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全生追命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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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人有的“哇”了起来,有人拍手叫道:“好身手!”也不知是指棋儿还是术士。

    一旁的画儿也在向旗竿上的怪人呼叫,但怪人理也不理,眼见棋儿已完成主子的吩咐,心下不禁焦急起来。

    “喂!你再不回答,我可要蛮干了!”画儿生气地叫着。

    街上的人潮移动得更慢了,有人甚至停下脚步,观看这场活剧。

    余公子虽然年轻,但自幼随父行走大江南北,阅人无数,他很快的观察了术士一眼,见他不过二十岁出头,两眼却有比他年纪更深的履历,余公子对他产生兴趣,于是吩咐琴儿先为术士送上杯茶,再客气的问:“先生贵号?”

    “云空。”果然是年轻的嗓音。

    “先生能占卜吗?”

    “有的。”术士指指手上的布条,“占卦十文,推命一贯。”

    那边厢,画儿把绳子扔出,一把绕着那人,那人却仍蹲在旗竿上,动也不动一下。

    画儿心急大怒,使尽全力一拉,想将那人从旗竿上拉下来,不想那人不但文风不动,还产生一股回弹力,将画儿一把拉下二楼。

    街上人群大乱,路人纷纷往四周散开,推倒了不少摊子。

    而画儿,结结实实落在众人留给他的空位上。

    余公子忙站起来,走向栏杆,向旗竿上的人拱手作揖道:“这位好汉,勿怪下人孟浪,可否上来平安楼,与小弟共酌数杯?”

    那人竟有了反应,开口问:“楼上有没有泥土?”

    余公子怔了怔,回道:“墙壁的土算不算?”

    那人在旗竿上大笑起来,笑声震得连杯中的茶都起了波纹。

    只闻那人“喝”一声,从旗竿上一跳,竟跳来了对街的平安楼。

    此时掉在街上的画儿,已由棋儿、书儿下楼送去药局敷药去了。

    余公子笑着上前:“好汉贵姓?”

    “高,单名一个『禄』字。”答得倒很爽快。

    余公子细心一看,只见此人满脸横肉,长发披背,满面粗须,一副凶相,如果不是余公子阅人无数,他倒真会心中暗怕。

    “两位两位,”余公子满脸堆笑:“今日请两位上来,实乃一时之兴。”说着看了看两人,向高禄道:“想请问好汉何以在旗竿上蹲了四天?”又向云空道:“想请问道长何以不停注视高先生?”

    “公子要谁先答?”云空问道。

    “你说请俺饮酒,酒呢?”高禄问道。

    余公子立刻唤来伙计:“来肉三斤,熟烂的,好酒一斤,下酒小菜来几味。”

    “不要用陶碗盛酒,用金属杯子。”高禄道。

    伙计满脸堆笑道:“客官放心,小店的杯子都是上好的银器。”原来京师酒楼皆用银器,方显气派。

    三人坐下,余公子仍在满脸笑容:“想请问,平安楼风水绝佳,大凡人进了来,必定满脸和祥,何以两人脸露不悦不色?”

    云空和高禄的脸上真的没有表情。

    云空常走的是荒山野林,脸上不需要有啥表情。

    高禄呢,可以说忘了什么是表情。

    “公子要我先答哪个问题?”云空问道。

    “这个。”

    “我自幼学习风水,已知风水之妙,不为其所影响,”云空道:“这位高先生心中积怨太重,风水柔和之气无法抵挡。”

    “何以方才我的小仆又会轻易动怒呢?”

    “贵小仆当时人在楼中,心在楼外,为外物所系,心中无楼,此楼之风水无以阻之。”

    “恕我回去刚才的问题,”余公子说:“道长为何注视高先生?”

    “没什么,”云空道:“好奇而已。”

    余公子眼中露出不太相信的样子,正不知该说什么好,云空却又说话了:“现在我看这位高先生……”高禄抬起头,尖锐的眼神直逼云空。

    云空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说:“似乎眉间怨气太重……高先生,可否一看掌相?”

    高禄立刻把掌平展在桌上,但表情仍是没丝毫变化。

    云空细心地望着高禄的掌面,只见上面有着泥土的污迹、血凝块和一些刀痕。

    云空点了点头说:“你曾有一妻,死于非命。”

    高禄的眉头跳了一下。

    “看你的一生劫难极多……尤有二命,故时而逢凶化吉……你五行……今年犯『土』。”云空抬头看看高禄,只见他脸上的横肉堆了起来,杀气直透。

    余公子听得楼梯声响起,响得十分急促,只见平安楼的老板气呼呼地跑了上来,原来伙计怕有人生事,叫他上来了。

    “余公子您好。”老板作了个揖,笑着观察四周一番,忙回头向伙计吩咐了几声,伙计又匆忙地下去了。

    只见高禄太阳穴上青筋暴现,道:“想必你要讨俺的八字一算了。”

    “不错。”云空说。

    高禄拔出了背后的大刀,一道寒青色的光芒立刻亮了起来。

    “高先生,你……”余公子大惊。

    “道士,我要宰了你。”高禄一字接一字说,说得空气都冷了。

    “为什么?”云空一点也不慌张。

    “因为你跟赤成子是一伙的。”

    “我不认识赤成子,”云空说:“但我听说过赤成子,听说乃妖道一类。”

    “那你是谁?”

    “贫道云空,我乃破履道人门徒。”

    “是道人,俺这把刀就要见血!”说着,竟一刀劈下,寒冷的青光很快地送到了云空眼前。

    只见伙计冲上来,手中抱了一坛酒,老板一接上手,立刻跑去高禄身边,余公子正惊叫一声,高禄的大刀竟停在云空面门上,凝结在半空中了。

    剎那之间,高禄的杀气似乎去了一半!

    云空不是不躲,而是躲不及,此时已是冷汗湿透背衫。

    伙计搬来一张凳子,让老板把酒坛放下。

    “对不起,各位,”老板陪着笑说:“风水坏了,这位客人站的地方杀气太重,可否移一移?”高禄很听话,移去云空的另一侧。

    “谢谢。”老板说。跟着叫来伙计:“福水,去把梁上那块凸角削平,坏了风水。”

    “没事了,好了。”余公子松了口气:“两位请坐吧。”

    “酒菜快来了。”老板笑着下楼去了。

    “高先生到底有何难事,不妨说出。”余公子怂恿着说。

    “说了白说,不如不说。”高禄杀气消了,依旧满脸不悦。

    说话间,伙计已将酒菜端上,恭敬地放下:“余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可以了,你下去吧。”

    “这位客官,”伙计向高禄说:“这位余公子可是很肯帮人的,有啥难事不妨告诉他。”

    “行了。”余公子有些不太耐烦,但心中却希望高禄能说出自己的事。

    大家吃了些酒菜之后,余公子又问云空:“赤成子是谁?”

    “一个专使妖术的道士!”回答的是高禄。

    “没错,他还有数名同门师兄弟。”云空顿首道。

    “俺就是身受其害,”高禄说:“俺中了他的『追命符』。”

    云空怔了一怔,惊奇道:“听说追命符乃极狠的妖术,不是血海深仇,绝不会用上的,因为放出追命符的人本身也要大伤元气的。”

    高禄眼神闪了一闪,被余公子无意中捉住了。

    高禄迟疑了一阵,道:“追命符非常恐怖,原先我完全没预防……它是依五行追命的,属木之年则由木追命,属火之年则……”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抽了起来。

    “高先生,我说吧。”云空见余公子满脸疑惑,便干脆代替高禄说了。

    余公子笑了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高禄一时激动,忙喝了一口酒,口里说:“好久没这些好东西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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