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立世之本
两人风尘仆仆，但依然掩不住杜彪脸上的兴奋之情。
“刘老弟！”
杜彪一下马，就哈哈大笑扑了过来，亲热有加。
刘铮也是一阵嘘寒问暖，将近半个月不见，郑月茹再看刘铮眼神，也是多了几分情意。
本来打算先安排杜彪休息一下，喝喝酒。但杜彪可忍不住了，小声道：“刘老弟，你可别跟老哥我卖关子了！那郑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杜彪这个兴奋劲儿，也在刘铮的预料之中。
这白崖军是干什么的？是别人口中的匪军，刘铮从不担心，他们会对精盐不感兴趣……他们只怕不够多！
刘铮呵呵一笑：“杜老哥，我刘铮何时说过大话？既然如此，那便到我的银滩城去看看！”
“银滩城？”
杜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年轻鼓捣出来的玩意儿。谁知他刚到这里，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
“我的天……”
茫茫一片，全部都在动工。看那一片银滩，何止一个城池？此时大部分的建筑构架，已经搭建起来，各种工坊，工人所住的寝室，已经全部有了雏形，不仅如此，因为银滩城的特殊性，刘铮还配备各种岗哨，以及防御的工事。所以，此时三个人，站在一个山丘上，看着下面的银滩，完全就是一个坚固庞大的城池在建造！
“我的天……”
杜彪被震撼到了，不可思议看着刘铮：“刘老弟，这，这，这是……”
“杜老哥这边请！”
刘铮哈哈大笑，也不废话，带着杜彪，就来到了自己的银滩城。兵卒看到杜彪的时候，一脸凶狠，都把杜彪这个行走江湖的大佬给吓了一跳。在看到刘铮的时候，他们才收起杀意，打过招呼。
然后，刘铮就带着杜彪，参观了采集工坊，晒盐场地，洗涤工坊，加工工坊，每到一处，几乎都是严兵把守，此时工作在这里的匠人们，也是分工明确，制度严明，各有责任，不会发生丝毫混乱。
这又让杜彪吃了一惊，心中对这个刘老弟，又重新定位一番。
都说白崖军商业发达，谁知来到刘铮的地盘，他才知什么叫真正的商业，什么叫真正的制作业，什么叫真正的工坊！他此时都有点恨，白崖军的情报系统，竟然只把刘铮形容成一个富家翁的人才？
不够！
完全不够！
光是刘铮制盐的这个想法，就完全不够！
杜彪一路上，都是震撼到忘记呼吸的程度。当他看过了这制盐工坊，制盐工艺，然后还有那已经制作出来的成品，他都依然无法从震撼中缓和过来。
所以，他都不知道是如何坐在刘铮的休息室里的。
刘铮和郑月茹对视一眼，笑呵呵看向杜彪：“杜老哥，产量如何？”
杜彪张口结舌：“够够，绝对够！”
现在因为匠人少的原因，产出确实不够。但是一旦进入正轨，那这银滩城的精盐产量，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匠人……
这也是刘铮头疼的事情。人口不够的劣势，又在此时凸显出来。保守估计，这银滩城需要的工人，至少要在三五万！这让刘铮去哪里找？再者说了，真有这三五万的青壮年，征兵不香吗？所以，刘铮现在矛盾至极。
所以。
当别人对“何以立世”这个议题不以为然的时候，刘铮是很重视的。
何以立世？
商业，还是兵力？
若这其中产生冲突的话，该如何抉择？
三人坐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
杜彪不说话，刘铮也不说话，郑月茹就更别说了，有刘铮在，她很少插言商业的事情。
最后，还是杜彪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刘老弟，废话不多说！你这银滩，出多少精盐，我白崖军统统都要！”
刘铮眉头一挑，但依然不动声色，呵呵笑着。
杜彪心里暗骂这个小狐狸，但脸上依然热情，哈哈笑道：“百升精盐，白崖军可出一两银子！”
刘铮和郑月茹对视一眼，两人眼睛皆都一亮。
一两银子？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要知道，在古代，盐铁都属于国家管制的商品，甚至是国家的战略物资！在龙炎王朝，盐每个月，都是限量供应的，凡食盐之数，一月丈夫五升少半，妇人三升少半，婴儿二升少半。
这里的“升”，当然不是后世的1000毫升。在古代，十合为一升，一升大概在两百毫升左右。所以杜彪说的百升，实际上就是二十五斤。就大唐鼎盛时期而言，同等量的盐，可换一百倍的粮食！可想而知，在古代的盐，是有多精贵了。有人粗略算过，在古代，一斤盐的价格，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元！
而一两银子，是后世的六百元。
那么，二十五斤，实际上应该是七百五十两！
但是……
这是卖价！
而杜彪此时，给出的却是进价！这一两银子，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毕竟之后各种成本，刘铮都不用考虑。
刘铮正想说话。
谁想杜彪又是哈哈大笑：“另外，刘老弟，这精盐，我白崖军也可以负责拉回去！”
“啊？”
这下，刘铮和郑月茹更意外了，这可是额外的运输成本啊。在商言商，杜彪这么考虑，定然是有自己的诉求。
刘铮疑惑看去。
果然，杜彪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大咧咧道：“刘老弟，实不相瞒，近日白崖军和那匈奴，多有摩擦……匈奴骑兵，可不比我们凉州骑兵弱啊……听郑小姐说，刘老弟有一种可以克制骑兵的兵种还有武器，所以……当然，我白崖军也不会吝啬我们的战马……”
轰！
杜彪这句话，让刘铮倏地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这把杜彪和郑月茹都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刘铮大叫道：“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赶忙和郑月茹说，一切都没问题，交由郑月茹和杜彪商讨，他要回城一趟。
何以立世？
何以立世！
他终于想到了！
他苦思冥想，却不得知的东西，却被杜彪一下子就给点透了！
银州怎么立世？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呢？很简单。如何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站稳脚跟，凭借自己的优势！
所以，这个优势，不是什么政策，也不是什么治国，爱民这些空泛的问题。
他需要一个真正可以凭借立世的东西，至少，可以在乱世不受到其他人干扰的东西！
那么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参考白崖军？白崖军，人们都称之为匪军！可白崖军，是如何发展壮大的？战马！白崖军拥有着整个龙炎王朝最强战马的生产基地，最强马场！
这就够了！
天底下的人，谁不想保护白崖军，谁不想和白崖军做生意？谁不想从他那里买到精良的战马？
这就相当于二战时期的美国！
他是怎么做到，大发战争财的？先是宣布中立，而后出售先进的武器装备，大发其财。谁会去招惹一个军火贩子？没必要，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
同理。
白崖军之所以能在凉州发展壮大，谁都不想看着他们被灭，很简单。白崖军的战马供应，他们很满意。一旦白崖军被灭，马场落到谁的手上，都不一定能保证他们以前可以得到的份额和价格。
那为什么，不一起保护他？
所以，如今的凉州也是，需要在乱世生存，就要有一个自己真正的优势。想来想去，刘铮都没想出银州有什么优势来。什么香皂香水？别闹了，一旦战争发生，这些都是渣渣。精盐？这种走私的东西，算得上什么优势？
现在他明白了！
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雏形。
飞快来到凤鸣楼，他不再去自己的专属包房，而是眼神灼灼看着那凤鸣阁坐塌上，侃侃而谈，又刚刚把几个文人，给骂得狗血淋头，颜面哭走的女子。
“啊！”
胡希儿，都被突然跑到面前的刘铮，吓了一跳。
“公子公子，切莫动武！”
“我们都是文人！”
胡希儿喝了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战战兢兢道。
刘铮呵呵一笑：“我是刘铮。”
胡希儿一脸迷茫，这银州人，都喜欢开门见山，直接自我介绍吗？她也装模作样，站起来抱了抱拳：“刘公子好，鄙人胡希儿……什，什么，你说叫啥？”
下一刻，她呆愣地看着刘铮。
那掌柜的哈哈大笑：“胡小姐，这是我家公子，刘铮，州候公子，银阳州同！”
胡希儿好奇看着刘铮，一歪头：“你就是那说‘著书都为稻粱谋’的刘铮？”
刘铮苦笑，这梗是过不去了吗？
“确是在下！”
胡希儿又仔细端详刘铮一番，这才冷哼一声，抓起桌上两瓶酒，飞快逃离。
“不跟你玩！”
“哎！”
掌柜的都急了。
刘铮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骑上自己的马，缓缓跟在那胡希儿的背后。
不管这小姑娘背后是什么人，这次他都不会放过！
“你你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枣红马上的胡希儿，一看刘铮，吓了一跳。
“送你回家！”
刘铮道。
“啊！”
胡希儿差点羞得从马上掉落下来。
这人怎么这样？
这种话，是在这种场合说的吗？
那么多人看着呢！
“刘老弟！”
杜彪一下马，就哈哈大笑扑了过来，亲热有加。
刘铮也是一阵嘘寒问暖，将近半个月不见，郑月茹再看刘铮眼神，也是多了几分情意。
本来打算先安排杜彪休息一下，喝喝酒。但杜彪可忍不住了，小声道：“刘老弟，你可别跟老哥我卖关子了！那郑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杜彪这个兴奋劲儿，也在刘铮的预料之中。
这白崖军是干什么的？是别人口中的匪军，刘铮从不担心，他们会对精盐不感兴趣……他们只怕不够多！
刘铮呵呵一笑：“杜老哥，我刘铮何时说过大话？既然如此，那便到我的银滩城去看看！”
“银滩城？”
杜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年轻鼓捣出来的玩意儿。谁知他刚到这里，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
“我的天……”
茫茫一片，全部都在动工。看那一片银滩，何止一个城池？此时大部分的建筑构架，已经搭建起来，各种工坊，工人所住的寝室，已经全部有了雏形，不仅如此，因为银滩城的特殊性，刘铮还配备各种岗哨，以及防御的工事。所以，此时三个人，站在一个山丘上，看着下面的银滩，完全就是一个坚固庞大的城池在建造！
“我的天……”
杜彪被震撼到了，不可思议看着刘铮：“刘老弟，这，这，这是……”
“杜老哥这边请！”
刘铮哈哈大笑，也不废话，带着杜彪，就来到了自己的银滩城。兵卒看到杜彪的时候，一脸凶狠，都把杜彪这个行走江湖的大佬给吓了一跳。在看到刘铮的时候，他们才收起杀意，打过招呼。
然后，刘铮就带着杜彪，参观了采集工坊，晒盐场地，洗涤工坊，加工工坊，每到一处，几乎都是严兵把守，此时工作在这里的匠人们，也是分工明确，制度严明，各有责任，不会发生丝毫混乱。
这又让杜彪吃了一惊，心中对这个刘老弟，又重新定位一番。
都说白崖军商业发达，谁知来到刘铮的地盘，他才知什么叫真正的商业，什么叫真正的制作业，什么叫真正的工坊！他此时都有点恨，白崖军的情报系统，竟然只把刘铮形容成一个富家翁的人才？
不够！
完全不够！
光是刘铮制盐的这个想法，就完全不够！
杜彪一路上，都是震撼到忘记呼吸的程度。当他看过了这制盐工坊，制盐工艺，然后还有那已经制作出来的成品，他都依然无法从震撼中缓和过来。
所以，他都不知道是如何坐在刘铮的休息室里的。
刘铮和郑月茹对视一眼，笑呵呵看向杜彪：“杜老哥，产量如何？”
杜彪张口结舌：“够够，绝对够！”
现在因为匠人少的原因，产出确实不够。但是一旦进入正轨，那这银滩城的精盐产量，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匠人……
这也是刘铮头疼的事情。人口不够的劣势，又在此时凸显出来。保守估计，这银滩城需要的工人，至少要在三五万！这让刘铮去哪里找？再者说了，真有这三五万的青壮年，征兵不香吗？所以，刘铮现在矛盾至极。
所以。
当别人对“何以立世”这个议题不以为然的时候，刘铮是很重视的。
何以立世？
商业，还是兵力？
若这其中产生冲突的话，该如何抉择？
三人坐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
杜彪不说话，刘铮也不说话，郑月茹就更别说了，有刘铮在，她很少插言商业的事情。
最后，还是杜彪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刘老弟，废话不多说！你这银滩，出多少精盐，我白崖军统统都要！”
刘铮眉头一挑，但依然不动声色，呵呵笑着。
杜彪心里暗骂这个小狐狸，但脸上依然热情，哈哈笑道：“百升精盐，白崖军可出一两银子！”
刘铮和郑月茹对视一眼，两人眼睛皆都一亮。
一两银子？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要知道，在古代，盐铁都属于国家管制的商品，甚至是国家的战略物资！在龙炎王朝，盐每个月，都是限量供应的，凡食盐之数，一月丈夫五升少半，妇人三升少半，婴儿二升少半。
这里的“升”，当然不是后世的1000毫升。在古代，十合为一升，一升大概在两百毫升左右。所以杜彪说的百升，实际上就是二十五斤。就大唐鼎盛时期而言，同等量的盐，可换一百倍的粮食！可想而知，在古代的盐，是有多精贵了。有人粗略算过，在古代，一斤盐的价格，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元！
而一两银子，是后世的六百元。
那么，二十五斤，实际上应该是七百五十两！
但是……
这是卖价！
而杜彪此时，给出的却是进价！这一两银子，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毕竟之后各种成本，刘铮都不用考虑。
刘铮正想说话。
谁想杜彪又是哈哈大笑：“另外，刘老弟，这精盐，我白崖军也可以负责拉回去！”
“啊？”
这下，刘铮和郑月茹更意外了，这可是额外的运输成本啊。在商言商，杜彪这么考虑，定然是有自己的诉求。
刘铮疑惑看去。
果然，杜彪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大咧咧道：“刘老弟，实不相瞒，近日白崖军和那匈奴，多有摩擦……匈奴骑兵，可不比我们凉州骑兵弱啊……听郑小姐说，刘老弟有一种可以克制骑兵的兵种还有武器，所以……当然，我白崖军也不会吝啬我们的战马……”
轰！
杜彪这句话，让刘铮倏地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这把杜彪和郑月茹都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刘铮大叫道：“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赶忙和郑月茹说，一切都没问题，交由郑月茹和杜彪商讨，他要回城一趟。
何以立世？
何以立世！
他终于想到了！
他苦思冥想，却不得知的东西，却被杜彪一下子就给点透了！
银州怎么立世？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呢？很简单。如何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站稳脚跟，凭借自己的优势！
所以，这个优势，不是什么政策，也不是什么治国，爱民这些空泛的问题。
他需要一个真正可以凭借立世的东西，至少，可以在乱世不受到其他人干扰的东西！
那么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参考白崖军？白崖军，人们都称之为匪军！可白崖军，是如何发展壮大的？战马！白崖军拥有着整个龙炎王朝最强战马的生产基地，最强马场！
这就够了！
天底下的人，谁不想保护白崖军，谁不想和白崖军做生意？谁不想从他那里买到精良的战马？
这就相当于二战时期的美国！
他是怎么做到，大发战争财的？先是宣布中立，而后出售先进的武器装备，大发其财。谁会去招惹一个军火贩子？没必要，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
同理。
白崖军之所以能在凉州发展壮大，谁都不想看着他们被灭，很简单。白崖军的战马供应，他们很满意。一旦白崖军被灭，马场落到谁的手上，都不一定能保证他们以前可以得到的份额和价格。
那为什么，不一起保护他？
所以，如今的凉州也是，需要在乱世生存，就要有一个自己真正的优势。想来想去，刘铮都没想出银州有什么优势来。什么香皂香水？别闹了，一旦战争发生，这些都是渣渣。精盐？这种走私的东西，算得上什么优势？
现在他明白了！
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雏形。
飞快来到凤鸣楼，他不再去自己的专属包房，而是眼神灼灼看着那凤鸣阁坐塌上，侃侃而谈，又刚刚把几个文人，给骂得狗血淋头，颜面哭走的女子。
“啊！”
胡希儿，都被突然跑到面前的刘铮，吓了一跳。
“公子公子，切莫动武！”
“我们都是文人！”
胡希儿喝了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战战兢兢道。
刘铮呵呵一笑：“我是刘铮。”
胡希儿一脸迷茫，这银州人，都喜欢开门见山，直接自我介绍吗？她也装模作样，站起来抱了抱拳：“刘公子好，鄙人胡希儿……什，什么，你说叫啥？”
下一刻，她呆愣地看着刘铮。
那掌柜的哈哈大笑：“胡小姐，这是我家公子，刘铮，州候公子，银阳州同！”
胡希儿好奇看着刘铮，一歪头：“你就是那说‘著书都为稻粱谋’的刘铮？”
刘铮苦笑，这梗是过不去了吗？
“确是在下！”
胡希儿又仔细端详刘铮一番，这才冷哼一声，抓起桌上两瓶酒，飞快逃离。
“不跟你玩！”
“哎！”
掌柜的都急了。
刘铮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骑上自己的马，缓缓跟在那胡希儿的背后。
不管这小姑娘背后是什么人，这次他都不会放过！
“你你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枣红马上的胡希儿，一看刘铮，吓了一跳。
“送你回家！”
刘铮道。
“啊！”
胡希儿差点羞得从马上掉落下来。
这人怎么这样？
这种话，是在这种场合说的吗？
那么多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