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世间有佛吗？
，神话解析，知道剧情的我无敌了</p>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p>
讲道理，自己不应该能这么强才对。</p>
佛宝里面的能量，有那么厉害吗？还是说因为道果满级的关系？</p>
兰若寺中，李素此刻感觉很奇怪，不，应该说很奇妙。</p>
将佛宝里面的能量吸收后，随着两大道果圆满，他的思维渐渐的在变化，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之中。</p>
明明自己的面前，坐着的是一名可怕到了极点的厉鬼，凶悍程度恐怕能超过迄今为止李素所看到过的任何一个书中的鬼吧。</p>
光是她出现在你身边，就能让你全身麻痹。</p>
她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夺走你的寿命。</p>
生命在她面前，太过于渺小了，并不是对手、敌人、甚至于食物一类的东西，仅仅只是就如同人类呼吸一般，就能自动摄取空气里的氧气一样...。</p>
李素，就如同那被呼吸到的氧气的某一个个体，忽然醒悟了过来，自己要被吃掉了。</p>
但奇妙的是，他没有害怕，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p>
那些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都仿佛不见了一样，整个人都很静，难以置信的安静。</p>
心跳声都能细数，毛孔里流淌的血液也都能听到。</p>
这让他对自身的掌握，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p>
事实上，对面也是如此。</p>
从战斗爆发瞬间，李素就感受到了，清晰的捕捉到了。</p>
聂小倩，已经不能算是人...，不，或许连鬼都算不上了。</p>
是那至高的太**韵的关系吗？还是说作为纯阴之鬼的本质吗？又或者两者相互相成？总而言之，两人动手过后，聂小倩的情绪就全部消失了，在那里的纯粹的是一个如同机器一般的存在，一切的行为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汲取维持下去的所需，如同本能一样。</p>
轰！轰！轰！</p>
难以置信的平静里，神通之间的碰撞却越发的白热化，越发的催上另一个高度。</p>
空气都开始燃烧起来了，被两人的力量点燃。</p>
大地、虚空、石头、树木，一切的事物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在他们的神通面前。</p>
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p>
嘎！嘎！嘎！</p>
阴冷的仿佛灵魂都要冻僵的太**韵从聂小倩的躯体上爆发了出来，那是鬼域之外她所持有的另一篇至高经文，也是她本身所持有，最契合她的篇章。</p>
太**韵突破了李素的佛国，以很小的范围渗透了过来，面对佛国那无穷宝光的绞杀，每突进一毫米都会受到数百次，上千次八功德水冲刷，依旧还是一点点的朝着李素靠近了过来。</p>
真是可怕的神通，近乎无法磨灭...，坚固的难以置信，那结构程度恐怕已经超越了钻石这种原子结构的物质，而是更加更加坚固的存在。</p>
嗡！</p>
面对只要碰到就能将自己原子，不，质子面层都给冻住的太**韵，李素没有半点慌张，莲花道果微微一颤，点点金光出现了。</p>
是金刚界，乘愿三千，一沙一世界的金刚界。</p>
整整三千粒，环绕着李素，将他覆盖在了其中，如星系一般环绕着他旋转，组成了大金刚界。</p>
噹~！</p>
要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p>
两个方向截然的钻头碰到了一起？同样都持有最坚固的属性！</p>
刹那间，火花飞溅而出。</p>
难以置信的那飞出的火花，不但从佛国跳了出去，还落入了鬼域之中，一直到它自己彻底消散之前，两大神通竟然都没办法提前一步将它熄灭。</p>
究竟怎样的碰撞？才能连跳出去的火花都含有莫大的质量？</p>
昂！</p>
有龙吟作响，从李素的三千小金刚界爆发，面对太**韵的攻击，大金刚界反击了。</p>
准确的说这神通应该不叫大金刚界，应该叫金刚龙界才对。</p>
因为李素并没有那个功夫乘愿三千，所以只能粗暴的将龙部力组成了一下，塞了进去。</p>
效果，意外的好就是了。</p>
轰隆！轰隆！</p>
莲花道果在拼命的抵抗，同时面对鬼域和太**韵，元神道果自然没有闲着。</p>
它从李素的眉心里走了出来，九色的宝光直将四周围都给熏染。</p>
一只手持着白雷，一只手持着黑光。</p>
那是雷法，道门顶级之法，世间最顶级的攻杀手段，同样的至高经文，并且还是能够触及传说中量劫发生的时候所产生的雷霆。</p>
元神道果双手高举，白白胖胖的脸蛋儿上青筋鼓起，李素或许心神沉静，可很显然不管是他的莲花道果，还是元神道果此刻都在暴走，都在发狂。</p>
轰隆！轰隆！</p>
黑光白雷化作了能斩裂一切的磨盘，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在聂小倩的鬼域中冲击着，不断的撞向对方的本体。</p>
太**韵，是最顶级的攻击神通，同时也是最可怕的防御神通。</p>
即便面对黑光白雷，瞬间就能将千年级别老妖都给劈的元神裂开的力量，可怕的太阴之力却是将聂小倩的灵魂冻得比钢铁还要坚固数千倍，整个人晶莹的如同一块偌大的钻石，哪怕劈的火花飞溅，却依旧伤害不到里面的聂小倩一丝一毫。</p>
一人一鬼，依旧对坐着，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不需要进行任何的移动了，神通的反应更快，那里面的伟力也更恐怖。</p>
呲！</p>
一缕火星打穿了李素的金刚界，落在了他的躯体上。</p>
呯！</p>
刹那间，李素右边大半的身体直接就炸了，被点燃，烧成了灰。</p>
然而下一刻佛国宝光爆发，光明无量、八功德水汹涌而来，直接将他破裂的身躯填补，修复了过来。</p>
而对面，聂小倩同样也没办法彻底防御住至高级经文的轰杀，坚固无边的太阴之壁被轰穿了一丝，有火花进入，打碎了她的鬼体，可是不过一秒她的鬼体就被冻住，都没能裂开，已然开始缓缓恢复。</p>
******</p>
“操了...，这特么还是人？？”</p>
交战之中的两人对此没什么反应，外面看着的玉明真人确实真正的毛骨悚然，直接就起了一生的鸡皮疙瘩。</p>
鬼那边还能理解，人那边躯体被打碎了大半，眨个眼就恢复了？</p>
人，有这种力量？</p>
即便说承认李素天赋可怕，但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这还是人的力量？</p>
“果然...。”</p>
一旁，老禅师也很震惊，无比震惊，但却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异色道：“法海师侄应该是将佛宝里面的力量给汲取了，不然无法解释他此刻的情况。”</p>
“老和尚，什么意思？”</p>
“即便说境界达不到，但毫无疑问此刻法海师侄身上的力量，是菩萨的力量。”</p>
“菩萨...？？”玉明真人呆住了，作为道门弟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菩萨意味着什么？但是怎么可能，这可是凡人地界啊，千年前天地断绝之后，仙以上的力量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下，就算是道门的请老祖上身，请来的也不是老祖的仙人力量，而是其意识，经验。</p>
突然，玉明真人脸上一抹异样之色，等等，这难道说...！</p>
“对，不是力量，只是一丝余韵，效果大约和你们道门请老祖上身差不多...！”</p>
老禅师深深的吸一口气，他点了点头，佛宝身上的并没有菩萨的伟力，虽然有庞大佛力，但也不是菩萨之力，不然对付区区一个黑山妖王，还需要他们演什么戏？</p>
“佛宝，来自于南海菩萨道场，是那位曾经修行过的地方，即便说离开千年，依旧残留了一丝她的余韵下来，也因此，才能做到镇压黑山老妖而不被对方察觉，不然寻常佛力跨入瞬间恐怕就会被黑山妖王发现了。”</p>
“法海师侄应该是在吸收佛宝法力的同时，那一丝余韵也被他吸收了...，而显然到了菩萨这个面层，肉体精神上基本上都属于不死不灭的状态了，所谓的形体不过是表现，而不是根本，即便被毁，恢复也就是一个念头的问题。”说到这里，老禅师不由看了一眼玉明真人，道门那群老牛鼻子，实在特么太护犊子了...，总之说多了都是泪。</p>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个女鬼还能和哥哥僵持住啊？”一旁，箐儿忍不住了，既然获得了菩萨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不也应该瞬间秒杀女鬼吗？</p>
“正因为如此，聂小倩才会那般可怕吧...。”白素深深的吸一口气，明白为何自己会一丝反抗余力都生不起就屈服了，因为聂小倩已经从生命层次上，超越出去了。</p>
就好比面对天灾的凡人，除了仰望，祈祷之外，还能做什么？</p>
什么也做不了啊！</p>
白素死死的看着兰若寺的中央，她无疑很烦躁这种情况，她极其的不甘心，恨得几乎都咬破了嘴皮，若然不是元神的话，都能看到鲜血在流了。</p>
但是她依旧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感受，在体悟。</p>
虽然只能作为旁观者，无法亲身经历，但毫无疑问这也绝对是迄今为止任何战斗无法比较的，是超越了神通境之上，真正的仙人境们之间的鏖战。</p>
******</p>
等会儿啊，这么感觉越来越变态了啊？</p>
脑袋都飞了，为啥下一刻就重组了？哦哦，原来是佛国还能这么用？将自己的肉体、灵魂刻录在里面，从而行程佛国不毁，他也不灭吗？</p>
真是开眼...！</p>
不过，这真的还是道术境吗？道术境能做到这种程度？怕不是在扯蛋吧？道术境要是能够这样重生，神通境会是什么模样？？</p>
两人的力量虽然在突破一定距离后就彻底收束了起来不再扩张，但这内部战斗的方式，实在太过于非人。</p>
虽然操作着这一切的人，是李素自己就是了。</p>
但这种无所不能，是怎么回事？</p>
李素抬起手掌，不断拨动身前的金刚龙界，各种的奇思妙想不断迸发，仿佛按键计算器一下子变成了超级电脑，在他的控制下金刚龙界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自我组合，构架，与聂小倩的太**韵不停碰撞。</p>
一息，就是数百，上千个之多的念头。</p>
一瞬，就是数千，上万次的碰撞。</p>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的神通碰撞了也不知道几十万次，还是几百万次，李素眼眸里渐渐露出明悟。</p>
这境界，不是他的。</p>
虽然听不到老禅师的话语，但他可以确定，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异常，且不对劲的。</p>
佛宝的关系吗？</p>
里面蕴涵了超乎想像的东西？才让自己，蜕变到这个地步？</p>
真是，可怕啊，太可怕了。</p>
这种对力量的掌握，恐怕已经不是神通境能够形容的，因要说的话，仙人境？</p>
嗯，大抵只能是仙人境，才有这般可怕吧。</p>
特么的简直了啊...，原来不是仙人和仙人，差距竟然这么大？</p>
你能想象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切都在把握之中，每一次的出手，明明是才刚施展出来的攻击，事实上在脑海里已经进行了千万次的模拟，根基被夯实到了超出理解的地步。</p>
这就如同凡人用一生去练剑，经历数十年的磨砺后，终于大成，结果对面挥手出来的攻击全部都是这种级别。</p>
所谓神技，在神眼里自然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p>
然而，这仅仅只是技能的运用而已。</p>
不只如此，明明他已经和聂小倩进行了足足一个一刻钟的鏖战了，知道他消耗了多少法力了吗？</p>
零！</p>
哦，也不能这么说。</p>
准确的说，应该是消耗的基本上都补充回来了。</p>
那神通的运用，那对道果的把握，明明施展出来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可动用的本身力量却非常少，非常少，更多是让天地共鸣，通过杠杆原理，以极小的代价，撬动巨大的伟力。</p>
而越是如此，李素对于眼前冷漠的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丝毫波动的聂小倩，由衷的感到佩服。</p>
她和自己不同，她是真正的在依靠自身的力量。</p>
她的境界，不是仙人，最多，最多也就是神通境。</p>
可却与通过佛宝，拥有了仙人境界的自己打到了现在，半点不遑多让。</p>
即便已经可以说是堪比数千头，上万头猛犸象大小的能量消逝，此时此刻的她依旧深不见底。</p>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最终boss啊，这根本就是个BUG，更无限火力的角色去打排位一样...。</p>
若然不是佛宝加持境界，李素即便道果圆满，也最多只是和对方交手几下，就被对方那深不见底，仿佛大海一般的法力给淹死了吧。</p>try{ggauto();} catch(ex){}
李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开始收束自己的神通，佛国迅速缩小到不到五米直径，让自己彻底被对方的鬼域覆盖了进去。</p>
虽然心神依旧平静，他全身的汗毛却都忍不住竖了起来，骨髓都在发冷。</p>
要搏命了，必须搏命了！</p>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素感受得到，那种神奇无比，仿佛自己什么都能做到的境界在消退，事实上从开战那一刻开始其，就在消退。</p>
也是，这种力量，怎么可能无穷无尽呢？</p>
又不是他的力量，之所以这般缓慢，是因为道解在帮助他而已，毕竟这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神通，来自于程度很高很高的世界，它延长那份效果。</p>
李素伸出手，佛国宝光迸发到了最大，质量几乎都要实质化了，不只是鬼域，聂小倩的太**韵也被他给驱离了出去。</p>
金刚龙界也在下一刻一起出去，瞬间覆盖在了聂小倩的太**韵之上。</p>
两大道果有感，知道要拼命了。</p>
这一刻它们不在节约法力，九朵莲花不断震动，无数伟力脱落下来，元神宝光不停压榨，九色宝光都照出了佛国，映入那森森鬼域当中。</p>
黑光白雷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三千金刚龙界每一粒都在发光，里面有龙跃动。</p>
轰！轰！轰！</p>
疯狂，无比疯狂，李素全力以赴，用尽一切力量，疯狂的冲击聂小倩的太**韵，不是针对本体，而是针对太**韵本身，疯狂的消磨，不在消磨。</p>
面对李素的攻击，聂小倩也有所反应，鬼域不断颜色不断变深，黑光变成了黑泥，无数的厉鬼融进了那个里面，如海啸波涛一般冲刷着李素的佛国，每一次，佛国都肉眼可见的震动，有宝光被冲碎。</p>
与此同时，太**韵也在爆发，朝着李素而来，一点点，缓缓的进行渗透，要彻底撕裂李素的佛国。</p>
一分钟，十分钟。</p>
两人数万次的不断的碰撞，在碰撞。</p>
渐渐的，李素的佛国开始出现裂痕，裂痕越来越大，里面的佛陀、宝刹、光明无量、八功德水都在崩坏，五百阿罗汉、三千比丘尼一点点被黑泥污染，又被太**韵冻上。</p>
他的肉身也开始出现异常，手臂上开始长出丑陋无比的肉瘤，并且开始流脓。</p>
头发，眉毛都开始生出白霜，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白气，并且越来越少，越来越弱。</p>
莲花道果、元神道果都收到了冲击，莲花道果仿佛中毒了一般可见的枯萎，元神道果开始出现冰凌，要被冻住。</p>
此刻，此时。</p>
一直无情、无想、无念的聂小倩眸光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神采，她眼里带着一丝疲倦，以及一丝解脱的看着李素，“终于，要结束了，这一切。”</p>
李素已经无法行动了，境界也在迅速滑落，从那高不可攀的仙人之境，彻底跌落凡尘，佛宝里的道韵，要被他消磨干净了。</p>
“有什么遗憾吗？”聂小倩静静的看着李素，很是突然，但也不突然。</p>
她始终还是那个小倩，即便说已经成了恶鬼，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恶鬼，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生灵，但她还是那个聂小倩，温柔贤惠，一直没能出阁，嫁给一个能给自己幸福的人，一生凄苦的聂小倩，做这些，是因为不得解脱，也无法解脱。</p>
“要我放过那边的人吗？现在的我心情很好，会答应你哦。”聂小倩脸上露出甜美无比的笑容，带着解脱的味道。</p>
“遗憾吗？”李素勉力的张了张嘴，他轻轻叹了口气，即便这个动作很困难，还是做了。“若要说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和你的一战，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还有所使用的方式，这点吧...。”</p>
聂小倩露出一丝诧异，“你还真是一个怪人，都要死了，居然遗憾的是这个？嘛...，我本来就不喜欢战斗，是感觉不到了，不过能够让我施展到这个地步，你还是第一个就是了。”</p>
终于，李素的佛国彻底裂开了，他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在那万怨鬼域之中。</p>
聂小倩见状伸出了自己的手，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不是要吃掉李素，而是要去牵自己伴侣一般，“再见了，小和尚！”</p>
“嗯，再见了，聂小倩...！”</p>
嗯？</p>
聂小倩的手已然伸出，可在即将抵达李素面前一刻，却是停住了，彻底的停顿了。</p>
不只如此，原本已经覆盖在了李素身体上的黑泥，也停下了，不在侵蚀他的身体，而是诡异的开始回流。</p>
难以置信的剧痛迸发，早已经承受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了剧痛的聂小倩，竟然也忍不住的娇躯一颤。</p>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素，“你，做了什么？”</p>
李素长吐一口气，轻轻道：“只是尽可能的磨灭掉了你的太**韵而已。”</p>
聂小倩一呆，这一刻颇为不解的看着李素，只是这样？为什么...？</p>
“你知道为什么不管道门，还是佛门，都不会养鬼吗？虽然可以迅速变得强大起来，但基本上但凡正道修士都不会去做那个？”</p>
聂小倩摇了摇头，她只不过是恰好接触到了道术，只是想要从这轮回里面逃离出去。</p>
“因为鬼会反噬持有者，这一点，从不列外！”</p>
“反噬？太**韵？”聂小倩怔了怔，突然脸上一抹恍然，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可能真的会笨呢？</p>
感受着那疯狂回流的黑泥，感受着灵魂仿佛被万千毒虫噬咬，聂小倩鬼躯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开始变得千疮百孔。</p>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却没有绝望，也没有疯狂，只是脸上一抹凄艳的笑容，很突然的问道：“呐，小和尚，你说这世间有佛吗？”</p>
李素沉默，简短的几个字，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若是有，为何她要受到这种痛苦？</p>
这不是几次，几十次，而是几百次，几千次，仿佛永劫一般。</p>
然而最后的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丝期望，却遇上了李素这个BUG，还被佛宝强行提升到能够将她毁掉的结果。</p>
若是有佛，为何如此？</p>
没有听到答案，聂小倩抿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凄艳、哀婉，她没有挣扎，只是很平静的坐在那里，任由鬼躯被万鬼吞噬。</p>
她在笑，轻轻的笑，笑这天不公，笑这命忐忑。</p>
但是她还是没有动，一动也不动。</p>
若这是命运的话，若最后也只能迎来这般的话，那就沉沦吧，彻底沉沦吧。</p>
没了鬼域侵蚀，没了寒气压制，李素开始恢复过来，很快恢复到道果圆满之境。</p>
他的境界无疑是大跌了，不过圆满的道果并没有受损。</p>
但是他他没理会，只是看着聂小倩，一动不动的聂小倩，李素拳头缓缓的捏紧了，脸上开始暴起青筋。</p>
很想说，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不发狂？为什么就这么平静的接受自己的结果？</p>
为什么？这样的结局也能接受？</p>
好一会儿，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他站了起来，出乎聂小倩预料之外的走到了对方的面前。</p>
他不是什么好人，进入世界碎片，也只是为了获得力量而已。</p>
若聂小倩发狂，若聂小倩挣扎，他虽然会同情，会叹息，但什么也不会做。</p>
可对方却平静的接受了，意识到结果瞬间，她居然就停下了，明明此刻的她依旧有毁灭的力量，金华，不，整个浙江，不，大唐半数的疆土，只要她愿意，在她消亡之前，都能全部毁灭掉吧，就如地尼一般，若是不行，那就将一切都毁灭掉。</p>
然而，她没有。</p>
她重头到尾都冷静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解脱，杀生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只能这么做...，既然做不到了，她接受了...。</p>
别人怎么想，李素不知道，但这么一个操蛋的结局，他个人接受不了，对，他受不了。</p>
残破的佛国出现，毁掉了差不多一千八百多颗的金沙出现，半残的黑光白雷所化的磨盘也出现。</p>
世界碎片的一切，都是假的...。</p>
或许吧！</p>
但即便说是假的，也不该这样，不该这样！</p>
这不对，这不合理。</p>
若是能将一切都忘掉，若是结束的时候就是从新开始，真的只是故事，那也就罢了。</p>
但活在这里的，活在当下的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活脱脱的人，是人！</p>
不只是聂小倩，还是双龙传，他的妻子们，他的家人们。</p>
“你，要做什么？”聂小倩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李素，要绞杀她吗？不需要啊，只要静静等待，她就会毁灭。</p>
“做一些昏头的事情，想要试试看，能否挽回过来。”</p>
李素眼眸闪着无比的光芒，将手放在了聂小倩的胸口之前，轻轻道：“之前只是武道境，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是道术境，我觉得应该可以做点什么了。”</p>
聂小倩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震惊，他...，打算救我？？为什么？</p>
“稍微要拼命一下了，我自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自己的法力。</p>
刹那间，莲花道果开始震动，疯狂震动，这一次不同，不是抖落伟力，而是每一次的颤抖，都有花瓣在掉落。</p>
元神道果同样，它躯体上九色宝光爆发，化作了水，流了下来，彻底脱离了道果本身。</p>
佛国、金刚龙界、黑光白雷汇聚在了他的手掌之前，伴随着法力的融入开始发光，李素轻轻的推进了聂小倩的身体里。</p>
刹那间，那涌进聂小倩体内的黑泥开始震动，发狂，要磨灭李素的力量。</p>
之前都打不过，现在自然也打不过。</p>
不过...，李素抬起头，看着聂小倩，“帮我！”</p>
“为什么？”</p>
“帮我，灭杀掉你体内的亡魂，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相信我，请相信我，就算这次失败了，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会把你带出去，让你脱离这该死的永劫地狱。”</p>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和你无缘无故，不久之前还要吃你！”</p>
聂小倩不明白了，本来平静的她，这一刻却激动了起来，已经够了，够了，她不想在有期望，害怕在有期望。</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笔直的看着聂小倩，“刚刚你问我，这个世间有没有佛？我现在回答你，有，我就是！”</p>
聂小倩呆住，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她眼眸豁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素，也不知道是剧痛，还是激动，浑身都在颤抖，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p>
这世间有佛吗？</p>
有，我就是！</p>
呜呜呜...。</p>
聂小倩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她失声痛哭着，放声痛哭。</p>
下一刻，她的鬼体亮了起来，残余的太**韵在发光，不是冻结之光、不是凝固之光，是驱散净化之光。</p>
鬼体里或许怨念极多，亡魂无数，可无疑相比较佛力化解、道元粉碎，远不如太**韵直接净化，本就是最至极的净化之力。</p>
聂小倩此刻很难自救，但只是略微镇压却没问题。</p>
随着太**韵的加入，黑泥变得迟钝了起来，哪怕它们数量众多，可质量上差的太远，若不是李素消耗过大，它们根本没有反噬聂小倩的机会。</p>
登时被李素控制着神通迅速绞杀，又被太阴照耀净化，无法在源源不断的产生，一点点，一点点，那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万怨被他们两人合力彻底消灭了。</p>
轰然一声响，聂小倩体内的亡魂，连带着李素的佛国、三千金沙剩下的一千二不到、以及黑光白雷，也全碎了。</p>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李素差点没趴在地上，不只是境界大跌，更元气大伤。</p>
不过，他没停下。</p>
下一刻，他眼眸发光，有道韵在孕育，很浅很浅，但确实在孕育。拥有仙人境实力加上道解，一路看过来，虽然无法做出圆满程度，但雏形的话问题不大。</p>
聂小倩一怔，这是，太**韵？</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道：“小倩你将魂魄融入我的太**韵之中，我将你化作我的神通的一部分，试试看，能不能将你从这个无尽的轮回里带出去！！！”</p>
－－－－－－题外话－－－－－－</p>
八千...，下午差不多就结束了，倩女本...！居然十六章就结束了...，好快，为啥这样快？我感觉写了不少啊...。</p></div>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p>
讲道理，自己不应该能这么强才对。</p>
佛宝里面的能量，有那么厉害吗？还是说因为道果满级的关系？</p>
兰若寺中，李素此刻感觉很奇怪，不，应该说很奇妙。</p>
将佛宝里面的能量吸收后，随着两大道果圆满，他的思维渐渐的在变化，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之中。</p>
明明自己的面前，坐着的是一名可怕到了极点的厉鬼，凶悍程度恐怕能超过迄今为止李素所看到过的任何一个书中的鬼吧。</p>
光是她出现在你身边，就能让你全身麻痹。</p>
她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夺走你的寿命。</p>
生命在她面前，太过于渺小了，并不是对手、敌人、甚至于食物一类的东西，仅仅只是就如同人类呼吸一般，就能自动摄取空气里的氧气一样...。</p>
李素，就如同那被呼吸到的氧气的某一个个体，忽然醒悟了过来，自己要被吃掉了。</p>
但奇妙的是，他没有害怕，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p>
那些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都仿佛不见了一样，整个人都很静，难以置信的安静。</p>
心跳声都能细数，毛孔里流淌的血液也都能听到。</p>
这让他对自身的掌握，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p>
事实上，对面也是如此。</p>
从战斗爆发瞬间，李素就感受到了，清晰的捕捉到了。</p>
聂小倩，已经不能算是人...，不，或许连鬼都算不上了。</p>
是那至高的太**韵的关系吗？还是说作为纯阴之鬼的本质吗？又或者两者相互相成？总而言之，两人动手过后，聂小倩的情绪就全部消失了，在那里的纯粹的是一个如同机器一般的存在，一切的行为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汲取维持下去的所需，如同本能一样。</p>
轰！轰！轰！</p>
难以置信的平静里，神通之间的碰撞却越发的白热化，越发的催上另一个高度。</p>
空气都开始燃烧起来了，被两人的力量点燃。</p>
大地、虚空、石头、树木，一切的事物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在他们的神通面前。</p>
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p>
嘎！嘎！嘎！</p>
阴冷的仿佛灵魂都要冻僵的太**韵从聂小倩的躯体上爆发了出来，那是鬼域之外她所持有的另一篇至高经文，也是她本身所持有，最契合她的篇章。</p>
太**韵突破了李素的佛国，以很小的范围渗透了过来，面对佛国那无穷宝光的绞杀，每突进一毫米都会受到数百次，上千次八功德水冲刷，依旧还是一点点的朝着李素靠近了过来。</p>
真是可怕的神通，近乎无法磨灭...，坚固的难以置信，那结构程度恐怕已经超越了钻石这种原子结构的物质，而是更加更加坚固的存在。</p>
嗡！</p>
面对只要碰到就能将自己原子，不，质子面层都给冻住的太**韵，李素没有半点慌张，莲花道果微微一颤，点点金光出现了。</p>
是金刚界，乘愿三千，一沙一世界的金刚界。</p>
整整三千粒，环绕着李素，将他覆盖在了其中，如星系一般环绕着他旋转，组成了大金刚界。</p>
噹~！</p>
要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p>
两个方向截然的钻头碰到了一起？同样都持有最坚固的属性！</p>
刹那间，火花飞溅而出。</p>
难以置信的那飞出的火花，不但从佛国跳了出去，还落入了鬼域之中，一直到它自己彻底消散之前，两大神通竟然都没办法提前一步将它熄灭。</p>
究竟怎样的碰撞？才能连跳出去的火花都含有莫大的质量？</p>
昂！</p>
有龙吟作响，从李素的三千小金刚界爆发，面对太**韵的攻击，大金刚界反击了。</p>
准确的说这神通应该不叫大金刚界，应该叫金刚龙界才对。</p>
因为李素并没有那个功夫乘愿三千，所以只能粗暴的将龙部力组成了一下，塞了进去。</p>
效果，意外的好就是了。</p>
轰隆！轰隆！</p>
莲花道果在拼命的抵抗，同时面对鬼域和太**韵，元神道果自然没有闲着。</p>
它从李素的眉心里走了出来，九色的宝光直将四周围都给熏染。</p>
一只手持着白雷，一只手持着黑光。</p>
那是雷法，道门顶级之法，世间最顶级的攻杀手段，同样的至高经文，并且还是能够触及传说中量劫发生的时候所产生的雷霆。</p>
元神道果双手高举，白白胖胖的脸蛋儿上青筋鼓起，李素或许心神沉静，可很显然不管是他的莲花道果，还是元神道果此刻都在暴走，都在发狂。</p>
轰隆！轰隆！</p>
黑光白雷化作了能斩裂一切的磨盘，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在聂小倩的鬼域中冲击着，不断的撞向对方的本体。</p>
太**韵，是最顶级的攻击神通，同时也是最可怕的防御神通。</p>
即便面对黑光白雷，瞬间就能将千年级别老妖都给劈的元神裂开的力量，可怕的太阴之力却是将聂小倩的灵魂冻得比钢铁还要坚固数千倍，整个人晶莹的如同一块偌大的钻石，哪怕劈的火花飞溅，却依旧伤害不到里面的聂小倩一丝一毫。</p>
一人一鬼，依旧对坐着，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不需要进行任何的移动了，神通的反应更快，那里面的伟力也更恐怖。</p>
呲！</p>
一缕火星打穿了李素的金刚界，落在了他的躯体上。</p>
呯！</p>
刹那间，李素右边大半的身体直接就炸了，被点燃，烧成了灰。</p>
然而下一刻佛国宝光爆发，光明无量、八功德水汹涌而来，直接将他破裂的身躯填补，修复了过来。</p>
而对面，聂小倩同样也没办法彻底防御住至高级经文的轰杀，坚固无边的太阴之壁被轰穿了一丝，有火花进入，打碎了她的鬼体，可是不过一秒她的鬼体就被冻住，都没能裂开，已然开始缓缓恢复。</p>
******</p>
“操了...，这特么还是人？？”</p>
交战之中的两人对此没什么反应，外面看着的玉明真人确实真正的毛骨悚然，直接就起了一生的鸡皮疙瘩。</p>
鬼那边还能理解，人那边躯体被打碎了大半，眨个眼就恢复了？</p>
人，有这种力量？</p>
即便说承认李素天赋可怕，但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这还是人的力量？</p>
“果然...。”</p>
一旁，老禅师也很震惊，无比震惊，但却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异色道：“法海师侄应该是将佛宝里面的力量给汲取了，不然无法解释他此刻的情况。”</p>
“老和尚，什么意思？”</p>
“即便说境界达不到，但毫无疑问此刻法海师侄身上的力量，是菩萨的力量。”</p>
“菩萨...？？”玉明真人呆住了，作为道门弟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菩萨意味着什么？但是怎么可能，这可是凡人地界啊，千年前天地断绝之后，仙以上的力量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下，就算是道门的请老祖上身，请来的也不是老祖的仙人力量，而是其意识，经验。</p>
突然，玉明真人脸上一抹异样之色，等等，这难道说...！</p>
“对，不是力量，只是一丝余韵，效果大约和你们道门请老祖上身差不多...！”</p>
老禅师深深的吸一口气，他点了点头，佛宝身上的并没有菩萨的伟力，虽然有庞大佛力，但也不是菩萨之力，不然对付区区一个黑山妖王，还需要他们演什么戏？</p>
“佛宝，来自于南海菩萨道场，是那位曾经修行过的地方，即便说离开千年，依旧残留了一丝她的余韵下来，也因此，才能做到镇压黑山老妖而不被对方察觉，不然寻常佛力跨入瞬间恐怕就会被黑山妖王发现了。”</p>
“法海师侄应该是在吸收佛宝法力的同时，那一丝余韵也被他吸收了...，而显然到了菩萨这个面层，肉体精神上基本上都属于不死不灭的状态了，所谓的形体不过是表现，而不是根本，即便被毁，恢复也就是一个念头的问题。”说到这里，老禅师不由看了一眼玉明真人，道门那群老牛鼻子，实在特么太护犊子了...，总之说多了都是泪。</p>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个女鬼还能和哥哥僵持住啊？”一旁，箐儿忍不住了，既然获得了菩萨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不也应该瞬间秒杀女鬼吗？</p>
“正因为如此，聂小倩才会那般可怕吧...。”白素深深的吸一口气，明白为何自己会一丝反抗余力都生不起就屈服了，因为聂小倩已经从生命层次上，超越出去了。</p>
就好比面对天灾的凡人，除了仰望，祈祷之外，还能做什么？</p>
什么也做不了啊！</p>
白素死死的看着兰若寺的中央，她无疑很烦躁这种情况，她极其的不甘心，恨得几乎都咬破了嘴皮，若然不是元神的话，都能看到鲜血在流了。</p>
但是她依旧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感受，在体悟。</p>
虽然只能作为旁观者，无法亲身经历，但毫无疑问这也绝对是迄今为止任何战斗无法比较的，是超越了神通境之上，真正的仙人境们之间的鏖战。</p>
******</p>
等会儿啊，这么感觉越来越变态了啊？</p>
脑袋都飞了，为啥下一刻就重组了？哦哦，原来是佛国还能这么用？将自己的肉体、灵魂刻录在里面，从而行程佛国不毁，他也不灭吗？</p>
真是开眼...！</p>
不过，这真的还是道术境吗？道术境能做到这种程度？怕不是在扯蛋吧？道术境要是能够这样重生，神通境会是什么模样？？</p>
两人的力量虽然在突破一定距离后就彻底收束了起来不再扩张，但这内部战斗的方式，实在太过于非人。</p>
虽然操作着这一切的人，是李素自己就是了。</p>
但这种无所不能，是怎么回事？</p>
李素抬起手掌，不断拨动身前的金刚龙界，各种的奇思妙想不断迸发，仿佛按键计算器一下子变成了超级电脑，在他的控制下金刚龙界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自我组合，构架，与聂小倩的太**韵不停碰撞。</p>
一息，就是数百，上千个之多的念头。</p>
一瞬，就是数千，上万次的碰撞。</p>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的神通碰撞了也不知道几十万次，还是几百万次，李素眼眸里渐渐露出明悟。</p>
这境界，不是他的。</p>
虽然听不到老禅师的话语，但他可以确定，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异常，且不对劲的。</p>
佛宝的关系吗？</p>
里面蕴涵了超乎想像的东西？才让自己，蜕变到这个地步？</p>
真是，可怕啊，太可怕了。</p>
这种对力量的掌握，恐怕已经不是神通境能够形容的，因要说的话，仙人境？</p>
嗯，大抵只能是仙人境，才有这般可怕吧。</p>
特么的简直了啊...，原来不是仙人和仙人，差距竟然这么大？</p>
你能想象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切都在把握之中，每一次的出手，明明是才刚施展出来的攻击，事实上在脑海里已经进行了千万次的模拟，根基被夯实到了超出理解的地步。</p>
这就如同凡人用一生去练剑，经历数十年的磨砺后，终于大成，结果对面挥手出来的攻击全部都是这种级别。</p>
所谓神技，在神眼里自然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p>
然而，这仅仅只是技能的运用而已。</p>
不只如此，明明他已经和聂小倩进行了足足一个一刻钟的鏖战了，知道他消耗了多少法力了吗？</p>
零！</p>
哦，也不能这么说。</p>
准确的说，应该是消耗的基本上都补充回来了。</p>
那神通的运用，那对道果的把握，明明施展出来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可动用的本身力量却非常少，非常少，更多是让天地共鸣，通过杠杆原理，以极小的代价，撬动巨大的伟力。</p>
而越是如此，李素对于眼前冷漠的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丝毫波动的聂小倩，由衷的感到佩服。</p>
她和自己不同，她是真正的在依靠自身的力量。</p>
她的境界，不是仙人，最多，最多也就是神通境。</p>
可却与通过佛宝，拥有了仙人境界的自己打到了现在，半点不遑多让。</p>
即便已经可以说是堪比数千头，上万头猛犸象大小的能量消逝，此时此刻的她依旧深不见底。</p>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最终boss啊，这根本就是个BUG，更无限火力的角色去打排位一样...。</p>
若然不是佛宝加持境界，李素即便道果圆满，也最多只是和对方交手几下，就被对方那深不见底，仿佛大海一般的法力给淹死了吧。</p>try{ggauto();} catch(ex){}
李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开始收束自己的神通，佛国迅速缩小到不到五米直径，让自己彻底被对方的鬼域覆盖了进去。</p>
虽然心神依旧平静，他全身的汗毛却都忍不住竖了起来，骨髓都在发冷。</p>
要搏命了，必须搏命了！</p>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素感受得到，那种神奇无比，仿佛自己什么都能做到的境界在消退，事实上从开战那一刻开始其，就在消退。</p>
也是，这种力量，怎么可能无穷无尽呢？</p>
又不是他的力量，之所以这般缓慢，是因为道解在帮助他而已，毕竟这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神通，来自于程度很高很高的世界，它延长那份效果。</p>
李素伸出手，佛国宝光迸发到了最大，质量几乎都要实质化了，不只是鬼域，聂小倩的太**韵也被他给驱离了出去。</p>
金刚龙界也在下一刻一起出去，瞬间覆盖在了聂小倩的太**韵之上。</p>
两大道果有感，知道要拼命了。</p>
这一刻它们不在节约法力，九朵莲花不断震动，无数伟力脱落下来，元神宝光不停压榨，九色宝光都照出了佛国，映入那森森鬼域当中。</p>
黑光白雷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三千金刚龙界每一粒都在发光，里面有龙跃动。</p>
轰！轰！轰！</p>
疯狂，无比疯狂，李素全力以赴，用尽一切力量，疯狂的冲击聂小倩的太**韵，不是针对本体，而是针对太**韵本身，疯狂的消磨，不在消磨。</p>
面对李素的攻击，聂小倩也有所反应，鬼域不断颜色不断变深，黑光变成了黑泥，无数的厉鬼融进了那个里面，如海啸波涛一般冲刷着李素的佛国，每一次，佛国都肉眼可见的震动，有宝光被冲碎。</p>
与此同时，太**韵也在爆发，朝着李素而来，一点点，缓缓的进行渗透，要彻底撕裂李素的佛国。</p>
一分钟，十分钟。</p>
两人数万次的不断的碰撞，在碰撞。</p>
渐渐的，李素的佛国开始出现裂痕，裂痕越来越大，里面的佛陀、宝刹、光明无量、八功德水都在崩坏，五百阿罗汉、三千比丘尼一点点被黑泥污染，又被太**韵冻上。</p>
他的肉身也开始出现异常，手臂上开始长出丑陋无比的肉瘤，并且开始流脓。</p>
头发，眉毛都开始生出白霜，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白气，并且越来越少，越来越弱。</p>
莲花道果、元神道果都收到了冲击，莲花道果仿佛中毒了一般可见的枯萎，元神道果开始出现冰凌，要被冻住。</p>
此刻，此时。</p>
一直无情、无想、无念的聂小倩眸光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神采，她眼里带着一丝疲倦，以及一丝解脱的看着李素，“终于，要结束了，这一切。”</p>
李素已经无法行动了，境界也在迅速滑落，从那高不可攀的仙人之境，彻底跌落凡尘，佛宝里的道韵，要被他消磨干净了。</p>
“有什么遗憾吗？”聂小倩静静的看着李素，很是突然，但也不突然。</p>
她始终还是那个小倩，即便说已经成了恶鬼，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恶鬼，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生灵，但她还是那个聂小倩，温柔贤惠，一直没能出阁，嫁给一个能给自己幸福的人，一生凄苦的聂小倩，做这些，是因为不得解脱，也无法解脱。</p>
“要我放过那边的人吗？现在的我心情很好，会答应你哦。”聂小倩脸上露出甜美无比的笑容，带着解脱的味道。</p>
“遗憾吗？”李素勉力的张了张嘴，他轻轻叹了口气，即便这个动作很困难，还是做了。“若要说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和你的一战，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还有所使用的方式，这点吧...。”</p>
聂小倩露出一丝诧异，“你还真是一个怪人，都要死了，居然遗憾的是这个？嘛...，我本来就不喜欢战斗，是感觉不到了，不过能够让我施展到这个地步，你还是第一个就是了。”</p>
终于，李素的佛国彻底裂开了，他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在那万怨鬼域之中。</p>
聂小倩见状伸出了自己的手，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不是要吃掉李素，而是要去牵自己伴侣一般，“再见了，小和尚！”</p>
“嗯，再见了，聂小倩...！”</p>
嗯？</p>
聂小倩的手已然伸出，可在即将抵达李素面前一刻，却是停住了，彻底的停顿了。</p>
不只如此，原本已经覆盖在了李素身体上的黑泥，也停下了，不在侵蚀他的身体，而是诡异的开始回流。</p>
难以置信的剧痛迸发，早已经承受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了剧痛的聂小倩，竟然也忍不住的娇躯一颤。</p>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素，“你，做了什么？”</p>
李素长吐一口气，轻轻道：“只是尽可能的磨灭掉了你的太**韵而已。”</p>
聂小倩一呆，这一刻颇为不解的看着李素，只是这样？为什么...？</p>
“你知道为什么不管道门，还是佛门，都不会养鬼吗？虽然可以迅速变得强大起来，但基本上但凡正道修士都不会去做那个？”</p>
聂小倩摇了摇头，她只不过是恰好接触到了道术，只是想要从这轮回里面逃离出去。</p>
“因为鬼会反噬持有者，这一点，从不列外！”</p>
“反噬？太**韵？”聂小倩怔了怔，突然脸上一抹恍然，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她怎么可能真的会笨呢？</p>
感受着那疯狂回流的黑泥，感受着灵魂仿佛被万千毒虫噬咬，聂小倩鬼躯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开始变得千疮百孔。</p>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却没有绝望，也没有疯狂，只是脸上一抹凄艳的笑容，很突然的问道：“呐，小和尚，你说这世间有佛吗？”</p>
李素沉默，简短的几个字，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若是有，为何她要受到这种痛苦？</p>
这不是几次，几十次，而是几百次，几千次，仿佛永劫一般。</p>
然而最后的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丝期望，却遇上了李素这个BUG，还被佛宝强行提升到能够将她毁掉的结果。</p>
若是有佛，为何如此？</p>
没有听到答案，聂小倩抿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凄艳、哀婉，她没有挣扎，只是很平静的坐在那里，任由鬼躯被万鬼吞噬。</p>
她在笑，轻轻的笑，笑这天不公，笑这命忐忑。</p>
但是她还是没有动，一动也不动。</p>
若这是命运的话，若最后也只能迎来这般的话，那就沉沦吧，彻底沉沦吧。</p>
没了鬼域侵蚀，没了寒气压制，李素开始恢复过来，很快恢复到道果圆满之境。</p>
他的境界无疑是大跌了，不过圆满的道果并没有受损。</p>
但是他他没理会，只是看着聂小倩，一动不动的聂小倩，李素拳头缓缓的捏紧了，脸上开始暴起青筋。</p>
很想说，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不发狂？为什么就这么平静的接受自己的结果？</p>
为什么？这样的结局也能接受？</p>
好一会儿，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他站了起来，出乎聂小倩预料之外的走到了对方的面前。</p>
他不是什么好人，进入世界碎片，也只是为了获得力量而已。</p>
若聂小倩发狂，若聂小倩挣扎，他虽然会同情，会叹息，但什么也不会做。</p>
可对方却平静的接受了，意识到结果瞬间，她居然就停下了，明明此刻的她依旧有毁灭的力量，金华，不，整个浙江，不，大唐半数的疆土，只要她愿意，在她消亡之前，都能全部毁灭掉吧，就如地尼一般，若是不行，那就将一切都毁灭掉。</p>
然而，她没有。</p>
她重头到尾都冷静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解脱，杀生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只能这么做...，既然做不到了，她接受了...。</p>
别人怎么想，李素不知道，但这么一个操蛋的结局，他个人接受不了，对，他受不了。</p>
残破的佛国出现，毁掉了差不多一千八百多颗的金沙出现，半残的黑光白雷所化的磨盘也出现。</p>
世界碎片的一切，都是假的...。</p>
或许吧！</p>
但即便说是假的，也不该这样，不该这样！</p>
这不对，这不合理。</p>
若是能将一切都忘掉，若是结束的时候就是从新开始，真的只是故事，那也就罢了。</p>
但活在这里的，活在当下的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活脱脱的人，是人！</p>
不只是聂小倩，还是双龙传，他的妻子们，他的家人们。</p>
“你，要做什么？”聂小倩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李素，要绞杀她吗？不需要啊，只要静静等待，她就会毁灭。</p>
“做一些昏头的事情，想要试试看，能否挽回过来。”</p>
李素眼眸闪着无比的光芒，将手放在了聂小倩的胸口之前，轻轻道：“之前只是武道境，什么都做不了，如今是道术境，我觉得应该可以做点什么了。”</p>
聂小倩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震惊，他...，打算救我？？为什么？</p>
“稍微要拼命一下了，我自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自己的法力。</p>
刹那间，莲花道果开始震动，疯狂震动，这一次不同，不是抖落伟力，而是每一次的颤抖，都有花瓣在掉落。</p>
元神道果同样，它躯体上九色宝光爆发，化作了水，流了下来，彻底脱离了道果本身。</p>
佛国、金刚龙界、黑光白雷汇聚在了他的手掌之前，伴随着法力的融入开始发光，李素轻轻的推进了聂小倩的身体里。</p>
刹那间，那涌进聂小倩体内的黑泥开始震动，发狂，要磨灭李素的力量。</p>
之前都打不过，现在自然也打不过。</p>
不过...，李素抬起头，看着聂小倩，“帮我！”</p>
“为什么？”</p>
“帮我，灭杀掉你体内的亡魂，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相信我，请相信我，就算这次失败了，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会把你带出去，让你脱离这该死的永劫地狱。”</p>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和你无缘无故，不久之前还要吃你！”</p>
聂小倩不明白了，本来平静的她，这一刻却激动了起来，已经够了，够了，她不想在有期望，害怕在有期望。</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笔直的看着聂小倩，“刚刚你问我，这个世间有没有佛？我现在回答你，有，我就是！”</p>
聂小倩呆住，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她眼眸豁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素，也不知道是剧痛，还是激动，浑身都在颤抖，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p>
这世间有佛吗？</p>
有，我就是！</p>
呜呜呜...。</p>
聂小倩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她失声痛哭着，放声痛哭。</p>
下一刻，她的鬼体亮了起来，残余的太**韵在发光，不是冻结之光、不是凝固之光，是驱散净化之光。</p>
鬼体里或许怨念极多，亡魂无数，可无疑相比较佛力化解、道元粉碎，远不如太**韵直接净化，本就是最至极的净化之力。</p>
聂小倩此刻很难自救，但只是略微镇压却没问题。</p>
随着太**韵的加入，黑泥变得迟钝了起来，哪怕它们数量众多，可质量上差的太远，若不是李素消耗过大，它们根本没有反噬聂小倩的机会。</p>
登时被李素控制着神通迅速绞杀，又被太阴照耀净化，无法在源源不断的产生，一点点，一点点，那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万怨被他们两人合力彻底消灭了。</p>
轰然一声响，聂小倩体内的亡魂，连带着李素的佛国、三千金沙剩下的一千二不到、以及黑光白雷，也全碎了。</p>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李素差点没趴在地上，不只是境界大跌，更元气大伤。</p>
不过，他没停下。</p>
下一刻，他眼眸发光，有道韵在孕育，很浅很浅，但确实在孕育。拥有仙人境实力加上道解，一路看过来，虽然无法做出圆满程度，但雏形的话问题不大。</p>
聂小倩一怔，这是，太**韵？</p>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道：“小倩你将魂魄融入我的太**韵之中，我将你化作我的神通的一部分，试试看，能不能将你从这个无尽的轮回里带出去！！！”</p>
－－－－－－题外话－－－－－－</p>
八千...，下午差不多就结束了，倩女本...！居然十六章就结束了...，好快，为啥这样快？我感觉写了不少啊...。</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