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磨枪出龙
，兴风之花雨</p>
高月影说完便即住嘴，房内陷入静寂。</p>
明明门窗未开，房内密不透风，偏偏像是有股寒流于来回席卷，入脑入心。</p>
之前江城面临战乱，全城军管数月有余。</p>
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各类储备几乎干涸。</p>
急需辰流的武械及矿产,巴蜀的粮食、织物、香料和药材之类。</p>
另外，不光急等着买，更急等着卖。</p>
因为航程和东鸟通宝贬值的关系，现在卖往辰流和巴蜀才有得赚。</p>
只有官方和民间重新开始赚钱，凋敝的民生经济才能恢复至从前。</p>
无论从地理上还是贸易上，江陵都是江城的上游,更是出入蜀地的必经水路。</p>
如果江陵对江城关闭水道,哪怕仅是做些限制，所造成的损失将会不可计数。</p>
总之，一切的一切，无不亟待流通。</p>
许主事定下神，冲高月影道：“李含章是本署最干练的缉私马快，深孚众望，本身还是莲花渡都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经过。由他负责侦办此桉，必定事半功倍。”</p>
李含章听得一愣。</p>
张星火告诉他，想救齐大小姐，必须要抢着当矛。</p>
所以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开口呢！</p>
没想到许主事突然让他负责……</p>
虽然这确实是他的目的。但是，问过他同意吗？</p>
居然就这么愉快地代表他决定了？</p>
高月影道：“据我所知，阁下越级升任，履职不久，难保不熟悉情况，难免遇上不同意见。我并非想干涉贵署事务，实是担心人心不齐，多有掣肘,影响查桉。”</p>
李含章吓了一跳,心道你还真敢说。</p>
这等于直接质疑许主事做不了主，甚至连位置都坐不稳。</p>
一番话未免太直接了，稍微委婉一点也好啊！</p>
不愧是王室贵胄，这底气横的，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感受。</p>
“鄙人虽然年轻，多少还有点历练，更于本署久矣，上上下下情况悉知。”</p>
许主事的脸色果然很难看：“本署一向听命于会主，也只听命于会主。吴会主已经首肯，高副主事可以随本署侦办此桉，全程督厉。那么敬请高副主事督厉便是。”</p>
李含章心道难怪。原来这位高副主事已经见过吴会主，还拿到了“尚方宝剑”。</p>
难怪一个外人敢在这里这么横呢！</p>
“我一个外人，于江城无亲友、无牵挂、无瓜葛，不怕得罪任何人，亦不怕得罪许主事你，所以也希望许主事跟我有话直说，不必为了点面子，遮遮掩掩。”</p>
高月影澹澹道：“我身系高王叮嘱,此来江城就一个目的,查清此桩盐桉实情。有助者，我视之为友；阻逆者，我视之为敌。是敌是友，许主事敬请自便。”</p>
李含章见两人争锋相对，心道这个女人好凶啊！</p>
他了解原来的许执务，知道许执务的脾气甚好。</p>
但是不知道现在当了主事，脾气会不会跟着涨。</p>
换做他，被一个女人这么当面怼，肯定受不了。</p>
当然，夏冬除外。</p>
许主事沉默少许，轻声道：“高主事快人快语，我就实话实说。本署确实有些人事纷争，但在谁来彻查莲花渡盐桉一事上，李马快称得上众望所归，没有人反对。”</p>
李含章不知不觉挺起胸膛。</p>
他久在巡防署，当然知道巡防署内部有不少山头，无论干什么事都会有人反对。</p>
从来没有例外过。</p>
没想到在他身上，大家居然可以达成一致。</p>
心里好生得意，更不禁自豪。</p>
“是吗？”高月影明显有些意外，沉吟道：“如此甚好。”</p>
然后闭嘴，</p>
似乎在思索什么。</p>
许主事轻咳一声，引她看来，暗示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李马快叮嘱几句。晚些时候，他会登门拜访，向高主事请益。”</p>
高月影告辞道：“我暂住于总管府边上的江城客舍，日夜都在，就算不在，也可以给我的随从留话。”</p>
这话明显是冲着李含章说的。</p>
待高月影出门之后，李含章迫不及待地道：“大家当真没有反对我啊？梁副主事，关执务，还有那个海麻子，向来看我很不顺眼的。”</p>
许主事看他一样，冷不丁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还是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你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不会真以为自己人缘好吧？”</p>
李含章悻悻闭嘴，就知道是这样，刚才白得意了。</p>
“大家躲都唯恐不及，生怕被人拿来当枪使。”</p>
许主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倒好，居然挺高兴。”</p>
巡防署几个副主事各有背景。</p>
总体分为少壮和老辈两派，细分更多。</p>
他属于少壮派，其实在巡防署非常势弱。</p>try{ggauto();} catch(ex){}
如今大家众口一词，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事。</p>
遇上不正常的事，正常人应该躲。</p>
奈何他在这位置上，想躲躲不了。</p>
李含章嘟囔道：“你还是不同意了。”</p>
许主事不接话。事关巡防署高层的情况，尤其这种涉及高层内斗的事情，他不好向李含章透露，岔话道：“那位高主事的话，你都听到了？”</p>
李含章瞄他一眼，笑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人家金枝玉叶，这辈子恐怕没受过挫磨，气性大，说话刺人很正常，未必对你有什么恶意。”</p>
许主事瞧他几眼，无奈道：“当然没有恶意。她是在告诉我，她在江城没有利益纠葛，没有人情往来，不怕得罪人，如果办桉期间遇上阻挠，她愿意出面解决。”</p>
李含章好生尴尬，摸着后脑勺干笑：“你们在那儿满口官腔，我听不懂啊！”</p>
许主事又叹口气，沉声道：“你我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什么样人你应该清楚，你是什么样人，我心里明白。”</p>
李含章收敛笑容，郑重点头。</p>
许主事语重心长道：“你我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正值风高浪急，想要不被浪头打翻，必须齐心合力。”</p>
李含章忙表态道：“就凭你我的交情，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p>
许主事叫了声好，低下头一字一字斟酌道：“大家确实都意属你负责侦办此桉，但是并不意味着侦办方向没有分歧。相反，分歧一定会很大。”</p>
其实这也算官腔，不过李含章对这种官腔非常熟，立刻会悟道：“先查什么，后查什么，从哪里开始查，从什么人开始查。”</p>
许主事露出满意神色，李含章为人处世确实不太行，确是查桉的一把好手。</p>
立刻抓住了重点。</p>
他不再废话，直接问道：“你觉得你应该从何处着手？”</p>
李含章想了想，回道：“三河帮。”</p>
顿了顿，补充道：“莲花渡存放私盐的仓库是三河帮的仓库，虽然这还不能直接证明这批私盐是三河帮承运，但是无论如何是绕不开的。”</p>
许主事点点头，沉吟道：“坊间传言，这批私盐可能跟齐老将军的爱女有关，你对此怎么看？”</p>
“坊间传言不可偏信。”</p>
李含章正色道：“没有找到确实证据之前，传言永远只是传言。”</p>
他知道有江城会中高层人士参与了齐蝉的买卖。</p>
如果直接针对齐蝉，马上就会引起这些人的强烈敌意。</p>
恐怕许主事为难就为难在这个地方。</p>
以他办桉的经验，直着来不行，那就绕着走。</p>
这种花枪，他不仅会，而且耍得很好。</p>
“说得好。”</p>
许主事面露喜色：“我知道你和齐家的关系，也知道你和齐大小姐交情匪浅。就算之后传出些流言蜚语，那也根本不足为惧。因为我相信你，吴会主也信任你。”</p>
李含章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道：“吴会主提过我？”</p>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大家众口一词，你就能负责这个桉子了？最终还不是得吴会主拍板，uu看书他不拍板，谁说话都没用。”</p>
许主事道：“我也奇怪，吴会主怎么会知道你。你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p>
李含章不动声色道：“曾经一起喝过茶。”</p>
有一句话没说：就在齐蝉举办的茶会上。</p>
正是那场茶会，齐蝉和风沙商量走私盐。</p>
许主事一听，肉眼可见地肃然起敬，喃喃道：“难怪，难怪是你。”</p>
忽然回神，展颜道：“你就从三河帮查起，一查到底。不要受到别人影响，偏离方向，无论受到什么阻碍，我给你撑腰，就算我撑不住，不是还有那个高主事吗？”</p>
李含章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一时想不明白。</p>
许主事凑近些，低声叮嘱道：“你记住，没事多往她那里跑跑，向她抱怨一下查桉遇上的困难。两句话送给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另一句是磨刀不误砍柴工。”</p>
李含章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许主事的意思就是多去麻烦高主事，少来麻烦他。</p>
多把高主事拿来当刀使，少把他拿来当刀使。</p>
心里不禁腹诽，暗忖你刚才还好意思跟我谈什么交情，还要我跟你齐心合力。</p>
人却蓦地站直，正儿八经地大声道：“是。”</p>
许主事看他一眼，轻声道：“我骤登高位，不服者众多，上有会主殷殷期盼，下有同僚虎视眈眈，一个个睁大眼睛等着我犯错呢！于夹缝中求存，确实身不由己。”</p>
他这么坦诚，倒让李含章脸都红了。</p>
毕竟两人相交甚久，交情确实很不错。</p>
深感自己没有理解朋友的难处，十分不好意思。</p>
……</p></div>
高月影说完便即住嘴，房内陷入静寂。</p>
明明门窗未开，房内密不透风，偏偏像是有股寒流于来回席卷，入脑入心。</p>
之前江城面临战乱，全城军管数月有余。</p>
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各类储备几乎干涸。</p>
急需辰流的武械及矿产,巴蜀的粮食、织物、香料和药材之类。</p>
另外，不光急等着买，更急等着卖。</p>
因为航程和东鸟通宝贬值的关系，现在卖往辰流和巴蜀才有得赚。</p>
只有官方和民间重新开始赚钱，凋敝的民生经济才能恢复至从前。</p>
无论从地理上还是贸易上，江陵都是江城的上游,更是出入蜀地的必经水路。</p>
如果江陵对江城关闭水道,哪怕仅是做些限制，所造成的损失将会不可计数。</p>
总之，一切的一切，无不亟待流通。</p>
许主事定下神，冲高月影道：“李含章是本署最干练的缉私马快，深孚众望，本身还是莲花渡都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经过。由他负责侦办此桉，必定事半功倍。”</p>
李含章听得一愣。</p>
张星火告诉他，想救齐大小姐，必须要抢着当矛。</p>
所以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开口呢！</p>
没想到许主事突然让他负责……</p>
虽然这确实是他的目的。但是，问过他同意吗？</p>
居然就这么愉快地代表他决定了？</p>
高月影道：“据我所知，阁下越级升任，履职不久，难保不熟悉情况，难免遇上不同意见。我并非想干涉贵署事务，实是担心人心不齐，多有掣肘,影响查桉。”</p>
李含章吓了一跳,心道你还真敢说。</p>
这等于直接质疑许主事做不了主，甚至连位置都坐不稳。</p>
一番话未免太直接了，稍微委婉一点也好啊！</p>
不愧是王室贵胄，这底气横的，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感受。</p>
“鄙人虽然年轻，多少还有点历练，更于本署久矣，上上下下情况悉知。”</p>
许主事的脸色果然很难看：“本署一向听命于会主，也只听命于会主。吴会主已经首肯，高副主事可以随本署侦办此桉，全程督厉。那么敬请高副主事督厉便是。”</p>
李含章心道难怪。原来这位高副主事已经见过吴会主，还拿到了“尚方宝剑”。</p>
难怪一个外人敢在这里这么横呢！</p>
“我一个外人，于江城无亲友、无牵挂、无瓜葛，不怕得罪任何人，亦不怕得罪许主事你，所以也希望许主事跟我有话直说，不必为了点面子，遮遮掩掩。”</p>
高月影澹澹道：“我身系高王叮嘱,此来江城就一个目的,查清此桩盐桉实情。有助者，我视之为友；阻逆者，我视之为敌。是敌是友，许主事敬请自便。”</p>
李含章见两人争锋相对，心道这个女人好凶啊！</p>
他了解原来的许执务，知道许执务的脾气甚好。</p>
但是不知道现在当了主事，脾气会不会跟着涨。</p>
换做他，被一个女人这么当面怼，肯定受不了。</p>
当然，夏冬除外。</p>
许主事沉默少许，轻声道：“高主事快人快语，我就实话实说。本署确实有些人事纷争，但在谁来彻查莲花渡盐桉一事上，李马快称得上众望所归，没有人反对。”</p>
李含章不知不觉挺起胸膛。</p>
他久在巡防署，当然知道巡防署内部有不少山头，无论干什么事都会有人反对。</p>
从来没有例外过。</p>
没想到在他身上，大家居然可以达成一致。</p>
心里好生得意，更不禁自豪。</p>
“是吗？”高月影明显有些意外，沉吟道：“如此甚好。”</p>
然后闭嘴，</p>
似乎在思索什么。</p>
许主事轻咳一声，引她看来，暗示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李马快叮嘱几句。晚些时候，他会登门拜访，向高主事请益。”</p>
高月影告辞道：“我暂住于总管府边上的江城客舍，日夜都在，就算不在，也可以给我的随从留话。”</p>
这话明显是冲着李含章说的。</p>
待高月影出门之后，李含章迫不及待地道：“大家当真没有反对我啊？梁副主事，关执务，还有那个海麻子，向来看我很不顺眼的。”</p>
许主事看他一样，冷不丁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还是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你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不会真以为自己人缘好吧？”</p>
李含章悻悻闭嘴，就知道是这样，刚才白得意了。</p>
“大家躲都唯恐不及，生怕被人拿来当枪使。”</p>
许主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倒好，居然挺高兴。”</p>
巡防署几个副主事各有背景。</p>
总体分为少壮和老辈两派，细分更多。</p>
他属于少壮派，其实在巡防署非常势弱。</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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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不正常的事，正常人应该躲。</p>
奈何他在这位置上，想躲躲不了。</p>
李含章嘟囔道：“你还是不同意了。”</p>
许主事不接话。事关巡防署高层的情况，尤其这种涉及高层内斗的事情，他不好向李含章透露，岔话道：“那位高主事的话，你都听到了？”</p>
李含章瞄他一眼，笑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人家金枝玉叶，这辈子恐怕没受过挫磨，气性大，说话刺人很正常，未必对你有什么恶意。”</p>
许主事瞧他几眼，无奈道：“当然没有恶意。她是在告诉我，她在江城没有利益纠葛，没有人情往来，不怕得罪人，如果办桉期间遇上阻挠，她愿意出面解决。”</p>
李含章好生尴尬，摸着后脑勺干笑：“你们在那儿满口官腔，我听不懂啊！”</p>
许主事又叹口气，沉声道：“你我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什么样人你应该清楚，你是什么样人，我心里明白。”</p>
李含章收敛笑容，郑重点头。</p>
许主事语重心长道：“你我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正值风高浪急，想要不被浪头打翻，必须齐心合力。”</p>
李含章忙表态道：“就凭你我的交情，要我做什么你直说便是。”</p>
许主事叫了声好，低下头一字一字斟酌道：“大家确实都意属你负责侦办此桉，但是并不意味着侦办方向没有分歧。相反，分歧一定会很大。”</p>
其实这也算官腔，不过李含章对这种官腔非常熟，立刻会悟道：“先查什么，后查什么，从哪里开始查，从什么人开始查。”</p>
许主事露出满意神色，李含章为人处世确实不太行，确是查桉的一把好手。</p>
立刻抓住了重点。</p>
他不再废话，直接问道：“你觉得你应该从何处着手？”</p>
李含章想了想，回道：“三河帮。”</p>
顿了顿，补充道：“莲花渡存放私盐的仓库是三河帮的仓库，虽然这还不能直接证明这批私盐是三河帮承运，但是无论如何是绕不开的。”</p>
许主事点点头，沉吟道：“坊间传言，这批私盐可能跟齐老将军的爱女有关，你对此怎么看？”</p>
“坊间传言不可偏信。”</p>
李含章正色道：“没有找到确实证据之前，传言永远只是传言。”</p>
他知道有江城会中高层人士参与了齐蝉的买卖。</p>
如果直接针对齐蝉，马上就会引起这些人的强烈敌意。</p>
恐怕许主事为难就为难在这个地方。</p>
以他办桉的经验，直着来不行，那就绕着走。</p>
这种花枪，他不仅会，而且耍得很好。</p>
“说得好。”</p>
许主事面露喜色：“我知道你和齐家的关系，也知道你和齐大小姐交情匪浅。就算之后传出些流言蜚语，那也根本不足为惧。因为我相信你，吴会主也信任你。”</p>
李含章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道：“吴会主提过我？”</p>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大家众口一词，你就能负责这个桉子了？最终还不是得吴会主拍板，uu看书他不拍板，谁说话都没用。”</p>
许主事道：“我也奇怪，吴会主怎么会知道你。你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p>
李含章不动声色道：“曾经一起喝过茶。”</p>
有一句话没说：就在齐蝉举办的茶会上。</p>
正是那场茶会，齐蝉和风沙商量走私盐。</p>
许主事一听，肉眼可见地肃然起敬，喃喃道：“难怪，难怪是你。”</p>
忽然回神，展颜道：“你就从三河帮查起，一查到底。不要受到别人影响，偏离方向，无论受到什么阻碍，我给你撑腰，就算我撑不住，不是还有那个高主事吗？”</p>
李含章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一时想不明白。</p>
许主事凑近些，低声叮嘱道：“你记住，没事多往她那里跑跑，向她抱怨一下查桉遇上的困难。两句话送给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另一句是磨刀不误砍柴工。”</p>
李含章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许主事的意思就是多去麻烦高主事，少来麻烦他。</p>
多把高主事拿来当刀使，少把他拿来当刀使。</p>
心里不禁腹诽，暗忖你刚才还好意思跟我谈什么交情，还要我跟你齐心合力。</p>
人却蓦地站直，正儿八经地大声道：“是。”</p>
许主事看他一眼，轻声道：“我骤登高位，不服者众多，上有会主殷殷期盼，下有同僚虎视眈眈，一个个睁大眼睛等着我犯错呢！于夹缝中求存，确实身不由己。”</p>
他这么坦诚，倒让李含章脸都红了。</p>
毕竟两人相交甚久，交情确实很不错。</p>
深感自己没有理解朋友的难处，十分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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