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洪老板的活儿，水太深
赵东阳没想到龙山小炒的后厨入口一侧，还有个偏门，里面竟然是间很雅致的小包间，就是空间有点小，凑合坐五六个人。</p>
袁老板已经置下了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品，一个浓眉大眼的黑脸汉子见到袁老板领着赵东阳进门，就立刻站起了身。</p>
“介绍一下，这是小赵老板，这是我连襟，姓洪，叫洪天，赵老板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很不容易，天热，坐下来喝杯冰镇啤酒慢慢聊。”</p>
“赵老板好，幸会。”</p>
洪天离座，热情的伸出双手。</p>
“赵东阳，初入门道的手艺人”</p>
赵东阳反而有点拘束了，他很少经历这场面，握着对方厚实的双手，好像是要正式谈生意的架势。</p>
“坐下聊，坐下聊，都是自己人。“</p>
袁老板说完，自己先坐下了，看来他今天不管自家生意，要全程陪同了。</p>
“那个，洪老板，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p>
“没问题，我也是个直人，对脾气。”</p>
洪天拿起早已经斟满的酒杯就敬了赵东阳一个，然后抹抹嘴坐下说话。</p>
他承包的学生宿舍装潢是笔大生意，软硬装都包含在内。从墙面地坪、门窗安装优化到寝室、洗漱功能间装修，再到生活水电排管布线，床铺桌椅等用具采购等等，大几百万。</p>
前期都很顺利，问题就卡在了智能化布线，比如用水用电，全部采用校园一卡通计费，与学校后勤的结算电脑联通，这一部分调试了很多次，总出问题，但还算小问题。</p>
后期空调安装到位后，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一卡通无法开启空调，如果采用手动开启空调，一卡通就成了废卡片。</p>
折腾了很久，也请了几个有点水平的电器师傅，都没弄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网络技术分包商和空调安装分包商拿到中期款一起跑路了。</p>
还有不到两周时间验收，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按合同就是违约，不但后期工程款和结项款拿不到，很可能会被校方告状索赔。</p>
洪天头疼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了。</p>
赵东阳一听也头大了三圈，感觉洪天就是个技术白痴，至少在智能网络方面是个大白脸，他要么是被忽悠了，要么就是贼胆大，明知是个坑也敢往里跳。</p>
智能卡一定是专业网络公司来负责，怎么会扔到装潢工程呢？就算是个没干过工程的人也不会将两者搅合到一起。</p>
一卡通包括的服务计费内容多了去了，包括学费、饭卡功能、图书馆功能、电话功能，热水功能等等，这还没考虑到老校区和新校区两个卡是不是需要通用兼容。</p>
而且现在都是对虚拟卡，学生手机上下载一个专门的APP就可以充值操作，联网到学校后勤和财务，这一切都需要网络技术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你一个装潢承包商哪能搞得定？</p>
赵东阳毫不客气的把问题提出来，洪天一下子就蔫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原委。</p>
“你那个网络技术分包商是自己找的？学校原来的网络公司不提供配套支持？”</p>
又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洪天一下子被噎在了当场。</p>
但袁老板会来事儿，使劲给洪天使眼色，试图诱导洪天尽量说实话，小赵老板是个可信赖的人。</p>
但无奈，可能是初次见面的缘故，也可能是背后牵扯到的问题太多，洪天始终是说一半，藏一半。</p>try{ggauto();} catch(ex){}
可即便是这样，赵东阳也猜到了个大概，这工程后面存在着很多问题，无外乎是利益纠葛，水太深。</p>
“那就聊到这儿，洪老板的问题，恐怕不是空调质量问题，也不是布线问题，我就是个修电器的，复杂的事情搞不定，明天一早还有活儿，我要回去准备一下。”</p>
聊了半天，也吃吃喝喝了半天，赵东阳决定暂不介入，洪天自己能搞定，那是最好，搞不定，那也只能自求多福。</p>
“哎，小赵老板，等等，虽然在技术上我很菜，但从刚才提出的问题看，我觉您还是了解一些状况的，能不能帮忙去看看？就算最终不能合作，您给点建议，也算您辛苦，正常计算酬劳……</p>
“您放心，我不是病急乱投医，从我的感觉来看，您是懂行的，看在我下面施工队几十号人的份儿上，能不能帮帮忙？后期款拿不到，大家都要喝西北风……“</p>
洪天的话让赵东阳为难，他不想一脚插到烂泥里，但是心软，洪天是懂得煽情的，要不然也做不了包工头，几十号人喝西北风夸张了……但是，好吧。</p>
“话说到这份上，你挑个时间吧，我就跟着你去现场看看。”</p>
“哎呦，太好了，您看明天怎么样？”</p>
“明天我有事，后天，后天随你定。”</p>
“那就后天，后天一早我开车到饭店门口接您。”</p>
“说好了，就是看看，其他不做。”</p>
“理解，理解。”</p>
赵东阳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九点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大概率是那帮流氓没敢报警。</p>
但是，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哪能甘心？</p>
刚想到这里，手机震动，赵东阳没由来的激灵了一下。</p>
连忙打开手机查看，是永强发来的消息，“东阳，这两天别回出租屋，那保安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我，我去小潘家凑合两天，别担心，你自己注意安全。”</p>
随后，又有消息进来，是一页短信截图：小子，我是风和鸣苑的，约你兄弟见一面，最好乖乖照办，否则后果自负。</p>
短信号码被马赛克处理了，一定是永强担心赵东阳乱来，抹掉了对方的号码。</p>
嘿，尼玛的，蹬鼻子上脸啊？！</p>
赵东阳立刻火冒三丈，没打服是不是？还有这样上杆子想投胎的？</p>
“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没大问题。”</p>
回复了永强的速信后，赵东阳渐渐冷静下来。</p>
能够查到永强的手机号，无外乎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小哥内部泄露，多半属于被动，无意、被威胁、被殴打等等，或者是那保安认识某个跑腿小哥，恰巧此人又知道永强的情况。</p>
另一个途径，是想办法搞到小区内业主以前下单的信息，也能够查到永强的号码。</p>
反复思考，赵东阳倾向于前一种可能，但也不排除第二种，说不准那个狗屎保安认识里面的业主也未可知。</p>
当然，还有更为极端的巧合是，曾经殴打过永强的业主与保安相识，合谋下套子搞永强，想到这里，赵东阳立刻意识到永强丢掉的第一辆电瓶车，反而在逻辑上是与这种极端巧合对的上的。</p></div>
袁老板已经置下了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品，一个浓眉大眼的黑脸汉子见到袁老板领着赵东阳进门，就立刻站起了身。</p>
“介绍一下，这是小赵老板，这是我连襟，姓洪，叫洪天，赵老板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很不容易，天热，坐下来喝杯冰镇啤酒慢慢聊。”</p>
“赵老板好，幸会。”</p>
洪天离座，热情的伸出双手。</p>
“赵东阳，初入门道的手艺人”</p>
赵东阳反而有点拘束了，他很少经历这场面，握着对方厚实的双手，好像是要正式谈生意的架势。</p>
“坐下聊，坐下聊，都是自己人。“</p>
袁老板说完，自己先坐下了，看来他今天不管自家生意，要全程陪同了。</p>
“那个，洪老板，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p>
“没问题，我也是个直人，对脾气。”</p>
洪天拿起早已经斟满的酒杯就敬了赵东阳一个，然后抹抹嘴坐下说话。</p>
他承包的学生宿舍装潢是笔大生意，软硬装都包含在内。从墙面地坪、门窗安装优化到寝室、洗漱功能间装修，再到生活水电排管布线，床铺桌椅等用具采购等等，大几百万。</p>
前期都很顺利，问题就卡在了智能化布线，比如用水用电，全部采用校园一卡通计费，与学校后勤的结算电脑联通，这一部分调试了很多次，总出问题，但还算小问题。</p>
后期空调安装到位后，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一卡通无法开启空调，如果采用手动开启空调，一卡通就成了废卡片。</p>
折腾了很久，也请了几个有点水平的电器师傅，都没弄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网络技术分包商和空调安装分包商拿到中期款一起跑路了。</p>
还有不到两周时间验收，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按合同就是违约，不但后期工程款和结项款拿不到，很可能会被校方告状索赔。</p>
洪天头疼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了。</p>
赵东阳一听也头大了三圈，感觉洪天就是个技术白痴，至少在智能网络方面是个大白脸，他要么是被忽悠了，要么就是贼胆大，明知是个坑也敢往里跳。</p>
智能卡一定是专业网络公司来负责，怎么会扔到装潢工程呢？就算是个没干过工程的人也不会将两者搅合到一起。</p>
一卡通包括的服务计费内容多了去了，包括学费、饭卡功能、图书馆功能、电话功能，热水功能等等，这还没考虑到老校区和新校区两个卡是不是需要通用兼容。</p>
而且现在都是对虚拟卡，学生手机上下载一个专门的APP就可以充值操作，联网到学校后勤和财务，这一切都需要网络技术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你一个装潢承包商哪能搞得定？</p>
赵东阳毫不客气的把问题提出来，洪天一下子就蔫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原委。</p>
“你那个网络技术分包商是自己找的？学校原来的网络公司不提供配套支持？”</p>
又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洪天一下子被噎在了当场。</p>
但袁老板会来事儿，使劲给洪天使眼色，试图诱导洪天尽量说实话，小赵老板是个可信赖的人。</p>
但无奈，可能是初次见面的缘故，也可能是背后牵扯到的问题太多，洪天始终是说一半，藏一半。</p>try{ggauto();} catch(ex){}
可即便是这样，赵东阳也猜到了个大概，这工程后面存在着很多问题，无外乎是利益纠葛，水太深。</p>
“那就聊到这儿，洪老板的问题，恐怕不是空调质量问题，也不是布线问题，我就是个修电器的，复杂的事情搞不定，明天一早还有活儿，我要回去准备一下。”</p>
聊了半天，也吃吃喝喝了半天，赵东阳决定暂不介入，洪天自己能搞定，那是最好，搞不定，那也只能自求多福。</p>
“哎，小赵老板，等等，虽然在技术上我很菜，但从刚才提出的问题看，我觉您还是了解一些状况的，能不能帮忙去看看？就算最终不能合作，您给点建议，也算您辛苦，正常计算酬劳……</p>
“您放心，我不是病急乱投医，从我的感觉来看，您是懂行的，看在我下面施工队几十号人的份儿上，能不能帮帮忙？后期款拿不到，大家都要喝西北风……“</p>
洪天的话让赵东阳为难，他不想一脚插到烂泥里，但是心软，洪天是懂得煽情的，要不然也做不了包工头，几十号人喝西北风夸张了……但是，好吧。</p>
“话说到这份上，你挑个时间吧，我就跟着你去现场看看。”</p>
“哎呦，太好了，您看明天怎么样？”</p>
“明天我有事，后天，后天随你定。”</p>
“那就后天，后天一早我开车到饭店门口接您。”</p>
“说好了，就是看看，其他不做。”</p>
“理解，理解。”</p>
赵东阳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九点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大概率是那帮流氓没敢报警。</p>
但是，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哪能甘心？</p>
刚想到这里，手机震动，赵东阳没由来的激灵了一下。</p>
连忙打开手机查看，是永强发来的消息，“东阳，这两天别回出租屋，那保安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我，我去小潘家凑合两天，别担心，你自己注意安全。”</p>
随后，又有消息进来，是一页短信截图：小子，我是风和鸣苑的，约你兄弟见一面，最好乖乖照办，否则后果自负。</p>
短信号码被马赛克处理了，一定是永强担心赵东阳乱来，抹掉了对方的号码。</p>
嘿，尼玛的，蹬鼻子上脸啊？！</p>
赵东阳立刻火冒三丈，没打服是不是？还有这样上杆子想投胎的？</p>
“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没大问题。”</p>
回复了永强的速信后，赵东阳渐渐冷静下来。</p>
能够查到永强的手机号，无外乎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小哥内部泄露，多半属于被动，无意、被威胁、被殴打等等，或者是那保安认识某个跑腿小哥，恰巧此人又知道永强的情况。</p>
另一个途径，是想办法搞到小区内业主以前下单的信息，也能够查到永强的号码。</p>
反复思考，赵东阳倾向于前一种可能，但也不排除第二种，说不准那个狗屎保安认识里面的业主也未可知。</p>
当然，还有更为极端的巧合是，曾经殴打过永强的业主与保安相识，合谋下套子搞永强，想到这里，赵东阳立刻意识到永强丢掉的第一辆电瓶车，反而在逻辑上是与这种极端巧合对的上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