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早晚都要看
秋火明快步进了会议室，发现公司除了各个科室的领导人之外，还多出几个普通职工，其中就有陈尔东。</p>
秋火明放下背包，把毛巾从脖子上取下来，顺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p>
“刚去见了一个长辈，懒得去换衣服了。”秋火明解释道：“大家都在，那就开个会吧。”</p>
黄大姐给他上了一杯热茶，“谢了。”</p>
秋火明露出笑容，用手将头发梳理了一番，衣领复原，扯掉的扣子是没办法放回去了，袖口放下，刚刚还狼狈的样子，复原了七七八八，他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喝了一口茶。</p>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p>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东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开会，怎么没人来通知我？”</p>
秋火明笑了笑，“你不是赶上了吗，坐。”</p>
徐东方进来环顾四周，端了椅子坐在秋火明的侧边。</p>
行政级别，两人相当，甚至高了半级，他这么坐没问题。</p>
戴重敢怒不敢言，干脆别过脸不去看他。</p>
“黄大姐，财务报表好了吗？好了就交给我……”</p>
徐东方坐下后，眼睛瞥到了黄会计，立即问道。</p>
黄大姐嘴角抽动了一下，“哪有那么快，这才是月头，一般都是月尾……”</p>
徐东方的眉头皱了起来。</p>
秋火明咳了一声，“大家都齐了，我们开个会。”</p>
“最近，有风声说我们要被合并了……”</p>
秋火明的目光落在徐东方的身上。</p>
徐东方嘴角一扬，“这可不是风声，迟早的事情，名单都出来了，只差一张纸了，秋总，你这消息可不灵通啊……”</p>
他这言下之意，就是他的消息很灵通……</p>
“我知道，大家觉得合并之后，要受人管辖了，谁叫咱们公司一开始就太高调了，上头的命令都爱理不理，这样的公司，怎么能让人放心！”</p>
徐东方开了个头，说得越发起劲。</p>
“意识形态不能乱，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咱们是什么底子，大家还不清楚吗？盈利是目的吗？当然不是！”</p>
戴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他的人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屑。</p>
徐东方视若无睹，继续发表高论，“唯利是图，路！走错了，走错了，就要拨乱反正！当然……”</p>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的众人，“大家也是听命令行事，即使错了，及时改正就好，不要学某些人，一条道走到黑……”</p>
“接下来，咳咳……”</p>
徐东方捂嘴咳了两声，“我们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今年的一些企业就是独断专行，价格一团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p>
戴重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公司可没有独断专行，反而逆风增长了，说什么很坏的影响，一点也没看出来啊，即使有，也是好的影响……”</p>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同声音。</p>
李工推了一下眼镜，她如今是管理层，比单纯当技术的时候要忙的多，奔波在一线的就是她了。</p>
“我赞同戴重同志的话，我是从工人开始做起的，对一线工人师傅，很了解，包括一线的生产……”</p>
“搞技术的人，相信数据，什么都可能造假，这数据摆在这里，是真金白银，厂里这次产品比起其它厂，几乎没有堆积陈货，生产也是良性循环……”</p>
“秋总，秋同志，他对技术、科研的重视，让我们的技术核心，远胜于同类别的单位，我们不断的创新，他们即使追，也要费一番功夫，就是这种精神，让我们在客户那里能坦然的直起腰，我们就是最好的……”</p>
李工平时都是闷声不响地搞研发，今天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p>
会议室里掌声轰鸣。</p>
徐东方的脸色微变，他也是个心理素质好的人，竟然也鼓掌起来。</p>
“说得好，在座的大多数同志都是好的，我现在发现，有些人喜欢搞个人崇拜，这是个不好的苗头，我会上报上去……”</p>
李工赶紧解释，“我可没有搞崇拜这一套……”</p>
“不是说你……”徐东方的目光瞥向了秋火明。</p>
其中的意味呼之欲出。</p>
秋火明笑了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教员说过，要实事求是，李同志说得很好，数据不会造假，而有些人嘴皮子上下搭一下，就能把黑的说成了白的……”</p>
“你！”徐东方对他怒目而视。</p>
秋火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号入座了？”</p>
他看向徐东方，“心虚？”</p>
这是明明白白的硬刚了，徐东方也拿不准秋火明哪来的胆子，大概对方是知道了公司合并势在必行，而破罐子破摔。</p>
想到了这里，徐东方的心里好过了一些。</p>
“嘴硬，就嘴硬吧，最迟周五……”徐东方冷哼道：“再蹦跶几天。”</p>
秋火明懒得理他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合并，自己的公司成为了子公司，这也不是无路可走，对方的这种姿态还真的以为一定胜券在握了？</p>
“这些都是言外话，我们继续开会，不想听的，可以出去……”</p>
秋火明的话音一落，徐东方“刷”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p>
这倒是让秋火明有几分刮目相看，这人倒也算是个人物，能缩能伸，能爬到这个位置，也难怪了。</p>
“我们接着说之前的话题，有人说我们要被合并了，别说这事情还没落实，就算落实了，我们也不是无路可走。”</p>
“我们依旧是独立经营，独立核算的企业，至于其它的，是我要考虑的，而不是你们，我能保证的就是，在座各位的成绩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好的分配方案，继续按照原计划……”</p>
“这一层面的事情，也是我要做的，你们继续按部就班，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不用担心……”</p>
“即使掀桌子，那也是我去掀，况且，眼下根本没到这一步，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p>
徐东方将头扭过去，这些话听听就好了，到时候怕是秋火明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么多人，这么多奖金，他能承担的屁！</p>
有秋火明的承诺，下面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释然，陈尔东突然举手。</p>
“陈哥，你说。”秋火明示意。</p>
陈尔东清了一下嗓子，“其它的道理我也不懂，我就想申明一下我的立场，秋总，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也算是待过不少部门了，我就服你……”</p>try{ggauto();} catch(ex){}
余有粮也附和道：“我也是这个看法，好的坏的，我们一起承受，就算将来真的压不住了，我的那份，不要也罢……”</p>
戴重点点头，“算我一个。”</p>
李工笑了笑，“我一个搞技术的，就让我继续搞技术吧，其它的，我不看重……”</p>
采购部康经理不停地扇着手里的军帽，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我就不用问了，你要我做啥我就做啥……要不是我听你的，我们采购部这回的亏，可吃大了……”</p>
会议室里，超过8成的人，直接明面上就支持起秋火明，剩下的几个人，点着头，也不吱声。</p>
徐东方一个个看了过去，现在说得好听，他等着这些人到时候反戈……那场合，怕是要难看了。</p>
这个世界，最不变的就是利益之争，徐东方深谙其中的诀窍，这一路上，见的多了。</p>
秋火明的目光凝重，这些人是他的第一个班底，他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即使事情到了最坏的程度，他也有这个魄力将这些家底兜住。</p>
时代在奔腾向前，看不清道路的人会被抛下，90年代的下岗潮没几年了，住房改革已经在逐步进行，一切都是变革。</p>
他不怕变革，唯一担心的就是愧对这些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p>
会上很多事情不能直说，另起炉灶这个退路，眼下不能用，就算是苟着，也要拿下这一亩三分地，这是这个时代必须要有的底子……</p>
一个坏了眼缘的企业，在当下是没法生存的，随便一个帽子扣下来，都吃不了兜着走。</p>
当然还有一个退路，那就是出国，等到时机再回国东山再起。</p>
只是这些路，会辜负眼前的这些人……</p>
一丝沉重的负担压在了秋火明的心里，但是同时，又有些振奋，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着这些优秀的同道之人。</p>
那就护着他们吧。</p>
秋火明舒了口气，“谢谢，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先做好手上的工作。”</p>
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地空了下来。</p>
就连徐东方都走了。</p>
秋火明提起背包，这一路赶的，回去洗把澡，换套衣服再来吧……</p>
他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换了一身新衣服，赶上了食堂最后一波剩菜、剩饭。</p>
吃了饭，径直上了二楼，拉着财务科的几个人，把这一季度的财务状况了解了一下，接着回到了办公室，开始审批资料。</p>
他算是留了个心眼，笔画中文输入法用的是个人的专利，只是委托给了星火公司。</p>
这也是谈判的筹码。</p>
做大做强，需要100个心眼子……秋火明叹了口气，开始伏案工作。</p>
最近很多事情都撞在了一起，秋火明恨不得跟美猴王一样，吹几根毫毛变出一群自己来……</p>
周四的时候，赵嘉敏回来了，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单位，她考虑好了，辞职……</p>
这时候，辞职的人极少，这么好的单位，很多人都觉得赵嘉敏脑筋搭错了，就连赵嘉敏的对手，都觉得她大小姐脾气，这么冲动……</p>
赵嘉敏辞职报告交上去后，一身轻松，等组织关系解除后，就可以先去港城，凭她的学历，落户也很容易。</p>
她最近只需要将手头上的工作交接清楚即可，原本她坐了冷板凳，项目很少，很快就能交接完毕。</p>
回去的路上，她还特意去菜场买了菜，眼下有时间了，给秋火明改善一下伙食。</p>
秋火明的事情，她也知道，眼下，她能做的不多，先安抚他的肠胃吧。</p>
周五一早，徐东方就提着公文包进了公司，一路哼着歌，心情愉悦。</p>
今天大概率要公布合并公司的名单了。</p>
秋火明在楼上听到了他的声音，自顾自打开了桌面的收录两用机，这是最新款，音质提高了，同时体积反而更小，摆放在桌面，有了几分设计感。</p>
收音机里轻快的旋律响了起来。</p>
楼下的徐东方抬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嘴里嘀咕了一句，“乐吧，看你能乐多久。”</p>
一直等到了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吃着饭，公文还没有人送下来。</p>
徐东方有些急了。</p>
吃了饭，找了个由头，打了个电话。</p>
听完电话后，心情又舒畅了几分，找了份报纸翻看了起来。</p>
戴重跟几个销售待在会议室里，他们这群人是最反感合并方案的，好不容易拿下来的订单，做成的业绩，说不定就拱手让人了。</p>
“戴经理，这老小子我越看越讨厌。”手下员工骂道。</p>
戴重哼了一声，“公司上上下下，谁不讨厌他……”</p>
“听他的语气，今天这公文就要送过来了？”</p>
“屁！反正我相信秋总，就算是公文下来了，他也捞不到好处，屁本事都没有，搁哪儿都是个废物……也不知道他开心个啥……”</p>
几个人在会议室里腹谤起来。</p>
正骂的火热，大门口进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送文件，这个需要签收的，秋火明同志在吗？”</p>
徐东方一拍大腿，嘴里嚷嚷道：“在，在二楼，我带你去……”</p>
公司的众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p>
“噔噔噔”</p>
他们俩上了楼。</p>
秋火明把收音机关了，“什么文件？”</p>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签收表，这里签个字就行。”</p>
来人取出一个文件袋，把文件放在秋火明的桌上，顺手拿出一张签收纸，指着下面一行，让秋火明签收。</p>
这是红头文件，签收单上只有号码。</p>
秋火明“刷”龙飞凤舞把字签了。</p>
对方取回签收单离去了。</p>
徐东方笑着问道：“秋同志，打开看看嘛。”</p>
秋火明把文件袋丢进了抽屉，“现在不看，等忙完再说。”</p>
徐东方冷哼了一声，“不敢看？”</p>
“早看晚看都要看，何苦呢？”</p>
门外，戴重跟黄大姐偷偷探头张望。</p>
秋火明知道眼下，大家都在关心这事，徐东方最后这句话也没说错，早看晚看都要看。</p></div>
秋火明放下背包，把毛巾从脖子上取下来，顺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p>
“刚去见了一个长辈，懒得去换衣服了。”秋火明解释道：“大家都在，那就开个会吧。”</p>
黄大姐给他上了一杯热茶，“谢了。”</p>
秋火明露出笑容，用手将头发梳理了一番，衣领复原，扯掉的扣子是没办法放回去了，袖口放下，刚刚还狼狈的样子，复原了七七八八，他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喝了一口茶。</p>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p>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东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开会，怎么没人来通知我？”</p>
秋火明笑了笑，“你不是赶上了吗，坐。”</p>
徐东方进来环顾四周，端了椅子坐在秋火明的侧边。</p>
行政级别，两人相当，甚至高了半级，他这么坐没问题。</p>
戴重敢怒不敢言，干脆别过脸不去看他。</p>
“黄大姐，财务报表好了吗？好了就交给我……”</p>
徐东方坐下后，眼睛瞥到了黄会计，立即问道。</p>
黄大姐嘴角抽动了一下，“哪有那么快，这才是月头，一般都是月尾……”</p>
徐东方的眉头皱了起来。</p>
秋火明咳了一声，“大家都齐了，我们开个会。”</p>
“最近，有风声说我们要被合并了……”</p>
秋火明的目光落在徐东方的身上。</p>
徐东方嘴角一扬，“这可不是风声，迟早的事情，名单都出来了，只差一张纸了，秋总，你这消息可不灵通啊……”</p>
他这言下之意，就是他的消息很灵通……</p>
“我知道，大家觉得合并之后，要受人管辖了，谁叫咱们公司一开始就太高调了，上头的命令都爱理不理，这样的公司，怎么能让人放心！”</p>
徐东方开了个头，说得越发起劲。</p>
“意识形态不能乱，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咱们是什么底子，大家还不清楚吗？盈利是目的吗？当然不是！”</p>
戴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他的人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屑。</p>
徐东方视若无睹，继续发表高论，“唯利是图，路！走错了，走错了，就要拨乱反正！当然……”</p>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的众人，“大家也是听命令行事，即使错了，及时改正就好，不要学某些人，一条道走到黑……”</p>
“接下来，咳咳……”</p>
徐东方捂嘴咳了两声，“我们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今年的一些企业就是独断专行，价格一团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p>
戴重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公司可没有独断专行，反而逆风增长了，说什么很坏的影响，一点也没看出来啊，即使有，也是好的影响……”</p>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同声音。</p>
李工推了一下眼镜，她如今是管理层，比单纯当技术的时候要忙的多，奔波在一线的就是她了。</p>
“我赞同戴重同志的话，我是从工人开始做起的，对一线工人师傅，很了解，包括一线的生产……”</p>
“搞技术的人，相信数据，什么都可能造假，这数据摆在这里，是真金白银，厂里这次产品比起其它厂，几乎没有堆积陈货，生产也是良性循环……”</p>
“秋总，秋同志，他对技术、科研的重视，让我们的技术核心，远胜于同类别的单位，我们不断的创新，他们即使追，也要费一番功夫，就是这种精神，让我们在客户那里能坦然的直起腰，我们就是最好的……”</p>
李工平时都是闷声不响地搞研发，今天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p>
会议室里掌声轰鸣。</p>
徐东方的脸色微变，他也是个心理素质好的人，竟然也鼓掌起来。</p>
“说得好，在座的大多数同志都是好的，我现在发现，有些人喜欢搞个人崇拜，这是个不好的苗头，我会上报上去……”</p>
李工赶紧解释，“我可没有搞崇拜这一套……”</p>
“不是说你……”徐东方的目光瞥向了秋火明。</p>
其中的意味呼之欲出。</p>
秋火明笑了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教员说过，要实事求是，李同志说得很好，数据不会造假，而有些人嘴皮子上下搭一下，就能把黑的说成了白的……”</p>
“你！”徐东方对他怒目而视。</p>
秋火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号入座了？”</p>
他看向徐东方，“心虚？”</p>
这是明明白白的硬刚了，徐东方也拿不准秋火明哪来的胆子，大概对方是知道了公司合并势在必行，而破罐子破摔。</p>
想到了这里，徐东方的心里好过了一些。</p>
“嘴硬，就嘴硬吧，最迟周五……”徐东方冷哼道：“再蹦跶几天。”</p>
秋火明懒得理他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合并，自己的公司成为了子公司，这也不是无路可走，对方的这种姿态还真的以为一定胜券在握了？</p>
“这些都是言外话，我们继续开会，不想听的，可以出去……”</p>
秋火明的话音一落，徐东方“刷”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p>
这倒是让秋火明有几分刮目相看，这人倒也算是个人物，能缩能伸，能爬到这个位置，也难怪了。</p>
“我们接着说之前的话题，有人说我们要被合并了，别说这事情还没落实，就算落实了，我们也不是无路可走。”</p>
“我们依旧是独立经营，独立核算的企业，至于其它的，是我要考虑的，而不是你们，我能保证的就是，在座各位的成绩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好的分配方案，继续按照原计划……”</p>
“这一层面的事情，也是我要做的，你们继续按部就班，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不用担心……”</p>
“即使掀桌子，那也是我去掀，况且，眼下根本没到这一步，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p>
徐东方将头扭过去，这些话听听就好了，到时候怕是秋火明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么多人，这么多奖金，他能承担的屁！</p>
有秋火明的承诺，下面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释然，陈尔东突然举手。</p>
“陈哥，你说。”秋火明示意。</p>
陈尔东清了一下嗓子，“其它的道理我也不懂，我就想申明一下我的立场，秋总，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也算是待过不少部门了，我就服你……”</p>try{ggauto();} catch(ex){}
余有粮也附和道：“我也是这个看法，好的坏的，我们一起承受，就算将来真的压不住了，我的那份，不要也罢……”</p>
戴重点点头，“算我一个。”</p>
李工笑了笑，“我一个搞技术的，就让我继续搞技术吧，其它的，我不看重……”</p>
采购部康经理不停地扇着手里的军帽，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我就不用问了，你要我做啥我就做啥……要不是我听你的，我们采购部这回的亏，可吃大了……”</p>
会议室里，超过8成的人，直接明面上就支持起秋火明，剩下的几个人，点着头，也不吱声。</p>
徐东方一个个看了过去，现在说得好听，他等着这些人到时候反戈……那场合，怕是要难看了。</p>
这个世界，最不变的就是利益之争，徐东方深谙其中的诀窍，这一路上，见的多了。</p>
秋火明的目光凝重，这些人是他的第一个班底，他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即使事情到了最坏的程度，他也有这个魄力将这些家底兜住。</p>
时代在奔腾向前，看不清道路的人会被抛下，90年代的下岗潮没几年了，住房改革已经在逐步进行，一切都是变革。</p>
他不怕变革，唯一担心的就是愧对这些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p>
会上很多事情不能直说，另起炉灶这个退路，眼下不能用，就算是苟着，也要拿下这一亩三分地，这是这个时代必须要有的底子……</p>
一个坏了眼缘的企业，在当下是没法生存的，随便一个帽子扣下来，都吃不了兜着走。</p>
当然还有一个退路，那就是出国，等到时机再回国东山再起。</p>
只是这些路，会辜负眼前的这些人……</p>
一丝沉重的负担压在了秋火明的心里，但是同时，又有些振奋，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着这些优秀的同道之人。</p>
那就护着他们吧。</p>
秋火明舒了口气，“谢谢，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先做好手上的工作。”</p>
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地空了下来。</p>
就连徐东方都走了。</p>
秋火明提起背包，这一路赶的，回去洗把澡，换套衣服再来吧……</p>
他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换了一身新衣服，赶上了食堂最后一波剩菜、剩饭。</p>
吃了饭，径直上了二楼，拉着财务科的几个人，把这一季度的财务状况了解了一下，接着回到了办公室，开始审批资料。</p>
他算是留了个心眼，笔画中文输入法用的是个人的专利，只是委托给了星火公司。</p>
这也是谈判的筹码。</p>
做大做强，需要100个心眼子……秋火明叹了口气，开始伏案工作。</p>
最近很多事情都撞在了一起，秋火明恨不得跟美猴王一样，吹几根毫毛变出一群自己来……</p>
周四的时候，赵嘉敏回来了，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单位，她考虑好了，辞职……</p>
这时候，辞职的人极少，这么好的单位，很多人都觉得赵嘉敏脑筋搭错了，就连赵嘉敏的对手，都觉得她大小姐脾气，这么冲动……</p>
赵嘉敏辞职报告交上去后，一身轻松，等组织关系解除后，就可以先去港城，凭她的学历，落户也很容易。</p>
她最近只需要将手头上的工作交接清楚即可，原本她坐了冷板凳，项目很少，很快就能交接完毕。</p>
回去的路上，她还特意去菜场买了菜，眼下有时间了，给秋火明改善一下伙食。</p>
秋火明的事情，她也知道，眼下，她能做的不多，先安抚他的肠胃吧。</p>
周五一早，徐东方就提着公文包进了公司，一路哼着歌，心情愉悦。</p>
今天大概率要公布合并公司的名单了。</p>
秋火明在楼上听到了他的声音，自顾自打开了桌面的收录两用机，这是最新款，音质提高了，同时体积反而更小，摆放在桌面，有了几分设计感。</p>
收音机里轻快的旋律响了起来。</p>
楼下的徐东方抬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嘴里嘀咕了一句，“乐吧，看你能乐多久。”</p>
一直等到了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吃着饭，公文还没有人送下来。</p>
徐东方有些急了。</p>
吃了饭，找了个由头，打了个电话。</p>
听完电话后，心情又舒畅了几分，找了份报纸翻看了起来。</p>
戴重跟几个销售待在会议室里，他们这群人是最反感合并方案的，好不容易拿下来的订单，做成的业绩，说不定就拱手让人了。</p>
“戴经理，这老小子我越看越讨厌。”手下员工骂道。</p>
戴重哼了一声，“公司上上下下，谁不讨厌他……”</p>
“听他的语气，今天这公文就要送过来了？”</p>
“屁！反正我相信秋总，就算是公文下来了，他也捞不到好处，屁本事都没有，搁哪儿都是个废物……也不知道他开心个啥……”</p>
几个人在会议室里腹谤起来。</p>
正骂的火热，大门口进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送文件，这个需要签收的，秋火明同志在吗？”</p>
徐东方一拍大腿，嘴里嚷嚷道：“在，在二楼，我带你去……”</p>
公司的众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p>
“噔噔噔”</p>
他们俩上了楼。</p>
秋火明把收音机关了，“什么文件？”</p>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签收表，这里签个字就行。”</p>
来人取出一个文件袋，把文件放在秋火明的桌上，顺手拿出一张签收纸，指着下面一行，让秋火明签收。</p>
这是红头文件，签收单上只有号码。</p>
秋火明“刷”龙飞凤舞把字签了。</p>
对方取回签收单离去了。</p>
徐东方笑着问道：“秋同志，打开看看嘛。”</p>
秋火明把文件袋丢进了抽屉，“现在不看，等忙完再说。”</p>
徐东方冷哼了一声，“不敢看？”</p>
“早看晚看都要看，何苦呢？”</p>
门外，戴重跟黄大姐偷偷探头张望。</p>
秋火明知道眼下，大家都在关心这事，徐东方最后这句话也没说错，早看晚看都要看。</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