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许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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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如今与戴建业的等人紧随银行经理,步伐匆匆,穿过狭窄巷弄,踏入这迷宫般的院落。</P></p>

    阳光斜切,斑驳光影中,众人神色紧绷,银行经理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走在最前面。</P></p>

    终于,在一处破败不堪、几乎被岁月遗忘的门楣前,他们停下了脚步。</P></p>

    方如今紧紧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沉声问道:“胡经理,你确定就是这里?”</P></p>

    银行经理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赶紧低头哈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长官,就是这里,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P></p>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将银行另一处隐匿财物的秘密处所说了出来。</P></p>

    方如今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个处所实在令他感到意外。</P></p>

    几人进了门,门后,是一个狭小而昏暗的空间,布满了灰尘和蛛网。</P></p>

    房间内物品杂乱无章,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的霉味。</P></p>

    据银行经理交代,他有一年多没来过这个地方了。</P></p>

    戴建业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银行经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种鬼地方你也敢藏匿财物?就不怕哪天别人给你偷走了?”</P></p>

    银行经理闻言,脸色更加尴尬,搓着手,低声解释道:“长官,您有所不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吉利的事情,死过人,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敢进来。”</P></p>

    原来这处屋子十来年前有个女人吊死在了房梁上,这座宅子也成了凶宅,若不是他接盘,根本就租不出去。</P></p>

    因为凶名在外,还真就没有人敢来这里顺手牵羊。</P></p>

    所以,银行经理便把早年间积累起来的一部分财物暂时存放到了此地。</P></p>

    后来,他赚的昧心钱更多了,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合适,便没有继续存放财物。</P></p>

    因为本就是凶宅,他来的次数也不多。</P></p>

    那房东反正是把房子出租出去了,钞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至于房客来不来住,才懒得操心。</P></p>

    “藏的东西放哪里了?”</P></p>

    银行经理在一张瘸腿八仙桌前停下,指向桌下一块不起眼的石板。</P></p>

    戴建业从院子中取来了工具,蹲下身和另一名行动队员合力撬开石板。</P></p>

    尘土飞扬中,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陶罐显露真容。</P></p>

    陶罐的口子是密封着的,戴建业迅速打开陶罐,伸手便从里面掏出五根小黄鱼和一些现大洋。</P></p>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首饰和珍珠项链。</P></p>

    银行经理虽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最初的存货并没有进行变现,便一直留存了下来,没想到便宜了方如今。</P></p>

    此时的银行经理简直是欲哭无泪,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还没有怎么享受,就转手到了人家的手中。</P></p>

    方如今并未在这笔意外之财上沉溺太久,他深知时间的宝贵,于是迅速带着银行经理返回了银行。</P></p>

    一路上,银行经理的神色复杂,既有对失去财富的懊悔,又有对方如今能力的忌惮。</P></p>

    回到银行后,方如今直奔主题,要求银行经理协助打开那个神秘的保险柜。</P></p>

    有了内部人的帮助,原本复杂的程序变得简单起来。</P></p>

    因为是老式的保险柜,不需要任何的密码,锁孔在钥匙的旋转下缓缓打开,露出了内部的乾坤。</P></p>

    然而,当保险柜的门完全敞开时,几人却愣住了。</P></p>

    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账本、文件或任何带有文字的资料,只有一把孤零零的黄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P></p>

    方如今拿起钥匙,仔细端详着,心中充满了疑惑。</P></p>

    银行经理也是一脸茫然。</P></p>

    钥匙上没有任何的字样或标记,方如今将钥匙举在阳光下,但除了金属的冷冽光泽,他什么也没发现。</P></p>

    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银行经理,后者正紧张地搓着手,眼神闪烁不定。</P></p>

    “这把钥匙,你知道是用来开什么的吗?”</P></p>

    银行经理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保险柜里的东西,我从未动过,也不敢动。”</P></p>

    方如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从银行经理这里恐怕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P></p>

    这把没有字样的钥匙,可能指向另一个秘密的藏匿地点。</P></p>

    方如今意识到,银行已经不再是寻找答案的关键所在,他现在急需张鑫华的帮助解开这把无字钥匙的谜团。</P></p>

    当方如今带着银行经理找到张鑫华时,张鑫华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文件资料,眉头紧锁,似乎正沉浸在某个难题的思索中。</P></p>

    见到方如今的到来,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欢迎的笑容。</P></p>

    然而,方如今却并未来得及汇报案子的进展,张鑫华便将坐在沙发上的一位老者引荐给他。</P></p>

    这位老者,看上去七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素衣,白发白须,面容慈祥,脸庞虽然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红光满面,尤其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P></p>

    “如今,这位是许家的族老,听闻许家兄弟都出事了,特意过来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P></p>

    张鑫华虽然没有直接把话说明,但方如今却明白了个七七八八。</P></p>

    能够托关系找到特务处行动组组长张鑫华打探消息的人,岂能是一般人?</P></p>

    但这似乎又与他了解到的许家兄弟在南京无根无萍的情况不一致。</P></p>

    老者微笑着向方如今点了点头,自我介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P></p>

    “老朽许成宗,说起来,算是许家兄弟的三爷爷。这两兄弟的事情,按理说我们这些长辈实在是不该过多干涉的,但念在我和他们爷爷那份深厚的兄弟情分上,却又不能对他们的境遇置之不理。此番前来,就是想打听一下这兄弟二人的处置情况,给你们添麻烦了。”</P></p>

    老者据说还做过前清的秀才,说话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又做过多年的族长,想必也有着不凡的见识和经历。</P></p>

    从张鑫华对老者的态度,似乎老子请托之人,地位比张鑫华高之不少。</P></p>

    “老人家客气了,只要是不涉及到保密的事情,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如今客气地说道,同时向许成宗投去了尊敬的目光。</P></p>try{ggauto();} catch(ex){}

    许成宗摆了摆手,叹口气道:“若是这兄弟二人早年间有爹娘管教,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他们父母走得早,家中长辈又忙于生计,缺乏管教,这才让他们走上了歧途。但说到底,他们本性并不坏,一开始只是被生计所迫,后来发达了,难以自抑,终究迷失了方向。”</P></p>

    方如今听得出来,来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许家兄弟的深深惋惜,以及对他们命运的无奈。</P></p>

    方如今和张鑫华闻言,都沉默了下来。</P></p>

    许成宗继续道:“兄弟二人的父亲叫许元夏,在我们许家那一辈,他也算是个聪明人物,只可惜啊……”</P></p>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惋惜。</P></p>

    “当年,许元夏也是个棒小伙儿,是许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被家族寄予厚望。然而,命运弄人,就在他堂兄弟娶亲之时,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的事情。”</P></p>

    “那天,礼金突然丢失了一部分,而当时负责记账的正是许元夏。他极力辩白自己的清白,但无济于事。更糟糕的是,有人在他的房中搜到了包着红纸的礼金,整整三十块大洋。这下,物证找到了,他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P></p>

    许成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P></p>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件事情之后,许元夏心灰意冷,与许家彻底决裂,带着妻子远走他乡。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P></p>

    许成宗接着说道:“直到多年前的一个雨夜里,许元夏忽然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许家。大的那个孩子十三岁,小的只有五岁。他告诉我们,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孩子的娘在两个月前因病去世了。他在外面既要做工挣钱,又要照看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实在是无法周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将孩子托付给谁他都不放心,思来想去,只好将两个孩子带回了老家,希望家族能够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P></p>

    说到这里,许成宗又叹了口气:“我们许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老祖宗留下的家风还是一直都坚持的,对于偷窃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家族里是非常抵制的。当年许元夏的事情发生后,家族里原本有意不再管他的事情,毕竟他已经被视为家族的耻辱。这次他回来,族里的长辈们中有些人对许元夏当年的事情还心存芥蒂,但是,当大家看到那两个没了娘的孩子实在是可怜,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最终还是心软了。于是,家族里决定一起抚养这两个孩子,让他们能够在许家长大成人。”</P></p>

    “许元夏给长辈们磕了头,感谢家族的接纳与帮助,又留下了五块大洋作为孩子们的生活费,就此离开了老家。他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也没有再回来过。过了不到三个月,就从南边传来了消息,说他死在了广东。”</P></p>

    许成宗继续缓缓叙述道:“许家兄弟自此没了爹,从小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每家每户,都会轮流照顾他们,给他们送饭、送衣,确保他们不挨饿受冻。”</P></p>

    “世荣,作为哥哥,从小就很懂事。在族人家吃饭,总是帮着干力所能及的活儿,照顾着年幼的弟弟,不让弟弟受到一丝委屈。而弟弟世杰,虽然年纪小,但也十分乖巧听话,总是跟在哥哥身后,兄弟俩的感情深厚得让人羡慕。”</P></p>

    “族里的孩子们虽然偶尔会有些调皮的孩子嘲笑他们是‘没娘的孩子’,但世荣从不与人计较。这也让族里的长辈们对他刮目相看,更加疼爱他。”</P></p>

    “而弟弟世杰,就不太一样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争强好胜,而且非常的敏感。他无法忍受别人提到他是‘没娘的孩子’,只要族里的孩子再提这个话题,他肯定会和人家动手,而且出手很重,把族里的好几个孩子都打了。”</P></p>

    “这让族里的长辈们很头疼,他们知道这也不都是世杰一个人的问题,但也不能让他这样继续下去。于是,我们找那些孩子的父母谈了谈,也让他们给孩子做规矩,并且将两兄弟叫到了祠堂里,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一番。”</P></p>

    “可是没多久,世杰就因为一次争执,把一个孩子打得头破血流。那件事情闹得很大,族里的长辈们虽然尽力调解,但终究还是无法平息事态。终于,有一天,他们不告而别。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们只是赌气出去一阵子,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P></p>

    “直到十几年前,我才偶然间从南京来的亲戚口中得知,有姓许的两兄弟在这石头城闯出了些名堂。我一听,心里就犯嘀咕,这不会是当初从我们许家走出去的那两兄弟吧?”</P></p>

    “于是,我托了在南京的亲戚和朋友,仔细打听他们的消息。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回来了,果真是世荣和世杰两兄弟!他们在南京竟然打拼出了一片天地,这让我既惊讶又欣慰。我当时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可惜,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P></p>

    此时,许成宗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后来,许家兄弟在南京果然更加发达了。有一年,他们特地托人捎回老家一大笔钱,一部分用于翻修祠堂。”</P></p>

    “另一部分钱,则是给当年照顾他们的叔伯们的。那些叔伯们,当年可是对两兄弟照顾有加,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两兄弟没有忘记这份恩情,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叔伯们收到钱后,都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夸两兄弟有出息、不忘本。”</P></p>

    “族里出了有本事的后生,我们许家俱有荣焉。”说到这里,许成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长叹一声:“后来,有族人陆陆续续来南京,听说了一些关于兄弟二人的事情,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家的。”</P></p>

    “一些人家听说之后,哪还敢要他们的钱财?后来兄弟二人给了几年,见亲戚们都不收,也就不送了。”</P></p>

    “老朽是来南京姑爷家小住,这才听说兄弟二人近期发生了大变故,故而托了几个故人寻到两位长官的。我年纪大了,希望你们不要嫌我絮叨。”</P></p>

    在金陵国民政府时期,确实有一些清朝的遗老遗少继续担任官职,许成宗托关系找到了张鑫华和方如今倒也不算是奇怪。</P></p>

    方如今摆手:“不絮叨,不絮叨。这些话我们爱听,老人家,您接着说。”</P></p>

    许成宗喝了口水,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层目的,就是来问问我们许家祖宗的墓被人动过了没有?”</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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