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为了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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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战争一旦开启,整个定襄,便都在阿史那思摩的管制之内。

    这位投降大唐的東突厥可汗,深受皇帝信赖倚重,届时北疆所有的军队都将受到阿史那思摩的节制,说是一手遮天亦不为过。而萧嗣业作为萧家的子弟,若是被阿史那思摩借机傻之以泄愤,简直顺理成章。

    战场之上杀个人,罪名随随便便就能够罗列一大堆,皆是即便是萧瑀也没法伸冤诉苦……

    萧锐却道:“父亲勿需担忧,那阿史那思摩如今温顺得跟绵羊一般,唯恐行差踏错,被御史弹劾,进而受到陛下严惩,焉敢与两军阵前谋害嗣业?非但不敢,反而要护着嗣业性命,否则一旦嗣业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再者,嗣业留在长安,实在是隐患太大,万一跟房俊起了冲突结下仇怨,吾萧家当如何自处?”

    这一句才是关键。

    若是当真发生这种事,萧家怎么处理?

    偏袒房俊,则外界难免说萧家人情冷漠,偏袒萧嗣业,则必然与房俊结仇,那棒槌素来骄狂,从此与萧家生隙,损失可就大了……

    萧瑀终于点头:“如此也好,世家子弟锦衣玉食,经不得风吹雨打难有出息,便让他去北疆好生打磨一番,往后亦能成为家主臂助。这件事便由汝去跟嗣业说罢,为夫头有些晕,稍稍歇一歇。”

    萧锐悄悄松了口气,转身走出去……

    *****

    大雪纷飞。

    洁白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下,将宋国公的花园覆盖,往昔秀美的精致亦多了几分苍凉萧索。

    十几株梅花迎风怒放,淡粉色的花蕾在雪花之中摇曳生姿,暗香氤氲。

    梅树一旁的一座凉亭,仆人们已经用丝绸围住,遮挡住风雪,亭中燃了一个红泥小炉,木炭燃烧正旺,淡蓝色的火苗舔舐着一把铜壶的壶底,壶内泉水咕嘟咕嘟的沸腾滚开。

    亭中有一张石桌,此刻以铺了厚厚的垫子,萧锐与萧嗣业对坐。

    萧锐亲自执壶,冲茶、洗茶,一整套流畅悦目的动作下来,一壶香气馥郁的茶汤沏好,给萧嗣业面前的茶杯之中斟满,自己亦斟了一杯,将茶壶放在茶盘上,举起茶杯笑道:“来来来,尝尝叔父的手艺如何。”

    萧嗣业笑了笑,拈起茶杯饮了一口,却未言语。

    萧锐自己也饮了一口,品味着回甘,轻叹一声,道:“此茶产自蜀中,自从炒茶兴起之后,天下纷纷效仿,各地炒茶犹如雨后春笋一般。此茶乃是吾家花费巨资买下了一座山,精心炒制,味道亦算得上不错,但是较之那龙井,却依旧差了不止一筹,销量不可比,价格更是天差地别。这等茶叶所得之利润,还不如吾家商铺代销龙井之利润……”

    萧嗣业拈着茶杯,若有所悟:“听闻那龙井茶,乃是房家之产业?”

    萧锐叹道:“正是,房俊此人奇思妙想无穷,偏偏每一个看似离谱之想法,却总能够使之成为现实,并且攫取大量财富。单单龙井茶叶,便使得房家岁入数百万贯,已然成为茶中之极品,王侯公卿,莫不以饮龙井为炫耀。”

    萧嗣业道:“叔父之意,小侄明了,往后不与那房俊置气便是,惹不起还躲得起,必然不至于使得家中利益受损。”

    他有些憋屈。

    他嫉妒房俊,看不起一个纨绔子弟平步青云,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只要有机会定然凌驾于房俊之上,却不想家中与其牵扯如此之深,不仅仅是朝堂之上需要其助力,就连经济银钱之上,也颇有仰仗。

    这些年虽然多在定襄,却也知道世家门阀赖以维系的一个重要因素,便是大量的财富金钱,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萧家断了龙井茶之代销资格,那自己就是家族的罪人,没人会待见自己。

    他以为萧锐摆出这么一副架势,就是要劝诫自己忍气吞声,莫要再与房俊斗气争执……

    萧锐抬头看了一眼亭外飘飞的雪粉,盯着枝头一簇簇<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头一簇簇梅花,道:“梅花娇美,历寒弥香,良才淬火,百炼成钢。吾等身为世家子,生下来便即锦衣玉食身份显贵,却往往缺了历练磨砺,终生碌碌一事无成,成为一无是处的蠹虫。嗣业英武骁勇,乃是吾萧家难得之良驹,父亲对你颇为看重,认为你乃是萧家未来之梁柱,何不披肝沥胆多加磨砺,将来支撑家业,闯下一番功业?”

    这话初始听着满满的尽是肯定与鼓励,萧嗣业还暗暗欣喜,似他这般自幼未生长于家中的子弟,最是需要得到家族的肯定,然而听到后来,却变了味儿……

    这是要给自己安排一个艰苦的任务啊。

    他狐疑道:“叔父到底是何用意?若有差遣,还请明言便是。嗣业固然幼时未在家中,但终究是萧家血脉,只要对于家族有益,即便千难万苦赴汤蹈火,等闲事耳!”

    萧锐抚掌道:“好一个赴汤蹈火,等闲事耳!这才是吾萧家之千里驹,不愧吾萧氏之血脉!既然嗣业有这份雄心壮志,为叔便直言了,眼下吾萧家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外强中干,朝堂之上还好说,有父亲、有为叔撑着,但是于军中,却根基浅薄,毫无影响力可言。嗣业如今乃是单于都护府长史,统管着数万内附突厥降人,乃是一股不可小觑之力量,何妨回到定襄,将这股力量紧紧的握在手中,岂不是比窝在长安贪图安逸,要好得多?”

    萧嗣业张张嘴,一脸懵逼。

    我这次回来,因为多年安抚突厥降人有功,皇帝赏赐了一个鸿胪寺少卿的官职,顶顶清贵的官职,怎地就成了贪图安逸了?

    再者说,眼下定襄那地方能去么?

    “小侄听闻,陛下已然派遣阿史那思摩前往定襄,统御边军?”

    “确有此事。”

    “那个……”萧嗣业一张脸都黑了,不可思议道:“叔父,吾家与阿史那思摩素有仇怨,平时或许那蛮夷不敢将吾家如何,可是定襄眼下大战在即,薛延陀大军集结步步紧逼,搞不好哪天就开战了,到时候兵荒马乱的,阿史那思摩必然害吾性命!”

    萧锐断然道:“贼子焉敢!还没有王法了?正因为吾家与阿史那思摩素有仇怨,他才不敢将你如何,非但如此,还会想方设法的保护你的周全,否则人言可畏,他岂非因小失大?”

    萧嗣业简直无语了……

    阿史那思摩是什么人?

    那是東突厥的贵族,是有资格继承東突厥可汗的人!

    只要他活着,大唐就不怕東突厥那些定居于定襄一代的蛮夷反叛,别说杀他萧嗣业一个小小的长史,就算是统兵大将,他也敢杀!

    那人根本就是个肆无忌惮的家伙,却也聪明得很,知道只要效忠于大唐皇帝,时时刻刻的表达自己的忠心臣服,就算将天捅个窟窿,皇帝也只会笑呵呵的予以安抚!

    结果萧锐居然让自己前往定襄,去统领现在由阿史那思摩统领的突厥降人……

    这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么?

    这萧锐如此糊涂!

    他急忙分辨道:“叔父有所不知,那阿史那思摩于突厥降人之中威望甚高,小侄即便前去,也不可能……”

    “嗣业!汝乃何意?”

    萧锐面色一沉,叱责道:“身为萧家子弟,自然要为了家族披荆斩棘,此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事,岂能因为塞外苦寒,便贪恋长安繁华,置家族前程于不顾?吾对汝甚为失望!此事无需多言,乃是父亲与吾之决定,家族前程系于汝身,何去何从,汝好自为之!”

    言罢,气咻咻的拂袖而去。

    亭内泥炉正燃,水汽袅袅,茶香氤氲,亭外红梅绽放,飞雪迎春。

    萧嗣业呆愣愣的坐在原处,一颗心坠入冰窖。

    什么吾家之千里驹?

    什么家族之前程?

    这是要让我去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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