{ggauto();} catch(ex){}
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小人，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p>
同样是大家闺秀，彻底下海的小雅姑娘是游刃有余，裴家四娘就是东施效颦。</p>
“夫人何必作践自己。”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p>
裴四娘恨恨道：</p>
“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p>
恋爱脑果然容易冲动上头……赵都安不想激怒这头发怒的河东狮。</p>
他洒然一笑，指了指一门之隔的屋外，轻声道：</p>
“隔墙有耳，我可不想没见到侍郎大人，就给他派人在什么小巷子里宰了。”</p>
“伱怕了？”</p>
裴四娘俏脸微变，也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p>
门外的陪嫁丫鬟虽跟她多年，但毕竟出身家主，保不准会给家里通风报信。</p>
“怕？”赵都安轻笑一声，模仿短剧龙王的邪魅狷狂，附耳轻声：</p>
“我只是想报复的更彻底些，等吕梁被打入牢狱，我们在狱中……给他看，岂不更好？”</p>
裴四娘美眸惊诧，满眼都是：</p>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p>
心中还莫名有点期待。</p>
……</p>
等目送其离开包厢，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人。</p>
赵都安端起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熄灭心火。</p>
脸上再也没了反派神情，眼神中一片冷静。</p>
且不说为了女帝，连原主都能洁身自好，赵都安更不会因小失大。</p>
单单是这女人的身份，就是不能沾染的祸水，否则等裴侍郎垮台，自己再因这点破事被牵扯，那就贻笑大方了。</p>
方才的一切，不过逢场作戏。</p>
“咚咚。”</p>
敲门声响起，朱逵踏步走了进来，说道：</p>
“大人，吕夫人回去了。”</p>
“恩。”赵都安颔首。</p>
目光第一次望向窗外下方。</p>
戏台上的老将军正手持宝剑，怒目圆睁，手起刀落，斩向台上小生与青衣花旦。</p>
“啧，哪怕穿越了，我果然也还不是听戏的料，不如去教坊司看舞姬们扭屁股。”</p>
赵都安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但还是耐心等到这场戏落幕。</p>
这才在朱逵陪同下，从单独的通道离开。</p>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p>
朱逵熟稔地攥紧马鞭，充当车夫。</p>
老吏员隐隐嗅到了熟悉的布局味道，总觉得自家大人又要搞事，内心忐忑之余，还有点兴奋。</p>
“接下来啊……”</p>
赵都安在车厢内舒展老腰，打了个哈欠，慵懒道：</p>
“打道回府。”</p>
成功的猎手须有足够的耐心，当鱼钩抛出，或将面临长久的等待，但握杆的手决不能动摇。</p>
……</p>
八方戏楼，后台。</p>
一场戏结束，帘幕那头喝彩声雷动。</p>
帘幕这头，一名名戏子有序退场，各自卸下装扮。</p>
“今日唱得不错。”</p>
穿绸缎衫，戴软帽，拇指一颗祖母绿扳指的戏楼班主来到后台，寻到人群中那名当红小生，笑着夸奖。</p>
这名被裴四娘看中，年初时入京，便一举在八方戏楼打出名气的，男生女相的俊秀小生腼腆一笑：</p>
“多亏客人捧场。”</p>
班主笑道：</p>
“以你的功力，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足以站稳戏楼前三把交椅，说不准，便是下個京城第一名角。真神了，你这般年纪，戏这样好。”</p>
穿着戏服的俊秀小生笑了笑，神色中却并无什么得意。</p>
忽然问：</p>
“班主，今日云水阁里不知是哪位贵客？好似从始至终，没怎么朝台上看。”</p>
“哦，那位啊……是不好惹的主……”</p>
而听完班主介绍后，小生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身上有极细微的，属于术士的波动，一闪而逝：</p>
“原来，你便是庄太傅口中，那个……赵都安么？”</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