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六 你有意见？
那就这样吧！”</P></p>
耳中听到秦阳的问声，赵棠环视了一圈，先是看了看那几具冰冷的尸体，突然有些意兴阑姗。</P></p>
尤其是当赵棠目光扫过赵家老爷子赵立鼎，还有家主赵辰风的时候，眼眸之中更是闪过一丝鄙夷。</P></p>
曾经高高在上的赵立鼎和赵辰风，这个时候像是落水狗一样瑟瑟发抖。</P></p>
那乞求的眼神，赵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P></p>
显然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又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赵家所有人的心气，都已经被打落谷底。</P></p>
如今赵家的生死存亡就在赵棠的一念之间，如果有可能的话，赵辰风还真想再用父女亲情来绑架一个这个私生女儿。</P></p>
好在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再提什么血脉亲情，说不定会让赵棠再次爆发，还是不要冒那个险了吧。</P></p>
毕竟看镇夜司首尊叶天穹的态度，并没有想要对赵家赶尽杀绝的意思。</P></p>
赵棠这应该也是顺水推舟，不愿过多得罪镇夜司首尊。</P></p>
要不然谁都清楚以赵棠对赵家的恨意，恐怕恨不得将赵家杀得鸡犬不留才好。</P></p>
“赵辰风，我母亲……她在哪里？”</P></p>
紧接着从赵棠口中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得旁边的秦阳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P></p>
或许只有秦阳才知道，赵棠对赵家有着这么大的恨意，当年赵云晴的出手陷害，其实只占一小部分原因而已。</P></p>
真正让赵棠对赵家恨之入骨的，还是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赵家竟然丧心病狂地抓了她的母亲，让母女二人五年未得一见。</P></p>
“她……她不在赵家！”</P></p>
然而赵辰风的回答，却是让赵棠脸色一沉，眼见这小祖宗又要发怒，赵家家主连忙说道：“放心，我就让人去接她过来！”</P></p>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接！”</P></p>
这个时候的赵棠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又或者说信不信赵家的人，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P></p>
“我跟你一起去吧！”</P></p>
见得赵棠已经从赵辰风那边拿到了关押母亲的地址，秦阳便是轻声开口，对此赵棠自然不会拒绝。</P></p>
“秦阳，我接下来找你还有点事，要不让洛掌夜使陪赵小姐走这一趟吧！”</P></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首尊叶天穹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得秦阳微微一愣，赵棠则是温柔地转过头来。</P></p>
就算赵棠很想秦阳陪自己去见那个五年未见的母亲，可她更知道镇夜司首尊的分量。</P></p>
人家首尊大人都亲自开口了，若是秦阳还要一意孤行先陪她去找母亲，说不定会在首尊大人心中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P></p>
在赵棠心中，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任何事比秦阳的前途更加重要。</P></p>
她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去冒开罪镇夜司首尊的风险。</P></p>
“放心吧，我相信赵家不敢再耍什么阴谋诡计！”</P></p>
赵棠柔声开口，然后还朝着那边的赵辰风看了一眼，让得后者连连点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表明心迹。</P></p>
诚如赵棠所言，都到这个时候了，赵家若是还敢玩什么猫腻的话，那就真的是在挑衅镇夜司一司之尊的威严了。</P></p>
“你担心什么，这不还有我呢嘛！”</P></p>
旁边的洛神宇接过话头，她现在对赵棠也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这是首尊大人的命令，她拍着胸脯向秦阳保证。</P></p>
既然首尊大人郑重其事说找秦阳有事，那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小事。</P></p>
作为下属，洛神宇脾气再不好，也是要给这个面子的。</P></p>
“那就麻烦洛掌夜使了。”</P></p>
秦阳依依不舍地放开赵棠，让得后者一个踉跄，旁边的洛神宇连忙抢上相扶，心头暗暗吃惊。</P></p>
实在是此刻的赵棠太过虚弱了，几乎是气血两空的状态，这也让洛神宇一时之间想了许多。</P></p>
不过赵棠坚持要先去找母亲，洛神宇只能先当好这个保护神，但她有些担心，毕竟赵棠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P></p>
由于赵棠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两者没有过多犹豫，朝着首尊叶天穹行了一礼之后，便是消失在了赵家庭院的大门口。</P></p>
“首尊大人，赵家罪责可免，但赵云晴这个祸首决不可放过，我这就带她回禁虚院，一定审出当年旧案的所有内幕！”</P></p>
殷桐极想要在首尊大人的面前挽回一些颜面，听得他义正严辞严肃开口，让得被点到名的赵云晴脸若死灰。</P></p>
只见赵云晴缓缓转过头来，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父亲的身上，但下一刻她的心头就涌现出一抹绝望。</P></p>
因为从赵辰风的脸上，赵云晴清楚地看到了一抹厌恶之色。</P></p>
就好像如今的她，变成了赵家最大的瘟疫，人人唯恐避之不及。</P></p>
那边的赵老爷子赵立鼎也是满脸晦气之意，似乎赵家会有今天的下场，全部都是赵云晴这个小贱人害的。</P></p>
一个原本被赵家人人捧在掌心的大小姐，甚至可能成为赵家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家主的赵云晴，这一刻赫然是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P></p>
“孽障，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就别忘了你还姓赵！”</P></p>
最终老爷子赵立鼎终于还是忍不住厉声提醒了一句，在场这些人都是人精，又如何听不出他意为何指？</P></p>
赵立鼎这是在提醒赵云晴，去到禁虚院之后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不要将赵家其他人再扯进来，否则就是欺师灭祖。</P></p>
有那么一刻，赵云晴真想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算了。</P></p>
这些赵家之人如此绝情，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p>
此刻的赵云晴，总算是体验到了赵棠当年那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了，只觉放眼望去，全都是自己的敌人。</P></p>
“嗯？”</P></p>
然而当赵云晴偶然间看到赵辰风右手手指之间某一件东西的时候，却是脸色大变，瞬间就打消了要拉着赵家同坠深渊的念头。</P></p>
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终究是赵云晴最大的软肋。</P></p>
这个外表光鲜满心恶毒的赵家嫡长女，也总有一些放不下的人和事。</P></p>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让赵云晴所有的心气都瞬间烟消云散，任由殷桐将自己拎起来，仿佛连骨头都被抽走。</P></p>
“殷掌夜使，等一下！”</P></p>
就在殷桐拎着赵云晴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毕恭毕敬地转过了头来。</P></p>
因为说话之人乃是镇夜司首尊，是一个在大夏镇夜司实力最强，也最一言九鼎的顶尖人物。</P></p>
“鉴于你今晚的表现，从明天开始，镇夜司戒律堂和禁虚院你就不用再管了，移交齐掌夜使掌管！”</P></p>
紧接着从叶天穹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不仅是让殷桐身形狠狠一颤，就连齐伯然都是颇为意外。</P></p>
另外一位掌夜使赵古今则是心头一凛，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某个年轻人身上，一些心思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P></p>
赵古今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叶首尊出现在这里，又对殷桐做出如此严厉处罚，恐怕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叫秦阳的年轻小子啊。</P></p>
或许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殷桐利用手中的权力，有些踩过线了，叶首尊想要敲打敲打。</P></p>
可就算要敲打，也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P></p>
要知道戒律堂和禁虚院，可一向是殷桐这个掌夜使震慑镇夜司所有变异者的无上法宝啊。</P></p>
在镇夜司之中，甚至在整个大夏的变异界，只要提到禁虚院，又有谁不抖上几抖呢？</P></p>
那是大夏那些作恶多端的变异者的噩梦，以讹传讹之下，大夏镇夜司的禁虚院，差不多已经被妖魔化了。</P></p>
赵古今都能想到，一旦失去了戒律堂和禁虚院的掌控权力，单凭殷桐这个镇夜司掌夜使的头衔，威慑力至少要下降一大半。</P></p>
反观全新执掌戒律堂和禁虚院的齐伯然，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将更上一层楼，这其中蕴含的东西可就极其微妙了。</P></p>
“首尊大人，我……”</P></p>
突如其来的大变故，让得殷桐在一惊之后，又有些不甘，当即就要跟首尊大人据理力争。</P></p>
严格说起来，今天晚上的殷桐，并不能算犯了什么大错，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略微偏向了一点赵家罢了。</P></p>
可赵家确实是死了三个人，还有四人重伤，差点被灭了满门，这是事实。</P></p>
在京都地界之上，出现如此恶性的事件，正好是殷桐的戒律堂该管，将一个杀人凶手抓回禁虚院审问，正常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P></p>
他从来没有想过后果竟然会如此严重，自己也想尽办法弥补了，态度也放得很低了，怎么这个叶首尊还是不愿放过自己呢？</P></p>
站在一旁看戏的秦阳心情很不错，他原本就对这个殷桐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他喜闻乐见之事。</P></p>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叶首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P></p>
因为他知道在镇夜司之中，掌夜使已经算是绝对高层了，哪怕是首尊想要对他们做点什么，应该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吧？</P></p>
“怎么？你有意见？”</P></p>
就在秦阳觉得叶天穹至少也会多解释几句的时候，从这位镇夜司首尊的口中，仅仅是反问出一个问题。</P></p>
听起来叶天穹的口气没有任何潜在的意义，但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反问，却好像将刚才殷桐升腾起来的那股心气，瞬间就压到了谷底。</P></p>
殷桐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回答一个“有”字，或者说露出一丝不满之意，恐怕就不单单是被撸掉戒律堂和禁虚院掌控权这么简单了。</P></p>
一尊超越化境的绝世存在，一个镇夜司一言九鼎的首尊大人，单单这两个身份，就让殷桐兴不起半点与之放对的勇气。</P></p>
又或许他清楚地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是自己理亏，就算是真的拿到镇夜司高层会议之上，也绝对不会有人会支持自己。</P></p>
镇夜司也确实有一条司训叫做“公平”，可一旦在高层会议之上，首尊大人说一句话的话，恐怕就是全票通过的结果，无一例外。</P></p>
由此也可以见得叶天穹对镇夜司的掌控有多么牢不可破。</P></p>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叶天穹每次的一言而决，都会让人心服口，从来没有过蛮不讲理的一言堂，这才是让所有镇夜司高层服气的真正原因。</P></p>
“属下不敢！”</P></p>
当这些念头在殷桐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之后，他心中的那股郁气瞬间收敛而下，就这么低下头来恭声领命。</P></p>
不过没有人看到的是，殷桐低下头来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恨恨之意。</P></p>
当然，这些恨意并不是针对首尊叶天穹，殷桐还没有那个胆子。</P></p>
“可恶的赵家，给我等着！”</P></p>
一道怒骂声从殷桐的心底响起，显然他将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全都归结到赵家的身上了。</P></p>
可怜的赵家，根本不知道仅仅是首尊的一道命令，就让一尊化境巅峰的镇夜司掌夜使，对他们赵家恨之入骨。</P></p>
事实上今天晚上的这一系列变故，确实是是因为赵家而起。</P></p>
只是殷桐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让自己不能接受的地步罢了。</P></p>
以前的殷桐，因为赵辰雷的关系，对赵家颇多关照，也一向被赵家认为是自己的靠山。</P></p>
但想必从今天开始，这个被赵家当作靠山的殷掌夜使，就要成为赵家最大的敌人了。</P></p>
看着那个带着赵云晴离开赵家院落的背影，所有人都是心生感慨。</P></p>
秦阳的眼眸之中，则是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P></p>
“赵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小心对身体不好啊！”</P></p>
在这安静又有些怪异的气氛之中，首尊叶天穹的声音再次响起。</P></p>
而这一次他说话的对象，则是变成了另外一位掌夜使赵古今。</P></p>
相对于对殷桐的态度，单从叶天穹的一个称呼之上，就可以看出区别。</P></p>
显然他对这个镇夜司的宿老，还是有一些敬意的。</P></p>
“谢叶首尊关心，我这就回去睡觉！”</P></p>
赵古今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此刻他心中有着一抹后怕，心想还好殷桐给自己当了挡箭牌，要不然自己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P></p>
严格说起来，对赵家的态度，赵古今跟殷桐是差不多的，他们之前都想先将赵棠这个杀人凶手带回禁虚院。</P></p>
此刻首尊虽然没有提到这些事，还对他如此客气，可他知道自己先前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所靠的不过是这点老面子而已。</P></p>
“赵老，这赵家的前车之鉴，可要铭记于心啊！”</P></p>
然而就在赵古今转身之时，身后却是又传出了叶天穹的声音，让得他脚下一滞，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后者的意思。</P></p>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丈高楼塌于根基，一个家族也一样，越是表面风光，越是要注意一些潜在的危险。”</P></p>
叶天穹就好像是在打机锋哑谜一样，听得赵古今一头雾水，让得旁边的齐伯然都有些替这位镇夜司的宿老着急。</P></p>
“赵老，首尊的意思是，这个赵家有赵云晴这种不孝后辈，你那个赵家，也未必没有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呢！”</P></p>
见得赵古今还没有明白，齐伯然只能接过话头，将首尊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当即让赵古今身形一颤。</P></p>
赵古今的脑海之中，瞬间就浮现出一道赵家的后辈身影。</P></p>
那正是他最疼爱的大孙子：赵凌止！</P></p>
之前在刚刚现身的时候，赵古今还就皇庭会所有的事点过秦阳，因为赵凌止被秦阳“欺负”，他对这年轻小子一直没有任何好感。</P></p>
直到此时此刻，在齐伯然提醒之下，赵古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也终于明白叶首尊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P></p>
可下一刻赵古今又感觉到一股憋屈，叶首尊跟秦阳这小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什么事都要管？</P></p>
这刚刚借赵家的事敲打了殷桐，连带着将殷桐在戒律堂和禁虚院的权力都全部收走，惩罚不可谓不狠。</P></p>
如今又借赵凌止的事，来敲打他这个镇夜司资历最老的掌夜使了，这不就是要为秦阳这小子出头吗？</P></p>
可是首尊大人你知不知道，当初在皇庭会所之内，自己那个大孙子可是吃了大亏的。</P></p>
赵凌止不仅是被秦阳一击轰成重伤，最后还赔了五个亿的大夏币和一千的镇夜司积分，这才能勉强脱身。</P></p>
赵古今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敲打的对象竟然是他们赵家，这还有没有天理了？</P></p>
“赵老，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真到了某些时候，你赵家的下场，未必就比这个赵家好到哪里去。”</P></p>
叶天穹的声音忽转阴沉，听得他正色说道：“真以为你赵家某些徒子徒孙暗中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吗？”</P></p>
此言一出，赵古今瞬间感觉自己身子一软，都不再是背出冷汗的状态了，一股凉意从尾巴骨升腾而起，有一种要就此跪下的冲动。</P></p>
作为赵家的定海神针，赵古今对于赵家子孙们所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P></p>
不过身份地位高了，这实力也算大夏顶尖，有些事情就算赵古今明知道子孙做得不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p>
尤其是他那个大孙子赵凌止，这些年仗着家里的强大背景，很是做了几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赵古今竟然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P></p>try{ggauto();} catch(ex){}
就赵凌止做的那些事情，真要是搬到明面上的话，禁虚院都已经不知道要进几次了，这一点赵古今其实是心知肚明的。</P></p>
本以为有赵家长辈收尾，还有自己坐镇，赵凌止做的那些事不会被镇夜司高层知道，自然可以高枕无忧。</P></p>
没想到此刻首尊叶天穹突然提到这事，直接吓得赵老爷子身体发软，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刚才殷桐的下场。</P></p>
本以为刚才叶天穹称自己一声“赵老”，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局势就急转直下，让得他始料未及。</P></p>
这以前是殷桐执掌戒律堂和禁虚院，赵古今或许还能靠着自己的老面子，让殷桐不必上纲上线。</P></p>
可现在禁虚院和戒律堂都落到了齐伯然的手中，这莫不是叶天穹这个首尊提前就下好的一步狠棋吧？</P></p>
这是要拿赵家开刀了？</P></p>
“叶首尊，我……我这就回去收拾赵凌止那小王八蛋，放心，一定让他半个月……不，一个月下不了床！”</P></p>
感觉自己后背还在冒着冷汗的赵古今，此刻早没有倚老卖老的心思了。</P></p>
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恨不得马上就把赵凌止从床上揪起来揍一顿。</P></p>
若真如赵古今心中所想的那样，叶天穹要借着赵凌止的事借题发挥，那等待着他们赵家的结果，确实未必就能比这个赵家好到哪里去。</P></p>
在这种时候，赵古今知道自己再不表态的话，后果不堪设想。</P></p>
相对于整个赵家，赵凌止一个赵家后辈哪怕天赋再强，也终究是不够看的。</P></p>
现在赵古今最怕的就是自己这样的表态，不能让叶天穹满意。</P></p>
若真让自己把赵凌止交到禁虚院，他还是会有些犹豫的。</P></p>
不管怎么说，赵凌止也是赵家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变异天才，是赵家未来能立足于大夏的根本，该保肯定还是要保一下的。</P></p>
“这个态度就对了嘛！”</P></p>
首尊叶天穹突然又换了一副表情，听得他说道：“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有些事情如果一直放任不管，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赵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p>
“明白……明白……”</P></p>
赵古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头则是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赵家或者说赵凌止这一劫，应该算是勉强躲过去了。</P></p>
“赵凌止这小王八蛋，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P></p>
赵古今心头大骂，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又看了秦阳一眼，隐隐间有一个猜测。</P></p>
似乎叶天穹如此敲打赵家，固然是有赵家子孙不肖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那个秦阳。</P></p>
若不是赵凌止在皇庭会所跟秦阳发生过冲突，就凭赵凌止做的那些事，又怎么可能让叶天穹这样的大人物如此关注，还借此上纲上线？</P></p>
赵古今一边猜测着叶天穹跟秦阳的关系，一边心头已经有了主意。</P></p>
等老子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赵凌止那小混蛋从被窝里薅起来先教训一顿再说。</P></p>
而且赵古今打定主意，直接让那小混蛋禁足两个月，要不然再招惹到秦阳的话，恐怕叶天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P></p>
可怜赵家大少现在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全然不知道噩梦马上就要降临。</P></p>
而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无妄之灾啊。</P></p>
看着赵古今苍老的身影消失在赵家庭院门口，所有人都是心生感慨。</P></p>
尤其是秦阳，心中对镇夜司首尊的好感，瞬间呈直线上升。</P></p>
无论叶天穹是不是在借题发挥，总之秦阳讨厌的两个镇夜司掌夜使，这个时候都是灰头土脸，让得他一阵爽快。</P></p>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惊险，但对于秦阳和赵棠来说，这个结果显然让他们相当满意。</P></p>
偌大的赵家土崩瓦解，三具尸体凄凄凉凉，活着的几个更是身受重伤。</P></p>
赵云晴最凄惨，当年的事情再也隐藏不住，如今被带去禁虚院，想必殷桐失去权力的满腔怒火，都会转嫁到赵云晴的身上吧？</P></p>
除了赵家诸人和镇夜司几人之外，之前的那个证人也被殷桐带去了禁虚院。</P></p>
今天晚上的事情，似乎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P></p>
“秦阳，我是镇夜司首尊，叶天穹！”</P></p>
就在这有些安静的气氛之中，叶天穹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就这么站在秦阳的面前，轻声说道：“终于见面了！”</P></p>
这样的一幕让得赵家诸人叹为观止，因为看镇夜司首尊大人的态度，似乎一直都在期待着跟秦阳见面一般。</P></p>
“镇夜司楚江小队秦阳，见过首尊大人！”</P></p>
面对一尊超越化境巅峰的镇夜司首尊，无论秦阳有多镇定，这个时候都很是激动，恭敬地对着叶天穹行了一礼。</P></p>
“不必这么客气，跟我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P></p>
叶天穹摆了摆手，话音落下便是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P></p>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关注过那些脸色极不自然的赵家之人。</P></p>
“伯然，你也一起来吧！”</P></p>
当叶天穹的又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出之后，秦阳从这个称呼之上，就知道这二位的关系，恐怕非同一般。</P></p>
齐伯然点了点头，然后跟秦阳并肩而行。</P></p>
而他的眼眸之中也有着一抹好奇，显然是感应到了一些不同寻常。</P></p>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赵家院落门口，而整个赵家总部，这一刻显得异常安静。</P></p>
空气之中，依旧弥漫着一抹浓郁的血腥味。</P></p>
萧风瑟瑟，三具冰冷的尸体，似乎在向活着的这些人，无声地诉说着什么。</P></p>
赵家其实并不是只有赵家嫡系，只是在之前赵棠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些不是赵家的人早就一窝蜂逃出赵家了。</P></p>
那个满脸黑线的长发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连主母和大少爷都被瞬间杀死，他们可不想留在这里等死。</P></p>
所以说此时此刻，曾经风光无限的赵家，除了三具尸体之外，就只剩下赵立鼎、赵辰风和赵辰雷父子三人了。</P></p>
而他们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尽都气息萎靡，这其中又以老爷子赵立鼎最为凄惨。</P></p>
右臂直接被赵棠扯断，又遭受了好几下重击，合境大圆满的修为一降再降，如今只能勉强维持在合境初期，身形不断颤抖。</P></p>
原本合境初期的赵辰雷，也在赵棠的强力一击之下丹田碎裂，赫然是比赵老爷子还要严重，直接就掉境了。</P></p>
感受着自己已经只有融境大圆满的变异力量，赵辰雷欲哭无泪，眼眸之中，满是恨恨之色。</P></p>
这其中不仅有对赵棠和秦阳的恨意，他在看向那边身为赵家家主的大哥时，也有着一抹极深的幽怨。</P></p>
要不是那个行事不择手段，在五年前做下那些龌龊事的赵云晴，赵家何至于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他赵辰雷又何至地跌境到融境大圆满？</P></p>
虽然之前的首尊和四大掌夜使，都没有说过对他这个西南镇守使的惩罚，可赵辰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镇夜司的镇守使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P></p>
一则赵云晴的事情肯定会连累到他，连殷桐都因为今晚的事丢掉了大半手中的权力，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小角色？</P></p>
再则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每一个至少都需要合境修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镇得住一方桀骜不驯的变异者。</P></p>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赵云晴这个小贱人。</P></p>
而赵辰雷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赵辰风这个父亲一再纵容，赵云晴也不可能如此胆大包天。</P></p>
这一点，从五年前他们得知赵云晴对赵棠的所作所为，最后却仅仅是禁足几天了事的处理，就可见一斑了。</P></p>
“赵辰风，赵家落得个今天的下场，你可以半点愧疚？”</P></p>
这一刻赵辰雷连大哥都不叫了，听得他口中的这句责问，赵辰风身形狠狠一震，突然之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P></p>
“赵辰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赵家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我赵辰风一个人的错吗？”</P></p>
赵辰风同样有着满心的委屈，自己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赵家能更进一步吗？</P></p>
“哼，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还是三弟的错？”</P></p>
赵辰雷冷哼一声，说话的同时还抬起手来指了指赵辰泽那具冰凉的尸体，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悲痛。</P></p>
事实上赵辰雷跟三弟赵辰泽的关系更好，因为后者没有赵辰风那么大的野心。</P></p>
虽然赵辰泽有时候做事不太靠谱，但赵辰雷这样的武夫跟其相处起来，自然要更加轻松。</P></p>
反观赵辰风呢，不止一次借着他赵辰雷镇夜司西南镇守使的身份，去做一些对长房有利的事情，还美其名曰为了整个赵家的利益。</P></p>
以前没出什么大事也就罢了，赵辰雷并没有多说什么，可现在赵家已经风雨飘摇，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P></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商量计划的时候，你赵辰雷也是点头同意过的，怎么，计划失败，这锅却要我赵辰风一个人来背？”</P></p>
赵辰风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拿出那天诸人一起商量的事情说反驳，倒是让赵辰雷一时之间有些语塞。</P></p>
不过下一刻赵辰雷就又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攻击点，让得他冷笑连连。</P></p>
“是，你赵辰风厉害，要不怎么生了这么厉害的两个好女儿呢？”</P></p>
当赵辰雷这蕴含着极度嘲讽的话语说出口后，赵辰风终于一脸煞白。</P></p>
这他娘的简直是用脚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摩擦啊。</P></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家落到如此凄惨的田地，确实是因为他赵辰风的两个女儿，赵云晴和赵棠。</P></p>
其中赵云晴是赵家长房嫡女，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并不比京都那些顶尖家族的年轻天才们差多少。</P></p>
甚至在赵云朗这个赵家大少表现出纨绔脾性之后，赵老爷子和赵辰风是将赵云晴当成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P></p>
赵辰雷一直没有婚配，自然也就没有后代，而三房赵辰泽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所以他们都选择了默认。</P></p>
赵云晴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无论是修炼天赋还是心智计谋都是上佳之选。</P></p>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赵家诸人虽然生了很大的气，但冷静下来之后，却都认为赵云晴心智不俗，行事果决，确实有成为一家之主的潜力。</P></p>
至于赵辰风的另外一个女儿赵棠，名义上是私生女，事实上她才是导致赵家落得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P></p>
其中的原因就不用多说了，赵棠在赵家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无论是五年前的那段时间，还是这次的短短几天，对赵家的影响都是极其巨大的。</P></p>
是赵辰风的这两个亲生女儿，导致了赵家差一点覆灭。</P></p>
以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些问题自然就没有人在意了，可现在却变成了赵辰雷指责赵辰风这个大哥的诛心之言。</P></p>
流着同一种血脉的兄弟二人，在这一刻相互指责大势攻讦，大有撕破脸皮的意思，将另外一边的老爷子赵立鼎气得老脸铁青。</P></p>
“都给我住嘴！”</P></p>
眼见赵辰雷还想要说点什么，赵立鼎终于忍不住了，听得他大喝一声，总算是让赵辰雷将到口的话语又咽回了肚中。</P></p>
不管赵立鼎的喝声是不是有些中气不足，但老爷子在赵家的威信终究无人能及，哪怕如今的赵家就剩下他们三个人。</P></p>
“都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在这里窝里横，有本事去杀了赵棠和秦阳啊！”</P></p>
赵老爷子的身形摇摇欲坠，眼眸之中却是冒出一抹精光，听得他口中的怒声，赵辰风和赵辰雷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去。</P></p>
他们何尝不想将秦阳和赵棠碎尸万段，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是那个秦阳的对手。</P></p>
更不用说如今的秦阳和赵棠，有镇夜司两尊化境巅峰的掌夜使护持，更可能跟镇夜司首尊关系不浅。</P></p>
就算是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去找秦阳和赵棠的麻烦。</P></p>
那可能让仅剩下三人的赵家，变成真正的鸡犬不留。</P></p>
“爸，咱们现在怎么办？”</P></p>
赵辰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去管那边怒气冲冲的赵辰雷，而是轻声问了出来，总算是让赵老爷子消了些气。</P></p>
“还能怎么办？当缩头乌龟呗！”</P></p>
赵老爷子显得有些颓然，听得他说道：“咱们赵家这些年行事张扬，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你觉得那些家伙会轻易放过我们？”</P></p>
“现在我总算明白那位叶首尊的真正意图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放过我们，而是想让我们赵家，被那些仇家吞得骨头都不剩啊！”</P></p>
赵立鼎作为赵家的掌舵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然见多识广，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叶天穹饶过他们的真正原因了。</P></p>
以如今赵家的整体实力，绝对不是那些赵家仇人的对手，对方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P></p>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赵家之人全部抓进禁虚院，反倒是让赵家多了一层保护伞。</P></p>
那些仇家总不能敢去禁虚院找他们报仇吧？</P></p>
此刻赵立鼎越来越觉得叶天穹这一手极其狠毒，看起来好像是放了他们赵家一马，实则是要赶尽杀绝啊。</P></p>
“这……这可如何是好？”</P></p>
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赵辰风，这个时候得赵老爷子一提醒，声音都有些颤抖了。</P></p>
一股强烈的惧意从他心底深处升腾而起，再也挥之不去。</P></p>
“还能怎么办，赶紧收拾一下，尽快离开京都吧！”</P></p>
赵老爷子也有些意兴索然，听得他这话，赵辰风心中忽然又有些不甘心。</P></p>
赵家在京都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之前的局面，如今一朝尽失，让他放弃曾经风光的一切，他又如何接受得了？</P></p>
“辰风啊，你要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若是连性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P></p>
赵立鼎如何不知道赵辰风心中所想，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跟辰雷，是我赵家最后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能自相残杀，自毁长城啊！”</P></p>
“至于赵家在外边的那些产业，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吧，大难临头，谁还顾得了这么多呢？”</P></p>
赵立鼎的声音极度落寞，要知道如此偌大的一个赵家，全部资产加起来的话，估计随随便便就能挤进那什么大夏富豪榜。</P></p>
只不过对于形势紧迫的赵家来说，那些都只是身外之物，真要抓着不放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了。</P></p>
“辰雷，你也别怪你大哥，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P></p>
见得赵辰雷还有些气乎乎的，赵立鼎提起一口气，走到其旁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真以为当这一家之主这么容易吗？”</P></p>
“如今我赵家风雨飘摇，你在镇夜司的身份，是我赵家的最后一张保命符，为父恳求你，帮你大哥一把！”</P></p>
赵立鼎老泪滴落而下，终于让赵辰雷心中的那丝怨恨消减了几分。</P></p>
对于这个父亲，他还是相当敬重的。</P></p>
“爸，大哥，你们跟我去西南吧！”</P></p>
随着赵辰雷口中这句话出口后，赵老爷子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P></p>
这，或许已经是赵家最后一条生路了！</p></div>
耳中听到秦阳的问声，赵棠环视了一圈，先是看了看那几具冰冷的尸体，突然有些意兴阑姗。</P></p>
尤其是当赵棠目光扫过赵家老爷子赵立鼎，还有家主赵辰风的时候，眼眸之中更是闪过一丝鄙夷。</P></p>
曾经高高在上的赵立鼎和赵辰风，这个时候像是落水狗一样瑟瑟发抖。</P></p>
那乞求的眼神，赵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P></p>
显然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又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赵家所有人的心气，都已经被打落谷底。</P></p>
如今赵家的生死存亡就在赵棠的一念之间，如果有可能的话，赵辰风还真想再用父女亲情来绑架一个这个私生女儿。</P></p>
好在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再提什么血脉亲情，说不定会让赵棠再次爆发，还是不要冒那个险了吧。</P></p>
毕竟看镇夜司首尊叶天穹的态度，并没有想要对赵家赶尽杀绝的意思。</P></p>
赵棠这应该也是顺水推舟，不愿过多得罪镇夜司首尊。</P></p>
要不然谁都清楚以赵棠对赵家的恨意，恐怕恨不得将赵家杀得鸡犬不留才好。</P></p>
“赵辰风，我母亲……她在哪里？”</P></p>
紧接着从赵棠口中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得旁边的秦阳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P></p>
或许只有秦阳才知道，赵棠对赵家有着这么大的恨意，当年赵云晴的出手陷害，其实只占一小部分原因而已。</P></p>
真正让赵棠对赵家恨之入骨的，还是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赵家竟然丧心病狂地抓了她的母亲，让母女二人五年未得一见。</P></p>
“她……她不在赵家！”</P></p>
然而赵辰风的回答，却是让赵棠脸色一沉，眼见这小祖宗又要发怒，赵家家主连忙说道：“放心，我就让人去接她过来！”</P></p>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接！”</P></p>
这个时候的赵棠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又或者说信不信赵家的人，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P></p>
“我跟你一起去吧！”</P></p>
见得赵棠已经从赵辰风那边拿到了关押母亲的地址，秦阳便是轻声开口，对此赵棠自然不会拒绝。</P></p>
“秦阳，我接下来找你还有点事，要不让洛掌夜使陪赵小姐走这一趟吧！”</P></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首尊叶天穹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得秦阳微微一愣，赵棠则是温柔地转过头来。</P></p>
就算赵棠很想秦阳陪自己去见那个五年未见的母亲，可她更知道镇夜司首尊的分量。</P></p>
人家首尊大人都亲自开口了，若是秦阳还要一意孤行先陪她去找母亲，说不定会在首尊大人心中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P></p>
在赵棠心中，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任何事比秦阳的前途更加重要。</P></p>
她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去冒开罪镇夜司首尊的风险。</P></p>
“放心吧，我相信赵家不敢再耍什么阴谋诡计！”</P></p>
赵棠柔声开口，然后还朝着那边的赵辰风看了一眼，让得后者连连点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表明心迹。</P></p>
诚如赵棠所言，都到这个时候了，赵家若是还敢玩什么猫腻的话，那就真的是在挑衅镇夜司一司之尊的威严了。</P></p>
“你担心什么，这不还有我呢嘛！”</P></p>
旁边的洛神宇接过话头，她现在对赵棠也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这是首尊大人的命令，她拍着胸脯向秦阳保证。</P></p>
既然首尊大人郑重其事说找秦阳有事，那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小事。</P></p>
作为下属，洛神宇脾气再不好，也是要给这个面子的。</P></p>
“那就麻烦洛掌夜使了。”</P></p>
秦阳依依不舍地放开赵棠，让得后者一个踉跄，旁边的洛神宇连忙抢上相扶，心头暗暗吃惊。</P></p>
实在是此刻的赵棠太过虚弱了，几乎是气血两空的状态，这也让洛神宇一时之间想了许多。</P></p>
不过赵棠坚持要先去找母亲，洛神宇只能先当好这个保护神，但她有些担心，毕竟赵棠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P></p>
由于赵棠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两者没有过多犹豫，朝着首尊叶天穹行了一礼之后，便是消失在了赵家庭院的大门口。</P></p>
“首尊大人，赵家罪责可免，但赵云晴这个祸首决不可放过，我这就带她回禁虚院，一定审出当年旧案的所有内幕！”</P></p>
殷桐极想要在首尊大人的面前挽回一些颜面，听得他义正严辞严肃开口，让得被点到名的赵云晴脸若死灰。</P></p>
只见赵云晴缓缓转过头来，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父亲的身上，但下一刻她的心头就涌现出一抹绝望。</P></p>
因为从赵辰风的脸上，赵云晴清楚地看到了一抹厌恶之色。</P></p>
就好像如今的她，变成了赵家最大的瘟疫，人人唯恐避之不及。</P></p>
那边的赵老爷子赵立鼎也是满脸晦气之意，似乎赵家会有今天的下场，全部都是赵云晴这个小贱人害的。</P></p>
一个原本被赵家人人捧在掌心的大小姐，甚至可能成为赵家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家主的赵云晴，这一刻赫然是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P></p>
“孽障，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就别忘了你还姓赵！”</P></p>
最终老爷子赵立鼎终于还是忍不住厉声提醒了一句，在场这些人都是人精，又如何听不出他意为何指？</P></p>
赵立鼎这是在提醒赵云晴，去到禁虚院之后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不要将赵家其他人再扯进来，否则就是欺师灭祖。</P></p>
有那么一刻，赵云晴真想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算了。</P></p>
这些赵家之人如此绝情，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p>
此刻的赵云晴，总算是体验到了赵棠当年那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了，只觉放眼望去，全都是自己的敌人。</P></p>
“嗯？”</P></p>
然而当赵云晴偶然间看到赵辰风右手手指之间某一件东西的时候，却是脸色大变，瞬间就打消了要拉着赵家同坠深渊的念头。</P></p>
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终究是赵云晴最大的软肋。</P></p>
这个外表光鲜满心恶毒的赵家嫡长女，也总有一些放不下的人和事。</P></p>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让赵云晴所有的心气都瞬间烟消云散，任由殷桐将自己拎起来，仿佛连骨头都被抽走。</P></p>
“殷掌夜使，等一下！”</P></p>
就在殷桐拎着赵云晴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毕恭毕敬地转过了头来。</P></p>
因为说话之人乃是镇夜司首尊，是一个在大夏镇夜司实力最强，也最一言九鼎的顶尖人物。</P></p>
“鉴于你今晚的表现，从明天开始，镇夜司戒律堂和禁虚院你就不用再管了，移交齐掌夜使掌管！”</P></p>
紧接着从叶天穹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不仅是让殷桐身形狠狠一颤，就连齐伯然都是颇为意外。</P></p>
另外一位掌夜使赵古今则是心头一凛，下意识将目光转到了某个年轻人身上，一些心思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P></p>
赵古今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叶首尊出现在这里，又对殷桐做出如此严厉处罚，恐怕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叫秦阳的年轻小子啊。</P></p>
或许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殷桐利用手中的权力，有些踩过线了，叶首尊想要敲打敲打。</P></p>
可就算要敲打，也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P></p>
要知道戒律堂和禁虚院，可一向是殷桐这个掌夜使震慑镇夜司所有变异者的无上法宝啊。</P></p>
在镇夜司之中，甚至在整个大夏的变异界，只要提到禁虚院，又有谁不抖上几抖呢？</P></p>
那是大夏那些作恶多端的变异者的噩梦，以讹传讹之下，大夏镇夜司的禁虚院，差不多已经被妖魔化了。</P></p>
赵古今都能想到，一旦失去了戒律堂和禁虚院的掌控权力，单凭殷桐这个镇夜司掌夜使的头衔，威慑力至少要下降一大半。</P></p>
反观全新执掌戒律堂和禁虚院的齐伯然，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将更上一层楼，这其中蕴含的东西可就极其微妙了。</P></p>
“首尊大人，我……”</P></p>
突如其来的大变故，让得殷桐在一惊之后，又有些不甘，当即就要跟首尊大人据理力争。</P></p>
严格说起来，今天晚上的殷桐，并不能算犯了什么大错，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略微偏向了一点赵家罢了。</P></p>
可赵家确实是死了三个人，还有四人重伤，差点被灭了满门，这是事实。</P></p>
在京都地界之上，出现如此恶性的事件，正好是殷桐的戒律堂该管，将一个杀人凶手抓回禁虚院审问，正常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P></p>
他从来没有想过后果竟然会如此严重，自己也想尽办法弥补了，态度也放得很低了，怎么这个叶首尊还是不愿放过自己呢？</P></p>
站在一旁看戏的秦阳心情很不错，他原本就对这个殷桐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他喜闻乐见之事。</P></p>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叶首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P></p>
因为他知道在镇夜司之中，掌夜使已经算是绝对高层了，哪怕是首尊想要对他们做点什么，应该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吧？</P></p>
“怎么？你有意见？”</P></p>
就在秦阳觉得叶天穹至少也会多解释几句的时候，从这位镇夜司首尊的口中，仅仅是反问出一个问题。</P></p>
听起来叶天穹的口气没有任何潜在的意义，但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反问，却好像将刚才殷桐升腾起来的那股心气，瞬间就压到了谷底。</P></p>
殷桐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回答一个“有”字，或者说露出一丝不满之意，恐怕就不单单是被撸掉戒律堂和禁虚院掌控权这么简单了。</P></p>
一尊超越化境的绝世存在，一个镇夜司一言九鼎的首尊大人，单单这两个身份，就让殷桐兴不起半点与之放对的勇气。</P></p>
又或许他清楚地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是自己理亏，就算是真的拿到镇夜司高层会议之上，也绝对不会有人会支持自己。</P></p>
镇夜司也确实有一条司训叫做“公平”，可一旦在高层会议之上，首尊大人说一句话的话，恐怕就是全票通过的结果，无一例外。</P></p>
由此也可以见得叶天穹对镇夜司的掌控有多么牢不可破。</P></p>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叶天穹每次的一言而决，都会让人心服口，从来没有过蛮不讲理的一言堂，这才是让所有镇夜司高层服气的真正原因。</P></p>
“属下不敢！”</P></p>
当这些念头在殷桐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之后，他心中的那股郁气瞬间收敛而下，就这么低下头来恭声领命。</P></p>
不过没有人看到的是，殷桐低下头来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恨恨之意。</P></p>
当然，这些恨意并不是针对首尊叶天穹，殷桐还没有那个胆子。</P></p>
“可恶的赵家，给我等着！”</P></p>
一道怒骂声从殷桐的心底响起，显然他将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全都归结到赵家的身上了。</P></p>
可怜的赵家，根本不知道仅仅是首尊的一道命令，就让一尊化境巅峰的镇夜司掌夜使，对他们赵家恨之入骨。</P></p>
事实上今天晚上的这一系列变故，确实是是因为赵家而起。</P></p>
只是殷桐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让自己不能接受的地步罢了。</P></p>
以前的殷桐，因为赵辰雷的关系，对赵家颇多关照，也一向被赵家认为是自己的靠山。</P></p>
但想必从今天开始，这个被赵家当作靠山的殷掌夜使，就要成为赵家最大的敌人了。</P></p>
看着那个带着赵云晴离开赵家院落的背影，所有人都是心生感慨。</P></p>
秦阳的眼眸之中，则是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P></p>
“赵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小心对身体不好啊！”</P></p>
在这安静又有些怪异的气氛之中，首尊叶天穹的声音再次响起。</P></p>
而这一次他说话的对象，则是变成了另外一位掌夜使赵古今。</P></p>
相对于对殷桐的态度，单从叶天穹的一个称呼之上，就可以看出区别。</P></p>
显然他对这个镇夜司的宿老，还是有一些敬意的。</P></p>
“谢叶首尊关心，我这就回去睡觉！”</P></p>
赵古今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此刻他心中有着一抹后怕，心想还好殷桐给自己当了挡箭牌，要不然自己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P></p>
严格说起来，对赵家的态度，赵古今跟殷桐是差不多的，他们之前都想先将赵棠这个杀人凶手带回禁虚院。</P></p>
此刻首尊虽然没有提到这些事，还对他如此客气，可他知道自己先前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所靠的不过是这点老面子而已。</P></p>
“赵老，这赵家的前车之鉴，可要铭记于心啊！”</P></p>
然而就在赵古今转身之时，身后却是又传出了叶天穹的声音，让得他脚下一滞，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后者的意思。</P></p>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丈高楼塌于根基，一个家族也一样，越是表面风光，越是要注意一些潜在的危险。”</P></p>
叶天穹就好像是在打机锋哑谜一样，听得赵古今一头雾水，让得旁边的齐伯然都有些替这位镇夜司的宿老着急。</P></p>
“赵老，首尊的意思是，这个赵家有赵云晴这种不孝后辈，你那个赵家，也未必没有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呢！”</P></p>
见得赵古今还没有明白，齐伯然只能接过话头，将首尊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当即让赵古今身形一颤。</P></p>
赵古今的脑海之中，瞬间就浮现出一道赵家的后辈身影。</P></p>
那正是他最疼爱的大孙子：赵凌止！</P></p>
之前在刚刚现身的时候，赵古今还就皇庭会所有的事点过秦阳，因为赵凌止被秦阳“欺负”，他对这年轻小子一直没有任何好感。</P></p>
直到此时此刻，在齐伯然提醒之下，赵古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也终于明白叶首尊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P></p>
可下一刻赵古今又感觉到一股憋屈，叶首尊跟秦阳这小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什么事都要管？</P></p>
这刚刚借赵家的事敲打了殷桐，连带着将殷桐在戒律堂和禁虚院的权力都全部收走，惩罚不可谓不狠。</P></p>
如今又借赵凌止的事，来敲打他这个镇夜司资历最老的掌夜使了，这不就是要为秦阳这小子出头吗？</P></p>
可是首尊大人你知不知道，当初在皇庭会所之内，自己那个大孙子可是吃了大亏的。</P></p>
赵凌止不仅是被秦阳一击轰成重伤，最后还赔了五个亿的大夏币和一千的镇夜司积分，这才能勉强脱身。</P></p>
赵古今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敲打的对象竟然是他们赵家，这还有没有天理了？</P></p>
“赵老，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真到了某些时候，你赵家的下场，未必就比这个赵家好到哪里去。”</P></p>
叶天穹的声音忽转阴沉，听得他正色说道：“真以为你赵家某些徒子徒孙暗中做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吗？”</P></p>
此言一出，赵古今瞬间感觉自己身子一软，都不再是背出冷汗的状态了，一股凉意从尾巴骨升腾而起，有一种要就此跪下的冲动。</P></p>
作为赵家的定海神针，赵古今对于赵家子孙们所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P></p>
不过身份地位高了，这实力也算大夏顶尖，有些事情就算赵古今明知道子孙做得不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p>
尤其是他那个大孙子赵凌止，这些年仗着家里的强大背景，很是做了几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赵古今竟然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P></p>try{ggauto();} catch(ex){}
就赵凌止做的那些事情，真要是搬到明面上的话，禁虚院都已经不知道要进几次了，这一点赵古今其实是心知肚明的。</P></p>
本以为有赵家长辈收尾，还有自己坐镇，赵凌止做的那些事不会被镇夜司高层知道，自然可以高枕无忧。</P></p>
没想到此刻首尊叶天穹突然提到这事，直接吓得赵老爷子身体发软，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刚才殷桐的下场。</P></p>
本以为刚才叶天穹称自己一声“赵老”，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局势就急转直下，让得他始料未及。</P></p>
这以前是殷桐执掌戒律堂和禁虚院，赵古今或许还能靠着自己的老面子，让殷桐不必上纲上线。</P></p>
可现在禁虚院和戒律堂都落到了齐伯然的手中，这莫不是叶天穹这个首尊提前就下好的一步狠棋吧？</P></p>
这是要拿赵家开刀了？</P></p>
“叶首尊，我……我这就回去收拾赵凌止那小王八蛋，放心，一定让他半个月……不，一个月下不了床！”</P></p>
感觉自己后背还在冒着冷汗的赵古今，此刻早没有倚老卖老的心思了。</P></p>
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恨不得马上就把赵凌止从床上揪起来揍一顿。</P></p>
若真如赵古今心中所想的那样，叶天穹要借着赵凌止的事借题发挥，那等待着他们赵家的结果，确实未必就能比这个赵家好到哪里去。</P></p>
在这种时候，赵古今知道自己再不表态的话，后果不堪设想。</P></p>
相对于整个赵家，赵凌止一个赵家后辈哪怕天赋再强，也终究是不够看的。</P></p>
现在赵古今最怕的就是自己这样的表态，不能让叶天穹满意。</P></p>
若真让自己把赵凌止交到禁虚院，他还是会有些犹豫的。</P></p>
不管怎么说，赵凌止也是赵家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变异天才，是赵家未来能立足于大夏的根本，该保肯定还是要保一下的。</P></p>
“这个态度就对了嘛！”</P></p>
首尊叶天穹突然又换了一副表情，听得他说道：“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有些事情如果一直放任不管，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赵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p>
“明白……明白……”</P></p>
赵古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头则是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赵家或者说赵凌止这一劫，应该算是勉强躲过去了。</P></p>
“赵凌止这小王八蛋，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P></p>
赵古今心头大骂，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又看了秦阳一眼，隐隐间有一个猜测。</P></p>
似乎叶天穹如此敲打赵家，固然是有赵家子孙不肖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那个秦阳。</P></p>
若不是赵凌止在皇庭会所跟秦阳发生过冲突，就凭赵凌止做的那些事，又怎么可能让叶天穹这样的大人物如此关注，还借此上纲上线？</P></p>
赵古今一边猜测着叶天穹跟秦阳的关系，一边心头已经有了主意。</P></p>
等老子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赵凌止那小混蛋从被窝里薅起来先教训一顿再说。</P></p>
而且赵古今打定主意，直接让那小混蛋禁足两个月，要不然再招惹到秦阳的话，恐怕叶天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P></p>
可怜赵家大少现在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全然不知道噩梦马上就要降临。</P></p>
而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无妄之灾啊。</P></p>
看着赵古今苍老的身影消失在赵家庭院门口，所有人都是心生感慨。</P></p>
尤其是秦阳，心中对镇夜司首尊的好感，瞬间呈直线上升。</P></p>
无论叶天穹是不是在借题发挥，总之秦阳讨厌的两个镇夜司掌夜使，这个时候都是灰头土脸，让得他一阵爽快。</P></p>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惊险，但对于秦阳和赵棠来说，这个结果显然让他们相当满意。</P></p>
偌大的赵家土崩瓦解，三具尸体凄凄凉凉，活着的几个更是身受重伤。</P></p>
赵云晴最凄惨，当年的事情再也隐藏不住，如今被带去禁虚院，想必殷桐失去权力的满腔怒火，都会转嫁到赵云晴的身上吧？</P></p>
除了赵家诸人和镇夜司几人之外，之前的那个证人也被殷桐带去了禁虚院。</P></p>
今天晚上的事情，似乎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P></p>
“秦阳，我是镇夜司首尊，叶天穹！”</P></p>
就在这有些安静的气氛之中，叶天穹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就这么站在秦阳的面前，轻声说道：“终于见面了！”</P></p>
这样的一幕让得赵家诸人叹为观止，因为看镇夜司首尊大人的态度，似乎一直都在期待着跟秦阳见面一般。</P></p>
“镇夜司楚江小队秦阳，见过首尊大人！”</P></p>
面对一尊超越化境巅峰的镇夜司首尊，无论秦阳有多镇定，这个时候都很是激动，恭敬地对着叶天穹行了一礼。</P></p>
“不必这么客气，跟我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P></p>
叶天穹摆了摆手，话音落下便是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P></p>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关注过那些脸色极不自然的赵家之人。</P></p>
“伯然，你也一起来吧！”</P></p>
当叶天穹的又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出之后，秦阳从这个称呼之上，就知道这二位的关系，恐怕非同一般。</P></p>
齐伯然点了点头，然后跟秦阳并肩而行。</P></p>
而他的眼眸之中也有着一抹好奇，显然是感应到了一些不同寻常。</P></p>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赵家院落门口，而整个赵家总部，这一刻显得异常安静。</P></p>
空气之中，依旧弥漫着一抹浓郁的血腥味。</P></p>
萧风瑟瑟，三具冰冷的尸体，似乎在向活着的这些人，无声地诉说着什么。</P></p>
赵家其实并不是只有赵家嫡系，只是在之前赵棠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些不是赵家的人早就一窝蜂逃出赵家了。</P></p>
那个满脸黑线的长发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连主母和大少爷都被瞬间杀死，他们可不想留在这里等死。</P></p>
所以说此时此刻，曾经风光无限的赵家，除了三具尸体之外，就只剩下赵立鼎、赵辰风和赵辰雷父子三人了。</P></p>
而他们三人有一个算一个，尽都气息萎靡，这其中又以老爷子赵立鼎最为凄惨。</P></p>
右臂直接被赵棠扯断，又遭受了好几下重击，合境大圆满的修为一降再降，如今只能勉强维持在合境初期，身形不断颤抖。</P></p>
原本合境初期的赵辰雷，也在赵棠的强力一击之下丹田碎裂，赫然是比赵老爷子还要严重，直接就掉境了。</P></p>
感受着自己已经只有融境大圆满的变异力量，赵辰雷欲哭无泪，眼眸之中，满是恨恨之色。</P></p>
这其中不仅有对赵棠和秦阳的恨意，他在看向那边身为赵家家主的大哥时，也有着一抹极深的幽怨。</P></p>
要不是那个行事不择手段，在五年前做下那些龌龊事的赵云晴，赵家何至于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他赵辰雷又何至地跌境到融境大圆满？</P></p>
虽然之前的首尊和四大掌夜使，都没有说过对他这个西南镇守使的惩罚，可赵辰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镇夜司的镇守使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P></p>
一则赵云晴的事情肯定会连累到他，连殷桐都因为今晚的事丢掉了大半手中的权力，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小角色？</P></p>
再则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每一个至少都需要合境修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镇得住一方桀骜不驯的变异者。</P></p>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赵云晴这个小贱人。</P></p>
而赵辰雷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赵辰风这个父亲一再纵容，赵云晴也不可能如此胆大包天。</P></p>
这一点，从五年前他们得知赵云晴对赵棠的所作所为，最后却仅仅是禁足几天了事的处理，就可见一斑了。</P></p>
“赵辰风，赵家落得个今天的下场，你可以半点愧疚？”</P></p>
这一刻赵辰雷连大哥都不叫了，听得他口中的这句责问，赵辰风身形狠狠一震，突然之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P></p>
“赵辰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赵家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我赵辰风一个人的错吗？”</P></p>
赵辰风同样有着满心的委屈，自己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赵家能更进一步吗？</P></p>
“哼，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还是三弟的错？”</P></p>
赵辰雷冷哼一声，说话的同时还抬起手来指了指赵辰泽那具冰凉的尸体，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悲痛。</P></p>
事实上赵辰雷跟三弟赵辰泽的关系更好，因为后者没有赵辰风那么大的野心。</P></p>
虽然赵辰泽有时候做事不太靠谱，但赵辰雷这样的武夫跟其相处起来，自然要更加轻松。</P></p>
反观赵辰风呢，不止一次借着他赵辰雷镇夜司西南镇守使的身份，去做一些对长房有利的事情，还美其名曰为了整个赵家的利益。</P></p>
以前没出什么大事也就罢了，赵辰雷并没有多说什么，可现在赵家已经风雨飘摇，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P></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商量计划的时候，你赵辰雷也是点头同意过的，怎么，计划失败，这锅却要我赵辰风一个人来背？”</P></p>
赵辰风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拿出那天诸人一起商量的事情说反驳，倒是让赵辰雷一时之间有些语塞。</P></p>
不过下一刻赵辰雷就又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攻击点，让得他冷笑连连。</P></p>
“是，你赵辰风厉害，要不怎么生了这么厉害的两个好女儿呢？”</P></p>
当赵辰雷这蕴含着极度嘲讽的话语说出口后，赵辰风终于一脸煞白。</P></p>
这他娘的简直是用脚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摩擦啊。</P></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家落到如此凄惨的田地，确实是因为他赵辰风的两个女儿，赵云晴和赵棠。</P></p>
其中赵云晴是赵家长房嫡女，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并不比京都那些顶尖家族的年轻天才们差多少。</P></p>
甚至在赵云朗这个赵家大少表现出纨绔脾性之后，赵老爷子和赵辰风是将赵云晴当成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P></p>
赵辰雷一直没有婚配，自然也就没有后代，而三房赵辰泽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所以他们都选择了默认。</P></p>
赵云晴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无论是修炼天赋还是心智计谋都是上佳之选。</P></p>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赵家诸人虽然生了很大的气，但冷静下来之后，却都认为赵云晴心智不俗，行事果决，确实有成为一家之主的潜力。</P></p>
至于赵辰风的另外一个女儿赵棠，名义上是私生女，事实上她才是导致赵家落得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P></p>
其中的原因就不用多说了，赵棠在赵家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无论是五年前的那段时间，还是这次的短短几天，对赵家的影响都是极其巨大的。</P></p>
是赵辰风的这两个亲生女儿，导致了赵家差一点覆灭。</P></p>
以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些问题自然就没有人在意了，可现在却变成了赵辰雷指责赵辰风这个大哥的诛心之言。</P></p>
流着同一种血脉的兄弟二人，在这一刻相互指责大势攻讦，大有撕破脸皮的意思，将另外一边的老爷子赵立鼎气得老脸铁青。</P></p>
“都给我住嘴！”</P></p>
眼见赵辰雷还想要说点什么，赵立鼎终于忍不住了，听得他大喝一声，总算是让赵辰雷将到口的话语又咽回了肚中。</P></p>
不管赵立鼎的喝声是不是有些中气不足，但老爷子在赵家的威信终究无人能及，哪怕如今的赵家就剩下他们三个人。</P></p>
“都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在这里窝里横，有本事去杀了赵棠和秦阳啊！”</P></p>
赵老爷子的身形摇摇欲坠，眼眸之中却是冒出一抹精光，听得他口中的怒声，赵辰风和赵辰雷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去。</P></p>
他们何尝不想将秦阳和赵棠碎尸万段，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是那个秦阳的对手。</P></p>
更不用说如今的秦阳和赵棠，有镇夜司两尊化境巅峰的掌夜使护持，更可能跟镇夜司首尊关系不浅。</P></p>
就算是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去找秦阳和赵棠的麻烦。</P></p>
那可能让仅剩下三人的赵家，变成真正的鸡犬不留。</P></p>
“爸，咱们现在怎么办？”</P></p>
赵辰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去管那边怒气冲冲的赵辰雷，而是轻声问了出来，总算是让赵老爷子消了些气。</P></p>
“还能怎么办？当缩头乌龟呗！”</P></p>
赵老爷子显得有些颓然，听得他说道：“咱们赵家这些年行事张扬，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你觉得那些家伙会轻易放过我们？”</P></p>
“现在我总算明白那位叶首尊的真正意图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放过我们，而是想让我们赵家，被那些仇家吞得骨头都不剩啊！”</P></p>
赵立鼎作为赵家的掌舵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然见多识广，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反应过来叶天穹饶过他们的真正原因了。</P></p>
以如今赵家的整体实力，绝对不是那些赵家仇人的对手，对方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P></p>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赵家之人全部抓进禁虚院，反倒是让赵家多了一层保护伞。</P></p>
那些仇家总不能敢去禁虚院找他们报仇吧？</P></p>
此刻赵立鼎越来越觉得叶天穹这一手极其狠毒，看起来好像是放了他们赵家一马，实则是要赶尽杀绝啊。</P></p>
“这……这可如何是好？”</P></p>
并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赵辰风，这个时候得赵老爷子一提醒，声音都有些颤抖了。</P></p>
一股强烈的惧意从他心底深处升腾而起，再也挥之不去。</P></p>
“还能怎么办，赶紧收拾一下，尽快离开京都吧！”</P></p>
赵老爷子也有些意兴索然，听得他这话，赵辰风心中忽然又有些不甘心。</P></p>
赵家在京都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之前的局面，如今一朝尽失，让他放弃曾经风光的一切，他又如何接受得了？</P></p>
“辰风啊，你要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若是连性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P></p>
赵立鼎如何不知道赵辰风心中所想，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跟辰雷，是我赵家最后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能自相残杀，自毁长城啊！”</P></p>
“至于赵家在外边的那些产业，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吧，大难临头，谁还顾得了这么多呢？”</P></p>
赵立鼎的声音极度落寞，要知道如此偌大的一个赵家，全部资产加起来的话，估计随随便便就能挤进那什么大夏富豪榜。</P></p>
只不过对于形势紧迫的赵家来说，那些都只是身外之物，真要抓着不放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了。</P></p>
“辰雷，你也别怪你大哥，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P></p>
见得赵辰雷还有些气乎乎的，赵立鼎提起一口气，走到其旁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真以为当这一家之主这么容易吗？”</P></p>
“如今我赵家风雨飘摇，你在镇夜司的身份，是我赵家的最后一张保命符，为父恳求你，帮你大哥一把！”</P></p>
赵立鼎老泪滴落而下，终于让赵辰雷心中的那丝怨恨消减了几分。</P></p>
对于这个父亲，他还是相当敬重的。</P></p>
“爸，大哥，你们跟我去西南吧！”</P></p>
随着赵辰雷口中这句话出口后，赵老爷子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P></p>
这，或许已经是赵家最后一条生路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