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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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向坊外疾步走去,郑谆还是满脸犹疑:“早听闻李业此人睚眦必报,如今得罪了他,我等日后还得提防一些。”</p>

    史德珫瞪大眼睛盯着他:“我说,人是郭郎打的,你怕个卵子?”</p>

    “你跟郭郎回头都在军中,管不到你们头上自然无须挂怀,我在帅府可是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p>

    见郑谆还要继续念叨,史德珫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有事大不了我跟郭郎一起顶着。”</p>

    郭信劝道:“郑郎说得也对,我看那李业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人,提防些也好。不过不论怎么说,今天这事既已经做下,也没必要后悔。”</p>

    这下剩下两人也再多言,他们清楚,从跟着郭信一起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跟李业结下了梁子。而郭信嘴上没说,对二人能在自己和李业中选择自己,心中还是稍稍暗自感激。</p>

    “郎君留步!”正当三人要走出后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呼。</p>

    郭信回头,果然是刚才那唱曲的小娘。小娘和两个乐师追赶过来,等到近前,两个乐师还在呼哧呼哧没缓过气,小娘就先躬身朝着郭信长长作了一揖:“仆家还未来及谢过郎君出手相救。”</p>

    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无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人不该逼你。”</p>

    小娘明显楞了一下才回道:“郎君真是仁心,在这样的场子里每天不知有多少娘子受人刁难逼迫……只望没给郎君添麻烦罢?那位李郎君似乎很有权势。”</p>

    史德珫正扭头看着后面李业等人有没有追上来,听闻这话立马哈哈大笑道:“担心个屁,这厮的爹乃是咱河东蕃汉兵马都孔目官,谁还能欺负到他头上?”</p>

    小娘这放心地长出一口气:“实在不知怎么谢过郎君。郎君若是喜欢仆家唱曲,等日后再来时,直接在前面寻人唤崔玉娘便是。”</p>

    郭信朝小娘笑着点点头:“我记下了。”</p>

    于是名叫崔玉娘的小娘对着郭信三人又拜了两拜,这才跟着两个乐师告退回身。</p>

    见人已离去,郑谆望着远去的背影低笑道:“郭郎真是好手段。”</p>

    史德珫也嘿嘿笑了起来:“都说美人配英雄,这娘们是个如花黄菜,正好配上咱英雄盖世的郭郎。”</p>

    郑谆顿时满脸黑线:“史郎说的应是如花美眷。”</p>

    “不对不对,”史德珫想到了什么,又晃起脑袋,“那娘们遮着个破纱不敢见人,难保不是长得奇丑无比。”</p>

    郭信惊讶地看着史德珫:“史郎真乃直男也。”</p>

    三人从春乐坊出来,郑谆两人还想拉着郭信去清水河边踏歌赏乐,郭信却已无心在城中闲逛,于是叫上郭朴,和二人告辞后就往家走去。</p>

    回到郭府时已是下午时分,郭威还没从王府回来,张氏去了崇福寺,兄长郭侗素来不喜自己叨扰,最近又正在闭门养病读书。</p>

    郭信无事可做,感到刚才宴上的酒劲上来,于是便决定先回房歇会再说。</p>

    等郭信再醒来时是被郭朴摇醒的。</p>

    郭信揉着眼睛,感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几分,问郭朴道:“什么时辰了?”</p>

    “还未到戌时…不说这个,郎君回来了,正唤意哥儿去呢。”</p>

    一听郭威回来了,郭信瞬间来了精神,蹬上靴子,一边问道:“荣哥儿来了么?”</p>try{ggauto();} catch(ex){}

    “和郎君一块回来的。”</p>

    于是郭信颔首不再多言,去后院寻郭威与郭荣。</p>

    黄昏渐渐已过渡为了漆黑的夜色,一路上府中的仆人正将张挂在屋檐下的一盏盏灯笼次第点亮。灯芒透过薄薄的灯笼纸变成暖红色的光,想到自家齐聚一堂的情景,郭信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p>

    还未走近,两个爽朗的大笑声就已从厅堂传了出来。郭信心想:郭威跟郭荣心情不错,外面的局势应该还很乐观。</p>

    于是郭信也快步到堂下,抱拳大声道:“孩儿见过父亲,母亲,二位兄长。”</p>

    “我家二郎来了,快进来!”郭威的声音还是熟悉的中气十足。</p>

    也许是父亲二字本身就具有某种力量,每次见到郭威都让郭信有些紧张,在堂下把胸膛又挺了挺,这才迈步走进厅堂。</p>

    厅堂内已经齐聚了郭威和郭荣两家——郭荣娶了妻子刘氏后就分出去单住,二人去年还生了个儿子郭谊,眼下正在襁褓之中。</p>

    郭威不知是因为心情大好还是喝了酒的缘故,面色红润非常,郭信进来后就用一种说不上来的欣慰眼光盯着他,久久才道:“意哥儿竟也长成这样一番大儿郎了。”</p>

    郭信不知郭威从何说起,于是转头看向郭荣,却见郭荣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郭信心下不解,也只好老实答话:“孩儿幸得有父亲管教,才算长大成人。”</p>

    郭威眯着眼看看郭信,又看看郭侗:“青哥儿意哥儿年岁渐长,只有我是年岁渐老了。”</p>

    一旁的张氏笑吟吟地给郭威续上了酒:“哪有郎君这样说自己的。”</p>

    郭侗也应和道:“母亲说的是,父亲正值壮年,殿下也离不开父亲操持大计。”</p>

    郭威将张氏敬来的酒一杯入肚,仍旧摇头道:“岁月催人老。”</p>

    郭荣笑道:“父亲这是舍不得意哥儿了。”</p>

    郭信闻言一怔,自己又不是闺阁待嫁的小娘,什么叫舍不得自己?</p>

    还是郭荣出言解开了郭信心中的疑惑:“意哥儿还不知道,父亲刚许了你们兄弟二人分别去府中和军中谋差事。”</p>

    郭信一听顿时喜形于色,上午还与郭荣提到从军这事,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就成了真!</p>

    旁边的郭侗也显得十分喜悦,朝郭信提醒道:“还不快些谢过父亲和大哥?”</p>

    郭信回过神来,当即朝正首的郭威拜了下来:“孩儿必当努力,不坠父亲英名。”</p>

    郭威摆摆手:“再多的道理意哥儿也都懂得,阿父只有一点告诉你,那就是万事皆要以家国为重。”</p>

    “孩儿一定谨记在心。”郭信肃然抱拳应对,心中却闪过一丝怅惘。</p>

    按照原本的历史,自己与郭侗、张氏,甚至那个襁褓中的侄子郭谊,不久的将来都会死在刘家授命的刀下,到头只会剩下郭威郭荣二人独存于世。</p>

    家国为重,为的是谁的家、谁的国?郭信心下已经有了决议。</p>

    张氏极为高兴,指着郭侗郭信对郭威道:“大郎喜好经纶,二郎喜好弓马,我家倒是文武双全了。”</p>

    郭信心情复杂地在郭侗身边坐下,耳边只剩下了家人们笑闹的声音。</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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