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锦都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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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

    转眼间,已至秋日…

    徵宫外的枫叶飘零,在秋风中舞一曲秋歌…

    宫遥徵坐在药房外庭院中央的水晶秋千上,吃着糖炒栗子,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宫二那厮上次回来才待了半月,又匆匆离开,上元节之前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锦都那边出了岔子,宫门的布庄被人投毒,哥这次赶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宫远徵浇好出云重莲,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担忧。

    宫门的时光似乎总是过的匆匆,上次宫尚角下江南回来给宫遥徵姐弟俩带回了上好的银狐皮做的毯子,现在正被宫遥徵垫在水晶秋千之上。

    还特意带回了一个据说可以长久保存药材不腐的药囊,送给宫远徵作为十八岁的生辰礼物,那药囊呈海螺状,花纹繁复细致,可让宫遥徵羡慕了好久。

    如今这药囊被宫远徵日日带着,去哪都不离身。

    “不会有危险的,不过就是那些穿了衣服导致皮肤溃烂的人们怕是要闹的宫二头疼了,宫门这次怕是要大出血了。”宫遥徵吃着糖炒栗子,看似无所谓的说道。她前日收到了宫尚角的来信,信中的情况很糟糕。

    那毒被下在了染布的池子中,无色无味,下人们无法察觉,先是布庄中的人出了问题,后来就是买布的人上门来闹。

    宫门的布庄在整个锦都也是数一数二的,此事一出,那些归顺无锋的门派便找到了机会,事情闹的可不谓不大。

    宫远徵走至庭院中,修长的手指扶上秋千,轻轻的推着,秋千上的少女穿着一身素色淡雅的衣裙,裙摆上还沾染了晨间的露水。

    头上的铃饰随着秋千的晃动而叮铃作响,清脆悦耳。

    “姐姐,我想去帮我哥!”宫远徵终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宫遥徵抓住宫远徵推秋千的手,示意他停下,抬头对上宫远徵垂下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白色的身影:“想去便去,我们这就去找执刃!”

    宫遥徵从秋千上下来,这件事棘手,虽然她给了应对之法,但是做起来可不容易,就算远徵不说,她也是要想办法去趟锦都的。

    宫远徵的眸子微亮,但随即反应过来:“姐姐也要去?不行!”

    他将宫遥徵又按回了秋千上:“宫门之外危险,姐姐又不会武功,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宫遥徵将宫远徵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笑着说道:“怎么,小瞧我了不是?还是说,远徵弟弟害怕自己保护不了我?”

    “不是,我只是…反正姐姐不能出宫门。”宫远徵双手抱臂,眉头微蹙,一脸的坚定。

    宫遥徵好笑道:“走吧,陪姐姐去找执刃喝杯茶,可行?”

    说着便拉着宫远徵往门外走…

    宫远徵无奈,但还是跟着宫遥徵走了。出了徵宫,停下脚步:“我来吧!”

    说着,便揽起宫遥徵,运起轻功往羽宫的方向而去。

    羽宫和徵宫相距甚远,几乎横跨整个宫门,就宫遥徵这两条腿,等到了,怕是连羽宫的午膳怕是都赶不上。

    宫遥徵又体验了一波远徵速度,不得不说,轻功这种东西真的很好用,可惜了,自己可不愿意受那份苦。

    上辈子已经够苦了,这辈子还是躺平吧!

    轻功这种东西,宫门人人都会,不缺她一个!

    羽宫之中…

    宫鸿羽正在训斥宫子羽,宫子羽跪在正厅的中央,正听着他父亲的谆谆教诲!

    “你昨日又去万花楼了?宫门是怎么了?就这般留不住你!”

    “父亲,我只是…”宫子羽的眼眶通红,昨日是母亲的忌日,他只是,想念母亲了!

    “昨日是你母亲忌辰,你宿醉在万花楼,对的起你母亲吗?”宫鸿羽气的发抖,雾姬夫人在一旁试图安抚,眼眶却是渐渐湿润。

    “子羽,快跟你父亲认个错。”声音温柔,谁能想到她曾经是个无锋刺客呢?

    “对不起!”宫子羽垂下头,泪水滴落,他以为,父亲忘了!忘了母亲的忌辰!

    “和我说对不起有用吗?你对不起的是你母亲,你应当到你母亲坟前跪着,好好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不学无术就算了,这宫门也不指望你能做什么,你好歹安分一些,不要给宫门添乱!如今无锋猖獗,你一个人偷偷溜去万花楼,哪天若是被无锋杀了……上次的事情你还没长记性吗?”宫鸿羽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

    宫子羽一言不发,上次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上元节徵宫抓了一个无锋刺客,他爹一直在他面前夸徵宫姐弟优秀,让自己多向他们学习。

    向一个骂自己是野种的人学习吗?他宫子羽可以是纨绔,但他不贱!

    不得不说宫子羽长的很好看,眸子黑亮,如同星辰般璀璨,如今垂着眸子,眼眸中流转着细碎的光,身上是散不开的悲伤。

    就在宫鸿羽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宫遥徵出声打断了这一切:“我们来的不巧了,看来执刃有家事要处理。”

    宫鸿羽训斥的话被卡在了嗓子里,看向门外两道白色的身影。

    宫遥徵一身白色衣裙,衣摆用的是流光锦,在秋日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流光。宫远徵则是一身白色常服,藏青色的腰带上勾勒着银线,腰间挂满了腰饰。

    两人逆光站着,就连宫子羽也不由得回过了头,然后站起了身,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宫鸿羽也没有阻拦,只让雾姬夫人出去看看,雾姬夫人行礼后退下…

    宫鸿羽这才询问宫遥徵:“阿遥来羽宫,可是有什么事?”

    边说着,边将两人往一旁的茶桌旁引。

    三人坐定,宫遥徵这才开口:“前日,我收到宫二…二哥的信,锦都的情况有些不妙!”

    宫鸿羽眉头紧皱,宫尚角给他的信中报喜不报忧,听到宫遥徵的话,手上的动作微顿。

    “信中如何说?”宫鸿羽给宫遥徵递了一杯茶,宫遥徵双手接过。

    “江湖之中,人口杂乱,人心难测,此事又牵扯甚广,布庄如今已经关门整顿,这投毒之事,一定要抓出元凶给众人一个交代!”

    “二哥一开始怀疑是无锋之人潜入了布庄投毒,但是宫门的布庄,守卫严密,无锋之人想要将所有的池子都投上毒,可谓是天方夜谭。”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无锋已经在布庄中潜伏良久,五年,或者十年。很可能是布庄中熟知的任何一个人,为的,便是在宫门选亲之前,给宫门造成源源不断的麻烦。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宫遥徵说的有理有据,宫远徵听在耳中,心中微震。

    宫鸿羽的心头也是一震,他们在旧尘山谷待的太久了,宫门外的事务这些年都是宫尚角一人操持。宫门行事小心谨慎,但是宫门外产业据点众多,无锋既然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培养新娘准备潜伏进宫门,那各个据点和产业中混入的无锋刺客,很有可能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

    “你告诉尚角,若是难以处理,那便弃了锦都,撤离在锦都的据点,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宫门的血脉不容有失。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宫鸿羽面对这种事,采取相对保守的撤离,宫门不欲与无锋争锋!

    他能做到的,是让宫门不受到伤害,仅此而已了!

    宫遥徵知道宫鸿羽一定会这样说,但是无论是锦都,还是其它地方,那些据点可都是宫尚角的心血,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哪能是一句撤离就能割舍的。

    “执刃,我今日来是想让执刃同意,我和远徵去锦都协助二哥。”宫遥徵没接宫鸿羽的话,这信她不会写,锦都,也不会弃!

    “胡闹,我不同意,我这就传令让尚角回来,你们也不要去了。”宫鸿羽听到这个还得了,知道宫遥徵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但是为了宫门的安危,他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一个守卫快速走来:“报!锦都传来消息,角公子遇袭,身负重伤,此刻不知去向!”

    宫远徵的瞳孔微震:“哥!”

    宫鸿羽也被这个变故给惊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守卫将手中的密信交给宫鸿羽:“执刃请过目。”

    宫鸿羽打开盖子,取出密信,看着密信中的字,手都有些颤抖。

    宫远徵此刻已经恨不得已经直接冲到了锦都,宫遥徵按住了他,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稍安勿躁。

    宫鸿羽放下手中的信,眼中充斥着怒火:“无锋欺人太甚,远徵,你即刻带人去锦都,带上绿玉侍,不,我让长老院给你黄玉侍,快去准备!”

    宫遥徵闻言:“那我呢?”

    “阿遥,不是我不让你去,你是女子,况且,你还不会武功,你去了,远徵还要分神保护你!”宫鸿羽语气稍缓,面对宫遥徵,他说不出重话,这是整个宫门欠她的,虽然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可是,我不放心远徵一个人!”宫遥徵垂下眸子,楚楚可怜,低声开口。

    宫鸿羽:“……”

    宫远徵也是不赞同宫遥徵出去的,连忙接道:“姐姐,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遥徵的眼神给打断了,来自血脉上的压制,让宫远徵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自己不可以的,况且,金复比较听我的话!所以,我必须去!”宫遥徵虽然在笑着,语气也很温柔,还带着无辜。但是宫远徵却从姐姐眼中看到了威胁。

    “执刃,我觉得姐姐说的对!”宫远徵改口道。

    宫鸿羽原本还指望宫远徵打消宫遥徵的念头,现在是他异想天开了。

    “罢了,远徵,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去吧!”宫鸿羽妥协了。

    两人告退离开,宫鸿羽又重新看了看密信上面的字迹,皱了皱眉头,这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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