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两百零四章 十号甘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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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没在娘家,屈大也没在镇上找到已经几天不见人影的三弟,大夫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

    老大媳妇去熬药。

    并没有如大夫交代的那样三碗水熬成一碗,而是熬成了三碗,没办法,除了公爹,祖父母也都病了,统一着凉,人老了,就不扛寒了。

    如今家里遭了大难,今天的诊费都是借的,药是奢侈品,每人一副是吃不起的,有药喝就很不错了,其他,看天意。

    本来依公爹的意思,煮两碗就够了,他跟祖父两人喝了,至于祖母,一个后娘,死就死了,本来年纪就很大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还是她看不下去,偷偷多加了点水,匀了半碗出来。

    屈满田病着,自然没去衙门坦白。

    当天夜里,宋时上门,差点没把他掐死,直到第二天屈大进来,看到他脖子上五根青紫的手指印,吓出把药碗都打翻了,连滚带爬的出去。

    老大媳妇从后面房间端着喝完的药碗出来,见他坐在地上,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屈大惊疑的看着她,嘴唇发白,“爹、爹被鬼掐了…”

    老大媳妇:“…??!”

    “你胡说什么!”她压低声音。

    “我没胡说,爹脖子上…”他咬牙,“我看得清清楚楚,咱家每人来,总不会是爹他自己掐的吧。”

    那么狠,非得是要把人掐死的节奏。

    反正他对自己是绝对下不了那个手的。

    就见自家媳妇儿欲言又止,屈大皱眉,“怎么了?”

    老大媳妇伸着脖子看了看外面,拉着他快步到厨房,把门掩上,轻声说道,“是这样,祖父他这两天也在说胡话,我仔细听了,似乎在说别找他,冤魂索命什么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什么听到似的。

    屈大大骇。

    低吼道,“说什么呢,祖父病糊涂了说话语无伦次的,你也糊涂了吗,那些话是能乱讲的?咱家老老实实的庄户人家,怎么可能跟冤鬼牵扯上!”

    就算真有,那也不能有!

    老大媳妇也反应过来,忙点头,“是我听错了。”

    真要传出这个名声,几个孩子以后还怎么说亲,全都得砸手里头。

    想到什么,又问男人:“你说家里的银子真的被三弟拿走了吗?”

    屈大也不知道。

    但如果真的是,只怕也花得差不多了。

    爹实在…实在太偏心了!

    “你说,娘她…究竟去了哪儿?”就听女人迟疑的问道。

    王氏去了哪儿?

    并没去哪。

    长田坎村后山有一个废弃的木屋,王氏满头满身的泥水,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旁边,屈富靠墙半躺着,他鼻青脸肿,露出的胳膊一条一条的青紫交错,显然挨了一顿…或者更多的胖揍。

    宋时端着两碗汤水进来。

    王氏恶狠狠的盯着他,“屈哲,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跟阿富,不然,我饶不了你!”

    宋时也不恼。

    现在是谁饶不了谁还说不定呢。

    他把碗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只烤鸭,撕下一条鸭腿咬了一口。

    喷香!

    王氏跟屈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是肉啊!

    就算是在家里,一年也吃不到两回。

    这个屈哲家徒四壁,还是死刑犯逃逸,居然敢去镇上,关键,他还有银子!

    难不成那破房子还藏得有宝藏?

    像是猜到他们的想法,宋时几口啃完一根鸭腿,把那骨头往外一丢,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家里丢了钱,刚好大伯母你们两个不在,大伯很生气,觉得是你偷偷拿了补贴娘家,气得不行,又说你没教好孩子,要休了另娶呢。”

    “至于你——”宋时看着屈富,“你几天未归,你大哥二哥两家都怀疑是你偷拿了家里的钱出去逍遥快活了,那可不是一丁点儿银子啊!”

    说着,他掏出一个荷包,抛了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好几个银角子呢,你说,这次他们会不会忍?”

    屈富听得心惊胆战。

    王氏盯着那个灰扑扑的荷包,瞪大眼,“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银子!”

    难怪这穷比能啃得起烤鸭,敢情花的都是她的钱!

    她的银子啊!

    王氏眼睛都气红了。

    宋时诧异:“大伯母,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什么你的银子,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自个儿还不清楚这银子怎么来的?怎么我家的地卖了才多久,你就忘干净了。我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大可不必那么惊讶。”

    王氏:…

    话是那么说。

    但,入了她口袋的东西,就是一根草,再掏出来她也心疼啊!

    屈富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我把从你家得到的东西全都还给你,还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呵,还给我?”就见对方一脸怪异,“你怎么还给我?”

    “我让我爹…我去找我爹…”

    “你确定你爹会愿意?”宋时撇嘴,“反正我不相信他吃到嘴里的肉会愿意吐出来。”

    “不会的,我爹很疼我的!”他努力狡辩。

    宋时白了他一眼,“你爹疼你,但更疼银子。”

    屈富:”…“

    这话真的没法辩驳,将心比心,他也更爱银子啊。

    “反正我爹一定会选我。”

    宋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嗤笑道,“屈富,你说你都能杀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呢,你做的事本来就是死罪啊,你本来就该死的,用一个死人换到这么多银子,你去村里问一问,谁不愿意谁是傻比!”

    “呵,还还给我?你有什么脸说这话,有本事你去找县太爷坦白真相还我清白呀。”

    见屈富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他冷笑,“废物!”

    对此屈富表示,废物就废物,只要不让他死,废就废呗。

    事情不可能就此结束。

    原渣这显然是被榨成了渣啊。

    屈满田熬过了风寒,终于能下床了,再次见到太阳,只感觉恍如隔世。

    他瘦了许多。

    脸色是久病的蜡黄。

    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看着大儿媳妇端着药碗从后屋出来,他皱眉,“老爷子还没好?”

    大儿媳妇一言难尽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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